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白茸坐在靠窗的位置。
城郊公交車班次少, 路程長,車上的人也比市內公交車要多不少。
不過,大多數人都會為了舒適度而選擇坐在中前排, 后排沒多少人。
車窗外的景色在不停地變化, 路程不停風景不停。
白茸的臉陷在斑駁光影中,即使是在低頭看手機,肩背也是挺直的。
那天關于福利院公交站點的提醒評論,已經引發了很多樓中樓評論。
【什么福利院???】
【啊,我想起來了,我在a大上學的時候, 為了學分去過這個福利院做志愿活動, 這的確是個福利院】
【周圍也有居民樓啊,可能只是住在這附近呢】
【居民樓要在前一站上車比較好,來這邊下車的, enmm基本都是為了去那個福利院的】
【我有個大膽的猜測, 但不敢說……有人知道白茸家庭背景嗎】
【我知道你們的猜想, 但不可能吧,這么好看的孩子肯定早就被領養走了。】
【我也覺得不太可能,再說了, 福利院出來的孩子真的能進入山海娛樂嗎……還能擁有現在的資源?】
【樓上說錯了,福利院長大能進入山海娛樂并且擁有不錯的資源可能發生,但是進入其他娛樂公司并且在不進行其他資源置換下得到不錯的資源才是真的難】
【你們都不了解山海娛樂吧……同時粉路數、相瑤、東方青和白茸的人出來說句話,山海娛樂的所有藝人加起來不一定能湊得齊兩對父母哈】
【這是真的哈哈哈哈哈, 從來沒見相瑤提過父母,有紅毯采訪問過, 結果我姐直接說沒爹媽,當時還被黑了好久, 說是沒孝心沒禮貌,后來還是姐自己出來澄清,說她真的沒有父母】
【不是,恍然大悟,那我們家胡河陽也說自己沒父母……難道是真的?】
【可能是吧,所以后來我看有人拿這句話去黑胡河陽,就覺得無聊。再說了,就算真的有父母,父母不負責不還是約等于沒有】
【在春節假期快結束的時候吃了個大瓜,我去微博搜一搜】
【都去微博了,不如直接問白茸去這個福利院是看望誰還是做志愿活動唄】
……
兩小時后,帖子下面的評論熱度已經暴漲到好幾千。
白茸也到了自己要下車的站點。
他收起手機,準備回家。
這個詞在腦海中蹦出的時候,白茸還低著頭無端地笑了一聲。
別墅區門口的奶茶店還有一人在值班,白茸欣喜地買了兩杯冰奶茶,臨走前還在店員的請求下在一個打包紙袋和杯套上簽了個名字。
“我回來啦。”白茸換了拖鞋,先將冒著冷氣差點在室外結冰的奶茶放在桌上。
屋子里明明開著燈的,但白茸在一樓找了一圈,也沒看到應非逐的身影。
就在他迷茫的時候,樓梯上傳來穩重的腳步聲。
白茸循聲望去,只見應非逐穿著浴袍,頭發還在不斷往下滴著水,可在見到白茸的瞬間,應非逐隨手一摸,原本還濕漉漉的黑發瞬間成往日自帶霸總造型的樣子。
白茸眼睛一亮:“好厲害!”
直白的夸獎,讓應非逐略有些享受地瞇起眼眸。
應非逐沒有問白茸去哪,而是說:“回來了?吃過飯了嗎?”
白茸小跑到應非逐身邊,壯著膽子去摸應非逐的頭發。
“這是什么法術啊。”白茸小聲驚嘆,“比吹風機還好用!”
應非逐寵溺地隨著白茸伸手觸碰自己的頭發,畢竟對他來說,白茸都已經能踩在他原形的腦袋上,摸個頭發算不上什么事情。
“控水術。”應非逐順勢攬住白茸的肩膀,寬厚的肩背肌肉讓他將白茸一整個攏在懷里,“等你靈力再穩定一點,我們去白澤的老巢教你。”
白茸:“為什么要去白澤家啊。”
應非逐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說道:“他那靈力足風景好,就當去度假玩一圈。”
這句話太霸道,似乎沒想過白澤本人的想法。
白茸想了想,覺得以白澤的性格,說不定真的會答應。
只是,白澤身邊還有個和應非逐很不對付的龍富修。
白茸眼巴巴地扯了扯應非逐的衣服:“換個地方吧,龍先生肯定不答應。”
應非逐:“他不答應有什么用,又打不過我。”
白茸:……好擔心。
看出小妖怪臉上的擔心,應非逐有些煩躁的輕嘖,“行,你不喜歡的話,我就帶你去我住的地方。”
“只是那風景沒白澤老窩好。”
有效緩解了一樁矛盾,白茸喜笑顏開:“沒事,我不嫌棄!”
“應先生長大的地方一定很有趣。”
應非逐回想著自己那塞滿東西的山洞,說話時難得有些遲疑:“應該……有趣吧。”
白茸沒聽出應非逐地遲疑,他拉著應非逐下樓,興沖沖地對他說:“我買了兩杯奶茶,應先生你喝嗎!”
“喝。”應非逐不喜歡這些過甜的人類甜點,但既然是小妖怪主動給自己買的,那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他提白茸拎起那兩杯奶茶,目光有些溫柔地垂眸望著站在自己身側的小妖怪:“吃過飯了嗎?”
雖然這么問,但應非逐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小妖怪身上沾了很多人類幼崽的氣息,一看就是去了陽光福利院。
那時候剛好是飯店,白茸應當是在福利院那邊吃過了。
“沒有。”白茸搖頭。
應非逐一愣:“怎么還沒吃飯。”
白茸歪著腦袋,說道:“福利院有其他小孩陪柳姨吃飯的,我回來陪應先生吃飯!”
應非逐忽地怔在了原地。
許久過后,他臉上的表情如同寒冰初融,抬手摸了摸白茸的腦袋。
“好。”他聲音低啞,“我們一起吃飯。”
……
白茸聽從應非逐的話,在微信欄里找到了蓐收小院的微信,打算遠程嘀嘀打外賣。
給出白茸回復的是句芒,他直接給白茸撥了個視頻電話過來,舉著手機給白茸看小院里人來人往的景象。
句芒聲音清脆:“今天小院有些忙啦,小妖怪都去幫忙了,可能沒空給你們送吃食過來。”
白茸也很好說話:“那我們自己隨便做點,拜拜啦~”
句芒揮手:“拜拜~”
電話掛斷,白茸臉上不見憂愁,頭也不回地通知應非逐:“應先生!蓐收小院今天很忙,我們吃別的外賣吧!”
好久沒吃燒烤火鍋了,還有麻辣燙、炸雞、麻辣香鍋、烤肉、毛血旺……
白茸閑逛在好久未打開過的外賣軟件,猶如深處后宮選妃中。
爽!
已經過了春節黃金三天,很多商戶已經從老家回來繼續開店,外賣軟件的商家雖然沒有平日里多,但也能點很多菜品。
白茸正糾結在炸雞醬料上不知道如何抉擇中,手邊的沙發忽地往下一陷。
白茸舉起手機問道:“應先生!你選什么味道。”
應非逐瞥了眼,幫白茸抉擇了他一直困擾的選項。
見白茸沉浸在點外賣中,應非逐想了想,撩起白茸的一縷調皮黏在臉頰上的碎發,輕輕放在耳后。
“想看電影嗎?要不要去影音室邊吃邊看。”
一般別墅裝修都會在地下室安排一個家庭影院,應非逐住的地方也沒有例外。
只不過白茸平時嫌麻煩,大多數時候他只會在客廳沙發、床上、以及二樓陽光房三選一打發時間,很少去地下室。
唯一一次去地下室,還是為了去找跑得看不到影子的窮奇。
“好啊。”白茸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奶茶也帶上!”
“好。”應非逐說道,“你先過去,我給你拿外賣。”
……
影音室有一點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
白茸找到自己想看的電影,坐在最中間的位置,等著應非逐拿完外賣進來。
電影停在開頭五秒的位置,就被人為掐斷,只為了等另一人進來。
白茸咬著吸管,喝了口已經不是很冰的奶茶。
沒有放糖的奶茶有些淡淡的焦苦味,白茸很喜歡這種茶葉的焦苦味,有些上癮般喝了一口又一口。
他打開手機消磨時間,順便去看看今天下午的帖子評論區已經發展成什么樣了。
【等等,這個福利院我知道啊,我大學室友就是這個福利院出來的孩子,不過他在七八歲的時候就已經被領養了,我問問他認不認識白茸】
【這也能找到熟人?】
【等個答案,層主快問,戳層主屁屁】
【應該不是的吧,感覺只是去看看,或者剛好路過,福利院的小孩很少有學藝術的嗎】
【誰跟你說白茸選藝術的,他是文化課考上a大的,特別厲害】
【文化課考a大???這放在娛樂圈算學霸了吧!!!】
【yes,放娛樂圈絕對算學霸了】
【牛啊,佩服了】
……
十幾分鐘后,那個發言的層主回來給了回復。
【問到答案了,他還真的認識白茸……而且是和白茸一起長大到被領養的年紀。
他是從小因為一些身體原因被丟在路邊,幸好被好心人發現報警,最后送到陽光福利院。更幸運的是碰到了好心養父養母,領養他后給他花錢治病,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白茸和他差不多時間被撿到的,也是在福利院長大,但他也說不清白茸為什么沒被領養,他只說白茸小時候挺慘的,長得很好看也很乖,但不知道為什么大家不跟他玩。他現在也說不定為什么不和白茸玩,還挺后悔的】
【!!!居然真的是在福利院長大的嗎?】
【天啊,好心疼茸寶……我一整個爆哭,他都沒說過這個童年經歷】
【作為一個從小智商情商慢半拍的人路過,我小時候也沒人陪著玩,可能因為我呆呆地很多游戲玩法聽不懂,所以大家都不太喜歡搭理我,詳細的記不清了,只記得小時候超難過的,回去跟我爸說我爸還覺得是我的問題orz】
【感覺這個帖子會上熱搜,留個戳,萬一能上電視呢】
【天啊,按照層主朋友說的,那茸寶很小的時候就被丟父母丟了,那豈不是從小沒享受過父愛母愛……】
【現在會在很小的時候找寄養小家庭,二十年前我就不知道了……】
【你們真的牛,這都能找到答案,果然互聯網時代沒有查不到的消息】
【廢話,因為這不是什么需要隱瞞的事情。福利院長大又不是鐵窗淚長大的,只有那些有什么黑歷史的藝人才會想盡辦法瞞著過去的事情】
【山海娛樂也沒拿這件事營銷過哎……講真的,如果不是回福利院被拍了,估計沒人會發現這件事】
【而且帖主描述特別可愛!明明是自己偷拍被發現了,結果被偷拍的那個臉紅得比自己還快!】
【既然樓上有人說了,那我也來現身說法吧。
曾經是白茸同班同學,他真的從小到大都很好看,現實看特別震驚,臉比別人小一圈。而且的確是很羞澀的性格,標準社恐i人。就是性子比較軟,小時候班里不是要分組做班級值日衛生嘛,和他一組的幾個男生都一副小混混的樣子,就把所有值日任務都推到他身上。他也不找老師說,就自己提前半小時到班做好衛生,最后還是其他女生看不過去幫他一起打掃,之后也告訴了老師,才給他換了一組】
【這么多現身說法的???這就是互聯網大數據嗎?】
【知道有人不信,給你們看畢業照……小學初中都和他在一個班,兩份畢業照都有他(照片)(照片)】
【天啊,好可愛的寶寶!!!】
【六年級的畢業照怎么這么小啊,好可憐的感覺】
【福利院一日三餐還是不錯的,只是這個時候的男生還沒開始發育吧,所以顯得比較少。我在陽光福利院做過志愿者,院里的阿姨們對小孩子都很好,希望大家理智一點,不要因為這個攻擊福利院哦~】
【福利院院長叫柳秀蓮!特別溫柔的一個阿姨,把自己一輩子都奉獻給福利院了】
……
白茸也沒想到,他只是去下車買了個奶茶的工夫,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歷居然都被扒出來了。
就連小學、初中畢業證都被放在評論區。
最重要的是,白茸一直不太敢直視小學畢業證。
他那時候發育比較晚,小學的時候是全班最矮的,不論男女都比他高!
那時候他的身高已經矚目到讓老師擔憂,班主任還擔心白茸沒吃飽,每天早上都會從教師食堂給他拿一杯牛奶和雞蛋放在他的抽屜里。
白茸實在初二升初三那年開始突然長高的,等到了高二的時候,身高已經是班級男生的中層了。
也因為身高問題,小學的時候,班里很多女生總是喜歡把他當弟弟照顧,盡管那時候他們的年紀是差不多大的。
應非逐的腳步將白茸從童年回憶中帶出來。
隨著他的腳步聲一起出現的,是炸雞和香辣蟹的味道。
除此之外,應非逐還洗了點水果放在兩個椅子中間的小桌子上。
“應先生!”
“坐好。”應非逐沒讓白茸起來接東西,拆開外賣包裝盒之后,還不忘把筷子拆了放到白茸手里,“谷離山剛剛打電話過來,讓你發個微博,安撫粉絲。”
白茸眨眼:“應先生都知道啦。”
應非逐:“嗯。”
白茸笑瞇著眼睛:“其實他們有些夸張啦,雖然小時候沒人跟我玩,但也沒什么人欺負我。”
最嚴重的也就是那些男生不愿意做值日,但他們會主動給白茸分零食。
因為白茸不僅會幫他們包攬整個值日衛生,還能給他們提供一份認真做完的作業。
這在學生時代,足以讓那些男生抱著他的腿喊爸爸。
不過,以白茸當時內斂社恐的性格,沒法跟他們玩到一起,更不會和他們開這種喊爸爸的玩笑。
白茸吃了塊炸雞胸肉,緩緩說道:“我的學生生涯挺普通的,沒什么特別好的朋友,但也沒遇到過什么暴力對待。”
他說著,自顧自笑彎了眼睛:“我覺得自己還挺幸運的。”
為了觀影效果,影音室里的燈光一般都很昏暗。
應非逐靠在觀影沙發椅上,壓低眼瞼,眼中的神情白茸看不太清。
他之前查過白茸從小長大的生活,得到的結果和白茸說的截然不同。
不是沒人欺負他,只是白茸性子軟并不在意這些,所以才會在若干年后想不起來這些事情。
也幸而,那些欺負過白茸的學生現在的生活基本都不怎么理想,不然應非逐無法保持冷靜。
白茸吃了塊炸雞后,不住的點頭:“這個好吃!應先生要吃嗎?”
他帶著一次性手套,舉起一塊問應非逐。
應非逐不會拒絕白茸的要求,順從地張開唇,吃下這塊被白茸喂到嘴邊的炸雞塊。
炸雞是什么味道應非逐沒吃出來,他滿心滿眼都只有白茸一人。
白茸喂完應非逐,還不忘舉起手機,對著兩人份的豐盛外賣拍了張照片。
編輯微博,發送。
配字很簡單,卻莫名帶著安撫的意味。
白茸V:假期~[美食照片]
最近熱度正高的藝人是在福利院長大——
這個新聞放在誰身上都很有討論度。
在白茸發微博之前,討論的戰場已經轉移到其他軟件上了,當然,粉絲主戰場還是在微博上。
粉絲們在微博超話里表示心疼,吃瓜群眾聚集在營銷號下討論事情的真實性。
在這樣的熱度下,白茸的這條微博頓時安撫住了所有人。
自從度過成長期后,白茸能自己感受到信仰的增加。這條微博更是使得他后臺的粉絲數目在不斷地增加。
白茸:“應先生,我的安撫能力是不是變強了。”
應非逐開著山海娛樂的官方賬號,臉不紅心不跳地官號私用,給白茸的微博點了個贊。
“嗯。”
白茸問:“那為什么,那兩個異物管理局的人,會追著我不放呀。”
他不是有能把敵人變成朋友的能力嗎!
應非逐將來微信質問自己官號私用的公關部部長拉黑,回答道:“嚴格來說,那兩人早就已經死了。”
白茸:震驚臉JPG
應非逐:“他們的身體早已經被有自我意識的怨氣占領。”
白茸結結巴巴地說道:“所、所以我才沒安撫到他們?”
“能。只是現在太弱了。”應非逐薄唇微動,說出了一句堪稱直男的話。
白茸:。
可以,他懂了。
下次可以說得稍微委婉點……
——
剩下幾天假期轉瞬即逝,馬上就要到回到劇組的這天。
關于白茸無父無母福利院長大的經歷,在各個軟件熱度話題上都掛了好幾天。
白茸本來不太喜歡這些過去的事情被太多人討論,但柳姨給他打了電話,說是很多人來福利院當志愿者照顧小孩,還有很多人捐了錢、物資等東西。
但陽光福利院雖說是在a市遠郊,但也算是背靠a市,在a市經濟飛躍發展的這些年里,陽光福利院也迎來很多資金幫扶,遠不需要這么多粉絲再來捐錢。
不等白茸發微博提醒粉絲不用捐錢這件事,粉絲群里就有很多大粉發現了這種愛心溢出的狀況。
很快,她們改變了戰略,開始篩選其他偏遠城市的福利院捐錢幫扶。
最開始只是粉絲自發的行為,后來逐漸形成了比較正規的組織,還會有人統計出所有善款的來龍去脈,詳細地放在微博上。
白茸知道以后,也會每個月往這個組織的善款賬戶上轉錢、買物。
不過這都是之后的發展,而白茸現在面臨的,是在回劇組的前一天,在應非逐的別墅里迎來兩個身穿便服的官方人員。
白茸本以為附近出了什么案子,這兩人只是來調查的。
再或者是自己的財務出了什么問題,可是他明明每個月準時準點地扣罰所有稅款,從不逃稅避稅……
白茸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想了個遍,也沒想明白對方的來意。
“你好……有什么事情嗎?”
“你好。”較高的那人聲音冷硬,“這是我的證件,請問你叫白茸嗎?”
白茸緊張地捏緊了門扶手:“對,我是。”
“我們來調查一件事。”那人問道,“請問,你的原形是腓腓嗎?”
白茸:?
啊???
第62章
靜謐而淡薄的月光透過槐樹空蕩蕩的枝干灑進陽光房。
白茸窩在陽光房的小沙發里, 旁邊是頂著寒風盛開的月季花。
別墅里是沒有專門的人員來打理院子和陽光花房的,但這些植物又總能生長得很好,甚至不需要定點澆水。
含苞待放的鮮紅月季十分嬌艷, 但白茸卻分不出什么心思欣賞。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剛剛聊天的內容。
沒多久, 應非逐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和應非逐住了這么久,白茸已經能從腳步聲中辨認出應非逐的心情。
比如說現在,他的腳步略顯急躁。
陽光花房的玻璃門沒有鎖,應非逐直接推門而入,在白茸的沙發上蹲下身體。
白茸也在對方過來坐直身體:“應先生。”
應非逐問:“他們走了?”
