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都在嗑我們的CP
第31章 都在嗑我們的CP
書房外面還在混亂。
溫嶺聽見方媽媽在打電話, “芩芩”這兩個字讓他心底一涼。
倒也不是害怕,他也是個成年人了,如何為這些事負起責任, 他是有底氣的,就是這一場來得太過突然,還是很被動的狀態,他心里猛地一咯噔。
眼下的場面, 他沒準備好面對自己媽媽。
方初笠緊緊地扣著他的手指,兩人的骨節都異常發白, 互相都感覺到了細細密密的疼痛,但依舊越攥越緊。
他的眼睛很紅, 一大半都是因為憤怒。
沒過一會, 池銘應該是拉著池嵐走了, 有關門的聲音。
方初笠舔了一下唇:“等一會,他們進來,無論怎么樣,你都別說話。”
溫嶺擰了一下眉。
方媽媽在說話, 方董也在說, 連方念昔的語氣都難得不高亢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書房里有個掛鐘,每走一格的聲音都巨響,仿佛是末日宣判的腳步在一步一步逼近他們。
直到溫媽媽的聲音出現, 溫嶺的眼睛瞪了瞪,聽見方媽媽說:“芩芩, 本來是要讓你好好玩一天的, 抱歉把你叫回來了。”
“他們在里面。”
溫媽媽還不明就里, 外面又是壓低了聲音在談話。
“估計在商量怎么處置我們, 我爸得開個會。”方初笠揉了揉眼睛。
溫媽媽的聲音突然有點激動:“不可能!我去問問他!”
“完了。”溫嶺一聽這語氣就懸了,聲音啞了一個度。
溫嶺抓他的手抓得更兇。
“我會好好勸她的。”溫嶺扯了一下嘴角,下意識安撫已經躁動的“小獅子”,笑得勉強。
“好幾年都過來了,”他偏頭看著方初笠的眼睛,它們被白熾燈照得發亮,但一點也不靈動了,“我不會再錯過的。”
書房的門終于被打開,門口的人卻不是溫媽媽,而是方念昔,她自己身后看了看,轉過頭來一臉嚴肅:“方初笠你出來。”
“我不。”身邊的人一口回絕。
方念昔“嘖”了一聲:“你能不能聽一次話,你出來。”
方初笠微微躬著背,防御模式:“我說了我不,我不會和溫嶺分開的,我……”
還未說完,方初笠突然被梗了一下,沒喘上來氣,捂著心口發出一聲悶哼,表情立馬變得痛苦,眉頭擰成麻花。
他的脖子和耳廓呈現出異樣的紅。
方念昔趕緊走進來:“咋了?”
溫嶺也被嚇住了,掰著方初笠的肩膀要看他,卻被拽住了手腕,一雙紅眼刺痛他的眼睛。
“我不會放開他的。”
溫嶺又是心疼又是心急:“估計是急岔氣了,要不先叫聞醫生來吧?”
方初笠艱難地喘了口氣,搖頭死倔:“我不看!要談一起談,誰知道我一走,你們會把溫嶺支哪里去?”
“能支到哪里去?”方媽媽不知何時走到了方初笠身邊,揉了揉自己兒子的頭,“你不出來的話,那就小嶺,你出來吧,芩芩想和你說話,我在這里和小笠聊。”
“媽!”方初笠眼里的血絲起來得迅速,還是不放手。
溫嶺也死死地抓著方初笠。
方媽媽無奈:“現在你倆聽話,我們還能好好聊,一起想辦法,要等你爸爸進來了,就沒好言語了。”
他們知道現在展現生死契闊不合適,但還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松了手。
溫嶺看了一眼發紅的手,又抬頭看自己媽媽的眼睛。
那雙眼睛從溫嶺出生開始,到如今出了這么大的事,都是溫柔的神態,早晨提醒他注意天氣,晚上端著飯菜加他趕緊洗手吃飯,偶爾視頻通話笑得彎彎,都和這般溫柔無異。
但此刻卻也多了擔憂。
“小嶺你小時候就喜歡和小笠玩,”溫媽媽的聲音也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柔,因為忙碌趕來,發絲有點凌亂,她將臉頰一側的頭發別在耳后,“沒想到你倆……什么時候的事?他回國后還是今年年初?”
溫嶺坦白:“大年三十……再往后一點吧……”
他現在很緊張。
溫媽媽點了點頭,眼神像是在回憶,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笑了一下:“難怪看你倆怪怪的,我和素婉還以為你倆鬧矛盾呢,小笠是樂意和你在一起的嗎?”
溫嶺的呼吸緊了緊,但還是點頭。
“媽媽很尊重你選擇的愛情之路,如果小笠也是愿意的,媽媽會祝福你們。”
看著自己的媽媽,溫嶺的眼睛一點一點瞪大,是非常難以置信的神色,心頭如煨了暖湯。
“但媽媽要告訴你,”溫媽媽的聲音更柔了一點,“你和小笠未來的日子,或許還有許多艱難。”
“你才二十幾歲,這個世界的誘惑甚至才接觸到皮毛。”
溫嶺的嘴唇動了動,但被自己媽媽抬手阻止住,聽見自己母親繼續說:“媽媽相信你的,但這個世界并不是一塵不變的。”
“你們此時相愛,一定也是抱著未來永遠相愛去的。”
溫嶺感覺每一個字都逐漸變得沉重。
“你們倆不會擁有小孩,”溫媽媽猶豫了一下,“也沒有什么會永遠新鮮,日漸化為親情的愛情總會在某一時刻覺得缺少點什么,但我要告訴你。”
溫媽媽的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堅決:“現在你們這么坦白了,那以后無論發生什么事,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媽媽都不會允許你們出現‘累了’或者是‘倦了’這樣的分手理由的,也不會允許某一方出軌。”
“以及,”溫媽媽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告訴我,還是更傾向于喜歡女孩子這樣的話,我想素婉也是不可能同意的。”
“我很少對你說這些,因為平時小嶺你都很聽話的,知道孰輕孰重,也是個有責任心的人,是不是?”
“有些事,你得想清楚,以及問一問自己,小笠是否和你一樣想得清楚。”
溫嶺覺得有點口渴,剛才煨在心口的熱湯撒了一地,混著泵出心臟的血液燙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但一想到方初笠的臉,他的心就沉了下來。
“媽,”溫嶺的腰背挺得更直,埋了一下頭,“接下來的話也許要讓你傷心。”
他眼眶有點發熱,心如擂鼓:“你還記得在醫院,爸爸躺在病床上,他眼睛都睜不開了,但還是一直拽著你的手,讓你以后一定要再找一個人好好愛你,以后的日子不要孤獨下去。”
他看見自己母親也紅起來的眼睛。
“有時候外婆也勸你,說你一個人太孤單,小嶺也大了還懂事,讓你再找一個,你也不同意。”
“我知道你為什么不同意。”
溫嶺的胸口起伏了一下:“世界的確千變萬化,今天老巷子還在賣早點,沒準明天就納入了拆遷項目;前幾天恩恩愛愛的小夫妻,最近就可能從民政局拿著離婚證分道揚鑣。”
“可能很多人都會和這些人或事物一樣,但事情不是絕對的,總有改變不了的初心。”
“媽,”他繼續說,“方初笠是我愛情萌芽到現在的堅持,你知道我從不拿這種事情當兒戲的。”
溫媽媽深深地注視著溫嶺的眼睛,沉默。
母子二人從來沒有如此對視過,別墅外沒幾點光輝,但不沉悶,溫嶺突然想起某個高三的午后,得知方初笠畢業后要出國的消息,自己一句話也沒說,在院子里悶頭修剪草叢。
他不敢抬頭,怕有人察覺到自己控制不住的眼淚,自己媽媽就是這樣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的,于是他背過身去。
此時他目不斜視,眼里也沒有眼淚,除了有點酸澀,就是無限的堅定懇切。
過了許久,溫媽媽的眉眼終于彎了起來,揚起嘴角笑了一下:“那你現在去找小笠吧,媽媽祝福你們。”
溫嶺形容不出現在的感覺,那塊巨大的石頭被自己媽媽搬了起來的感覺。
他甚至不敢相信,目光還有點發滯:“……可以嗎?”
