第111章
聞清硯周六算是加班, 所以在學校的時間并不長,下午三點多就回家了。
可家里空蕩蕩的。
沒有司南鈺。
習慣養成的太過輕易,同進同出的幾天而已, 聞清硯就開始不習慣。
由儉入奢易, 由奢入儉難,這樣的道理視乎很適用于現在的聞清硯,所以她連晚飯都吃的索然無味。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她自己做的清湯面就是不如司南鈺好吃,壓根沒吃幾口,她就帶著排骨去人工湖遛彎了。
冬日嚴寒,湖面已經結了薄冰,人都沒看見幾個,安安靜靜的環境也讓聞清硯心里更空,她放開了牽引繩讓排骨自己活動,自己則是低頭看手機,看著和司南鈺的對話框發了幾秒鐘呆,沒忍住的給她發消息。
【我下班回家了,吃過晚飯了。 】
【你什么時候結束? 】
其實從前,這樣的日子也不是沒有過,但有段時間司南鈺鬧情緒,她發的消息會很晚才回,從語氣中都能感受到的不耐,所以聞清硯發完很忐忑。
可沒多久,司南鈺回了:【大概半個小時吧,聞老師是不是想我了? 】
這事司南鈺給過解釋,覺得她像是例行公事的詢問。
她才不是。
她只是很想司南鈺,又難以說出口。
現在也是一樣。
她收了手機,把排骨喊了回來,帶它回家,添了水,又拿著車鑰匙走到門口。
猶豫一瞬,打開門走了出去。
開著芭蕾貓,去了司南鈺之前發微信說的那家KTV 。
聚會是白天就開始的,到現在也不過是剛剛天黑,但聞清硯夜晚開車視線受阻嚴重,開的特別慢,半個小時的路程被她開出了快一個小時。
司南鈺還沒說結束。
等待讓聞清硯稍有焦躁,索性她就發了兩條微信給司南鈺:【我在KTV門口。 】
【你結束了嗎?來接你回家的。 】
她自覺語氣不太好,所以想了想又打上去:【我想你了。 】
發完心怦怦跳,又按下撤回。
然后就見司南鈺眉頭緊鎖的走向她,聞清硯還沒回神,人已經上了車,直接從板過她的肩膀,吻了上來。
“唔…南…”司南鈺的名字被自己吞下去,聞清硯含糊不清的聲音都聽不到,接著她放在方向盤上面到手被司南鈺抓住,放到了她的脖頸上,抽出空來說:“聞老師摟住我!”
眼眶微紅,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的小獸。
聞清硯盡管不明所以,但被親吻她是喜歡的,也不想看到司南鈺這副樣子,所以安撫似的主動帶領。
她的吻沒那么兇,但是軟綿綿的,就像在司南鈺懷里面的她一樣。
司南鈺舒服的哼哼,還想親。
聞清硯卻突然推開了她…
欸?
撤回想念不行。
還要撤回吻嗎? ? ?
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陶儀他們出來了…會被看到。”聞清硯臉頰羞紅,把羽絨服后面的帽子都拽了拽,試圖擋住自己。
她還是難為情。
在外面,在車里,在她從前的學生面前,這算什么? !
“那聞老師說想我。”
“…想你。”
“說愛我。”
“…愛你。”
司南鈺趁著她警惕的時候把想聽的話都問了一遍,回答完聞清硯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被親吻過,本就斑駁的唇,又被她咬緊。
司南鈺看不慣,輕輕抬手阻止:“不許咬。”
“可以害羞,但不許咬。”
司南鈺現在很清楚,聞清硯就是羞的,臉頰比剛剛被她親的時候都紅,眼睛都濕乎乎的。
很好欺負。
但她不能欺負了。
她試圖緩解聞清硯的害羞,提起了臨走時陶儀說的事情:“陶儀說,想要找我重組樂隊。”
果然,聞清硯的視線被吸引,她從帽子里鉆了出來,問司南鈺:“那你想重新組建的樂隊嗎?”
“…沒想好。”這個回答和對陶儀的再說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沒有要見聞清硯而焦急的敷衍,反倒是真讓司南鈺陷入了糾結當中。
如果她不喜歡,壓根就不可能和陶儀邵菱組建什么樂隊,去什么酒吧演唱,去什么參加比賽。
可扎根在她心里的,是身為樂手這個職業的不穩定性。
現在…這個問題似乎已經解決了。
可她還是想要很認真的想一想,也要和聞清硯好好商量。
不過聞清硯好像很支持的樣子,眼睛亮亮的說:“你喜歡就去做。”
她喜歡的,可有些事情不是喜歡就行。
她有點內耗,怕重新參與到樂隊演出后,曝光肯定會增加,聞清硯會喜歡嗎?——
這件事暫時沒有定論,但是在司南鈺的心里面轉了好幾個圈,導致她第二天和聞清硯去秦華家里吃飯的時候都在想好。
還隱隱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事。
聞清硯倒是很有興致。
到了秦華家里,時不時就和秦華聊起從前司南鈺組樂隊的事情。
也讓司南鈺知道,秦華對她的了解,比司南鈺以為的多的多。
飯后,她在廚房洗碗,秦華給關茹玫展示司南鈺的創作,情緒的上來還說了那么一句:“樂隊的幾個孩子都挺好,我唯一不滿的就是我女兒為什么不能是主唱?”
“她唱的最好,彈的最好,架子鼓…那不重要!”秦華的偏心眼雖然離譜,但讓司南鈺心里暖呼呼的,她洗碗的手都停了下來,而是轉過來看向熱烈談論的幾人。
秦華夸完沒多久,聞清硯聽著星滿天也說:“我也覺得南鈺唱的最好,聲音干凈純粹。”
她說話時眼里亮亮的,可平時沉靜的聞清硯不一樣,和被欺負狠了的聞清硯不一樣。
這是很久很久之前,在酒吧等她下班,冬日里給她送上熱奶茶的聞清硯才有的眼神。
重新組樂隊。
似乎也不是不行?——
晚上在秦華家里留宿,司南鈺和聞清硯都只能規規矩矩,司南鈺從背后抱著她,還想著被夸的事情,而且隨著時間發酵,此刻有些飄飄然。
她問聞清硯:“聞老師覺得我唱歌怎么樣?”
想要被夸夸的心思擺在臉上,聞清硯寵溺的摸她臉頰,又親吻她的嘴角:“南鈺唱歌很好聽,干凈又存粹。”
“比陶儀好?”
勝負欲莫名,盡管司南鈺心里是清楚的,她和陶儀還差一截,但就是想在聞清硯的心里最好,最最好。
聞清硯也極為配合:“當然。”
而且比起秦華來,還更要離譜的程度,因為她又湊到司南鈺的耳邊輕聲說:“你在舞臺上會閃閃發光,是最耀眼的那一個。”
這些話,聞清硯從前是很少說起的,但自從她學會了敞開心扉,司南鈺就覺得自己好被泡在蜜罐里面,飄然的情緒下去了,反而是有些忸怩,她把臉埋在聞清硯的脖頸哼哼唧唧:“哪里有,你和媽媽都太能胡謅了。”
“我唱歌一般般,其他的話…勉強算是樂隊平均分第一名。”說完她還認認真真的想了想,然后點頭認可:“嗯,好像是這樣。”
“嗯,就是這樣。”聞清硯很認可,也跟著重復了一遍,把司南鈺自以為的第一名態度過于認真,夸的司南鈺臉臊得慌:“我…我亂說的!”
“沒有亂說,我覺得就是這個樣子。”
“南鈺第一名。”夸獎的話從聞清硯這樣一本正經的人嘴里面說出來太容易讓人信以為真了,原本還被自夸到心虛的司南鈺也不想辯駁了,又往聞清硯的脖頸里面埋的深了些,得意翹起腳來。
司南鈺這樣子太少見,有點乖,聞清硯看的心癢難耐,側過臉去親她,司南鈺也十分配合,也轉過去,把唇湊到聞清硯面前,方便她親。
這下顯得更乖了,聞清硯親的也更溫柔,不過司南鈺隱隱不滿,扣住她的手,輕輕在她指骨撓了一下。
聞清硯茫然的睜開眼,就見司南鈺哀怨的說著:“聞老師的指甲算是白剪了。”
她不提醒,聞清硯還沒反應過來,在秦華家里做這樣的事情…從來沒有過。
而她這樣主動的時候更是少之又少,臉頰頓時羞紅的過分,完全不是剛剛想要把人睡衣打開的聞清硯,司南鈺見狀壞笑:“聞老師~好可惜哦,我還能唱更好聽的歌給你聽的。”
這副樣子,讓聞清硯有些不自在,拽起的衣領在她的鎖骨上輕咬:“你小點聲。”
司南鈺悶哼一聲,聞清硯又隱隱后悔,輕啄幾下。
“好癢。”
“聞老師…是不是故意的?撩撥我?”
“…才沒有。”聞清硯小聲反駁,也不親了,而是翻身背過身準備睡覺。
司南鈺又從后面摟緊她,認認真真的說:“我已經再考慮重組樂隊的事情了,過幾天吧…去找陶儀見面聊聊。”
“嗯,好。”
“要是真的重新開始活動,就不能總和聞老師黏在一起了。”
“嗯,我知道。”聞清硯回答的很是平淡,平淡的司南鈺開心不滿,哼哼唧唧的問:“那聞老師會不會想我?”
聞清硯沒立即回答,司南鈺急了,扶著她的肩膀就湊到她的面前,兇巴巴的又問:“聞老師到底想不想我!”
“想你,不然昨晚為什么會去接你?”
聞清硯的話輕飄飄的,但擊中了司南鈺的心,被聞清硯接什么…
被聞清硯接什么的,真是太戳她的心巴了。
可…
為什么會撤回想念?
司南鈺總算是忘了的事情想起來了,她昨天是親了聞清硯,但沒說理由。
也沒說…高中的事情。
“聞老師,昨晚我在車里面親你,是因為你撤回了消息。”
“我不開心。”
“不過你可以撤回,但撤回之后記得要親我,以后想我也等于親我!”
司南鈺有些絮叨,在她耳邊翻來覆去的強調這幾個關鍵詞愛我=親我想我=親我
總之,聞清硯有任何情緒又不好意思表達的時候,都要親司南鈺。
說起這些嘮叨模樣有些可愛,聞清硯忍俊不禁,揉著她的發絲回答:“…好好好,我全都記住了。”
然后吧唧一聲在司南鈺的臉頰上親吻。
很少臉紅的司南鈺,臉紅了。
把臉埋在了聞清硯的懷里,手腳并用騎住她撒著嬌:“聞老師好壞…可是我好喜歡,以后也要偷襲我。”
“而且我還知道了一個秘密,聞老師…”
“其實聞老師…在高中的時候就偷偷喜歡我了是不是?”司南鈺把自己說的臉頰緋紅,聞清硯倒是沒否認,也沒承認,反而是捧起她臉,又輕輕親吻,從眉骨,到臉頰,再到耳后…
眼底發燙,暗暗可惜:“確實,指甲算是白剪了。”
第112章
“那我下次再給聞老師剪。”
司南鈺說的大大方方,雖然臉頰還紅著,但眼底愛意明顯到不行。
她怎么可能會不喜歡被聞清硯占有呢?
她喜歡死了。
就算…聞清硯笨笨的樣子她也喜歡。
但今晚只能這樣了。
她從后面摟著聞清硯,追著她問:“聞老師從來沒正面回答過,到底是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當年的告白短信發出后,司南鈺懸著的心終于是死了。
也重重的松了口氣,把手機丟到一旁,繼續抱著酒瓶喝,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臺的門被人打開,她以為是做夢,聞清硯氣喘吁吁,日常整齊的衣衫都亂了套。
見到她后,什么都不說直接就給她往樓下拽。
天臺的門又被關上,她們站在樓梯上,聞清硯居高臨下的看,質問她:“為什么喝這么多酒?”
那是她第一次擁抱聞清硯,醉意讓她有莫大的勇氣,抱住了以為此生都難有交集的人, 抽抽噎噎:“我舍不得。”
“聞老師我舍不得你。”
當時她已經忘記了自己給聞清硯發過短信,把自己隱秘的愛戀都掀開給她看過了。
所以又膩膩乎乎的說著:“聞老師,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特別好看。”
“好看溫柔的女老師誰不喜歡接近呢?我以為我和其他人一樣,都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可后來發現不是這樣…”
某種程度上來說,司南鈺也是后知后覺了自己對聞清硯愛意。
只是這些太單方面,或者說十六歲的她還不具備發現愛的能力, 渾渾噩噩一年多的時間才發現不是這樣,她和其他因為偶遇聞清硯, 甚至被年輕教師寬待的人不一樣。
她們同樣會贊美聞清硯,但也會把聞清硯用來和其他教師比較,嚴格與否,專業程度,將來會找什么樣的伴侶,什么樣的人才能配得上聞清硯。
她不是,她在想,我什么時候能夠配得上聞清硯?
年齡身份關系,她能改變哪一樣?
如果不能改變,她要不要把心里的話說給聞清硯聽?
然后她懦弱的選擇在酒后,把一切隱秘的愛戀都說了出來。
告訴聞清硯。
聞清硯因為特別好看而變得僵硬,又因為她的低聲訴說慢慢變軟,然后像哄她似的:“司南鈺,我們離開這里好不好?”
