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司南鈺喜歡吃的東西,一般都會盯著一家店鋪,所以聞清硯連多余的話都沒有,直接就開去了司南鈺常去吃的一家麻辣香鍋店里。
距離學校和家都有一點遠,但既然已經答應了司南鈺,盡管聞清硯覺得自己沖動了,還是不好意思反悔。
而路上,東看西看的滿是好奇的司南鈺,更是讓聞清硯連那點是沖動都想法都消失了。
她懵懂的樣子有些可愛,甚至讓聞清硯生出別樣的后悔。
后悔這段時間太忙,沒帶司南鈺出來轉轉,才會讓她見到什么都稀奇。
就像司南鈺覺得聞清硯的存在特殊,聞清硯也同樣覺得。
雖然莽撞, 有的時候很氣人, 但這樣的相處日常, 顯然是她喜歡的。
“到了。”聞清硯拉下手剎,輕聲的提醒還在看外面的司南鈺,司南鈺也回了神,甜甜笑道:“哦好的!”
她有些不記得這是哪里, 所以又悄聲問:“這里是…瞬星大街嗎?”
瞬星大街,地理位置是在普瞬區,是原來司南鈺還有秦華生活的地方,但又因為臨近她們現在生活的越星區,所以名字取自兩個大區。
而這條街,也是司南鈺年少時就經常逛的地方,對這里…從前是很熟悉的。
但現在不大行, 有熟悉的,可不熟悉的更多。
當她問完,就有些不確定的看著聞清硯,見聞清硯思考了一瞬,才回答:“是!
“就是你之前,經常來的瞬星大街!背顺姓J,聞清硯的眼底還有幾分懷念。
因為除了司南鈺經常來,她高中畢業后,也會經常帶著聞清硯來。
兩人第一次約會,也是在這里。
聞清硯掃過的大廈旁的咖啡店,懷念的神色更重。
但這些,司南鈺都沒注意到,她興沖沖的準備下車,指著聞清硯目光所及的地方說道:“這家咖啡店居然還在,我第一次喝咖啡就是在這里,那個時候覺得好苦!
“后來也覺得好喝了,我們要不要去買一杯?”
司南鈺轉過頭去征詢聞清硯意見的時候,聞清硯的眼底根本就是掩飾不住的驚訝,司南鈺不解:“怎么了?太晚了,你不想喝嘛…”
“不是,就喝這個!甭勄宄幏裾J,極力收斂著的表情,和微微發抖的手。
原來,十八歲的司南鈺…
真的會說出幾乎一樣的話。
但比那個時候大膽。
“聞老師,這家咖啡店很好喝,不過我第一次喝的時候覺得好難喝,后來是見你有時會喝咖啡提神,所以我才去買的…”
當初說這話的司南鈺臉頰是紅的,眼里卻是亮亮的,推薦自己喝橘皮拿鐵,要五分糖。
“這么晚就不要喝美式了,橘皮拿鐵怎么樣?五分糖?”
現實與回憶又一次交織,已經和司南鈺站在咖啡店前的聞清硯,又忍不住發抖。
竭力遏制后,才看向完全沒注意她異樣的司南鈺,輕輕開口:“就喝橘皮拿鐵!
聞清硯喝咖啡的程度遠不及司南鈺,只是有的時候會被醇香的味道勾住,有的時候是真的需要提提神,但更多的時候,是喜歡甜的。
司南鈺則是酷愛冰美式,就是不知道現在的她…
“你好老板,兩杯橘皮拿鐵,一份五分糖,一份三分糖!
聞清硯心里的想法還沒徹底冒出來,司南鈺就先決定了,還是選擇了當年一模一樣的咖啡和甜度。
不過身體的記憶好像不會消失的那么快,司南鈺把其中一杯咖啡遞給她,又去打開自己的那杯,只吸了一口,就緊皺著眉抱怨道:“好甜啊…”
聞清硯心道:果然。
然后低頭咬住吸管,背過身當看不見,眉眼間卻滿是笑意——
麻辣香鍋的店鋪就是最鬧市的地方里面,聞清硯在前,司南鈺在后面跟著。
這一段路,司南鈺還是記得的,因為又破又窄沒什么太大的變化。
但走在后面,她能夠清楚的看見聞清硯。
聞清硯的背脊挺直,沒落下一步的時候都小心翼翼,怕臟了鞋子。
這里畢竟是鬧市區,小飯館有多,很難保證干凈,司南鈺也算了解一點聞清硯,知道她有輕微潔癖。
但因為她想吃,卻能帶她過來。
而且那樣子,輕車熟路,仿佛來過很多次。
司南鈺越想思緒就越飄散,也大膽了起來。
她想,從前的她,應該和聞清硯的關系很好吧。
高中以前的司南鈺挺叛逆的,有點想吸引父母注意的那種叛逆,但遇到聞清硯就變了,變得想要吸引聞清硯的注意。
她朋友不多,除了邵菱就陶儀,一個因為家住的近,一個因為經常會在培訓機構見面,所以在學校里她朋友不多,雖然對誰都是笑呵呵,但也都是點頭之交。
領地意識有點強,這家店鋪,除了邵菱和陶儀,她也就只想帶聞清硯過來。
后來隨著對聞清硯的喜歡越來越多,連邵菱和陶儀都有點被她忘在腦后,每天都想著,把自己喜歡的地方,喜歡的食物,喜歡的任何都介紹給聞清硯,希望她也喜歡。
更希望她能喜歡自己。
但暗戀事情的她太慫了,又和聞清硯有著較為復雜的師生關系,她哪里敢做什么,只能想想。
“到了。”
走在前面的聞清硯頓住腳步,回頭對司南鈺說了一句,司南鈺的思緒也停止下來,抿著唇笑走到了聞清硯的身側。
現在,她不用只是想了!
司南鈺興奮蹺起腳尖。
因為本就比聞清硯高了些,這下更高,聞清硯看了滿是無語:“你這是要做什么?”
羞恥感沖擊司南鈺臉頰,為自己多余的動作氣憤,狠狠的跺了下腳。
這聲音又不小,聞清硯循聲過去…
司南鈺怕她又問自己做什么,抬手推著她的手臂催促:“聞老師快進去,我好餓,要吃麻辣香鍋!”
聞清硯穿著高跟鞋,街邊小路又不是很平,一下子被她推了個趔趄,先是向后仰,又是向前…
直接撲倒了司南鈺的懷里。
司南鈺也沒想到,一瞬溫香軟懷,讓她表情都凝固了。
隨后,手臂處傳來疼痛,她沒忍住輕嘶了一聲,就聽到聞清硯委屈的埋怨輕哼:“司南鈺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當然不是了!
可卻害慘了聞清硯。
把她扶起來之后,司南鈺發現聞清硯的腳*踝好像有點受傷,走起路來的姿勢有些奇怪。
心心念念的麻辣香鍋店鋪就面前,司南鈺卻不想去了。
她攔住準備往臉面走的聞清硯:“不吃了,我們回家!
聲音悶悶的,有些自責的撇過聞清硯的腳踝,又完全不害臊的說著:“我背你回家。”
聞清硯臉頰還有些殘余的熱意,聽到司南鈺這樣說,更是又燒起來了,輕輕拒絕:“都到門口了…”
“不行,我們走!”
稍有強勢的拉過聞清硯,司南鈺也不理她后面到底說了什么,在人少地方蹲下身,回頭喊:“上來!”
“你…能行嗎?”
犟不過她,而且聞清硯也是真的有點疼,還算是妥協了她的話,不過被她背著回去,還是算了。
猛然晨跑了幾次,司南鈺的腿肯定是酸的,蹲下身的時候都在微微打顫,所以聞清硯才問她能行嗎?
誰知司南鈺瞪圓了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腿,又拍了拍手臂,紅著臉說:“我下盤很穩,手臂有力氣,怎么就不行了?”
突然就…較真起來。
聞清硯想說不是這個意思,是…
可司南鈺不管,直接拉著她往自己的背上去。
聞清硯還是沒上去,除了考慮司南鈺的身體狀況,她還在意人來人往的視線,只好輕輕懟了一下司南鈺的腰,聲音極小的說著:“你扶著我走就好!
“我嫌丟人!
在一起近十年,聞清硯還是有辦法讓司南鈺的妥協的。
此刻,她無法去在意眼前的司南鈺到底什么樣,只是想讓她別做這件事,只能示弱的把心里話告訴她。
果然司南鈺站直了腰,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也妥協了:“那我扶著你!
“我們慢點走!
司南鈺軟著聲說話,像哄人似的。
手自然而然的繞著聞清硯的腰肢,微微低頭讓她的手臂環在自己的脖頸上,完全不顧及有三兩個路人看過來的目光。
但聞清硯卻不得不在意,當然,目光對她來說更是在意的最少。
她更在意的是司南鈺滾燙的手掌,一整個都覆在了她的腰上。
她怕癢,又因為站不太穩時而晃蕩,司南鈺更是腰找準更好的位置,不自覺的亂動。
這本來,都是極小極小的事情,但因為過于敏感,聞清硯悄然紅了耳尖,視線游移,又怕被司南鈺看見,只能咬著的唇,盡量保持平靜的表情。
全然不知道這些的司南鈺猛然抬頭:“可以走了…唔!”
距離過于親密,司南鈺抬頭的一瞬,聞清硯緊咬著的唇正巧蹭到司南鈺的臉頰。
連微微露出來的虎牙都有特別明顯的摩擦感。
司南鈺屏住呼吸,不敢輕舉妄動,卻無意中瞥見聞清硯泛紅的耳尖,她剛剛都把心思放在了聞清硯的腿上,想著怎么樣才能讓她舒服一點,能夠更長久的把她拖到的馬路邊上去,所以沒意識到…
她們兩人的姿態實在是過去親密和的曖昧了。
不只是輕輕蹭的這一下,更是她攬著的腰,還有和聞清硯交纏著的發絲。
記憶力缺失,司南鈺愣是一丁點這方面的經驗都沒有,不知道要怎么面對。
可狂跳的心正在隱隱發出指令。
她想親聞清硯——
更是完全不知道聞清硯對她的了解。
敏銳的察覺到什么后,聞清硯眼波微漾,又羞憤的連忙撇過了頭,低著聲警告她:“你不許親我!
第32章
司南鈺哪敢親吶?
不過被發現心里的小想法這事, 還是讓她炸裂了一下,想當做聞清硯的話沒說,那就可以…
“還不走?”
聞清硯是真的當做沒看出來,也當做自己的話沒說了,她情緒調整的比司南鈺快多了。
司南鈺正好順勢而下,連連點頭:“走走走,我們回家。”
那就…
當時沒都沒發生吧。
可司南鈺有隱隱有些不甘,回去的路上一直看聞清硯的紅唇。
因為被她咬過,唇瓣上還有輕輕的齒印。
目光明顯,可聞清硯卻當做看不見,到了車旁她開了鎖,吩咐司南鈺:“把包給我拿出來,我們打車回去!
“打車?”
“不然呢?你能開回去嗎?”
當然…不能。
司南鈺尷尬的笑了笑,繼續摟著聞清硯,輕輕招了招手打出租車。
什么東西都是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摟緊聞清硯腰的時候司南鈺也是緊張的,但是走了這么遠,又扶著聞清硯上車下車,她逐漸習慣。
車門一關,自然而然的摟著聞清硯回家。
時而關心的看了看她的腳, 對她說:“我先送你上樓,然后去趟藥店, 再去買點吃的回來!
她一一安排下來,聞清硯自然沒意見,到了家后催促著她快點出門。
這到是讓司南鈺有點不舍了,一步三回頭的看著聞清硯。
有點不放心。
聞清硯對此無奈又貪戀。
其實腳踝也就是剛剛扭到的時候疼一點,這一路回來已經好轉了不少,沒什么大問題。
但司南鈺關切的眼神,讓她沒說出好了不少的話,而是試探著說:“我餓了。”
她想知道,司南鈺會不會聽到她餓了,就立馬奪門而出。
“好!我這就去買東西!”
“你想吃什么?”
表情松動,聞清硯抿著唇才忍住笑意,雙眸盯著的司南鈺,聲音放軟了些說著:“小籠包!
“還是小籠包?”
“嗯,不行嗎?”反問的有些驕縱,聲音一出兩個人都愣住,司南鈺的是控制不住的笑,聞清硯則是滿心悔意,低垂著眸說:“…算了,你想買什么就買什么!
“我都可以。”——
司南鈺走后,聞清硯抱著雙.腿望向外面,車流奔流不息,霓虹燈閃爍。
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眼眶酸澀,聞清硯的悔意更甚。
她好像,在趁著司南鈺什么都不記得,就索取她的喜歡。
十八歲司南鈺的喜歡。
這樣的感覺讓聞清硯有種錯亂感,她每一天都在接受著現在的司南鈺,但又十分想念帶著記憶,和她走過十年的司南鈺。
可她對疏離的司南鈺,又著實帶著一絲恨意。
越想越不清楚,不清楚自己的想要的是什么。
聞清硯抱緊自己,眼底閃過掙扎,最后又連掙扎都熄滅了,平淡沉寂——
小籠包的店鋪的燈關了一半,兩位老板娘忙忙碌碌,顯然是準備收攤,司南鈺頓時有些心急,快走了幾步,高喊道:“老板娘,來一屜小籠包!”
“額?…這!崩习迥锪_嬌身形頓住,有些猶豫的看向后廚是另一位老板娘。
另一位老板娘的性格有些火爆,見她猶猶豫豫的看自己,說話有些沖:“看我干嘛?給人家拿一屜小籠包啊!”
“哦哦哦。”羅嬌仿佛得到了指令似的,把小籠包裝好遞給司南鈺,等司南鈺走了,羅嬌才悶悶不樂的轉頭看另一位老板娘,畢小霞。
委屈的喊:“媳婦,這兩份是我特意留下來給你做宵夜的…”
畢小霞一聽這話可不得了,頓時火冒三丈說話更沖:“我們是做生意的好不好?有一份我夠吃了!
“可我,可我想跟你一起吃嘛~”
“還有餛飩,你煮餛飩吃!碑呅∠己敛辉谝獾恼f著,又把話頭放在司南鈺的身上:“這小攻對媳婦還真是挺好的。”
羅嬌一聽這話,臉是徹底垮了。
前幾天司南鈺來的那一趟,她愛吃醋的媳婦生了悶氣,后來她認認真真,以絕對總攻的地位來分析:“這個小妹妹絕對是攻,你看她手指多長,還體貼的給媳婦或者是女朋友買早餐,她媳婦跟你一樣,愛吃小籠包!”