溫媽媽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點頭:“如果他也想好了未來真要和你在一起。”
方董在沙發上看著一本商業雜志,居然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現在又裝耳朵聾。
溫嶺正要叫他,卻看見方初笠竄到書房門口的身影,方小少爺是很想竄他跟前來的,他知道。
但目光相撞的一瞬間,他頓住了身子也收住了腳,眼里有期待有詢問有揣測,還有準備接受最壞結果的無望。
“你……”
方初笠快要發不出聲音了。
溫嶺也想說話,但舌頭突然失靈,愣是開不了口,只能站在桌前微微抬起手來招著,勾起嘴角笑著點頭。
方初笠一雙眼睛閃出了光彩,兩人的眼睛紅得像要爭出個高下,都在快速走向對方。
“喂!商寧啊!”方媽媽突然開口,叫出的名字讓即將抱住的兩人都定住了,但方媽媽一點都不在意這倆剛走出煉獄交談的崽,帶著敷衍的克制和吳商寧說話,“我和芩芩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就是小笠和小嶺啊,他倆真的在一起了!他倆是真的!而且沒有BE!”
“什么?你早就知道了?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怎么可以這樣……”
“我都是第一時間是告訴你的,你不知道我都快嚇死了!這種事沒有真譜我真不敢表現出來,只求他倆不要相互不待見,最近看他倆隨時要打起來那樣子,我就想讓他們重拾友誼,又怕方法用不對讓他倆亂想!”
溫嶺:“???”
方初笠:“?????”
作者有話要說:
方初笠:大家好,歡迎來到方家,這是我生長的地方,也歡迎進入《當事人現在才發現,好像所有人都在磕他們的CP,除了池嵐》
第32章親哪了
第32章 親哪了
方初笠先前的擔憂、懼怕都變了質, 以及滾燙的血液都停止了奔流,最終唇角沒忍住顫了一下:“媽?你們什么意思啊……?”
方媽媽掛了電話,才捂著心口舒了口氣, 看方初笠:“這不是你小時候整天要和溫嶺一塊嗎?張口閉口都是他。”
溫嶺的腦子里出現兒時的畫面,才反應過來,還真是這樣。
自己無論在干什么,周圍有沒有方小少爺, 不出半小時就能被方初笠找上。
“再大一點也不例外,抱怨溫嶺不和你一塊玩, ”溫媽媽在一邊說話,“有一次因為溫嶺要和同學出去騎車, 你還哭了呢。”
“我怎么不知道啊?”溫嶺驚詫, 但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當時和我談心談了好久, ”方媽媽目光懇切地看著溫嶺,“我還勸他,溫嶺只是和自己朋友出去玩了,又沒什么, 你要是想, 就和溫嶺說, 下次帶著你一塊。”
方初笠整個腦袋都紅了,想讓自己媽媽別說了,方媽媽的眼睛更亮:“那時候我覺得小笠太黏你了, 不過也沒出來硬要你隨著他的意交朋友。”
“可他后來不找我談心了,也越來越不說話, 你只要來我們這, 就跟看食一樣看著你。”
“又不敢找你說話。”
溫嶺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自己還真沒發覺。
溫媽媽:“那段時間我和素婉看的書有點……就覺得小笠的眼神有點問題。”
方媽媽趕緊解釋:“當然我們是沒有真的那么想的!我不了解男孩子心思啊, 我也知道這和書上的也不可能一樣!”
方念昔嘆了口氣:“所以求助了爸爸,以及……吳商寧哥哥。”
溫嶺和方初笠:“……”
也就是說他倆從小到大就被這么一群人看著?
“當時吳商寧就說你倆估計要湊一塊,要早點掐斷還是放任之都要盡快。”
“但衛慎之說未必,說你倆就是小時候玩得太密了,現在不習慣,以后就好了,因為你倆興趣愛好和圈子都不一樣,遲早會經歷這些。”
方念昔撇了撇嘴,接話:“還說,特意叫你倆談話太刻意了,青春期本來就敏感,一說就要亂想,會叛逆。”
說完她翻了個白眼:“我怎么就沒有青春期呢?”
方初笠黑眸沉沉:“你高中不就到國外去了嗎?你叛逆給誰看啊?”
“你!”方念昔不想理他,走到沙發邊坐下,“懶得理你。”
“我還是覺得你倆會有事的,”方媽媽說,“還去看了好多有關這方面的書,從科普到心理,再到法律,我都和芩芩一起聊過的。”
“但你倆后來看起來真的鬧掰了。”她還有點小失落,“吳商寧最傷心,因為他不像我們在搖擺,他一開始就覺得你倆要在一起。”
“衛慎之完全不同,看見你倆互不說話了也覺得自己的想法被證實,叫我們不用太過擔心。”
“我們肯定擔心啊,不談戀愛也不能有仇有怨啊,就……到了這種局面……”
方媽媽突然眼神一怔:“對呀,不是那個叫池嵐的小孩兒,哪能這么快讓我們知道,但感覺那小孩兒怪怪的……一開始還以為你把人欺負了,現在我怎么想怎么覺得怪,他和你倆不會有啥事吧?”
方初笠聽見池嵐的名字就來氣。
溫嶺勉強還能說話:“的確。”
“他為啥要跑家里來抖這件事?”方念昔瞪眼,“這么一想我也覺得他很奇怪誒,你倆談戀愛,他摻合啥?”
“摻合雞蛋吧。”方初笠忍不住了,那顆幫池嵐敷眼睛的雞蛋能記大半年。
方念昔:“……”
溫媽媽拉了拉溫嶺的袖子:“你們啥事啊?”
“就是,”溫嶺不想說謊,“就是讓你們誤認為我倆鬧矛盾,以及真的讓方初笠和我隔了幾年沒在一起了的誤會,就是池嵐做的。”
屋子里的人:“……”
“你們還因為他,”方初笠憋屈地抱怨,“因為他罵我,摁著頭讓我跟他道歉。”
“哎喲真是委屈死我兒子了,”方媽媽心疼地摸了摸方初笠的腦袋,“要不是你天天在公司飛揚跋扈到合作商給你爸告狀,咱們也不能誤會你啊,你以后,這脾氣得收收。”
“的虧了你爸今天幫你兜著。”
溫嶺和方初笠都一愣,同時想起了那句“混賬”。
方董沒想到自己還會被提起來,沒法深藏功與名,只能尷尬地清了一下嗓子。
“這因為打架鬧到家里來,不是小事了,”方董理了理外套,“而且池嵐這人心思太雜了,就這么來家里抖這件事,很明顯想看我們拆散你倆。”
“給他一個全家堅決反對的印象挺好的。”
溫嶺忍不住為方董縝密的心思豎了個大拇指,要不姜還是老的辣。
方董的臉色重歸嚴肅:“無論你們以前有什么過節,我都希望你倆好好解決,再讓我聽到打起來了,還是在公司里,以前方初笠一人受罰,現在就要連著溫嶺一塊了。”
方初笠:“把溫嶺那份……”
“想都別想,”方董橫了他一眼,“想做英雄?你還嫩點。”
“這件事你自己處理好,我不希望聽見任何一句不利于公司形象,以及和合作方不友的消息傳出來。”
方初笠的肩膀垮了垮,拖長聲音:“明白了——”
談完了比較嚴肅的話題,一家人終于是能夠吃一頓寧靜的飯。
方初笠沒有往自己臥室里鉆,溫嶺沒推脫著要回家吃飯,兩位母親沒有了憂心,方總的臉色也好了很多,連方念昔都沒再懟自己弟弟。
方董刀子嘴豆腐心,還是沒忍住點著提醒方初笠怎么處理和池嵐的事,讓他先以合作為重,合同期到了就別和翼嵐簽了,至于池銘那邊的合作,是總公司的事。
讓他先別沖動私下做什么事。
方初笠心情好,從手機屏幕上抬起頭來點頭,模樣還挺乖順。
但溫嶺的手機震動,方少爺“剛剛”發了一條消息:
今晚梓林路酒吧。
吃完了飯,方初笠還叫他一起換了套奔夜店的皮衣套裝。
溫媽媽問溫嶺回不回家,方念昔終于開始了:“溫姨,他倆今天哪能回家啊?這相當于他倆新婚第一夜!”