白茸輕輕的應聲:“嗯,他們沒有進來, 只是在門口和我問了我幾個問題。”
因為山海娛樂的宿舍高樓區和別墅區都是沒有安裝監控的, 所以那兩人還禮貌的指出,可以讓白茸自己舉起手機錄像,也可以找他自認為信得過的大妖詢問意見。
雖說這兩人說話時有些冷硬, 但態度確實十分的友好, 每字每句都是禮貌詢問。
應非逐拿起旁邊的毯子, 將還處在不安中的白茸裹成蠶蛹,最后在白茸的驚呼中直接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身體驟然騰空,白茸下意識想伸手去摟應非逐, 但他的胳膊也被裹在毯子里,一時間無法掙脫出來。
應非逐直接將白茸帶到客廳,原本用來裹住白茸的毯子也松開,滑落至腰下, 成為蓋在他腿上的薄毯。
“看會兒電視。”應非逐說著,不遠處新換的液晶電視也隨之亮起。
兩人看的是新聞頻道, 上面播放這枯燥無味的各處政策改動、實時新聞等。
應非逐坐在白茸身邊,還扯了點白茸的毯子蓋在自己身上。
兩個成年男人擠在同一張毯子下, 就連胳膊都交疊貼在了一起。
應非逐干脆抬起右手,將白茸整個人都環在胳膊下,這才滿意下來。
他低聲詢問著白茸:“他們說什么了?”
白茸這才露出了點古怪:“他們說……根據舉報,發現我是腓腓。”
但是誰會舉報這個?
自從知道有異物管理局的存在后,白茸就知道,國家早就知道了妖怪的存在,并且還創建了專門的部門來管理它們。
只是……目前看來,好像沒管住OVO。
“舉報人說,現在的怨氣越來越多,很多地方的怨氣已經在逐步形成初步意識了,它們會逐漸變強,再反過來影響人類。”
怨氣會放大人類心中的貪欲和惡意,到時候怕是全國的監獄都要擴建。
“我可以解決怨氣,只需要拿我做實驗,就可以解決關于怨氣的困境。”
應非逐胳膊倏地用力:“不可能。”
白茸說:“這時舉報人說的!那兩人倒是沒說要帶我去實驗室,反而問了我另一件事。”
應非逐臉陰沉得厲害,幸而白茸就在他身邊,這才沒使得他做出什么失控的行為。
這舉報的話實在太明顯,對方就差明著和白茸說,是異物管理局舉報的你。
除了異物管理局,也沒有其他人知道白茸的身份了。
白茸怕應非逐氣得失去理智今晚就砸了異物管理局的辦公大樓。
怕應非逐一沖動直接變成原形飛走,白茸加快說話的速度:“他們問我想不想在事業上更進一步,將我打造成娛樂圈頂流。這樣對我的修為有幫助,也可以解決掉怨氣。”
應非逐這才送了些力氣,不爽地冷哼了一聲。
“我知道了。”
白茸沉默著等應非逐的建議。
他自己并不想做娛樂圈頂流。
兼職入娛樂圈大半年,白茸還記得自己最初的愿望——
攢錢找個山區旮旯的地方,建一棟帶院子的小房子,過著避世悠閑的生活。
但如果,怨氣真的非他無法解決的話,這對他來說又算不上什么事情了。
或許天道讓他在人類世界長大的用意就是在這里,即使白茸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妖怪,但他始終無法像應非逐他們那樣,完全無視人類的命運。
福利院是國家政府設立的福利機構,算起來,白茸是在國家庇護下長大的。
白茸可能是唯一一個根正苗紅的妖怪。
只是為國家多做些工作算什么,就算是……白茸也會答應。
應非逐知道白茸的心思,他把玩著白茸的纖細指尖,說:“要他們捧什么,難道山海娛樂捧不紅你?”
這話便是贊同白茸去做這件事。
白茸笑著反手握住了應非逐的手:“謝謝應先生!!!”
這是解決的容易,剩下的事情應非逐全部接手,拍著白茸的腦袋催促他上樓睡覺。
“明天還要早起,去睡覺。”應非逐說道,“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白茸被推著準備上樓,快到樓梯的時候,白茸忽然間聞到了一股香甜問道。
白茸:!!!
“啊,我的烤餅干。”白茸拔腿就往廚房跑。
他一邊打開烤箱一邊念念叨叨,“幸好是烤餅干,烤箱可以定時,萬一是燉湯燉忘記了,那就完蛋了。”
白茸拿起小風扇吹涼餅干,又找了兩個漂亮玻璃瓶,打算將餅干都裝起來。
快結束的時候,白茸捏著小熊形狀的餅干,轉頭對靠在門邊靜靜看著自己的應非逐說:“應先生,吃嗎?”
應非逐順著白茸動作將餅干咬進嘴里。
隔著一次性透明手套,仍感覺到指尖有微弱的濡濕觸感,白茸意識到這是應非逐的舌頭后,驚了一下猛地縮回自己的手。
見白茸這觸電般的反應,應非逐輕笑了一聲:“味道不錯。”
這到底說的是餅干,還是……
白茸不敢猜,他紅著臉取下了一次性手套,在應非逐的注視下洗了手,再將瓶蓋擰上。
腦袋要被高溫煮熟了,白茸決定換個地方吹吹冷風,讓自己的腦袋也跟著降個溫。
他捧著其中一瓶小餅干,對應非逐說了句“我去給白澤先生送過去”后,頭也不回地開門狂奔,像是把應非逐當成洪水猛獸。
應非逐:“……”
物理降溫很有效果。
冷風直直拍打在臉上,短短幾百米的距離,白茸就已經感受不到什么羞意了。
他緊閉著嘴,生怕冷風從他唇齒間灌進肚子里,到時候吃了一肚子冷風。
白茸逆著寒風,很艱難地走到自己原來住的那棟別墅前。
別墅四周很安靜,因為龍富修和白澤不喜歡被其他人打擾,在這下面落了好幾道陣法。
白茸倒是可以隨意進去,之前他在原形期間,受到原形本身獸性的影響,性格有些活潑跳脫,和之前的窮奇一樣滿別墅區到處亂跑,有次撞入到白澤家別墅的陣法里,被關了兩個多小時。
最后還是被從屋子里出來查看情況的龍富修帶出來。
從那以后,白澤便將教了白茸如何走出陣法,方便他直接進入別墅。
白茸按照教學的內容,化身唐三藏,跨過九九八十一難后,來到別墅門口。
敲門。
白茸只敲了三下,剩余時間都是抱著還有余溫的玻璃瓶,等白澤或者龍富修來開門。
他還不忘在心里猜測,會是會來給他開門。
一般情況都是龍富修,白澤大多是時間不是靠在沙發上,就是半躺在床上,溫柔懶散地披著一頭長發。
門開了,白茸心中的猜測也揭開了結果。
他猜錯了,來開門的是白澤。
他半攏著白色真絲睡衣,長發散落在身后,溫柔帶笑。
可白茸的卻注意到他脖間胸前若隱若現的紅色痕跡。
看了這么多電影,白茸早就過了什么都不懂的年紀,一眼就看出這些都是吻痕,而且看痕跡,就是剛剛才出現的。
忽地,白茸就明白了自己敲門時,這兩人在做什么。
被這么一刺激,原本組織好的話被忘了個干凈。
白茸將餅干玻璃罐遞出去,腦袋都是蒙的,“餅、餅干。”
說完,白茸也不等白澤有什么回應,轉身就跑。
連陣法都顧不上,整個背影都寫滿了慌亂。
白澤眼尾輕輕一挑,幫白茸撤了他面前的陣法,知道確認白茸離開了別墅才將一切恢復原樣。
龍富修從身后環抱住他,聲音懶洋洋的,完全沒有和應非逐吵架時的暴躁。
“是白茸?”
“嗯。”白澤輕笑,“好像嚇到他了。”
龍富修的手順著睡衣下擺鉆了進去,從背后親吻著親吻著白澤的后脖頸,含含糊糊地說道:“他長大了,反正遲早也要有這經歷。”
白澤關上門,隨即被龍富修抱著壓在門上。
白澤扶著龍富修的肩膀作為支撐,即使是這種時刻,他也是溫柔的。
“這算什么?我還以為你會一直和應非逐吵架,不同意他和白茸的事情。”
龍富修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后帶著些怨氣說道:“我不同意也沒用啊,應非逐肯定不會放手。”
他和應非逐斗了上千年,沒人比他更懂對方那惡劣性子。
讓應非逐放棄白茸,絕對不可能。
白澤輕輕摸著龍富修的頭發,眼尾已經被激起了一片霞色:“去房間。”
……
白茸連應非逐都顧不上了,跑回家后就鉆進床上,把自己整個蒙在被子里。
誰!來!救救他!!!
早知道就直接將餅干放在別墅物業那了,這瓶餅干有什么重要的!值得他大晚上的送過去!
好不容易出去降了個溫的白茸,成功地又升了溫度。
被子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力氣拉下,白茸也得以呼吸到新鮮空氣。
只是……
白茸睜開眼,對上應非逐的視線,有些惱了:“別拉我被子!”
應非逐擰眉:“不悶?”
“……”白茸重新把自己的身體縮下去,“還好。”
小妖怪的反應太奇怪,眼下耳后都紅成了一片。
聯想到他剛去了哪里,應非逐瞬間就沒明白他出現這種反應的原因。
“和白澤龍富修有關?”
白茸嘴比腦子快:“沒有!”
應非逐點點頭,完全沒將白茸的話聽進去:“以后少去他們那,龍富修是貔貅,貔貅是龍的一種。”
白茸:所以呢?
應非逐笑了:“龍生性好淫,你不知道?”
“………………”
因為和應非逐的幾句對話,導致白茸在床上輾轉反側,直到半夜十二點才勉強被困意打敗。
可就在他快睡著的時候,白茸忽然想到,應非逐好像也是龍的一種……
白茸:……
原本的那丁點睡意頓時被這個想法給嚇得散了七七八八。
白茸躺在床上,睜眼到天亮。
——
去機場的車上,白茸上車不久就睡著了。
應非逐給他蓋上毯子,完全不顧旁邊的東方青,將車內溫度調整到適合睡覺的溫度。
東方青瞧著白茸這個模樣,似笑非笑地說道:“怎么困成這樣,你倆成了?”
應非逐不輕不重的瞥了他一眼:“滾。”
東方青點頭:“看樣子是沒成。”
應非逐:“……”
東方青又問:“那他怎么看困成這樣。”
應非逐:“……”
大概也許和他睡前說的那句話有關。
但應非逐也沒想到,小妖怪臉皮能薄成這樣,只因為這么一句話就羞得整晚沒睡著。
雖然心里清楚,但應非逐沒打算和東方青說。
他收回目光,警告道:“少問和你無關的事情。”
看來是惱了。
東方青瞬間了然,比了個ok的姿勢,也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年后的機場人多到爆炸,白茸暈暈乎乎地被應非逐送進VIP候機室。
飛機劃過天際,從a市起飛,很快便到達目的地。
白茸稍微有點精神的時候,人已經到了酒店。
應非逐幫他脫了外套,見白茸還是困得不行,彎腰替他整理著有些碎亂的頭發。
“去床上睡一覺。”應非逐說,“拍戲的具體安排要晚上才能通知到,先睡。”
白茸打了個哈欠,同意了。
他迷迷糊糊地爬到床上,蓋上被子,頭剛碰到枕頭沒幾秒,就失去了意識。
通宵后的帶著困意的一覺總是很好睡的。
白茸睡得手腳發軟才醒了過來,剛好是吃晚飯的時間。
也就是說,他從早上八點開始趕飛機開始,就一路睡到現在,除了中途轉車的時候醒了幾次,其他時間基本上都是閉著眼睛度過。
也幸好,接下來夜戲安排比較多,也省得他專門倒作息喝咖啡熬夜拍夜戲了。
應非逐已經提前喊了晚飯,白茸簡單洗漱完,坐在小餐桌邊和應非逐一起吃晚飯。
晚飯時的應非逐很安靜,安靜的有點不對勁。
白茸戳著黑乎乎的雜糧米飯,低著頭,保持著剛好能看到應非逐的角度吃飯。
大半碗米飯見了底,應非逐還在看手機。
白茸也見過應非逐辦公的樣子,不帶什么情緒,面無表情地敲著電腦。
但現在不同,白茸總覺得他在和人在手機上吵架。
白茸先看了下微信,群里沒什么消息。
但就在他檢查微信群消息的時候,微博跳出了特別關注的提示。
他這個微博大號的特別關注只有山海娛樂公司官博以及相瑤他們的賬號。
白茸太陽穴猛地一跳。
他點開微博,看著滿屏的官博發言,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白茸將手機蓋在桌面上:“應先生!”
應非逐若無其事的熄滅手機主鍵:“吃飯。”
“……”白茸本身就不是生氣的性格,見應非逐僵硬轉移話題的樣子,更是一點氣也生不出來了。
他的聲音軟了下來:“應先生怎么拿官博和他們吵架呢。”
他還以為是私人號吵架呢,結果登上微博一看,發現應非逐正拿著山海娛樂的官博和一些質疑他的路人吵得翻天覆地。
應非逐夾起蝦仁:“這個味道不錯,吃嗎?”
白茸:“……我已經吃過了。”
應非逐:“那我自己吃了。”
白茸:“……轉移話題是不行的,應先生,公關部沒找你嗎?”
當然是找了。
應非逐把公關部經理的微信給拉黑了,現在公關部經理正通過傳聲法術在他耳邊鬼哭狼嚎。但他怕吵到白茸,又把對方的傳聲也給拉黑了。
見應非逐這樣一聲不吭的樣子,白茸從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他難得嘆氣,打開微博看著滿屏吃瓜的粉絲路人甚至營銷號,又嘆了聲氣。
應非逐聽不得小妖怪嘆氣。
他干脆換了個位置,坐在白茸身邊,將自己手機交給了他。
應非逐:“我不說了。”
白茸看了眼微信,嘀咕道:“公關部經理已經找到我這邊來了。”
應非逐:“他們很吵,可以拉黑。”
白茸看了眼時間:“好像快到下班時間了,公關部今天要加班嗎?”
應非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加什么班,處理不了就放在那里,或者明天上班再處理。”
山海娛樂幾乎不加班可不是外界隨便說說的,讓這群妖怪每天按點上班就已經很難了,再不給足夠的時間休息,怕是那天加班加急眼了直接在辦公室打了起來。
到那時候,公關可比現在可要麻煩多了。
白茸還在看微博上的吵架內容。
這件事起因很簡單,白茸按照谷離山的囑咐,時不時發一條生活微博安撫粉絲。
大多數時候,他都是拍一些吃食分享給粉絲。
只是有一次,白茸看到陽光花房里的郁金香突然開了,嫩黃色一朵特別好看,就多角度拍了幾張照片發在微博上。
白茸拍照的時候只想著花,沒想到拍到了花房全景窗外的景象,也暴露出他目前所住的房子——
一幢位于房價六位數地域的別墅。
不是所有人身上的怨氣都能被白茸的一條微博就能清除干凈,尤其是像那種上班上到怨氣橫生的“牛馬”。
這件事最開始只是小范圍的討論。
【有人估算一下,這棟別墅的大致價格嗎】
【起碼是5以上開頭的八位數吧】
【滿打滿算,白茸只出道八個月吧,他能買得起這種房子嗎?】
【可能是租的吧】
【這種房子租也很貴啊,而且他只是娛樂圈新人,干嘛非要租這么好的別墅】
【我記得這個小區,相瑤、東方青好像都住在這里,難道是為了和他們打好關系?】
【為了人脈租這個房子的話,不知道值不值得哎】
【沒人注意他的花房嗎?我看到旁邊好多名貴花種,而且這種花房肯定要請專人打掃,租房的話肯定沒有這么漂亮的花房的】
到這里開始,就有人從另一個角度猜測。
【既然不是租房的話,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他自己買的,不是他的】
【他自己買的也不可能,就前幾天的熱搜呢,福利院出生,這可是實打實的,很多記者去了原福利院調查,還翻出了很多照片(說實話,他小時候是真的可愛,這么可愛居然沒有領養)】
【不是說有人領養嗎,但好幾個領養他的家庭都突然懷孕,然后放棄領養,之后他的領養信息又要重新走程序,拖著拖著就長大了,他自己不愿意被領養了……說起來還挺玄學的】
【啊,我聽說,那種不孕后領養孩子后又突然懷孕,代表這個孩子是領養的孩子帶過來的,是福星,不能退養】
【說是這么說,但養一個孩子要好多錢呢,早些年經濟也沒這么好,更何況都是還沒帶回家就懷了孩子,干脆就直接放棄了領養】
【所以他自己不可能突然這么有錢咯,那就是別人的房子唄】
【可能是他談戀愛了住在對象家里呢,這很正常吧】
【正常,但是……他粉絲可能會爆炸吧】
【他又沒什么女友粉,爆炸什么。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白茸的對象是誰】
【話說,會不會是東方青啊,他拍戲賺錢后投資了很多產業,比很多普通明星有錢多了】
【蛙趣,樓上也太敢猜了】
【我決定很有可能哎,白茸拍雙面的時候,單子珩出了事劇組找不到男演員,東方青立馬打破了自己一年最多拍兩部戲的原則,來參演一個網劇男主,甚至是雙男主】
【別說了,越說越像,身為東方青的粉絲,我先破個防】
【你們是說,白茸和東方青在一起了???】
……
白茸看到這里,大概明白了應非逐為什么生氣的開著官博大號和他們爭執了。
實際上應非逐也沒說什么,只是用官博澄清白茸和東方青的緋聞。
之前白茸和東方青的角色定妝照發出來的時候,有人磕角色cp,應非逐都受不了。更何況這次直接猜白茸和東方青本人在談戀愛,也怪不得應非逐氣成這樣。
白茸好笑地拍了拍應非逐的胳膊,嗓音軟甜:“沒事,我澄清一下就好了。”
說著,他登上微博,發了條澄清——
別墅是公司安排的住所,目前單身哦~
這條微博一出,破防的人頓時變成了吃瓜路人。
【你說,山海娛樂給藝人安排幾千萬甚至上億的別墅,作為住所,是嗎???】
【馬嘍微笑JPG】
第63章
工作人員忙碌的聲音來來回回。
白茸穿著女式戲服, 輕浮地靠在搖椅上,眼尾眉梢間帶著十足的勾人媚意。
這是賀月明被詹云清揭開男身的對手戲,賀月明所有的偽裝在此刻轟然倒塌。
但詹云清沒有謾罵他惡心, 他比知道賀月明害死他兄弟時的要沉穩的多。
在調查賀月明的這些日子里, 詹云清從旁觀角度,一點點了解到賀月明悲催的命運。
他之前說賀月明惡心,為了權力利益不擇手段。
可知道賀月明的過去后,詹云清才明白賀月明為什么會如此不計一切地去爭奪權力。
身份暴露,賀月明當著詹云清的面,厭惡地脫下了艷麗的裙裝, 擦掉漂亮唇形上的紅色胭脂。
他討厭公主的身份, 他討厭偽裝,更討厭在眾人面前展現出輕佻和輕浮。
但他又必須這么做,因為他想在偌大的皇宮活下來。
他要向從不在意自己的父皇母妃證明, 他比九弟要強……
“好好好, 注意鏡頭推進。”
“不錯, 就這個角度。”
“過了!”