畢小霞起初是有點不屑的,她家老攻看到一些在一起的拉拉情侶就一定要分析的一下攻受,但后來司南鈺幾乎天天來,她也越看司南鈺越順眼了。
醋意轉移,現在是羅嬌成檸檬精了。
“媳婦,你說,我年輕的的時候有沒有這個小妹妹漂亮?”
“有有有…行啦吧?都要奔五的人了,還吃一個小妹妹醋!”畢小霞很無語,但還是縱容自己老婆,捏了捏她已經過度勞累不太水靈的臉頰,哄騙似的說:“你最嫩,你十五歲行不行?”
“不,我得成年,二十歲吧,還有!我現在才四十五…”
“那也是奔五!”畢小霞就想逗她,見她這么說完羅嬌垂頭喪氣,笑的花枝招展,然后…
視線就和又折返回來的司南鈺對上了。
司南鈺本來是著給聞清硯買小籠包,自己去買其他的東西吃,可小轉了一圈一點都沒食欲,就又回來了。
她無意偷聽,只是兩位老板生意太大,從進門前就聽到這小攻對媳婦挺好的。
然后,之后…剩下的也都聽到了,甚至都不太敢打擾。
視線對上了她才笑了笑問畢小霞:“…還有沒有餛飩?”
“有,這就給你煮!”
有生意哪里能不做?畢小霞痛快的答應,回頭就看到自家老婆變成檸檬精了。
煮餛飩的時候還委屈的抱怨:“不是說給我吃餛飩的嗎?”
“那不是還有一份?你急什么?”
“可你對她笑了,我…”
“有生意不做是傻子,羅嬌,請收起的你的戀愛腦謝謝!~”
畢小霞暫時管不了羅嬌的想法,餛飩煮好親自遞給司南鈺。
因為后廚和前臺的玻璃是偷瞄的,所以兩人竊竊私語的樣子,司南鈺又全部都看到了,雖然聽不清,但也覺得兩人嬉嬉鬧鬧的還挺有趣。
對著畢小霞,有些沒忍住笑意。
“謝謝老板~~”
之后她倒是拿著餛飩走人了,絲毫不清楚某位老板娘又化身檸檬精了。 ——
左手拎著云南白藥和芋泥奶茶,右手拎著餛飩和小籠包,司南鈺穿過馬路小跑著回到家去,從出去到回來用時不到半個小時,聞清硯還縮在沙發里面,眼尾通紅,有些驚訝的看著以為不會那么快回來的司南鈺。
視線對視,司南鈺緊了緊手里的東西,又馬不停蹄的拿著跑起來,把餛飩和小籠包放到茶幾上,拿著云南白藥蹲下身來問:“很疼吧?”
她看著聞清硯泛著紅的眼尾,心疼的要命。
殊不知自己的眼眶也漸漸紅了,聞清硯盯著出聲,半響才反應過來她為什么會這樣。
明明是剛剛情緒不太好,所以聞清硯的眼眶才漸漸濕潤,而且她眼周皮膚敏感,只是這樣就足以讓她眼尾變了色。
本欲解釋,但看著司南鈺不太熟練的打開云南白藥,準備挽她的褲腿…
聞清硯咬了咬唇,準備不誠實一些。
“疼!
楚楚可憐的眼眸,配上相對嬌軟的聲音,司南鈺更手忙腳亂,抬眼望了望聞清硯。
聞清硯因為心虛,微微撇過臉聲音含糊的說著:“…你不許看我!鳖D了頓,又清晰明了的補充:“不許這樣看我!
怎么…看了?
司南鈺不解歪頭,看向聞清硯的眼神明媚又透著疑惑。
聞清硯覺得自己有些熱,下意識的撩開衣領。
而這一下,更是錯上加錯,她明顯覺得注視著自己的視線變了。
變得火熱。
不過僅僅只是一瞬,又熄滅了。
司南鈺開始很認真的為她上藥,動作輕輕柔柔,像是…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聞清硯的心中縈繞。
酥酥麻麻,心頭微漾。
“…夠了!
“已經不是很疼了!
反復糾結之下,聞清硯終于說出了實話,其實她的腳早就沒那么疼了,雖然有些不適,但她剛剛從飄窗到沙發,就是自己走過來的。
只是情緒有些不好,想要依賴和欺負一下司南鈺。
但罪也是她自己遭的。
酥麻感仍然在,她的耳尖也發燙,咬著唇說出制止司南鈺的話時,又覺得十分丟臉。
因為她做了無數個心理建設,也抵不上司南鈺不經意的觸碰。
“真不疼了?我看著還是有點腫啊…”司南鈺擔憂的說著,手也沒完全離開。
聞清硯不敢看她,也不想讓她看自己,轉移話題:“我餓了,想吃飯。”
腿傷了重要,吃飯也是重要的事情,聞清硯輕易的就拿捏了司南鈺的想法。
這下,司南鈺眼里只閃過片刻的猶豫,就站起了身來,答應道:“好,那先吃飯!
先吃飯?
聞清硯揪住司南鈺的話語里的寓意,沒等她反應過來,司南鈺就把小籠包遞到了她的嘴邊。
輕聲哄她:“來,張嘴!
“…我手好好的。”聞清硯小聲提醒,司南鈺卻不以為意:“沒關系的,反正是你不舒服,那就別勞累!
吃個小籠包,很勞累嗎?
聞清硯很想犟一下這句話,但想來意義也不大,因為小籠包已經貼在她的嘴唇上,司南鈺還有微微用力的意思,她只好輕輕張開嘴。
第一個咽下去,第二個,第三個也就會容易很多。
一屜小籠包吃了一半,聞清硯覺得有些噎,司南鈺見狀就把芋泥奶茶遞到了她的手邊。
“你喜歡的芋泥奶茶,五分糖!
奶茶比起小籠包要好握住許多,聞清硯這次沒說話,而是直接搶過來,指了指司南鈺房子了許久的餛飩,紅著臉說:“快吃飯,要不然餛飩就要涼了。”
“我已經差不多飽了!
“…你才吃幾個啊,就飽了?”司南鈺不肯,還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聞清硯剛剛咬住吸管的動作頓住,有些僵硬的轉過頭,微微惱怒,佯裝冷淡的說道:“讓你吃,你就吃!
只是褲腿半撩上去,衣領微微敞開,臉頰泛著不太正常的紅暈,以及含著的吸管,一點冷淡的說服力都沒有。
司南鈺甚至隱隱想笑,因為她覺得聞清硯在關心她,怕她不吃,刻意兇她。
“吃吃吃,我這就吃。”
“吃完了才有力氣為你上藥,送你回房間!
說者無意,因為說完話的司南鈺就去吃餛飩了,而看著她背影狼吞虎咽的聞清硯,連吸管都忘了咬,臉頰紅暈。
自動把她的話理解成——吃完才有力氣為你上藥和送你回房間。
那會怎么送?
第33章
聞清硯最后還是沒選擇讓司南鈺繼續給她上藥,但沒躲過被司南鈺送回房間去。
甚至還問她——“自己洗澡可以嗎?”
司南鈺是用著低低的聲音說著,仿佛這房間里面還有其他人,司南鈺怕被人聽了去。
而且還是帶著有點扭捏的語氣在問她。
面對這樣的狀況, 讓聞清硯倒是覺得好受了許多。
她以為的送回房間其實是扶著送,但也足夠讓她為自己羞恥,但司南鈺這樣的表現讓她把各種情緒給壓下去了。
壓的很死,彈不起來的那種。
所以說話的語氣也自然了許多:“可以的, 我簡單沖一下就行。”
“你回去休息吧!
一整天又是忙碌的,雖然聞清硯傷了腳踝有些疼,但司南鈺也不那么輕松,一路扶著她回來,又去買東西給她擦藥。
“哦, …好。”
就是答應的不情不愿,聞清硯輕瞥她一眼,司南鈺的又頓時縮了縮脖子:“那我去洗澡了!”
司南鈺真想多的時候,聞清硯反倒是不覺得有什么了,她點點頭回了房間。
而門外停留一秒鐘的司南鈺,是在想,聞清硯腳步方便,是不是會需要她幫忙…?
想完又趕緊跺了跺腳, 甩了甩頭,把自己那不干凈的想法驅散掉。
深深唾棄自己:司南鈺你太不純潔了!
你思想好臟,怎么能…!怎么能呢!
可司南鈺就是控制不太住自己思想,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房間,沒多久又拿著東西磨磨蹭蹭的去到外面的衛生間去洗澡。
這兩個衛生間一大一小,大的自然是外面的,小的就是臥室里面的,只能淋浴,而司南鈺在外面可以泡澡。
她準備好好泡一下,放水的時候又去冰箱里拿了橘子,泡了兩杯溫牛奶。
牛奶…當然是給聞清硯也準備了的,不過想著她應該還在洗澡,就沒覺得有些貿然,送過去不大好,放著…多半會涼。
索性就把兩杯牛奶都喝掉了。
喝下一杯,另一杯拿著準備去泡澡的時候喝,順便洗滌一下自己的靈魂。
讓她自己變得純潔起來,不要見到聞清硯的時候總是想入非非。
只是她想不到,她前腳進了衛生間,后腳聞清硯就從臥室里面走了出來。
她的腳確實好了不少,只是避免不了踩在地上的時候會有一些疼。
尤其是看到司南鈺把喝完牛奶的杯子隨便放在餐桌上,下腳有些重,疼的讓她看面色不太自然。
緩了片刻才走過去,緊蹙著眉把杯子清洗干凈。 ——
【聞老師~洗完澡了嗎?腿好一些了嗎? 】
【你需要什么的話,我都可以給你送過去。 】
這句話聞老師后面帶著~ ,是司南鈺自以為的放軟語氣,發完她邊吃橘子邊喝牛奶等著聞清硯的回復。
但她,什么都沒等到。
頓時有些心急,從浴缸坐起喊:“聞清硯!”
“聞清硯!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還是沒回答,司南鈺也不管自己還是一身泡泡,把浴巾圍起來就沖了出去。
和準備過來和她說話的聞清硯撞了個正著。
但她太急,沒看到聞清硯微紅的臉頰,也沒覺得自己有何不妥,濕漉漉的手拉著她問她:“你怎么不回微信?不回我說話?”
“我以為你摔倒了呢…”
“下次…下次…不許這樣!”司南鈺躊躇兩秒,還是把話說了出來,神態是少有的嚴肅,聞清硯怔了怔,才開口解釋自己為什么沒及時回復:“我在洗杯子。”
太乖巧了的回答。
說完聞清硯又不由得把眉頭皺起,批判式的語氣說著:“下次喝完牛奶記得洗杯子!
火燒臉頰的感受并不舒服,聞清硯困惑于自己為什么那么乖順,所以才說了現在這句話。
可說完,氣勢又弱了下來。
因為她看到了司南鈺…浴巾不整的樣子。
滾燙在持續,聞清硯撇過頭,小聲提醒她:“你也不必這樣急!
“浴巾,松掉了!
松…松掉了? !
司南鈺下意識的低頭看去。
果然是和聞清硯說的一樣,因為出來的急本來就沒系好的浴巾正松垮垮的卡在胸前。
沒胸…就可能會徹底的掉下去!
想到自己真空面對的聞清硯,司南鈺皮膚開始變紅,身體僵硬了一瞬才扭捏的裹緊自己,邊退后邊和聞清硯說:“你等等我,我送你回房間!”
砰的一聲,司南鈺大力關著門,震得聞清硯睫毛輕顫,猶豫著要不要自己先回房間去。
可司南鈺太快了,快到她只是輕輕邁出一步,就沖了出來。
穿著吊帶睡裙,沒比剛剛好到哪里去,頭發濕漉漉的披散著。
“你不冷嗎?”
“不冷啊,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彼灸镶暉o所謂的搖了搖頭,自然的扶著聞清硯往前面走,還不忘關切的問:“有沒有好一點?”
“有!甭勄宄幯院喴赓W,不去解釋自己的腳踝好多了,但心跳卻因為司南鈺的穿著,跳動猛烈。
直到被扶著回到了床上,裹緊被子,聞清硯才稍稍松了口氣。
但也催著她離開:“我沒事了,你也早點睡覺!
“啊…行,不過你先等等!”
司南鈺沒奢想會在臥房多停留,但答應之前,還是不自主的看了看床頭上邊的照片。
很顯然,又被聞清硯蓋住了,什么都沒看不見。
有些失落冒出了頭,但她什么都沒說,而是徑直離開房間。
這一切都看到眼里的聞清硯也抬頭看了看。
照片是被她又蓋住的,在那晚和司南鈺同住一張床之后。
也知道,她想要掩蓋住什么的情緒,被司南鈺瞧見了。
但沒關系,她就是想掩蓋住,不想面對,又不想把照片拆掉——
“睡前喝一杯牛奶!
端著牛奶回來的司南鈺溫聲對聞清硯說道,聞清硯眼里閃過訝異,藏在被子里的半張臉也露了出來,低著聲問:“給我的?”
“對呀,我剛剛就是想熱兩杯牛奶,你一杯我一杯,結果想到你可能沒洗完澡,就把那杯先喝了,放著會涼嘛~”司南鈺絮絮叨叨的說,說完還不忘去把聞清硯扶起來。
小心囑咐:“現在喝,溫溫熱熱的正好!
“然后好好睡一覺,明早我給你買早餐!
“…嗯。”
“好!
聞清硯配合著她的力氣坐起身,無意識的回答,喝牛奶。
思緒全部都被你一杯我一杯充斥。
不免的想,司南鈺又多久沒有給她,和自己熱牛奶了?
“睡前一杯牛奶,睡得好。”
“每天一杯牛奶,美容養顏,你我皮膚都會香香軟軟。”
這是大學畢業后兩年,一起和聞清硯搬進出租房的司南鈺說的話,說完之后…親自驗證了香香軟軟。
喝完牛奶,聞清硯有些出神的陷入回憶里面出不來,司南鈺在她耳邊說著她,她也只是敷衍的回答。
等她回過神來時,房間里只剩下她一個人。
巨大的空虛如很多個夜晚一樣籠罩了她。
手中唯一真實的好像只有空掉的杯子。
叮當一聲。
杯子放在床頭柜上,隨后聞清硯起床,來到梳妝臺,把放下最下層的密碼箱拿出來。
幾乎是沒猶豫的,把戒指盒打開。
兩枚鉑金素戒。
一個是司南鈺的。
另一個是聞清硯自從得知司南鈺失憶后就收起來的戒指。
她和司南鈺的婚戒。
這一晚,聞清硯的無名指不在只有淡淡戒痕,而是兩手的無名指上都帶著戒指。
沖淡了她的空虛和疲乏,一整個夜晚都是好眠——
第二日司南鈺起的早,又正好排骨昨晚不在家,今天也不需要去帶它遛彎,所以她出去買了小籠包,和各種早餐后,坐在餐桌邊上有些悠閑的等著聞清硯起床。
當然,如果今天不是個陰雨天的話就更好了。
會讓人的心情更加美妙。
但,是雨天的話,也不會很差。
因為司南鈺的每一天,都是和聞清硯在一起。
她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低頭笑了笑,逐一開始回復微信上的消息。
盡管現在接觸微信的時間,對司南鈺來說已經久了點,但她還是會在日常上錯失很多消息,所以只要有空,就會把微信消息看一看。
微信消息多數來自秦華,然后就是邵菱,以及教師群。
哦,唯一特殊點的就是今早陶儀發了個群發的消息,請老同學看電影。
這群是振南音樂特長生的群,有百十號人,陶儀的這條消息一出,頓時讓里面炸開了鍋,紛紛都在夸贊大明星,要么就是給家里小朋友或者男女朋友要簽名。
司南鈺看了看,禮貌回復了一下:“恭喜!