方初笠就要順勢踹她一腳,方念昔跑得快:“快滾吧少爺,現在心里憋著高興呢吧?”
“是啊!”方少爺進了車里,溫嶺說完“明天回”也跟著方初笠上了車。
方媽媽在外面叮囑:“你倆好好的啊,小嶺,他要是欺負你,就回來說。”
“……”溫嶺系安全帶的手頓了一下,回看了一眼撇開臉開車的方初笠,笑著點頭,“好的方……媽。”
又轉頭看向方董:“爸,我會和方初笠把這些事處理好的。”
外面的人都沉默了一下,方董端著,但嘴角勾著點頭,方媽媽如陽光下的水仙花,臉上紅暈靦腆,但神采奕奕,看向方初笠:“小笠……”
“溫姨,”方初笠笑了一下,“這是最后一次叫溫姨了,現在就改口叫媽媽。”
“媽。”
溫媽媽也笑了,眼睛亮閃閃的。
車剛起步,方初笠和溫嶺的手機都震動了一下,方念昔一人發了幾個紅包,并各自附帶一句相同的話:“帶著為情所困的我的祝福有多遠滾多遠!”
“昔姐和你爸一樣,刀子嘴豆腐心。”溫嶺說。
方初笠搖頭:“那刀子嘴直接把人剁了,豆腐心有啥用?”
“什么你爸啊?那是咱爸!”
溫嶺沒忍住笑了一下,在副駕駛伸了個懶腰,此時緊張的心才算完全鎮定下來,才問:“去梓林路酒吧做什么?”
梓林路酒吧得過市中心了,要慶祝也不至于去這么遠啊。
方少爺沒來得及回答,手機就在手邊的槽子里翻騰,古振宇的名字也在跳躍。
溫嶺:“???”
“池嵐丫的現在在那喝酒,真他媽做了臟事有閑心”,方初笠實在忍不住,罵了幾句,接上藍牙,不等古振宇說話,“我馬上到,你先到就在門口等我幾分鐘。”
古振宇嘿嘿一笑:“好的,我們都在這里等著方少爺。”
*
夜色已經降臨大地,梓林路酒吧里的人卻越來越多,畢竟那里是本市最大、能玩得最嗨、最偏向夜店的酒吧。
溫嶺去等過一次魏兮兮,才知道這酒吧上上下下共三層,地下室都有各種主題。
很多富二代大老板的常駐之地。
古振宇看見方初笠的車停下,剛想吹口哨,溫嶺的臉直接讓他撅嘴一空,舌頭差點打結:“溫助理?你今天也來啊?家屬陪同?”
他臉上閃過“今夜估計不能盡興”的表情。
溫嶺撫了一下頭發,他的頭發被方初笠撩起來噴了發膠,光潔的額頭露在外面,和平時規整的西裝相比,居然多出了幾分玩世不恭的痞氣。
聽見古振宇的話,他下意識地挑了一下眉,古振宇直接來了句“我操”:“溫助理,我覺得平時上班,西裝封印了你太多的氣場。”
溫嶺:“???”
方初笠直接一掌蒙住古振宇的臉,讓他扭頭看酒吧大門:“池嵐在哪?”
“在里面包間叫套餐服務呢,”古振宇掙開這雙透著酸氣的手,低聲問溫嶺,“怎么了?池嵐惹少爺不高興了?都把你叫來了,這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把人廢了啊。”
“你待會得看著他點啊,那倆本來就有仇,現在也只有你能拽得住。”
古振宇在這有熟人,先去打了招呼,去了池嵐隔壁的包間。
此時酒吧里的人很多,舞池里全是跟著音樂搖擺著的人,古振宇叫了兩個陪酒的,看見方初笠擰眉就攬著倆美女:“這我的我的,你倆該干什么干什么。”
溫嶺:“……”
搖滾樂和燈光讓他有點頭悶,在方初笠身邊問了一句:“你們平時都這么玩?左擁右抱?”
方初笠看著面前的酒:“我不玩,你不知道我嗎?我很保守的。”
溫嶺沉默地看著他,在他身上來回看:“你管那樣……叫保守?”
方少爺臉上發燙,端著酒先悶了一口:“在你面前,除外。”
香醇的酒氣撲在臉上,溫嶺看了一眼已經在沙發上和美女互喂車厘子的古少,被方初笠捏住下巴轉過頭:“看他干什么?壞事別學。”
“誒,”古振宇耳聰目明,含著車厘子叫方初笠,“干啥啊,我男未婚的,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什么就叫壞事了?你倆說是不是?”
撐著他肩膀的美女看見方初笠的臉有點害怕,但還是低聲笑。
隔壁傳來池嵐的笑聲,他應該是和朋友一塊來的。
池嵐戴著墨鏡,換了身花里胡哨的襯衣,到胸口的扣子都不扣,露出胸肌騷里騷氣的,和身邊的碰了個杯。
有人拿著他小叔和方念昔的事開玩笑:“池總和方初笠可真是孽緣啊,早有奪愛大戰,后有親戚聯姻。”
“滾你媽的蛋,”池嵐笑罵了一句,“我小叔叔那是因為方家有利益作用,我也是因為方初笠求著我、還有溫嶺在他手上才合作的,他有本事奪愛?”
身邊的人頂了一下池嵐的肩膀:“方少爺沒本事?我可聽人說了,他可真的和溫助理搞一起了,溫嶺可是你前男友?”
“他倆不可能在一起,”池嵐含著一口酒,嘴角的笑意晦明莫測,眼里也閃過一絲狠氣,舔了一下唇,“我交接工作,就是和溫助理交接,我倆只是因為學業暫時分手,現在已經又在一起了。”
溫嶺聽著,古振宇也聽著,驚嘆:“池嵐這人,他怎么做到,這么不要臉的?”
方初笠只是冷笑,站起來往池嵐那邊走。
池嵐對靠近自己的危險毫無知覺,還在侃侃而談:“我回國到現在,溫嶺一直聯系著我,幫我把事情做好,我要塞人都幫著我的。”
身邊的人吹了聲口哨:“怎么說?要舊情復燃?方少爺可看著你呢。”
池嵐的眼神愈發狠戾起來,像方初笠是個十惡不赦的反派一樣,捏著杯子:“他看得著嗎?是我回來晚了,方家的人費盡心機把溫嶺套在身邊,還用利益威脅。”
“不過溫嶺心里有我,咱倆什么都做了,他在等我救他。”
溫嶺在門口都忍不住笑,此時非常想吟一首《離離原上譜》。
方初笠可忍不了了,推開門就往里面進。
“來公司篩人的時候,溫嶺就偷偷約我去廁所,我們……”池嵐咽了一下口水,曖昧地笑了一下,“溫助理的脖子軟軟的,溫溫熱熱的,親起來真舒服,我真想一口咬斷他脖子。”
突然,他肩膀一疼,一只手大力地拍上了他的肩膀,溫嶺比方初笠還快了一步,在他身旁冷颼颼地說:“親哪了?我怎么不知道這事?”