“太危險了。”
她很聽聞清硯的話,所以松開了手,被聞清硯緊緊牽著,一步一步走向樓梯,走出學校。
從此,她的人生開始和聞清硯有了感情的糾葛。
糾葛的循序漸進,因為聞清硯內斂自持,她又深怕哪一步逾越了,這份旖旎曖昧消失不見。
但其實,聞清硯比她以為還要更早喜歡她。
不單是因為她的靠近。
可被她問住的聞清硯卻含糊其辭:“我不記得了。”
“哦。”司南鈺沒有緊追不舍,她是知道聞清硯的性子,雖然想要答案的心在熊熊燃燒,可還是沒繼續。
而是用力抱住她,感受到她在自己懷里。
反正聞清硯就在懷里,別的有那么重要嘛?
“什么時候…很重要嗎?”
可聞清硯卻在她耳邊輕輕的問:“什么時候…很重要嗎?”
把她告誡自己不許再問的話,又給點燃了。
她忍不住這份期待,心口如一的點頭:“很重要!”
“可能是…你第一次敲響辦公室的門,來找我問問題的時候吧?”
“那時的你明明有些膽怯,但看著我的眼睛亮亮的。”
“還有后來…我發現你只會在我的面前這樣,在其他老師,在和同學們相處的時候,都是坦蕩自然,有你在,哪里都是歡聲笑語不斷。”
聞清硯喜歡偏愛。
因為她的人生在遇到司南鈺之前,幾乎沒有過被偏愛的感覺。
學生時代的她,沉悶木訥,偶有人會對她的學習,外貌評價。
工作后更多了些,但也是流于表面,或者輕浮不堪。
她厭煩至極。
唯有司南鈺,引起了她心底里面的好奇,心疼以及歡愉。
初見在樹下哭泣的女孩,會對她揚起耀眼的笑,也會在她面前羞怯,因為幾道題算不對,而不安忐忑。
更會見到她在和別人肆意玩鬧時被情緒被感染。
很多時候,她見到司南鈺彈著吉他,或者拉小提琴時,引來旁人羨艷崇拜時,會暗暗生妒。
如果…
她能在學生時代就遇到司南鈺多好。
可能她會更勇敢,無視教條和束縛,也站在陽光下去觸碰司南鈺。
“怪我,讓清硯等了我這么久。”
明明站在后面的人是聞清硯,可司南鈺卻先感慨著,輕輕吻著聞清硯的發絲,擁抱的也更緊密。
聞清硯面容含羞,微紅著眼眶,弱弱反駁她:“才不是…不怪你。”
“不怪你,怪…唔。”我字被司南鈺吞了進去,她也算是了解了,以后再不要說這樣的話。
因為她一想到聞清硯責怪自己就哪里都不舒服。
不想她繼續說,以熱烈的吻占據她,吻到她呼吸困難,隱隱喘息,只能倚靠在自己的懷里。
“睡覺嗎?”幫聞清硯調整呼吸后,司南鈺盯著她眼尾那顆小痣說著,又沒忍住的去輕輕吻弄。
聞清硯不帶眼鏡的時候別有一番滋味,軟綿綿的…
手也軟綿綿的,司南鈺玩的愛不釋手,吻過后著縮到聞清硯的懷里面繼續玩,聞清硯視線躲閃,埋緊枕頭里,眼尾不可控的發燙。
“別玩了,睡覺好不好?”
“好…”司南鈺這次很乖,放下了她的手,但動作沒變,還是縮在聞清硯的懷里,聞清硯轉過身,輕輕攬著她。
…結果手又被拉住。
“聞老師,拉著手睡。”司南鈺說了一句,然后就閉上眼睛,偷偷笑著。
沒一會兒又睜開,對聞清硯說:“我想起,十一假期的某一天,我非要拉著你的手睡。”
確實是有這回事,聞清硯也想起來了,嘴角噙笑,輕吻司南鈺的頭頂,手也緊了緊。
這次兩人都閉上了眼睛,床頭燈也關掉了。
可聞清硯還是沒想到,黑暗中的司南鈺不安分,又把自己給攬進了懷里。
她微微一怔,又放松下來。
算了。
司南鈺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不過溫熱的呼吸讓她沒辦法把眼睛閉上,司南鈺緊緊貼著,低聲細語的說著:“聞老師,我很愛你。”
“嗯哼…”聞清硯是真的困了,聲音含糊,不過她又回了神,轉頭去親晶亮眼眸的司南鈺。
“這回可以睡覺了吧?”聞清硯聲音里面少許無奈,但還是寵溺的,司南鈺心滿意足,從后面蹭過去抱住她甜甜的說:“可以~ !”
聞清硯微不可察的輕笑:“還說自己不會撒嬌…”
“嗯?聞老師說什么?”
“沒什么,睡覺!”
轉眼,又是語言冰冷的聞清硯,不過她身體是暖的,縮在后面的司南鈺很快就起了睡意。 ——
相擁而眠,最是愛人之間暖情愜意的事情,不過第二天清晨從秦華家來離開后,司南鈺是肉眼可見的忙了起來。
在學校倒是還好些,兩人都不算清閑,可回到家后司南鈺更忙。
偶然一兩次聞清硯路過書房的時候都聽到司南鈺在和陶儀打電話的聲音。
她們聊音樂,聊活動安排,聊…
總之聞清硯聽不大懂,并且稍有失落。
司南鈺回到房間短時間也越來越晚,聞清硯甚至都覺得,不久后可能司南鈺還會提出分房睡。
這次的理由或許是…
司南鈺工作太晚,怕打擾她。
不想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所以聞清硯輕輕敲響了司南鈺的書房門。
“對對對…就是這樣!”司南鈺紅著眼眶卻難掩興奮,正在和陶儀溝通著什么,沒第一時間察覺到門被敲響,是她說完話后幾秒,聞清硯又敲門,她才和對面的陶儀說:“今天不聊了,我要早點睡覺。”
陶儀:“…考慮過單身狗的生活嗎?”
“嗤,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小菱的舊情在復燃,她就在你身邊吧?”
一擊致命,本來還想打趣的陶儀立馬掛斷了電話。
司南鈺趕緊去給聞清硯開門。
門外的聞清硯悶不吭聲,只是輕輕敲著,也不知道司南鈺開了門,兩人撞到了一起去。
她微微抬眼,就看到司南鈺紅著的眼。
很辛苦的樣子。
開始深深唾棄自己的矯情。
司南鈺也不過是…回來的晚了一些。
但每次都會抱著她睡,還會在身后抱緊她,下巴放在肩膀上,親昵無間。
“累不累?”聞清硯替她揉了揉眼眶,司南鈺順從的閉眼,捋著兩人交纏的發絲,輕輕哼著:“不累…就是好像有點冷落你。”
她在書房工作雖然帶著耳機,但偶爾也是能聽到聞清硯的腳步聲,只是剛走進幾步,就又退了出去。
聞清硯這樣羞于啟齒想念的人,一定是非常想她。
她湊上前去,親吻聞清硯的唇瓣,本以為聞清硯會像平時那樣羞怯,卻沒想后腦被按住,聞清硯主動的加深了這個吻。
吻到濃處,聞清硯口中溢出輕.吟,聲音很軟:“嗯…我就是有點想你。”
這一次聞清硯沒有克制自己的想念。
因為她確實被冷落了,以及想要在司南鈺身上汲取更多的愛意。
“我就是想你了,司南鈺。”
“今晚不忙了,多陪陪我好嗎?”聞清硯半睜著眼輕聲呢喃著,心中的羞澀消退,她清楚的意識到,在徹底把喜歡司南鈺那份愛戀說出口之后,她大膽了許多,而司南鈺的回應更令人沉淪。
她被司南鈺攬著腰親吻,最終跌跌撞撞的走進了書房。
被上下索取時,隱秘的委屈一掃而空,反而沉溺的摟住了司南鈺的脖頸。
桌上面有司南鈺被用過的紙,亂糟糟的被兩人趕到了桌下,沙沙聲吸引了聞清硯的注意—— 【不會離散的愛人】這幾個字又出現在了她的視線里。
隨后這張紙被司南鈺胡亂的扔到地上,聞清硯視線還沒跟著她回來的時候,又被咬住了唇瓣:“你不專心。”
聞清硯被親吻到混沌的思緒開始回籠,對司南鈺的質問反駁:“你也沒有。”
兩人半斤八兩,都被聲音吸引了,有些東西在漸漸消失,想要繼續略顯牽強,最后司南鈺耍賴的似的抱住她撒嬌:“可你先想我的~~~要更專心。”
“哦。”聞清硯面無表情的敷衍,氣氛顯得更加尷尬,散落的紙張在無聲的叫囂著什么。
司南鈺緊張的回頭看去,她這幾天的忙碌…都和聞清硯的生日息息相關,要是被提前發現怎么辦?
第113章
“單身狗…”
“還不把你的手從我的腿上面拿走!”
邵菱驕橫的聲音略有些尖銳, 單身狗陶儀笑著抬手,趁著邵菱把腿從她身上快拿走的時候,又給拽了回來。
這一下有些用力, 臉頰緊貼, 邵菱的發絲被她纏在手指,繞了個圈。
這是邵菱剛做的頭發,把之前亂七八糟的顏色染了回來, 蓬松又黑軟,手感特別棒。
看起來也很乖。
就是動作有點子野。
她和司南鈺聊新單曲的時候,讓她一起來聊不肯來,可小動作就沒停過。
撩的人心癢,可閑下來了, 又要跑。
陶儀掐住她的腰, 唇瓣停留在她的脖頸, 淡淡香氣, 讓她忍不住輕咬,含糊不清的問:“今晚不走了?”
“為什么不走?”
“工作都聊完了,我該回家了。”邵菱嘴硬的厲害, 可頭都偏過去了, 方便她親。
陶儀目前居家辦公, 年初買的大平層,上半年裝修下半年通風, 第一次來這住,就是和邵菱在酒吧那次。
邵菱來了幾次,兩人也在這里做過幾次。
辦公室連著臥室,方面的很。
陶儀圈住嬌小的邵菱,邊吻邊走, 把人放在床上就開始更無顧忌。
可邵菱不干。
她紅著臉,用力推搡:“誰準你親我了?”
“那…”陶儀佯裝無措的停手,下一秒就被人勾住脖頸,力道有些大,她沒站穩,直接坐在了地毯上。
床很矮,因為她知道邵菱的毛病。
裝修的時候滿心都想著這只小野貓,布局都是按照她的喜愛,邵菱喜歡一切艷麗的顏色,綠,黃,粉,紅還有藍色。
色彩搭配的時候陶儀愁壞了,但總算是讓邵菱滿意。
因為第一晚醒來后,她就見邵菱盯著看許久,雖然最后錘了她好幾下,嬌滴滴的說自己把她弄疼了。
可纏著她,更用力的人是誰?
還不是邵菱自己。
“陶儀,我的新造型好不好看?”
黑色齊肩發,素面朝天,襯衫超短裙…簡直和前段時間的樣子判若兩人。
更加符合兩人最開始相識,陶儀被她深深吸引的時候。
當時她的就總是乖巧的站在自己身邊,喜歡被她牽著手,私下里卻喜歡咬人。
現在也沒差。
見陶儀遲遲不接話,邵菱有些氣,在她的臉頰上咬了一口,不滿道:“不好看你就把臟手拿走,別碰我。”
求生欲讓陶儀顧不上臉頰的微痛感,猛點了點頭:“…好看,好看的,特別可愛。”說著就要仰頭去親邵菱。
結果又被按住。
她力氣是真的不比邵菱大,尤其是還沒陷入情緒,被她擺弄的邵菱。
陶儀完全不是對手,只能被牽著走。
而她也愿意的。
從前多年,都是這樣,兩人的第一次擁抱,第一次接吻,都是邵菱主動。
甚至…就連這件事也都是邵菱要先來。
陶儀喜歡她,也并沒想多非要做1的,只是邵菱的體質…不言而喻。
邵菱喜歡按住她,也喜歡被她哄。
“指甲修剪的好整齊嘛。”
陶儀撇過來,臉頰布滿淡淡紅暈…
“你教的好。”
“那是。”
“你要是傷到我,我就再也不和你做了。”邵菱撂狠話第一名,接著就哪哪都軟了下來。
邵菱的強烈反差感讓陶儀臉頰更紅,不是和邵菱一樣的紅,而是想要把人圈在懷里,悸動的紅…
“老婆,你什么時候答應做我的女朋友?”
“閉…閉嘴!”
“誰是你老婆?我頂多是你的炮.友。”
和陶儀分手多少年,邵菱就空了多少年,這么多年日子她習慣了。
可一旦重新接觸陶儀,她還怎么回去?
也沒必要。
就像邵菱和司南鈺說過的,陶儀哪里都好,唯獨是她前女友這點不好。
身高,長相,還有做起來的聽話勁兒,都是按照邵菱喜好來的。
那么她不把陶儀當做前女友,就當是貪歡,這樣的陶儀,會被欺負,還要來哄人。
邵菱想想都美妙,干嘛要苦了自己?
更沒必要了* ——
“你知道不知道現在時間還很早?”
“司南鈺你不能做人是不是?”
不知道是幾點鐘,邵菱盯著亂糟糟的頭發,還有遍布的紅痕從被子里面爬出來,接通了司南鈺的電話。
語氣里面全是煩躁惱恨。
她凌晨三點才睡的,早上不知道幾點鐘又被陶儀鬧醒,回籠覺還沒睡夠…
“下午三點鐘了大姐!你之前說過要幫我賣機車,還來不來?”
邵菱想起了回神,可是她還沒睡飽,含含糊糊的說了句:“哦,知道了。”半閉著眼著眼躺回去,結果就被人從后面抱住,眼睛又睜開,用胳膊肘懟了一下身后的人,冷眼瞪著她,低著聲說:“…起開!”
要不是時間太晚,她肯定不會在陶儀的家里面睡覺。
這要是被司南鈺知道了,她一定超級沒有面子! ! !