陶儀回復:“謝謝。”
禮貌客氣,讓司南鈺也清楚的認識到,她們的關系走遠了。
原因嘛,她覺得有好幾層,有邵菱的關系,也有不在一個圈子的關系,也可能是她猜不到的…
很快,這消息被有心人發現,還調侃了一下她和陶儀,說是兩人曾經組過樂隊巴拉巴拉的。
司南鈺越看是心越沉,說不出來的滋味縈繞心頭。
“你在做什么?”
聞清硯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司南鈺的身后,猛地一說話,司南鈺從椅子上坐了起來,揚起笑:“你睡醒了?”
可聞清硯沒回答,司南鈺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手機,頓了頓才說:“剛剛…陶儀在群里請大家看電影,我回復了一下!
陶儀,邵菱,還有司南鈺的關系,聞清硯可以說是除了她們三個之外最清楚的了。
不過她也沒想到這個時間點,司南鈺會回復陶儀的微信。
昨晚睡得熟,所以聞清硯起床后迷茫了好久,徹底清醒就過來找司南鈺了,想看見她。
結果就看見她認認真真的掉進手機里,連她有些踉蹌的腳步都沒聽到。
咬著唇猶豫后,才問司南鈺在做什么。
得到答復的她,情緒有些復雜。
她說不出,但目光灼灼的看著司南鈺,見司南鈺走到她的身邊來,指了指腳踝問:“怎么樣了?還會不會很疼?”
“你應該一起床就喊我的,我還給你發了微信說了這事,你是沒看到嗎?”司南鈺越問越是走近過來,聞清硯盯著她的臉看,遲疑的點了點頭。
她沒看微信,起床就來找司南鈺了。
而后又搖了搖頭:“沒看到。”聲音微啞,敘述著自己的不適:“起床后,覺得有些不舒服!
這話其實含糊,聞清硯是說心里不大舒服,司南鈺卻以為是她腳踝不舒服。
轉過身就去找云南白藥,又回頭把聞清硯按在沙發上,挽起她的褲腿,如昨晚一般給她涂藥。
兩人安安靜靜的,誰都不說話,除了偶爾聽到的聞清硯隱忍的聲音,司南鈺才說:“忍著點哦~”
說話時微微抬起了頭,正好…天色轉晴,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司南鈺瞇起眼,好像被什么東西晃到了似的。
而再次睜開的時候想問聞清硯,就發現她的坐姿好像…有點奇怪?
聞清硯抿唇不語,心卻虛的厲害。
因為她昨晚…翻找出來戴在手上的戒指,剛剛出來匆忙忘記摘下來了。
只能趁著司南鈺瞇起眼睛的時候藏起來,又先發制人的問她:“好了嗎?”
“…還沒,你再等一下!彼灸镶暪槐粻恐吡耍皖^認真的為她擦藥。
聞清硯松了口氣,但藏在背后的手也在不自覺地攥緊。
微垂著眸,看著仔細起來的司南鈺。
昨晚睡前攪人的情緒好像在不知不覺中消散,也為自己的小氣而感到羞愧。
第34章
聞清硯傷了腳踝,司南鈺目前不會開車,所以出門上班只能選擇打車,車被叫到樓下,司南鈺扶著聞清硯慢慢下樓。
但司南鈺有了個新的想法,車來的很慢,下電梯的時候她悄聲說:“我們…去下車庫吧?”
“我看看哪一輛車可以開,就把訂單取消。”
“你確定,能開嗎?”聞清硯很懷疑的問她,司南鈺也不太確定:“應該可能,可以吧?”
“而且今天下午我也沒課, 中午回來取車,再把車開到學校附近, 正好練一練?”
“你覺得合適嗎?”
再沒課那也是上班期間,司南鈺公然在教導主任面前這樣,似乎真的不太合適。
可教導主任傷了腿,司南鈺心疼她。
“會罰錢嗎?也不是不行…”
“以后,也不能只有你會開車,那多累啊!
“而且,之后還有好幾天的時間呢,要是車來的這么慢,你遲到了怎么辦?”
司南鈺遲不遲,翹不翹班其實倒是覺得沒什么的,因為只要有獎罰制度,她的一切問題,就都有辦法解決。
但聞清硯不一樣,作為教導主任要以身作則,不能允許自己遲到,所以司南鈺也在意的很。
不過也有些不確定,聞清硯會不會同意,所以按下負二之前,又問聞清硯:“行嗎?”
“你想好了就行!甭勄宄幷Z氣稍緩,手也按在了負二的上。
兩人一起到了停車場,卻沒走向以前聞清硯開車的地方,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
站穩后,聞清硯指著面前的一溜排的車說:“這都是你的,挑吧!
司南鈺目瞪口呆,都…都是她的?而且都是SUV 。
從左邊開始數,第一輛Jeep自由俠,橘色的,牧馬人,紅色的,說不出來的綠牌新能源SUV,還有新買的坦克300,以及兩輛摩托車。
其中一輛有很明顯很嚴重的劃痕,她猜測是車禍搞的。
“除了這些,你還買過一輛車送給我,但我沒開過。”
或許是從司南鈺的眼中看到了震驚之色,所以聞清硯才把這話加進去,有點小報復心理。
但司南鈺好像不是那么在意,而且篤定的說:“既然這樣,那一定是我覺得很喜歡,但你覺得不喜歡自己的車子。”
“所以我開哪一輛?”
把那輛歐拉芭蕾貓送過來的時候,司南鈺可沒有這么多話,除了嫌棄她喜歡的甲殼蟲老,還有一句輕飄飄的話:“我覺得這個更適合你。”
現在是為她解惑嗎?
司南鈺知道也知道,她并不喜歡。
“這輛小橘車可以嗎?”
“我也算新手,小一點好開吧?”
司南鈺指著的是自由俠,但聞清硯看看過去就立馬否定:“不行,不可以開這輛車!
“為什么?”
“因為…”因為這輛車是你說給我們買的,但買回來之后,她們就沒了自駕游的機會,也就幾乎沒開過。
但這話聞清硯說不出口。
司南鈺也更疑惑:“這車,有問題嗎?”
“…沒有!
“那怎么不行呢?是和你喜歡吃的橘子一樣顏色,我開著車來回拉你上下班,不是很好嘛?”
“上下班?不是…自駕游嗎?”聞清硯的聲音越說越小,可最后幾個字司南鈺還是聽到的了。
她目前,不是會開車的狀態,但對車是有些了解的,狐疑的看著小小的自由俠說道:“雖然這車是Jeep ,也是SUV ,但真的不太適合自駕游,因為它…”
司南鈺說了很多數據和理由,聞清硯云里霧里的同時得出一個結論。
她又理解錯了。
這輛車并不是用于自駕游的,而是日常代步更合適。
她臉色一下子難看至極,眼眶都有些酸澀了。
想起來買這輛車的時候是她們新婚不久,司南鈺熬振南,她又是剛剛擔任教導主任,教務處的工作讓她有些焦頭爛額,司南鈺興沖沖的介紹這輛車,說是給她們買的。
她不懂車,更沒想到,只是剛大學畢業的司南鈺,就把賺了的演出費都用來買車,帶她去自駕游這事不太行。
再說當時的她,哪有時間?
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這個提議,這輛車也就幾乎放到了現在。
更重要的是,她心里給這輛車放了標簽,是要和司南鈺一起外出時,才會開的車。
聞清硯的心里隱隱有些委屈,為什么司南鈺也*不愿意多說一句呢?
所以就算對待現在的司南鈺有些不公平,但聞清硯還是小聲的說:“你之前沒告訴過我。”
“以后…”話說一半,聞清硯止住話頭,頓覺自己因為這斷時間和十八歲的司南鈺相處下來,好像有些恃寵而驕,下意識的就想要去用命令的語氣來對司南鈺說話。
司南鈺卻沒給她機會,揚著笑說道:“那以后都跟你說清楚唄。”
語氣也過于自然和隨意,倒顯得…聞清硯想太多。
她就是想太多,司南鈺回答之前她想的多,回答之后她就想的更多了,甚至想到了,同樣都是司南鈺,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差距呢?
但其實,這差距當中,難道就和她完全沒有關系嗎?
不是的,司南鈺在很久很久之前也曾這般熱情,只是在歲月中被她無形的澆滅過很多次。
“好,以后…什么都說清楚些。”聞清硯咬著唇說道,有一語多關的意味,但什么都不記得的司南鈺,壓根沒辦法讓她多說。
只能說起眼下。
她緩慢的往車那邊走了,走了幾步才說:“不是說了要送我上下班的嗎?”
“再晚就要遲到了!
聞清硯不想錯過會被接送上下班的機會,但說完,她仍是有些不自在,步伐加快幾分,可腳踝還疼,沒幾步就又慢了下來,司南鈺快速就了上去,拖著她的手肘,帶著幾分雀躍笑道:“嗯!去送你上班~~”
聞清硯臉頰微紅,輕點頭,身體的重量也往司南鈺那邊傾斜,手挽著手一起走到了車門前。
不過誰也沒開門。
司南鈺站著,聞清硯也站著。
后者還眼神示意司南鈺開車門。
司南鈺攤手:“我不知道鑰匙在哪里…”
她不知道,但聞清硯知道,可顯然她忘了司南鈺會不記得這件事,頓時羞窘。
把自己的車鑰匙交給司南鈺,又告訴她:“在我車里面。”
司南鈺所有的車鑰匙,都會給她配一套,說是以防萬一。
這下,確實有用了——
本以為會艱難的上班路,在司南鈺超常的天賦下,居然…非常順利,兩人都沒遲到。
到了學校停車場,司南鈺還想扶著聞清硯去辦公室,聞清硯卻突然有些不情愿,含糊的說著:“我…我自己可以的。”
“真的?”司南鈺不信,所以雖然問著她也沒松開她的手。
自然的,也想到了聞清硯這樣的原因,她連借口的都想好了。
“要是有人碰到,就說我們在停車場,或者樓梯口,哪里都好!
“就說是偶遇!
“不會給你造成負擔的!
給…我?造成負擔?
聞清硯對這話有些敏感,心里想著不是,不會。
但已經被司南鈺帶著走向辦公室。
臨近門前,背著身聞清硯還是紅著臉和司南鈺說:“我不會覺得…”
“聞老師,我先走了!”
司南鈺沒等她說完,就好像一陣風似的跑了,聞清硯茫然回頭,可看到的是逐漸走進的趙晴。
她滿是笑意,又有些敵意的問:“呦,都發展到這步了?司老師親自送上班!
“是不是還要接下班?”
“對,她會接我下班!
聞清硯目不斜視,神色也都變的堅定起來。
可惜,司南鈺跑的太快,什么都沒看到,也沒聽到。
第35章
校運動會臨近, 各個項目的參與者都在盡可能的保證取得好成績。
司南鈺當然不例外,屈亦璇也不例外。
一整天只有兩節課,而且是在上午三四節,讓司南鈺有了時間去鍛煉,九點多左右開完了一個簡短教研組會議,她就熱身去上跑了。
五千米對于很多人來說,其實不算什么,比如屈亦璇,但司南鈺不太行。
不是完全不能跑下來,但是以她的速度,怎么和屈亦璇抗衡?
至少…也別輸的太難看吧?
本著這樣的目的,司南鈺在操場上跑了一圈一圈又一圈,直到高二某班的體育課,和屈亦璇遇上了。
“司老師?來鍛煉身體?”
兩人之前唯一的對話是在聯誼會上,當時的司南鈺還不清楚屈亦璇對聞清硯存在著那樣的心思,對待她是還是十分正常的社交
很顯然,現在是做不到正常社交了。
司南鈺笑瞇瞇的說著:“是啊屈老師,有幸代表我們組參加五千米,肯定不能掉鏈子啊!
“不比你們這些體育生, 就算不練, 五千米也是輕而易舉吧?”
“當然…”屈亦璇本是有些驕傲的說著,卻又有些叫不準司南鈺什么意思,停頓了下來,才又說:“當然也不完全是,想要取得好點的名次,自然也是需要…”
“呵呵呵,那當然了!”
“一起加油吧, 屈老師!
司南鈺說這些話,其實沒太多的意思,完全就是應付一下的說幾句話。
她和屈亦璇之間的差距顯而易見。
但這一句加油吧,屈老師,卻讓屈亦璇變了臉色,屬于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這人心眼小的可憐,心思也有點歪。
“更應該加油的,應該是司老師吧?”
“那是那是,我繼續去加油了!”
司南鈺始終保持微笑,以不變應萬變,屈亦璇看著她,憋屈又無奈。
而更憋屈的是下午發生的事情。
司南鈺送聞清硯來上班這件事,傳開了。
是誰傳的,不言而喻。
不少愛慕聞清硯,或者是暗戳戳的對司南鈺藏著心思的人,都傷心了。
屈亦璇就是其中之一。
司南鈺中午給聞清硯發了微信,說回去練車,等她開車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遠處操場上正鍛煉的屈亦璇。
她很納悶,自己早上的這番話,就這么刺激屈亦璇嗎?
不應該…吧?——
她不明所以,但也沒去深究屈亦璇怎么想,下午應著楊淼的邀約又去了音樂教室,看一看合唱團的情況。
路上,楊淼表情曖昧,只是奈何今天走廊上的老師有點多,兩人一一打過招呼后還沒來得及說話,楊淼就先被她家老李叫走,只有司南鈺一個人去了音樂教室。
學生們看到她,大部分都是興奮的,有那么幾個人,圍著談靜眼巴巴的看著她。
司南鈺不太理解,但總不能過去問學生們,只好坐在角落,指點了幾句后就讓他們自己排練。
大半個小時后,楊淼回來了,隱隱約約的也給她解了惑。
“聽說今天你送聞老師來上班的?”
“啊?這…”司南鈺逃避似的撓撓頭,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楊淼卻又湊過來小聲的問:“據說晚上,你們還要去約會?”
