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雪走出盛臣安的房間。
030默認屏蔽狀態(tài)解除,就蹦跶出來,趕緊提醒祁雪:【剛剛主角受的黑化值來回波動了好大一通。】
祁雪:【結(jié)果呢?】
【結(jié)果一通上下浮動,當前任務(wù)對象【黑化值90】,當前【磨礪值10】。】
030:【不愧是您!】
祁雪卻沒說話。
030以為祁雪這種卷王,不喜歡拖泥帶水,沉默是因為覺得自己完成任務(wù)速度太慢。
怕祁雪多想,030趕緊安慰他鼓勵他:【您已經(jīng)很棒啦!慢慢適應(yīng)后,我相信您一定會順利完成任務(wù)的,如果您放棄刷磨礪值,只討好他拯救他,做任務(wù)對象生命里的光,我相信任務(wù)一定會完成的又快又好的。】
祁雪并沒有被彩虹屁唬住,還是那句:【我心里有數(shù)。】
祁雪思考起盛臣安最近見到他的怪異反應(yīng),似乎有哪里不正常。
【盛臣安嗓子太啞了,不應(yīng)該這么不禁撩吧?】
030:【……】
它好像忘了跟宿主說這件事。
祁雪卻自己想到了。
盛臣安對他的厭惡幾乎不加遮掩的寫在臉上,兩個人曾經(jīng)的確親密無間,可盛臣安成為影帝后,幾乎是個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的態(tài)度。
那么,會總想起令他屈辱的曾經(jīng),就需要一個誘因。
祁雪思索著問:【我這次穿回來,不僅僅是帶病穿回來的,還是帶著我的被動技能穿回來的?】
祁雪話剛問出口,下一瞬,腦海中就飄起了花花綠綠的彩虹屁彈幕——
【不愧是您!我美麗的老婆!】
【這是我不花錢就能圍觀到的猜測嗎?】
【您是電您是光,您是時空管理局唯一的神話!】
【老婆貼貼,您就是我的神!】
祁雪溫柔地等待著030放完了一百條彩虹屁,才垂下眼睫,遮住眼底不爽的情緒。
非要帶著這副病弱的身軀穿各種世界,沒用的被動倒是甩不掉。
他的被動技能并不是自帶,而是剛剛來到管理局做任務(wù)時候,030告訴他時空管理局有個新活動——
只要在各個小世界連續(xù)打卡,湊滿一百天,就可以獲得一張被動技能卡。
祁雪在數(shù)十張背面印著繁復(fù)圖騰的卡片里,他隨機抽了張,獲得了一張六星被動技能卡。
【極端吸引卡】:當任務(wù)對象的黑化值高于80,或是在任何他能遮住眼睛的場景下,他身體誘惑力會翻十倍。
030慢半拍想到自己失職,先致歉:【很抱歉,忘記跟您提這一茬了。您不要生氣哦!】
祁雪:【不會,但如果方便,下回開組會的時候,你可以把意見反饋給主系統(tǒng),讓他告訴主神少創(chuàng)造些沒用的被動技能,反而不該削弱宿主的身體能力。】
030:【我會的!】
030已經(jīng)被忽悠的完全忘記了,它想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他家宿主別刷磨礪值!勸它家宿主減少黑化值,把黑化值轉(zhuǎn)變?yōu)檎戎挡攀侵刂兄剡@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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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劇組呆到快二十天,祁雪這個惡毒反派,終于要跟男主角演對手戲了。
今天的兩場戲,都十分考驗演技。
第一場是盛臣安飾演的吳冥考上警察學(xué)院,又畢業(yè)后,第一次看見自己童年時期的玩伴葉熄。
祁雪演葉熄。
這角色有著每一個瘋批都有的悲慘童年,沒有吳冥的好運氣,初中畢業(yè)就念不起書,輟學(xué)后又不務(wù)正業(yè),沒正兒八經(jīng)上過幾天班。喜歡男人,又性格陰暗偏執(zhí),把疑似出軌的三任男朋友都殺死,偽裝出他們失蹤的假象。
這個久別重逢,就發(fā)生在葉熄剛剛殺掉第三任男朋友當天,葉熄心驚膽戰(zhàn)地跟吳冥吃了頓飯。
第二場對手戲是吳冥拿到了葉熄是罪犯的證據(jù),要把葉熄逮捕,葉熄無可奈何跳下水去,在池中被吳冥扣押抓捕的戲。
這樣的兩場戲,要在同一天拍,對祁雪這個非科班出身的演員,難度不是一點點。
祁雪仗著記憶力不錯,每次背臺詞,都是邊化妝邊看今天的劇本,剛上完妝,從保姆車下來,沒想到竟然撞上了正在取景拍攝的凌導(dǎo)。
祁雪遠遠圍觀一會,錦城的冬天似乎已經(jīng)快過去了,前幾日還是風雪肆虐,這幾日樹木便生出了新芽,帶著冷意的春風吹拂起池邊四季青的枝葉。
正看著景色微微出神,凌導(dǎo)忽然湊了過來。
凌灝是個健談的導(dǎo)演,習(xí)慣有事沒事聊聊天,跟整個劇組打成一片。
凌導(dǎo)問:“小宋啊,剛剛看到你在掃劇本,覺得這劇本寫的怎么樣?”