“你和陶儀還在一起?”
“那算了,也沒那么急了。”
“不是…!”
啪嗒司南鈺也不聽邵菱的辯解,直接就掛斷了電話,邵菱怒火中燒,在被子里面踹陶儀,對著她撒氣:“就怪你!”
同樣不著寸縷的人坐起身,滿眼委屈的問:“被人知道我們兩人睡一起,不行嗎?”
“那你為什么還要和我睡?”
昨晚出力又討好,今天被這樣對待,換誰都受不了。
更何況昨晚陶儀那么聽話,現在就更加的委屈了。
可邵菱不給她委屈的機會,她翻身下床邊穿衣服邊說:“你委屈什么?腰疼的難道不是我嗎?”
前半段是邵菱掌握節奏沒錯,但她會軟啊。
所以幾乎每次都是這樣,后半段她被陶儀折騰個夠嗆。
現在還擺出這樣委屈的模樣來,邵菱看的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昨晚你說你是單身狗,你要面子我不要?!”
嘭的一聲傳來,邵菱穿好衣服已經走出去了。
陶儀愣愣的看著她,眼底的難過情緒藏不住。
原來她們是硬碰硬,現在她比以前還要乖了,怎么還是不行? !
她也是顧及邵菱的情緒才…
結果又錯了——
風風火火的從陶儀家出來,邵菱打車直接去司南鈺家,在車上她聯系了買家和司南鈺,所以她到的時候司南鈺已經在地下車庫等著了。
“人還有幾分鐘就到。”邵菱淡淡的說著話,司南鈺狐疑看她。
她是知道邵菱換了造型,可沒想她這么不修邊幅。
黑色長款羽絨服裹的緊緊的,頭發不聽話的飛揚著,接電話的時候也沖:“你找不到路?”
她說著就往外面走,司南鈺跟都沒跟上幾步,索性就不跟了,站在車旁邊等著。
等了沒多久,邵菱帶著幾個人回來。
男女都有,年紀不大,司南鈺本就是看過去一眼,做好了社交準備,結果看到了一個還算是熟悉的人時,有點愣住。
對方也愣了愣,不過很快就揚起笑容來和她打招呼:“南鈺姐姐,好久不見吶~~~”
吶字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彎,原本被邵菱帶著看車的人都忙著,聽到她的聲音后一男一女看過來,面色都不算太好看,甚至敵視的看了對方一眼,才又收回眼神。
“姐姐,我是晉晉啊,你不記得我了嗎?”晉晉湊到司南鈺的面前打起了招呼。
類似的裝扮,造作的嗓音,讓司南鈺很難想不起來面前的人是誰。
她喜歡機車,陸陸續續的買了幾輛,但是基本上都是代步,今年暑假的時候才有過兩次飆車的經歷,是和以前工作團隊的朋友一起去的,晉晉就是她朋友的妹妹。
司南鈺一共見過她兩面,很多年前,和幾個月前。
“南鈺,你認識她?”邵菱倒是沒想到這兩人認識,有些意外,司南鈺點了點頭,還沒等解釋如何認識的,晉晉就先把緣由都說了,最后司南鈺才補充:“她是齊飛的妹妹,你不記得了?”
“欸?齊飛?”邵菱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了這位齊飛是誰來。
認識齊飛的時候她們還都在酒吧駐唱,算是競爭關系,后來倒是關系相處的不錯,齊飛不是西京人,闖蕩幾年還沒闖出什么名堂來,準備回老家的時候司南鈺幾人開始參加比賽活動,一來二去的齊飛沒走,給她們做經紀人。
直到簽了公司,一切都走上正軌后,齊飛回了老家結婚,漸漸的聯系越來越少。
再加上,在樂隊的時候邵菱和陶儀如膠似漆,都是司南鈺和齊飛相交甚多,自然而然的關系就更好一些。
最后一次見齊飛,邵菱記得還是他結婚的時候。
后來司南鈺和聞清硯的結婚,齊飛有些忙,前一天晚上過來送了禮物,邵菱也沒見到人。
這一晃也好幾年了。
司南鈺不說,邵菱是真的沒太想起來。
也沒認出來齊晉就是齊飛的妹妹,淵源不小,以不同方式和她還有司南鈺認識了。
“姐姐們我也是西音畢業的,學姐們的風采我在學校有所耳聞!”齊晉好像也忘記了這件事,所以聽完了司南鈺和邵菱的對話才起來,認出面前的兩人是誰。
然后拍了拍邵菱和司南鈺的肩膀:“姐姐們都是自己人,價錢就好商量了。”
明明是來買車的人,反倒是…
沒砍下什么價,非常順利的就成交了。
其中的中介費,邵菱和齊晉商量著來,沒虧到司南鈺不說,甚至還比她想象的多拿了些。
事后,司南鈺準備離開,邵菱拽著她沒讓她走。
“怎么了?”司南鈺不解的回頭,指了指地下車庫的另一邊。
藍白色的芭蕾貓剛剛停下,聞清硯從駕駛位出來,身邊還跟著一個陌生的女人。
準確的是說女孩模樣,還背著書包,戴著黑框眼鏡,跟在聞清硯的身后說著什么。
“阿鈺,這人你認識嗎?”
司南鈺沉著臉,咬牙切齒的盯著看,非常不想認識眼前的這個人。
但她還真認識。
眼前的女孩是聞清硯的妹妹。
同母異父,小了十幾歲的妹妹。
她不禁煩躁,今天見到的妹妹怎么那么多?
真煩!
年齡焦慮司南鈺也會有,生怕自己不是聞清硯唯一的好妹妹
她不說話,邵菱還以為是兩人之間有什么秘密完全不敢說話。
而且她和司南鈺的事情也解決了,可以退場了。
萬一尷尬那不就…
轟轟轟…
邵菱要走的時候,突然從遠處傳來機車駛來的聲音。
剛剛齊晉她們三個人走的,這會兒自己騎了回來,停在司南鈺和邵菱的面前,拿下安全帽笑著問:“南鈺姐姐,我聽小道聲消息說…你們的樂隊要重組,有機會的話可以請我去玩嗎?”
“我有個同學,特別特別喜歡陶儀!”
齊晉的聲音不小,在地下車庫回蕩著…
不遠處的聞清硯也聽的一清二楚。
原本她就開車進車庫的時候看到了熟悉的機車,但因為知道司南鈺說了賣機車的時候也沒多想。
卻沒想到…
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那聲南鈺姐姐也讓她的臉冷了下來。
昨晚司南鈺躲躲藏藏的樣子她還沒算賬,現在竟然又把這位妹妹帶到她面前來。
機車,妹妹,南鈺姐姐,這幾個關鍵詞讓她逐漸失去理智。
身邊還跟著的翟明悅怔怔的看著聞清硯,又看向她的嫂子——司南鈺,吶吶的喊著:“姐…”
“你先安靜。”
聞清硯冷淡起來,除了司南鈺看不見其他人,也并不想說話。
兩人隔空對視,都在為站在彼此身邊的妹妹生氣煩擾,沒想到妹妹卻先開口:“明悅,你快過來!這位姐姐是陶儀姐姐的好朋友!可以帶我們去演唱會!!!!”
本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邵菱,隱隱覺得火好像燒到她身上了!
這人好沒邊界感!
淦!
還有她是不是上次喝多了,沒想起陶儀來酒吧找過她,那么她現在要不要提醒一下?
第114章
司南鈺教學的學科本就特殊,年末藝考期間,教導處對待藝術類教師和學生政策放寬,再加上司南鈺等人重組樂隊的事情,在學校的時間越來越少。
昨晚司南鈺抱著她離開房間的時候,聞清硯雖然狐疑著,但最后還是因為她連續又緊密的親吻忘了些什么,被她抱著回到房間,一覺到亮。
今早兩人分別出門,午飯的時候司南鈺才過來找她,結果又匆匆的說了句,下班時間會早,想把車庫里面的機車給賣了。
兩點多,課程結束她就離開了學校,今天學校事情也不多,聞清硯也是準時下班,卻沒想到翟明悅會在小區門口等著她。
外面不適合說話,索性她就把人給帶回了家。
沒想到,正好碰到司南鈺。
翟明悅顯然更意外, 也因為齊晉喊她, 更加無措的看向聞清硯。
面對這位同母異父的妹妹時, 聞清硯的心情也總是復雜的。
她收回看向司南鈺眼神,低頭問翟明悅:“那人你認識?”
“…認識。”翟明悅低著頭,顯然有些局促,不自覺的挪動了腳步。
離聞清硯遠了一些。
聞清硯當做沒看到,點了點頭, 問翟明悅:“你今天過來,除了媽媽找我的事情, 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沒有了。”
“就是媽媽讓我過來…。”
翟明悅如實說著,而被聞清硯這樣直接問出來,同樣讓她松了口氣。
聞清硯全部看在眼里,也沒問什么事情,輕推她后背說道:“那我知道了,以后有事情不用你傳來傳去,我手機沒壞。”
“什么都看得見。”
“哦知道了,那姐姐…我先走了。”
“嗯。”聞清硯低低應了聲,看著翟明悅放下下來,快步離開。
心情更復雜了。
翟明悅比聞清硯小了十二歲,蔡君蘭和她現任丈夫翟正平忙碌的時候,多半都是聞清硯帶著翟明悅,直到她上了大學,翟明悅上了小學的時候,兩人才算交集變少。
但聞清硯也很清楚翟明悅的性格。
她像她的父親,性子軟膽子又小,對蔡君蘭唯命是從。
和聞清硯的聽話截然不同。
幼小的聞清硯失去父親,急需母親的庇護,她需要聽話,蔡君蘭才會庇護她。
可翟明悅因為性格,就像是天生會得到蔡君蘭的寵愛。
她喜歡音樂,蔡君蘭鼎力支持。
因為她會撒嬌聽話,蔡君蘭疼愛的不行,反倒是面對她的時候,翟明悅更會害怕。
但聞清硯也不在乎,她不想在其他人身上浪費感情。
而感情也不想在外人面前展露,她向前走了幾步,雙手環胸,笑看司南鈺:“南鈺,你什么時候忙完?”
司南鈺被聞清硯凌厲的氣勢震懾住,那小小的怨氣突然就消失不見了,言語都變的遲鈍:“…這,這就忙完了。”答完看向邵菱,邵菱努努嘴,她也氣著呢,可是肩膀突然就被人搭上,轉眼看過去是頓感強烈的齊晉,輕聲的在她耳邊問:“那位是南鈺姐姐的老婆嗎?”
“她看起來好兇!和我高中的教導主任…”
“你閉嘴吧!”邵菱本來下意識的是想捂住齊晉的嘴,可想了想還是沒,改成按住她整張臉,把她扭向等她的翟明悅,冷冷的說:“你同學等你呢。”
“還有,我們演唱會的票沒那么好拿!”
“嗚啊!邵菱姐姐…對不起!”齊晉這才反應過來,邵菱也是樂隊一員…可…找樂隊另一位成員司南鈺去找演唱會的門票,就為了翟明悅擔的陶儀…
把邵菱忽略了個徹底…
還有,她沒記錯的話,陶儀和邵菱有緋聞!
被按著臉,齊晉的動作有些別扭,可她還是躬身下去鄭重道歉:“邵菱姐姐,對不起~ !”
聲音依舊嬌柔至極。
邵菱被氣的紅了眼,她可以接受自己嬌柔,但是不能接受別人!
所以她仗著自己力氣大,按著齊晉的頭轉了個圈,帶著她往外面走。
“阿鈺,聞老師,我先回去了!”她打招呼的時候,被她帶走的齊晉也不忘擺手:“南鈺姐姐,聞姐姐,我也走了!”
就很自來熟,誰讓她叫聞清硯姐姐了? !
司南鈺默默腹誹,邵·嘴替·菱就把她按到機車上教訓:“你挺自來熟嘛?見誰都喊姐姐!”
“邵菱姐姐我錯了!我最喜歡你…!”
“呸!”
齊晉開始胡言亂語,惹的邵菱更是暴怒。
這時跟在一旁的翟明悅也默默開口:“那個…我其實是你和…陶儀的CP粉。”
“晉晉不清楚這些,只是陶儀在大眾面前更多,她就以為我只喜歡陶儀。”
聽了翟明悅的解釋,邵菱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了一分,又被她強壓下來,可還端著勁兒說:“哦,這樣。”
但她松了手,齊晉終于能暢通的呼吸,然后…趕緊拉著翟明悅就走人。
轟轟的聲音響起,伴隨著齊晉不走腦的問題:“你怎么在這里的?你什么時候磕的CP ?我怎么不知道…”
暴怒的心又一次升起,邵菱覺得自己被小妹妹欺騙了。
她還是得回去找陶儀算賬! ! !——
一波波的人陸續走了,停車場只剩下是司南鈺和聞清硯。
兩人面面相覷,聞清硯先收回眼神,鎖好車準備上電梯,司南鈺跟在后面,一邊走一邊解釋今天的事情。
還有…之前飆車遇到齊晉的緣由,說了她是好友齊飛的妹妹。
解釋了一堆,聞清硯一句話沒說,她是在想齊飛是誰,最后想到了,也想到了婚前她們一起和齊飛吃飯的時候,齊飛提起一嘴自己妹妹考到西音,還說過以后他不在西京了,妹妹還需要她照應。
朋友之間的客氣話,司南鈺都會記在心里,更何況是齊飛之前也幫助過她,司南鈺自然不會含糊過去。
聞清硯很清楚,這就是司南鈺的熱情。
這種社交聞清硯極少才有,所以并不那么十分理解,但她其實…會被擁有這樣特質的司南鈺吸引。
更讓她不理解的是司南鈺偶然冒出來的占有欲,一切和她有關,無關的事情,司南鈺也都會吃醋。
比如剛剛的情況。
聞清硯在門口站定,按指紋的時候淡淡說著:“我看到了齊飛的妹妹,她還叫了我姐姐。”她就是知道怎么樣讓司南鈺閉嘴和生氣,說完噙著笑看她,果然不出所料,司南鈺擰著眉,按住她要打開的門,氣呼呼的貼過來:“不許有人叫你姐姐!”