司南鈺不習慣說話,但她能夠選擇性的回答,比如這句。
“沒有沒有,沒有的事…”
她確實送聞清硯到了辦公室,但什么時候說要約會了?
傳的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她倒是想約會,可聞清硯的腿還傷著,能約什么?
不知不覺中,司南鈺沉下了臉,問楊淼:“這些話是誰說的?”
“真沒有這樣的事情嗎?那…”楊淼也開始半信半疑起來,畢竟這事情她聽到都不知道是經過了多少個版本,只能把自己得知的來源說一遍:“化學組的小王。”
化學組、小王?
那不就是聞清硯學科組傳出來的是事情嗎?
果然,被趙晴看到了就沒什么好的發展。
上次辦公室的事情后,司南鈺雖然表現出來了對聞清硯的回護,可想到這個學校里面還沒什么人清楚,她就下意識的想避嫌,怎么避來避去…
她和聞清硯要約會了呢?
司南鈺雖然心中有些暗喜,但又覺得該解釋解釋…
“我和聞老師…”可她張了張嘴才說了幾個字,就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釋了。
她和聞清硯,就是有關系的嘛,而且好不容易變的緩和和自然的關系,她否認什么。
“反正,反正我們今天不約會!
最后在楊淼的等待中,司南鈺還是就說出了這么一句話來。
說完有些害羞的從她身邊離開,走到學生中間去。
可這種逃避毫無用處,有幾個學生用著非常明顯的探究眼神看她。
她輕輕看過去,發現就是談晴小團體的人。
欲言又止,哭哭…啼啼?
司南鈺以為是錯覺,又或許…不是,但她并不是很在意,來這里是教學的,為楊淼解惑那是足夠熟悉,且每天都要相處。
學生們,沒必要吧?
司南鈺是這樣想的,但學生們不覺得。
尤其是今天的指導,并沒有談晴以為的四指連彈,下課后她委屈的紅了眼眶,找到即將離開教室的司南鈺:“司老師…今天,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嗎?”
下課后,楊淼先走了一步,司南鈺簡單組織了一下紀律和課后衛生,所以走的稍慢,這會兒大部分的學生也都走了,只有留下的值日生…
和談晴。
“沒有啊,你最近進步還是挺明顯的!彼灸镶曋幸幹芯氐恼f道,可談晴眼眶更紅了。
司南鈺:“……?”
進步明顯,也算夸獎吧?
談晴這是干嘛?
她不會被投訴吧?
“…司老師,你和聞老師在談戀愛嗎?”
隱隱哭腔的詢問進到司南鈺耳朵的時候,她松了口氣——不是可能會被投訴。
但,她問的這是什么玩意?
驚訝于十年后的高中生膽子夠大,又十分尷尬的司南鈺,否認道:“沒有,我和聞老師沒談戀愛! ——
我們結婚了!
她面帶笑容的說著,心中是對于自己和聞清硯關系的肯定,但談晴會錯意了。
怔了怔后,喜悅掛在臉色:“那太好了,司老師!”
“…好什么?”
“沒什么…”談晴稍有些扭捏,眼眶徹底的不紅了,甜甜的一笑也不回答,轉身準備走:“下次見司老師!”
今天的值日生正好是談晴小團體的人,整理好了音樂教室就正好和準備走的談晴遇上。
幾個小姑娘嘰嘰喳喳。
像是忘記了司南鈺在身后似的。
“司嘉沐說司老師有喜歡的人,我就說不可信吧?”
“她整天就知道盯著許老師,陰郁的不正!
“…再說小三生的孩子,哪有什么人品,不配叫司老師姐姐!”
第一句話,讓司南鈺生出了一股想要去找司嘉沐對峙的沖動,怎么能把她有喜歡人的事情到處說呢!
第二句話,司南鈺想的是…這許老師是許靜好嗎?難不成司嘉沐喜歡她?
第三句話…
司南鈺直接忍不住想什么,在后面喊了一聲:“喂,你們幾個,說什么呢?!”
談晴是沒說話的,顯然因為情緒對周邊的人話語有些游移,司南鈺喊出聲的時候她自己都反應不過來,看了看身邊好友。
幾人臉色都是一變,拉著她走的飛快,又一邊像司南鈺狡辯:“老師,我們什么都沒說…”
“她媽不是小三,你們以后…”司南鈺跟著追了幾步,可剩下的話沒說完,那幾個學生就小跑拐到另一邊,她也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太大。
她和司嘉沐的關系…
有這么好?
而且,她怎么知道司嘉沐她媽不是小三的?
秦華和司學義離婚的時候她還不大,理解了離婚兩個字,但也是覺得很突然,加上不久后司學義就和司嘉沐的母親——穆瑤瑤結婚了。
年幼的司南鈺也理所當然的把小三標簽打在了穆瑤瑤的身上。
可現在想來,她當初到底是為什么會理所當然的覺得?
很顯然,現在能夠為她解惑的人,似乎有三到四個。
她第一個想到的當然是秦華,當年的當事人之一。
再就是司嘉沐。
然后是聞清硯,最后是…穆瑤瑤本人。
她目前和穆瑤瑤去交集不太現實,也有些排斥,秦華…人在外地,特意打電話問問當年是不是小三上位你才離婚,太貿然了。
而且據秦華說,她們現在合作開工廠,這會是什么樣的和諧關系?
司南鈺想不出來。
所以…就剩下,司嘉沐和聞清硯了。
司南鈺當然更想去問聞清硯,因為那才是她親近的人。 ——
離開音樂教室后,司南鈺就往聞清硯可能所在的辦公室走,可人不在,她又轉頭去教導處。
也不在。
正當她以為無功而返的時候,卻無意間在樓下看到了正在和司嘉沐說話的聞清硯。
下午的陽光正足,司嘉沐背著身她看不清楚,聞清硯的表情她卻看得清楚,因為刺眼,聞清硯微微瞇著眼,但笑意卻仍然掛在臉上。
聞清硯怎么能笑的比對她還燦爛呢?
突然就對秦華口中說的,她,聞清硯,還是司南鈺自己,跟穆瑤瑤還有司嘉沐母女的關系很好有了點實感。
司南鈺說不出清楚自己的到底是怎么樣的情緒,復雜到她竟然一時間捕捉不到。
只是覺得這樣的場景,不太行。
她挪著腳步,一步步的到了墻角,像個爭風吃醋的孩子一樣,俯下身高喊她:“聞老師!”
怕聞清硯聽不見,或者表達的情緒不夠,她又小聲的喊:“聞清硯,看我!”
第36章
聞清硯和司嘉沐會遇見, 算是偶然。
偶然的原因,還是因為許靜好。
十一假期來臨,美術組卻遲遲沒定下來去寫生的日期,這條不成文的規矩,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但聞清硯和許靜好相熟后就知道了,振南的每個法定假期,暑假和寒假幾乎都會帶著學生們去寫生。
當然, 之所以是幾乎,那是因為端午中秋的假期較短,會給學生們充分去休息的時間。
所以十一假期必然是會有寫生活動, 就是這周末的中秋未必。
司嘉沐問她的就是中秋的事情。
但巧了的是,司嘉沐還沒走到她和許靜好的身邊, 許靜好就因為接了女朋友的電話, 匆匆忙忙的走了。
獨留聞清硯和司嘉沐遠遠對視。
對方是司南鈺同母異父的妹妹,自從司學義去世后,分散的一家人開始恢復溫情,自然而然的,聞清硯對司嘉沐印象還可以。
就是…向來少言的她, 有時候都覺得司嘉沐過于沉默寡言了。
“聞老師…”
“許老師有沒有說她什么時候會回來?”
她扎著高馬尾,明明是長相和司南鈺那樣類似明艷的模樣,可還是覺得有些陰郁。
尤其是最近長長了些,有些厚重的劉海。
“沒有…不過應該用不了多久!
“嘉沐,最近學習怎么樣?吃力嗎?”
作為年長者,又是司嘉沐的嫂子,聞清硯面對敏感又沉默的她時, 總會盡量散發出最大程度的善意。
但司嘉沐總是會躲避,不是十八歲司南鈺因為包藏禍心才對她的那種躲避,而是…對司嘉沐而言很自然的躲避。
除了司南鈺和許靜好,相處幾年下來,聞清硯暫時沒見到過司嘉沐不會躲著誰。
這也包括她的媽媽穆瑤瑤,還有秦華。
對司南鈺不躲避,聞清硯以為,應該是某種感情缺失造成的變相依賴。
對許靜好…
很像當年的司南鈺對她。
聞清硯看出來這事的時候,司嘉沐自己可能都沒覺得。
她美術天賦高,當初來振南有她的關系,更有司南鈺的關系,不然會是不少學校爭搶的對象。
但司嘉沐的性格…過于遲鈍。
某些方面來是天才,但很多方面也不是,比如情感方面,還有文化課學習方面。
很讓人頭疼。
穆瑤瑤和秦華也曾拜托過她,司南鈺…有幾次也說過,能多說幾句話就對司嘉沐的老師說幾句,就算要考美院,但最起碼文化課要及格吧?
但司嘉沐比司南鈺還要難一點,她各科成績都不算好,最好的成績是徘徊在文化課及格線左右。
還很容易掉下去。
“還可以,我媽媽給我多加了幾節課,所以我想提前知道許老師是怎么,安排寫生活動的!
“那等她回來,我讓她轉告你,可以嗎?”聞清硯柔著聲問司嘉沐,可還沒等到她的回答,就聽到上方傳來中氣十足的喊聲:“聞老師…!”
她聽出聲音是司南鈺了,可很明顯,司嘉沐有點被她嚇到了。
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嘴上含糊的出聲:“姐姐…?”隨后又眨了眨眼睛,看向聞清硯,好似求證。
她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太愿意抬頭去自己證實,喊出聲的人就是司南鈺。
只能聞清硯抬頭。
她本是沒什么情緒的表情,卻忽然之間聽到司南鈺小聲的說著:“聞清硯,看我!
眼尾滿是可憐。
好像跟她討要雞肉干的排骨一樣。
聞清硯看了心底發軟,無意識的露出一抹笑容來,二層陽臺的司南鈺看了立刻眉開眼笑,小跑著下樓。
與此同時,司嘉沐也轉過了頭,不過卻后退了一步。
司南鈺還沒走到兩人面前時,司嘉沐就撩了撩厚重的劉海才說:“司老師,聞老師,我先回去上課了!
等司南鈺站穩了,司嘉沐已經后退了好幾步。
理由也傳到兩人耳中的時候,正當到讓人無法挽留。
司南鈺眨了眨眼看她,見她看到自己的樣子和上次不同,好像老鼠見到貓,因為聞清硯而溫柔笑著的司南鈺,眼神也變的審視起來。
司嘉沐很敏銳的察覺到了,頭低的更厲害,后推步頻明顯變快。
失憶的司南鈺讓聞清硯叫不太準下一步會發生什么,只好站到了兩人中間,對很想離開的司嘉沐說:“走路注意。”
她一直在后退,而且平常走起來就不喜歡看著路,聞清硯才小聲提醒的。
卻沒想她說完,司南鈺就在她后面扯了扯她的衣擺,微微回頭,見司南鈺也笑看司嘉沐說話:“好好學習啊!”
司嘉沐明顯的頓了一下,劉海被風吹起來,聞清硯清楚的看見她眼眸亮了一瞬,不同于和她說話時的乖巧樣子點頭:“…嗯!”——
“不松開嗎?”
司嘉沐已經消失在了兩人的視野中,司南鈺卻還在扯著她的衣袖,聞清硯忍不住小聲提醒著,卻不想司南鈺攥的更緊,略有些委屈的說著:“我剛剛看到你對她笑了!
“那不然?我對她哭?”聞清硯想也不想的就說道,說完自己都怔了怔,司南鈺也沒想到這樣的答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就是太溫柔了,我有點吃醋!
自稱十八歲又突然開了竅的司南鈺讓聞清硯有些招架不住,心漏了一拍。
眼底里有著自己都想不到的溫柔,語氣也極為緩慢:“司嘉沐是來找許靜好的。”
“我不過是以正常,方式和她相處!
目前的司南鈺還不太清楚司嘉沐和穆瑤瑤的情況,甚至是有不太接受的可能性,所以聞清硯不便多說他人的事情,又覺得該解釋。
又沒想到這份解釋司南鈺接受的很快,眼里放光,隱隱還有些八卦——
“所以司嘉沐喜歡許靜好?”
聞清硯聽到司南鈺這樣問著,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還是別人的事情,她…
只能沉默。
不過司南鈺好像是認定了那般,也沒繼續問,而是接二連三的問起來:“我剛剛聽到司嘉沐班級里的幾個學生碎嘴,然后說了兩句!
“她們說司嘉沐她媽是小三,從前呢我也這樣認為,當時剛剛脫口而出就是她不是。”
“好像腦海里面有答案,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聞老師!
這幾個問題當中,只有這句是最吸引聞清硯注意力的,她一瞬有些急切,反抓住司南鈺的手臂問:“腦海里…有答案?”
“是。】晌乙膊恢罏槭裁矗胫朗虑榈脑,聞老師你清楚嗎?”
兩人的重點不同頻,聞清硯抓住她是想問你還有沒有記起來別的什么?
可司南鈺很懵懂,渴求欲旺盛。
聞清硯好像一瞬泄了氣,想到醫生的囑咐:“患者極有可能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恢復記憶,但也有可能永遠不會!
“作為家屬,不要急切,要給患者時間。”
不能急切,不能追著問。
所以聞清硯沒問出來,而是盯了她看一會兒把她的困惑解釋了:“確實不是,我記得你說過,她和爸結婚是在跟媽離婚之后!
這話是司南鈺親口說的,但具體的情況到底如何,聞清硯也沒那么清楚,隱約知道的大概細節,也不過是偶然聽到過司南鈺和秦華吵架聽到的。
當時的情況,是秦華,司南鈺都不愿意多說的。
聞清硯,也沒辦法繼續說下去,只是把司南鈺曾經告訴她的事情,重復一遍。
但司南鈺明顯沒想那么多,因為聞清硯的回答也算是肯定答案,她表示了解的點了點:“哦,這樣啊…”
“聞老師你待會有課嗎?”
“什…么?”話題跨度有點大,聞清硯有些沒跟上她,反問了回去,倒是讓司南鈺有些拘謹:“就,要是沒什么事的話,我們在學校里轉轉?”
“…好!甭勄宄庮D了頓才回答,司南鈺聽了露出滿意的笑容,終于是松開了聞清硯的衣擺,并排和她走到一起去。
她倒是開心了,聞清硯卻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被司南鈺攥著的衣擺一般,說不清楚是哪里松了。
不那么開心。 ——
振南的校園不算小,除了高中部其實還有初中部,但分割管理也十分嚴重,留給人散步的地方也不是那么多,因此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校門口。
該往回走了。
一路過來用了十幾分鐘,兩人都沒怎么說話,聞清硯是不知道說什么。
司南鈺…
純粹在享受自己能夠和聞清硯漫步校園的快樂中。
“到門口了。”
“往回走吧?”