方初笠也擋在他身前,才像一只要咬斷池嵐脖頸的獅子:“我說你這張管不住的嘴,是不想要了嗎?”
池嵐感受到濃重的殺氣,肌肉不自控地緊繃起來,瞳孔猛縮。
第33章方少爺,選個地
第33章 方少爺,選個地
梓林路酒吧地下一層。
樓上還是如往常一樣鬧騰, 甚至已經熱過場,音樂聲、堆積在一起的蹦迪聲和叫喊聲此起彼伏。方初笠手里拿著個單子,悠閑地走到高腳凳上抻著一條腿坐著,
單子上面是池嵐今晚的消費項,搖骰脫衣cosplay都有,他不禁莞爾一笑:“玩得還挺豐富。”
池嵐雙手被反綁著坐在沙發上,怒目:“方初笠, 你要干什么?”
方初笠聞言挑眉,臉上陰測測的:“當然是關心一下我的乙方興趣所在, 這段時間鬧這么多不痛快,我得道歉, 得補償補償乙方。”
“道歉”和“補償”兩個字他說得特別重。
溫嶺在邊上倒酒, 不疾不徐地夾了顆冰球, 看馬爹利淌進杯子里。
池嵐諷刺一笑:“怎么的啊?方少和溫助理的短暫愛情告破了要找人撒氣啊?你們家方董事長可是出了名的傳統啊,兒子忤逆爹不好吧?不考慮呈泰,得考慮家庭吧?”
方初笠突然把單子一扔,紙張在空氣里亂響了一陣, 撲撲簌簌砸池嵐臉上。
他目光凌厲, 站起來拍了拍手。
古振宇的聲音穿過門先進來, 領著好幾個少男少女,進門就假裝看見天崩地裂奇景般的“嚯”了一聲:“這不是那個,那個誰嗎!”
古振宇這人是出了名的擺臉王, 他家的底子不比在座各位的薄,更何況干的還是來錢快、關系網龐大的活。
他平時“性子”很好, 也是哪個老板都能攀談幾句的, 可真遇到事了, 他比方初笠還犀利無情一點, 并且直接從表情就能看出態度變化。
池嵐和他們結的梁子不小,以至于古振宇都不樂意叫他名。
“那誰來著,”他佯裝“我在很努力想,可是我就是貴人多忘事的記不起來了”的樣子,突然搖了一下手里的酒瓶,“不是那個把自己當男主角那個嗎?”
溫嶺:“……”
古振宇笑著往池嵐身前走:“嚇死我了,你也讓我傷心了好久呢。”
說完眼神就變得冷了起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好多次,都想奔國外去揍你,但又嫌有你的地臟。”
池嵐動了動手,磨牙:“那你們能怎么著?”
溫嶺嘴里的一口酒都沒咽下去,差點被嗆了回來。
這些少爺可真是,要在法外之地,得拿刀槍棍棒直接招呼吧?
方初笠就在池嵐跟前,事到如今了,他都還敢這樣。
池嵐甚至抬了抬下巴:“方初笠,我就問你能把我怎么樣呢?我今天被你打了,你來這里人都看著的,只要我出了什么事,你覺得會怎么樣?還有我小叔和你姐……”
方初笠拿著一個空的酒杯,直接抓著杯口把杯底懟他嘴上:“你真覺得我們同意你小叔和我姐在一起?你幾歲了這么天真?”
“你們池家不是厲害嗎?還需要商業聯姻?我姐要找的,是她喜歡的,我們方家不需要這些東西。”
池嵐被他懟得疼,但也只能干瞪眼。
方初笠繼續說:“你覺得我會把你怎么樣?你有什么身份覺得我不會把你怎么樣?”
“我斷了交情的高中同學、不知好歹的合作方,噢~或者是,小侄子?”方初笠突然笑了起來。
古振宇也笑了:“時隔多年,池少輩分可低了。”
池嵐惡狠狠的看著他們。
“你樂意我還不要呢,“方初笠松開杯子,拿著用杯壁拍了拍他的臉,“讓你和呈泰合作,是我的失誤,絕對不是因為你,現在我和溫嶺分手了……”
古振宇一聽要暴走了,直接打斷,破音:“什么?!分手了?我操!怎么分手了!啊!這才多久?分手了?!我這……唔唔唔……”
方初笠拍了拍他,讓他冷靜點,溫嶺上來拉人。
“你今天開心嗎?我不開心,”方初笠彎腰,微微偏頭,“我們的合同雖然有一年,但我想提前解合同,也不想給違約金。”
“池少想個辦法,這是不是你最擅長的東西?”
危險的氣味散開來,池嵐那邪氣十足的笑容終于被壓了下去。
“你公司里的那些小鬼,總有一兩個要做錯事,比如,聞與燦?”
“現在的你,最好安寧點,”方初笠眨了眨眼,“池少不是愛玩嗎?以后可只有驅車千里去隔壁省玩了哦,要么帶人回去玩,但我不能保證你和某個小情人在床上翻騰的時候,我給你親愛的爸爸發點什么。”
“方初笠你……”池嵐瞪完眼睛又笑了,“真有信心,你覺得是你手快還是我手快?”
古振宇聽溫嶺解說的幾句話,立馬明白這是池嵐又使壞心眼拆散人了,罵:“池嵐我操/你!你有病嗎?”
“我們真的倒了八輩子的霉了我去,我們做錯了什么你要這樣?你這輩子缺這么一個溫嶺?溫嶺他喜歡你嗎?拆官配倒血霉你知道嗎?”
“不行,我等不及要親自讓你倒霉了!”
溫嶺實在忍不住了,把古振宇按下去,走到方初笠旁邊,一起靠著高腳凳看池嵐。
“說實話我很討厭被拍照,還是那樣低劣的用處,”溫嶺摸著自己下巴,平時溫和的模樣消失,清冷氣息深重,衣著更是讓自己兇了起來,“你也別這么自信,要不去看看你的電子設備?”
池嵐的眉心跳了跳,聲音小了:“你什么意思?”
溫嶺用肩膀撞了一下方初笠的肩膀:“給他解開吧。”
“我不。”
溫嶺親了一下他的脖子:“聽話,我不想和他多說話了。”
方初笠思考了一下,起來把他手上的繩子解開,動作粗/暴。
“我溫嶺二十多歲了,第一次談戀愛還遇到這種事,遇到了兩次,”溫嶺嘆了口氣,“這戀愛還沒嘗夠味呢,就這樣了,我——很——不——舒服。”
“而且,我最討厭這種充滿威脅的存在。”
語氣懶散,但渾身都是寒氣,把手機扔給他:“你看看你的電子設備吧,這幾天謀劃得很累吧?也應該預備著什么隨時要拿出來吧?”
看著池嵐扒拉手機,漸漸手指慌亂,然后顫抖,溫嶺很滿意,拿著酒喝了一口:“是找不到了嗎?大概家里的那份也沒有了。”
他的嘴角上揚,眼角也是微微上揚的,喝酒的時候喉結上下一滾,干凈的脖子在燈光里變得性感,和平日的反差太過強烈,讓方初笠血管里的血液直接翻滾起來。
“看來和方初笠比不了了,你都沒手了。”
古振宇雖然還是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惡狠狠的沖過來:“姓池的!這些娛樂場所,百分之八十都是我們古家的,你一家,都別想去!”