“那叫我姐姐還真不少。”
“學校里面的年輕教師有些也會這樣叫,你知道的就有靜好。”
“剛剛那個小妹妹也叫了。”
“翟明悅更是理所當然的叫我姐姐。”
司南鈺的占有欲比旁人奇怪,聞清硯很早之前就有所猜測,今天翟明悅來找她這事,讓她更加確定了。
她們彼此相愛,外界的人從來就不是威脅,只有彼此才是。
其實聞清硯又何嘗不是呢?
就是那種明明知道沒什么,但還是不開心,所以才要氣氣她。
“你這是倒打一耙知不知道?”
一進門就被司南鈺攬在懷里,聞清硯推她無果,只能任由她親近,聽她帶著醋意的說著:“才不是,今天你親妹妹來了,我被擠下去了。”
“那你不也被人叫姐姐?”
“那不一樣,聞清硯!”司南鈺最后暴跳如雷,悶在她脖頸,哼哼唧唧的耍賴:“不一樣的,我會被叫姐姐純粹就是因為我年長,可聞老師不一樣。”
“姐姐是一種感覺,聞老師超級有!!!”
她的醋意就是這樣莫名其妙,但也是真的無聊,可聞清硯卻也很無聊的喜歡。
甚至繼續逗司南鈺:“說完了?那我要去洗澡了。”
“那我…”
“你不許跟來。”
“沒事的話,去給排骨接回來。”
聞清硯抬抬手沒讓她跟著,自己一個人走進了臥室,但她沒第一時間去洗澡,而是搜索了一下司南鈺口中的姐姐到底是什么感覺。 ——
客廳里面的司南鈺眼巴巴的望著聞清硯走進去后,才回了神似的拍了拍腦門。
她確實給排骨忘記了。
所以拿了車鑰匙,去寵物店接排骨。
寵物店的人提供接送服務,只是平常她比聞清硯下班早,接這一趟都是順便的,但今天不太一樣,所以她先給寵物店打了電話,在商場碰頭,她訂了生日蛋糕鮮花后,才把排骨給帶回家。
一進門,沒看見聞清硯,她喊了一聲,才見到人拿著書從書房出來,頭也不抬的問:“你回來了?”
“回、回來了!!”司南鈺嘴都要結巴了,看著聞清硯目不轉睛,而感受到她視線的聞清硯從書里面抬頭,輕笑著問:“是這種感覺嗎?”
其實聞清硯搜索半天,洗過澡后對著自己衣柜,還是找不太準司南鈺說的感覺,只能依靠本能的,打扮成了應該司南鈺會喜歡的樣子,米灰色高領衫,微卷的發垂落在胸前,還有…她剛剛換的金絲邊框眼鏡。
站在門邊的聞清硯十分淡定的問著司南鈺,但因為隨著她愣住的表情,心中倒是忐忑的。
特別怕自己出糗,對這種感覺理解錯誤。
可接下來司南鈺走過來抱住她的樣子,又讓她覺得,好像沒錯。
她其實也不過是想再次認證一下,司南鈺是不是真的喜歡。
現在確定了,司南鈺她喜歡的。
因為吻近在咫尺,可聞清硯卻壞心思的微微歪過頭,伸出食指抵在司南鈺的胸前,笑的格外風情:“我只是問問你而已。”
“沒讓你吻。”
第115章
看得見,碰不著,實在是一件讓人特別煩悶的事情。
尤其是站在她面前的還是親親老婆聞清硯!
司南鈺現在很煩,非常煩。
可她…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聞清硯今天是打定注意誘惑她, 卻不讓她親親!
司南鈺試圖抱緊聞清硯,但三兩次都被她逃脫了。
最后急的紅了眼,把人給扣在墻壁上,圈著她的腰發狠的說:“我就要吻。”
這次聞清硯倒是沒躲,只是沒回應,親了許久后司南鈺睜開眼,四目相對,她看到了聞清硯眼里的笑意,軟唇輕啟:“你很喜歡?”
聞清硯…
聞清硯怎么變成這樣了? ?
不過她好喜歡。
可情不自禁想要去吻的時候, 聞清硯卻輕觸她的唇瓣, 輕輕揉了揉, 聲音更溫柔了:“可惜了, 我今天生理期。”
所以…
聞清硯就是純粹的撩撥她嗎?
撩完不負責的那種! ! !
司南鈺無聲咆哮,但她很清楚,這事沒辦法,甚至聞清硯說不定還會肚子疼。
測試完的聞清硯喜悅溢于言表, 這是她第一次做出這種舉動。
雖然有些負氣成分,但心里卻是極為滿足,她看著沉默下來的司南鈺,扶了扶鏡框,動作很輕的離開她的懷抱。
只是沒走幾步,手腕就被人拉住,司南鈺擰著眉說:“你生理期,不許穿的這樣少。”
少嗎?
她穿著高領衫,打底褲,果露在外的肌膚大概只有臉和手了…
“你沒穿棉襪子,棉拖鞋。”
似乎想到聞清硯在想什么,司南鈺沒好氣的說著,然后彎下腰把自己的棉拖鞋拿下來,給她換上。
“先這樣,我一會兒去洗澡,你回床上換睡衣,然后把棉襪子,還有棉拖鞋…”
司南鈺好像越來越啰嗦了?
聞清硯覺得自己反倒是像被訓導的學生,抿著唇聽她說話,最后司南鈺說到暖寶寶的時候她才開口打斷:“你現在好啰嗦。”
下一秒,司南鈺的臉垮了。
聞清硯又有點后悔,為自己找補的說著:“你就是暖寶寶,我不需要其他。”說完轉身就離開了書房,剩下司南鈺有些莫名,但扯著嘴角還是笑了笑。
也走出書房,去洗了澡。
然后又去廚房,給聞清硯熬了梨汁,紅糖水。
給暖寶寶充電…
雖然她說了有自己,但這句話更像是情話,顯然聞清硯的難受起來的時候,她一人根本不夠用。
忙碌完這些,時間已經到了七點鐘。
司南鈺又順便做了飯,帶排骨去簡單的轉了轉。
回到家的時候排骨湯剛剛好,她盛了一小碗,就給聞清硯送過去——
“老婆…”
門被司南鈺輕輕打開一條縫隙,她就已經看到的了聞清硯縮在被子里面,快步的走過去,湯放在一邊,探進被子…
又縮了回來。
她在外面忙著,又碰了涼水,聞清硯肯定受不了。
可因為疼痛而委屈的聞清硯沒想到,還要去碰她的手。
司南鈺握緊拳頭,還是沒讓她碰:“我手太涼了。”
“我更涼。”
聞清硯這樣說著,執著的還要去碰她。
這樣一上一下,很像是司南鈺失去記憶那段時間里面,一起外出時聞清硯生理期的那次。
兩人一起想到了,然后異口同聲。
“你上床給我暖一暖。”
“我暖一暖再上來!”
“哦。”
司南鈺好像說的更有道理一些,聞清硯懨懨的應了聲,抽回手看著她讓自己變暖。
也不過就是…
雙手快速的搓一搓,然后又伸進暖寶寶里面,如此反復幾次,司南鈺暖過來了,隔著被子從后面去抱聞清硯,手卻是伸進去為她取暖。
“我真是聞老師的小暖爐。”
司南鈺又說了之前說過的話,說完還笑了笑,去親聞清硯的臉頰,聞清硯輕閉著眼輕哼了一聲:“…嗯,南鈺真是我的小暖爐。”又輕輕拱了拱她,軟聲說著:“抱我緊一點。”
姐姐游戲就這樣結束了,輸贏不論,反正她們都是能給彼此溫暖的人——
排骨湯聞清硯沒吃幾口,生理期的疼痛比上次還要猛烈些。
依照司南鈺的記憶…
聞清硯上一次生理期是十一,距離現在近兩個月,再上次是八月底,總之亂七八糟。
這讓她有點擔心。
“老婆,這次生理期后,我們去看看中醫吧?調理一下。”
“不要。”
“為什么?”
“就是不要。”
疼痛讓聞清硯有些迷糊,她甚至甩開了司南鈺的手,來表達自己的抗議。
但很快,又被抱住,司南鈺哄著她:“不去的話,一直這樣也很難受啊?而且我會擔心…”
聞清硯不想讓她擔心,可…
她皺著眉,為難的說著:“…可是中藥好苦。”
欸?
竟然因為這個原因嗎?
司南鈺先閉了嘴,把下意識就想說的良藥苦口咽了下去。
她猜測,說出來了聞清硯也不會聽話,這道理聞清硯怎么可能不懂呢?
那就…
“那難道你要讓我一直擔心嗎?”
“不要。”聞清硯接的很快,接完又陷入糾結,好半響才說:“…那就去吧。”
會讓司南鈺擔心,和疼痛也并不能是她可以忍受太久的。
“那我們下周末,就去好不好?”
“好,可是你不忙嗎?”
樂隊的活動正在緊鑼密鼓的安排,司南鈺下月初的時候就應該要忙碌了,接下來可能還有會跨年的活動。
總之,聞清硯見到她要比現在難。
本來就是佯裝的堅強,現在這樣脆弱的時刻,讓聞清硯難以自控的攬住司南鈺。
什么也沒說,就只是攬著她。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司南鈺倒是不困的,就躺在床上瞪著眼,抱著聞清硯睡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聞清硯翻了幾次身,但最后都回到了司南鈺的懷里面。
司南鈺也沒動,直到快十二點的時候,外賣員的電話響起來…司南鈺昏昏欲睡的眼猛地睜大。
她把手機調成了震動,但還是怕吵醒聞清硯,所以湊過去看了一眼。
還好。
沒吵醒。
聞清硯在她懷里睡的很踏實,那么…怎么抽出手臂就成了問題。
司南鈺把自己弄成了詭異的姿勢,悄悄的離開,輕手輕腳的走出門外,接通電話后聲音極小:“喂…放在門口…”
蛋糕是她去接排骨的時候定的,排隊做好,送過來只能是這個時間,也正好是將近十二點。
是平時她和聞清硯各自加班,或者準備整理睡覺的時間。
卻沒想,聞清硯會因為生理期睡到現在。
司南鈺就現在只能偷偷的走到門口,又偷偷的把蛋糕放在冰箱里面。
距離十二點還有十分鐘不到。
可聞清硯,還能看到嗎?
她還安排了…
“南鈺,你在做什么?”聞清硯迷糊的聲音從身后響起,面對著冰箱門的司南鈺竟然稍微有些緊張,然后她轉過身,就被人抱了滿懷,聞清硯有些小抱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出來了,怎么都不告訴我一聲?”
“我…我接個電話所以…”司南鈺開口解釋,聞清硯卻好像沒聽進去,埋在她的脖頸輕輕嗯了一聲,然后抽身離開。
司南鈺倒是有點不情愿了,拉著她問:“你做什么去?”
“換安睡褲。”聞清硯小聲的說著,又一次試圖松開司南鈺的手,但這次還是沒成功,因為司南鈺跟在她的身后,拉著她走。
到了衛生間又幫她把安睡褲拿出來,然后等在門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司南鈺望著落地窗,等待著聞清硯走出來。
既然醒了,那就可以看到她準備的…禮物了——
【聞清硯,生日快樂。 】
11.21日零點。
走出衛生間的聞清硯先是被煙花的聲音震到了一下,隨即看清楚了字。
接著是舉著蛋糕,邊唱著生日快樂歌邊走過來的司南鈺。
這樣的生日氣氛,其實已經有好幾年沒有過了。
她的生日司南鈺從沒忘記過,會送禮物,但因為每次都擔心自己送的禮物不對,都會忍不住想詢問她的意見,這次…沒有。
又因為這短時間太忙,以至于聞清硯都以為司南鈺不會給她特意準備禮物。
卻沒想到,司南鈺悄悄準備了。
“老婆,生日快樂!!!”
“謝謝老婆。”聞清硯接過玫瑰花,被司南鈺牽著手一起切蛋糕。
蛋糕是Q版的聞清硯和司南鈺,但不太像,只是身上的裝扮讓聞清硯認了出來。
司南鈺的那部分,送到了她的手中。
“老婆,快吃掉我!”司南鈺笑的開懷,聞清硯本有些害羞的情緒也消失,跟她一起笑,奇妙的是現在的肚子不舒服的感覺都消失了。
司南鈺笨拙的想要把禮物都塞給聞清硯,也或許是情緒過于激動。
忘記了她捧著蛋糕拿不下其他,所以帶著她來到餐桌。
禮物有鮮花,蛋糕,還有…從司南鈺作詞本上撕下來的一頁紙。
輕飄飄的,卻重重的砸在聞清硯的心上。
在一起十年的時間,大大小小的禮物聞清硯收過很多,但是這樣的一份禮物她沒收過。
“這份禮物呢,是我做了一半的歌詞,剩下的那一部分由聞老師來做,好不好?”司南鈺把紙遞到她手里,這份重量聞清硯有所察覺,但自認為不可以,想接又不敢。
司南鈺倒是給她塞到了懷里面:“沒關系,我都標注了,只要把字填滿就好。”
“…好。”
“我試試看…”
聞清硯說話時視線就沒離開過這份禮物。
盯到視線模糊,淚水輕落,才抬眼去看站在她面前,溫柔注視她的愛人。
帶著這份【不會離散的愛人】去擁抱她,忐忑與不自信都在擁抱中消弭。
第116章
聞清硯對音樂不能說一竅不通, 但也沒通幾竅。
最多就是在司南鈺忙碌的時候,她仔細的看過,試圖搞明白些什么,然后被司南鈺手把手教著…
也沒把吉他學會, 更別說其他。
她完全沒耐心,明明做實驗的時候,或者是自己感興趣的學科上面,有著十足的耐心,偏偏對這方面沒有。
那頁紙被她捏的褶皺,蛋糕全部吃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沒耐心和較勁似乎不是那么沖突。
聞清硯絞盡腦汁煩躁的想不出, 可還是要想。
而她的生日已經到來了半個小時,司南鈺就坐在餐桌對面,杵著下巴看她,又輕輕推著剛剛熬好的紅糖水到她面前,勸問她:“要不要休息一下?”
