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微博的數千人粉絲群已經嘀嘀咕咕的聊了起來。
——救命, 真的是吻痕嗎!
——我看到一丁點紅色,很大概率是的
——有點刺激啊,茸寶也總是會下意識捂著脖子, 感覺很心虛的樣子
——可惡, 茸寶都談戀愛了,我都沒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靠,據說他倆晚上下班一起回家的,茸寶今天的行程不是只有這個采訪嗎?難道是在應總辦公室待到晚上的?
——應該不是吧,那多無聊。可能是在公司上課,之前茸寶直播的時候說過, 沒事的時候他會去蹭公司的各種課程, 有演藝課、聲樂課、表情管理課等,有事情做的話一下午過去得很快的。
——瞥去茸寶來說,我也好想去山海娛樂上班, 感覺會是很爽的一件事
——我一直在好奇, 好像也沒見山海娛樂去過校招啊, 也從來在招聘軟件上看到過山海娛樂,所以他們是全靠內推找新員工?
——好神秘的公司……
——哎呀,歪題了, 所以你真的是吻痕嗎
——已經有人去應總微博下問了,應總回了個得意的黃豆戴墨鏡的表情,感覺實錘了
——靠,一想到茸寶和他在一起就嫉妒, 我嫉妒!!!
——這話說得,誰不嫉妒。不過應總有顏有錢有身材, 上次那張照片看到了沒,我嘞個去, 這個胸肌,會把茸寶摁在床上做到下不來吧……
——看到了!我勒個去,什么一米九寬肩窄腰肌肉賁張的總裁啊,而且據說他投資很廣是吧,山海娛樂算不上什么特別賺錢的資產,什么天選霸總
……
而此時,霸總正握著手機,努力給對象粉絲透露信息。
白茸從自己的評論區得到消息,飛速跑到應非逐的微博下,發了條不許說話的表情包。
白茸:掐脖子威脅JPG
應非逐回復:閉上嘴巴JPG
這波互動更是吸引的來吃瓜的粉絲們嗷嗷亂叫,狂喊著好甜好甜。
經過后期剪輯后,采訪只有半小時,剛好夠吃個晚飯。
經歷了昨晚的事情后,今晚他們依舊是躺在同一張床上睡覺。
白茸穿著平日里的睡衣,靠在床背上打哈欠,皓白的手腕漏在外面,被剛上床的應非逐握在嘴邊親。
白茸推了推他,聲如蚊吶:“今晚不許……再那樣了。”
應非逐老老實實地環著白茸的腰:“好好好,今晚只睡覺。”
白茸很單純的相信了。
直到被應非逐摟在懷里,親到差點窒息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一個事情。
男人的話不可信!!!
……
次日,白茸從床上醒來的時候,應非逐已經去上班了。
家里靜悄悄地,自從沒了窮奇的活動身影后,白茸總覺得這個別墅太空了。
他獨自洗漱完,打算趁這個空閑時間,出門買點菜回來。
別墅區不遠處就是商場,里面有一家全球連鎖的大型超市,里面價格不菲,但好在進去的人比較少,不會被人認出來造成交通圍堵。
白茸簡單的戴了個口罩去了商場超市,一邊推著購物車選購菜品,一邊給應非逐發消息,詢問他晚上想吃什么。
肉制品水產品……
白茸一個區一個區地逛完,走到蔬菜區的時候,放下手機開始認真挑選蔬菜。
他拿起封裝好的一份堪稱完美的紅色西紅柿,還沒轉身放進購物車,旁邊就伸出一雙年老的手,用力的將西紅柿奪走。
還念叨著:“這個不錯,我喜歡這個。”
白茸;……
他不想和老年人計較,好脾氣地又挑了一份,剛想轉身,卻又遭遇了相同的事情。
眼看著手里的東西被搶了兩次,白茸終于忍不住朝旁邊看去。可在看清身邊老人的面貌時,瞳孔又不受控制地縮小。
“你……是你?”
眼前的這個老年人,分明和當時將他關在房間里的那人一模一樣。
天道板著長臉,將兩份西紅柿都放在了自己的購物籃里。
白茸沉默地看著他的動作,目光卻在不停的打量著他全身上下。
不是錯覺,他看起來真的比上次還要年老很多。
可是……天道也會衰老嗎?
白茸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只能脫口而出一句:“你……是來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老者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只是他看起來早已經嚴肅慣了,即使笑著也非常有威嚴。
“時間快到了。”天道背著手,悠悠說道。
時間快到了?
什么時間???
白茸還想繼續再問,卻發現眼睛一晃,自己面前哪有什么老人。
他轉過身,那兩份被搶走的西紅柿正安靜地躺在自己的購物車里。
好奇怪……
天道究竟想說什么呢?
白茸拿出手機,開始給應非逐通風報信。
白茸:[應先生,我剛剛看到天道了]
白茸:[就在超市里]
應非逐正坐在會議室里,感覺到手機的震動,完全不顧其他公示高層的目光,拿出手機看了眼消息。
看到天道就在白茸身邊的事情,應非逐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會議繼續,你們聊。”應非逐丟下這一句后,轉身直接離開了會議室。
會議室的其他人:……
幸好他們早已經習慣了什么都不管的應非逐,不到三分鐘,會議室又恢復了之前井井有條的樣子。
白茸茫然地去選好要買的東西,剛結完賬,旁邊的超市服務人員就上前主動接過了他手中的購物袋。
“您好,需要我們這邊幫您送到嗎?”
白茸搖頭,說:“我自己拿著就行。”
這些東西看著大,但對于白茸來說,跟提著兩袋棉花糖差不多,反倒是對于普通人類來說很重。
白茸腳步輕松地提著它們去了停車場,剛出電梯就看到等在那兒的應非逐。
“我來拿。”應非逐拿過東西,視線卻一直粘在白茸身上。
白茸將東西全都給了應非逐:“我沒事,天道只留了一句話。”
兩人簡單交頭后,一起朝著停車的位置走去。
應非逐:“什么話?”
白茸面露猶疑:“他說,時間快到了?”
“這個時間是什么意思啊?”
應非逐皺著眉,顯然也很不能理解這句話。
“除了這個,他還有什么其他的變化嗎?”
白茸抓了抓頭發:“變化……對了,他好像變老了。”
說了,白茸越發覺得奇怪:“可他是天道啊,天道也會變老嗎。”
還有,應非逐說那個引導他來山海娛樂的老師也是天道,可當時的天老師分明是個有些嚴肅儒雅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只有三十出頭的年紀。
而他前段時間看到天道的時候,他看起來已經六十多了。
剛剛再看到天道的時候,他的外貌體態已經接近人類八十歲的年紀了。
聽到白茸這句話后,應非逐心中突兀得沉了下去。
過了幾秒,應非逐臉上已經沒了面無表情的樣子,勾著嘴角對白茸說:“不用管他,我陪你回去做飯。”
天道的突然出現并沒有打亂白茸的計劃。
回去后,他將所有食材全部放在廚房的中央島臺上,開始著手備菜。
他在群里邀請了其他人一起來吃飯,包括前段時間剛被相瑤拉進群的白澤。
相瑤:[白小茸下廚啊,我來打下手]
路數:[得了吧,你那九個腦袋,我怕你在廚房就將所有食材都偷吃完了,回頭我們吃空氣啊]
相瑤:[那我先吃了你]
白澤:[好,我們會準時到的]
應非逐:[為什么白澤也在?]
相瑤:[反正這算是別墅社區群了,白澤既然搬過來了,又是白小茸的養父,我就把他拉進來了]
應非逐沒說話,只是翻出群詳細信息,開始翻找群成員信息。
東方青:[龍富修不在群里面]
看到這條消息,應非逐不再查群成員,回了個不屑的表情包。
相瑤:[這兩人還沒平息嗎?那他都和白茸在一起了,總不能還和龍富修一見面就打架吧]
路數:[算起來的話,龍富修估計還算你的岳父]
應非逐:[???]
白茸抽空看了眼群消息,頓時笑了。
應非逐推開廚房的玻璃推拉門,從身后抱住白茸,高挺的鼻梁陷在白茸柔軟的臉側。
白茸像哄小孩一樣,拿出四個西紅柿遞給他。
“去把這個洗了,切塊。”
約飯的時間定在中午十二點,白茸不急不忙的備菜,腦子里卻怎么也忘不掉在超市里看到天道時的對話。
他看著手上的暗紅色牛肉,低聲問道:“應先生,你說,天道會死嗎?”
正在水池旁洗西紅柿的應非逐手一頓。
他輕輕嘆氣,將喜好的菜放在瀝水籃里,擦干手后來到白茸身邊。
剛碰過水的手掌心冰冷,忽的貼在頸后,白茸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天道不會死。”應非逐站在白茸身后,讓人看不太清他的神色,“但是和你見面的那人會。”
“天道的本質是一種自然法則,只要法則不滅,天道就不會死。”
“但法則是會變的,舊的法則消失,新的法則會替代他,成為新的天道。”
“所以,天道不會死,但會輪換。”
第72章
正午時分, 陽光洋洋灑灑地落了一地。
白茸坐在餐桌邊,旁邊的廚房小門大開,卷進屬于三月末的春風。
圓桌旁邊坐滿了人, 白茸端著最后一盤菜出來后, 順勢坐在了應非逐旁邊。
直至白茸落座,這頓聚餐才算正式開始。
陽光從落地窗內落進來,將白茸的側臉和頭發上踱了一層暖黃色的金邊。
方駁深坐在白茸的斜對面,面前的杯子里倒滿了酒,正在和東方青碰杯。
方駁深:“你們覺得,天道規則到了輪換的時間了?”
應非逐:“只是猜測。”
方駁深沉思片刻后, 說道:“也大差不差, 千年前,度法和尚坐化前,說是千年后會發生一場他也算不出結果的變化。我之前以為他說的是白小茸的出現, 現在想來, 應當是與天道有關。”
相瑤說:“上次還中氣十足的朝我劈雷, 看起來不像是要死的樣子。”
應非逐斂眸低垂,沒有結果話茬,而是調轉視線, 詢問一直未說話的白澤。
“如何看?”