聞清硯小聲提醒著已經神游的司南鈺,司南鈺這才斂了笑,遵循著什么本能似的去抓聞清硯的手。
其實這一路兩人都是不遠也不近的距離,沒什么刻意的觸碰,倒是因為司南鈺走路漂浮,碰到了幾下肩膀。
被握住雙手,讓聞清硯覺得剛剛松掉的地方,好像緊了緊…
“聞老師?司老師?”
“你們在散步啊~~”
聞清硯一聽到聲音就更觸電了似的,松開了司南鈺的手,轉頭看過去是許靜好才稍稍穩住心神。
正巧,也沒看到在后面微微撇嘴,有些不樂意的司南鈺。 ——
朝著聞清硯和司南鈺走過來的人除了許靜好,其實還有她的女朋友石真。
最近石真來找許靜好有些頻繁,門衛大爺都認識了。
雖然不是什么人都能進到學校里的,但在門口徘徊,在大爺的視線范圍內,又是本校老師的女朋友,門衛大爺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石真今天一改常態,遇到許靜好的同事們就自動避開,而是笑著和聞清硯還有司南鈺打招呼:“聞老師好,這位…”
“這位是司南鈺老師!痹S靜好像是沒察覺出異樣,挽著石真的手臂跟她介紹。
石真點點頭,笑著對司南鈺說:“原來是司老師啊,我們上次見過的!
原來是司老師?
司南鈺不解石真的用詞,但還是極為自然的回答:“對,我們見過的!
“見過?在哪里?”許靜好顯然是沒想到,轉過頭問石真。
石真笑了笑,親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嗔怪道:“你忘了?我跟你說過上次和candy去電影院,好像見到了你們學校的老師!
“現在才知道,原來就是聞老師和司老師兩個人。”
“啊…就是你去借鑒災難電影的那次?”
“對。”
兩人的互動行為,讓司南鈺一陣惡寒…她又看了看聞清硯,見聞清硯視線輕瞥,不怎么看著兩人,心中舒坦了些。
原來,不是就她一個人覺得石真太做作…
聞清硯顯然也沒多舒服。
而且也只是碰個面,聊說了幾句話后,聞清硯就先提出要回去工作,司南鈺當然也跟在她的后面走了。
離許靜好和石真越來越遠后,司南鈺還是忍不住的問聞清硯:“這個石真,她是故意的吧?”
“故意說我們在電影院遇見過!
“還有許老師…不會真的信她是為了海難漫畫去看的災難電影吧?”
司南鈺其實挺看不慣石真的做法,不過她和許靜好不熟,和石真更不認識,說什么都不好,只能和聞清硯嘟囔兩句。
聞清硯…她把司南鈺的話聽進去了,有些不確定的說著:“按理說,不會相信!
畢竟許靜好之前就說過她懷疑石真的話,今天又信的太過了。
“哦,那就好。”聽到司南鈺悄悄的為許靜好松了口氣,聞清硯卻站住腳步看她。
司南鈺也跟著站住,以為聞清硯想多了,有些慌亂的解釋:“我…我就是覺得你和許靜好的關系挺好,所以才…”
誰知道,聞清硯卻提起了另一件事:“學校再傳我們約會,你知道嗎?”
“知、知道?”
聽到司南鈺反問回來,聞清硯皺了皺眉:“是我在問你!
“我知道,有人傳我們今天下班要約會!
司南鈺太叫不準聞清硯問她的意思了,是怕人知道,還是不怕?
她倒是不怕的。
那聞清硯…
是怎么想的?
司南鈺眨眼看她,本意是等著她的回復,卻久久沒看到,只看到聞清硯咬著唇,被眼鏡遮擋住的眼睛里面閃爍著什么…
哦。
她也知道了。
應該是不怕…的吧?
司南鈺走上前,不動神色的拉住了聞清硯的手。
拉住的一瞬,聞清硯的睫毛輕眨了一下,沒動,而是等著她…
“聞老師,今天晚上,我們去坐摩天輪吧?”司南鈺小聲提議,這下聞清硯卻又反應了,她搖了搖她:“不行!
司南鈺心咔嚓一聲,有點裂痕,但下一秒聞清硯又說:“太冷了,我不想去。”
“你下班接我回家就好!
“那約會呢?聞老師問我約會,不就是…想去嗎?”司南鈺越說越有底氣,本意只是想詢問,可見到聞清硯臉頰微紅,眼底隱隱期待。
只是聞清硯…突然掙脫了開她的手,轉過身去不理人了。
司南鈺想也不行的就追了過去。
聞清硯的腳踝還沒完全好,走路不疼了,但是走不快,所以沒幾步就被司南鈺追上了。
追的猛,所以險些撞到聞清硯的背上。
兩人最后臉色不自然,身體又十分習慣的摟住了對方。
鼻息之間是淡淡的白茶香,聞清硯不看人,司南鈺卻湊過去不死心的問:“真不去嗎?”
“據說在摩天輪…”
“不要迷信。”
半天不說話的聞清硯一出口就是有點煞風景,司南鈺本想說的情侶和接吻都沒說出來。
只能憋屈的問:“就接下班?”
“嗯!約會是謠言,但我說了你會接我的事情。”
“我們要實事求是!
實事求是…這么用的?
被聞清硯松開了的司南鈺滿臉困惑,又覺得聞清硯過于認真了!
第37章
經過下午聞清硯認真的表現后,司南鈺已經認定了,聞清硯會等著她去接下班,所以一整個下午都笑瞇瞇的。
辦公室就這點好, 消息傳得快。
前有楊淼問她真相, 后有焦荷欲言又止。
不過司南鈺沒給她機會。
下班時間一到,司南鈺就拎著包走人。
準備去接聞清硯下班!
不過沒走出辦公室幾步,她就收到了聞清硯的微信。
暫時…接不成了。
聞清硯要處理一些事情。
讓她等一等。
司南鈺只好返回辦公室。
焦荷還沒走, 看到她的時候眼睛微亮,又躲避開。
司南鈺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明顯感覺到剛剛還在探究的焦荷已經不再是那樣的眼神了。
她先一步離開辦公室,路過司南鈺的時候還看似輕描淡寫的問道:“司老師不著急下班嗎?”
“嗯!
“還有點工作…”
微笑以對,但司南鈺的心里有點涼了。
因為焦荷是和她的小姐妹一起走的,兩人小聲說話被司南鈺聽到。
“都是假的!
“我聽說今早, 她們兩人就是偶遇!
偶遇?
偶遇個毛線!
難道要在家里偶遇嗎?
要在車里偶遇嗎! !
司南鈺的心徹底涼了,她和聞清硯下班要去約會這個傳聞,應該不會有人再傳了!
人真奇怪,傳的時候怕有影響,不傳了…
對司南鈺有極大的影響。
她甚至有股沖動, 想要告訴焦荷還有她的小姐妹, 聞清硯讓自己等她呢!
可不太行, 不能沖動!
等著人走遠了,司南鈺懨懨的躺在辦公桌,沒旁人在,她倒是隨意了挺多的,帶著耳機刷起小視頻。
結果沒一會兒就被邵菱邀請, 一起完了幾把游戲。
她不懂規則,被邵菱指導了好一番,然后看著自己王牌的段位,陷入沉思。
她很擅長射擊游戲嗎?
但刺激戰場名不虛傳。
多少是有點刺激的。
司南鈺拿著步槍就是剛,帶著邵菱大殺四方。
耳機里面邵菱憋屈的聲音傳來:“你真失憶了?”
“我還想趁著這個機會,教育教育你這個菜鳥沒想到還是被你帶躺了!
“可惡。。!”
邵菱玩狙,準頭也是好的,不過司南鈺讓她失去了很多游戲樂趣。
玩了兩局,邵菱氣的摔手機:“不玩了,我要去干活了!”
時間已經走到了六點半,邵菱是要開始工作了。
司南鈺小聲說:“加油工作!”
“…晚點我要去和聞老師約會了~~~”
“要死,你跟一個單身狗說這些,合適嗎?”邵菱略顯尖銳的聲音傳來,司南鈺面無表情的把手機拿遠了些,等她消停下來才又說:“哦,知道了。”
“那我退出游戲了!
六點半天色半黑不黑的,司南鈺去門口開燈,就收到了聞清硯的語音通話。
只是她剛要接,電話就被取消了。
取消了? !
燈也不開了,反倒是鎖上了辦公室的門,司南鈺直奔聞清硯的辦公室。
距離不遠,沒有幾步路她就看到了聞清硯和…許靜好。
想到聞清硯突然掛斷電話的原因,司南鈺也不急了,而是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等聞清硯。
沒等幾分鐘,兩人好像是說完了話,就各自轉身離開。
與此同時司南鈺的手機又響起。
她沒接, *而是晃著手機依靠著墻,笑瞇瞇的軟聲喊人:“聞老師~”
司南鈺的視線好,很明顯的看到聞清硯拿著手機的手一抖,緩了緩才抬眼看她,朝她身邊走。
笑容來不及收回,司南鈺擺著的手就僵住了。
因為她聽到聞清硯一本正經的說:“司南鈺,你這是什么站姿?還有學生沒離開,看到了像什么樣子?”
“還有,你…不許撒嬌!
撒嬌兩個字咬的極輕,容易讓人忽視。
但前面的那一句話,有些嚴厲。
司南鈺感覺自己好像被澆了一碰冷水。
這幾天鼓起的勇氣和自認和諧的相處,讓司南鈺有些混亂。
導致她明明想語氣輕松的問出,聞清硯和許靜好聊什么的欲望都消退了,悶悶的站直,又輕輕點頭:“我知道了,聞主任!
語氣里面的小情緒不難捕捉,聞清硯見狀不免有一絲后悔,這事…
或許可以,換個語氣,換個環境來說?
但沒有如果,她已經說完了。
“我們走嗎?”
沉默了幾分鐘,聞清硯悄聲的問司南鈺,又主動挽起她的手。
狀若無事的說著:“媽剛才給我打電話了,她今天回西京,中秋國慶的時候還要出差,所以,邀請我們提前過去。”
“是嗎?”
“那我們走吧!
誰也沒說,今天明明約定好了要接下班,再回家的事情。
安安靜靜的到了停車場,司南鈺開車,聞清硯坐副駕駛。
思緒不穩定,導致司南鈺很多動作像是下意識。
對于現在她來說,今天是第一次開車,早上的時候還有些慌,任何一個步驟都需要小心謹慎。
但這會兒不太一樣,她十分舒暢的打開門,倒車,駛離停車場。
出了校門,看到馬路上的霓虹燈才開始想起緊張來。
而身邊的聞清硯比她還要訝異,頻頻看她。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彼灸镶暼鐚嵳f著,瞥了聞清硯一眼。
“我知道了,你認真開車吧。”
“好…”
聞清硯有些時候過于嚴謹,比如現在對她來說開車還不算穩定的司南鈺。
她不能打擾。
甚至導航的手機都是用她的。
到秦華小區門口的時候,聞清硯稍微松了口氣,目光灼灼的看向司南鈺:“今天,處理完事情后,許靜好來問我,國慶期間要不要去和她一起寫生。”
“然后?”
“你去嗎?”
司南鈺車開的熟悉了些,可也不敢過于大的動作,目視前方,輕輕的問聞清硯。
也看不清聞清硯的情緒。
只知道她停頓了一下才說:“我沒想好!
“那再…想想!
“我們到了!
司南鈺說完話,拉起手剎,看了看聞清硯準備下車。
正好秦華也在門口等著人,見她們沒下車就去拉了副駕駛的門,笑著迎聞清硯:“小聞~”
見到聞清硯的秦華可比見到司南鈺高興的多。
因為司南鈺又沒看到她發的微信。
進了屋,秦華和聞清硯敘了會兒話,就轉頭數落司南鈺:“你那手機是擺設?”
“怎么我給你發微信,十次有八次都是收不到的?”
“我在和邵菱玩游戲,所以沒注意。”司南鈺小聲解釋,秦華立即瞪圓了眼睛,輕拍她的肩膀:“又玩游戲?你都多大的人了!”
“能不能干點正事!”
秦華說著說著,趁著聞清硯看不到的時候突然就擠眉弄眼。
好像在問她和聞清硯的關系怎么樣了。
怎么樣?
不說今天她有點小情緒,那還是不錯的。
這么一想,司南鈺突然覺得有點古怪,怎么每次要來秦華這里,她就鬧小情緒呢?
而且這小情緒,被時間沖淡了之后簡直就是屁事一樁!
聞清硯大抵是習慣了那樣的說話語氣罷了。
她較什么勁兒?
而且…她剛剛好像無意間說了和邵菱玩游戲的事情,要是被聞老師知道的話…會怎么樣?
上次邵菱邀請她的時候,聞清硯就有點不高興。
敷衍了秦華幾句話后,司南鈺的視線定格在聞清硯的身上。
今天吃火鍋,聞清硯這會兒已經去收拾食材了,圍著圍裙,袖口挽起,低著頭認真又漂亮。
司南鈺后悔了。
要知道就不較勁了,要不然這一路不就可以和聞清硯暢談嘛!
“我去幫忙洗菜和炒底料,老媽你去休息吧!”
意識到秦華的存在可能會越幫越忙后,司南鈺趕緊把她支走,然后急匆匆的走到廚房。
和聞清硯背對背。
支支吾吾的說著:“聞清硯,我剛剛說了和邵菱玩游戲,你不會不高興吧?”
“…不會!
“那你上次,為什么提起邵菱的時候有點…不對勁?”
這件事,司南鈺的是悶在心里挺久了的,只是沒再碰到相關的事情,就不想貿然提起。
邵菱算是她很重要的朋友,如果和聞清硯的關系不和諧,她可能會很頭疼。
“和邵菱沒關系。”
“那…”
“和你有關系!
“其實只要你和我說清楚,很多事情都沒什么,但你總以為我會不高興!
“所以很多話不說。”聞清硯放下了整理菜和肉,轉過頭去的看司南鈺。
司南鈺怔了怔,嚼著聞清硯說的每一個字。
道理…好像也說的通?
而且好像很符合她的性格。
“所以這十年,我們都是這樣嗎?”
“也并不全是!甭勄宄帗u了搖頭,眼底閃過迷茫,好像自己也不懂似的說著:“你更多時候是什么都會說,不管我有沒有興趣!
“…哦,這樣!