聞清硯咬牙堅持:“我再試試看。”
可還是不大行。
最后沮喪的接過紅糖水,小口小口的喝著,突然的就想到了什么似的,輕輕放下,然后再上面寫了三個字。 ——
【她好甜。 】
又覺得不大對, 想要把字劃掉。
可她忘記了司南鈺就坐在對面,甚至因為把紅糖水遞過來而湊近,甚至視力很好。
接著她下意識的用手臂擋住整頁紙,羞窘的說:“不許看!”
這次她算明白了一些,為什么那次司南鈺會那樣難為情。
半成品拿出來,就是會讓人莫名的焦慮在意和羞怯。
“好。”司南鈺坐了回去,距離遠些才又解釋:“其實我也沒看清什么的…”
“…嗯。”聞清硯輕點頭,耳尖微微泛紅,也不知道在答應些什么了,反倒是偷偷打開手臂,看著自己寫的三個字。
亂七八糟——
這四個字在她的腦海里面打轉,最后還是沒辦法,低著聲向司南鈺求證:“司南鈺,你覺得你甜嗎?”
“什么…?”本來盯著聞清硯耳尖看的司南鈺突然被點名,坐直了身子,又覺得聞清硯問的問題好像不大對,指了指自己:“我?你問我甜不甜?”
“我應該…”
“算了,就當我沒問。”
司南鈺的反應不是聞清硯想要的,她后悔了。
就不該想著司南鈺會在生理期給她熬紅糖水,就比紅糖水還要甜。
這不行。
聞清硯再次落筆,確定了想要劃掉,手卻在半空中被司南鈺握住,她臉頰微紅,稍稍有些扭捏:“…如果聞老師喜歡,我也不是不可以甜。”
“你想要哪種的甜?”
想要哪種…就可以嗎?
聞清硯看著她眨眨眼,一時間沒什么想法。
但卻覺得司南鈺好像更甜了。
因為她擠到了自己的身邊,雙手環住她脖頸,溫熱的呼吸打在耳畔:“今晚,我也可以成為聞老師的禮物!~”
投懷送抱這件事司南鈺向來做的就好,她大大方方,并不吝嗇這些。
反倒是聞清硯,耳尖泛紅。
因為她在被司南鈺輕輕咬著。
緊密的相*貼,甚至司南鈺拿著她的手,放到自己腰間,甜軟撒嬌:“聞老師,現在要拆禮物嗎?”
要,拆。
腦海里閃過這樣的字眼,聞清硯眼眸更深了一分,但卻羞于啟齒,最后還是司南鈺吻住了她。
不似平常的霸道,而是軟軟的,像撓著她的心一樣。
壞動作不斷,話語也大膽孟浪:“聞老師,只是濕漉漉是不是不行啊?”
“要更甜才可以?”
“可以。”聞清硯微啞著聲說,禁錮住司南鈺腰間的手也更用力,把她唇拉到任她摘取的位置,沉溺的說著:“只要是你,什么都可以。”
這樣的歡愛,對于相愛之人本就難以抑制。
聞清硯身體不適其實輕微有些苦悶,司南鈺這樣只會想讓她更加急于品嘗甘甜之味。
盡管,她并不熟練。
但司南鈺異常興奮,回到床上時會關心她身體狀況:“聞老師,真的可以嗎?”
聞清硯很少有這樣的體驗,緊繃著臉嚴肅對待。
司南鈺卻吻著她笑出聲來,聞清硯臉色有些垮,以為自己哪里不對,懵懂無措的看向她,司南鈺卻湊過來細密親吻著她說:“感覺聞老師像是被蠱惑的…古板的書生。”
后面幾個字聲音很小,但是全部都進入到了聞清硯的耳朵里,她有些難為情,又不想停下,只好承認:“你就當我是吧。”
“那你就是小狐貍。”聞清硯不想輸,也給司南鈺添加了角色。
這也讓司南鈺覺得更有趣了,扯著她的肩帶佯裝驚訝:“咦,聞老師好像不那么古板,居然還會說情話了。”
“不,我在說你很狡猾。”
“為什么偷偷摸我?”
“…才沒有偷偷,聞老師這里好軟,我就是想摸…”
“好像也不夠,還想要洗面奶!”——
兩人沒鬧的太晚,一是明天還是工作日,要早起。
二是…
司南鈺怕聞清硯難受。
結束后她從后面攬著聞清硯,輕揉她的小腹,親吻她的耳后:“聞老師,會不會難受?”
床頭燈還亮著,比起聞清硯司南鈺就是沒那么害羞,她喜歡被聞清硯注視,所以沒提關燈的事情,聞清硯原本也沒多大的感覺。
可現在不太一樣,她微紅的臉頰都司南鈺看清楚了,悄悄躲進被子里面一點,含糊的說:“不會…”又盡力顯示出自己的一本正經:“你還要不要睡覺?”
“都不會累的嗎?”
“也還好…”司南鈺誠實的回答,氣氛起了些變化,聞清硯從被子里面探出頭,眼神委屈不甘,司南鈺立馬認錯:“累,太累了,我們趕緊睡覺。”說著就伸手去關燈。
臥室黑了下來,但聞清硯的委屈還沒完全消失,輕輕懟了她說:“你好夸張。”
“明明你…一點都不累。”
她沒有司南鈺那樣厲害,剛剛都已經是竭盡全力所以司南鈺的狀態她看得清楚。
她就是沒多累,都沒有對自己的時候累…
“那等聞老師可以的時候,換回來,讓我累一累?”
“閉嘴。”
“唔…”
聞清硯本是捂住她的嘴,結果又被親了。
這次司南鈺沒給她說話的機會,親完就湊到她身邊,裹緊兩人的被子,輕拍著她:“老婆睡覺,我們明天還要早起的。”
被抱緊的聞清硯無可奈何,身體的不適被她暖暖的擁抱減緩,不知道什么時候睡了過去。
醒來時,被窩早就涼了,她迷糊的正開眼,就見司南鈺端著清湯面走到床邊。
“時間夠用,聞老師可以先吃飯再去洗漱。”
“在床上吃不好。”聞清硯有點不情愿,抬腿想要下床,卻被司南鈺按住,反駁道:“在床上吃飯確實不那么好,但你我這樣的關系,計較這些做什么?”
“我不想你一出來就被凍到,所以端過來的。”
司南鈺用自己理由成功說服了聞清硯,她接過筷子,慢條斯理的開始吃。
司南鈺則是去衣柜給她找今天要穿的衣服。
有的時候司南鈺就是這樣,比聞清硯更懂生活,雖然年長了司南鈺幾歲,但更多的時候都是司南鈺在照顧她。
而聞清硯,在試著學會…聽司南鈺的話。
“馬上進入十二月了,天氣會越來越冷,你的羽絨服該換新了,這幾天先這樣,過幾天我們去商場買新的。”
“好。”
“哦對,還有我們今晚去哪里吃飯?”
“露營…”
“露營餐廳。”
兩人算是異口同聲,司南鈺驚喜的轉身看聞清硯:“聞老師也知道露營餐廳?”
“怎么?我不可以知道嗎?”聞清硯被她問的吃面動作都停了下來,眼底滿是不服輸的反問著。
司南鈺卻直呼可愛,然后湊過來用力的親了親她的臉頰。
聞清硯也后知后覺的感到羞恥,她竟然被驕縱到了這個地步?
扭過頭不看她,小聲抱怨:“都是因為生理期…”
“聞老師,你說什么?”
“沒什么。”
“我吃好了,該去上班了。”
“好噠,衣服我也給你搭配好了。”
司南鈺所謂的搭配也還是款羽絨服,西服襯衫西褲,和聞清硯平時穿的沒多大差別。
起初聞清硯還沒反應過來什么,可對著鏡子看看,有些記憶突然就冒出了頭。
她…其實還是有點在意司南鈺從前她穿衣服風格單一的事情。
然后喊住要出門的人,不悅的問:“司南鈺你從前不是說我穿衣服風格單一,嫌棄我嗎?”
“我哪有??”司南鈺收回邁出去的腿,攬著她腰,來來回回的看她,解釋道:“我沒嫌棄,出門在外我也這樣穿啊。”
確實,聞清硯看了看她,和自己一樣的長款羽絨服,黑色衛衣,休閑褲。
沒什么分別,所以她臉色沉了一分,不開心的說:“那你為什么這樣說?”
“額…我說的單一,是回到家里,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
“總是期待著聞老師,什么時候可以再大膽一些!”
司南鈺在愛愛的時候總是沒底線,聞清硯不是第一次知道,那些過分的手段都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放出來的。
雖然…她也喜歡。
但還是受不住不在那種時刻聽到這種話,推開司南鈺:“還去不去上班?”
“上班!”司南鈺賤賤的又去拉聞清硯的手,下電梯前焦急又神秘的說著:“不過前段時間聞老師購買的,蕾絲邊邊真的有大膽到我。”
她的改變是明顯的,只不過很隱秘。
如果不是這次失憶,司南鈺還真的就不能發現那么多。
電梯空間密閉,說出這樣的話很難不讓人紅了臉,聞清硯走出去的時候胡亂的撩著耳邊的發絲,心中暗惱,甚至生出了幾分后悔。
她不該問出口這種問題。
昨晚…也不該那么快就把司南鈺給放過。
她要好好學習技術才行。
司南鈺不知道危險在悄悄逼近,去學校的路上還輕輕哼著歌,聞清硯一言不發,司南鈺時不時看過去,見她耳廓還紅著,更有種說不出的美妙。
被親愛的聞老師狠狠疼愛過,又被人撩到面紅耳赤怎么能不美妙?
她哼歌的聲音不自覺的大了些。
正低頭玩手機的聞清硯手一頓,抬眼看了看司南鈺,又在她看過來到時候低下頭。
司南鈺:“…看我了嗎?”
聞清硯頭也不抬:“沒看,看的窗外。”
“哦。”
還以為聞清硯在害羞的司南鈺不說話了,認認真真開車,到了學校把聞清硯送到辦公室門口,才往回去走。
結果一到辦公室,就收到了剛剛分開沒幾分鐘的聞清硯發來的微信。
內容是幾條鏈接,司南鈺好奇的打開…
哦。
是JK制服,古風情趣服,還有各種純/欲戰袍…
司南鈺咬著唇,編輯著回復聞清硯的微信:【老婆,你好大膽…】
可還沒等發出去,聞清硯的微信先發過來了。
【昨晚說的還算話嗎?今天我還有禮物…】
【這些你隨便挑選一件下單,或者幾件都可以,今晚我想看你熱舞。 】
看到這幾條微信的司南鈺唇也不咬了,反而是長大了嘴巴,合都合不上,不可置信到雙手顫抖,又給聞清硯發微信確認:【你認真的? 】
聞清硯沒有第一時間回,而是隔了幾分鐘,才回復過來,沒說認不認真,倒是很霸道冷厲:【不知道怎么選擇的話,我全部下單。 】
【上課去了,勿擾。 】
這這這…這還是聞清硯嗎?
她是說了還有禮物,也確實是她自己,但沒說過要穿成這樣跳舞啊! ! ! !
【你真的是聞清硯,我老婆? 】
【不想穿給我看嘛? 】
當然不是…就是聞清硯變化大到驚人,讓司南鈺難以接受,但她也在逐漸消化,而聞清硯有緊接著發來兩條微信:【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我們穿的都太單一,那么從你開始改變。 】
【這次真的去上課了,勿擾。 】
第117章
口嫌體正直這件事,司南鈺還是第一次從自己的身上得到印證。
從前這樣的身份都是聞清硯。
因為她說出的大膽話語而害羞,但其實更有反應。
而她…
難道是年紀大了?
某種念頭開始蠢蠢欲動…
好像…挺有趣的?
嗯,是有點有趣,聞清硯的大膽言論燃起了司南鈺的勝負心,以及好奇心。
她可太想知道,聞清硯到底會是怎么樣害羞的模樣了。
這樣想著,她把聞清硯發過來的飛速下單,又按照自己的喜好為聞清硯挑選了幾件。
上課的聞清硯全然不清楚司南鈺在想什么,卻毫無征兆的打了幾個噴嚏。
“聞老師,你是不舒服嗎?”