白澤吃完龍富修給他剝的蝦仁,看起來還是一副不緊不慢地樣子。
“預知不到,不過,結局應當不錯。”白澤相當輕松, 大半個身子都落在了龍富修身上。
有了白澤這句話,應非逐松了口氣, 轉身將剃了骨頭的肉塊全都放在白茸碗里。
其他人;……
方駁深松開了筷子,揉著眉心:“你們是喊我們來吃飯的, 還是喊我們來吃狗糧的。”
相瑤剛吃進嘴里的菜,也因為應非逐的這個動作食之無味。
她開玩笑道:“沒想到,我們這么多人里面,最先脫單的居然是龍富修和你。”
這兩人一個賽一個的暴躁,卻通通遇到了克制他們的止|咬|器。
白茸本來不想參與他們之間的聊天,對于這些年齡以四位數起步的其他人來說,白茸這個年紀,放在他們中間只能算個小崽崽。
也因此,白茸不太了解過去的事情,也不了解妖怪們和天道之間的仇恨。
他沉默又專心的吃著自己做出來的飯菜,沒想到戰火會以另一種話題燒到他的身上。
白茸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其他人則是收獲到了應非逐的白眼。
“愛吃吃,不吃滾。”應非逐語言簡潔,且效果粗暴有力。
一雙白玉一樣的筷子夾著菜落在自己碗邊,是白澤那邊的公筷。
白茸抬起頭,茫然的目光正好落入了白澤溫柔的視線中。
“不用管他們。”白澤說道。
龍富修抱著白澤,吃醋道:“我也要!”
應非逐聞言,鄙視地白了龍富修一眼:“你是小學生嗎?這也要吃醋。”
這么說著,應非逐卻悄悄的將碗筷往白茸身邊挪了挪。
“……”白茸無語的給他也夾了一筷子離得最近的菜。
應非逐頓時得意洋洋的看向龍富修,那樣子了,比正在吃醋中的龍富修還要小學生。
龍富修的筷子往餐桌上一拍:“想打架直接說!”
“等等——”白茸及時攔在中間,他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樂意了,“要打架出去打。”
轉頭又在應非逐耳邊說:“打完架今晚別來我的房間。”
雖然看貔貅很不爽,但顯然和老婆睡一起更重要。
應非逐頓時收了脾氣,拉著白茸重新坐下。
“我沒說打架,是貔貅脾氣不好。”
龍富修:?
他張口又想和應非逐吵,卻被白澤夾菜堵住了嘴。
“吃飯。”白澤的聲音溫柔又有力量,“不許再說話。”
一頓聚餐總算有驚無險的吃完。
應非逐和龍富修因為破壞聚餐氛圍,被指使到廚房處理聚餐后的殘局。
路數他們也基本都回去了,客廳里只有白茸和白澤兩人。
白澤沒有骨頭一樣靠在沙發上,白茸端著一杯水從西式廚房出來。
毛茸茸的拖鞋在地上發出輕微的摩擦聲,正閉眼假寐的白澤聽到聲音醒來,沖著白茸招招手。
“小茸,過來。”
白茸喝完水,快步走到白澤旁邊蹲下。
他的身高不僅不如應非逐和龍富修,同樣也沒一米八五的白澤高。
以這樣蹲下的角度去看白澤,白茸需要仰著腦袋。他很喜歡這個角度,就好像他還是原形的時候,黏在白澤旁邊,仰頭撒嬌要零食吃。
白澤摸了摸白茸柔軟的黑發,手上忽地多出了個卷軸一樣的東西。
白茸歪著腦袋:“這是什么?”
白澤說:“雙修大法,不過我進行了一下改良。”
“更適合你和應非逐。”
剛從白澤手中接過卷軸的白茸忽地覺得手上的東西有些燙手。
但白澤沒給他拒絕的機會,在龍富修壓抑著怒火從廚房出來之后,馬上就離開了應非逐的別墅。
應非逐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白茸身邊,他習慣性地將白茸抱在懷里,胳膊收力,像是很不得將白茸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白澤給了你什么?”
白茸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說道:“他說是自己改良后的雙修大法。”
應非逐聽完,眼睛一亮:“這個不錯。”
白茸被胳膊勒的有點緊,就拍了下應非逐的胳膊。
他順著應非逐的動作坐在沙發上……哦不,是應非逐坐在沙發喪,他坐在應非逐的腿上。
白茸:“有點奇怪……”
就像是長輩教即將結婚的兒女如何行房中之事一樣。
應非逐把腦袋悶在白茸的發間,深吸一口氣,鼻尖頓時溢滿薄荷香洗發水的味道。
“哪里奇怪。”應非逐不以為然,“他和龍富修在一起很多年了,肯定試過雙修之法。經過他改良后的,肯定更適合你。”
經過這幾天高頻度提及,白茸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一提到雙修就臉紅的小妖怪了。
應非逐的氣息均勻地噴薄在他的肌膚上,綿綿密密的一片,帶著屬于淡淡的溫熱。
白茸靠在應非逐的懷中,臉側貼在他寬厚的胸膛處,緩慢地眨著眼睛。
“好吧……我會好好學習的。”為了其他人,也為了應非逐、相瑤他們。
……
年后的兩個月里,山海娛樂似乎全員懶癌發作。
快到五月的天氣,靠近廚房西面的墻上,粉色的花海從頂樓的小陽臺上傾瀉而下,帶來一片淡淡花香。
這是上個相瑤送給他的,叫三角梅。送過來的時候只有一個盆栽的大小,移植到頂樓的陽臺上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在別墅下面的聚靈大陣的加持下,飛快生長,藤葉爬滿了整面墻,還加班加點地開出了粉色的花。
今晚,白茸答應了陪應非逐參加一場晚宴。
他的房間自帶了衣帽間,早在他住進來不久,里面就擺滿了各種牌子的衣服,大多都是日常款。
最里面的那個柜子,白茸一直沒打開過。
里面整整齊齊擺放著一整排高定禮服,各種顏色款式的西裝,還有隨便一個價格都不下七位數的男士配套飾品。
白茸本來還不知道要穿什么,結果就在應非逐的哄弄下,穿上了和他同款的黑金色西裝。
白茸很少穿這么深色系的衣服,剪裁很好的西裝勾勒出他的一臂可圈的腰間,再往下是微微翹起的臀部,以及修長勻稱的腿。
白茸的身材比例特別好,他的身高在娛樂圈算不上高的,但在穿上鞋子后上鏡從來沒矮過。
方駁深當時還感慨過,有時候身材比例比身高更重要。
白茸還在應非逐的挑選下,戴上了同樣是黑金配色的手表和領帶夾。
“好看。”應非逐從身后親了親白茸的耳廓。
白茸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位于a市的宴會大廳里,白茸跟著應非逐一同出現。
和山海娛樂他們自娛自樂的妖怪周年晚會不同,這場宴會是幾個娛樂公司的人類高層舉辦的,真正的屬于人類上流社會的晚宴。
白茸:……
太上流了,白茸根本融入不進去。
他實在受不了一句拐八個彎埋了十個雷的場面話,找了個借口從應非逐旁邊出來了。
宴會廳是在一棟市中心的莊園別墅里舉行的,白茸穿過大廳,走到沒什么人的后花園,這才松了口氣。
鋼琴的音樂聲從不遠處流淌而來,白茸坐在人工小湖旁邊的休息椅上,只覺得無比放松。
“你怎么在這里?”略有些驚訝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白茸扭頭,看到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輕男人穿著西裝,身形瘦削的幾乎只有骨頭架子。
白茸不認識他,他看著對方,靜靜地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你好。”那人走到白茸旁邊,單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里,一副想表現得自己很瀟灑的樣子。
說完,兩人齊齊沉默了三分鐘。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白茸開口,這人皺了眉。
他似乎是生氣了,說話聲音也尖銳了很多:“大家都是為了資源不得不委身的人,你裝什么清高呢。”
白茸:……
他只是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叫什么。
白茸清了清嗓子,簡單打了個糊弄的招呼。
“你好。”
那人卻不知道為什么更生氣了,怒氣沖沖的對白茸說:“白茸,你別太過分!”
白茸:?
不是要他說話打招呼嗎?
他又哪里過分了???
第73章
宴會廳內的音樂曲調突然變了, 節奏相較之前的鋼琴曲要快上許多。
偏旁邊這個不認識的陌生男人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實在讓白茸懵逼。
“那你想讓我說什么?”白茸五官都皺了起來,鼻尖輕松聳動了兩下, “你很奇怪。”
那人表情有些扭曲:“我奇怪?白茸, 你不要以為仗著自己傍上了公司老總,就瞧不起我,你根本沒明白,他們就是把我們當玩意。”
白茸:?
什么瞧不起玩意的,他覺得這人就該左轉坐108路公交車去崔西北路68號下車看病。
那里是a市醫療最好的精神疾病醫院,一定可以治好這個人的瘋病。
白茸抿了下唇, 原本泛紅的唇瓣被壓出一片白色。
“我不認識你。”白茸說道, “也不知道你想說什么。”
那人聽到這句,有些尷尬的往后退了一步,但很快, 他就褪去了尷尬的情緒, 轉為更加濃烈的怒火。
“你不要瞧不起人!”
白茸:“我沒有瞧不起你, 不知道你從哪里得出的這個結果。對我來說,你只是一個陌生人,我為什么要瞧不起陌生人。”
他說話的聲音中已經帶上了淡淡的不悅。
他只覺得這人在故意找茬, 怎么會有人抽象到這種地步。
自我意識過剩。
這人身上充斥著脂粉氣息,說話雖然奇怪,但仔細想了想,不難猜出他是什么身份。
那人怒氣沖沖地指著自己, 說道:“我們經常被拎出來一起討論,你為什么會不認識我。”
“難道不是你們公司的人像捆綁營銷嗎?”
“……”白茸感覺自己張嘴就能吐出一串省略號。
這太令人無語了。
他十分誠實的說道:“很抱歉, 山海娛樂從來不會這樣惡意營銷。”
“不可能。”那人斬釘截鐵的回答,“沒有人會放棄這波流量。”
白茸說:“不知道你從哪得出的結論, 但即使山海娛樂選擇營銷,方式有很多,為什么要捆綁你一起營銷。”
放在粉圈來說,和他捆綁叫做抬咖,白給對方蹭自己的流量。
那人臉色一變:“不可能。”
白茸用演技給自己壯膽子,他給自己想象了一個傲慢、驕縱的少爺形象,像模像樣地昂起頭,說道:“為什么不可能,我看過很多電視劇和電影,而且我的記憶里很好。”
“如果我沒有認出你,那只能證明你只不過是一個十八線開外的小明星。”
男人臉色驟變,一臉郁色,厚重粉底都擋不住黑臉。
白茸繼續說道:“還有,誰告訴你,我和你是一樣的。”
他的視線越過男人,看向他身后的身影:“你不說點什么?”