聊到這里,更迷茫的人反倒是司南鈺了,因為殘缺空白,她只能用著自己的性格,行為方式,去理解聞清硯說的話。
像她會做的事情,但哪里又不對勁。
“還要不要去看摩天輪?”
“什么…?”
冰冷的水讓在手中流淌,司南鈺的思緒卻是飄遠的,好像聽到了聞清硯說的話,又不太確定的像她求證。
聞清硯卻沒馬上再說,而是咬著唇,神色扭捏:“我說,要不要去看摩天輪?”
“為什么?你不是怕冷嗎?”
“…唔!
“可能是,因為我今天對你的語氣有些兇,所以不怕冷了!甭勄宄幷f話的時候不自覺的鼓起了腮幫子,又有些難為情似的撇過了頭,不去看司南鈺。
司南鈺更是顯然沒想到她說這句話。
眨了眨眼,開口道歉:“那…對不起,我今天在車上有點鬧別扭!
“你們倆個還吃不吃飯了?火鍋底料…”
秦華叫嚷聲叫然而止,腳步也頓住。
眼神四處瞟,就是不看面對著面臉紅兩人:“打擾了,火鍋晚點吃也可以的!” ——
秦華邀請兩人過來的理由——
當然是想她們了。
但從火鍋吃起來開始,秦華的節奏就很快,幾乎不等兩人吃不吃完,就把菜肉毛肚各種東西放鍋里。
見兩人吃到差不多了又說:“時間不早了,摩天輪還開著嗎?”
“開著的,要到很晚才會關!彼灸镶暡唤怙L情,當做什么都沒看出來。
因為…她有點貪吃。
這次買的毛肚脆脆的,好吃!
而且,是聞清硯幫她調的油碟。
她不會跑,聞清硯也不會跑,但火鍋吃完就沒了! ! !
深知自己女兒吃貨屬性的秦華忍不住扶額,簡直沒眼看。
偏偏聞清硯還縱容她:“喜歡就多吃點。”
說著又親自給她涮了幾片毛肚。
那僅剩下的毛肚,都給司南鈺了!
莫非…小丑只有她秦華自己?
她多余了?
那她走…?
不,她趕人走還不行嗎?
秦華沒好氣,但對聞清硯不比司南鈺,還是緩著說:“小聞你別總是慣著她!”
“吃飽了就可以,要是太晚去就冷了。”
秋季就是這樣,早晚涼,司南鈺和聞清硯兩人穿的都是襯衫長褲,就算有外套也薄薄的一層。
某種方面來說,秦華也算一個不錯的母親,只是年輕的事情事情太多,導致她有個不太好的毛病,想到什么好的都要給孩子塞!
她早就吃好了,又沒人給夾菜,涮肉。
所以離開餐廳,去給兩人找衣服了。
但結果,不太滿意。
這些衣服都是幾年前兩人結婚不久,她剛買房子的時候存放在這里,過時了。
想來想去,秦華犯愁了半天,最后又回自己的房間,折返幾趟回去餐桌。
啪的一拍,兩萬現金赫然出現在聞清硯和司南鈺的視線中。
兩人對視一眼,司南鈺先發問:“媽媽?你要做什么?”
“衣服款式太老,你們別穿了,去買點衣服!
“家里就這些現金,所以一人一萬,媽媽不偏心!闭f完輕輕拍桌:“快走!一會兒耽誤我去跳廣場舞。”
廣場…舞?
司南鈺沒想明白,秦華這樣一個自以為走在時尚前沿,曾經說過絕對不會跳廣場舞的女人,為什么選擇跳廣場舞了?
還非要和她還有聞清硯一起出門,美名其曰一路同行,天黑壯膽。
可實際上,拿著自己的廣場舞小道具叮囑她:“你別玩起來不管不顧! ! ! !
她哪里會?
司南鈺完全不相信秦華的話,和聞清硯在一起她不管聞清硯管誰呀? ——
然而事實證明。
秦華的擔憂并不是莫須有的。
站在摩天輪下,司南鈺心潮澎湃,蠢蠢欲動。
隨后就感受自己被盯上了。
視線不容忽視。
她轉過頭,見到聞清硯的表情有些許的…哀怨?
不過哀怨一閃而過,聞清硯走上前,拉著她去買票,進入轎廂。
在司南鈺的影響中,她是第一次坐摩天輪,免不了東張西望,但…聞清硯沒讓,她扯住司南鈺手腕:“別亂動!
“哦好!
司南鈺乖巧的坐了下來,目光注視著聞清硯,過了會兒還是問道:“聞老師,你害怕嗎?”
“不是!
“我只是覺得,安全一些好!
聞清硯說著這話,可抓著司南鈺的手卻用了些力氣。
司南鈺把視線的放過去,聞清硯稍稍有些不自在,扭過臉說:“有一點!
“如果你不動的話,那就沒什么!
聞清硯的膽子并沒有那么小,她不怕高,只是如果司南鈺滿是好奇,動來動去,她會覺得很危險。
“哦,這樣…那我可以坐的離你近點嗎?就一點點。”
還要再近…一點點?
她們已經握住彼此的手,司南鈺的衣擺也貼在了她的腿上,還要怎么近?
聞清硯在思索,司南鈺卻蹭了一下,看看自己和聞清硯的距離,又…蹭了一下。
聞清硯的腿邊看不到她的衣擺,因為已經完全重合緊貼。
發絲也貼在了臉頰上。
這哪里是近一點點?明明是不能再近了!
聞清硯想動,司南鈺卻用她說過的理由阻止她:“別亂動,會有危險的。”
她明媚笑著,很明顯的揶揄。
聞清硯悄悄紅了臉,視線看向外面,正巧…
煙花綻放,她驚喜的眨了眨眼,下意識的就想回頭去和司南鈺說…
不過這人離她太近,近到自己的嘴唇,觸到了她的臉頰。
觸感很是柔軟,又在逐漸發燙。
十八歲的司南鈺比她想象的還要容易害羞,臉頰紅的比煙花映照的顏色還要過分。
“抱歉,我只是想告訴你,有煙花!甭勄宄庉p微后仰,嘴唇離開了司南鈺臉頰,聲音極輕的說著。
雙眼在閃爍,她想知道司南鈺的反應。
和她預想的差不多,司南鈺先害羞的笑了笑。
可又眨眨眼佯裝懵懂的問她:“…聞老師是在,用親親的方式告訴我有煙花嗎?”
第38章
摩天輪事件過后…
司南鈺明顯的感覺到聞清硯對她的態度變了。
比如…早起的時候, 聞清硯會和一起吃早飯,也會和她一起上下班。
但不會在她每天鍛煉身體的時候,提醒她注意, 小心, 等等…
所以好像是哪里變了,又好像不是。
沒有冷漠疏離,但也難以捉摸。
反正司南鈺是沒琢磨明白。
但隱約的知道是因為,那天晚上在摩天輪上,她突如其來的揶揄和試探。
這一試探,聞清硯好像縮回去了。
雖然她也不清楚,什么時候聞清硯是在外面的…
司南鈺鍛煉完百無聊了,在辦公室里面越想越偏,偏到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這是什么形容。 !
呸, 她聞老師才不是…
趕緊停止想象!
司南鈺用力搖頭了頭,在焦荷不解的眼神中,站了起來,朝她笑笑出門去找聞清硯吃飯。
最近這幾天,只要一有空, 兩人就是在一起吃飯的, 昨天她還特意跟范姐打聽了, 今天做魚!
有可能又是糖醋魚。
司南鈺看了看手機,上面有十幾分鐘前她給聞清硯發的微信,問她什么時候能離開辦公室,但聞清硯沒回,多半是沒時間。
那…她就再發一條好了。
【聞老師!我已經準備…】
“南鈺,今天中午可能要晚點才能去吃飯了!
字沒打完,司南鈺被楊淼攔住了去路,并告知這樣一個噩耗。
手機鎖屏,司南鈺有所預感的問:“合唱團的事情?”
“沒錯。”
“今天朱副校長來檢查,建議在校運動會的時候把交響樂加進去!
“交響樂?”
“朱副校長?”
交響樂合唱團的規格,振南的學生們怎么完成?
“楊老師,這不是開玩笑吧?”
“合唱團的學生們也就二十個人的樣子,而且水平高低本來就不同,組成一個交響樂團…”
司南鈺覺得自己好像裂開了,這是怎么想的,才會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而且距離運動會不過三天的時間了。
楊淼也很尷尬,又不能說領導的壞話,只能低聲解釋:“…朱副校長不懂這些。”
“那也太…”反應過來形式的司南鈺把后面的那句太夸張了吧!咽了回去,思索著對策。卻冷不丁的和焦荷對上了視線。
被氣到,又無語的看向焦荷對楊淼說:“朱副校長沒說要加舞蹈吧?”
振南高中的舞蹈藝術生不多,整個高三她就是唯一,之前李副校長說運動會表現民族舞又不合適,所以…
高三這次沒節目,倒是高一高二的學生們自發組建了街舞團,她偶爾會去盯梢。
所以很緊張。
但她見楊淼搖搖頭:“…沒說加舞蹈!
頓時放松了下來。
可很快楊淼也看著她方向說:“不過朱副校長說民族的就是世界的,不拘泥于什么場合,要焦荷老師把一些動作交給高二高三的學生們。”
“總之,就是誰都不能閑著沒事干!
“這次運動會不止是學生們的,更是教職工的!”
“建校二十周年,氣勢不能輸!”
焦荷萎了。
又委屈的弱弱反駁:“高二高三的兩位老師,我和她們不太熟,去指導人家的學生,不好吧?”
“那你去和朱副校長說?”
“我不敢!”
焦荷縮了縮脖子,還是決定聽話,灰溜溜的離開辦公室:“楊姐,我去對面樓了!
對面樓,是高二。
后面的樓是高一。
司南鈺前后看了看,心中想著這攪亂局勢的朱副校長可能會放過的只有美術組。
但再看到高一樓那邊正在和幾個美術老師畫墻畫的許靜好時。
想象停止。
很好,很公平,朱副校長很平等的對待了她們藝術學科教研組的每一個人。
甚至高一高二的人也沒放過——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司南鈺要開始忙了。
和楊淼打過招呼去吃午飯后,她急不可耐的想把消息分享給聞清硯,但是…聞清硯先給她發了消息。
【交響樂團的事情我知道了,你應該在忙,那我先去食堂了。 】
【…忙完了,我現在去找你。 】
司南鈺回復了消息,等了幾秒鐘,又看到對面正在輸入,輸入的時間有點久,但最后她收到消息很簡短。
【好。 】
心情悶悶,有苦說不出~
司南鈺垂著頭,邁著沉重的腳步去食堂。
因為去的稍晚,食堂的人少了一些,不過少的是學生,教室區域人還是不少,司南鈺打了飯,精準無誤的找到聞清硯,然后走了幾步,就看到礙眼的屈亦璇坐過去了。
她干嘛?
司南鈺本就悶的心情,瞬間變火了,加快腳步走過去。
屈亦璇是坐在聞清硯對面的,那她就坐旁邊!
范姐誠不欺她,果然做的糖醋魚!
司南鈺別的菜幾乎沒點,糖醋魚兩份,和屈亦璇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后,十分自然且親昵的和聞清硯說:“聞老師,今天的糖醋魚很不錯哦。”
“范姐聽了我建議,選了魚刺較少的魚!”
司南鈺在說話,但手沒停,用了個人最快挑魚刺的速度,把一整塊魚肉夾給了聞清硯。
坐在對面的屈亦璇神色微變,司南鈺像是看不出來,嗓音低軟像哄人似的說:“聞老師,嘗一嘗嘛~”
聞清硯受不住。
她前幾天就因為摩天輪的事件,有點別扭。
十八歲的司南鈺對她來說實在太久遠了,在她印象中只有說話聲音很小,看她的時候眼神時而閃躲。
總之,不會那樣隨意的開玩笑。
倒是二十八歲的司南鈺會,可又不太一樣。
二十八歲的司南鈺在她面前會很放肆,大庭廣眾索要親吻,然后拉著她人少的角落肆意親吻,有時也會讓她更加臉紅心跳,要她主動。
但誤以為,或者就是以為,她很主動很主動的去親吻司南鈺這件事。
不太可能發生。
聞清硯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心跳的更厲害,羞恥感也更重。
因此面對司南鈺的時候總是格外別扭。
對,就是別扭,是她自己都清楚的那種別扭。
尤其是現在,又是大庭廣眾,司南鈺給她夾魚肉,挑刺,把魚肉送到嘴邊。
過于矯情和做作。
可她不想拒絕。
微微張開了嘴…
又在看到對面屈亦璇投來很是探究的表情時,緊緊抿住。
“是怕有魚刺嗎?”
“我挑的很干凈了啊,聞老師~”
司南鈺最后喊的那聲聞老師語氣上揚,又細又軟,特別像是她唱歌的時候,也更像是…
某個讓人不住顫栗的夜晚。
聞清硯更受不住了。
“…沒有!彼⑽⒋鬼,有些緊張的說著。
還好,她本就是冷淡的聲音,讓人不太能察覺異常。
司南鈺又低頭表演挑魚刺屈亦璇的視線也被她吸引。
聞清硯感覺自己喘了口氣,也不太能吃的下去了。
她逃似的站起身,也不知道是對誰說著:“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
“聞老師…糖醋魚你還沒吃呢!”司南鈺略顯不滿又撒嬌似的聲音叫停了聞清硯的腳步。
聞清硯回頭,繃不住的瞪著司南鈺,想讓她就此收斂。
“…好嘛好嘛!彼灸镶晳Z了,就此妥協。
又不經意似的對屈亦璇炫耀:“聞老師這是怕我辛苦呢~”
已經轉過身的聞清硯聽不下去,極快速的離開了食堂。
一直到晚上下班的時候,她都不想理司南鈺,太丟人了,而且太幼稚!
不過上下班的時候還是會一起。
聞清硯沒辦法,她也要回家的。
所以只是比平時慢了一些的,離開辦公室,去停車場。
司南鈺靠在車上等著,見到她來就往前走,自然而然的要拿她手里的包。
聞清硯沒給,她黑著臉躲開質問司南鈺:“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很過分?”
“而且,幼稚至極!
“我知道!
“我都知道!
似乎是沒想到司南鈺會這么坦蕩蕩的承認,聞清硯倒是愣了一下,接著她就聽到司南鈺滿含怨氣的說著:“誰讓她敢喜歡你的?”
“別以為我在學校這么久看不出來,她和趙晴有事,適齡的女青年都被她騷擾過,直的彎的不管,已婚未婚有沒有女朋友都也不管。”
“除了跟你關系好點的許靜好之外,我們辦公室的焦荷都被她追過!”
“所以是她先不道德的,我為什么要讓她好過?”