“你的那個網紅公司最好別出事,不然必姓古!”
池嵐的眼瞳震了震,方初笠才笑得開懷了點:“池少現在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啦?你出國的時間有點長,應該還不知道,如果我們不給你老爹和小叔面子了,事情是會變得很有趣的。
說著他看向胡振宇:“不過也可以姓方。”
古振宇嘻了一聲:“我不介意。”
像池嵐的公司已經是他倆的了似的。
圍在房間里的少男少女個個都是“這是我們能聽的嗎”的神情,也知道目前是怎么個局面,又聽到方初笠說:“今天池少爺來這,是自己來的,方初笠正在失戀的痛苦里怎么可能來這種地方。”
“是不是啊?”
問的就是這些少男少女。
古振宇笑著舔了一下牙,像一頭即將發動攻擊的野獸:“聽聞自己兄弟被拆散失戀,正好始作俑者送上門來,所以動手修理一下,這邏輯通了啊。”
說完笑得詭異了:“是不是啊?”
自己老板這么說話了,所有人都點頭:“是的。”
“那讓池少享受,在這個片區里最后的享樂吧,”方初笠要離開了,拽起溫嶺的手,“我要去挽回我的愛情了。”
池嵐想跑,但被古振宇給一腳踢了回去:“往哪里走啊?風水輪流轉這句話聽說過嗎?我就是轉起來的那個!”
“好好照顧一下池少爺啊,照顧好了我頒最佳員工獎!”
門被關上,里面雜亂的聲音摻著池嵐的痛呼。
方初笠直接把溫嶺抵在門上,手臂撐著門接吻,溫嶺掐著他的下巴,緩了一口氣:“不怕把人打出好逮來,人又去告狀?”
少爺對這事嗤之以鼻,身體貼溫嶺貼得更緊了一點,舔舐他的脖子:“我又不在這,他去告吧,明天全世界的人都會知道我昨晚失戀,在家里哭呢。”
溫嶺感覺到腹部的手,地下一層不怎么透氣,他只覺得血氣沖腦門,呼吸緊了緊,直接錯步,反身把方初笠壓門上:“那古振宇呢?你利用你兄弟。”
“利用?”方初笠的手往上,十分用力地摟住他,“古少誰啊?聽見兄弟受委屈那必須兩肋插刀的,不用利用,叫一聲就行,是真上。”
方初笠咬他耳垂:“他早就想打池嵐了。”
溫嶺渾身的血更加沸騰,門后的一切聲音都自動消音,只有方少爺即挑/逗又急促的呼吸聲,伴著令人失控的潮氣:“你剛剛說,你現在應該在干什么?”
“在……”方初笠哽了一下,眸光流轉。
溫嶺舔了一下唇,勾他下巴:“方少爺做個選擇題,樓上樓下三層里,選一個地兒哭,還是,回去哭?”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瞑煜的6瓶營養液!么么噠~
舒望:拜托我效率超高的!
古振宇:選什么啊?我的地就是兄弟的地,當自己家,也不要把我當外人!夜深了,就別急著回了,不安全!
【】我接下來是三天的通宵班,還有要做幾張卷子T_T依舊是有空就碼字,碼完往上傳哈,晚安,抱抱每一個人!
第34章 纏吻
小少爺眼瞳顫得收不住, 半驚半恐地看著溫嶺的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也像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問題。
溫嶺一笑, 在他眼角親了一下:“這一天搞到現在,你知道我忍多久了嗎?”
他猶記得正常情況下,他倆應該已經在沙發上做完了一切,此時互相摟抱著酣睡, 以飽滿的精神狀態迎接第二天,當然不會如此前腳攆后腳地把池嵐收拾了。
方初笠貼著他脊背的手心發了汗, 喉結滑動,聲音啞了:“知道, 但是……”
在這種地方, 方初笠還是有包袱的, 一群少爺來著玩玩鬧鬧沒什么,帶著溫嶺在這里找個地兒這樣那樣,他總覺得不誠懇。
方少爺突然直了直身子,黑眸深重了些:“回家, 我想在家里的床上。”
溫嶺更加用力地吻他, 看他在藍色燈光里都掩蓋不了的紅唇:“好, 但是我喝酒了,你開車。”
方初笠再次讓溫助理體會了一把超速邊緣。
夜很寂靜,高檔小區里更是寂寥無人, 電梯門一關上,溫嶺就看方初笠, 發現這少爺也在扭頭看他。
皓齒明眸, 眼光灼灼, 兩人從電梯直接糾纏到門口。
開門開得手忙腳亂, 密碼門還嗶嗶嗶的響了好幾下。
溫嶺扯著他笑:“好在是一梯一戶,要有個什么正義感強的鄰居,直接報警有強盜來了。”
說小偷都是輕的。
方初笠聲音沉悶,呼吸重,往屋里推他:“強盜不在門口這樣。”
等進了門,溫嶺的皮外套直接被扔地上了。
“平時不覺得馬爹利醉人,”溫嶺把人抵在酒柜上,不急著月兌衣服,叼著扣子一顆一顆地解,“現在有點上頭。”
他才喝半杯,方初笠就在他眼里看到了繁星點點,并且也感受到了炙熱的攻擊性。
溫嶺每口勿一處,醇厚的酒氣如火,燎得方初笠發酥。
他微怔,看著逐漸下移的,溫嶺的腦袋。
不是酒上頭,是即將深陷的戀人滅不了火了。
“溫嶺……”方初笠小月復的肌肉猛地收縮一陣,聲音染上了顫抖,“現在你的樣子,太性感了。”
他沒見過這樣的溫嶺,在所有的面前,溫嶺都是收著且和煦的,就算兩人在一起后,也盡可能的體貼溫柔,從不像現在這樣擼著袖子繃著鎖骨,每一個動作和神態都滿是決絕的狠勁。
不自覺地不能反抗,有壓迫感和被強迫感,但渾身沒有要反抗的想法。
屋子里沒有開燈,唯一的光亮就是闖進落地窗的月光,方初笠忽覺月光在眼前被攪碎,朦朧不清,只知道酒柜接觸皮膚有涼意,他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就被溫暖包裹起來。
黑發掃過他,讓他忍不住伸手穿過那黑叢。
他伸展不開,大腦開始發懵,像是陷入溫濕的云朵里,思維斷線。
過電感傳進大腦皮層的時候,每一寸肌肉都仿佛不聽使喚了一般,像都在激動地雀躍,就算被溫嶺緊緊抱住,他都不能停止顫抖。
溫嶺今夜一點也沒有展現溫柔,更像是兩人宿醉的那一晚。
唯一不同的是,那一夜方少爺也醉了,天不怕地不怕,但今天卻產生了“恐懼”。
不是很疼,但有一種撕裂感,直接觸感也好,今夜溫嶺身上的氣息實在是太強大了。
兇悍,還有東西更兇悍,酒柜發出“咚咚咚”的聲音,很響,甚至還聽見柜子里有酒瓶在發出的聲響。
他真怕有一個柜子沒關緊,掉下來瓶啥酒把他倆砸出個好歹,攀著溫嶺的肩膀:“別在這,酒柜,的門,關不嚴,的。”
溫嶺的眼睛有點帶紅,是谷欠望即將沖破約束的模樣,直接拽著他的手臂,穿過腋下把人直接抱了起來。
腳不著地,方初笠嚇了一跳,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巨大的沖擊也讓他忍不住尖叫了一聲,下意識咬住了溫嶺的肩膀。
溫嶺的手臂顫抖了好幾下,表情變得難以描述,難耐地擰著眉靠著墻緩了一下,調整姿勢。
“啊!”方初笠整個人都快要熟了一樣,皮下迅速泛紅,緊促哈氣,甚至瘋狂發抖要掙脫。
溫嶺好懸沒按住把人摔了,自己的聲線也有點不穩:“少爺你別亂動,嘶,你上面和下面都快把我‘勒’死了。”
脖子上松了點,他呼吸了一口夾雜著方初笠身上香氣的氣味,仰頭看見方少爺眼里的眼淚,像從地表滲出的水源,迅速匯聚成溪流,然后源源不斷奔出眼眶。
“我不這樣!我不這樣!”方初笠喘著氣搖頭,很激動,很失控,“溫嶺你放我下來!你快放我下來,我受不了這個!”