男人還以為白茸又要說什么話,聽到這句話后下意識反問了一句“什么”,過了幾秒才發現,白茸是在看向自己的身后。
他猛地扭頭,只看到一個身形堪比希臘雕像的男人,五官俊逸,眉宇間卻帶著狂野和戾氣。
他猛地去看白茸:“他是?”
白茸聲音微冷:“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是一樣的。”
應非逐兩步走到白茸身邊,低聲問:“他說什么了?”
白茸:“應該是覺得,我被你包|養。”
“???”應非逐扭頭,瞬間明白了這個長得跟猴子一樣的男人是什么身份。
他抱著白茸,低聲下氣的哄道:“他瞎說,我發誓,千百年來我只喜歡過你一個。”
白茸本來還繃著臉努力讓自己不好欺負,驟然聽到應非逐的這一句,沒忍住,撲哧一聲笑趴在他的身上。
應非逐張開雙臂順勢摟住白茸,全然不管身后嫉妒到扭曲的男人。
“在說了,我如果真這么干,龍富修哪能放過我。”
驟然聽到龍富修這個名字,原本還嫉妒扭曲的男人倏地愣住了。
或許普通人不知道龍富修的名字,但他為了傍金|主找資源,找了許多富人圈的資料,直到龍富修應該是國內最頂尖的那批有錢人之一。
白茸眨眼:“龍叔叔會做什么?”
應非逐嘆氣:“對龍富修來說,你就是他的孩子,他把公司全部送給你都行。”
貔貅那么暴躁的一個大妖怪,面對白茸的時候,簡直算是和顏悅色了。
可以說,除了白澤,也只有白茸算不上貔貅認證的親人了。
白茸還真沒了解過這些。
他和龍富修的交流很少,雖然潛意識里對龍富修很乖巧孺慕,卻少了幾分面對白澤時的親昵。
應非逐攬著白茸的單薄勻稱的肩臂,連個眼神都沒給身后的扭曲怪。
“你中午吃的不錯,我們去廚房找點吃的,先墊個肚子。”
“廚房有吃的嗎?”
“又,不過這里的東西都是花架子,好看不好吃,等結束后我們去蓐收小院。”
“好啊。”
白茸離開后,和應非逐找到宴會廳里的小廚房,隨意的靠在島臺上,互相喂對方小蛋糕。
“這個好吃,不甜。”白茸試了一個不錯的蛋糕,舉起胳膊喂到應非逐唇邊。
蛋糕上缺了一塊,但應非逐并沒有任何停頓,張口全部吞了進去。
他點頭贊同:“這個不錯。”
白茸騰出一只手在微博上搜索著和自己相關的新聞,在無數高熱度的微博下,終于找到了剛剛那個神經病說的相關名字。
“鐘齊麟。”白茸念出名字后,又看了下評論和點贊數。
“一千多的討論,也還好吧,而且只有兩三條微博說過。”所以那人到底是多么以自我為中心,才會覺得他們兩人一直被放在一起討論。
應非逐給白茸為了一塊水果。
“不用管它,我去處理。”
白茸看微博內容,搖頭:“算了吧,太麻煩了。”
應非逐勾起唇:“不麻煩,只是說一句話的事情。”
白茸從手機中抬起頭,俏皮地開了句玩笑:“你不會是想說這句話吧。”
他清了清嗓子,壓低嗓音,模仿著應非逐的語氣說道:“天涼了,讓鐘齊麟破產吧。”
“……”應非逐無奈,伸手輕輕刮了下白茸挺翹的鼻子,“我大概知道,他是誰帶過來的。
“既然他一副受了委屈委身對方的樣子,那不如就替他解脫。”
半小時后,白茸提前離場,坐在汽車上等了十多分鐘,才等來出去找人的應非逐。
和其他自帶司機一副霸總味的宴會嘉賓不同,應非逐拉開主駕駛室的門,撩起西裝外套直接坐了進去。
他幾乎沒找過司機,除了蹭東方青司機的時候。
白茸已經玩了好幾回合的開心消消樂,見應非逐回來,隨口問道:“你回來啦,我們現在走嗎?”
“嗯,現在走。”應非逐看起來心情很好。
白茸在游戲棋盤上走動了一步,成功消滅了所有冰格以后,轉頭看向應非逐,感到好奇的問道:“你去找誰啦?”
應非逐踩下油門啟動車輛,心情愉悅地替白茸打開了副駕駛旁邊的零食柜。
“中越影視的一個制作人。”
白茸半天沒想起是誰。
應非逐說:“就是鐘齊麟私人生活的老板。”
白茸嗆了一下,他還是第一次聽到用這個詞來形容金|主:“你找他說什么了?”
應非逐:“也沒說什么,只是將鐘齊麟覺得被包養的態度轉達了一下,而已。”
白茸:……
鐘齊麟顯然是覺得被包養很厭惡、委屈,甚至可以說得上丟臉。
所以他誤以為白茸也被包養的時候,也是把白茸當做和自己一樣爛在淤泥里的人。
但作為提供資源的那一方,那位制作人肯定不樂意。
大家都是玩你情我愿的那種,拿了資源還背后一副委屈的模樣,演給誰看。
娛樂圈從來不缺少想靠身體上|位的人。
既然你委屈,那就換人。
白茸沉默,他也不想管這些事情。
嚴格來說,這次的事情還是鐘齊麟先撞上來的。
白茸時候看了很多鐘齊麟的娛樂新聞和八卦,他不是專業院校出來進入娛樂圈的,反倒是從小到大比較混,職高畢業后因為長得還算不錯,意外被選入了一場選秀,但沒什么實力一輪游就被淘汰。
雖然出道失敗,但卻因此進入了娛樂圈的大染缸。
他之前也沒這么瘦,比較正常的身形,似乎是為了迎合現任這位制作人“老板”的審美,故意餓瘦成現在的樣子,穿上衣服的時候簡直像骷髏架子套床單。
白茸:“算了,不去說他。”
車子穿過繁華的商場中心,白茸忽地看到一直想喝的小眾奶茶品牌,出聲喊停:“等一下。”
應非逐減緩速度,同樣看到車窗外的奶茶店。
“想喝?”
白茸點頭,他最近總是在很多網站上刷到這個小眾奶茶的推廣,評論區各種好評,看得他心癢癢很想嘗試。
應非逐在路邊找了個臨時停車位:“我去給你買。”
白茸單手解開安全帶:“我自己去,很快的!”
應非逐還是跟著下了車:“一起,給其他人也帶點回去。”
白茸算了算,那就要買十多杯奶茶回去。
他一個人的確不好拿。
“行,我們過去吧。”
除了春節期間,a市去哪都要排隊,買個奶茶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這種網上正火的品牌。
白茸和應非逐老老實實的站在隊伍尾巴后面排隊,他穿得和平日很不一樣,雖然沒帶口罩和帽子,卻也暫時沒人認出來。
直到排到他點單的時候,白茸開口說道:“招牌奶茶,十二杯,謝謝。”
說著,白茸打開付款碼,等著收銀人員給他掃碼。
負責收銀的是一個女生,她抬頭在白茸身上看了好幾眼,這才掃碼收了款。
確認收款的提示剛跳出來,她就小聲的問了一句。
“茸寶,我給你那杯多加一點珍珠嗷。”
第74章
白茸驚得手機差點掉到收銀臺下面。
他眨著眼睛, 抬起頭,滿眼的詫異:“你……”
對方帶著餐飲口罩,羞澀地笑了笑。
身后還排著長隊, 白茸本想說不用那么麻煩, 剛張開口,就被對方提前預料堵住。
“使我們員工的份額,你放心。”她對著被人比了個ok的姿勢。
白茸沖著她笑了笑,低聲說:“謝謝啊。”
提著是十幾杯奶茶回到車內后,白茸問應非逐:“我們一人送一半?”
應非逐說:“不用送過去,讓他們自己來拿。”
白茸說看了下時間:“可是, 現在有點晚了。”
應非逐倒是對這些人了解很深, 聳肩說:“都沒睡,你在群里喊他們一聲。”
白茸想了想,給十幾杯奶茶拍了張照片, 發在群里。
白茸:[上個月剛開業的新奶茶店]
他還沒問其他人有沒有空來拿, 相瑤就第一個蹦了出來。
相瑤:[我喝我喝!白小茸什么時候到家, 我馬上來拿]
緊跟在相瑤后面出現的是路數。
路數:[這個好喝啊,還不送我們這邊外賣,我也要喝!]
相瑤:[白小茸是不是給其他人也買了, 我去幫你喊三棵樹]
三棵樹說的是BOX組合的三人,林桑林若和林文玉,他們三人的原形都是上古神木,相瑤每次都是直接喊他們三棵樹。
算起來, 他們三人的年齡比應非逐還大,只不過神樹受天道偏愛, 卻天然缺少強大的攻擊力,所以三個人目前是屬于在應非逐手下打工的存在。
可以說, 整個山海娛樂的妖怪都是應非逐的手下敗將。
路數:[那我也順路替你喊一下胡河陽,春節后老胡神出鬼沒的看不到人,怎么回事啊]
白茸看到這里,也是一愣。
他的確很久沒見到胡河陽了,《神奇動物園》的拍攝也暫時擱置。
說起來,胡河陽的粉絲還來過白茸的微博下,想通過白茸知道胡河陽的行程蹤跡。
有營銷號猜測,胡河陽是在什么深山老林里拍攝什么電視劇和電影,不然怎么會一點蹤跡都抓拍不到。
但事實是,就連胡河陽的經紀人現在都找不到他的蹤跡。
東方青:[他今天在家,我看到房間亮燈了]
路數興奮了。
路數:[那我去喊他]
白澤沒多久也跟著出現在群里,只不過賬號皮下的人,似乎換成了龍富修。
白澤(龍富修版):[誰買的?]
白茸憨憨地發了個舉手的表情包。
白澤(龍富修版):[那我來拿,順便拿個東西給你]
白茸只當對方說的是什么吃的之類的東西,沒太在意。
直到半小時后,他盤腿坐在地毯上,看著龍富修拿過來的一疊厚厚的房產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白茸:“這些……”
龍富修:“都是給你的。”
白茸看著堆得比花瓶還高的房產證,已經很難去數其中的具體數量。
“這我不能要!”