坐在第一排的學生有些關心的問著,聞清硯看過去一眼,搖了搖頭:“沒事,上課了。”
韓瓊,也第一排的坐著的學生,把已經抽出來的紙巾又送了回去,眼神稍有些落寞的看向聞清硯,低低的應聲:“哦。”
聞清硯今天上課的班級是四班,韓瓊正是化學課代表, 平時是去辦公室找聞清硯最多的一位, 旁人都知道聞清硯上課嚴厲, 為人冷淡,全班同學也就是身為課代表的韓瓊和聞清硯說話最多。
所以這次的拒絕讓她覺得自己有點沒面子。
再有…她這次化學考砸了。
正處在敏感的年紀, 一節課下來韓瓊都格外沉默,下課后她跟在聞清硯的身后,悶不做聲的到了辦公室門口, 走廊的人沒幾個的時候才出聲喊:“聞老師…”
腳步聲雜亂,而跟在身后的女孩又十分安靜, 聞清硯沒太注意到人,是韓瓊喊了這一聲才讓她把邁進辦公室的腳挪了回來。
轉過身,做著自認為和善的笑容:“有事嘛?韓瓊。”
“嗯…”
“聞老師生日快樂。”
韓瓊紅著臉,拿出一支鋼筆遞過去:“聞老師,這份禮物是我們幾位同學一起送給聞老師的。”
除了禮物還有一張賀卡,其他幾位女生的名字也都寫在了上面,聞清硯沒接鋼筆,倒是把賀卡拿在了手里,學生們的名字一一看過去,又有所察覺的抬眼看過去。
那幾位學生正在班級門口看著這邊,見她轉過頭不好意思的轉過身去。
都是害羞靦腆的女孩子,但祝福卻是真心的。
可聞清硯…從來就不收禮物。
“韓瓊謝謝你,賀卡老師收了,禮物就算了。”
“多謝你們。”
女孩子們害羞,但聞清硯還是和幾人打了招呼,笑容比剛剛濃了幾分,心情極好。
韓瓊倒是有幾分挫敗,和她交好的幾人不太敢過來,畢竟聞清硯在學校不茍言笑是出了名的。
但今天不一樣…她笑的好漂亮。
可獨屬于學科代表的特權好像在消失,韓瓊有些發紅,聲音委屈的問:“聞老師…是不是我這次沒考好所以…你對我失望了?”
聞清硯稍有詫異,眼底的情緒也沒掩藏,在韓瓊快要哭出來的時候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斂了笑容,用一如既往的淡然口味說著:“怎么會失望?”
“誰都會發揮失常,不用給自己這樣大的壓力。”
“真的嗎?”韓瓊還是有些不相信,可聞清硯還是聞清硯,她斂了笑容,但是眼底是溫柔的,聲音淡然卻有力量。
“當然是真的,我上學的時候還有過不及格的時候…”這次聞清硯笑容更勝了些,因為她想起不及格的經歷,已經不會再像之前那般懊惱。
這曾是她不愿意提起的事情,但卻這樣坦然的和自己的學生提起。
“沒關系,一次意外而已。”她又輕聲的安慰一句。
簡簡單單,卻讓韓瓊有些動容,眼眶比之前還要紅了些。
聞清硯看的不免動容。
因為她對韓瓊這位學生很有印象,重組家庭,父親再婚,母親獨自一人帶著她生活,從來表現出的都是獨立要強,但如果成績稍有波動總是會被困擾。
曾經好幾次,聞清硯就想過要安慰她,但是話到嘴邊,她說不出來。
不知道要去說什么。
她自己都沒做到和自己和解,要如何去勸自己的學生?
可現在不同了。
“老師真的不能收下鋼筆嗎?這個是我…”情緒好轉了的韓瓊還是堅持要送給聞清硯鋼筆,與此同時其他幾位女同學也有些緊張的看過來。
聞清硯又是搖頭:“我不收學生的禮物。”
“鋼筆很好,謝謝你們。”聞清硯又一次鄭重的感謝,還晃了晃手里的賀卡:“有這個就足夠了。”
“好的,聞老師…”
韓瓊不舍的離開了辦公室門口,聞清硯也沒直接進去,而是看著她和其他幾位女孩子一起走進班級,才重新轉過去,打開辦公室的門…
“清硯。”
只是她沒進去,就又一次把邁進去的腳退了回來。
喊她的聲音很熟悉,熟悉到聞清硯不用轉過身就知道是誰,但她還是轉了過去,低聲的喊著來人:“媽媽。”
“清硯,生日快樂。”
蔡君蘭還是和印象中一樣,盼著頭,穿著職業套裙,踩著高跟鞋,優雅從容。
歲月也是優待她的。
完全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已經接近六十歲,也就五十出頭的樣子。
不過。
這次見面有些不一樣,才隔了沒多久短時間,聞清硯發現她眼角細紋多了不少,和真實年齡倒是沒差太多了——
“你喝咖啡,還是茶?”
臨近午飯時間,聞清硯索性就把蔡君蘭到了校門外的餐廳。
可剛坐下,蔡君蘭就這樣詢問聞清硯。
讓聞清硯很不自在。
在她和蔡君蘭的相處經歷當中,很少會被問詢及采納。
她和某軟件上刷到的那類母親一樣。
會詢問,但就是過場,最終解決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這次她也做出了排練很久的事情。
“我不喝。”
又低聲的補充了一句:“有什么事情就直說好了。”
因為今天是她的生日,蔡君蘭來找她。
這兩個事情緊密相關,聞清硯想強硬,但卻總覺得哪里不對。
她硬不起來。
坐在她對面的蔡君蘭顯然也有些意外,但很快收斂了表情,喊來服務聲:“兩杯拿鐵,一份榴蓮披薩。”
榴蓮…披薩?
聞清硯在聽到蔡君蘭點餐時,不自覺的輕眨下眼眸,很不理解。
榴蓮披薩是她高中時特別想要吃的食物,是她某一年的生日愿望。
然后她…考砸了。
“你真是個廢物。”
“和你那個沒用的爸一樣!”
腦海中回蕩的都是蔡君蘭聲嘶力竭的罵聲,聞清硯下意識的捂著耳朵,看向服務生喊道:“不要榴蓮披薩。”
服務生怔住,眼神在兩人之間徘徊,不確定的問:“那…要?”
聞清硯沒接話,只是低著頭不自覺地扣了兩下手,蔡君蘭看她一眼,才對服務生說:“只要拿鐵,榴蓮披薩不要了。”
本就沒什么對話的兩人更是沉默。
沉默到咖啡送上來。
聞清硯一動不動的時候蔡君蘭才開口:“清硯,媽媽老了。”
“…嗯。”
“上次在醫院的事情,是我沖動了。”
“其實我…從你上次離開家門,我就開始反思了。”
蔡君蘭說到反思的時候,聞清硯終于有了反應,她抬眼看過去,感覺蔡君蘭好像比剛剛還要老了幾分。
似乎是在認證著她說自己老了的話。
可聞清硯不相信。
類似的話,蔡君蘭說過不止一次。
她說反思,她說心疼自己,她說…生活的不易,她說自己要是像翟明悅那樣會撒嬌就好了。
畢竟自己是被她從外面帶到這個家里面的。
可明明這個家,是蔡君蘭說了算的。
翟正平是個富二代,不學無術,有野心沒實力,這樣的人對蔡君蘭最好用。
她年輕時很漂亮,不費太多力氣就把翟正平勾到了手,而且一切資源來的比和聞歐在一起的容易的多,翟正平也好拿捏很聽話。
沒幾年的時間,蔡君蘭也真幫翟正平把翟家的產業拿到了手里,自此她的仕途也順風順水。
被藏在背后的人,只有聞清硯和聞歐。
還偏生一直被嫌棄,厭棄。
聞清硯在少女時期,不止一次的羨慕過小了她十二歲的翟明悅。
羨慕她可以在母親懷里撒嬌,羨慕她可以被父母捧在手心。
而她…對蔡君蘭來說,最大的價值可能就是出氣筒吧。
考砸了會被訓,有不合她心意的想法時,或者她哪里不順時。都會被訓。
聞清硯曾經很怕,很怕蔡君蘭會真的因為她哪里都不好,就真的不要她。
“媽,我知道你之前找過南鈺的事情。”
聞清硯沒去理會她的反思,或者說佯裝出來的服軟,而是把另外一件事說給她聽。
司南鈺決定重組樂隊的第二天,就把蔡君蘭約過她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也是樂隊解散后,司南鈺欣然接受,并且努力想要進入振南的原因。
擁有一份正經工作,似乎可以更能在蔡君蘭的眼里得到認可。
才可以和聞清硯比肩。
“媽媽,我年紀也不小了,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樣的生活,你年紀大了,要注意身體。”
“我也會…”
“生日禮物。”
“清硯,要不要拆開看?”
蔡君蘭或許是不想聽這些話,所以她打斷了,并把禮物送到了聞清硯的面前,被迫閉嘴的聞清硯頭也沒抬,她就自顧自的打開。
“是水晶球。”蔡君蘭神色激動的說著,邊往聞清硯的身邊推。
聞清硯卻是看也不看,低著頭說:“媽媽,今天不是我十歲的生日。”
“我十歲想要的生日禮物,才是水晶球。”
“您找我,是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第118章
“媽媽,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前幾天蔡君蘭給聞清硯發過消息,問她回不回家,昨天又把翟明悅派過來,其實聞清硯隱隱有些猜測,蔡君蘭今天會來。
只是她絕對不可能只是為了送一份禮物,來找自己。
她問完,一雙盯著蔡君蘭看,蔡君蘭倒是少有的沉默。
聞清硯也沒追著問,而是去打開了一直在響的手機。
全部都是司南鈺發來的消息。
【聞老師,我就在隔壁。 】
【我是本來想要找你吃午飯, 然后看到你和媽媽一起到了餐廳才跟過來的。 】
身處何地,為何而來,司南鈺說的清清楚楚,聞清硯看完剛想回,讓她等等自己。
結果司南鈺又發來一條消息:【你要是不舒服,那我現在出現帶你走? 】
【不用,等一下就好。 】
回復完消息,聞清硯扣下手機, 去看蔡君蘭。
蔡君蘭也終于是開口了:“我前幾天, 去看了你爸爸。”
“他狀態很好,問了我你的近況。”
“我或許是年紀大了,有些事情想清楚了,可說了也未必有什么用。”
“但事實就是這樣,尤其是從你上次在河邊和我爭吵…把我偶有的反思徹底激發出來,我有點不安,我覺得我要徹底失去你了,清硯。”
聞清硯從來沒見過蔡君蘭哭, 可這次她看到了,可心里卻有種報復的快感。
是啊,她曾經想要一再被認可,被需求的母親,終于體會到失去她的滋味了。
蔡君蘭的話還在繼續,似乎陷入了過往的回憶里,她提起聞歐,這個多年來都沒蔡君蘭提起過的名字。
你爸。
那個廢物。
是蔡君蘭說出來最多,對聞歐的稱呼。
“清硯,不管你信不信。”
“我曾經很愛聞歐,我們是大學情侶,他家里條件好,一直幫襯著我,畢業后我們順利結婚,然后有了你。”
“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幻想的美好生活。”
蔡君蘭生活在小山村,偏僻閉塞,聞清硯一次也沒去過,因為蔡君蘭從骨子里面就是瞧不起自己的出身。
遠在老家的親戚上門的時候,蔡君蘭要么是避而不見,要么就是給一筆錢打發,甚至是對待親生的兄弟姐妹也不過如此。
最多,錢給的多點。
她虛榮,在一切都走向正軌的時候迷失了自己。
“我告訴我自己很多次,要知足。”
“看著你,可愛活潑。”
“看著聞歐,儒雅體貼,我有什么不知足的?”
“可我就是不知足了,我想要錢,我想要權,你爸給不了我。”
“翟正平給你了嗎?”聞清硯笑著打斷她的話,自問自答般敘述事實:“給了,但不多。”
“所以你還是不平衡。”
這像是蔡君蘭的自我批斗,聞清硯加入進來的時候,她眼底涌出不滿。
這是骨子里就帶著的,她想改都改不得。
聞清硯一眼就看見了,笑意更濃。
她對自己的母親,有過不止一次的失望。
類似的懺悔其實她也曾有過,但是沒這樣深刻。
最大的作用就是想用母女親情綁架自己,很小的時候聞清硯會被綁架。
她也會對自己失望,厭棄。
看的越清楚,越厭棄。
而現在,陷入到這樣情緒的人似乎只有蔡君蘭自己了。
聞清硯站起身,咖啡一口沒喝,禮物一下沒碰。
低垂著眸對自己的母親說:“我會去看你,只要你有需要我都會出現。”
“畢竟你是我的親生母親。”
蔡君蘭也站起了身,緊跟著問她:“那你…過年回家過嘛?”
“我會在家里過。”
“和南鈺一起。”
蔡君蘭口中的家從來就不是聞清硯的家,那是一個住所,最多…是她母親的家。
她不做留戀的站起身,對著空氣喊了一聲:“南鈺,我們走吧。”
身后的蔡君蘭臉色一白,伸手想要去抓聞清硯…可是她突然就膽怯起來。
她不敢抓了。
反思這事真的不止一次的出現過,她其實很早很早就后悔了。
后悔和聞歐離婚,后悔主動離開自己幻想的美夢當中。
聞歐被自己傷的一蹶不振,連理睬都不愿意給她,除了在詆毀他中得到一絲快感,她什么都得不到。
只能在聞清硯的身上找,她想把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讓聞清硯得到,用來去彌補自己的遺憾,更想讓聞清硯永遠都在自己的掌控當中。
她和翟明悅不同,翟明悅的出生沒讓她那么期盼過,沒有注入過分的期盼。
可她什么都沒換來。
失意多年,被她刺激到精神不正常的聞歐在療養院生活滋潤,聞清硯都會時不時去看他。
臨走時蔡君蘭詢問過,知道他們現在相處和諧。
可自己呢?