祁雪對凌導(dǎo)打了聲招呼,而后十分不客氣地點評道:“劇本偏重技巧,但角色之間的情感羈絆,有些過于刻板,比如我扮演角色葉熄對吳冥的感情,如果我來寫這部劇本,不會寫葉熄只發(fā)自內(nèi)心地憎恨吳冥。”
原劇本里,葉熄是個實打?qū)嵉姆磁山巧瑒”敬笃枋鲞^他童年,是跟吳冥一起度過的。
吳冥從小善良單純,是那種即使命運授予他疼痛,也會熱愛生活的人,他樂觀開朗,又一身正氣。
葉熄小時候受了不少吳冥的幫助,祁雪的理解中,這種人可能會怨恨自己不如人,但是絕對不會因?qū)Ψ接辛俗约旱貌坏降模饷鞯那巴荆奚蠀勤ぁ?br />
葉熄最后被判決死刑,可他短暫生命中唯一的一段好時光,就是跟吳冥一起度過的。
所有怎么可能只有憎與惡,沒有情和愛呢?
祁雪的回答讓凌浩愣了一下,似乎沒反應(yīng)過來,這種話為什么會從一個籍籍無名的演員口中說出來。
祁雪像是不會察言觀色一樣,繼續(xù)說:“葉熄對吳冥,還應(yīng)該有點特殊的感情,畢竟吳冥是他暗黑童年里唯一的那束光,他也曾崇拜吳冥,也曾經(jīng)敬愛吳冥,誰叫吳冥給了他能走出黑暗的希望。”
“由愛生憂怖,要我是編劇可能會考慮寫寫,葉熄暗戀吳冥,你覺得怎么樣呢,盛老師?”
祁雪轉(zhuǎn)過身,不出所料看見了皮膚化黑幾個色號,化妝成小麥膚色,穿一身警服的盛臣安。
他當然分不清盛臣安的腳步聲有什么特別處,是030提醒他盛臣安來了。
盛影帝,盛先生,盛老師……祁雪故意用不同的稱呼,來強調(diào)倆人之間有著不同或淺或深的羈與絆。
可盛臣安卻沒看祁雪一眼,也不答話,徑直路過祁雪去薅四季青的葉子去了。
估計是上次被祁雪冒犯的有些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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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男主的戲開拍前,祁雪都在一邊,邊默默喝李鳴羽助理送來的生椰拿鐵,邊聽凌導(dǎo)吹彩虹屁。
凌導(dǎo)給盛臣安的彩虹屁都撿著好聽的夸,夸他對戲的領(lǐng)悟能力難得,都不用背臺詞默戲,就能進入角色,盛臣安聽著彩虹屁,手指閑不住似的,不知道從哪兒摸出塊小石頭,投進了湖里打出一串水漂。
同樣都是非科班出身,祁雪開始好奇起,對方領(lǐng)悟戲的程度。
因為跟男主角各種層面上的不和,祁雪跟盛臣安沒有對過戲,圍讀劇本的階段他還沒進組。
湖水深淺,水冷水暖,還是得試試才知。
祁雪沒注意到,當他收回視線,盛臣安的視線就落在了他背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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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盛臣安越想越覺得憋屈,不是非要在他眼前晃,今天不讓宋祁雪ng二十次,他就不拿月餅砸凌導(dǎo)的頭了!
最好讓宋祁雪下輩子都喪失掉,想吃演員這碗飯的想法。
最最好讓宋祁雪見到他就打怵,跪地討?zhàn)埱笏麆e彪演技了,也別再為難他一個新人了!
盛臣安想著討好的表情可能會出現(xiàn)在宋祁雪的臉上,就抑制不住的興奮,興奮地攬住了凌導(dǎo)的肩膀。
“導(dǎo)演,我想有點小發(fā)揮,能不能滿足一下?”
正吹彩虹屁被打斷的凌導(dǎo):“???”