“你能。”龍富修酷酷地說到,“這些都是我親自買的,以后肯定會漲。”
白茸相信龍富修的話,可正是有這話,他才不好意思收下。
不過龍富修也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應非逐不在旁邊,單獨面對白茸的時候,他非常平靜。
“我看到網上有人說你配不上應非逐。”龍富修說到這里,狠狠皺了下眉,“你是我和白澤養大的,應非逐算什么,他的賺錢能力哪有我強。”
白茸:……
他還真沒看到幾個說這種話的,也不知道龍富修在哪飯找出來的。
白茸耐著性子說:“有些人怨氣會比較重,不用管他們說什么。”
龍富修抬起下巴:“反正我不允許他們這么說。”
行吧。
但是這些……白茸估算了一下這些房產證的價格,覺得自己就算在娛樂圈內當勞模工作十年都賺不到。
龍富修還在指點白茸:“還有我給你的黑卡,多用。”
白茸擦汗,那黑卡至今還躺在他的房間抽屜里。
他消費欲望低,連自己賺的片酬都很少用,更不會用到龍富修給自己的那張黑卡。
龍富修找白茸一通說完,也沒多停留,在應非逐從浴室出來前先離開了。
他看得出白茸和應非逐的相愛,也不想讓白茸為難。
但每次看到應非逐,還是忍不住想和對方打一架。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少見面。
……
應非逐穿著睡衣靠在白茸身邊,他一出浴室就直接來到白茸旁邊,仿佛一刻也無法和白茸分開。
墨色地短發滴滴答答地落下水珠,浸濕了身上的睡衣。
白茸隨意瞥了一眼,馬上端坐好身體,拉著應非逐往樓上浴室走去。
他將應非逐按在鏡子前,給吹風機插上電,指腹插進潮濕的發間,動作溫柔的給對方吹頭發。
白茸一聲不吭地將應非逐的頭發吹干,收拾好吹風機后,轉身向下樓,卻又被應非逐攬住了細腰,強硬地按入對方懷中。
“心情不好?”應非逐還坐在凳子上,他摟著小妖怪柔軟纖細的細腰,臉側靠在小妖怪后背上,舒服地瞇起眼睛。
白茸:“還好。”
應非逐:“因為那些房本?”
白茸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他知道龍富修和白澤給自己這些,是將自己當做從小照顧的后背寵愛。
但白茸失去了那段時間的記憶,他目前的記憶大多都是從福利院開始的。
從小到大的教育讓他很難心安理得的收過那么多房本。
白茸不吭聲,應非逐也已經猜到了正確答案。
“那就暫時收著,以后找機會還給他。”應非逐聲音果斷,“咱們不收他的,我可以買給你。”
白茸:……
他也不是很想要應非逐的。
應非逐低笑了一聲,干脆起身抱著白茸走到床邊,帶著他一起躺在床上。
“不用在乎這些。”應非逐撥弄著白茸仍帶著洗發水香味的碎發,垂眸間很是溫柔,“這對龍富修來說,算不上什么好東西。”
“唔。”白茸小聲說道,“應先生這話放在網上,是要被他們罵的。”
應非逐啞聲失笑,“他是貔貅,給他一塊錢,不到一年就能錢滾錢成為世界首富。”
這是他自己都辦不到的事情,貔貅的天賦就是招財。
“還有……等天道小時候,你就會記起之前的事情。”應非逐溫柔地撫摸著白茸的后背,“到時候,你會對他們更熟悉。”
正是因為缺少了那幾百年的記憶,才會塑造成白茸如今的性格。
白茸忽然想起窮奇:“窮奇還在找梼杌嗎?”
應非逐:“嗯,他和現在這個被怨氣控制后的梼杌有仇,無論如何也會找到梼杌的。”
窮奇本身性格就不是很好,和梼杌打來打去當了幾千年的死對頭,現在更是被暗算到差點死了,這個仇不報,窮奇怕沒法靜下心閉關修養身體。
房間里的燈突然滅了,白茸回過神,被應非逐推著蓋上被子。
應非逐連著被子一起將人抱在懷里,果斷道:“睡覺!”
奶茶沒有影響到白茸的睡眠,他舒舒服服地一覺睡到天亮,坐在滿是花香的院子里和應非逐一起吃早飯。
他喝了口豆漿,還沒感嘆今天的糖放多了,放在桌上的手機先響了起來。
是施淮在給他發消息。
施淮:[快看微博!有個叫鐘齊麟的十八線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在微博上發瘋罵你]
施淮:[他居然還說,你能有現在的資源,就是靠出賣自己的身體。這小子在放什么屁?]
施淮:[他還說龍富修和你也有一腿,他到底知不知道龍富修是誰啊?]
施淮的消息一條接一條,白茸放下溫熱的豆漿,抽出紙巾擦了擦手,然后才不疾不徐地回消息。
白茸:[我大概知道他為什么提到我]
白茸:[不用管他,公司會處理的]
施淮:[我就是看不慣他罵你!誰不知道他自己才是出賣身體的按個,賣得還是有妻之夫,人家妻子直接出來錘他們倆的關系]
白茸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情。
這兩人明目張膽的一起去參加晚宴,他以為和鐘齊麟在一起的那人也是個單身。
白茸:[這我不知道……]
施淮:[就昨晚的事情,你沒看熱搜嗎?對方直接發了一堆床|照,然后宣布正在走離婚流程,超級颯!]
白茸有些摸不著頭腦。
白茸:[昨晚睡得有點早,沒看微博]
他在宴會上喝了點酒,雖然沒有醉,但洗完澡后被應非逐裹著躺在床上,沒多久便昏昏欲睡地進入睡眠。
施淮:[看起來那個包|養他的金|主也拋棄他了,今天早上起來看到,他資源掉了很多,兩個代言也宣布到期]
又被人爆了床|照,金|主也沒了,不出意外的話,他以后都沒什么翻身的機會了。
白茸去微博上看了一下戰況。
那位制作人妻子自己也是圈內的工作人員,常年出差,這也是她一直沒發現丈夫出軌的原因。
甚至出軌的還是同性。
白茸戳了戳應非逐,他把手機推了過去,軟著聲音問他:“應先生,這是你提醒的嗎?”
應非逐瞥了一眼,臉上沒什么表情變化。
“我只是讓她有時間來宴會廳看看。”
白茸:……那這和當初爆對方出軌也沒什么區別了。
不過白茸不是圣母,這明顯是鐘齊麟和那個制作人的問題,現在兩人都得了報應被網友謾罵,白茸才不會多得心思去同情他們。
白茸看了下總結的瓜條,感嘆:“是位雷厲風行是女士。”
一晚上從確認出軌,到從出軌渣男手機里找出照片,到找專業人士將兩人放在網上進行社會性死亡,再到宣布走離婚程序。
快到白茸經常逛微博都沒反應過來。
應非逐替他關了手機。
“不用再搭理他,法務部會去和他談。”
鐘齊麟在網上發瘋撒潑說的那些話,算是編造傳播謠言。
白茸抿唇笑:“好。”
他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卻沒想到,剛吃完飯又收到一個電話。
而這次找他的,是正在追蹤梼杌行蹤的窮奇。
第75章
“梼杌找到了。”應非逐掛斷電話, 語言簡潔地同白茸轉達通話內容。
白茸一驚:“窮奇沒事吧?”
應非逐起身,飛快地在白茸的臉側落下一吻,觸之即離。
“我去找他。”應非逐說道。
白茸也知道, 現在的自己過去只會幫倒忙, 只能壓著擔憂地看著應非逐離開。
偌大的別墅瞬間又恢復成空蕩蕩的樣子,墻邊的粉色三角梅隨著風速速落下,淹沒了白茸的低聲嘆息。
鐘齊麟的事情還是要處理的,不能任由他在微博上這么帶他的名字發瘋撒潑。
早飯過后,白茸獨自去了公司。
谷離山正在公關部那邊,見白茸過來, 連忙招手讓他過來坐在自己旁邊的空位上。
“你也看到了?”谷離山嘆氣, “我大早上看到,兩眼一黑。”
美好的一天從突然增多的工作量開始。
公關部井井有條,顯然沒講這件事情放在心里。
白茸問:“要和他商量嗎?”
谷離山搖搖頭:“這種事情, 找他商量也沒什么用, 我建議直接走法律程序。”
白茸自然是什么都行。
鐘齊麟這件事情對他來說, 遠不如梼杌的事情。
白茸撐著臉,嘆了口氣。
谷離山和公關部經理說完,一扭頭就聽到這聲嘆息, 不由失笑。
“怎么了?想到什么難過的事情了?”
白茸含糊的說道:“沒什么。”
谷離山說:“讓我猜猜,和應總有關?”
白茸緊抿著唇,低著頭應聲:“嗯。”
谷離山調侃道:“看來你和應先生之間的感情很好。”
被經紀人調侃私人感情,白茸耳尖微紅, 連忙換了個別的話題:“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嗎?”
谷離山很有眼色地不再繼續之前的話題:“應該快了,你先去吃個飯。”
“應該沒那么快。”公關部經理突然出聲。
白茸一愣:“又出事了嗎?”
公關部經理咬著牙, 太陽穴的青筋突突直跳:“貔貅上微博發言了。”
白茸:?
他不敢置信地站起來,走到公關部經理的電腦后面站著。
谷離山也看到了:“這可怎么辦, 龍富修的脾氣比應總還差,得攔著他點。”
白茸:“……”
他無奈地拿出手機:“我給他打個電話。”
谷離山說:“那你快去,我去壓一下熱度。”
白茸去了旁邊的安全通道,公關部經理喝了口水,閉著眼睛試圖平復心情。
公關部經理只覺得眼前一黑,他忍不住吐槽:“你說,貔貅怎么突然跳出來了。他不是最討厭人類的這些社交軟件。”
谷離山攤手:“貔貅怎么會任由別人說自己不愛白澤。”
說貔貅包養了白茸,那不就側面說貔貅沒有全心全意愛白澤。
以貔貅的性格,肯定不會容忍這種言論出現。
公關部經理:“……這件事情本來能很簡單地解決,但如果貔貅激化了矛盾和言論,熱度越高越不好處理。”
谷離山安慰他:“貔貅還是挺喜歡白茸的,看看白茸能不能安撫好他吧。”
……
另一邊,白茸正在通話。
他當然不是直接打電話給龍富修,而是換了個方向,選擇先聯系白澤。
果然,聯系上白澤后,一切就好處理了很多。
白澤柔聲道:“我現在就去拿走他的手機。”
白茸扣著掌心,眼眸里亮晶晶的,仿佛閃著希望的光芒。
“好!”