終于聽到這個詞,白茸也跟著松了口氣,馬上松開了揪著東方青衣領的手。
早就等在旁邊的服裝師立馬上前給東方青整理服裝。
雖然這是劇情需要, 但白茸還是內疚的對東方青道歉:“抱歉啊,好像有點用力。”
都怪他入戲太深,在賀月明帶著恨意怒罵詹云清的時候,拎著東方青衣領的手也跟著稍微用了點力。
東方青好脾氣地笑了笑:“沒事。”
白茸再次歉意地對他點了點頭, 然后才轉身后準備去找應非逐。
他剛轉身,導演助理就走了過來。
“等一下, 白茸老師。”對方突然喊住了白茸。
白茸停下腳步,以為是剛剛拍攝的那條有什么問題。
“怎么了嗎?”白茸問道, “是拍攝有問題?需要補鏡頭嗎?”
“不是不是。”導演助理氣喘吁吁,“是這樣的,東方老師的休息室空調壞了,我來問您一下,能不能暫時和東方青老師共用一個休息室。”
“剛好您倆關系不錯,所以我——”
“哪里關系不錯?”應非逐打斷了導演助理的話,他黑著臉,緊緊地將白茸護在自己身邊,“他們倆除了同是一個公司的員工以外,到底哪里關系好了?”
“……”這醋意橫生的話,白茸要是聽不出來,那就白看那么多文藝愛情片的電視劇和電影了。
導演助理被堵得說不出話,或者說太突然沒想好如何組織語言。
他有些摸不著頭腦,看著氣勢洶洶擋在白茸身前的助理,皺起眉:“你不是白茸老師的助理嗎?”
一個助理也能狂成這樣?
他記得白茸是福利院出身啊,應該沒什么親兄弟姐妹來做助理,怎么膽子大到不顧老板想法,直接橫在中間怒懟工作人員呢?
白茸拉著應非逐的手:“只是暫時借用。”
應非逐:“在戲里他不是和章慧禾是一對嗎,讓他和章慧禾暫時共用一個休息室,剛好還能配合你們拍點花絮。”
被應非逐安排得明明白白,導演助理沉默:……
那不是聽說東方青和白茸可能是一對,他也不至于沒眼色到把小情侶分開,讓其中一方和劇里的cp共用一個休息室吧。
導演助理試圖為自己辯解:“章老師是女性,兩人共用一個休息室不太方便。而且,東方老師和白老師關系不錯,外面不是說他倆……”
應非逐當然知道外面是怎么猜測白茸和東方青的關系的。
白茸下意識去看應非逐,身體先動,擋在了應非逐和導演助理之間。
“那個,東方老師來我這邊也行,或者你可以自己問問東方老師的意見。”白茸語速飛快,“我和東方老師只是普通公司前后輩的關系,如果你是看到網絡上的一些流言,我可以保證,那是假的。”
當事人都否認了,導演助理尷尬地彎腰道歉:“對、對不起啊。”
白茸脾氣很好地擺手說沒關系。
導演助理離開后,白茸趕緊推著應非逐回到休息室,進來后還不忘把門反鎖。
應非逐坐在本屬于白茸的小沙發上,下頜骨線條繃得很緊,沒有說話,倒是看起來快氣炸了。
白茸錄大貓似的安撫著應非逐:“應先生,他也只是例行公事問一下。”
讓東方青臨時和自己共用一個休息室,這個決定肯定不是導演助理一個人想出來的。
他大概也是聽從了某個副導演的話來問自己的意見。
應非逐很不爽:“不說你已經是單身了嗎,怎么還有人在亂猜。”
白茸伏在旁邊的沙發扶手上,下巴輕輕搭在雙手交疊的手背上,打了個疲憊的哈欠。
“吃瓜嘛,很正常。”白茸說道,“澄清單身對于有些想看八卦的吃瓜群眾來說,只是明星辯解的方式。”
十個被爆戀愛的明星九個都會說自己現在還單身,反正說謊話又不會有什么懲罰,最多以后談戀愛的時候再注意點周圍有沒有偷拍。
應非逐作為娛樂公司的老板,也知道這一點。
應非逐撫弄著身旁小妖怪的發尾若有所思:“所以,只能以相同的方式作為澄清。”
比如說讓媒體知道自己喜歡白茸。
白茸心猛地一抖,聽到應非逐這樣說,還以為他現在就會要求自己和他在一起。
白茸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等著應非逐接下來的動作。
等了半天,應非逐跟睡著了一眼,只會輕輕撥弄自己的發尾,心思好像跟著他的魂一起飛走了。
白茸:……
他突然起身,拂開了應非逐的手,在應非逐不解的視線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休息室。
應非逐被揮開手的時候就從發呆中回到現實,看著白茸的背影,應非逐少見地品出了一點生氣的意味。
白茸怎么突然生氣了?
應非逐摸不著頭腦,拿起保溫杯跟著追了出去。
只不過在臨出門前,應非逐解了身上的迷惑人類視線的法術,大搖大擺地在眾人詫異的視線中走了出去。
東方青還坐在拍攝現場,他下場還要拍和女主的戲份,所以干脆沒回休息室。
看到白茸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東方青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誰惹你生氣了?”東方青穿著月白色交領長衫,腰間還掛著青綠色玉佩,端的是一副儒雅公子的形象。
白茸悶悶地坐在小馬扎上,雖然有點生氣,但坐下的時候還是不忘把裙擺全部撩起來,防止弄臟戲服讓工作人員難清理。
“沒生氣。”
東方青:“他這次居然沒跟出來,怎么,應非逐惹惱你了?”
“……”白茸說,“沒有,和他沒關系。”
總不能到處說,因為沒等到應非逐說出那句話吧。
東方青卷起劇本,握在手里敲著另一只手的掌心:“旁邊的化妝師帶了鏡子,你可以找他借個鏡子。”
白茸:“嗯?”
東方青:“照一照,看清自己臉上寫滿了兩個字——生氣。”
白茸:“……”
他想說沒有,余光卻瞥到應非逐正在大步流星地朝自己走來。
白茸本想扭過頭去裝作沒看到,忽地發現應非逐好像是頂著他那招搖的臉直接過來的。
頭扭到一半的白茸:!!!
東方青也發現了應非逐去了身上的法術,嘴角勾起:“喲,應總,好久不見。”
應非逐連個余光都沒給他,直奔白茸身邊,脫下大衣蓋在白茸身上,順帶擰下保溫杯的蓋子:“我試了一下,溫度正好,可以直接喝。”
白茸握著保溫杯的杯套部分,原本那丁點的生氣頓時煙消云散,只剩下緊張。
“應、應先生怎么直接出來了。”白茸不用扭頭就能感受到無數落在自己和應非逐身上的視線。
不用想都能知道,這些人會在私底下的小群作何猜測。
應非逐先催促著白茸喝點水,等他喝完才不緊不慢地說道:“這樣就不會有人再猜你和東方青的關系了。”
“……”不愧是你,用自己的出現打敗東方青是吧。
見白茸不再喝水,應非逐淡定地將瓶蓋擰上,又低聲問白茸:“回休息室再坐會兒?現在還能睡兩小時,干嘛和東方青一起在外面吹冷風。”
東方青在旁邊看著應龍開屏,笑而不語。
周圍看向自己的視線越來越多,白茸捂著臉,點頭。
不管去哪,總之不想再呆在這里了!
……
事實上,和白茸猜得不錯,劇組工作人員自己的小群里已經聊翻天了。
[我去!這誰啊!太帥了吧,而且和東方青完全不是一種類型的帥哥,長得比建模還好看]
[我之前還以為東方青和白茸是一對,怎么突然出現了一個比東方青還帥的]
[湯導戲都不拍了出來看,我聽湯導和副導演聊天的樣子,這位好像是山海娛樂的幕后老板]
[來看自家藝人?]
[可是,也沒見他去看東方青啊……]
[我在旁邊看了全過程,這位連個一秒眼神都沒分給東方青,太抽象了]
[白茸好像有點害羞哎,這倆看起來更像一對啊]
[之前你們猜東方青和白茸是一對的時候我就不贊同,這兩人之間還是有很明顯的疏離感的,看起來連特別熟悉的朋友都算不上。果然,我猜對了!這位才是正宮!]
[媽呀,也沒說山海娛樂的老板這么帥啊!蛙趣,這比大部分藝人都帥了好嗎]
[大膽點,也別大部分了,比所有藝人都帥……山海娛樂自己本身都沒他這種類型的帥哥,沒有什么所謂的氛圍感,就站在那硬帥啊]
[我看到拍花絮的老胡想把鏡頭對準他們,老胡拍到了嗎!@胡明(攝像師)]
[拍到了也不能發群里啊,你們要是好奇,可以來我這邊看,但不準帶手機拍照]
[懂懂懂,我來了!再讓我看一眼]
[報告,他們已經進了休息室了。我看到那位應總給白茸擦汗]
[不是,這大冬天的零下兩度,汗都能結冰吧,擦什么汗?]
[什么直男發言。人家這是擦汗嗎?這是調情!怪不得你這么多年都沒有女朋友]
[說話歸說話,不要人生攻擊(擦汗)]
……
接下來幾天的拍攝,應非逐越發地放飛自我,恨不得當著眾多攝像機直接將白茸抱在懷里。
白茸剛拍攝完,應非逐就給他遞保溫杯和小毯子,有時候更是直接當著眾人的面幫白茸捂一點也不冰涼的手。
白茸:……
度過成長期后,又經歷了福利院和別墅事件,白茸的流量蹭蹭往上漲,信仰也跟著增長了許多。
他不再像之前那么怕冷怕熱,即使穿著單薄的戲服也不會覺的會手腳發涼,蓋著毯子、外套都是為了做給旁邊其他普通人類看的。
賀月明鋪了十年的謀劃已經大成,他脫下了女裝,穿著玄色太子的服裝,挾持皇帝把持朝政。
這幕戲已經拍了六遍了,走位改了一遍又一遍,還是找不到湯敦滿意的角度。
“再來一次。”
化妝師把白茸圍在中間補妝,湯敦握著對講機和白茸對話:“抱歉啊白老師,剛剛那個角度有點遮擋,咱們得再拍一次。”
湯敦是個對作品有基本要求的人,只是沒方駁深那么苛刻。
這是工作正常要求,白茸不會因為這個生氣,好脾氣地和湯敦商量:“要不要再試試上回的走位,到最后那一幕的時候我稍微側點身。”
湯敦也覺得白茸的這個提議不錯,安排下去,轉身和攝像師商量新的鏡頭推進路線。
白茸閉著眼,任由化妝師在他眼尾補了點定妝散粉。
忽然,他感覺胳膊被輕拍了一下。
白茸以為是補完妝了,睜開眼睛打算去找旁邊休息的兩個老戲骨對戲。
“白老師。”化妝師喊住白茸,小聲提醒他,“施海興剛剛跟著應總離開的方向追過去了。”
白茸身體反應很快,抬頭朝著應非逐剛剛離開的方向看去。
沒看到應非逐,只看到施海興的背影。
化妝師提醒道:“導演找攝像師商量鏡頭呢,估計還有段時間,白老師快去看看吧。”
白茸收回視線,搖頭道:“我還要對戲。”
對上化妝師擔憂的目光,白茸粲然一笑:“沒事。”
化妝師看著白茸對自己笑,臉上的擔憂更甚,生怕白茸說出“他們或許有什么事情要商量”這種傻白甜的話。
白茸說道:“應總會處理好的。”
這個施海興,是前段時間剛進組的一個演員。
白茸倒是和他沒什么對手戲,但他注意到,這人一進組就經常盯著應非逐笑,偶爾還會拿著咖啡水果之類的東西來送給白茸,每次都是送兩份,送完也不離開,在白茸的休息室坐好久,各種聊天,但話題都會引到應非逐身上。
這意思實在太明顯,白茸即使再怎么眼瞎也能看得出來。
應非逐更是不耐地幾次下達逐客令,這幾天更是直接鎖了門,拉起結界也不管外面的敲門聲。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一周的時間,白茸估摸著應非逐快收不住情緒,提前找應非逐談過,就怕應非逐不小心給人弄了個物理消失。
白茸拿著劇本去找兩位老戲骨對戲,旁邊的化妝師和服裝師對視一眼。
兩人默契地開始低聲說悄悄話。
服裝師:“這句話真爽啊。”
化妝師:“的確,這個施海興還真不自量力,之前應總沒來的時候,就每天往湯導身邊黏黏糊糊地各種要拍戲意見,人家湯導老婆就在酒店里呢。”
服裝師:“有這精力不如放在提升演技上面啊。由東方青和白茸主演,這部戲熱度絕對不會低,他演技要是夠好,后面再發幾個通稿,流量這不就來了嗎?”
化妝師:“太浮躁了,總想走更近的路。”
雖然是這么說,但化妝師也知道,這是娛樂圈的常態。
服裝師:“等等,應總出來了,哎,施海興呢?”
化妝師:“應總去找導演了,會聊什么?”
十分鐘后,兩人知道了聊天內容——
刪除施海興的全部戲份,換個其他人來補鏡頭。
這么一來,施海興之前的鏡頭相當于白演了。
服裝師:“雖然有點特權,但真的好爽啊。”
化妝師贊同地點頭。
爽爆了好嗎!天知道他們多惡心施海興這樣的人,對工作人員頤氣指使態度很差,對導演和金主爸爸又是另一種面目。
……
白茸晚上回到酒店才知道施海興被劇組退貨的消息。
“換人來演嗎?”白茸問道。
應非逐說:“反正也沒幾個鏡頭,我找的導演商量了一下,他說這里可以改一下,不用什么表演能力,找個好看的鎮住鏡頭就行。”
白茸眨眼:“胡河陽?”
應非逐:“反正他閑著也是閑著,讓他過來客串一下。”
白茸說:“會不會太麻煩啊?”
應非逐:“麻煩什么,這不算什么事。”
睡前,白茸縮在被窩里準備關手機睡覺的時候,微信突然開始嗡嗡震動不斷提示收到新消息。
白茸點進微信,果然是之前群里在不停刷新消息。
點進去一看,是相瑤知道胡河陽要去劇組客串后,表示自己也要來湊個熱鬧。
對于她的“主動支援”,東方青表示了拒絕。
然后相瑤就開始將火力對準了東方青開始炮轟。
白茸看著看著就有些忘記了時間。
身后伸出一直手,強勢地抽走了白茸手里的手機。
“睡覺。”應非逐支起身子,拿走白茸的手機后,還不忘替他掖被角。
白茸像是被老師捉住課堂玩手機的學生,蒙著被子尷尬翻身。
應非逐提醒他:“你明天六點就要起床去化妝。”
而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
白茸試圖撒嬌蒙混過關:“我知道了,本來就想睡覺的。”
應非逐捏住正在撒嬌的小妖怪的耳垂。
“撒謊。”應非逐說。
白茸決定換一種方式——轉移話題。
“相瑤姐剛剛在群里說,她也想來客串,讓我們問問劇組有沒有什么女配可以讓她客串的。”
應非逐火眼金睛,一眼看出白茸的小手段。
“轉移話題沒用。”應非逐松開了手,掌心下的靈力隔著皮膚傳輸到比如的身體里。
白光一閃,白茸發現自己整個都窩在被子里,原本還算輕軟的被子頓時變得厚重。
他被變回原形了!
白茸:!!!
“嗷嗚,喵嗚。”白茸張嘴,只吐出一串腓腓的叫聲。
應非逐滿意地收回手:“這樣就不能再偷偷玩手機了,睡覺。”
白茸一腳蹬在應非逐的臉上,結果又被應非逐抓住了粉色的肉墊。
緊接著他就被一股大力禁錮住。
被應非逐抱在懷里,白茸的力氣不夠掙脫出來,反而把自己累得氣喘吁吁,趴在結實有力的臂膀上就這樣睡著了。
應非逐低頭,黑色的瞳孔某一瞬間突然變成猛獸的模樣,借著窗外的月光看著懷里的白茸。
白茸……
是他的。
——
相瑤最后還是成功來到劇組客串一個不到五分鐘的女配,還是無償。
湯敦笑得眼睛都瞇成縫隙了。
他是娛樂圈老油子了,雖然在一些道德方面有自己的底線,但對于這種能白賺到便宜的事情肯定不會放過。
湯敦也知道,相瑤和胡河陽他們之所以愿意來客串,都是因為應非逐。
或者說是因為白茸。
應非逐在劇組里毫不掩飾對白茸的感情,恨不得在自己身上貼個大字報,上面寫著“我喜歡白茸”五個大字。
有時候拍完戲陪老婆躺在酒店里休息時,湯敦都不由得感慨自己眼光真好。
在白茸沒有任何影視作品的時候,一眼看中他,花幾百萬找他簽約拍戲。
結果之后一連串帶來了這么多好處。
這幾百萬花得可太劃算了!
湯敦笑著給女兒拆了瓶乳酸菌飲料,聽著女兒奶聲奶氣問自己為什么高興的話,更是開心得找不到南北。
“等爸爸拍完這部戲,就可以多休息幾年,在家多陪陪你啦。”
外形粗糙的中年漢子,面對女兒愣是夾得老婆都翻白眼。
他老婆問起白茸和應非逐的事情:“你說,這兩人的感情進展到哪里了?怎么瞧著還沒在一起呢。”
湯敦喝了口茶:“這還看不出來,互相喜歡,但一個愣一個呆,硬是沒人開口說第一句。”
“不過,我瞧著應總那完全不怕被拍的樣子,估計沒多久就會被拍到網上。”
事實上,湯敦在娛樂圈混了這么多年,眼光是非常毒辣的,不然也不會一眼選中了白茸來當主演。
他說完這句話三天不到,白茸和應非逐就在出門吃飯的時候,被粉絲撞見個正著。
第64章
事情發生在一次普通的聚餐之后。
相瑤打飛滴來客串兼吃瓜, 不給她的戲份只需要集中一天拍完,連在酒店過夜都沒必要。
拍完之后,相瑤拍掌聚餐的事宜, 白茸懵懵懂懂地被帶到飯局上。
他坐在桌邊埋頭吃飯, 應非逐給他夾了幾次菜,之后就被白茸攔住了,說什么都要自己夾菜。
相瑤雙腿交疊坐在椅子上,胳膊撐在扶手桌邊支著臉,好整以暇地看著白茸和應非逐兩人之間的親密互動。
“你倆這是什么情況。”相瑤忍不住調侃,“在一起了?”