點點淚水砸在溫嶺月匈口上,透著燙又迅速變涼,他感覺心口有點疼。
方初笠一雙眼睛散了光。
溫嶺不忍心,但一有動作方初笠也受不了,他也難受,突然就這樣僵持住了。
屋子里兩人的呼吸都很沉。
“我發現你這人,”方初笠哽咽起來,“你是人嗎?”
溫嶺不回嘴,在努力克制,伸手揉他的腦袋,側過頭親吻他的耳畔。
“我要下來!”少爺眼里的眼淚壓根就控制不住了。
溫嶺起了壞心眼,不放他,反而開始小幅度地調整姿勢,方初笠一雙淚眼更是婆娑:“溫嶺啊啊啊,你!你真的是禽獸!”
有一說一,如此梨花帶淚般地罵人,實在是氣勢全無的。
“少爺,你這么罵,覺得我能放過你?”他挑著嘴角,眼神直勾勾的,“求我,求我我就放不下來。”
方初笠一點猶豫都沒有:“求求你,溫嶺我求求你,我真的不行,這樣我真的受不了……”
聲音軟得一塌糊涂,溫嶺錯愕地張了張嘴,又看見方初笠吸鼻子,模樣更是委屈了:“溫嶺,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啊!溫嶺你干什么!!!”
溫嶺飛快地轉了個身,把他抵在墻上,笑意更深:“你以為求我,我就會放下你?太單純了小少爺!”
方初笠的眼睛一點一點瞪大,今夜他注定腳不沾地,也注定要眼淚汗水一起流個徹底。
第35章你們有家長罩
第35章 你們有家長罩
電話瘋狂響起的時候, 溫嶺的呼吸有點緊迫,才發現自己是撲在床上的,方初笠緊緊地壓在自己背上。
吳商寧的聲音附帶“方初笠你人在哪里呢”的問句沖進耳膜的時候, 他才意識到自己拿錯手機了。
“哥,在家呢。”
背上的方初笠睡得極沉,他翻身都沒把人弄醒,只有后背遺留少爺臉頰相貼的一片暖濕。
吳商寧在電話那頭哽了一下, 衛慎之的聲音模模糊糊的。
“小笠手機在小嶺手上!”溫嶺聽見他“靠”了一聲,又聽見雜音, 吳商寧再說話時,有點嚴肅, “今天我和你們慎哥要去呈泰, 你倆趕緊上班!”
說完就風風火火地掛了電話, 屏幕上顯示著古少凌晨一點半撥打的數個電話,以及折疊了好幾層的短消息。
- 怎么你倆都不接電話?
- 你倆是回去了嗎?
- 池嵐這邊搞定了,臉上沒留印,就算要出去到處亂說, 也有監控和點單, 別人只會以為他在床上玩火了。以他的作風, 扯你倆也沒人信。
- 但你方少爺失戀的消息是傳出去了啊,都知道你來酒吧是借酒消愁。
溫嶺看著消息嘖了一聲,這群少爺也真是半斤八兩, 不過也罷了,自己找的, 方初笠蹙著眉頭要醒, 他摟著:“醒了嗎, 現在……不早了少爺。”
現在已經八點半了!
我的鬧鐘怎么沒響?溫嶺想著, 特別詫異,把人放下,突然也想不起自己手機在那里去了,晃了一圈看見方初笠一臉懵地在床上坐直了。
“雖然我很想讓你就在家里,”溫嶺找了衣服換上,也給方初笠拿了衣服,拍著他的臉親了一口,“但咱倆都沒請假,而且吳哥和衛哥要到公司找我們!”
方初笠帶著起床氣抓頭發,聲音暗啞:“他們來干什么?”
“不知道,”溫嶺在床下找到了手機,按半天發現沒電自動關機了,只能去公司充電了,他穿襯衣,“挺著急的。”
吳商寧和衛慎之不常一塊出現,出雙入對必沒小事。
而且吳商寧是笑面,每天把“理解萬歲”掛臉上,但衛慎之不一樣,他不會笑似的,并且也不允許別人在他面前嬉皮笑臉。
他不常理除了公司事務以外的事,更不會奔波閑事。
這約著談事情的時間還沒到啊,溫嶺邊飛快洗漱邊想著,什么事能讓衛慎之過來?
方初笠還在懵,圍著床走了一圈才到溫嶺身邊,對視第一眼就來了個“哼”。
溫嶺:“……”
昨晚兩人太瘋,興頭上都沒怎么控制住,期間能聽的不能聽的話也說了不少,枕巾床單都濕透了,方初笠身上的印子到現在都沒消完,溫嶺肩膀上的牙印也還顯眼。
他覺得多少和酒有關,看著方初笠:“我覺得古振宇家的酒有問題,不然我不會那樣。”
方初笠難以置信地扭頭看他,雙眼顫抖了一下,好半天才回了一句:“酒里摻藥犯法。”
溫嶺:“……”
“你絕對是有什么癖好。”
方初笠撇了撇嘴,說完就不搭理他了,在車上哈欠連天,一直到公司都沒什么精神。溫嶺把早餐提總經辦,都看見方總掐著眉心,一臉“就怪你,不然今天我不會這副鬼樣子”的模樣。
公司里的人對方初笠的情緒都有雷達感應了,特別是結合傳言后,每個人雖然都很好奇,自己老板的那個未曾公布就黃了的戀人是誰,卻也奔走相告:今天大家小心,別在這個時候被抓典型了!
后來方初笠實在是扛不住了,看完一份企劃方案后跟溫嶺說要去瞇一會,溫嶺在助理位上笑了一下,敲字:
- 把早飯吃了。
噼里啪啦的鍵盤聲從總經辦里傳來,很是毛躁:
- 吃了吃了!他倆來了你叫我!
溫嶺只剩下了無奈的笑,沒揚多久嘴角,吳商寧的聲音就在身邊響起:“還在笑呢?”
他嚇了一跳,手一抖趕緊關了聊天界面。
“上班摸魚,這在我們公司屬于消極怠工,”吳商寧拍了一下他肩膀,“方初笠呢?”
得,少爺睡不了覺了,更致命的是,吳商寧把方初笠從休息室拽出來后,叫溫嶺:“溫助理你把今年需要的宣傳封、圖標啊什么的資料拿出來,和老衛去談好,我和方——總聊聊。”
方初笠:“???”