“你我的傳聞目前不少人清楚,她不知道嗎?那我就讓她知道知道,你我關系匪淺!
“你該吃我給你挑完魚刺的魚!”
司南鈺越說越氣,臉頰鼓鼓的,看著聞清硯都有了一絲怨念。
倒是讓聞清硯莫名其妙又無可奈何的。
不想跟她犟,只好說出以為司南鈺會在意的事情:“…那你讓別人怎么想?”
“我為什么要管別人怎么想?”
“我只需要知道你怎么想就行!”
“那你…之前為什么不這么想?”
話趕著話,聞清硯還是把悶在心里很久的事情問了出來,司南鈺倒是一下懵了。
后知后覺自己今天是真過分,居然那么大聲的和聞清硯說話!
還有,這話什么意思?
她滿臉問號,歪著頭問:“我為什么不這么想?”
“我們…不是合法妻妻嗎?”
“為什么呀?”
“你說我曾經是你的老師,我們現在的關系,怕別人亂想。”聞清硯面無表情的說著。
司南鈺一聽就啞火了似的,不可置信。
她…
確實是會為了聞清硯著想而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是她們已經結婚了。
以后是要走一輩子的,這種事情要瞞一輩子嗎?
不,她才不會想。
她設想過,如果能和聞清硯在一起,那么她會巴不得任何人都清楚,她們屬于彼此,她們深愛彼此,她們…
就是最最最最最般配的一對!
第39章
司南鈺很茫然。
她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以司南鈺對自己的了解,她絕對不能說出這種屁話。
她在意這些,那就不可能敢喜歡聞清硯!
所以自己就算再怎么變,也不可能打心底里真的這么想,不會是一個想要掖著藏著的人,這件事,一定有什么內情。
在停車場,司南鈺也想刨根問底。
但聞清硯說不知道。
司南鈺就更加找不到答案了。
深究這十年發生的事情,司南鈺不是不想。
可這么久時間熟悉下來,她發現自己的人際關系很單調。
朋友就是邵菱,和很久不聯系的陶儀, 還有秦華,以及聞清硯和她本人。
而顯然, 秦華邵菱陶儀, 知道的都是冰山一角, 聞清硯…似乎也因為和她某些觀念不和而有許多不知情的事情。
甚至聞清硯說起這事的時候, 整個人冰冷至極,顯然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司南鈺告訴自己應該識趣,反正她和聞清硯還要繼續相處著,總能在生活中找到蛛絲馬跡。
就算…不能。
那她就改, 替十年后的自己改!
讓聞清硯遍布自己的整個生活!
這對司南鈺來說并不難,但…朱副校長覺得難。
回到家后不久,司南鈺急于表現,就被楊淼的電話打斷了。
“南鈺,朱副校長有意讓你做小提琴首席。”
“認真的?”
“我做?”
“她還真的想搞交響樂團啊!
這事也是讓司南鈺想不通的事情之一,她短暫的被吸引到注意力,等妥協的掛斷電話后,聞清硯神色淡淡,似乎從停車場的話題中抽離了。
“反正你什么都不記得,別強求!
“身體重要!
“別的…沒那么重要!
聞清硯是不知道怎么想通的,但語氣里的苦澀明顯,司南鈺覺得自己簡直罪大惡極。
“不是這樣的!”
“不能因為我不記得,那就什么都不算數,我喜歡你,聞老師!”
“有些事情好像是沒那么重要,因為我暫時找不到答案,可是…我心里很明確啊!”
“你比誰在我的心里都重要,不管我是不是十八歲,就算是二十八歲,是…三十八,是多少歲這件事都不會變的!”
司南鈺情緒激動的說了很多,但真正說到心里那句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過于難以啟齒。
以她目前十八歲的經歷和記憶來說,十八歲的人生好像都是在失去,她失去了快樂的家庭,失去了曾以為是最好的朋友,失去了…
“聞老師,我不知道二十八歲的我,有沒有跟你說過。”
“小學的時候,我家庭幸福,跟鄰居家的小女孩玩的特別好,后來我媽和我爸離婚了,我被判給我媽,之后的生活一落千丈,也轉了學,還…失去了曾以為是最好的朋友。”
“我悄悄去看過她,她和別人玩的特別好,提起我的時候,完全不放在心上。”
“這件事,我一直覺得是我自己太脆弱,所以我媽都不知道,她也辛苦,我只有…”
“我只有懷念曾經,也想過他們萬一復婚了呢?”
“可我知道,他們不可能有復婚的那天,后來,我遇到了你…”說到最后的時候,司南鈺眼眶都是紅的,又有點不想說。
因為,她一直一直都覺得,自己太脆弱了。
總是裝作很厲害的樣子,然后心里比誰都慫。
也只有在聞清硯面前不用,她就是慫,就是看到聞清硯移不開視線,說不出話來,她想…
“我想一直清楚的看到你,聞老師!
“我也,更喜歡這樣稱呼你!
司南鈺難為情,紅著臉把話全都說出來了。
抬頭時小心翼翼,生怕聞清硯覺得她懦弱,性格不好,可看到她發紅的眼睛時,一時間手足無措。
聞清硯沒多看她,眼眶發酸,心也跟著不住顫抖,到底是撇過了頭,用著別扭又縱容的語氣說著:“你不是,一直這樣叫嗎?”
“那就叫吧!彼弥蛦〉纳ひ粲盅a充了一句,不給司南鈺反應和說話的機會,轉身就離開了客廳。 ——
聞清硯腳步匆忙,有被司南鈺熱忱告白嚇到的成分,也有過于羞恥的成分。
總之,當婚戒又被她重新戴在手上的時候,這些都消失了。
鏡子里的她目光恍然,嘴角隱隱帶著笑意。
回想起自己曾經和司南鈺在熱戀期的事情。
和司南鈺在一起的第二年開始,司南鈺就逐漸改掉了聞老師這個稱呼,叫她清硯,叫她老婆,激動的時候會喊她的全名:聞清硯。
可也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時刻,司南鈺會喊她聞老師。
那時的司南鈺的很壞,每次都是滿滿占有,霸道窒息又強勢,完全不允許拒絕。
聞清硯這方面總是很寵溺她,聽之任之,飄蕩起伏,每次綻放時,也都會聽到她貼在自己耳邊,用著滿是依賴的聲音喊聞老師。
一遍一遍,像什么魔咒似的。
聞清硯當時想不通,前段時間…也沒完全想通,只以為是司南鈺某些方面不懷好意的情趣,以兩人的關系,不算過分,甚至可以增加明顯的禁忌羞恥感。
可今天聽了司南鈺的話,她先是很混亂,又是頭腦變的清晰起來。
類似的故事她也曾聽司南鈺說過,但當時司南鈺說的輕描淡寫,是一種對人性,貧富差距的嫌惡,不是像今天那般,眼睛紅的像個兔子,委屈又難過,恨不得讓自己摸摸她,或者抱抱她。
所以,其實十八歲的司南鈺,除了赤誠和炙熱,還有很多很多可以展現給她。
因為關系發展不同,她們不再是,需要一步步走來,謹小慎微生怕哪一步沒走好,就走錯了的關系。
現在的她對司南鈺是新奇的,是一夜之間有所得,夢幻又真實的存在。
聞清硯站起身來,走到兩人婚床上,把那張許久不見陽光的相框拿了下來,藍布去掉,仔仔細細的觀看著照片中的她和司南鈺。
又伸出手,一寸寸的撫著司南鈺的臉頰,她笑的,親自己的,撒嬌的。
還有?岬,無賴的。
失憶了,也沒那么大不了吧?
司南鈺還是司南鈺。 ——
運動會的前期準備工作比想象當中還要忙碌,不過司南鈺本就因為自己的羞恥言論不太想面對聞清硯,倒是覺得想念沒有那么難熬。
聞清硯就不一樣了。
她想通了一些事情,有點想見司南鈺。
不過緊鑼密鼓的準備時間讓兩人見不了多久,連吃飯的時間都是錯開的。
聞清硯負責的運動會的流程,司南鈺因為朱副校長的一句話,就開始在音樂教室組建交響樂合唱團。
合唱團里面高一高二的學生本就有一些,這下涌入的更多,就連高一高二的音樂老師,也加入進去了。
沒辦法,學生們會的樂器有限。
弦樂,管樂,打擊樂三大聲部由三位音樂老師做首席,學生們會哪一部的樂器就加入。
楊淼做指揮。
總之,一個很不正規的交響樂合唱團,就這樣在振南高中音樂教室草率的成立了。
為此,司南鈺等人除了吃飯睡覺幾乎什么時間都沒有,畢竟時間太趕。
她們也曾抱怨,也曾較真擺爛,最后還是選擇了妥協,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也就是想要在校運動的時候熱鬧一下,計較那么多干嘛?
但楊淼沒那么多想法,因為她跟李副校長關系冷淡,工作對她來說怎么都是做。
其他兩位老師又都是單身狗,還是兩個曖昧期的單身狗,這樣的情緒持續更短,也就只有司南鈺總是盯著對面的教導處望眼欲穿。
“師姐,你看什么呢?”高二的音樂老師汪寧,去年剛到振南,和司南鈺聊了幾句話發現兩人都就讀西京音樂學院的。
還是汪寧比司南鈺小了整整四屆,完美錯過。
另一位教高一的也是女老師,名叫錢波,比司南鈺和汪寧都年長了些,比司南鈺還大兩歲,畢業于西南音樂學院的,這次負責打擊樂,沉默寡言,也就汪寧說話的時候她會跟著聊幾句。
對司南鈺很警惕。
這樣的場面不是司南鈺想要看到的,所以淡笑說著:“我在看我喜歡的人!
學校就這么大,傳聞應該都是聽過的,雖然沒題名道姓,但汪寧還是聽出來了,捂住嘴巴小聲的問司南鈺:“師姐,聞主任真的是你女朋友?”
司南鈺搖搖頭下意識的否認:“…那倒不是,她不是我女…”
“那師姐加油,我看好你和聞主任,這對CP我嗑定了! ~”汪寧大學剛畢業沒兩年,除了在教課的時候特意擺出的樣子外,還是活潑可愛的學生模樣,激動起來去拉著錢波:“我就說了這事真,你還不信我!”
可能是更熟悉,汪寧對錢波的語氣輕松熟稔* ,錢波也輕輕笑著,看向司南鈺的眼神都柔和了下來,笑容真誠的說著:“司老師真了不起!
真誠在…
可能并不是覺得司南鈺了不起,而是因為,真的想笑吧,喜悅難以言表。
錢波對司南鈺隱隱敵意消退后,排練更是事半功倍,雖然達不到什么高水平,但也比預想的要好。
這幾天下來,司南鈺和聞清硯就吃過兩次午飯,早上都不能在一個時間上班了。
聞清硯的腿好了,開車不是問題,司南鈺需要每天六點多就爬起來去學校,因為不忍聞清硯跟她折騰,所以兩人都是分別開車去上班的。
這天也是一樣,但聞清硯忙碌了大半天去食堂看到糖醋魚的時候。
心里比糖醋魚都要酸。
【你吃午飯了嗎? 】
聞清硯這三天內,第二次發微信消息。
也不是完全不想發,而是發了之后司南鈺要過很久才回,她就不想發了。
雖然她也有事情,但沒有司南鈺忙,拉琴拉的手都腫了。
所以想了想,聞清硯又發【食堂有糖醋魚,我不會挑刺,去找你一起吃吧。 】
這次發完,她也不管司南鈺看沒看到,回不回她,打包了糖醋魚和幾道素菜就去了音樂教室。
因為空降的朱副校長,現在整個學校,尤其是是音樂組特別忙,課程幾乎都是二合一,兩個班一起上,節省資源。
聞清硯對這些只是有所耳聞,但不清楚司南鈺的具體是怎么上課的,因為課程表已經被打亂。
看到音樂教室人滿為患,聞清硯也沒貿然進去,而是在走廊靜靜的等著。
沒多久,小提琴的琴聲輕揚起伏,如春雨潤物,柔軟又感性。
聞清硯聽過很多次,她知道是司南鈺。
接著整個人也跟著放松下來,輕閉雙眼…
直到琴聲停下,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傳來,聞清硯瞪開眼睛,不敢想象的透過窗戶去看音樂教室。
穿著一身黑色套裙的女人背著身,不斷拍手:“太棒了!真不愧是司老師…”
聞清硯眼睛一瞇,握緊了雙手——
演奏結束,人群陸陸續續出來,聞清硯等著兩人也走了出來。
朱副校長空降來到振南,聽說之前沒在國內,所以近期的工作都是通過線上聯系。
聞清硯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朱副校長,朱綺蕓。
她輕輕撩起鬢角的碎發,正聲音柔和對司南鈺說:“才幾年過去,沒想到你就認不出我了!
“我臉盲,嘿嘿嘿…”司南鈺不太好意思的笑著,往出走了幾步就看到了聞清硯,笑容一瞬燦爛,眼神濕漉漉,亮晶晶。
聞清硯卻是沒第一時間把視線從朱綺蕓的身上離開,余光瞥見司南鈺扮可憐才看過去。
不滿的情緒收回,輕笑著說:“今天辛苦了,有糖醋魚。”
“糖醋魚?給我的?還是要我給你挑魚刺啊!~”
司南鈺大咧咧的說著,沒看到聞清硯和朱綺蕓的眼神都變了變,前者笑容更燦爛,后者…神色不明。
“聞老師,很久不見了。”朱綺蕓掛上職業化的笑容,打斷了司南鈺去接糖醋魚的動作,她等著兩人寒暄完,又跟著聞清硯一起擺手,才湊過去拿糖醋魚。
聞清硯卻沒給她,而是問道:“你還記得她嗎?”
“誰?朱副校長?”
“對,朱副校長!甭勄宄幝牭竭@幾個字都覺得不舒服,朱副校長四個字被她要的很重,又反復的問:“你記不記得?”
“不記得啊,我以前和她,很熟嗎?”司南鈺懵懂又茫然的問著。
聞清硯卻是沒搭腔,只面色寒霜的告訴司南鈺:“不記得最好,你跟她也算不上認識!
與此同時,這些天偶爾就會冒出來的念頭,突然更強烈了。
瘋狂占領著聞清硯的理智。
她想——
其實就當重新認識司南鈺,好像也沒那么賴吧?
甚至某些方面來說更好,因為她可以把司南鈺調教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第40章
“只把她當做, 朱副校長!
跟在聞清硯的身后,司南鈺心里卻一直都在想著離開音樂教室前,聞清硯對她說過的這句話。
當時聞清硯的表情, 更是讓人想要不斷細細琢磨。
有點傲嬌, 又有點羞澀惱怒?
還有命令。
朱綺蕓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物,和她是什么樣的關系這都一點不重要,重要的是…聞清硯好像吃醋了?