第一場戲打板開始拍攝——
戴著鴨舌帽的祁雪步伐匆匆走進餐廳洗手巾。
下意識往洗手間外看,見沒人跟著自己進來,他這才摘下頭上戴著的鴨舌帽口罩,露出的臉上額頭上,全是噴濺上,沒來得及處理的血跡。
他……此時是葉熄,剛跟男友在戶外郊游,途中男友心不在焉,一直看著手機屏幕打字,對他的問話更是敷衍,他知道男友這是有人了。
干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菜刀,若無其事處理了尸體,換好早就準備好的一身新衣服,才發(fā)現(xiàn)有血跡噴濺在他臉上。
抬頭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臉上的血跡有些真實,這讓暈血的他控制不住頭暈,強忍顫抖著手,打開了水龍頭洗手洗臉。
猝不及防有人走進了洗手間,因為緊張,他加快了洗臉的動作,沒想到身后人竟然停住了腳步,喊了他的名字:“葉熄?”
因為洗得太急,冷水打濕了他額前的頭發(fā),他有些僵硬地回頭,看見了一身警裝,滿身正氣的盛臣安……此時是他的發(fā)小吳冥。
葉熄下意識回頭,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臉上額頭上干涸的血跡已經(jīng)被洗去,只有眼底的紅血絲跟顫抖的指尖看上去有些心虛。
下一秒,吳冥就走過來摟住了他的肩:“葉熄,真的是你,我們得有五六年沒見了吧?”
“?”
他雖然只看過兩三次這塊兒的劇本,可他百分百確定,原劇本里的臺詞不是這樣的,吳冥也沒有摟葉熄的肩膀,兩人只是你來我往的交談,期間葉熄故意謊報了今天的行程。
可導(dǎo)演沒喊卡,那就要接著拍。
他不過愣怔一瞬,下一秒就點頭,看起來像是琢磨了一下:“有五年多了,你這變化也忒大了,我差點沒認出來。”
吳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另一處洗手池前沖手:“這餐館離我們以前住的筒子樓不遠呢,你還住在那里嗎?”
“去年年底搬出來了,今天上午附近的電影院看電影,結(jié)束了正好到飯點兒,就過來隨便吃口。”
他笑著說完,拿幾張紙巾擦去臉頰下巴上沾的水珠。
吳冥沖完手,也來抽紙,似乎是隨口問:“你眼睛怎么那么紅?”
“看電影看的。”
吳冥:“什么電影?”
葉熄想也不想:“《泰坦尼克號》啊,上周剛在國內(nèi)上映我就想去看了,可實在買不到票,今天才看上。”
吳冥點點頭:“我們隊里也有好幾個看哭的大小伙子,真沒出息,走啊,發(fā)小,請你吃頓飯。”
凌導(dǎo):“好!卡!過了!”
凌導(dǎo)其實有點發(fā)愣,這段戲開拍之前,盛臣安跟他說,剛剛和祁雪私底下討論了,想要有點小發(fā)揮。
凌導(dǎo)沒想到倆人這段小發(fā)揮,發(fā)揮得還不錯。
《野望》的故事的背景,就發(fā)生在1998年3月,看來倆人私下里沒少磨合演技,還特意查了資料才知道《泰坦尼克號》在國內(nèi)這時候上映。
真用功啊,凌導(dǎo)感動地想。
……
這段兒又補拍了好多個角度的個人鏡頭,期間,兩人都默契地按照剛剛那段改了不少臺詞的劇情演戲。
補拍完鏡頭,化妝師來給祁雪補妝,他瞥了眼盛臣安的方向。
他算是看出來了,盛臣安故意沒按劇本演,八百成已經(jīng)私下里告訴凌導(dǎo)了,所以凌導(dǎo)才沒喊停。
盛臣安不就是想讓他接不住戲,好丟臉嗎。
祁雪向來有恩情幾倍奉還,有人惹他也牙呲必報。
風水輪流轉(zhuǎn),該輪到他了,下一場,要是盛臣安接不住戲,可就怪不得他了。
到了祁雪被抓捕的那場戲開拍——
他破門從一家咖啡廳中跑出來,患絕癥的身體劇烈運動跑起來,很快氣息不穩(wěn)。
祁雪覺得胸口發(fā)悶,還是沒放慢動作,眼看著跑到了水池邊,按照原劇本,他該毫不遲疑地跳進水中,然后在水里求饒,讓吳冥放過自己。
哪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那湖水的刺骨程度也能想象出來。
他卻忽然及時剎住閘,站停在湖邊,回眸愣是把到嘴邊的咳嗽連著嗓子里的血腥氣一塊咽下去了。
喘著粗氣看看吳冥。
葉熄先是大喘氣幾口,而后露出個顏色動人又十分討好的笑。
葉熄:“冥哥,你可不可以再給我個痛改前非的機會,放我走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對方也像他一樣懵逼了一瞬間,下一秒就走進幾步。
吳冥說:“你覺得一句道歉,能換來你手下那幾條人命的原諒?”
凌導(dǎo):“???”這段兒也要改嗎,盛老師也沒提前說啊,還是盛臣安說了,他給忙忘了?