白茸捂著碗, 默默地往旁邊挪了個位置, 不再坐在應非逐身邊。
應非逐飛了個眼刀子給相瑤。
相瑤:……
看來是還沒在一起。
相瑤說:“那換個話題,我發現最近好幾個官方藍v號在轉發白茸的相關新聞,怎么回事。”
東方青這段時間一直在拍戲, 也沒關注網絡上的事情。聽到相瑤的陳述后, 訝然地抬起頭。
“是嗎?”
相瑤點頭, 打開自己的手機放在桌上:“是啊,喏,你自己看。”
東方青看了一眼, 證實了相瑤說得沒錯。
東方青抬眸:“怎么回事?”
應非逐淡定地在和白茸給自己盛得鴨子湯,味道清甜鮮美,不錯。
“只是合作。”應非逐說道,“還沒談好。”
相瑤聽出了點不一樣的意味, 秀眉微挑:“細說,怎么回事。”
白茸忙舉起手, 將那天有人找到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完白茸說的,相瑤和東方青對視了一眼。
相瑤反應比較大, 干脆地嘖了一聲,換了個姿勢靠在椅背上,指節有節奏的敲著椅子扶手。
“異物管理局舉報的嗎?”相瑤說道,“看來他們也發現了異物管理局的問題。”
應非逐淡聲道:“人類一向聰明,能猜到這點很容易。”
異物管理局無非是想借著官方的手解決掉白茸,這也證明了他們之前的猜想——
梼杌必然是出了事情。
梼杌沒什么要殺白茸的理由。
應非逐還記得梼杌是最看不起人類的,如果真的是他,根本不會選擇和人類談判接手管理異物管理局。
除非,現在的梼杌早已經不是本人。
只有怨氣會迫不及待對想對白茸斬草除根。
而天道之所以費那么大勁從白澤手中奪走白茸,還不忘封印白澤的記憶,想來也是為了保住白茸的命。
這些彎彎繞繞,應非逐能想到,東方青和相瑤也能想到。
東方青沉思了一瞬,揉著眉心:“事情倒是越來越麻煩了。”
相瑤仍舊一副輕松的模樣,說:“有什么可麻煩的,梼杌活著的時候就不是老應的對手,難不成他現在死了還能打過老應?”
想要把白茸從應非逐手里奪走,除非在武力值上打得過應非逐。
而應非逐是現存最后一只應龍,現如今除了天道,應該沒有什么能壓到應非逐頭上的妖怪了。
東方青:“怨氣又不以靈力成長。”
相瑤:……對哦,現在的天地間靈力在不斷減少,但怨氣相反。
說起來,有自我意識的怨氣修煉比他們要快上許多。
應非逐:“得早點找到梼杌。”
相瑤:“已經詢問了目前在冊的各地妖怪,都沒有查到有關梼杌的蹤跡。”
應非逐不疾不徐的說道:“等窮奇醒來。”
聽到窮奇,東方青笑了一下:“倒是把它忘了,他曾經和梼杌關系最好,肯定知道梼杌能躲去哪里。”
白茸不太懂這些,只能安靜地聽他們聊天。
直到相瑤忽然轉頭問他:“你們問過白小茸的意見嗎?”
“啊?”白茸有些不知所措,“什么事情?”
應非逐抽了張紙巾,俯身給白茸擦拭著嘴角的湯汁,“想要批量處理怨氣,現如今只能讓你處理。相瑤問你愿不愿意。”
白茸想都沒想就點頭,甚至忘記了應非逐正在給自己擦拭嘴角。
因為點頭的動作,應非逐的指腹擦過唇瓣,激起一陣酥麻。
應非逐按照他:“動什么,還沒有擦完。”
東方青早就放下了筷子,閑適地靠在椅子上,靜靜看著應非逐和白茸的親昵互動。
“天道把白茸送進福利院,在人類身邊長大,不就是為了白茸親近人類嗎。”東方青淡淡地說道。
相瑤睜大眼睛:“我才想到,太奸詐了。”
話音剛落,窗外一聲雷聲響起。
“轟隆——”
相瑤身體微微僵住,又轉身對著窗戶豎起中指。
一道閃電劈在了窗戶邊,乍然亮起的光閃得白茸下意識閉上眼睛。
相瑤反應更大,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往后退了幾步。
“要不要這么小氣啊天道,不就說你兩句。”
東方青無奈地拉住她:“行了行了,再說下去今天別想走出去了。”
相瑤獨自生氣地嘟嘟囔囔:“小氣天道,敢做不敢讓人說。”
白茸在閉上眼睛的瞬間,酸澀的眼睛就開始自動分泌淚水,想讓眼睛更舒服一些。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白茸揉了兩下,眼圈一周都被揉得紅紅的,眼睛內更是瀲滟一片。
應非逐握住了白茸的手腕:“別揉。”
白茸:“有點嚇人。”
他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接觸到雷電。
……
吃完飯后,東方青送相瑤去機場,白茸則是被應非逐勾著脖子在路邊散步。
除了剛剛那兩道突兀的閃電雷聲以外,今晚的天氣不錯,圓餅一樣的月亮清晰地掛在天邊。
明天會有個好天氣。
白茸踩在路邊,脖子上掛著圍巾,既能用來保暖也可以充當口罩遮臉的作用。
節目組拍戲的地方實在a市鄰省的一處影視城,和a市影視城的規劃差不多,影視城也算一個小型旅游景點,外面不僅有各種民宿酒店,還有一條千米長的美食街。
白茸和應非逐一起走在路邊,路過一家奶茶店的時候,還不忘給自己買了杯熱飲捂手。
“啊,這個好久沒喝了。”白茸捧著熱乎乎的蜂蜜柚子茶感嘆。
應非逐看了一眼,說:“喜歡的話,回去讓蓐收給你做一些放在冰箱。”
“會不會太麻煩他。”白茸說道,“要不我們自己做吧!這個網上有教程的,應該不難。”
應非逐自然是什么都縱著他,不會在這種小事上反駁白茸。
他低聲說好,在等紅綠燈的時候給白茸整理圍巾。
冬日的空氣有些干燥,白茸的頭發因為換衣服時產生的靜電噼里啪啦亂飛,凌亂地垂落在頭頂。
應非逐微微垂眸,從他的視線角度來看,小妖怪鼻挺唇紅,卷翹的睫羽如迷路的蝴蝶振翅亂飛,此時穿著冬天的服裝,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了三四歲。
白茸也抬手幫應非逐糾正了一下領口,收回手的時候,手腕忽地被抓住。
應非逐低下頭,他的氣息均勻地噴薄在手背上。
綿綿密密的一片,帶著屬于他的溫度。
“綠燈了,快走快走。”余光瞥到對面原本站立不動的紅燈小人變成綠色狂跑小人,白茸也顧不上什么氣息溫度,旖旎的氛圍全部褪去。
他推著應非逐抓緊時間過馬路,也就沒注意到,在他的身后不遠處,有幾個女生正捂著嘴激動地看著他的背影,強迫自己不發出聲。
綠燈的時間有點緊,白茸緊趕慢趕掐著時間走到對面人行道,身后傳來一道小心翼翼的詢問聲。
“你、你好,是白茸嗎?”
白茸回頭,正好和撞上四個滿含激動的視線中。
他看起來還有些呆呆的,沒反應過來:“啊,你們是……”
其中一個性格比較e,直接向前沖了一步,嚇得白茸往后退了一步。
“沒事沒事,我沒打算沖上來抱你。”那人看白茸嚇到了,也趕緊后退了一步,“我們是你的粉絲,知道你最近在這個影視城里拍戲,就約著一起出來旅游。”
旁邊一人說:“我們沒想著潛入劇組的!我知道有些劇組不讓游客進去,就是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在路邊看到你。”
白茸摸著鼻子:“你們好啊,這么冷還出來玩啊。”
他語氣輕松,倒是緩解了最初見面時的尷尬。
“這不是平時要上班嗎,我們公司春節加班三倍工資,我春節沒回去申請加班,現在他們都回去了,我剛好請個年假出來轉轉。”
“茸寶能給我們簽個名嗎!”
“還有合照,我們能拍個合照嗎!”
這些都不是什么難事,白茸全都答應了下來。
白茸完全將應非逐忘在腦后,忙活了十幾分鐘陪著幾個粉絲拍照簽名聊天。
最后走的時候,其中一個粉絲十分謹慎的問道:“茸寶,你旁邊的這個,是你的男朋友嗎?”
白茸:?
他正在原地,扭頭和應非逐尷尬對視,眨眼。
大腦在瘋狂轉動。
他該怎么說呢,說應非逐是他老板?
但是會有老板在路邊給員工整理圍巾嗎?會有員工給老板整理衣領嗎?
但是說自己和應非逐有什么關系的話,那也沒有,兩人至今都沒捅破那層透明到快沒有的窗戶紙。
白茸抓耳撓腮想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老實巴交地回答:“是老板。”
其中一個粉絲眨巴著眼睛:“山海娛樂的老板嗎?”
白茸:“對。”
“哇,老板好帥。”其中一人捂著嘴,“你們兩人好甜啊,真的沒在一起嗎?”
白茸:“暫時還沒有。”
這個回答應該不算欺騙粉絲,他現在的確沒和應非逐在一起。
目送粉絲離開后,白茸忽地被應非逐扯住,拉到一旁沒人的角落。
應非逐從白茸和粉絲親密拍合照的時候就渾身上下潑了醋,酸溜溜的。
“我只是老板?”應非逐把沒良心的小妖怪圈在懷里不讓他跑,咬牙切齒地問他。
被拉過去的時候,白茸小小的驚呼一聲,差點就喊出了聲。
“你干嘛。”
應非逐一字一句重復問道:“我只是老板?”
“……”白茸軟了下來,他怕被路邊人發現自己是誰,干脆將臉埋在應非逐身上,悶悶地說道,“是啊,你現在還有別的身份嗎?”
他帶這些小報復心又說:“或者我說你是我的臨時助理?”
應非逐呼吸一滯:“不行!”
白茸:“為什么不行,你還想當什么職位。”
應非逐掌心放在白茸的后腦勺上,胳膊擋在白茸臉側,在兩人身邊立了個結界。
他不想讓人再看到白茸。
白茸整個人都快埋在應非逐身上,深深淺淺的呼吸聲落在耳畔,引得白茸放輕了呼吸聲。
他戳了戳應非逐的胳膊:“你說啊,你還想當什么職位。”
應非逐啞聲道:“不能當男朋友嗎?”
雖然窗戶紙本來就薄得和透明沒什么兩樣,但聽到應非逐這么直白的話,白茸還是紅了臉。
“行啊。”白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應非逐一愣,低頭看著躲在自己懷里,怎么都不肯出來的白茸。
他有些匪夷所思:“你答應了》”
白茸:“……”
現在匪夷所思的人變成了白茸了。
白茸問:“你覺得我不會答應,所以才一直沒說嗎?”
應非逐沉默不語。
從他的沉默中得到答案,白茸有些麻木:“如果我不想答應的話,早在你親我的時候,我就躲得遠遠的了。”
結果他們倆額頭也親過了,還睡在同一張床上,結果應非逐以為自己根本不會答應?
白茸:“你厲害。”
“我只是不敢。”應非逐聲音非常低,如果不是白茸和他貼得夠近,估計都會被周圍嘈雜的汽車聲給蓋過去。
這句話從一向不講任何人和妖怪看在眼里的應非逐嘴里說出來,屬實算是有些驚悚了。
如果相瑤聽到的話,估計會拿手機把它錄下來當作紀念。
但白茸卻沒這個想法,他趴在應非逐身上,安靜了一瞬,最后決定用一個輕吻作為對應非逐的安撫。
他甚至都忘記了這是在路邊,踮起腳就在應非逐下巴上輕輕親了一下。
很生澀的輕吻,甚至都算不上吻,卻讓應非逐五官都舒展開。
他低頭鉗住白茸的下頜,兩人僅僅對視了一瞬,便低頭狠狠吻了下去。
……
白茸又又又一次躲進了被子里。
他想尖叫。
都怪自己被美□□惑,居然當著那么多人在路邊和應非逐相擁而吻。
如果被拍到的話,白茸不敢想谷離山得崩潰成什么樣子。
應非逐攜著一身冷意水汽從浴室出來,掀開被子躺在白茸身邊,最后將縮在被子里不肯冒頭的白茸撈了出來。
“不悶?”
白茸分不清自己的臉紅是因為缺氧還是因為情緒,他捂著自己的眼睛,趴在應非逐身上痛苦地說:“我們不會被拍吧。”
應非逐扶著白茸的后腰,洗了個冷水澡后的他已經冷靜下來。
“被拍什么?”
白茸吞吞吐吐的說道:“就今晚的事情……”
應非逐:“沒事,有結界,外面看不到我們。”
白茸眼睛一亮:“這樣嗎!”
太好了,不用起來面對#白姓藝人和男性有人在街頭熱情擁吻#的熱搜了。
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白茸覺得自己不如蓋上棺材蓋,乖乖躺在土里。
物理避世安息JPG
應非逐關了所有燈光,在黑暗中拉著白茸相擁躺在床上。
“睡覺。”他言簡意賅地說道。
心中擔憂的事情解決,白茸也乖乖閉上眼睛。
大概是曖昧得久了,除了街頭當眾親吻這事做得有些出格了以外,白茸也沒出現什么激動得睡不著覺的想法。
拍戲一整天真的很累,白茸被應非逐抱在懷里,后背挨著他的掌心,沒多久便呼吸平穩下來。
應非逐在他睡著后沒多久就睜開雙眼,目光溫柔地注視著他的睡顏,直至夜深。
……
應非逐絲毫不遮掩自己身份地跟在白茸身邊,兩人在影視城周邊的商業區轉了一圈后,山海娛樂收到了好幾個狗仔代拍的圖片——
只要給錢就不發。
公關部帶著照片來問應非逐意見,此時的應非逐正陪著白茸一起吃早飯。
“錢多了燒著玩?給他們做什么。”應非逐說。
公關部經理秒懂:“隨便他們發?”
應非逐:“這照片角度拍得不行,再錯位一點的話,正好能拍到我和白茸牽手的角度。”
“……”無端被喂了一口狗糧的公關部經理直接把電話掛了。
勾選所有郵件,扔進垃圾箱。
既然沒法從山海娛樂那邊要到錢,狗仔轉手就將照片賣給了其他營銷號。
配上話題#白茸山海娛樂老板地下戀情#,熱度一下子就上來了。
只是,大眾的反應倒是和應非逐猜想的不一樣。
【這營銷號怎么還沒進局子啊,天天發一些誤導的微博】
【這照片一看就是錯位好吧】
【我現在信了山海娛樂從員工到藝人都好看這句話了,我天,這長相內娛無代餐啊,這不出道!!!】
【ps山海娛樂老板很有錢的,投資了很多產業,隱形富豪,不在乎錢,為啥要進圈找虐被人罵,他又不是M】
【這個角度一看就是錯位,上次這狗東西就發了張錯位圖說人家女演員當出軌男演員小三,結果給人整抑郁進醫院了,好惡心】
【小狗是很可愛的,不要侮辱小狗哦】
【兩人一起走在路邊就是地下戀情?那我和我老板一起出差算是呢么???】
【常年在影視城當群演的表示,昨晚我也碰到他們了,當時東方青和相瑤也在,湯敦導演也說了相瑤會來劇里一起客串,這幾人明顯就是一起吃飯】
【相瑤也來客串?湯敦這是走了什么狗屎運,雖然碰到了一個單子珩,但后來接二連三碰到了一堆山海娛樂的知名演員來客串,太羨慕了吧!】
【不止,之前看工作人員的微博號透露,說是劇組內有個男演員犯了什么事,直接被換了,找胡河陽來客串,改鏡頭只露臉找配音,不需要什么演技】
【雖然胡河陽黑點多,演技不行,但他臉好看啊!只露臉的話,這部劇絕對是顏狗的天下】
【好啊好啊,越來越期待《雙面》了,湯敦能不能快點拍完抬上來,《局中迷霧》快放完了,又要劇荒了!】
【說到這里就難過,褚白小可憐應該快下場了,嗚嗚嗚,這個角色真的被白茸塑造的好成功,一線大概他要下線殺青就舍不得】
【我也是,好喜歡褚白啊。不追星對白茸無感也不討厭,但真的很喜歡很喜歡白茸,方駁深太會找演員了】
【@山海娛樂大哥,這里有人造謠你們老板,都不管的嗎】
【哎……只有我信嗎,上次有人說白茸為什么能住這么好的別墅的時候,山海娛樂官博號在微博上各種沖鋒,萬一是老板的吩咐的呢】
【不可能,信他倆在一起不如信我是秦始皇。我覺得白茸和閨蜜挺像的,標準i人,對感情事業都無所謂,經紀人怎么安排就怎么走,這種人不會談戀愛的】
【我也覺得白茸不像會談戀愛的樣子,而且他也不會喜歡山海娛樂老板那款的吧。雖然好看,但看起來很兇哎OVO】
【山海娛樂老板好像叫應非逐,真酷啊,隔著衣服都能看出好身材,好喜歡這種身材好的酷哥,他有私人微博號嗎?我去關注一波】
【抱走我們家茸寶,寶寶前段時間剛說了單身嗷】
【切,當時單身不代表現在單身啊,萬一他們昨晚才在一起呢?】
【你和說話自己信嗎,還昨晚在一起,你怎么不說他倆昨晚睡在一起呢】
……
白茸拍完戲,看著應非逐黑著臉翻營銷號的評論區,差點笑出聲。
他坐在小馬扎上,半個身子都向應非逐身上傾倒,趴在對方肌肉發達的臂膀上晃悠腦袋。
“怎么啦,輿論風向不滿意?”
應非逐臭臉:“為什么他們不相信我倆在一起。”
白茸:“唔,因為她們也不知道,我們來經常在一起啊。”
之前應非逐去哪都會給自己糊上一層遮掩身形的法術,導致外界一直以為跟在白茸身邊的是一個男性助理。
應非逐:“劇組就沒有工作人員出去透露點消息嗎?”
白茸:“哎呀,你不要為難他們,他們還要工作的。”
消息是今晚透露的,工作是睡前沒的。
像這種娛樂圈的工作,基本都要簽保密協議,誰敢出去透露點消息。
應非逐胳膊用力,肌肉緊繃,只為了當白茸趴扶的“欄桿”
他往下繼續翻了一頁,眉頭擰得更深了。
【相信白茸和山海娛樂老板是一對,不如相信白茸和東方青是一對好吧!!!】
應非逐:???
第65章
咔嚓一聲, 應非逐握在掌心的手機徹底報廢。
白茸嚇了一跳,趕忙扒拉著應非逐的手檢查有沒有受傷。
“你冷靜一點。”白茸說,“反正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其他人怎么說都沒關系的。”
應非逐咬牙切齒道:“什么叫你和東方青在一起的可能性都比和我在一起的可能性大?”