很有占有欲的, 不想讓她和其他女人關系走的近。
就算是她想都想不起來的朱副校長。
但她不敢問,要是真的問聞清硯是不是在意,喜歡, 所以才要這樣對待她,她相信聞清硯一定又會不給她好臉色。
不會像是現在這樣, 嘴角噙笑, 眼尾的細紋都在雀躍~
“就在這里吃吧, 今天沒人!
聞清硯帶著司南鈺七拐八拐找到了一個很小的辦公室,三個工位,其他兩個都是空著的,她也沒問是什么地方,乖乖的坐下來。
等待聞清硯的投喂。
但她美過頭了, 想當然了。
聞清硯直接打開盒子就把糖醋魚推給她, 面色淡然的說:“挑魚刺。”
司南鈺脫口就問:“你還沒吃?”
聞清硯抬了抬眼皮,理所當然的說著:“不然呢?”
“哦, 那行,那我們一起吃!”
司南鈺完全壓抑不住自己的心情,也不想壓抑。
語調上揚的說著話,眉飛色舞又快又準的挑魚刺。
心情簡直美滋滋~,滿腦子都是想聞清硯一定是非常非常記掛她!
要不然干嘛等她到快一點鐘才過來一起吃午飯呢?
“聞老師,魚刺挑好了,來張嘴~”只挑出來的幾塊嫩白的魚肉,司南鈺就迫不及待的喂給她。
聞清硯有些抹不開面子。
因為司南鈺的語氣又像是在哄人。
見她沒動作,遲疑了一下,又把魚肉放在嘴邊,輕聲命令:“張嘴,聞老師!”
聞老師這樣的稱呼,在聞清硯的人生中并不陌生。
或許從未和司南鈺提起過,但第一個稱呼她老師的人,應該是司南鈺,在那個盛夏樹旁,像一只獨自舔舐傷口,又被人瞧見的幼崽一樣的司南鈺。
眼神警惕、惶恐、又怯懦的接過她遞過去的紙巾,攥緊了,又強顏歡笑:“謝謝老師!”
但聞清硯對這件事,其實影響不深。
還是由司南鈺前幾天的自白中想起來了被她遺忘掉的,兩人第一次見面的小細節,
同樣的稱呼,不同的關系對她們來說,都被賦予了很多層次的意義。
現在是,哄人。
聞清硯吃下魚肉,柔軟入味,就好像重新給她帶來情愫的司南鈺。
泛著絲絲的甜。
“再吃一口,這魚肉好多的。”
司南鈺左一口右一口的喂,聞清硯不再逃避,但漸漸的…變了味,變得噎人。
聞清硯本就白皙的臉頰有些漲紅,推脫道:“司南鈺,我不要吃了~ !”
語氣里面是聞清硯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嬌嗔和羞惱。
她愣了愣,眼神躲避。
司南鈺倒是沒反應過來似的,還在細說自己的不對:“唔…聞老師吃飯細嚼慢咽,是我太急性子了!”
說著真就動作放緩,又沒注意到躲避開視線的聞清硯眼里隱隱不滿,和握緊的拳頭。
暗暗羞惱:司南鈺真是個笨蛋。
不過好在聽話。
“你會做嗎?”
“什么…?”
“糖醋魚。”
“可以…試試?”司南鈺不確定的說著,還是那個原因,怕做不好,所以不敢輕易拍胸脯保證。
聞清硯卻不在意似的,滿眼含笑的說著:“那就試試!
司南鈺下意識點頭,還沒說話,聞清硯卻又說:“不過這段時間太忙,等你有時間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司南鈺總覺得聞清硯的語氣里帶著些許的抱怨?
想了想,還是說出今天沒那么忙的事情:“今天朱副校長來過之后,演出基本上就算過關了,今天下午趁著課少排練一兩節課,晚上不用加班!
司南鈺其實也是愁的,就因為這個朱綺蕓的建議,她已經好一段時間沒和聞清硯相處了。
電影沒時間看,晚飯沒怎么吃,狗也沒一起遛!
想起排骨,司南鈺也有點想要關懷它,順便給自己和聞清硯的午后時光找些話題:“排骨有沒有想我啊?我感覺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它了!
司南鈺現在是起的比狗早,所以早上遛不上排骨。
回來的比狗睡覺的時間都晚,見也見不到,所以完全不知道排骨對她沒有思念。
當然,還有點想要隱喻一下。
聞清硯也好像沒怎么見到她,有沒有想?
雖然這樣,有點過分,但司南鈺還是眼汪汪的盯著聞清硯,希望她給自己的一個答案。
但聞清硯沒聽懂似的,淺笑點頭:“有想,今早我和它提起你了,它還委屈的哼了兩聲!
“你今天要是有時間,我們一起去帶它出去,再洗個澡!
“因為接下來的時間里,可能都要沒辦法陪它了,要去送寄養!
聞清硯對排骨的感情不太一般,司南鈺是比誰都清楚的。
自然也知道,送去寄養會有給狗狗洗澡的服務,但聞清硯還是要親自來動手的原因,那應該就是想要安撫它的情緒,讓它這幾天乖乖的。
司南鈺想著聞清硯可真好啊,想著想著又不免…再次羨慕和嫉妒排骨了!
它可以被聞清硯洗澡澡。
她也好想。 ! !——
午飯后分開時,司南鈺戀戀不舍,而聞清硯面對這樣的她,本是毫無表情的臉上被感染了些許笑意,還好司南鈺陷入自己的情緒,沒注意到。
聞清硯可以稍稍放肆,輕聲叮嚀:“好好排練!庇秩崧曊f著:“下午我來接你下班!
“欸…??”不舍的情緒瞬間消散,司南鈺驚喜的抬眸,又重重的點頭:“好!聞老師我等你哦! ~~~”
眼尾的笑意被司南鈺的活潑樣子又一次帶動,聞清硯有些壓不住,催促她:“快去工作吧,我在這里處理些事情!
其實,哪有事情要處理。
不過是怕自己過于外放的情緒被司南鈺捕捉到,讓她小人得志!
司南鈺慣會如此,甚至是趁火打劫。
越想,聞清硯的臉頰越是發燙,本來準備離開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靜等熱意褪去——
時間用的不算太久,也沒耽誤下午的實驗課程。
不過是,課程間隙的時候偶有分心,用來想司南鈺。
想她下午的排練,會不會又遇到朱綺蕓。
這位朱副校長據說來頭不小,但聞清硯也是怎么樣都沒想到,對方會是司南鈺的大學校友。
和…曾經司南鈺在酒吧駐唱時,樂隊的粉絲。
那時,聞清硯偶爾會去接司南鈺下班,一來二去,那時比現在要高調很多的朱綺蕓就進入了她的視線。
現在的朱綺蕓內斂成熟很多,但當時是恨不得把身上都包裹出豪氣逼人的架勢,想讓讓所有人知道,她就是最能花錢的粉。
所以,聞清硯知道了。
后來問了司南鈺,司南鈺態度倒是很無所謂,用著耳聽的話告訴聞清硯:“好像三十多了,也是我們學校的,學…藝術史論!
“花錢鍍金!
司南鈺總能用這樣的語氣說出,她以為的路人。
可聞清硯不覺得。
現在朱副校長空降,又鬧的這么一出的事情,她就更不覺得了。
盡管如此,也還是要走一步看一步。
聞清硯收了心思,繼續上課。
而音樂教室,也正上演著她憂心的事情。
司南鈺今天的課程還是二合一,下午第二節課,下了課后就收到楊淼的微信,匆匆趕到音樂教室。
因為…
朱副校長想要加入交響樂團!
真是,這事情越搞越大,但校方很縱容,除了朱副校長,就連楊淼她老公李副校長也過來了。
朱綺蕓不能說一竅不通,但格格不入,只能分給她最簡單的打擊樂,由汪寧帶著,看著。
朱綺蕓倒像是沒感覺到是拖累,興致勃勃的跟著一塊排練。
等排練結束,楊淼把司南鈺還有汪寧錢波留下來開小會的時候,朱綺蕓還大大方方有十分得體的感謝:“真是謝謝大家了,讓我圓了音樂夢。”
你是副校長。
你是富二代。
你是關系戶。
我們都惹不起,四人異口同聲:“多虧了有朱副校長的加入,我們交響樂團才算是完整了!
啪啪啪四人止不住的掌聲送給朱綺蕓。
朱綺蕓撩起酒紅色的長發,笑的羞澀靦腆:“謝謝大家!”
“不謝不謝…”
小會還沒開完,送走了朱綺蕓,楊淼先把氣松下來,擠著三人到音樂教室的最角落里面蛐蛐:“名譽校董朱一開你們知道吧?就是朱副校長的父親。”
“初中部和高中部中間,那座從暑假開始還沒完工的圖書館就是今年朱校董新捐的!
“哦還有,塑膠跑腿正在加緊修整中,為了這次的運動會!
“明白!”
“明白!”
“明白!”
三人同時鄭重點頭,楊淼也跟著點頭,又細細的囑咐了一些目前她們需要注意的事項。
這些事情,都是楊淼老公,李副校長今天過來這一遭交代給她的。
雖然之前,大家隱隱約約的也都猜到了,可這樣詳細的版本,還是第一手。
因為朱副校長的第一步棋,下在了這里。
雖然振南的教學理念讓各藝術學科大放異彩,但歸根結底還是貴族重點高中,升學率重要,投資方重要,運動會不重要,交響樂團就更不重要了。
這都是工作之一,只要堅持過了運動會,就都翻篇了。
小會開的有點晚,等散開的時候,司南鈺往出走才看到聞清硯。
六點多了,聞清硯在門口等了她不知道多久。
司南鈺挎好自己的包,拿著小提琴小跑到聞清硯的面前,小聲道歉:“抱歉哦,今天結束的有點晚了!
“嗯,沒事!甭勄宄帗u了搖頭,眼珠轉動,看著她過來時朱綺蕓走過的方向問道:“朱副校長今天下午又來了?”
“來了!
“我有聽話,把她只當校領導參與工作!彼灸镶曅攀牡┑┑恼f著,可不能中午剛說出來的話就…不守承諾!
但卻沒得到聞清硯的夸獎,而是得到了一句反問:“參與工作?”
司南鈺有些小失落,覺得自己丟掉了好好聽聞清硯的話就能許愿的機會。
懨懨的說著:“是,今天她下午過來說想要參與到交響樂團的表演當中,就跟汪寧在一起組了!
“沒跟你?”
“沒啊,我們組只有我和七班的一個男生。”
“她也不會!
“哦這樣啊…”聞清硯點點頭,又問司南鈺:“晚上想吃什么?”
話題轉變的有點快,但司南鈺卻不在意,因為她也不想談朱副校長的事情,而是更想許愿。
聞清硯眉眼含笑的樣子就特別好說話,所以司南鈺沒猶豫的說著:“我想吃你做的!”
“可以!”聞清硯也答應的干脆利落,因為她不喜歡的人沒和司南鈺一個組讓她十分開心。
但想了想,又覺得,不太行。
因為她做飯實在是太難吃了。
所以…
“南鈺,我們定外賣可以嗎?我…”聞清硯目光閃爍,顯然是為答應了司南鈺,又改變而內疚。
司南鈺倒是不太在意,反正也是和聞清硯在一起,而且聞清硯的態度說明了一切,她在乎自己的想法,這很重要!
而且她也有點不考慮事實了,所以沒關系的說著:“都可以的,而且回家做好像也有點麻煩。”
“我倒是還可以,就是怕你會…餓肚子!
“我也不會,因為我喝了你買的芋泥奶茶!甭勄宄幖奔钡恼f著,因為心虛。
說完,她又覺得語氣過于急切,緊咬著唇,低頭不吭聲。
神色讓人看不出情緒,但話語能。
司南鈺笑容滿臉,湊過去她耳邊,悄悄問:“聞老師有把我買的芋泥奶茶,都喝掉嗎?”
“…有。”聞清硯因為她的突然湊近緊咬著的唇微微松開,聲音細小的說著,司南鈺卻好像沒聽清,歪著頭又問她:“聞老師在說什么,有都喝掉嗎?”
“有!边@一聲比剛剛要大,說完聞清硯臉頰發燙,眼尾的悄然變紅。
因為她猛然的抬頭動作,司南鈺的嘴唇,正好碰到了她的眼瞼。
兩人皆是一怔,又迅速分開。
背對著身,半響都沒言語。
還是司南鈺先緩了過來,不斷告訴自己都是意外,然后轉頭去拉聞清硯的手。
聞清硯沒給她拉,先一步,當做什么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離開。
只是發絲間藏不住的耳尖出賣了她。
那里正泛著紅。
司南鈺忍不住笑嘻嘻,看著聞清硯的背影問道:“聞老師,那我們回家吃什么呀!” ——
晚餐是西紅柿炒蛋和辣椒炒雞蛋。
聞清硯就會這兩道菜。
而且味道一般。
司南鈺也是吃上去了幾口之后,才隱約猜到聞清硯為什么先是答應,又是反悔了。
最后還是做了這兩道菜。
答應的時候可能是什么沒概念,反悔是不想讓她吃到,現在是…
一生要強聞老師!
因為她爭眼含期待,又是忐忑又是不服氣的看著司南鈺。
見她咽下西紅柿雞蛋趕緊問:“可以嗎?”
連好不好吃都不問,是問可不可以。
“可以,太可以了!”司南鈺說著話,又趕緊加了幾口西紅柿雞蛋,還有辣椒炒雞蛋。
速度之快,聞清硯連續眨了好幾下眼睛,見到司南鈺吃的滿嘴,又有一絲愧疚。
她不應該…
化羞憤為力量,較勁似的非要去下廚。
“你別吃了!
“根本就不好吃。”
聞清硯眼眶有些濕潤的看著司南鈺,不懂她為什么,好像又懂似的。
反正是把筷子搶了下來,小聲嘟囔:“我做的菜,總是沒什么味道,不要吃了!
語氣里的委屈好像是個鉤子,鉤的司南鈺心里癢癢的,她放下碗筷,擦了嘴和手走到聞清硯的身邊,又蹲下歪著頭看。
想逗她開心:“聞老師說什么呢?這明明是很健康的飲食,而且味道真的很不錯,你嘗嘗看?”
司南鈺說著又站起身來,把裹滿醬汁的西紅柿放到聞清硯的嘴邊,不等她張嘴,又自己吃下去。
嘿嘿笑著:“我可是第一次吃到聞老師做的菜哎,所以要都吃掉!
司南鈺,又在哄她。
聞清硯清楚的感受到這件事后,紅暈染上臉頰,這次的羞恥來的更兇猛。
她幾乎是逃似的離開。
捋著本就整齊的發絲,眼神飄移的說著:“要去給,排骨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