有了白澤的看管,龍富修很快失去了手機使用權。
白茸又在公關部待了會兒,確認事情熱度在不斷降低后,才松了口氣。
不過,龍富修也因此出現在網友面前。
有人扒出他的逆天投資暴富經歷,還戲稱他堪稱貔貅一樣吸財,投什么賺什么,引起一堆人轉發他的微博蹭賺錢好運。
臨近午飯時間,白茸坐在公司食堂,同許久未出現的施淮一起吃午飯。
施淮一邊吃飯一邊玩手機,時不時還笑出聲來。
施淮拿著手機問白茸:“有時候我還挺佩服人類在網上查找資料的能力的,他們居然查到了白澤的信息,現在所有人都以為你是白澤的弟弟。”
白茸正心不在焉地喝湯,聽到這里微微訝異。
“弟弟?”
“對啊。”施淮說道,“我們妖怪外表幾乎不會變的,沒人敢猜你是白澤兒子。”
“唔。”白茸想了一下,說,“可是,他們根據什么猜測的啊?”
妖怪化形可沒什么所謂的相似長相,更何況白澤也不是他的親生父親。
施淮:“可能是姓?”
白茸:???
有點草率了……
施淮:“其實這樣也好,現在全網都覺得你是龍富修的小舅子或者小叔子,他出來為你說話的行為也說得通了。”
說完,施淮還把自己的手機轉過來,放在白茸面前,給他看評論。
“你看,現在大家都在玩梗開玩笑了。”
白茸一低頭,就看到了幾條評論。
【所以白澤和白茸是親兄弟?】
【那怪不得龍富修會出來為白茸說話呢,頓時理解了】
【不是,白茸不是福利院長大的?哪來的哥哥啊】
【我不道啊,他們是這么說的……】
施淮提醒他:“你繼續往下看。”
白茸往下劃拉屏幕,眉毛越皺越深。
顯然,如果白茸和白澤是兄弟的話,那這一點和白茸福利院長大這件事有很大的沖突。
所以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不贊同這個觀點,還有許多人瘋狂艾特龍富修的微博賬號,找他詢問其中緣由。
而原本應該被白澤看管的龍富修,不知道如何又登上了微博,甚至還回復了這條言論。
龍富修V:去年才找到的,有問題?
這條一出,可讓吃瓜網友們以及他的粉絲們興奮了。
【我嘞個去,這什么發展?】
【所以是,白茸進入娛樂圈后,才被白澤找到弟弟嗎?】
【猜對了,白澤和白茸真的是兄弟,那些之前噴我的人能不能出來道個歉!!!】
【嗚嗚嗚,那茸寶是不是有親人了】
【怪不得……我很早就粉上茸寶了,在方導第一次發微博的時候就看顏值垂直入坑。那時候的茸寶很羞澀,性格也很內斂。但今年春節過后,感覺茸寶越來越自信了,我還以為是因為娛樂圈紅氣養人,現在想想,可能是愛情和親情讓茸寶越來越開朗的】
【真好,路人路過,送上祝福】
【真好,感動住了】
【總感覺龍貔貅這么急匆匆地發微博罵鐘齊麟,還有別的原因】
【我是戀愛腦,讓我來猜。從我們戀愛腦的角度來看,這件事情不僅涉及白茸,還涉及他老婆啊。鐘齊麟說他包養白茸,那不就是在說他不夠愛白澤,我如果是龍富修我肯定要出來罵他,你憑什么說我不夠愛我老婆!】
【未曾想到的角度,謝謝戀愛腦提供不一樣的參考,順便戀愛腦應該進醫保】
白茸驟然看到這句“戀愛腦應該進醫保”的句子,被逗得忍不住眉眼彎彎。
施淮接過白茸遞回來的手機。
“看到什么了?這么開心。”
白茸眼睛完成月牙,心情都跟著好了很多。
“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話。”白茸說道,“他們好可愛。”
施淮掐了掐白茸的臉:“你也可愛。”
白茸臉頰被施淮掐得嘟起來,說話也跟著含糊不清:“窩沒有。”
施淮:“不,你有。”
一頓飯在玩笑中結束,白茸和施淮將碗筷送到收納處,一同走出的公司。
施淮伸了個懶腰,沐浴著對他來說許久未見的陽光,悠悠開口:“我看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好,是因為鐘齊麟的事情?”
白茸猶豫了幾秒,搖頭道:“不是因為他。”
施淮:“那就是因為應總?”
這是第二次被人猜到,白茸也知道自己不太會隱藏情緒,只能悶悶點頭承認。
施淮轉頭,背對著日光。
地上的影子斜斜地印在地上,路過的綠化帶時不時傳來淡淡的花香。
施淮:“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說,雖然我沒談過戀愛,但我想你保證,我在各個小說網站都是骨灰級讀者,這些情感問題手到擒來。”
白茸心里的確揣了一些事情,但他不好意思和施淮說。
施淮看出來了,他抬起胳膊搭在白茸的肩膀上,大大咧咧地說道。
“我倆可是一起穿裙子的友誼,這些事情有什么不好說的。”
“……”一想到裙子這件事,白茸之前堅持還真的松動了一些。
他悶不吭聲地往前走了幾步,又偏過頭對施淮說:“你……”
施淮眼睛澄亮:“我?”
白茸聲音小到幾乎聽不到:“你有……那方面的教學視頻嗎?”
聲音真的很小很小,但施淮還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一拍巴掌,嚇得本來就心虛害羞的白茸身子一顫。
“你說這個啊,那你可找對人了。”施淮說著,湊到白茸耳邊,神神秘秘道,“我回去給你發一個壓縮包,放心,都是我篩選過后的,你放心大膽的看。”
一個壓縮包?
白茸他喉嚨發緊,慌張無措,手心都泌出汗來,飛快地搖頭說道:“不、不用那么多。”
施淮繼續說道:“你放心,都是一些動漫和漫畫,我可不敢給你看真人的。”
他要是敢給白茸看真人的,施淮敢打賭,要是應非逐回來知道了這件事,怕不是要把他做蛇羹。
走到樓下后,施淮沖著白茸揮手:“我到了,你快回去吧。”
白茸也回到了別墅區,有些疲倦地坐在沙發上。
手機嗡地震動了一下,白茸拿起來一看,隨即身體驀地僵住了。
施淮:[教學文件.ZIP]
施淮:微笑JPG
第76章
即使經過壓縮, 文件的內存占比還是很大,足以見得里面保存了多少“教學文件”。
白茸的指尖在屏幕前微微停頓。
他深深呼吸,做足了心理準備, 才點開下載的按鈕。
……
施淮不愧是整個妖怪圈都少有的二次元, 他整理出來的漫畫,簡直什么類型的都有。
白茸甚至還在里面看到了動物……
不過,他簡單地掃了幾眼,這種在網絡文學中,好像叫什么動物塑。
不了解,但尊重。
白茸一本都沒看下去, 就被漫畫上各種圣光打碼和黑色長條打碼給震驚得慌忙鎖了手機。
施淮的微信還在響個不停。
施淮:[感覺怎么樣, 有好幾本都被封為圈內神作呢]
施淮:[你說,我要是從在老方手下干不下去了,是不是可以兼職畫漫畫]
施淮:[咦, 茸寶, 在嗎?]
白茸:……
不在, 別問了。
白茸整個人跟悶熟了似的,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是熱乎的。
他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去開窗,直到冷風簌簌地撲打在臉上, 才勉強清醒了點。
施淮:[人呢?]
白茸重新拾起手機,吞吞吐吐地敲字回應。
白茸:[絕交一天]
施淮:[???]
施淮:[為啥呀?]
施淮:[茸寶!可惡,又不理我了,好吧我承認給你看到東西有點夸張了, 但的確是可以作為教學文件的]
施淮:[不理我可以,記得把教學文件藏好, 別被應總發現了……]
白茸看完施淮發送的全部信息,又切出去看了眼后臺正在瀏覽的文件, 最后選擇默默地將它塞到手機最深處。
幸好他和應非逐沒有查看對方手機的習慣,不出意外的話,這件事會被永遠藏在他的手機里,直到換一個新手機。
白茸不再想著學什么新的知識,他收起手機,攥緊窗戶邊緣,踩在窗臺上唰的一下跳到樓下。
這大概就是成為妖怪的好處,雖然白茸還不會什么妖怪的法術,但身體素質已經遠高于人類,像二三樓這種高度,跳下去,和小臺階也差不多。
院子里的地面上已經鋪了一層落花,白茸小心翼翼地避開,生怕將這些花瓣踩爛。
別墅小區一如既往地安靜,仿佛是一座空城。
白茸隨手揪下一片葉子,漫無目的在小區內散步。
聚靈大陣上植物仿佛不在一個季節,白茸走了不過百米,已經看完了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的植物。
……
一連七天,應非逐都沒回來,但每天都會在白茸睡覺前,給他打個電話。
梼杌跑路能力很快,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接著龐雜的怨氣將自己融入進去,這讓窮奇和應非逐難以捕捉到他逃跑的路線。
暖風伴著斜陽,窗戶被槐樹葉和大串的槐花占滿,獨屬于春天的氣息無處不在。
白茸盤腿坐在地毯,上半身趴著沙發。
他的手里拿著平板電腦,上面是之前被藏起來的“教學文件”。
獨自糾結了七天之后,白茸還是打算趁著應非逐沒有回來,再仔細研究一下這些“學習文件”。
靈氣消減,怨氣橫生。
如果沒有針對地找到方法殺死梼杌,那么它會不死不滅。
以應非逐妖界第一人的實力,要殺梼杌綽綽有余。但殺死后,或許幾年,或許幾個月,又或許只是幾天,“梼杌”還是能借著充足的怨氣重生,或者說是出現下一個“窮奇”、“饕餮”等。
雖然其他人沒說,但白茸能從他們的態度中知道,現如今或許只有自己能夠對抗怨氣。
但他目前弱得不行,頂多能讓幾個普通人類的怨氣散去,比不過附身梼杌的怨氣。
而如果要短時間內提高實力,只能選擇人類的修行方式,或者說是……雙修。
前者白茸試過了,看著方駁深一天之間就變白的頭發,白茸就知道了,這一條路對自己是死路。
那就只剩下雙修。
白茸本身是不排斥雙修的,他和應非逐自由戀愛,如今是名副其實的情侶。
只是,白茸始終克服不了那些羞澀的情緒。
漫畫一頁接著一頁往下翻,白茸捧著自己發燙的臉,連呼吸都是熾熱的。
太、太夸張了!