白茸:“那他們不了解你。”
應非逐隨手毀掉地上的手機碎片, 轉身從口袋掏出一個新的。
“不行,我必須要他們承認。”
“……”白茸嘴角抽了一下,無奈起身,“你自己弄吧,我去拍戲。”
白茸說走就走,將休息室剩余的空間都留給應非逐。
應非逐給新的手機換上電話卡, 開機, 直奔手機應用市場下載微博,登錄山海娛樂的官方賬號。
失敗了,沒登上去。
應非逐火急火燎地給公關部那邊打了個電話要賬號密碼。
公關部扯著嗓子哀嚎, 希望應非逐能給他們一條活路。
扯皮半天也沒拿到密碼, 應非逐干脆創建了個自己的微博賬號, 開著這個新賬號開始沖鋒。
【感覺白茸和東方青在一起的可能性更大】
回復【@東方青你又知道了?】
【白茸不會喜歡山海娛樂老板這一款的吧】
回復【他在你耳邊說的?】
【他倆要是在一起,我直播倒立吃屎】
回復【準備開播吧】
……
應非逐挨個全部回復過去,還沒回復到最底下, 后臺小紅點就在響個不停。
【你誰啊】
【山海娛樂-應非逐???這真是山海娛樂的老板嗎???】
【一看就不是啊,你看主頁內容,十幾分鐘前的建號提示,這就是個百分百純新號】
【有人蹭熱度吧, 挺惡心的】
【信他是山海娛樂老板的賬號,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應非逐都沒理, 繼續往下回復。
【這人沉浸式代入自己是富豪啊】
【你如果真的是山海娛樂的老板,就拍一張白茸的照片發出來作為證明唄】
應非逐敲字的手指頓了頓, 回復道。
回復【想看白茸?不可能】
【連這個證明都拿不出來,鐵定假的了,@山海娛樂快來告,有人冒充你們老板】
回復【這個證明不行?(圖片jpg)】
有人懷著好奇打開了圖片,隨即愣在原地。
照片上的人不是白茸,而是正在和湯敦說話的東方青,左下角還有時間水印。
應非逐發完照片,就去找公司助理,讓他以最快的速度,給自己弄個微博認證回來。
因為應非逐不在公司而獨自處理所有事務的助理:……
煩死了!
半小時不到,越來越多吃瓜群眾聚集在應非逐的新微博號下吃瓜,分析這張照片的真實性。
眾人的口徑都不相同。
有部分人說照片是真的,他可能真的是山海娛樂的老板。也有說這照片一看就是買了代拍后自己p的,這種時間水印打開美圖秀秀就能p。
還有一批人說照片可能是真的,但這不代表博主就是山海娛樂老板。這照片隨便一個劇組工作人員都可以拍。
就在他們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有人突然發現了一件事。
【我好像看到了什么東西,尖叫,這個博主是不是多了個高V認證!】
【點開看,不敢置信,關上,再點開,尖叫,真的是山海娛樂老板啊!】
【我去,這個認證好快,為什么我之前申請認證的時候等了那么久的時間啊】
【別人可能和我們不是一個審核通道……】
【我嘞個去,所以這就是澄清了,白茸和東方青沒有在交往,對罵!】
【身為東方青粉絲的我喜極而泣,好耶!】
【身為青瑤cp粉的我也喜極而泣,好耶!】
【你們都在笑,只有白茸的粉絲沉默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趁著人少采訪一下,所以你和白茸真的在一起了嗎?】
【我也來問問,我磕的青瑤cp是真的嗎!】
【胡河陽真的脾氣不好人品敗壞道德有問題嗎?】
【我也問一下,上次***耍大牌是真的嗎,還是惹到大佬被故意黑的?】
……
后面的這些話題應非逐都沒回復了。
見他們終于相信自己和白茸在一起了,應非逐通體舒暢,心情不錯地收起手機,拿起泡著咖啡的保溫杯去找白茸。
此時,白茸正在一個擋風棚,坐著還不到小腿高的小馬扎和東方青一起對戲。
旁邊的助理在看微博,時不時還給東方青和白茸匯報一下現在的“戰況”。
東方青掀開眼皮,嘴角始終保持著相似的弧度。
“你不管?”
白茸被那些評論說得有點臉紅,但依舊保持鎮定地翻看劇本:“管什么,反正遲早都會被知道。”
東方青搖頭:“你們啊,算了,等回去后,你隨意去我家挑個禮物,作為賀喜。”
白茸:“謝謝。”
應非逐大步流星走了過來,將杯子放在白茸手邊,毫不客氣地對東方青說:“你怎么還沒去拍戲?”
“……”東方青簡直想翻白眼:“下一場戲是群戲,導演還在協調群眾演員。”
應非逐很不爽東方青的過度靠近,卻又不能說什么。
“這戲都對了八百遍了,有什么好研究的。”
白茸拿著筆,在人物小傳上補了一句話,還不忘提醒旁邊有些得意忘形的應非逐:“應先生……”
應非逐立馬倒戈:“行行行,我不說。”
東方青還是忍不住,多年養生的習性以及混娛樂圈所學的表情管理在這一刻全部崩盤,克制地避開鏡頭翻了個白眼。
如果戀愛腦是病,那應非逐得送進重癥看護病房。
白茸拍了一天的戲,直到天黑才脫下戲服,和應非逐一起朝著酒店走去。
影視城位于一個稍顯偏僻的小城鎮,沒有什么高樓大廈,夜晚在一盞盞亮起的路燈中蘇醒。
白茸被應非逐牽著手,他今天穿得是長款大衣,仗著夜色看不清臉,也沒戴帽子口罩,肆無忌憚地將自己藏匿在黑夜里。
白茸還在盤算著今晚吃什么,他現在不是很餓。
“最后那場戲拍了八遍,我都吃了八個蘋果了。”白茸捂著胃部,眉目之間有些愁色,“好飽啊,不想吃晚飯了。”
“半夜會餓。”應非逐拒絕了白茸不想吃晚飯的想法,“現在不餓,那就晚點吃。”
白茸:“那也不行,你要吃飯的。”
應非逐:“我不餓。”
白茸:“你又沒吃八個蘋果,你怎么會不餓呢。”
應非逐平靜地說:“我又不是人類。”
“對哦。”白茸拍了拍腦袋,“拍戲拍昏頭了,忘記你是大妖怪了。”
感慨完,白茸總覺得哪里不對。
“等等,我也是妖怪啊。”白茸捂著肚子,“為什么我會感覺到饑飽呢。”
應非逐摸了摸白茸的頭發,有些不爽的回答道:“應該是天道在你身上做了什么手段,讓你看起來和人類一樣食三餐。”
不然,白茸都不用等到成年,身上的異樣爆發,早晚會被當做不正常人類送進醫院。
白茸和應非逐邊走邊聊,和以前一樣。
直到走到酒店樓下,看著外面圍滿想來采訪的記者,白茸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和應非逐在一起了。
記者眼睛比妖怪還尖,就這會兒的工夫,已經發現他的身影。
人流如潮水般涌來,很快就將他圍得水泄不通。
各種鏡頭全都對準了他,中間還夾雜著一些不專業地,開著閃光鏡,照得白茸眼睛都睜不開。
他往后退了一步,把自己的身形藏在了應非逐身后。
有記者對他扯著嗓子提問:“請問你上個月發微博說自己還是單身狀態,是否是真的?”
白茸點頭。
離得更近的其他記者反應過來,順著這話繼續提問道:“那你知道,現在網上都在傳聞你和山海娛樂的應總談戀愛,是否是真的?”
白茸繼續小雞啄米。
“所以你當時的單身言論是否只是安撫粉絲?”
白茸終于開口道;“不是,當時是單身。”
“但現在不是。”
……
采訪視頻很快出現在各大視頻軟件和微博上。
【所以!就這個月才在一起的嗎?】
【我靠我靠!也算是見證了一對小情侶誕生了】
【去逛了一下白茸的超話,她們好像很平靜哎】
【要是我蒸煮能找到這樣的對象,我也不會發瘋……起碼兩人養眼,疲憊JPG】
【主要是白茸粉絲佛系啊,他們不打榜也不卷什么雜志海報銷量,也不接廣告砸銷量,粉得佛系,自然也不在乎蒸煮談戀愛什么的】
【這難道不是他沒資格接廣告雜志的原因嗎?】
【業內四大雜志之一的內部人員在此表示,局中迷霧播出后,我們去找過山海娛樂拍的,山海娛樂的藝人全都拒絕了,全都!】
【倒是幾個其他公司的男配女配去拍了合集,挺好看的,但就是感覺戲內的角色更好看……】
【這些配角真的撞大運了,碰到一個好導演好出品公司,有這么一個流傳度廣的角色,也是對自身的一種宣傳】
【山海娛樂的藝人不會缺廣告的,但他們很挑,不在乎錢,只在乎品牌的質量(ps這里質量不代表價格)】
【我記得相瑤和東方青拍過平價洗護用品的廣告,愣是拍成奢侈品的感覺。】
【我知道我知道,那個牌子最開始包裝不是那樣的,是山海娛樂建議換包裝,換了包裝拍了廣告后,銷量一下提升了。不過我覺得最重要的還是質量,那個洗護用品真的是拯救油頭油皮,洗完也不會覺得干得臉皮都要炸開】
【我有發言權!我是看完局中迷霧中途爬墻轉粉白茸的,真的很舒服。這種不在乎自家正主數據,佛系粉藝人,真的很舒服,精神狀態都好了很多,雖然還是不喜歡上班,但上班時的狀態好了很多】
【白茸是什么精神緩沖劑嗎?我老板看了局中迷霧后,突然開始反思之前幾年是不是對我們太苛刻了,現在朝九晚五,只要上班時間內完成任務就不用加班,爽】
【我擦,我們也是,我們春節都給加班費了!去年老板摳門不給加班費,過完年回來走了六個同事(我是hr,哭jpg)】
【挺神奇的啊,有什么說法嗎,為什么多看白茸的視頻會覺得自己精神狀態轉好啊,什么原理?】
【說不出來哎,可能是磁場吧……】
【一切說不出來都可以拋給磁場】
……
白茸戀愛的消息在掛在熱搜上,白茸自己則是人坐在酒店里遠程挨罵。
或者說單方面接受谷離山的哭訴。
谷離山:“我的老天,你們下次搞這種大事的時候,能不能提前給我打個預防針!”
谷離山:“我又做錯了什么呢!雖然你是腓腓,應總手里有個公關部,但是明星官宣戀情這種事情,都是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的。”
“你們有沒有想過,萬一有人帶節奏,你要怎么辦?”
“萬一影響到資源了怎么辦?雖然咱們公司不缺資源,但有些事情還是要和官方對接的,如果事情鬧得太大,官方那邊肯定會出來警告的。”
白茸說:“離山哥,不會的。”
谷離山手機放在辦公桌上,整個山海娛樂公司在這個時候,只有他一間辦公室亮著燈。
“應總在你旁邊嗎?”
“嗯。”白茸回頭看了眼早就面露不爽的應非逐,抓著他的手輕輕晃了一下,“他在旁邊。”
谷離山:“你看著應總,別讓他再上微博搞事了。負責管理公關部的訛獸敲鍵盤敲得胳膊肌肉都變健壯了。”
白茸縮著脖子:“抱歉啊,我一定會看住應先生的。”
谷離山本來想掛斷電話,電腦微信突然來了條信息。
他點開看了一下,頓時想不起要掛電話這事:“等等……怎么回事,為什么官方要和你合作宣傳?”
白茸以為電話已經掛斷了,大半個身子都靠在應非逐腿上,聽到這話后,腦袋沒轉過來:“什么合作?”
“啊,你說這個啊。”白茸仔細研究過谷離山發來的合同,“我也不知道怎么說,這件事等我們回去后再談吧。”
白茸還記得,應非逐說要去一趟異物管理局的事情。
很多事情都要去了那邊之后才能詳談。
電話掛斷后,白茸給自己蓋上毯子,重新靠回應非逐身上,對面的電視上正在播放最近剛在影視app上映的電影。
“湯導說下周就能結束影視城的所有戲份。之后我們要去西南那邊拍幾個實景鏡頭。”白茸視線沒有落到電影上,反倒是一直看著應非逐,“只要半個月就能回來。”
應非逐:“我跟你一起去。”
白茸搖頭:“相瑤姐讓我勸你留在a市,還有很多事情要你處理。”
應非逐不情不愿:“可以讓助理做。”
白茸換一條路線,他翻了個身,湊到應非逐臉側親了一口。
軟著聲音撒嬌:“我自己可以的,應先生還要找天道呢。”
應非逐皺眉,不爽道:“我們剛在一起就異地戀?”
白茸繼續撒嬌:“……只有半個月,半個月我就回來了。”
應非逐:“……”
他伸手輕輕掐住白茸的臉頰:“誰教你用這個方法的?相瑤還是路數。”
……被猜中了。
白茸心虛地移開視線。
的確是路數和相瑤教的他,用撒嬌的方式勸應非逐留在a市。
作為華國經濟數一數二的大都市,a市聚集了全國各地的人背井離鄉來打工。
眾所周知,打工人的怨氣多到數不清。
所以,a市簡直是怨氣滋養中心,需要專門的人定期清除才能穩住a市安全。
往年都是應非逐鎮守a市,但今年應非逐總跟在白茸身邊到處跑。相瑤擔心再這么下去,又有怨氣滋生出自我意識,到時候就不好處理了。
應非逐低頭在白茸唇邊親了一口,啞聲輕嗤:“小沒良心的。”
窗外,密集的霓虹燈在夜色中閃爍。
屋內,昏暗的燈光落在兩人身上。
兩人的臉貼得很近,近到白茸可以看得清應非逐薄唇上的所有細節。
白茸伸出雙臂,攀附在應非逐的肩膀上,在對方的薄唇上回了個吻。
他對感情這方式一竅不通,更不知道如何親吻。
兩人的唇瓣一觸即離,就在白茸準備后撤的時候,他的后腦勺突然被手掌摁住。
應非逐翻身將他壓在沙發上,兩人隔著薄毯相擁在一起,在夜色下加深了這個吻。
……
一周后,白茸在a市休息了兩天后,直奔一處西南小鎮拍實景鏡頭。
這里已經是高原地區,白茸和東方青兩人作為妖怪適應良好,結果劇組很多工作人員一過來就倒下了,躺在醫院里吸氧。
湯敦忙得團團轉,指揮著剩余還算適應的工作人員先搭建各種拍攝設備。
作為曾經工作了一個星期的劇組工作人員,白茸在進劇組前,簡單地學習了一些攝像機的基本使用方法。
他找了導演,打算扛起攝像機幫湯敦拍點視頻,到時候可以作為花絮給觀眾看。
有人幫忙拍花絮,湯敦肯定不會拒絕,只是叮囑白茸,說是在半小時后會開個簡短的直播,趁著西南高原大草原的風景,給劇組帶來點熱度。
一望無際地草原上,天空是a市從未見過的湛藍色,空氣中帶著植物和泥土的芳香,偶爾夾雜著牛羊排泄物的味道。
白茸舉著鏡頭轉了一大圈,沒注意到旁邊有工作人員悄無聲息開了直播。
白茸舉著鏡頭對著地上的一朵花拍,還不忘在一旁人工配音解釋。
“我剛剛拍照百度了,好像是高原特有的植物,挺好看的。”
又舉起鏡頭拍了個遠景。
“風景很漂亮,但這個時候不適合旅游。咱們這附近是牧區,所以有一些牛羊排泄物的味道。”
旁邊的工作人員直到白茸性格好,路過的時候還不忘和白茸說笑。
“剛剛導演沒看清地上,一腳踩到了牛糞。”
白茸笑了起來,鏡頭跟著他的身體一起顫抖。
劇組官博號開的直播間里也很熱鬧,跟著他們一起笑。
【好樸實無華地介紹】
【但他沒介紹錯,去旅游真的得看季節,我去的時候都沒什么草,天也沒這么藍,感覺旅游了個寂寞】
【怪不得剛剛湯敦臉都皺成紅棗了,感情是一腳踩到牛糞了啊哈哈哈哈哈】
【靠,我之前回農村玩的時候也踩到過,而且牛糞吸力很大,我當時廢老大勁才拔出來的!服了!!!】
大家其樂融融地聊著天,白茸在別人的提醒下,發現開了直播。
他取下放在肩頭上抗著的鏡頭,湊到直播鏡頭那來了個貼臉殺。
“直播開了?下午好啊~”白茸對著鏡頭揮手打招呼。
旁邊的工作人員希望白茸多說電話。
“多說點話?好像沒什么好說的。”白茸眨了眨眼睛,“你們想聊什么啊?”
【咦,沒看到應總哎】
【你老公不在這邊嗎!】
【茸寶~想看你和應總親嘴ovo】
【你們都這么大膽的嗎???】
白茸看不到彈幕,工作人員憋著笑抽了幾條還算能看的彈幕讀給他聽。
但即使是“勉強還能看”的幾條彈幕,也是讓白茸的臉一點點升溫變紅。
他忍著想躲起來的想法,簡單地回答了幾條能回答的。
“應先生不在。”
“嗯,他要忙別的事情。”
“我們還是聊拍戲的事情吧。這次我們要在這里拍半個月,希望能提前完工回家。”
【哎喲,好甜的一聲應先生~】
【好有情趣的叫法,要是我,我只會喊老應】
【我都是直接喊我對象喊豬的orz】
【真的是應總太忙嗎?我怎么看他發微博說想去你那但你不讓去呢?】
【應總微博一副不值錢的樣子,新型互聯網戀愛腦總裁,全網獨一無二的人設】
【應總:想去看老婆,茸寶:不行,你得工作】
在一眾和諧的彈幕中,忽然飄過來一條很長的嘲諷話語。
【湯敦有點能力啊,之前劉宇良想來這里拍個mv,打了幾遍申請都沒過,說是要保護草原。現在就不需要保護了呢(微笑jpg)】
第66章
這彈幕如果字數短一點, 也沒幾個人注意到。
可偏偏它很長,長到讓所有人一抬頭就能看到。
【不是,那咋了?】
【我差點笑了。這么大草原, 你舉著相機拍你的, 難不成還有人攔著你?】
【我來翻譯一下,他不是i想申請官方同意拍攝,他是想蹭熱度,希望官方能轉發宣傳,炒一波話題。但是人家西南官方肯定看出了這種小手段,拒絕了】
【挺好笑的, 這草原又不是私人的, 有什么不能拍的啊】
【就是想聯合官方炒作未遂唄,打這么多,怪好玩的】
【官方那些都是社畜老油子了, 哪會看不出這么簡單的炒作手法。但人家只是拒絕合作拍攝, 又沒說拒絕讓你拍攝, 別擱那賣慘】
【不是,這草原難不成還有版權?你拍攝一下就侵權了?】
【本月最好笑的拉踩賣慘】
【笑死,怎么不出來繼續說了, 是被看穿了手法不好意思出來了嗎?】
……
彈幕上一下子就吵了起來,也沒個預兆,看得工作人員懵懵的。
他臉上的表情登時就變得奇怪起來,旁邊的白茸正好碰上東方青, 喊他一起來給直播間的觀眾打個招呼。
東方青鎮定地和直播間聊天,白茸本打算繼續幫劇組拍點花絮, 轉身的時候發現負責直播的工作人員臉色有點不對。
他還以為對方的身體不舒服,問了句:“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工作人員有些遲疑地搖了搖頭。
白茸放輕了聲音, 防止被旁邊的設備收錄了進去。
“彈幕上吵架了?”