一家三口的美夢,她徹底融入不進去了——
“想哭就哭出來哦。”
“不過我還是建議你不要哭,畢竟今天是生日嘛~”
在餐廳的時候是司南鈺走過去把手放在聞清硯的手里,可一出了門聞清硯好像是泄了勁,把手交給她。
她們漫步到了學校附近的小廣場,沒多久雪花就開始飄散。
聞清硯紅著眼抱住她。
“我才不哭。”
“今天有南鈺給我過生日。”
“我…我晚上還要忙著作詞。”聞清硯盡力調節自己的情緒,可難過還是在心底蔓延。
怎么可能不難過呢?
那是她的母親,盡管一再失望,可也是她幼時曾仰望過的母親。
“我走的時候,和媽媽打招呼見她臉色也是不太好的。”司南鈺輕聲的在她耳邊說著,聞清硯渾身一僵,下意識的以為司南鈺想要勸她什么。
她會難過,但此刻卻清楚的意識到自己聽不得勸。
“司南鈺你…想要勸我和解嗎?”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敘述事實。”
“我想說,你們在一起的相處,其實彼此都不愉快,就算是媽媽想要拉近和你的關系,其實雙方都很別扭。”
司南鈺的話一陣見血,把自己置身在關系之外。
聞清硯聽了有一瞬的彷徨,又輕點頭對她說:“是這樣,可她還問我要不要回家過年。”
“那你怎么想?”
“我沒想好。”
“那就回去唄,她是長輩,我們該去拜年的。”
這話讓聞清硯意想不到,她從司南鈺懷里抽出身,歪頭看她。
司南鈺緊急梳理了一下,捧著她臉說:“我沒想勸你什么,只是想告訴你,不后悔就行。”
“不管是怎么樣的相處方式,只要合適,不后悔,那就沒有任何的問題。”
“這次我說的清楚嗎?”司南鈺說完還不確定的問了問她,聞清硯聽懂了。
也覺得自己剛剛有些沖動,聽到蔡君蘭的事情就會有些排斥。
可司南鈺何嘗不是呢?
司南鈺向來就是不喜歡蔡君蘭的,其實她自己也不喜歡,甚至每次談話都會覺得窒息。
但這次,其實沒用。
甚至覺得有些暢快,就像是司南鈺說的那樣,有些事情割不斷,但怎么做,卻不是一成不變的。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之道就是不一樣的,沒必要…
“沒必要覺得自己過于嚴苛。”
“有句話說的對,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司南鈺低聲說著,其實…她也有點想勸聞清硯和解的。
不是強求她和蔡君蘭和解,而是和自己和解。
有些事情就是無法改變的,那么就自然而然。
之前蔡君蘭找過她的事情,她在決定重組樂隊的那天就和聞清硯說清楚了,聞清硯震驚惱怒,卻更心疼她。
今天也當著蔡君蘭的面說出來,這就夠了。
原本因為蔡君蘭,的那一點點不舒服也徹底在司南鈺的心里消失,所以她也會這樣告訴聞清硯,不必糾結。
不必糾結任何事情。
“你就是最好的聞清硯,我永遠都愛你。”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聞清硯愧疚難當,因為自己狹隘的想法又糾結的想法而愧疚。
司南鈺自始至終都是站在自己身邊考慮的那個人,而她卻因為…
“我理解,你心情不好,餐廳的對話讓你有些失去理智。”
盡管年長了幾歲,聞清硯也不得不承認,司南鈺才是那個情緒穩定的人,而她…
反倒是因為會胡思亂想,情緒不穩,所以用冰冷冷的面具把自己藏起來。
可在司南鈺面前,她不需要這些。
“我想親親你。”聞清硯聽到自己這樣說著,臉頰不自覺的發燙,卻緊盯著司南鈺的唇。
想咬她。
相擁的動作讓司南鈺的視線受阻,她并沒有看到聞清硯的眼神,更不知道她的眼神里面蘊藏著濃郁的占有意味。
她只是大大方方,想給她最愛的人親,所以轉了頭,把嘴唇湊過去笑著說:“來親我吧,聞老師。”
司南鈺很愛,她只會因為聞清硯的膽怯而膽怯,只要聞清硯勇敢一點點,她可以邁出很大的一步。
現在她也確認,聞清硯好愛自己。
所以嘴唇被輕吻讓她很不滿,反客為主的加深了這個吻,按著聞清硯的后腦,好像要人揉緊身體里面,炙熱坦誠,香甜滋味旁人不可知,只有緊密擁吻的兩人清楚。
她們密不可分,她們是彼此最信任的人。
吻至呼吸急促,聞清硯輕輕推她,遲來的羞恥心讓她含糊的說:“…在街上,會被人看到。”
“那家里就可以?”
“聞老師只會窩里橫,晚上還要我穿戰袍給你跳舞呢。”
“你別說了。”聞清硯紅著眼捂她嘴巴,司南鈺卻笑的眼睛是彎的,嘟起唇親她手心。
溫熱發燙的觸感讓聞清硯收回手,司南鈺還在笑,打趣她:“聞老師,你就沒覺得自己有點沖動嗎?”
“晚上的舞…”
“我還敢跳艷/舞,你敢看嘛?”
第119章
聞清硯沒說敢, 也沒說不敢。
反而是看了看時間,當做什么都沒發生的對司南鈺說:“午休時間不多了,我們還沒吃飯。”
司南鈺也知道她臉皮薄,出門在外就更是了,所以也沒問,而是從后面攬著她的腰,緩步的帶著她往那邊走,還不忘問她:“那你想吃什么?”
又自顧自的說:“吃食堂吧,要不然時間可能會來不及,你第一節有課。”
司南鈺說完就拉她朝學校那邊走,聞清硯卻狐疑的看她:“我課程你都知道?”
“很奇怪嗎?難道你不清楚我的嗎?”司南鈺頭也不回的說著,等了兩秒鐘,聽到聞清硯吞吐的聲音:“知、知道。”
“那不就是了, 我們就該都知道彼此的才行。”
“粘人。”
“哦,那怎么了?”司南鈺現在里子面子都不要了,對聞清硯說話也比從前無所顧忌許多,被她拉著的聞清硯…
說不出話來,只能緊跟著她的腳步往食堂走。
就這樣,午飯隨意的在食堂吃了些,吃完司南鈺送聞清硯去上課,她下午去了音樂教室,還要給七八班一起上課。
如今上課, 比她失憶那段時間要游刃有余的多。
司南鈺保持美好心情,下課的時候和大家打過招呼,就去預定晚上的餐廳。
露營燒烤餐廳, 原本只是她的計劃之一,她沒想過聞清硯也知道, 并且很想去。
之所以司南鈺知道聞清硯想去,是因為下班接到人的時候,聞清硯眼眸發亮的問:“直接去餐廳嗎?”
“嗯對,今晚排骨就在寵物店住。”
“好~”聞清硯嘴角含笑的應聲,低著頭去系安全帶,司南鈺看了一眼,殷勤的幫她系好,又在她嘴角輕輕一吻,笑著說:“聞老師,生日快樂哦~~~”
“謝謝,司同學~”*聞清硯雖微紅著臉,但也配合她打趣。
兩人愉快的去往餐廳。
司南鈺盯著桌子上面擺了蠟燭,還有一個小蛋糕。
“店家送的。”司南鈺解釋了一句,把菜單遞給聞清硯:“來看看吃什么。”
“嗯…吃麻辣燙吧。”
“我們很久沒吃了。”
盡管不知道聞清硯為什么會突然想吃麻辣燙,但是看著聞清硯亮晶晶的眼睛,和明顯雀躍情緒…
司南鈺不想問。
那就吃唄。
她牽起聞清硯的手,笑著晃了晃說著:“行!吃麻辣燙~”
然后…被抓緊了手,晃動停止,聞清硯不好意思的說:“你小點聲,這里人好多。”
“哦,好。”司南鈺不假思索的應下她的話,然后伏在她耳邊,聲音小到都是氣聲似的說著:“行,那吃麻辣燙~~~”
嘴角也壓不住笑意,也更用力的晃著聞清硯的手。
聞清硯有幾分配合,抿著唇要笑不笑,嘴上卻沒饒人:“你剛剛說的我都聽到了,不要重復。”
“哦。”
司南鈺聽話的閉了嘴,然后低頭點餐。
聞清硯過生日總不能只吃麻辣燙,太敷衍了,所以司南鈺把聞清硯不挑嘴的幾乎都點了一遍。
聞清硯欲言又止,也沒立即拒絕。
而是點完了餐,她才小聲的對司南鈺說:“我們吃不下這么多…”
司南鈺不以為意,收起手機對她說:“都嘗嘗看,下次就知道我們喜歡什么了。”
“聞老師也要多多嘗試,生活嘛,就該多點滋味。”
清楚司南鈺一語多關,是在說吃飯,也是在勸聞清硯,聞清硯聽的有些小脾氣,羞惱的捏了捏她的手。
趁著麻辣燙沒上來之前,司南鈺壓住笑,悄聲在聞清硯的耳邊打趣:“聞老師現在越來越可愛了。”
“人家都說,只有被深深愛著的人才會這樣,嬌氣可愛,越嬌氣,越可愛。越可愛,就越…嬌氣!”
“我才沒有。”
“你不許胡言亂語。”
“哦。”
“那晚上試試看吧。”司南鈺揶揄的笑看著聞清硯臉頰越來越紅,微低著頭卻卻不自覺的和她十指相扣。
嘴硬的說:“那就晚上看看。”——
聞清硯對自己是有些信心的。
但隨著出了餐廳,坐上了車,心里就開始打鼓。
因為司南鈺啟動車子后就說:“快遞已經送來了。”
“就在家里。”
“哦。”
聞清硯聲音低低的,有點不想說話,眼皮都沒抬。
司南鈺憋著笑,也什么都不說,一路沉默到家。
她牽著狗,聞清硯雙手環胸和她保持著一定距離回家去。
到了家是司南鈺讓她換棉拖鞋,又把暖寶寶放到她懷里。
“我暫時不在,暖寶寶代替我一下。”
“我沒那么不舒服了…”聞清硯有點不習慣被這樣照顧,輕松反駁了一句,司南鈺沒聽,去廚房忙碌了。
她又給聞清硯做了紅糖水,還放了一顆梨。
不過聞清硯沒怎么吃。
司南鈺皺著眉嘗了一口,肯定的說:“味道不錯啊,怎么不吃?”
“不好吃嗎?”
“不是,是我們才剛剛是吃過飯呢…”
聞清硯輕聲解釋,司南鈺卻笑了笑:“哦對,我忘記了,聞老師吃了不少。”
惹她有些不自在,也想到自己…明明說吃不下,但還是沒忍住的多吃了。
比司南鈺吃的還要多一些。
這樣的事情,在聞清硯從來的人生里面幾乎就沒發生過,她會覺得脫離自己的計劃。
但就像司南鈺說的,生活就這樣,才有滋有味。
“我晚點餓了再吃。”
很少吃宵夜的人現在吃的越來越頻繁,司南鈺看的又想笑了,但這次忍住了,她點點頭:“好!”
“那我們去遛個彎,然后回來洗澡~~~”
洗澡本來是見平常的事情,但司南鈺笑的曖昧,聞清硯看的暈暈乎乎,回來后心神也不太安定。
她身體不方便,只是簡單沖洗了一下,司南鈺磨磨蹭蹭了好久。
在梳妝臺等著的聞清硯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
不久后,她從鏡子里面看到穿著浴袍走出來的司南鈺,心更是跳到了嗓子眼。
司南鈺倒是沒什么所謂,走過去拉她的手:“走吧,上床。”
聞清硯卻是沒動,眼神游移的問:“那…那要關燈嗎?”
“關燈你看什么艷舞?”
司南鈺的反問直擊靈魂,聞清硯不吭聲了。
眼眸閃爍,緊張的拉緊司南鈺的手。
被她拉到床邊,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按在了床上。
聞清硯覺得哪里不對勁,為什么?還是她在下面?
“聞老師,看清楚哦~”
“這件…是你喜歡的吧?”
耳朵被捉弄,聞清硯不受控的瞇起眼睛,咬緊唇瓣,不愿露怯。
卻被司南鈺拉著手,放在她的腰間。
熟悉又陌生的觸感讓聞清硯下意識的轉身。
微暗的燈光下,司南鈺嬌美的身軀毫不掩飾的給聞清硯看。
衣服就是聞清硯給她看的第一件—JK制服。
這件制服,司南鈺看鏈接的時候還沒覺得什么,但拿到手之后發現了一點點不同之處。
JK制服在她學生時代的時候好像也沒這個稱呼,或者是她不清楚這些。
所以當這件衣服穿在身上的時候,逐漸喚醒了司南鈺的記憶。
振南高中和普通高校教學理念不同,校服其實也是不同的,雖然沒有現在這些制服那么多種多樣,但大致是像的。
相對也更保守些。
比如司南鈺身上穿的這件,完全就是當年的振南校服。
淺棕色的裙子過了膝,顏色款式都沒有那么俏皮,襯衫外套也更正式了一些。
對著鏡子的時候司南鈺就看出來了,其實沒什么情趣意味,就是乖巧。
她還特意把頭發梳成了高馬尾,劉海勾到耳邊,乖巧清純女高…
“聞老師是…喜歡這樣嗎?”
司南鈺哪會什么艷舞?
她不過是跪/坐在聞清硯的兩邊,禁錮住她的手腕,又幫她戴好了眼鏡。
教導主任的往日風采盡顯,讓司南鈺有點暗暗吃醋。
其實今天中午她去找聞清硯的時候不止看到了蔡君蘭找她,更看到了聞清硯和她的課代表互動。
司南鈺上學時候成績就是一條腿,理科樣樣在及格線邊緣徘徊,如果不是有聞清硯,她文化課考西音一定會費不少力氣,也幸虧有她,才讓自己不那么費力的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但她還有個小小的夢想。
是在高二的時候萌發的。
如果她能做聞清硯的課代表就好了。
可惜,她做不了。
課代表另有其人,是幾乎學科滿分的學霸,也曾是聞清硯的得意門生。
在司南鈺的眼里,是和今天找聞清硯說話的學生沒什么差別。
她俯下身,低頭親吻紅著眼眶的女人,不甘心的問:“淺棕色好看,還是藍白色格子好看?”