看著平板屏幕上的漫畫,白茸不由地發愣,全然沒有發現,他身后的房間門早在半分鐘前就被從外面打開。
白茸花了半小時也沒看多少,最后更是直接閉上了眼睛,將平板翻過來蓋在沙發上。
難以直視!
大概是經過二次元的渲染,漫畫中的……過程,無論是上位的大小,還是下位的承受能力,都是白茸難以想象的。
“在看什么?”肩膀上輕飄飄地落了道力氣。
白茸猛地轉過身,對上應非逐那張似笑非笑、微微挑起的眉眼時,原本就紅透了的臉更是直接蒸熟了。
他紅潤的唇微微睜開,漆黑的眼眸睜得大大的,喉結處微微滾動,全身上下寫滿了做賊心虛四個字。
“應、應先生。”白茸坐上沙發,用身體擋住平板電腦,“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呀。”
尾音有些輕軟,圓潤的眼眸左右飄忽。
應非逐很難描述自己此時的心情。
他接連追逐梼杌一周的事件,幾乎將華國繞了個圈,最后只能暫時放棄。
本想著回來后給許久未見的小妖怪一個驚喜,卻沒想到,這一下倒是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應非逐的眼睛緊緊盯著白茸心虛的臉,深邃到見不到底的眼眸似乎正在醞釀著什么陰謀。
白茸輕咳了一聲。
應非逐伸手,胳膊從白茸腰后穿了過去,落在了被他藏在身后的平板電腦上。
白茸:!!!
他想伸手去搶奪,卻又被應非逐輕而易舉地攥住了手腕。
平板電腦上沒有上鎖,應非逐很輕松地就打開了屏幕。
看著自己悄咪咪干的壞事徹底暴露,白茸在應非逐好整以暇地目光中,低下了沉重的腦袋。
“好吧,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問。”白茸聲音也悶悶的。
即使沒有抬頭,他也能感受到應非逐那灼熱的視線。
想到這里,白茸的身體就不受控制地輕微顫抖。
房間里安靜得要命,白茸有些受不住,伸手去碰應非逐。
“你……”
他剛出聲,就被應非逐按在沙發上,緊隨而來地是充滿占有欲的洶涌深吻。
結實堅硬的臂膀橫在白茸的腰后,輕松地將白茸整個腰都攬在懷里,力氣大得似乎恨不得讓白茸融入自己的骨血。
白茸剛掙扎一下,大腿就不小心碰到了漸升起的熱源。
感受到尺寸大小,白茸瞬間愣在了原地。
那一瞬間,原本忘在身后的漫畫內容,頓時全都爭先恐后地全都涌現在大腦中。
白茸:……
驚恐jpg
第77章
夕陽半掩, 落了一地黃昏。
二樓東南角的房間里,淺色的木地板上落了一地衣服。
有風從未關嚴實的窗戶縫中鉆進來,伴著橙黃色的余暉, 吹開淺色窗紗。
只見位于房間正中間的的床上, 隱約可見兩道交疊的身影。
應非逐輕撫著白茸背脊上那兩片漂亮突出的蝴蝶骨,只是,原本白皙的后背,此時卻印滿了各種斑駁的紅痕。
應非逐輕輕呼出灼熱氣息,俯身去親吻緊蹙著眉似乎是承受不住的小妖怪。
白茸眼眸微微瞇著,漂亮的黑眸上蒙著一層水霧。
溫情的吻并不會緩解身后的兇狠的力道, 白茸眨著眼睛, 身體超出承受能力的快感而不得不逼出眼淚。
窗外的夕陽最終徹底落下。
一地昏暗,一床旖旎。
……
白茸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的時間了。
他拖著酸痛沉重的身體試圖坐起來, 只剛一動, 就覺得渾身被什么重物碾過似的。
他艱難地抬起胳膊, 橫擋在眼前,腦袋還是嗡嗡的。
床上的四件套已經全部被換過了,身上也很干爽。不過白茸對這些完全沒有記憶, 他好像臨到傍晚的時候就暈了過去,累到不想說話。
落在地上的手機恰在此時亮起屏幕,是谷離山的電話。
白茸忍著不適撿起手機,接通。
“喂喂喂。”谷離山的聲音有些著急, 語速飛快的說出一大串話,“昨天給你發消息怎么一直沒回, 應總出去辦事的時候讓我注意你的安全,你現在怎么樣, 沒事吧。”
白茸開口說話,話說出來了,但沒聲音。
嗓子干疼的厲害,白茸不由自主的捂著喉嚨的位置。
聽不到他的回復,這讓谷離山更著急了。
“白茸?你在嗎?”
“算了,我馬上來找你。”
“咳咳,沒事……”白茸勉強擠出幾個字,聲音沙啞。
谷離山原本還急著收拾東西,一聽這聲音,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電話的另一邊沉默了許久,谷離山抹了把臉,忍不住小聲問道:“應總回來了?”
“……”白茸點了點頭,又想起自己和谷離山正在通話,對方看不到他的動作,所以勉強應了聲,“嗯。”
谷離山深吸一口氣。
“行吧,我知道了。”谷離山面露同情,“你……多注意休息,這幾天的工作我盡量不給你接工作。”
白茸:“……行。”
電話掛斷,應非逐也開門走了進來。
他手里拿著一杯溫水,透明的水杯抵在唇邊。
“是桑木果實煮的水,對外傷恢復很有效。”應非逐說話時更像是在哄人。
當然,白茸的的確確是有些生氣的。
不過他性子太軟,即使生氣也只是默不吭聲地捧著杯子喝水,用不說謝謝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應非逐將喝完之后的空杯子放在桌邊,轉身又將發出驚呼的白茸翻過按在床上。
白茸以為他又要繼續,手腳并用地向掙扎坐起來。
應非逐只用一只手就將人輕松地按下,他自知昨晚的沖動,只能耐著性子哄人。
“只是幫你按一按肌肉,不干別的。”
白茸一聽這話,把腦袋悶在枕頭里,聲音也悶悶的:“我不信。”
昨晚雙修的具體內容,白茸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真當這事情發生的時候,之前所學的什么“教學文件”“雙修功法”都用不上。白茸當時被刺激得大腦一片空白,還要被應非逐一邊用探索深處,一邊詢問自己到底學了什么。
白茸不記得自己當時怎么回答的,他躺在床上雙眸濕潤,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渾身都激起紅色。
在看漫畫的時候,白茸覺得那上面畫的有些太過夸張了,尤其是那些尺寸。
可當輪到自己經歷的時候,應非逐用身體向他證明了自己的雄厚實力。
而且……
白茸完完全全沒想起一件事,龍和蛇有些淵源,所以龍也是有兩……
說起來簡直可以寫一本悲慘史。
白茸喝完水,不肯讓應非逐給他捏肌肉,又縮成一團鉆進被子里,物理隔絕應非逐的所有目光。
應非逐關了燈,也跟著上床,側躺在白茸旁邊,低聲道歉。
“我錯了。”
喝了桑木果實煮的水之后,身上的酸痛好了很多,就連干疼的嗓子也恢復了正常的狀態。
白茸推了他一下:“我不信。”
明明他一直在讓應非逐停下來,結果對方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實際行動卻和嘴上說的都是反的。
果然,之前他罵龍富修的話,也可以套在他的身上。
白茸伸手去推應非逐,實際上手上的力氣卻不怎么大,應非逐紋絲不動不說,甚至直接將人全部圈在懷里。
應非逐輕啄白茸的唇角,帶著他翻了個身,與自己面對面。
“下次不會這樣了。”應非逐恨不得伸出手指保證。
白茸試著說到:“那你和天道發誓?”
應非逐臉色微微一變:“這不好吧,天道現在已經沒多少日子了,咱們就別打擾他了。”
“……”這下白茸是真的用力去推應非逐,“騙子。”
他小聲罵他,明明是罵人的話,但戳在應非逐身上不痛不癢。
應非逐輕笑,聲音從喉間滾了一遍,帶這些氣音,在白茸耳邊輕輕炸開。
他牽著白茸的手,十指交叉,捧在唇邊密密麻麻地親著。
“感受一下,體內的靈氣是不是變多了。”應非逐說道。
白茸登時就忘了控訴應非逐的事情,他閉著眼,認認真真地感受了一遍。
其實也不需要認真,這次的提升非常巨大。只是白茸之前一直沒注意,剛醒來就接了谷離山的電話,沒什么精力分神去查探這件事。
怪不得古代靈異神話文學里,很多妖怪都這么追求雙修。
這種躺著就能增長靈力的方式,的確是最簡單也最不需要看天賦的了。
白茸翻了個身,讓自己平躺在床上。
所有的窗戶都被應非逐開了條縫隙,上午地暖陽穿過玻璃,又被窗框分割,斜斜地照在地板上。
白茸打了哈欠,聲音軟乎乎的。
“應先生,梼杌找到了嗎?”白茸還沒不知道這件事情有沒有解決。
畢竟應非逐剛回來就抓到了他在看那種漫畫,之后或許是氛圍到了,兩人就這樣滾著床上。
等到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十點時間。
應非逐說道:“沒有,可能需要你也一起過去。”
白茸自然不會拒絕:“好啊,什么時候再去。”
應非逐按住了恨不得現在就起床解決事情的小妖怪,失笑道:“不是現在,先休息。”
“好吧。”白茸摸了摸肚子。
“餓了?”
“嗯。”
“蓐收那邊送來了飯菜,是他們那最近的新品,我拿到房間里來?”
白茸想了想,還是搖頭道:“算了,還是下去吃吧。”
淺金色的春光穿過槐樹枝丫間泄進來,照亮了內墻的裝飾畫。
白茸被應非逐以打橫抱的方式帶進了浴室,再出來的時候,脖間帶著新鮮出爐的吻痕,穿好衣服紅著臉出來。
第78章
吃完飯后, 白茸半死不活的趴在沙發上。
施淮的消息如約而至。
施淮:[我聽說應總回來了,你記得把教學文件藏好啊!]
白茸:[……]
員工宿舍里,半人半蛇的施淮看到這個省略號的回復, 尾巴都嚇得繃直了。
施淮:[蛇蛇驚恐jpg, 不會已經被發現了吧!]