工作人員背對著鏡頭,悄悄點頭。
東方青聞言,說:“在吵什么?”
他還去旁邊的直播間后臺看了一眼,看清他們在吵什么后,摸著下巴說道:“我們好像是有申請的吧。”
工作人員干巴巴地說道:“我不知道……”
東方青:“給湯導打個電話。”
聽到有人在帶劇組話題,湯敦簡簡單單洗了個腳,換了個鞋,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湯敦一過去就急切地說:“誰說我們沒申請的,我們申請過了啊。”
說完,湯敦拿出手機:“我找官方說一聲。”
旁邊的工作人員看得一愣一愣的:“湯導還真打了申請啊。”
最關鍵的是,官方居然真的通過了申請?
要知道西南這邊的風景好到不需要宣傳,這種合作反而可能會給官方帶來負面影響。
白茸也不知道湯敦在和誰溝通,沒一會兒,旁邊的工作人員就舉起手機說道:“有了有了,官方藍v號替我們發了微博宣傳。”
【湯敦:想不到吧,我還有后手】
【湯導爽死了吧】
【我嘞個去,湯敦你擱這兒玩無間道呢,搞了官方合作也不說一聲,等人出來罵你了你才慢吞吞出來說明,白送了一波流量啊】
【不知道最開始發言的人會不會半夜起來扇自己嘴巴子,叫你多嘴叫你多嘴,白給對家送了波流量吧】
【白茸為什么扛著攝像設備啊,他轉行了?】
【他之前在方駁深劇組當工作人員的,會一些基礎拍攝吧。我看旁邊的工作人員有點少,估摸著一堆人正躺醫院里吸氧呢(別問我為啥知道,問就是旅游七天抱著氧氣瓶躺了五天,最后只玩了一天時間就匆忙回去了)】
湯敦說:“對,現在還有很多人在醫院里,等適應好了再正式開拍。一直不舒服的話我會給他們放假回去的。”
“白茸啊?白茸在給我拍花絮呢。你們之后可以猜一猜,哪些花絮是白茸拍的。”
“讓工作人員帶你們看看這四周風景吧,看人沒意思。這兒風景還真的不錯。”
說完,湯敦讓旁邊的工作人員帶著鏡頭隨便轉轉,他轉身繼續忙拍攝現場的布置去了。
只不過,他一轉身,倒是暴露了自己那兩只不一樣的鞋,又引得彈幕上的觀眾哈哈大笑。
適應了三天之后,只剩下少部分工作人員無法進入工作狀態。
湯敦大手一揮,直接給這些員工批了假期,又給正在工作的那些人補了不少的加班費。
三天后,劇組正式開工。
白茸白天晚上都在忙著拍戲,只能在睡覺前騰出一點時間和應非逐連麥視頻。
視頻的最后大多數都以他困到受不了睡著為結局,醒來的時候,通話時間都是幾個小時,最后都是沒電自動關機才掛斷視頻的。
半個月不到的時間,白茸從應非逐那聽到無數句“想你”。
他從沒想到,應非逐談戀愛后會如此粘人。
幸好白茸紙上經驗很多,他雖然沒身經百戰,但起碼看了上百部各種戀愛電影,什么樣的主角都見到過。
在快結束拍攝的這一天,白茸用盆簡單洗了個澡,穿著睡衣躺在簡陋的床上,翻來覆去強撐著睡意等了好一會兒,知道睡著也沒等到應非逐的電話。
奇怪。
a市是出了什么事情嗎?
臨睡前,白茸腦海閃過疑問。
次日,晨曦出照,整個草原都被好似被染成金色般耀眼奪目。
白茸腳踩在帶有露水的草地上,拿著手機想去搜索a市新聞。
他剛打開短視頻app,還不等搜索,大數據就精準地向他推送了一條時事新聞。
a市市中心有人持刀劫持路人,被路過好心路人搶走道具,目前已被羈押。
配圖了一個好心路人的背影,高糊,但白茸還是一眼認出了這是應非逐。
他一頭霧水,正好東方青從旁邊路過,聽到白茸手機外放的新聞消息,悠悠開口。
“他應付得過來。”
白茸聞言,微微側目,視線落在東方青身上。
白茸:“嗯。”
反正只剩下一天就回去了,還是等回去再問問具體情況吧。
……
飛機落到a市的時候,正巧是正午時分的時間。
白茸也沒提前給應非逐打電話,直接坐著東方青的車,一路回到別墅。
今天的陽光很好,院子里的槐樹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長滿了葉子。
濃密的枝葉間偶爾有陽光落下來,斑駁的光斑像是賦予了陽光的寶石。
應非逐不在家,別墅里空蕩蕩的,一點人生活的痕跡都沒有。
如同白茸搬進來時的樣子。
白茸提著行李箱回到房間,連衣服都沒整理,只是換了件外套,便腳步匆忙地去山海娛樂公司找應非逐。
入春的時節,路邊的花壇里已經有了春天的痕跡,人們身上的衣服也在逐漸減少,變得輕薄了很多。
白茸從地下車庫上樓,目的地直奔應非逐的辦公室。
應非逐正在辦公室談什么事情,白茸站在門外,聽不到具體的聲音,也不想打擾到他,干脆在外面找了個空凳子坐了下來。
旁邊是山海娛樂總裁助理的辦公位,在上次周年慶晚會的時候白茸看到過他,是一個黃牛妖怪,老實本分,勤勤懇懇地替應非逐處理了很多事情。
看到白茸,他撓了撓頭,“白先生好。”
這個稱呼有些過于客氣,白茸忙不迭的擺手:“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了。”
黃烏犍將文件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又看了眼應非逐辦公室。
他說:“應先生去年的時候跟我打過招呼,說只要您過來,隨時可以進入辦公室。”
白茸說:“去年的時候?”
黃烏犍點頭:“是的,去年七月份的時候。”
七月份……
那時候他才和應非逐初相識。
怪不得他那時候去頂樓找應非逐的辦公室送點心的時候一路順遂。
白茸發呆算時間,沒注意到旁邊的辦公室大門已經打開。
“什么時候回來的。”應非逐的聲音柔和下來,全然不同于剛剛談事時的冷硬凜然的模樣。
白茸被應非逐牽著手帶進辦公室,半推半就地坐在沙發上。
應非逐也陪他坐在這里,還不忘拿出之前準備的小零食。
白茸嚼著干果,眼睛卻一直放在應非逐臉上。
看得應非逐有些不自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臉上有什么東西?”
“沒有。”白茸搖了搖頭,忽然撲到應非逐身上,把自己的重量全都壓在他身上,“剛剛黃助理跟我說,你在去年的時候就說,讓我可以隨便進你的辦公室?”
應非逐將手插在白茸柔軟冰冷的發間,眸光垂落在白茸身上,“嗯。”
白茸說:“可是……那時候我們才剛認識。”
應非逐不甚在意地說:“那有什么。”
白茸翻了個身,撐著下巴:“唔,所以你那時候在想什么?”
應非逐:“覺得你可愛,想養。”
只是最開始,他以為這種想養是對后輩的感情。最后花了小半年的時間才捋清楚,原來這種情感,是想將小妖怪拖進老巢,當成自己的珍寶,永永遠遠藏在身邊。
應非逐俯身在白茸額頭上落下一吻,動作溫柔極了,全然沒有上次那般粗暴到想要將人生吞一般。
“是什么時候有空,帶你去看看我之前住的地方。”
白茸歪著腦袋:“老巢?”
應非逐:“嗯。”
白茸晃悠著小腿:“什么時候都行啊。”
他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被應非逐帶跑了注意力。
“對了,你沒什么想跟我說的嗎?”白茸伸出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戳著應非逐的繃緊的胸肌,“我好像在時事新聞上看到你了。”
好像這個詞用得很好,給足了對方解釋的空間。
應非逐悶聲喘氣,一把握住了小妖怪犯罪的手,緊緊攥在手里不放開。
“什么事?”
白茸提醒他:“好心路人?”
應非逐:“哦,路邊看到的。”
他接著說:“他身上怨氣很重,已經影響到自身意識了。”
人類比妖怪更容易被怨氣侵蝕,一旦被侵蝕,大多數都得不到什么好的結果。
白茸心里一緊:“那你沒受傷吧?”
應非逐輕笑:“我不會那么容易受傷。不過那人現在被鎖在醫院里,想讓他清醒的話,還得你過去一趟。”
白茸:“我能救他?”
應非逐把逮捕歸案的白茸犯罪的手握在掌心把玩著,漫不經心地回答:“嗯,需要你的一滴血。”
只要一滴血就能救人,白茸自然不會拒絕。
“那我們什么時候過去啊。”
應非逐:“本來打算等你回來,既然回來了,我們先吃飯。”
白茸:“我們不先過去嗎?”
應非逐說:“不差這點時間,先吃飯。”
最后,白茸被應非逐拉著去食堂吃了頓飯,結束后開車直奔市區一所治療精神、心理疾病的專科醫院,在頂樓找到了被關在特殊病房的男人。
病房外守著持有武器的人員,其中一個穿著便服,看起來是領導級別的人物。
屋子里的男人正在發瘋般想要掙脫束縛,外面的人全都精神緊繃,只有那個穿黑色中山裝的男人最鎮定,只是眉宇間一直緊皺。
看到應非逐過來,男人急忙起身迎接。
白茸取下臉上的口罩,領導辨認了一番,馬上就認出了他:“是異物管理局提起的那位?”
應非逐點頭,對這人說:“把門打開吧。”
“萬一他沖出來傷了人怎么辦?這一層還有許多醫護人員。”
應非逐說:“不會傷到人,開門。”
從外面套上鐵鏈緊鎖的病房門打開,屋子里發瘋的男人見狀就要沖出來,誰知道邁開一步,就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定在原地。
應非逐偏過頭,對白茸說:“跟在我身邊。”
白茸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不免有些緊張。
“好。”
他抓著應非逐的胳膊,跟著他走進病房,來到發瘋的男人旁邊。
男人臉上還保持著扭曲、瘋魔般的神情,不像人,倒像個魔鬼。
他一動不動地僵硬在原地,連眼珠子都轉不了。
白茸朝著應非逐伸出自己的手:“吶,要怎么取血啊,用抽血針筒嗎?”
“我能讓護士給我抽嗎?”
白茸思維跳躍,他覺得這件事找醫務人員來做更穩妥。
即使他再怎么相信應非逐,但是……應非逐也沒有學過西方醫學啊!
他能找到血管嗎?他會抽血嗎?
白茸想了想,決定給愛人一點信任:“當然,你來抽也可以。”
他可以給應非逐三次機會,三次都抽不準的話,還是找護士姐姐來抽血吧,你好我好大家好。
“……”應非逐握住了白茸伸出的手,指尖輕點掌心。
白茸只感覺被觸碰的地方出現輕微的刺痛,但只一瞬間,這種刺痛就消失了,像是被螞蟻咬了一口。
一滴血從白茸的掌心飄了出來,白茸腦袋嗡的一下變得空白,感覺剛剛的經歷像是魔術。
鮮紅的血液在空氣中凝成血珠,漂浮在半空中一段時間后,突然大轉彎目標明確地朝那個發瘋的男人飄過去,落在對方眉間,融入皮膚消失不見。
隨后,應非逐撤了定身的法術。
那男人四肢軟趴趴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后,睜開眼睛,滿眼地茫然空洞:“我這是在哪里……”
一直守在外面的人見狀,蜂擁上前,帶著男人去了隔壁檢查室。
白茸正在低頭研究自己的手。
皮膚白皙到可以看到青紫色的經脈,沒有任何傷口。
所以……
“咦,剛剛那滴血是怎么出現的啊。”
應非逐拍了拍白茸的腦袋:“回去再說。”
“哦。”白茸老老實實地收回手,看到剛剛的領導級別的男人朝著自己走了過來,立馬閉嘴不說話了。
那人也不廢話,完全沒有所謂官場上的彎彎繞繞,開門直奔主題。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和其他妖怪打過交道,直到和妖怪彎彎繞繞說些亂七八糟的沒用。
一門心思只有武力的妖怪聽不懂這些,說半天還不如直接說出來意。
“你好。”他對著白茸和應非逐兩人點了下頭,態度誠懇地說道,“我希望得到你們的幫助。”
應非逐:“我要的東西,帶了嗎?”
“有的。”他說道,“今晚會有人整理好送上門,所有有關的古書都在那里面。”
應非逐說:“只要他能修煉到成長期,抓住梼杌,剩下的就容易處理了。”
“梼杌的蹤跡,我們也調查不到。”
“正常,這件事我們會負責。”
“有什么需要可以隨時通知。”
……
一分鐘不到的談話,似乎包含了很多消息。
回去的路上,白茸坐在副駕駛和應非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應非逐會在副駕駛準備很多零食飲料,白茸無聊,就拆了瓶蓐收小院自封裝的飲料,喝了一口。
眼睛一亮,好喝!
又喝了一口,暈暈乎乎,好好喝!
應非逐提醒道:“那是果酒。”
白茸臉上已經開始浮現酒后的紅暈了:“嗯嗯,我只喝了幾口。”
此時的他尚且清醒,還不忘問應非逐:“你要的那些東西,是什么啊。”
應非逐也不瞞著,直接回答道:“人類的一些修煉方法。”
白茸眨眼:“給我用的嗎?”
他不是妖怪嘛?妖怪也要用人類的修煉方法嗎?
應非逐:“可以作為輔助方法提升修為。”
白茸:“我也能學人類的修煉方法嗎?”
應非逐說:“可以,到時候找方駁深來教你。”
快到別墅區的時候,白茸已經不怎么清醒了,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應非逐將車停在車庫里,起身去抱白茸,這才發現原本滿滿一瓶的果酒已經見了底。
應非逐沉默了一瞬。
他將白茸放在床上,只是此時正值初春時節,雖然天氣轉暖了許多,但為了不讓自己太特立獨行,白茸還是穿得比較厚。
這樣躺在床上肯定不會舒服。
應非逐哄著意識迷糊的小妖怪坐在床邊,伸手替他脫去了外套。
再想脫去里面那件衣服時,原本還算安靜的小妖怪登時不敢了,捂著衣服說什么也不肯讓應非逐得逞。
“不、不脫……”
白茸閉著眼睛,眼下一片瀲滟的紅色。
應非逐和他講道理:“脫了睡覺會更舒服。”
白茸還是不肯聽,耍賴般往床上躺,說什么也不肯脫衣服。
應非逐試著喊白茸的名字:“白茸?”
白茸顫顫巍巍地睜開眼:“想喝水……”
應非逐頓時沒了脾氣:“我去給你倒。”
他轉身下樓倒水,白茸躺在床上,看著他離開后,又忘記了自己要喝水這件事。
等到應非逐拿著水推開白茸房間門的時候,白茸不知道怎么自己搗鼓脫下了衣服,換了件夏天的短袖睡衣睡在床上。
他睡得也不是很安穩,因為翻身的動作,上衣下擺卷到胸口處,露出了一片誘人的白色。
應非逐沉默地走了過去,幫他蓋好被子。
“還喝水嗎?”他輕聲問道。
沒有回應,睡得很死地小妖怪大概嫌他吵,翻身背對著他。
應非逐將水杯放在床頭柜上,留下一個晚安吻后,關燈離開了房間。
……
算不上宿醉,但醒來后腦袋不可避免地有些刺痛。
白茸洗漱完,抱著水杯連灌了自己三杯水。
“頭疼。”白茸用手掌心拍著腦袋。
白茸回憶起昨晚的記憶,有些詫異。
他也是能喝兩瓶啤酒的人,沒想到會這么輕松就被一瓶果酒放倒。
他摸索著下樓,給自己泡了杯蜂蜜水,淺淺喝了一口。
應非逐也緊跟他的腳步從樓上下來。
“醒了?”
白茸蔫蔫的點頭。
應非逐拉著他坐在餐桌邊,用靈力替他驅散了身體的不適。
“那果酒是蓐收釀了很多年的,后勁很大。”應非逐說道,“我一時沒看住,你就全喝了。”
白茸回想了一下,還有些懷念:“味道很好。”
是桃子味道的,喝不出什么酒精的味道,甜而不膩,他打開后完全沒想到那是酒,剛開瓶酒喝了好幾口。
應非逐:“以后讓他給你做一點度數低的。”
白茸沖著應非逐甜甜地笑了:“我去做早餐。”
應非逐說:“嗯,早餐吃完,我們去林文玉那邊,把窮奇帶回來。”
剛走進廚房的白茸回頭:“窮奇要醒啦?”
應非逐說:“對,就這兩天的時間。”
一聽窮奇要徹底清醒,白茸無聲的加快了做早餐的速度。
但事情總是不會順應計劃,還沒等白茸和應非逐吃完早餐,他們就收到了林文玉送來的消息——
窮奇不見了。
第67章
三月末的風還有些涼, 風吹過院子里的若木枝葉,樹枝上的葉片搖晃著,將陽光切割成破碎的光影。
林桑:“他這些日子也該清醒了, 可能是去找梼杌的路上。”
路數坐在二樓的玻璃圍欄邊上, 看著院子里安靜沉睡的若木樹,開口道:“但我們又不知道梼杌在哪,去哪找他。”
林文玉:“他還沒完全恢復,打不過被怨氣操控的梼杌。”
怨氣占領了梼杌的身體,自然也會繼承梼杌的能力。如果再以周圍怨氣作為滋養,他所得到的就是梼杌全盛期的實力。
以窮奇現在的實力, 絕對打不過梼杌。
路數驚恐的說:“那他不會又死了吧, 我們可是剛把他救回來。”
應非逐:“……閉嘴。”
林桑是最平靜的那個,他低著頭,半張臉隱沒在略長的碎發下。
再抬起頭時, 他說:“窮奇之前的傷勢, 應該是梼杌造成的。現在他恢復了自我意識, 不會再去送死。”
林桑:“受傷后,他必然要回洞穴養傷。”
應非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站起身,果斷說道:“他是在c市野生動物園附近的山上被發現的, 我去那找他。”
說完,應非逐牽著白茸的皓白的手腕:“你也去。”
白茸答應下來:“好啊,那我現在訂飛機票?”
應非逐說:“不用。”
白茸:?
不買飛機票怎么過去,a市和c市之間的距離幾乎橫跨華國南北, 難道還有什么能比飛機更快的交通工具?