藍白色是現在振南高中的制服,今天那女生穿的就是,裙子比她現在的短,更符合現在的審美一些。
所以司南鈺有點計較。
畢竟人家更年輕可愛,還乖巧。
聞清硯被問的有些抹不開面子。
內心那點點的小邪惡也都被司南鈺發掘了似的,半捂著臉說:“…你好看。”
司南鈺不滿意,咬她耳朵又逼著問:“我問的是裙子!不是誰好看。”
“…誰都沒有你好看。”
聞清硯還是真誠的回答著,倒是讓司南鈺有些泄氣。
盡管猜測出,聞清硯是對十八歲的自己念念不忘,可總是難免有些嫉妒,但這份嫉妒在聞清硯眼底浮現出沉溺之色是,可笑至極。
小孩子才會比較呢。
反正都是她,都是她穿的衣服,聞清硯又說了誰都沒有她好看。
那就…
不比較了吧。
艷舞體驗卡其實還是有幾分鐘的,聞清硯看的面紅耳赤,她心底有股奇怪的感覺在攀登,至高峰的時候的終于是按耐不住,拽住司南鈺的裙擺輕聲說:“不要再…跳了。”
司南鈺聞聲停下,又環住她的手放在頭頂,明晃晃的可惜:“聞老師不是生理期就好了。”
“或者…過幾天我補償你吧。”
她俯下身,在聞清硯的耳邊輕聲的說著:“就像…教導主任的沉淪那樣。”
“鉆進你的辦公桌下,穿著這身制服和你做。”
“好不好?”
語氣像是請求,但熾熱期盼的眼神卻不止如此。
那部影片的內容也不受控制的鉆入聞清硯的腦海。
她抗爭似的搖頭:“不…不可以…!”
“不可以做那樣的事情!”
“那樣…是哪樣?”
誘人羞怯卻沾染了情欲的聞清硯有股讓人吞下的念頭。
司南鈺不自覺的舔了下唇。
又明顯感覺聞清硯顫了下,視線盯著她微露的舌/尖。
深藏在眼底的水霧到底是出賣了聞清硯的情緒,她胸腔起伏的厲害…抓住司南鈺的發絲,仰頭去親吻,又壓低聲音警告:“不能在辦公桌下面…!”
“哦。”司南鈺應了一聲,又歪頭問她: “那你…為什么抓我的頭發…?”
第120章
在床上,司南鈺一向是言論大膽,可這次還是把聞清硯給嚇到了。
她慶幸自己在生理期。
但也有意無意的想要避開司南鈺,尤其是辦公室附近的時候。
不然總會擾亂她的思緒,所以只要司南鈺過來找她的時候,她總是拉著司南鈺的手離開辦公室。
或者就在走廊上等著她,保持安全距離。
但隨著十二月的到來,陶儀不久后的生日音樂會樂隊宣布重組開始,司南鈺就更忙了。
學校的課程不能落下,所以集中到了一個時間點,她上完就走, 很多時候都是到深夜才回來。
四舍五入聞清硯就是在獨守空房。
一周的時間讓她忘記了短暫的懼怕,一邊又很想念司南鈺。
特別想念的那種。
工作時也有些心不在焉, 夸張的時候幾分鐘就要看一下手機。
聞清硯也很清楚的意識到,司南鈺在一步步的改變她從前的習慣。
和司南鈺相戀到婚姻,很多時候她都是把工作放在首位,不可避免的去忽略司南鈺。
但現在,反過來了。
司南鈺忙碌,她變成了苦苦等待的那個人。
尤其是今天,司南鈺一整天都不會來學校,明天也不會。
因為陶儀的生日音樂會就在今天晚上。
她正在緊密的排練中。
一整個上午都沒有發來一條微信過來。
課程結束, 聞清硯就忍不住的給她先發消息過去:“你還在忙嗎?”
甚至是午飯時間都沒有發過來一條微信。
聞清硯等不及,發了一條微信過去給她:【還在忙嗎? 】
然后過去很久…
久到聞清硯重新開始上課,司南鈺也沒有回復消息。 ——
“南鈺,中午吃什么?”
邵菱喊了一嗓子正在看譜子的司南鈺,司南鈺恍然回神,眨眨眼:“都行。”
然后又問邵菱:“中午了嗎?”
邵菱看了看時間:“對啊,都一點鐘了!”
“陶儀, 給我定披薩!”
“我要吃披薩。”
邵菱的驕縱日漸嚴重,就在今天是陶儀生日的時候也沒例外,陶儀倒也不覺得有什么,朝她笑了笑問:“要吃什么口味?”
邵菱著急的拿出手機,低著頭說:“要蛋黃卷邊的,你喜歡…”
說了一半,她意識到司南鈺在,突然就有些扭捏起來,竭力壓住嘴角說道:“我喜歡的!”
陶儀還是笑看她,點頭:“可以,那南鈺吃什么?”
“吃狗糧。”
“已經飽了。”
司南鈺暗暗撤回了邵菱日漸驕縱的想法。
這哪是她驕縱?
分明是陶儀嬌慣!
“我去找我老婆,不耽誤你們的好事情!”
“司南鈺你別胡說!我們沒有…”
司南鈺擺著手不理她說的話,而邵菱說到一半也停了下來。
因為陶儀拉住了她的手。
湊過去低聲說:“還在為前幾天的事情生氣?”
“前幾天什么事…?”
邵菱不解的回頭看過去,發現她近在咫尺,皺了下眉,前幾天的事情突然就被陶儀湊過來的臉給勾起來了,邵菱帶著小情緒捏住她下巴問:“干嘛?要吻我?”
“嗯,想吻。”
“那不可以,我不想被你吻。”
邵菱想也不想的拒絕。
就因為這張臉,那么多人追她,導致她曾經就有黑粉,她能不氣?
可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太行,又捏住她下巴。
很用力,把陶儀白凈的下巴捏到發紅,幾乎是咬著吻住了她。
“你今天生日,那就送你一吻。”
“那我的生日愿望?”
“別想。”
昨晚…
昨晚邵菱還是在陶儀家住的,準備了生日蛋糕,一起過零點。
結果許愿呢的時候,陶儀又突然一本正經的說:“我想要生日這天,邵菱做我的女朋友。”
邵菱沒答應。
因為很多年前,她們就是因為陶儀的一個生日愿望在一起的。
那時候的邵菱滿心滿眼都是陶儀,聽到心愛之人的愿望哪里有不答應的?
可現在不行了。
都說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邵菱原本不信,現在信了。
因為當年的愿望早就破碎掉了。
所以不行。
她不想再碎掉了——
“老婆?”
“你有事情嗎?”
出了排練室的門,司南鈺就給聞清硯打過去了電話,響了許久,聞清硯才接通,說出來的話冷冰冰的,還有些微喘。
大概猜到聞清硯應該是急忙接的,甚至還有點火氣。
司南鈺軟了下來:“老婆,我想你…”
“排練好累的。”
“哦。”
“那你記得好好吃飯,我…”
“你不想我嗎?”
這幾天的時間里面,司南鈺總覺得和聞清硯好像見了,又好像沒見。
在學校的時候總是匆匆一面,回到家的時候聞清硯每次都是睡了覺的,而她一閉上眼睛,好像也看不見聞清硯。
這就導致兩人像是太久沒見。
陶儀不是西京人,老家在西南那邊的小村鎮,年幼時父母親在西京打拼,她也算是留守兒童了,是到了初中的時候才把陶儀接過來,不過因為有年幼弟弟,后來父親欠下賭債從帶著她的奶奶一病不起。
她和父母之間的關系更加單薄。
也是從那時起,她的每一個生日音樂會都會回西南舉辦,今早司南鈺和她們兩人一起坐飛機來的,一下飛機就急忙的排練,沒什么和聞清硯閑聊的時間,這會兒聽到她的語氣,一下子就猜到被自己冷落的聞清硯鬧情緒了。
“我訂好機票了,今晚我們就能見面!”
“哦,我知道了。”
聞清硯淡淡的聲音響起,司南鈺下意識的還想哄人,結果就聽到聞清硯說:“我要去忙了…”
“好。”
到了期末聞清硯是忙碌的,所以前幾天司南鈺也只是問了一句,會不會過來?
聞清硯說了要看情況。
但其實,司南鈺把票都給她準備好了的。
掛斷電話,想了想又給她發:“明天是周末,聞老師想不想逛一逛…”
她是想要聞清硯過來的,但又怕太麻煩她。
重新出道,也算是個有意義的…
可微信因為她的猶豫還沒發出去,邵菱就走過來喊她:“南鈺,過來吃飯了。”
“好,這就來。”
司南鈺認命的收起手機,轉身去和邵菱吃飯,心里還忍不住的想著,心中忍不住的想著或許是命運使然?
不讓她再問出這句話?
卻絲毫不知道,那條微信其實發出去了——
西京機場候機室。
飛機延誤,聞清硯等的有些不耐。
到西南市需要三個小時,轉乘到場館還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很緊迫。
生日音樂會六點鐘就準時開始,她怕是…趕不上開場了。
和她一樣焦急的還有…
翟明悅和齊晉。
說起這次去西南,聞清硯既是突然決定,也不突然。
前幾天司南鈺只是象征性的問一問讓她心里有些不舒坦,但其實她隱約猜到司南鈺的意圖。
重組樂隊同樣意義非凡。
只是她周五繁忙,不敢輕易答應,若是到時去不了,司南鈺該多失望?
飛機延誤,也是一樣的道理,她怕說了去之后,趕不上開場依然會讓司南鈺失望。
只有到了現在聞清硯才能安心。
至于翟明悅和齊晉,純粹就是偶遇。
航班她是午飯后定的,很幸運,但也沒想到會和她們是一個航班。
翟明悅還是一如既往的和她打招呼,沒提蔡君蘭,只是遺憾前幾天沒給聞清硯過生日,也沒想到今天會碰到。
禮物翟明悅是送了的,也在當天發了微信給她,聞清硯淡然處之。
現在碰面,一起坐飛機,甚至是打車一起去場館她也都是面上淡淡的。
她們都清楚自己是為了司南鈺去的,不是粉絲。
兩人激動的情緒也在她身邊壓制不少,所以聞清硯還是有些別扭。
到了場館幾人才分開,翟明悅是和后援會的朋友聯系過的,趕上了開場,可生日音樂會的熱鬧程度也讓聞清硯震驚且手忙腳亂。
她很少參加這樣的活動,現在是為了司南鈺,從前也是。
但那個時候樂隊的熱度可沒有陶儀現在這么高,能坐滿就不錯了,不比現在,場館外面都是人。
聞清硯也是跟人擠進去的。
她的票是花了大價錢買的,找許靜好幫的忙…
位置不錯,就是距離司南鈺有點遠,能十分清楚的看到邵菱。
她隱隱有些失落,但落座后還是回了幾個小時前司南鈺給她發的微信。
【我來接你回家了。 】
然后收起手機,往臺上看。
緊盯著低頭忙碌的司南鈺。 ——
幾首懷舊歌曲過后,司南鈺和邵菱總算是閑下來了,因為接下來是陶儀的走心環節。
邵菱鬼鬼祟祟的拍司南鈺的肩:“你老婆過來怎么也不說一聲?”
“那位置雖然不錯,但坐VIP不是更好?”
“我老婆?哪里?”司南鈺聞聲就往臺上面看…
邵菱也跟著走過去,指給她看:“喏,就在那…”
“我看到了。”
“我要去找她!”
司南鈺放下貝斯,從后臺繞了一大圈,顧不上身邊有人在看,目標直奔聞清硯。
不過粉絲力量強大,陶儀開始聊天后女孩們就開始往前面湊,聞清硯也被擠的往前面了些,所以司南鈺到身邊的時候她沒什么察覺,甚至被觸碰的時候還不悅的皺緊眉頭…
聞清硯轉過頭,正對著司南鈺的臉。
因為生日會直播的緣故司南鈺妝容濃艷,是聞清硯不常見到的樣子,所以她怔了怔。
但很快又放松下來,因為她被司南鈺從側面擁抱著,聲音低低的,但還是沖破了陶儀的歌聲,精準的傳入到聞清硯的耳朵里面:“聞老師,你怎么會來呢?”
“都不跟我說一聲。”聲音是雀躍又驚喜,還帶著一點點的委屈。
是她的司南鈺沒錯,盡管她帶著舞臺妝讓自己覺得有些距離,但一兩句話就把聞清硯拘束感打破了。
可隨著視線越來越多,聞清硯又隱隱有些不適。
幸好沒幾秒鐘的時間,臺下的粉絲就都被陶儀的聲音吸引走了。
她在臺上感謝粉絲的到來,正式宣布doubleST樂隊重組,接下來會給大家帶來全新的單曲。
聞清硯見狀趕緊讓司南鈺回去,司南鈺卻笑了笑沒走,而是親吻她的唇角,又貼近她的耳邊聲音曖昧的說著:“謝謝你過來。”
雖然其實并沒有幾個人目光注意到她們,但還是太多,所以聞清硯依然覺得有一道道視線打過來,耳朵都被親紅了,低聲表達自己的想法:“是我要謝謝你才對。”
“謝謝你,讓我有機會能夠再次參與到你的重要時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