衛慎之手里拿著資料,十分言簡意賅:“去會議室談。”
溫嶺看了一眼被吳商寧攔著的小少爺,兩人皆是滿眼“愛莫能助”。
“老衛”一點也不老,他和吳商寧兩人都在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紀,氣質極佳,皮囊更甚,但偏偏不茍言笑,顯得特別難相處。
他很有一套準則,不允許在既定方案上做大改動,并且會對不合理的要求提出拒絕合作,哪怕是簽了合同。
溫嶺是第一次和衛慎之談事情,不過上班時間,刻在DNA里的鎮定讓他把心底的忐忑深深地掩蓋起來,拿著公司的初評和要求談,剛開始還有點不自然,慢慢漸入佳境。
衛慎之不會輕易打斷他說話,每個公司的資料都攤開來,也把往年的東西都投在投影儀上,一邊看著文字一邊做標記,很專注,偶爾出言糾正一下,把溫嶺一些沒說到點子上的往重點上帶。
難怪能開這么有個性的設計公司,溫嶺想。
他們說得很快,也是各方面都熟悉了,合上資料也沒過一小時。
衛慎之按著翼嵐的資料:“其他公司的要求都還好,但是翼嵐,估計得再談談,他們想展現的太花哨了。”
“太花哨就顯得主次混亂,也不符合我們的風格,簡練一點,你明天和商寧去談吧,那批網紅,是不是也培訓過半了?”
溫嶺點頭。
“那就稍微快點,我們沒有合作過,而且我看他們公司的風格,磨合期估計也不短。”
“好,”溫嶺記下來,“我等會問問。”
衛慎之點頭,自己在筆記本電腦上記錄著。
他很想知道吳商寧在和方初笠聊什么,還得避著他,審視了一下身邊的衛慎之,他看起來不是會告訴自己的人。
“聽說你倆分了?”
溫嶺正想著要不要找個放水的由頭過去看看,衛慎之就來了這么一句。
衛慎之從屏幕上移開目光,微微仰頭看他驚詫的神情,黑眸深沉:“你們年紀小,什么事都像一時興起,說好就好,說分就分的。”
“我們接到他媽媽通知還沒一天呢。”
“他媽媽”是誰媽媽,明眼人都知道。
衛慎之眉頭微蹙,流露出一種無可奈何的痛心,也許是他表情淺,轉瞬即逝,溫嶺以為是錯覺。
不等他想出該說什么,衛慎之又說話了:“而且是因為池家那小子?”
溫嶺沒忍住吸了口氣,感情不光是因為傳言來的,還帶著好幾個人的八卦心思來的。
“衛哥,”他清了一下嗓子,“有沒有一種可能……好吧,是有一點關系……”
衛慎之的眼神太深了。
“他是為什么?怎么要在你倆中間插足?”
這比方董的質問都壓人,溫嶺深吸了一口氣,想著如何解釋這長達幾年的荒唐事件,總經辦就傳來了吳商寧激動的聲音:“我靠!這都是些啥事啊!”
衛慎之立刻站了起來,溫嶺也跟著。
辦公室完全沒有會議室沉悶,溫嶺和衛慎之進去的時候,方初笠和吳商寧一起激動。
“怎么了?”衛慎之的眉頭蹙得更深了。
開年見了吳商寧兩面,溫嶺感覺要記不起關于他之前的印象了。
“我不是故意的,”吳商寧看見衛慎之還慌了一下,“老衛,你知道池嵐那小子做了什么嗎?這么多年啊,你知道這對一對兒人來說、對一個磕CP的人有多殘忍嗎!”
衛慎之走過去按住吳商寧的腦袋,摸了摸:“到底怎么了?”
“池嵐在他倆小時候就發照片扭曲事實,那時候才多大一點啊,心就這么毒辣!”吳商寧越說越激動,“不行我要去說道說道,當家里沒大人了嗎?”
“而且這次也是,人家父母倆都同意了,還要在外面散布謠言,說溫嶺和池嵐在一起過?現在也會在一起!太惡劣了!這種事怎么能亂傳!”
“這樣的心思放任下去可怎么得了!”
衛慎之扭頭看向溫嶺和方初笠:“確實要管一下。”
“必須要管!”吳商寧生氣了,“別怕,你們有家長罩的!”
“池嵐的小叔不是池銘?他怎么就不管管?老衛你給池銘打電話,約出來!必須約出來!”
溫嶺:“……”
他抬水懟了一下方初笠,把聲音壓得盡可能低:“你跟吳哥說什么了?”
方初笠直接抓住了他,反手背到背后十指相扣,對吳商寧的反應也有點怔:“就說的實話啊。”
溫嶺擰眉,突然有個怪異的疑惑:“他倆沒問問爸媽?不是爸說給個全家堅決反對的印象,分手就很正常嗎?”
方初笠“嗯?”了一下,飛快思考,突然看明白了這兩人今天的行為,忍不住:“我……你倆是來套話的!”
“怎么可能!”吳商寧一點也不誠懇,“我說感情這東西,最忌諱有個沒眼力勁的在中間攪亂,而且池嵐難纏,這不能憋著自己解決啊。”
衛慎之在他邊上點頭:“對,你們年紀小,有些事鬧不明白,還是我們長輩出面去說硬一點。”
吳商寧拿出手機:“我現在就給池銘打電話,這太不像話了!”
溫嶺:“……”
方初笠:“……”
作者有話要說:
小笠:哇,這群人也太八卦了……
吳商寧:不是八卦,是時刻關注CP感情狀況,要破除一切危害感情的因素,我不能再接受BE的可能性了!
衛慎之:啊對對對
池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溫嶺:天道輪回。
謝謝水水的1瓶營養液!比心!
第36章我是新粉
第36章 我是新粉
池銘在參加酒會, 溫嶺以為這兩人得延期再去,但沒想到吳商寧直接一句:“衣服我有啊,換了就去。”
溫嶺和方初笠都不知道說什么。
沒想到池銘又給方初笠打了個電話, 叫他們一起去。
“那我要去取衣服。”
溫嶺揉眉心,嘆氣:“我可算理解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了。”
他不打算跟著鬧騰,三個人去取衣服也不想跟著, 好幾天的東西已經積累了起來,他先和兩個常駐公司說了開會時間, 又去溝通了運營。
也關心了池嵐公司的這批網紅的情況,讓經理把表現表拿來。
特地關注了一下聞與燦, 溫嶺發現他學習能力真的強, 成績前三, 看來這個孩子的好勝心也不弱的。
他心里還是記掛著上次的事,打算找聞與燦聊聊。
剛走到電梯口,就聽見轉角的墻后有聲音。
“我現在找到工作了,錢……等發工資了就給你。”
聞與燦的聲音里透著不耐煩, 背朝著溫嶺, 掛了一個電話后又接起一個電話。
“池總, ”溫嶺的眉頭皺了一下,打算進培訓區先等著,但又聽見聞與燦開口, “是因為和溫嶺徹底沒戲了,您又要找上我了?”
那個“您”字比較重, 讓人聽起來反而一點也不尊重人, 添了嘲弄。
聽見自己名字, 溫嶺頓了一下腳, 又聽見聞與燦說:“可以是可以,但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對于這些交易,溫嶺是不齒的,但人各有志,這個圈子里,少說少看最重要,他也沒辦法對聞與燦的行為做任何評論。
但會忍不住嘆息。
剛嘆完,聞與燦就轉過了身,這孩子對他們一直有敵意和警覺,對于溫嶺在他身后聽,眼里的疑惑也轉變成嘲諷。
說不清,溫嶺更加無奈:“我剛到這聽見我的名字……”
聞與燦點頭,扯了一下嘴角,笑意也是假的。
這很讓人惱火,溫嶺動了動嘴唇,被方初笠叫住:“你在這干什么?”