白茸:[貓貓疲憊微笑jpg]
施淮那邊立馬沒了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驚嚇,還是有別的事情要去忙。
身后有腳步聲朝自己走來,白茸不打算讓應非逐再看到這段聊天消息,便合上了手機。
應非逐十分自然地從身后摟住他的腰側,掌心附在小腹處輕輕摸索。
耳邊落下親吻的觸感, 白茸用手肘推了推應非逐:“太近了。”
剛說完, 他就聽到應非逐的胸腔滾出悶笑聲,扭過頭小聲嘀咕:“算了,隨便你。”
應非逐從背后靠在白茸身上, 壓力卻大部分都卸在沙發上, 甚至貼心地避開了白茸最難受的腰間。
“還難受曖昧?”
明明之前也沒見他做過去, 但應非逐捏在自己腰間的手法卻熟練無比,不知道的還以為去盲人按摩那專門學習過。
白茸老老實實地搖頭回答:“還好,不疼了。”
話音落下, 大門那突然傳來很用力的敲門聲,那力道聽著像是要將門砸一個大洞。
白茸還以為是有人來找茬,一骨碌地爬起來,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名字是龍富修。
應非逐攔腰將人扛了回來, 放在沙發上坐好。
“別緊張,是窮奇。”應非逐按下白茸的肩膀, 自己起身去開了門。
果然,門一開, 熟悉的窮奇縮小版炮彈一樣沖了進來,嗷嗚一聲就朝著白茸奔來。
白茸伸手要接,奈何中途被截胡。
應非逐伸手拎起窮奇的后頸皮,任由他那一對翅膀在半空中撲棱,看著落了一地的貓毛和羽毛,面帶嫌棄地將它丟到三米外的位置。
“待會打掃干凈。”應非逐翹著腿在沙發上坐下,還不忘指使窮奇干活。
窮奇爬起來,跳到茶幾的邊角坐得像獅身人面像。
“干什么,我累死累活到處找梼杌,你罷工談戀愛不說,就弄臟個地板還要指使我打掃衛生?”雖然是獸形,但白茸分明從他的那雙黑色豆豆眼里看出了鄙視。
“你家沒掃地機器人?”窮奇說道。
應非逐指了指自己:“有我在,還要什么掃地機器人。”
窮奇:“……”
有種想報警的沖動。
這個世界不需要戀愛腦,更不需要時不時撒狗糧的戀愛腦,像應非逐這也的人,放到末世,連喪尸都不吃他的腦子。
窮奇:“算了,我來是告訴你,我發現梼杌又回到了a市周圍,但找不到具體藏在哪。”
應非逐眉頭一擰。
原本還在看他們開玩笑的白茸都跟著緊張起來。
窮奇:“我繞著a市飛了一圈,梼杌藏得很嚴實,目前看來,只能等他再次動手泄露氣息。”
像這種怨氣成靈的東西,雖然能暫時隱匿在無處不在的濃厚怨氣中,但始終會因為貪欲而有所行動。
應非逐往白茸身上靠過去,完全沒把窮奇的存在放在眼里,自顧自蹭著白茸的脖頸。
“我下午去公司,找人類那邊商量一下進行大規模排查。”應非逐說道,“我會和谷離山說,最近的工作暫時推掉。”
對于怨氣來說,現在他最大的敵人就是白茸。
怨氣本身是無法接近白茸的,但被怨氣附身控制的“梼杌”就不同了。
梼杌本身就是兇獸,實力強悍,如果天道法則導致妖界勢微,梼杌也不會無聲無息的消失,最后連身體都被四周的怨氣占領。
白茸用力點頭:“好!”
看了那么多電視劇,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了。電視劇意外總會發生在主人公不聽勸的情況下,為了自身安全,他絕對不會出門!
應非逐不是磨磨唧唧的性格,叮囑完后,他在白茸臉側留下一吻,就利索地去了公司。
窮奇終于放下了擋住眼睛的爪子,懶懶散散地跳到地毯上,爪子搭在沙發上伸展筋骨。
白茸總覺得現在的氣氛怪怪的。
他是養過窮奇,但那時候的窮奇沒有自我意識,完完全全就像個小貓,白茸養得也毫無壓力。
但現在窮奇是個和應非逐同樣強大的大妖,他的年齡尾數可能都比自己要大,再用之前的態度對待窮奇就不太合適了。
白茸本想禮貌性地問窮奇用不用吃午飯,冰箱里有很多蓐收送過來的食材,大多都是之前窮奇吃的肉類。
白茸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來,就看到窮奇毫無形象地往地上一倒。
“有沒有吃的,在外面跑了這么久,餓死我了。”窮奇的聲音聽著有些生無可戀的意思。
白茸:“有有有,我馬上給你拿。”
白茸往廚房方向走,窮奇一骨碌爬起來,像以前那樣跟在白茸身后。
直到白茸轉身拿東西時瞥見窮奇準備偷吃,他也顧不上什么態度之類的,身體比大腦要快上一步,一把揪住了窮奇的后脖頸。
“不行,不能吃!”
窮奇張嘴就叫:“嗷嗚。”
“撒嬌也不行。”白茸端著肉放到桌子上,確保在自己的視線范圍內,不會被提前偷吃,才放心大膽地去拿窮奇的專屬碗。
雖然窮奇的性格看起來還是像以前那樣,但他的胃口可是大大增加。
等到窮奇滿足地趴在地上時,整個冰箱已經空得差不多了。
白茸收拾廚房,出來的時候,窮奇又跑到他的腳邊打滾撒嬌。
白茸大驚:“還沒吃飽嗎?”
窮奇舔了舔鼻子,“我想吃信仰!”
白茸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你是讓我給你開直播?”
窮奇點點頭。
像他們這種大妖怪,外界食物只能提供基礎的飽腹感,想要體內靈力回到充盈狀態,還是需要信仰。
應非逐只說了不讓他出門,直播應該是可以的。
這么想著,白茸還是給應非逐發消息詢問了一下意見,得到肯定的答復后,才對窮奇說。
“那行,我們去樓上花房吧,那里風景好點。”
這次直播完全沒有預兆,只是簡單地發了微博預告,但在直播開啟的瞬間,直播間還是涌入了許多粉絲,連帶著白茸這邊也有些卡頓。
白茸調整鏡頭,對準了興奮探頭的窮奇。
窮奇早已經把翅膀收了起來,又變成之前那個長著一身虎斑的“貍花貓”模樣,對著鏡頭毫無底線地翻著肚皮撒嬌。
白茸抽空看了眼彈幕,果然直播間觀眾都對這種毛茸茸、會撒嬌的小貓毫無抵抗力,尖叫連連。
也有粉絲在問白茸為什么不出鏡,白茸想了想自己衣服下面的那些痕跡,找了個身體不適的理由搪塞過去了。
將貓和直播手機留在花房后,白茸一個人回到客廳。
原本被他放在一旁的平板電腦亮起屏幕,是施淮之前給他發的消息。
施淮:[茸寶!你屁股還好嗎,蛇蛇擔心JPG]
施淮:[要不我給你買點藥?蛇蛇小心翼翼探出腦袋JPG]
施淮:[茸寶!我聽其他人說應總去公司啦,我來看看你,等我!]
白茸給施淮回了消息,說自己剛剛在忙沒看到信息。
不過施淮已經在路上了,白茸想了想,就讓他給自己帶一杯檸檬茶。
施淮答應得好好的,說自己大概十分鐘后就能到。
沒想到十分鐘不到,白茸就聽到了輕揚的門鈴聲。
他走過去開門,開門前還不忘用貓眼確認一番。
施淮站在門外,臉上帶著微笑,在等著他開門。
白茸的一只手放在門把手上,剛準備擰開門,卻忽然想起,施淮的兩只手都空空如也的垂在身側。
他……不是要給自己買檸檬茶嗎?
第79章
白茸心底一下提高了警惕。
他頓時松開了準備開門的手, 貼在門邊,看著這個面帶詭異笑容的“施淮”,揚起聲音問道:“你買奶茶了嗎?我要的少糖奶茶, 你不會忘了吧。”
門外的聲音和施淮本人的如出一轍。
“沒呢, 我買了,你快開門。”
白茸低頭看手機,上面還能看到他讓施淮買杯檸檬茶的消息。
所以現在在門外的,絕對不是施淮。
白茸冷靜地將門反鎖,同時給施淮發了條消息。
白茸:[你到哪了]
施淮:[到暴錘檸檬了]
白茸:[……]
白茸:[你暫時先別過來,我這邊有些事情]
施淮:[蛇蛇驚恐JPG, 不會是應總突然回來了吧]
白茸:[不是]
施淮剛松口氣, 然后就看到了白茸下一條消息。
白茸:[有個人變成了你的樣子在敲門]
這一口氣還沒吐出去,就這樣梗在喉間,上不去也下不來。
施淮的呼吸都跟著這條消息停止了, 他艱難地發了個問號過去。
白茸:[你先別來, 我馬上解決]
施淮:???
他毫不猶豫地舉起手機, 找到被壓在最底下的、備注為老板的電話號碼,一鍵撥通。
……
白茸反鎖門后,就開始往樓上走, 邊走邊給應非逐發消息。
他沒什么時間去等應非逐的回復,腳步匆匆地去了窮奇直播的房間,進去后簡單和粉絲聊了聊兩句,就暫停了直播。
窮奇掀起眼皮, 本能地想齜牙,睜眼后看到進來的是白茸, 又瞬間摁下了所有的情緒。
“怎么了?”
白茸指了指門外,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梼杌好像就在外面。”
窮奇一動沒動。
梼杌過來就過來了……等等, 梼杌???
窮奇嗷嗚一聲站起來就往外跑。
不用下樓,剛走出花房,窮奇就聞到了那熟悉的令人作嘔的味道,帶著不易察覺的腐臭味。
“的確是梼杌。”窮奇的雙翼撕開空氣,樣貌也逐漸從一只虎斑小貓變成了他本身的模樣。
窮奇站在門后,門外還不停地響起“施淮”的聲音,催促著他開門。
白茸:“他好像腦子不太好。”
這都喊了快十分鐘了,居然還在保持著同樣的語速和聲線,不停地重復著一句話。
窮奇用力點著自己的腦袋:“對,梼杌本來就腦子不好使,結果現在更傻了。”
白茸憂心地看著別墅防盜門。
“他會撞開大門嗎?”白茸扭頭,“你能打過他媽?”
窮奇:“……好像不能。”
他要打的過,當初就不會那么凄慘地差點死了。
白茸火速掏出手機了:“我給應先生打電話!”
結果手機剛拿出來,門外的敲門聲也跟著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應非逐的電話號碼也突然彈出屏幕。
白茸小心翼翼地接起電話:“喂?”