很快,白茸就知道怎么樣能更快到達c市。
答案就是, 用應非逐的原形直接飛過去。
至于他,穿的厚實一點, 直接坐在應龍腦袋上,被應非逐一路帶著飛過去。
云層之上,白茸麻木靠在比后背還寬敞的龍角,生怕和什么飛機擦肩而過。
萬一被飛機上的乘客拍到,估計不到第二天,就能在新聞熱搜上看到自己。
話題他都想好了,就叫神秘青年腳踩飛龍翱翔天際。
土到極致就是潮。
三月末的南方已經步入春天,但三月末的北方還是不是飄一場大雪。
日暮時分,山間靜寂,夕陽沉落。
地面上鋪著厚厚一層沒化開的雪,一腳踩下去,還會往下陷出腳印。
白茸踩在雪上,所見之處只有黑白色。
“我們能在這里找到窮奇嗎?”白茸只覺得這山上靜得連個活物都沒有,就連他自己都感覺到有些冷。
應非逐:“他會來的,先找到他的洞穴。”
白茸抖掉樹梢上落下來的雪,扭頭去看應非逐:“在洞穴里等他嗎?”
應非逐圈住白茸的腰,將他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在白茸撲到在應非逐身上的時候,他所在的地方又落下一捧雪。
“不是等他。”應非逐說,“趁他回來之前,先把里面的東西掏了。”
白茸正拍著胸口慶幸剛剛那捧雪沒砸到自己,忽然聽到這句,直接愣在了原地。
“什么?”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應非逐的語氣中帶這些興奮的意味:“窮奇肯定囤了不少好東西,我們趁他還沒回來,先把他的窩掏了。”
白茸張嘴想說什么,又覺得自己好像得了失語癥,最后只突出了一串省略號。
白茸:……
應非逐帶著極大的興趣,牽著白茸的手,沿著一條上山的路往前摸索。
不知道走了多久,白茸都有些氣喘吁吁了。
一直走在前面的應非逐停了下來。
白茸也跟著停下腳步,先小喘氣緩和好呼吸,才慢慢開口道:“到、到了嗎?”
應非逐松開握著白茸的,背對著白茸,半蹲下:“上來,我背你。”
白茸往后退了一步:“我、我自己能走。”
應非逐沒給白茸拒絕的機會,見白茸不肯上來,直接轉身將人抱了起來。
他的肌肉全部發力,臂膀上的肌肉塊壘分明,鼓起青筋。
白茸只覺得一個天旋地轉,就坐到了應非逐肩膀上。
“扶好。”應非逐一只手扶著白茸的腿側,確保他坐穩后,繼續往前走。
白茸嚇得差點往后倒去,幸好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應非逐的腦袋。
“一定要這樣嗎!”白茸聲音都有些顫抖。
這個角度,他只在小學的時候見過,那是他的同班同學,放學后被他爸抱著坐在肩膀上,剛走出校園就被老婆罵了,因為這樣小孩子坐不穩容易摔下來。
白茸是羨慕的,羨慕那些他從未擁有過的親情。
后來白茸又釋懷了,雖然他沒有見過父母,但總歸是幸運的,進入到一個還不錯的福利院,還遇到了真心對待所有小孩的柳姨他們。
但白茸絕對想不到,他會在十幾年后,坐在男朋友的肩膀上代步。
應非逐輕輕拍了拍白茸腿側的位置:“要在他回來之前找到他的洞穴,前面還有許多路,這樣方便。”
白茸穩住呼吸,慢慢的也找到了平衡,腰部發力,不用扶著也能做得穩穩的。
不得不說,坐在男朋友肩膀上的視野的確不錯,白茸能很輕易的看到遠處地風景。
他看到一個灰白色的野兔從雪中探出腦袋,好奇地觀察白茸和應非逐。
除了野兔,白茸還看到了蹦蹦跳跳跑過去的狍子,因為一直往白茸這邊看,還差點一頭撞到樹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白茸終于聽到一句“到了”。
話音剛落,白茸仿佛穿過了一層透明的屏障,微不可見的阻力很像之前在北澤山腳下經歷的那樣。
穿過屏障,四周的景象就變了。
不再有白雪皚皚的景象,四周仿佛如春天般充滿綠色和生機。
這里的樹木看起來至少有百年時間,兩個人的胳膊才能勉強環繞住主樹干。
“這里就是了?”白茸有些驚奇。
“嗯。”應非逐帶著白茸繼續往前走。
白茸這些高大茂盛的古樹,有些好奇的問道:“這些樹都是很多年前的嗎?”
應非逐說:“都是四五百年前的,窮奇就是在那個時候找了個山洞修身養性。這里原本也是山體的一部分,后來被窮奇施法化成了一方小世界。”
說著,應非逐走到了一處山洞前。
這處山洞位于高處,普通妖怪還真不一定能上得去。
應非逐干脆直接化為原形,咬著白茸的衣領輕輕一甩,白茸便被他甩到頭頂,摔得暈暈乎乎。
等會過神,人已經坐在洞穴里面,四周堆滿了各種珠寶金器,還有一些灰撲撲的石器、符紙等東西,看起來比外面的樹木還要老。
應非逐仍是應龍的形態,拿爪子撥弄著那些玩意,翻翻找找,看起來還挺挑剔。
應非逐抓住了一串玉石手鐲,看顏色就價值不菲。
他轉過身,拉著還在呆愣中的白茸,將手鐲套在了白茸手上。
白茸忽然感覺手腕處其燙無比。
倒不是鐲子有什么問題,只是覺得拿窮奇的東西不太好。
白茸默默取下了鐲子,仰著頭去看應龍的腦袋。
看……看了個空。
山洞里太黑了,應龍也是通體黑色,雖然光滑鋒利的鱗片讓他在陽光下熠熠生光,但在漆黑無比的山洞里,白茸連他眼睛在哪都找不到。
白茸沉默了一瞬,干脆看著地上零散擺放的各種收藏說道:“窮奇回來不會生氣嗎?”
應非逐的動作沒有一秒停頓。
“他打不過我。”
的確,妖怪們都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但白茸是從小學“不問自取就是偷”的人類道德觀,所以他實在沒法安安心心地拿著這個鐲子。
應非逐看出了白茸的心思,干脆又將拿走了鐲子,隨意丟到地上的收藏堆里。
“算了,這個不好看,下次去我的洞穴里挑個更好看的。”
白茸站了會兒,有些累,又被剛剛那一下摔得有些懵,就在周圍找了塊石頭坐下。
他支著下頜,看著應非逐開心得左搖右晃的龍尾巴,不由得跟著彎起唇角。
“應先生的洞穴里也有很多東西嗎?”
“是啊。”應非逐說完,頓了頓,又道,“本來更多的,但上次被龍富修掏走了一些。”
白茸大吃一驚:“啊?”
他還以為,按照應非逐的性子,只有他掏別人的洞穴這種事情,沒有別人掏空他洞穴的機會呢。
應非逐不情不愿的說道:“他趁我出去辦事,悄悄摸摸找到我的洞穴,等我回來東西少了一半。”
白茸:“辦什么事情啊?”
“……”應非逐默不作聲。
白茸眼眸微微瞇起,試探地問道:“應先生不會是去了貔貅的洞穴吧。”
應非逐依舊沉默,渾身上下充滿著心虛。
猜對了。
這下輪到白茸沉默了。
他就說,應非逐怎么會吃虧,原來是遇上了黑吃黑。
他去掏貔貅的洞穴,被貔貅抓住機會,趁機去掏了他的洞穴。
應非逐不甘心地低聲道:“但是我的寶貝更多!”
早知道他就不去了,貔貅那俗東西,洞穴里全是發著金光的東西。
俗不可耐!
白茸低聲咳嗽了幾聲,掐著自己的掌心,生怕一個忍不住就笑出聲。
怪不得應非逐和龍富修一見面就打架呢。
一陣狂風卷起地上的碎石,洞穴外傳來一陣怒吼。
應非逐趕緊將選好的東西全部踹進自己的隨身小空間里,隨即若無其事地變回人形。
“走吧,窮奇回來了。”
白茸聽著聲音,感覺窮奇好像氣得不輕。
希望妖沒事。
他跟著應非逐走出洞口,一出來就對上了一顆碩大的虎頭。
窮奇像只大貓,煩躁地刨著地面,帶起一陣陣灰塵和植物碎屑。
見應非逐出來,窮奇扇扇翅膀。
狂風更甚,窮奇的聲音也回蕩在洞穴里。
“應非逐!你又來拿我的東西!!!”
第68章
應非逐摟著白茸的肩膀, 端的一副任你怒吼反正我不在意的樣子。
窮奇扇了兩下翅膀,也沒等到應非逐從自己的洞穴里出來。干脆把自己變小,從應非逐和白茸腿間鉆進去, 跑進洞穴里面檢查自己的家底。
白茸緊張地往后看, 緊接著就是又一聲怒吼。
“應非逐!把我東西吐出來!”
應非逐冷笑一聲:“行啊。”
說完,兩人就風風火火的去洞穴外面打了一架。
白茸扶著洞口邊緣的石頭,被四周揚起的風沙迷了眼,眼淚嘩啦啦地流,艱難地瞇著眼睛去看外面的戰況。
洞穴入口在一塊突出的山體中間,站在這個角度, 的確是這場打斗地最佳觀賞位。
當然也是最佳吃灰位。
白茸咳嗽了兩聲, 實在睜不開眼睛,干脆退了幾步,進了洞穴深處去躲人工……不對, 妖工沙塵暴。
十分鐘不到, 應非逐就一身清爽地出現在白茸身邊, 看見白茸紅了一圈的眼眶后,急忙上前幫他擦拭眼角。
“沙子進了眼睛?”應非逐順走旁邊的特殊絹布,動作輕柔地替白茸擦著眼睛。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行為有所懊悔。
“我的錯。”應非逐擦完眼邊的灰塵, 俯身在白茸的眼皮上輕輕一吻,“還難受嗎?”
輕柔、微濡的觸感在眼皮上一觸即離,白茸顫抖著睜開眼睛。
他搖了搖頭,看向應非逐身后。
“窮奇呢?”
“在外面呢。”應非逐說著, 帶著白茸跳下洞穴。
原本還宛若一片秘境森林的地方變得狼藉,高大粗壯的數據伏倒在地, 地面被砂石落滿,身形巨大的窮奇就這樣趴在地上, 一副氣喘吁吁的模樣。
看到白茸過來,窮奇動了動翅膀。
應非逐說:“我就拿了你一點靈藥。”】
“?”窮奇憤怒地說道,“你那叫一點嗎!”
應非逐說:“給白茸。”
窮奇頓了頓,聲音低了下來:“那還差不多。”
說完,窮奇突然原地消失。
就在白茸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肩膀上忽然跳上一只虎頭虎腦的縮小版窮奇,張揚著翅膀,遠遠看起來像一只玩偶。
窮奇縮起自己變小后顯得肉乎乎的翅膀,昂首挺胸地坐在白茸肩膀上。
“說吧,你來找我,想問些什么。”
應非逐強忍著想要將窮奇丟下去的沖動,不悅的將白茸攬在懷里宣誓主權。
窮奇:“切。”
“……”預感到要吵起來,白茸先一步有所行為。
他快速地踮起腳,在應非逐臉側印上一個糊弄的親親。
像是熊熊燃燒的烈火遇上滅火器,應非逐沖著窮奇得意挑眉。
應非逐:“你之前是被梼杌打傷的吧。”
窮奇說道:“梼杌已經死了,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假殼子。”
應非逐說:“什么時候的事情。”
窮奇搖頭:“我不知道,我閉關睡了幾百年,醒來后發現靈氣匱乏至此,就想下山找點信仰,聞到梼杌的氣息,想去找他喝杯酒。”
哪知道這一去,差點死在那。
睡了百年也沒恢復傷勢、還正巧碰到靈氣匱乏沒法修煉的窮奇,哪打得過被怨氣滋養許久的巔峰期的梼杌。
窮奇說到這里就生氣:“幸好我下山的時候帶了點防身的東西,要不然我都回不來。”
他堅持著回到洞穴附近,還沒等穿過小世界的結界,就暈了過去。
之后的記憶,窮奇還保存得清清楚楚。
說到這里,窮奇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在我快消失的時候,天道那老頭過來了。”窮奇說,“我原本以為他是來看著我死的,沒想到他給我渡了口靈力。”
窮奇實在不理解天道的這波操作。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之前不是對我們妖族趕盡殺絕,為什么現在又來救我?”
應非逐:“我也想知道。”
這么說著,應非逐心里卻有了猜測。
上古時期大妖橫行,人類力量弱小,只要大妖們有一點不爽,放在人類身上便是大禍臨頭。
后來,經過天道的干預,再加上人類逐漸團結起來,人類和妖怪的勢力開始互相平衡。
再然后,靈氣逐漸衰退,天道開始接二連三操控了眾多大妖的死亡,人類逐漸走向強盛期,與之相對應的,就是怨氣的不斷增長。
如今,怨氣已經可以產生意識反過來影響人類。
天道也許是觀察到如今的現象,想要重新出手干預,防止人類毀于自我產生的怨氣。
只有,人類和妖怪分庭抗禮,才能讓一切處在平衡之中。
窮奇:“你來找我就為了問這事?”
應非逐看他:“你剛從梼杌那邊回來吧。”
“告訴我,梼杌現在在哪。”
窮奇扇了扇翅膀,差點從白茸肩膀上腳滑摔了下去。
白茸急忙伸手接住了他,動作間不小心碰到了窮奇的黑色翅膀。
手感出乎意料的軟。
如果不是窮奇已經恢復了意識,白茸說不定還會再摸一次。
窮奇尷尬地收了翅膀,“我不知道。”
應非逐打量著窮奇的眼睛:“你不知道?”
窮奇:“我的確去找梼杌了,但他不在那兒。”
窮奇不會在這件事上撒謊騙他。
應非逐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行了,那你找到他給我打個電話。”說完,應非逐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個衛星手機,丟進了窮奇的洞穴里,“上面有我的手機號碼。”
……
從窮奇那兒回來之后,白茸就陷入了忙碌的學習中。
有時候,白茸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學習命在里面的。
從有記憶開始就是在上學,好不容易大學畢業后,進入了和專業毫不相干的影視公司工作,臨時學習一些劇組知識。
結果工作還沒捂熱乎,又被應非逐看中,從零開始學習演戲。
現在終于摸清了一點演戲技術了,又經歷了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還要學習人類的修煉方法。
最重要的是,這個比在學校學習考試知識還要難。
白茸聽著各種純干貨知識,連最基礎的名詞都弄不懂。
他茫然地仰著頭,宛若聽天書一樣看著來教學方駁深。
方駁深說得口干舌燥,喝了口水緩緩后,問白茸:“剛剛的都聽懂了嗎?”
白茸試圖去理解,但失敗了。
他猶豫片刻,搖了搖頭。
一點都聽不懂。
方駁深:……
有點絕望。
他是教過白茸演戲的,知道白茸對待學習非常認真。
然而這些修行知識無論他怎么掰碎了和白茸說,白茸只能理解一些最淺顯的,多了就怎么都聽不懂。
方駁深有些崩潰。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急,我們再說一遍。”
半小時后,方駁深看著白茸記滿知識點的筆記本,擠出微笑問道:“這次聽懂了嗎?”
白茸看著自己的筆記本,磕磕盼盼地重復著方駁深和自己說的那些話。
的確是原話,一看就是認真聽了課程的。
只是一點沒理解,全都是原話,一模一樣的原話。
方駁深:……
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心情。
“是這樣的。”方駁深對白茸說,“我感覺這些東西對你沒什么用。”
“我教你一個最簡單的提升修為的方式。”
“這本、這本、還有這本。”方駁深挑挑揀揀地拿起幾本書,“這幾本書,你和應非逐一起看看。”
丟下這句,方駁深就頭也不回地跑了。
白茸看著這幾本充滿年代感的古書,疑惑的翻開了最上面的那本。
他對古文沒什么研究,不知道這書具體出現在哪一個朝代。
但第一頁的四個大字,白茸還是認出來了。
——雙修大法。
雙修!!!
白茸的臉蹭地一下變得煞白,之后又慢慢轉變成紅色。
這一刻,白茸不像是腓腓,倒更像一只變色龍。
他嗖的一下縮回了自己的手,起身在房間來來回回繞了好幾圈,最后更是打開窗戶去吹迎面而來的冷風,也沒讓腦袋溫度降下一點。
晚上,應非逐從公司忙完回來,還不順路帶了蓐收小院的自提飯菜。
白茸坐在桌邊和他一起吃飯,腦子里卻是方駁深臨走前說的話。
你和應非逐一起看……
一起看…………
白茸緩緩閉上眼睛,臉上的溫度又一點點升了上來。
他暈暈乎乎地吃了飯,坐在桌邊視線放空,任由應非逐收拾好餐桌廚房,甚至都記不清吃了什么。
應非逐不動神色的拍了拍白茸的肩膀:“先去洗個澡。”
這個時候還不是睡前洗澡的時間,但白茸腦袋是懵的,聽到應非逐的提醒,哦了一聲就站起來,朝樓上房間走去。
看著白茸仿佛失了魂的背影,應非逐若有所思。
他走到廚房里的小院后門旁,拿起手機給方駁深撥了個電話。
“你今天教了白茸什么?”
方駁深回去后就泄了氣地躺在地板上,幾個小時都一動沒動,“就一些基礎知識,怎么了。”
應非逐:“就這些?他學得怎么樣?”
方駁深語氣仿佛一潭死水:“我勸你早點死了這條心,事實證明有些人……妖怪,就是和修煉無緣。”
應非逐:“學得不好?”
“呵呵。”方駁深干笑兩聲,“就目前為止來說,他只適合一種修煉方式。”
“我給他選了基本雙修之法,讓他和你一起看看。”
應非逐眉眼頓時舒展開來。
他瞬間就明白了白茸今晚的異樣是怎么回事,唇角不自覺地彎起弧度。
“我知道了。”應非逐笑了一下,“謝了,這的確是個不錯的法子。”
被掛斷電話的方駁深:……
嘆氣。
做老師天打雷劈,他好好的導演工作過不去干,為什么要轉行當私人教師。
第69章
白茸捧著熱水, 坐在窗旁的小沙發上。
沙發是他之前挑選的施淮同款,只不過顏色選擇的是更適合房間裝修風格的淺灰色。
暖黃色的落日余暉斜斜地穿過窗戶玻璃,落在淺灰色的沙發上, 被窗外恢復了生機的槐樹切割成破碎光影。
白茸縮在沙發上, 和應非逐一起從超市里買回來的毛絨拖鞋規矩地擺在地毯上。
白茸牽扯好毯子蓋在腿上,最近天氣轉暖,別墅里的暖氣也逐漸停了,穿著單薄睡衣坐久了會覺得冷意入骨。
他喝了口冒著熱氣的水,輕抿了一口,又將被子擱置在手邊的小茶幾上。
靜不下心。
腦袋一停就能想起雙修之法……
方導還說, 讓他和應非逐一起研究。
白茸想著想著, 不遠處的鏡子里,原本涔白的皮膚,又漫上了羞澀的粉意。
根本不敢研究!