倆人繼續(xù)在演。
葉熄漂亮的臉上全無血色,把一聲咳嗽生生憋回去,打著商量的語氣開口:“冥哥你別開玩笑,人死如燈滅,只有活著的人才有機會改變不是嗎?”
見還能溝通,他往前走了兩步,竟然從吳冥口袋中掏出包煙,煙盒里塞著打火機,只剩零星幾只煙,顯然不是劇組的,而是盛臣安自己的。
抽了只煙送到吳冥嘴里,又拿火為吳冥點上。
“冥哥,我知道你善良,這次你放過我,我一定痛改前非,只要我賺到錢,我就去捐給希望小學(xué),求您了,讓我換種方式贖罪吧。“
“我小時候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我要是進了監(jiān)獄,判了個無期還好,我要是被判死刑,我唯一舍不得的,這個世界上唯一讓我留戀的,就只有你。我不想還沒報答你,就離開這個世界。”
吳冥并沒有第一瞬間給出回應(yīng),而是拿指尖夾起點上火的煙,深深吸了一口,又把煙叼回嘴里。
葉熄見對方神色放松下來,松了口氣,想要鎮(zhèn)定下來繼續(xù)跟吳冥談判。
十分自然地從煙盒里又抽了只煙叼嘴里,剛準備抬手打火,就被吳冥扣住了手腕,他手中的火機掉地。
葉熄沒反抗,任由他攥住手腕。
嘴里叼著還沒點著的煙,都不影響他含糊不清地為自己狡辯,“冥哥,您知道我小時候沒人教導(dǎo)我,誰對我不好,我就想千倍百倍報復(fù)回來,其實我是沒有壞心思的,我不殺無辜的人。”
他笑著咬著煙說:“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不然他們沒準都覺得自己該死。”
吳冥依舊沒給他回應(yīng),葉熄踮起腳來,嘴上依然叼著那只煙,一點點湊近吳冥,就在能感知到對方呼吸的時候,葉熄停下了。
就著有些曖昧的姿勢,他用吳冥口中的煙點燃了自己唇上叼的煙。
火光明滅間,葉熄聽見了自己手腕上傳來聲清脆的“咔嗒”聲響。
葉熄不可置信間,另一只手腕也被吳冥攥住,扣上了手銬,吳冥打了個響指,蟄伏在暗處的刑偵隊員們忽然冒出頭來。
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表現(xiàn),放在吳冥眼里應(yīng)該就是跳梁小丑般的存在,葉熄忽然抬起了滿是血絲的眼,又是憤恨又是后悔地看了眼吳冥,最后狠狠撞向吳冥,兩人同時掉下了冷寒刺骨的湖水中。
凌導(dǎo)震驚了,片場鴉雀無聲。
凌導(dǎo)竟然慢半拍才想起來喊:“卡,過過過過!”
又兩秒才想起來,趕緊吩咐身邊同樣僵硬愣在當場的工作人員:“都愣著干嘛,趕緊下水把盛老師拉上來啊,這么冷的天兒,盛老師要是給凍壞了,你們誰能賠的起?”
湖水其實并不深,盛臣安被撞下水,先是震驚了一秒,下一秒就開懷地笑了起來。
趁著劇組工作人員還沒走過來,對祁雪說:“你膽子不小,知道我著涼生病一天,要少賺多少嗎,你拿什么賠,□□抵嗎?”
盛臣安又說:“你想抵,我還不愿意呢,我還嫌棄吃虧!”
祁雪雙手被銬,還沒能從水深及腰的湖水中站起來。
他發(fā)絲沾了水,濕淋淋黏在他姝色白嫩的臉頰上,過長的頭發(fā)幾乎遮住了他的眉眼,祁雪倆只手被銬在一起,共同抬起才能撥開頭發(fā),他蝶翼似的睫毛也掛著水珠。
不輕不重咳了三四聲,祁雪才笑:“我看你演的挺過癮的,盛老師。”
一瞬間,盛臣安感覺心臟某處被擊中了,這世界上這么多人,還是他最有趣。
眼看著工作人員越走越近,盛臣安不知道哪根筋不對,撩起一捧帶著寒意的水,沒事找事地潑在祁雪臉上。
下一瞬,下巴跟胸口就被站都站不穩(wěn)的祁雪連潑了兩捧水。
盛臣安頓時覺得不爽,瞬間忘了先找事的是自己,先改戲的也是自己,非潑了三次水回來。
工作人員趕到湖邊,莫名其妙看見了倆位演員在冷湖水里玩起水來。
似乎是報復(fù)對方一樣,非要把水往臉上衣領(lǐng)里潑,每次還要比對方多潑一捧……
工作人員:“???”
看起來盛老師一點也不怕著涼,還挺樂在其中的,真的要拉盛老師上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