應非逐的聲音隔著網線有些虛浮,但白茸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開門。”
窮奇耳聰目明,連風吹落葉這種細微的聲音都可以聽見,自然也聽到了應非逐在電話里說的。
他走了過來,對著手機說:“你是想把它放進來,來個甕中捉鱉?”
應非逐:“別墅下方有陣法,我已經通知了白澤他們。”
窮奇斟酌片刻:“是個不錯的意見,但白茸怎么辦?”
應非逐十分冷靜,這一次他的聲音不再從手機里傳來,而是從白茸身后的廚房方向出現。
“我會陪在他身邊。”
白茸一只手舉著手機,聽到聲音后,身體比大腦的反應還要快,轉身看到應非逐從廚房后門進來,眼睛一亮。
“應先生!”白茸驚喜地小跑了過去。
應非逐掛斷電話,再次對窮奇說:“你去開門,我先送白茸出去。”
窮奇倒也不多說什么,轉頭就去實行應非逐的計劃。
白茸被應非逐帶著從旁邊的小路出去,神奇的是,廚房偏門打開后,映入眼簾的卻不是平日里看到的后院,而是一處直接到了別墅區中間的花壇那。
白茸還穿著家居服,細白的手腕被攥在應非逐的手中。
應非逐脫下了西裝外套,披在還處在茫然中的白茸身上。
外套上還帶著對方殘留的溫暖體溫,白茸輕輕攏起衣服看,仰頭去看應非逐。
“窮奇會沒事吧。”白茸問道。
“沒事,他逃跑能力一流。”應非逐淡定的攬著白茸的肩膀,帶著他靠在路燈上。
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別墅的全部情況。
白茸清楚地看到,幻化成施淮模樣的梼杌在門開之后走進了屋內,防盜門重新落鎖,緊接著,屋子里響起慘烈的嘶吼聲。
白茸眨眼,扶著欄桿的手指用力蜷縮:“窮奇在和他打架?”
“嗯,龍富修也在。”應非逐大搖大擺地抱著白茸,“這里是你經常生活的地方,屋子里面早就被你的氣息浸透了,怨氣進去后被困在里面,白澤封住了四周的氣息流動,怨氣的實力會大大減弱。”
白茸似懂非懂,不過他沒明白,梼杌為什么會突然直接跑過來找他。
白茸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仰著腦袋等著應非逐的回答。
誰知應非逐只是曖昧地輕笑了一聲。
白茸不知道應非逐在笑什么,但臉皮薄的他還是莫名其妙紅了臉。
他輕輕推了應非逐一下,有些懊惱地催促:“快說。”
兇巴巴的語氣,溫軟輕柔的聲線,聽著反倒讓應非逐笑得更加放肆。
他低頭,溫熱的氣息直直地朝耳廓侵襲:“因為雙修。”
雙修過后的白茸實力明顯變強,同時,顯而易見地,以后白茸會更強。
作為擁有自己意識卻又不是很聰明的怨氣,自然想先下手為強,在白茸能驅散自己的時候先一步殺死他。
所以應非逐才讓白茸待在家里,只是他沒想到,梼杌能大膽到直接來別墅區這邊來找人。
感覺到身后多出了什么東西,白茸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白澤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他們身后。
應非逐見白澤來了,十分利索地親了白茸的側臉,轉身變回原形直奔梼杌所謂的位置去了。
白茸:!!!
他緊張地往別墅那邊的方向看,白澤也朝前走了幾步,和他站在一起。
“不用擔心。”白澤聲音很輕,卻又帶著莫名的安撫力度。
白茸看不見屋內的情況,只能問白澤:“這次能抓到梼杌嗎?”
白澤:“嗯,不過想要徹底清除梼杌身上的怨氣,還需要你的幫忙。”
白茸指了指自己:“我?”
雖說雙修后的實力能增強,但也不至于能強到和梼杌對抗啊。
白澤緩緩勾起唇角:“還還差一個契機。”
白茸本來還不太明白這個契機是什么,直到別墅里吼叫的聲音逐漸減小后,他看到了朝著自己走來的天道。
第80章
白茸非常震驚。
天道已經是一副瀕臨消亡的樣子, 身形近乎透明,模樣像是百歲老人。
他在距離白茸四五米遠的位置停了下來。
白茸不由地往他所在的位置走了兩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即使已經處在消亡之際, 天道仍是板著長臉, 一副不太好惹的小老頭模樣。
他默默地看著白茸,白茸看著已經消散了小半的天道,有些罔知所措。
直到最后,天道才長嘆一聲,“天地輪回,周而復始, 生生不息。”
白茸想說什么, 喉嚨卻跟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似的,什么都話都說不出來。
直到對方即將完全消散的時候,白茸才低下頭, 聲音微微喑啞, “你……還會回來嗎……”
天道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而是在完全消散后,只余下一句“去吧”,便徹底消散在天地間。
原本還算晴和的天氣, 驟然間發生巨變。
黑色的厚重云層如潮水般從天邊洶涌而來,眨眼間便吞噬了原本晴朗的天空。
狂風大作,整個a市仿佛陷入了地獄,四周都是風撕扯大地萬物的聲音。
白茸披著應非逐的外套, 雙目睜大,眼神空洞。
被封印的記憶如流水般涌入大腦。
白茸呆愣愣地站在大風中, 直到白澤不知何時,拉著他走到旁邊的避風休息亭中。
白澤輕撫著他的發梢:“都想起來了?”
的確是都想起來了, 那些寫被藏匿在天道封印下的一切。
同時如何在混戰中被白澤救下,在北澤山生活數百年才得以化形成人。
或許是幼年大戰所受的傷,亦或者是白茸被救下后,在北澤山的日子太無憂無慮沒有危險。別的妖怪只會在本體形態上有幼年期,變換成人的時候直接就是成年體了。
但白茸不是,他變換成人的時候,還是個不到三歲的小孩,走路都不太穩,趴在那一處溫泉里嚎啕大哭,最后被趕來的龍富修拎了回去。
大概是記憶一窩蜂全都涌入進來,白茸廢了好大力氣去消化這些,直到應非逐封住了梼杌,都沒回過神來。
直到他聽到白澤和應非逐的對話,才逐漸回到現實。
白澤:“被封住了?”
應非逐身上的襯衫有些許凌亂,領帶也早已經不知道去了哪里。
“沒,窮奇和貔貅在壓著他呢。”應非逐說話的時候,視線一直都是放在白茸身上,“白茸怎么樣?”
白茸還沒消化完那些積攢多年的記憶:“我……還好。”
應非逐自顧自將他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直到自己確認白茸是真的沒事,緊繃的側臉才有所松弛。
他捏著白茸的后頸問道:“見過天道了?”
白茸恍惚地點頭,“他……還會出現嗎?”
應非逐摸了摸鼻子,他想安慰一下小妖怪,卻又實在不會說謊。
最后只能直白地說:“回不來了。”
天道輪回,消失的世界規則不會再出現,新的規則會取代他,成為新的天道。
應非逐的聲音壓得很低,他說:“天道把他殘余的力量全都給你了。”
白茸正處在沒有理由地傷心中,他本身是個共情能力較強的人,再加上恢復的記憶中,有他在天道身邊待過的二十年。
白澤在他身后微微抿唇,看白茸的目光還是如往常那樣溫柔。
“去吧。”白澤輕聲道,“先殺死梼杌,不然無論如何,異物管理局都會落在怨氣手中。”
白茸既傷心又茫然:“可是我不知道該怎么做……”
應非逐說:“等你到了,自然就會了。”
這些力量的使用,均是來自血脈的本能。白茸之前沒有這種本能,是因為被天道封印了大半力量和記憶,現在舊的天道消失,新的天道規則正在醞釀中,他們要抓住這個機會,徹底摧毀怨氣。
白茸還是不太明白,可當他看到被窮奇和貔貅一齊按在爪子下的梼杌時,白茸忽地福至心靈,什么都明白了。
他甚至不用抬起手,渾身濃厚的靈力便由著他操控,在嘶吼的慘叫中洗刷掉梼杌身體里的怨氣。
直至梼杌身體里的最后一絲怨氣消失,梼杌也如天道那般,本體逐漸消散,直至完全消失。
窮奇爪下一空,差點沒站穩。
不過他還是帶著些許惆悵感嘆:“或許這樣就是最好的吧,梼杌如果還活著,應該也不想看到自己的身體被怨氣操控。”
白茸呆呆地舉起手,看著和往日一樣修長勻稱的指節,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真的做到了。
應非逐說:“看吧,你做到了。”
屋外的天空還是黑得像被灑了墨水,狂風呼嘯著,揚起漫天的沙塵和雜物。
貔貅抬起蹄子低吼了一聲,自顧自走到白澤旁邊,頂著腦袋去蹭白澤的手。
靈力抽調了大半,白茸也累極了,本來想走到沙發旁坐下,結果剛邁開一步,膝蓋處就突然軟了下來,倒在了應非逐身上。
應非逐注意力本來就一直放在白茸身上,見白茸身體不舒服差點摔倒,更是直接抱起人就往沙發方向走去。
可走到沙發旁,他才想起來,客廳的一切早就在剛剛的打斗中毀得差不多了。
應非逐:……
幸好他嚴嚴實實地將梼杌堵在樓下,二樓應該還是干凈的。
應非逐腳步一轉,帶著白茸直奔二樓房間。
白茸虛弱無力地靠在應非逐的胸膛上,精神卻依舊活躍。
“應先生。”他扒拉著應非逐的肩膀,努力抬起頭,“新的天道規則要多久才能出現啊。”
應非逐:“不知道,可能是一周,也可能是一年,總之不會有隔太長時間。”
白茸似懂非懂,直到后背被放到床上,他才裹著被子,往床的另一邊滾了兩圈,將自己用被子裹成一個長桶,只露出眼睛鼻子在外面。
白茸縮著下巴,身體的疲憊很快蓋過了一切,讓他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哈欠,就連說話聲音都變小了許多。
應非逐在床邊坐下,替他拆了裹得亂七八糟的被子,又嚴嚴實實地給他蓋好。
“睡吧。”應非逐放柔了聲音,“等睡醒,一切都會結束。”
窗外的颶風逐漸停息,社交網絡上在這短短幾小時的時間里,充斥著慌亂震驚,無數人猜測著世界末日,但這些猜測很快又在官方的出面下逐漸平息。
一切恢復平靜。
別墅側面的三角梅在陣法的加持下,重新回到了過去的盛開的模樣,窗外的槐樹重新生長出綠葉,地上映照出斑駁的光感。
夏天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