身為現代人, 白茸是看過一些限制類影片的。
當然, 白茸不是說專門去搜的那種片子看。他只是喜歡看各種影片, 有些文藝電影,尤其是國外的,拍得比較開放, 不可避免地會有這些畫面。
雖然不會直接將關鍵動作拍出來,但旖旎的氛圍、交疊的身體,或者被燈光蠟燭燈照射出來的顫抖影子,都在證實著影片里的情節。
每當看到這些的時候, 白茸不會有任何反應,只是以觀眾欣賞的角度, 去看一部影片,僅此而已。
可如今, 他只是翻看到扉頁上的四個大字,便臉紅得不敢再看下去,更是出神了一晚上。
白茸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廢物。
不就是一本修煉功法嘛,有什么不能看的。
下定決定,白茸重新拾起那些藏在桌角沒再動過的古書。
……
應非逐走進房間的時候,只看見床上拱起一個鼓包。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自己腳步聲的原因,應非逐開門進來后,看見鼓包抖動了一下。
應非逐斂起笑容,不動聲色地走到床邊。
“白茸?”
“嗯……”悶悶的聲音隔著被子傳出來。
應非逐問:“睡著了嗎?”
白茸躲在被窩里,很努力的將那些雙修功法藏在懷中,額頭上因為緊張的情緒不斷冒汗。
“嗯嗯,我睡著了。”
應非逐又笑了:“真睡著了?”
白茸也是在說完才發現,自己這個回答蠢得有些過了。
哪有睡著的人還能好好回答問題的!
思想掙扎了許久,白茸顫顫巍巍地從被子里伸出了一個腦袋。
他小心地攏著被子:“怎么了,有事嗎?”
應非逐緩緩地在床邊坐下。
“方駁深跟我說,他留了點作業,讓我幫你一起做。”應非逐說著,眉尾挑起,等著白茸的回答。
白茸:!
“還、還好,不是什么很難的作業。”白茸磕磕盼盼的回答道,“我可以自己完成的。”
應非逐:“真的嗎,可我記得,雙修大法必須兩個人才能完成。”
白茸:!!!
他的臉霎時間升起霞紅,望著應非逐,嘴唇微微動了動:“你知道……”
應非逐拿著紙巾,輕輕擦拭著白茸在被子里憋出來的汗。
“這不是什么難以啟齒的事情。”他說,“說起來,這倒是個捷徑,能讓你短時間內得到提升。”
白茸無意識的捂緊功法書籍。
“我……”白茸看著應非逐,呼吸有些急促,“那我可以找人復印一份,我們兩個分開看,可以嗎?”
應非逐說:“不用,就現在吧。”
白茸就這樣暈暈乎乎的被應非逐哄下床,他被應非逐圈在懷中,兩人抱在一起,交疊地坐在窗邊的沙發上,面前擺放著被白茸翻了三四頁的雙修大法。
這簡直是修煉界的春|宮|圖。
一面是栩栩如生地動作演示圖,另一面是詳細地解析文字。
白茸看得是小臉一紅又一紅,臉上的溫度就沒降下來過。
直到看到最上面的那本之后,他整個人都是懵的,縮在應非逐懷里,被喊了幾次名字也沒反應。
應非逐無奈地抱著人去了浴室,打開淋浴。
嘩啦啦地溫水自然而下淋了下來,水聲砸在浴室的地磚上,也砸醒了白茸。
反應過來后,白茸這才發現自己被應非逐帶來了浴室。
“再洗個澡。”應非逐說著話的時候,飛快地瞥了眼白茸腰下的位置,最后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移開視線。
白茸迅速背對著應非逐。
“好,你先出去。”
應非逐有些失望的松開手,不過他也沒打算逼太狠,有些距離要慢慢走過去,步子太大容易嚇到想什么都不懂的小妖怪。
“行。”應非逐干脆地轉身,“我也去洗個澡。”
臨走前,他拋下一句:“今晚一起睡。”
之前在影視城酒店的時候,白茸已經逐漸習慣了和應非逐睡同一張床這件事。
但前提是,兩人沒有一起看完一本春|宮|圖。
白茸洗完澡,掏出最保守的睡衣穿上,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躺在床上,恨不得讓自己睡在最邊緣的位置。
吱呀一聲,房間門又開了。
聽著腳步聲就是應非逐的,他在向自己走來,最后停在了窗邊。
“睡著了?”應非逐彎下腰,熱氣撲騰在白茸的耳邊。
白茸耳朵尖也跟著熟透了,不由自主地拉著被子,擋住了自己的半張臉。
他睜開眼,只覺得有股帶著冷意的水汽縈繞在自己周身。
睜開眼睛之后,應非逐的笑聲也隨著視線變得越發地清晰。
白茸慢吞吞地從被窩里伸出手,貼在應非逐的胳膊上。
皮膚微涼。
“別摸了,冷。”應非逐反握住白茸的手,塞回被窩里。
白茸茫然:“你洗得冷水澡?”
應非逐本想繞到床的另一邊,上床摟著小男朋友準備睡覺。聽到這句話后,身形微微一怔。
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白茸。
白茸眨了下眼睛,最開始還不明白應非逐為什么是這個反應。等想起來冷水澡代表著什么意思的時候,應非逐已經在自己身邊躺下。
白茸當時就又想縮進被窩里。
但他的動作被臨時中斷,應非逐從抱住了他的后背和腰側,帶著自己往他身邊靠得更近了些。
“睡覺。”
一切旖旎的氛圍和曖昧的發展都在這兩個字內消失。
房間陷入黑暗,白茸貼在應非逐健壯且富有的胸肌上,聽著對方強健有力的心跳聲,打了個哈欠,慢慢地睡著了。
……
白茸是在燥|熱中醒過來的。
他迷迷糊糊地清醒過來,發現自己還被圈在應非逐的懷抱里,費了好大的勁才從他的鐵臂中爬出來。
他看了眼旁邊的手機,現在剛好是早上七點半。
外面的鳥兒的聲音被關緊的玻璃窗和厚重的窗簾阻擋在外面,房間里安靜得要命。
二十出頭的年紀,正是年輕的時候。
白茸感覺到身下活潑的變化,登時躺不住了,掀開被子就想往浴室跑。
可還沒等他跑下床,一雙堪稱鋼筋水泥的鐵臂又將他拖了回去。
“做什么去?”應非逐的聲音聽著非常清醒,一看就不是剛醒來時的樣子。
白茸努力拉扯著被子,想要掩蓋住自己的身體變化。
“我去上個廁所。”
應非逐的手橫在白茸小腹前,還是沒放開。
“你先放開我……啊,你做什么!”白茸話音剛落,忽的感覺到一雙手從睡衣下擺鉆入,帶著薄繭的掌心輕輕撫摸著小腹處柔軟的皮膚,甚至有隱隱下移的動向。
應非逐輕哼了一聲,拖著白茸重新回到床上,下巴輕輕搭在白茸的肩膀處。
白茸身形纖細,應非逐從身后抱著他的時候,幾乎可以將它整個籠在懷中。
“要去廁所,還是要我。”應非逐的聲音低啞性感,近距離在白茸耳邊炸開。
“我……”白茸思想在不斷掙扎,那只放肆的手掌已經鉆入了另一件衣服,直奔目的地而去。
他輕喘著氣,眼神也逐漸迷蒙起來。
……
白茸最終也沒能回答上應非逐的問題。
他沒什么力氣,被應非逐帶去浴室進行了簡單的洗漱,穿好整齊的衣服坐在餐桌邊吃飯。
應非逐做了份簡單的早飯,和白茸坐在一起吃飯。
“今天要去公司?”
白茸眼神一直不受控制地落在應非逐那雙穩妥有力的手掌上。
“嗯……”
應非逐:“一起,我送你過去。”
白茸腦袋搖得飛快,他現在不想再看到應非逐。
他喜歡應非逐,也知道他們最后會……雖然說,目前還沒進行到最后一步,但今早的事情,還是有些超乎白茸的承受能力。
他需要時間獨自安靜一段時間,去適應這件事。
畢竟這二十多年來,白茸一直沒想過,未來有一天會和人……
可能和妖怪的體質有關,白茸甚至都沒有自己手動過。
在最容易興奮的年紀,他的生活中只有學習和做兼職。
應非逐也知道不能把白茸逼得太狠。
“行。”他說道,“谷離山說你今天有個采訪,那中午接你去吃飯。”
這個可以。
白茸點點頭,答應下來。
早飯結束后,白茸等應非逐先出門后,才慢吞吞離開別墅,往公司走去。
他只戴了個帽子,低著頭,一直往前走。
公司樓下依舊站了許多狗仔和代拍,各種相機對準公司大門,仿佛下一秒就能拍到什么神圖或者大瓜。
白茸只看了一眼,便掉轉方向往地下車庫走去。
通過地下車庫,白茸準時到達采訪室外。
谷離山先一步等候在這里,看到白茸后,立馬松了口氣。
“我還以為你要遲到了。”谷離山如釋重負地說道,“快點進去吧,今天這個采訪很重——”
說到最后一個字的時候,谷離山突然哽住。
他猛地拉起白茸的手,腦袋嗡嗡地。
“等一下,先等一下。”谷離山說,“我先帶你去整理一下。”
白茸覺得奇怪,剛想說自己衣服哪里沒穿好嗎,就聽到谷離山壓低聲音問他。
“你和應總昨晚干什么了,脖子那里……”
脖子……??
白茸倏地反應過來,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今早應非逐給自己解決需求的時候,一直埋在他脖頸處親吻。
那這里應該會有……吻痕?
第70章
白茸捂著脖子后退了兩步, 眼神驚慌閃躲。
“我沒注意。”他語速飛快,求救似的看向谷離山,“現在怎么辦?”
谷離山讓白茸先穩住:“等一下。”
說完, 他就匆匆離開, 再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條黑色choker項圈。
“帶上這個。”
白茸低著頭,有些慶幸自己今天穿著黑色的風衣外套,倒是和這條choker飾品很搭。
確認脖子上的吻痕被遮擋住后,谷離山菜拍了拍白茸的肩膀,說道:“進去吧, 我在外面等你。”
白茸用力點頭:“好。”
采訪室里只擺放著一對沙發, 四周圍繞著一圈鏡頭和補光燈。
負責采訪的主持人已經提前坐在了靠左邊的沙發上,看見白茸進來,她起身相迎, 臉上帶著標準的笑容。
“你好。”
等白茸坐下, 她立馬看向鏡頭, 無聲詢問攝像師,確認所有設備已經做好準備后,才對白茸說道:“那么, 我們現在就開始正式采訪了。”
……
采訪歷經兩個小時,結束后,已經是快十一點的時間了。
“好的,謝謝您的本次回答。”離開前, 主持人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真誠。
白茸也起身和對方握手,準備離開時又被喊住。
“對了。”主持人指了指自己脖子一側的位置, 提醒道,“choker右邊有些滑落。”
看著白茸呆呆地去觸碰自己的脖子, 主持人笑意更深。
“祝您和您的愛人永結同心,采訪會在今天晚上八點剪輯出來,到時候麻煩白先生在微博上進行轉發宣傳。”
白茸抿著唇,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會的,謝謝提醒。”
離開采訪室,白茸長長地松了口氣。
谷離山拉住白茸,有些擔憂地問道:“怎么樣,采訪順利嗎?”
“很順利。”白茸乖巧回答道。
谷離山松了口氣:“那就好,等今晚八點吧,到時候我會登你的微博號進行轉發。你記得守在電視前看,看完后可以發條微博和粉絲互動。”
白茸一邊嗯嗯一邊點頭,等谷離山說完,才和他揮手告別。
“我去找應先生,先走了。”
“去吧。”谷離山嘆氣,“你倆出去的話別被拍到了,有些營銷號拿著一張圖片就開始編故事,公關部剛忙完沒多久,不想再加班了。”
白茸縮回手,手心背在身后,眨著眼睛為自己辯解。
“沒有,就在食堂吃飯的。”
山海娛樂的食堂是由蓐收支持創辦的,味道一絕,可以說是比大多數商店味道還要好上不少。
谷離山疲憊地揉著眉心:“我就是提醒你,好了,去吃飯吧。”
白茸沒有直接去應非逐的辦公室,而是先去食堂買了兩杯果汁。
敲開應非逐的辦公室大門后,白茸遞給他一杯后,咬著吸管坐在應非逐的辦公桌對面。
近兩米長的辦公桌,除了一臺電腦和幾本簡單的文件以外,沒有什么別的東西,空蕩蕩的,不像一個公司的執行ceo,更像是來公司混日子的二世祖。
二世祖本人讓出了自己的位置,甚至對白茸說:“想玩什么,公司的網不錯,他們說很適合玩游戲。”
白茸詫異抬頭:“誰說的?”
應非逐思考后,說道“忘了,公司群里說的。”
白茸:……
還怪松弛的嘞,怪不得這么多人想要進山海娛樂。
只可惜,山海越來只收妖怪,或者一些知道妖怪存在的人類。
比如說是道士,或者和尚。
白茸第一次看到和尚的時候也震驚住了,對方頂著光頭,穿得和普通車差不多,只是手上多了一串佛珠,跨著豪放的步伐在素食窗口那打飯。
“不玩游戲。”白茸小聲嘀咕。
他并不熱衷于玩游戲,盡管他在抽獎這種模式上運氣不錯,不過白茸天生不太愛玩游戲。
比起探索一個新游戲,他更喜歡找一個安靜舒適的角落,看一本自己喜歡的書。
之前買的那些關于靈異神怪的書白茸已經看的差不多了,上周他又買了一些關于中式民俗的書籍,有科普類的,有幻想類的,也有網絡小說類型的。
白茸看書方面很少挑剔,什么書都能看得下去。
他趴在辦公桌上,看著應非逐,嘆了口氣。
應非逐靠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捏著白茸的蔥似的指尖把玩,見白茸這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的樣子,說道:“想說什么?”
白茸鼓起勇氣,試著和應非逐商量。
“應先生,我們下次可不可以……不要親脖子的地方。”
說完,白茸又覺得自己說的范圍不太完整,又補了幾句。
“還有胳膊和臉上。”
應非逐被說得愣住,目光緩緩上移,最后停在白茸帶著飾品的脖間。
他彎下腰,滾燙的呼吸逐漸貼近白茸的臉側。
應非逐伸手去觸碰白茸的脖間,指腹輕輕碾壓在choker附近的皮膚上。
紅色的痕跡從邊緣露出,應非逐啞聲道:“抱歉,我下次注意。”
白茸輕聲哼唧:“幸好離山哥今天發現了。”
要不然他就會頂著這個吻痕出現在鏡頭前,那樣白茸都不敢想采訪播出后的輿論。
應非逐從身后抱住白茸,輕聲嘆息。
“下次不會了,早上沒看到。”
當時他只顧著回味小妖怪在自己懷里顫抖著釋放時的模樣,給他清理時,也沒注意到脖子上出現的痕跡。
剛在一起不久的小情侶在辦公室廝磨了近一個小時后,才去了食堂吃飯。
因為方駁深放棄教學,白茸也不需要回到別墅上課。
他又開始將注意力放在公司的形體課和表情管理課上,兩小時一節課,兩節課上完以后,窗外的天色已經走向夜晚。
公司的員工已經逐漸離開,訓練教室的老師也已經在半小時前下班。
白茸推開訓練教室的門,忽而渾身僵住。
走廊里的燈關了大半,只留下離訓練室最遠的一盞燈亮著。
應非逐背對著光,寬闊的身影靠在墻上,看到白茸出來,才懶懶地舒展著身體。
“現在回家?”
白茸緩緩彎起眉眼,潑墨般的眸中波光粼粼。
“嗯,現在回家。”
……
晚上八點,白茸坐在堆著外賣的茶幾上,十分準時地等在電視機前。
應非逐脫下了白日的西裝,只穿著一身深藍色的家居服,坐在白茸旁邊。
采訪開始,白茸開著小號,提前潛伏在自己的微博評論區里。
【采訪開始!】
【好耶!想看主持人問問應白cp的問題,茸寶平時也不秀恩愛,好想看他們的關系進展】
【還是不想接受我們茸寶已經有對象這個事實……】
【我只想知道《雙面》什么時候播!】
白茸給自己能看到的評論全部點了贊,咬了口快餐外賣,仰頭等采訪播出。
電視屏幕里,經過剪輯后的視頻里,只見主持人和白茸打完招呼后,就開始直奔第一個問題。
“聽說《局中迷霧》是白先生的第一部戲,我想知道您當時得知自己要拍戲時的心情是怎么樣的……”
所有的問題都沒有提前通知白茸,就連谷離山也只知道大致的采訪方向。
應非逐看完幾個問題的采訪之后,低頭給白茸喂了口肉塊。
“回答的不錯。”
白茸說:“她也沒問什么特別刁鉆的問題。”
應非逐:“那天最后問了你和我之間的關系嗎?”
白茸:“……沒有。”
見應非逐瞬間蔫吧下來,白茸嘆氣,將自己剛拿起來的雞腿放在應非逐嘴邊,作為哄他的工具。
“不過,在采訪結束后,她祝福我們永結同心。”
應非逐嘴角揚起:“不錯,以后可以再合作。”
白茸:……
作為被采訪的本人,白茸也算是提前知道了這個視頻的接下來的發展。
他看得有些無聊,干脆去看微博評論,順帶研究一下粉絲們喜歡什么。
谷離山同他說過,局中迷霧的播出十分有效,雖然只是一個配角,但褚白的人設非常好,再加上最近的好幾次話題熱搜,這讓白茸的微博粉絲已經臨近千萬。
不到一年的時間,只靠著一個綜藝和一部電視劇配角,就得到了很多藝人一輩子都到達不了的高度。
谷離山讓白茸提前準備打探好粉絲的喜好,等過幾天給粉絲安排一些福利。
這么想著,白茸刷新了一下評論區。
因為采訪是在電視上播出的,沒法發送彈幕的粉絲只能蹲在白茸的評論區和微博超話里互動聊天。
白茸這么一刷新,頓時刷出了許多剛發的評論。
只是評論的風向……好像和白茸預想的不太一樣。
【啊啊啊,才發現茸寶脖子上帶著choker,好帥啊!】
【好看好看!寶以后多帶一點!】
【choker這方面我懂啊!我給我對象買了好多款,如果不是山海娛樂不接受粉絲禮物,我高低得給茸寶寄一箱過去】
【茸寶怎么突然帶choker啊?他也沒做妝造啊,臉上都沒化妝的痕跡】
【感覺是想擋住什么東西哎……】
【那問題來了,帶choker是是想擋住什么呢?】
【吻、吻痕?】
白茸:?
這也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