方少爺已經換上了一套黑白拼接的西裝,手里拿著兩套西裝外套和一套內襯。
“衣服拿好了,你快去換,他倆在樓下等著的。”方初笠走近看見聞與燦在,眼神瞬間變兇。
“走了。”
溫嶺看見聞與燦的眼尾向上揚了一下,眼神讓他很不舒服。
“那酒會是池銘辦的答謝宴,去年他投資的那個電影票房第一,大制作,人也不少,”方初笠給溫嶺拿衣服,推著他進休息室,“搞這種投資挺來錢啊,古少也這么發的家。”
溫嶺拿著衣服:“怎么?你也想試試?”
照目前來看,和翼嵐合作的這塊業務是值得拓展的。
方初笠看著他,要幫他解領口的扣子:“池嵐最好就不要再來招惹你了,不然我讓翼嵐變呈泰分公司也不是不行。”
脖子上的扣子被解開,那只手還不罷休,一顆一顆往下,溫嶺也不阻攔,等他幫自己脫了穿新的,按了一下他的腦袋:“少爺,消停一下,你也不是不知道,池嵐這個人,越搭理越起勁。”
方初笠:“我看他不搭理也起勁。”
溫嶺:“……”
好像也是。
他皺眉:“老池總從小寵他,驕縱慣了,你覺得池銘能管嗎?”
家族連坐,方初笠對池嵐一家也沒什么好印象,而且對池嵐說的那個什么聯姻式相親很介意,冷笑:“我不覺得他能管。”
溫嶺想著也懸,但吳商寧和衛慎之的態度十分堅定,好似不能管也得去說,還在樓下催他倆。
“這種事情不好你們爸媽出面的,”吳商寧沒穿西裝,而是穿著風衣,那個文雅的氣息又回到了他身上,看樣子不太像去參加酒會的,“池嵐他爸對池嵐混亂的私生活也不管,我覺得池銘可以。”
方初笠不解:“他爸都管不了,小叔能管?”
衛慎之變道加速:“他必須管。”
溫嶺:“……”
吳商寧笑了一下:“以前池銘公司大崩盤,老衛幫過他。”
“你們不是學畫畫的嗎?”
“學畫畫就不能干這些?”吳商寧“嘖”了一下,“我們老衛啊,以前可是放著家里企業不管,非要畫畫,還非要自己開設計公司的有志青年。”
“公司運營方面,他還是蠻懂的,畢竟家族文化底蘊在那里。”
溫嶺好奇:“你也是嗎?”
“啊我不是,我三無青年,只愛畫畫。”他眨眨眼。
方初笠不信,不過還是沒說出來,等到了地方,他才看到衛慎之穿的衣服有點……正式……
黑色的西裝是定制的,半身淺色豎條把整個人襯得無比挺拔,腰幫綴著鏈子還是純銀的,下車揣上手,完全是業界精英的模樣。
西裝褲黑皮鞋,居然和風衣能配,不一樣的風格,但兩人一靠近,莫名很適合酒會了。
“池銘在樓上。”他關上車門,像個大家長似地領著方初笠和溫嶺往樓上走。
池銘的臉上全是肅然,在講電話:“不管你在干什么,先給我滾過來。”
前所未有的嚴厲。
“我叫池嵐先過來,”池銘說著松了松領口的扣子,“我以為你倆只是合作意見有矛盾,說了他幾句,沒想到還有這么大的事。”
衛慎之點了頭:“我也沒想到。”
“坐吧,”池銘叫人拿了咖啡來,“他交際的事……我也不好出來管。”
衛慎之挑眉:“你的意思是?”
“關乎小笠和小嶺了,我還是要出面的。”
池銘的態度很好,溫嶺也實屬沒想到,轉念一想,可能還是有方念昔的原因。
吳商寧不依不饒:“池銘,你不覺得這件事很嚴重嗎?那時候池嵐可才十幾歲,就能想出這種拿不上臺面的法子。”
池銘:“……”
“或許這對于商場人來說見怪不怪了,但我們家小笠和小嶺可是不玩這些的,這件事本質就很惡劣。”
池銘眉眼里都是沉重,看了一眼衛慎之,衛慎之也沉重,點頭。
池銘轉頭看方初笠和溫嶺:“那你們倆有想法嗎?道歉和要求都可以的。”
方初笠不客氣:“道歉就免了,他應該也不會真心的,就讓他別亂說溫嶺了,還有也別靠近溫嶺。”
“這是一定的,”池銘直了直身子,“那天在你家鬧的那一通也過了,我本來也該要道個歉的。”
方初笠只是淺淺的笑了一下,各有心思。
“酒會還在繼續,你們倆下去玩玩吧,有不少值得合作的,我讓我助理帶你們。”
這就是懂的都懂了,在賣面子下臺階了。
吳商寧站起來:“老衛和他還要談點事,我和你們一起。”
溫嶺現在肯定他倆和池銘是老相識了。
“那邊那個叫秦席銘,”剛下樓,吳商寧就在他倆身邊介紹,“小溫嶺接觸了池嵐,應該也聽說過秦席昭吧?”
溫嶺回憶了一下,還真有點印象,秦席昭是深海傳媒大股東,眼睛一亮:“秦席銘是……”
“秦席昭親哥。”
方初笠看他身邊的人也不像是親弟弟的面相,問:“他身邊那個人呢?”
那個人沒穿正裝,但也不失禮數,拿著杯香檳手揣褲兜,看似懶散,但身上的氣場一看就比來敬酒的強。
“他是林池淵,家里倆影帝呢,”吳商寧“誒”了一下,“就讓池銘今年賺成神經病的這部劇,就是他干侄子演的。”
“林邊閔?”溫嶺猜了目前最熱的一個人。
吳商寧點頭:“對!不過林池淵不參與娛樂圈買賣,今天他來,是作為秦席銘愛人的身份來的,和答謝宴的關系不大。”
“畢竟秦席銘的公司去年承擔了整部電影。”
助理帶著他們往那邊走,池銘這份面子可真是太大了,補充吳商寧的話:“今年林總的公司換宣發,池總覺得呈泰可以試試。”
溫嶺和方初笠對視,都覺得池銘這人比池嵐能處。
剛走幾步,溫嶺抬頭就看見了一頭白毛,舒望詫異的臉直接蹦眼前來:“溫助理?你怎么在這?”
他比溫嶺還驚訝。
“你怎么在這?”溫嶺瞪了一下眼睛。
“我跟我爸來的,但我也是這部電影的特效制作,”他兩眼冒光,“你倆也參與了這個電影?”
“沒,”溫嶺迎著方初笠疑惑的目光,偏了偏頭,“我們有點小事。”
林池淵倒是主動往他們這邊走了,伸手按住舒望:“你倆認識?”
“認識!”舒望從沒有這么激動過,“我看名單上沒他倆啊。”
“池總請來的,”林池淵笑了一下,“小望你先去找你爸,你搶我出場順序了。”
幾個人:“???”
舒望不明不白地“啊”了一聲,不放棄地把溫嶺往邊上拽了一點,壓低了聲音:“不是上次,你讓我消掉池嵐設備里的那些照片嗎?我去那都是你的照片?”
“我不放心,打聽了你和方初笠的事,好曲折啊,還好你倆說開了。”
“但今早我聽見你倆有變動,你也好久不聯系魏學姐了,我就想著這次答謝會能見見方初笠的姐姐,問問你倆情況,他姐姐到現在也沒來,”舒望的眼神頗為失落,“你們現在這是什么情況?”
“我可是新進來的,你倆這……這是不能磕了嗎?”
第37章他不能喝酒
第37章 他不能喝酒!
完全沒從那個“網癮”少年是某信息科技公司——滲透各行業的公司, 的老總小兒子的身份里勁緩過來,溫嶺和方初笠就直接直面起林池淵來。
在一邊的吳商寧和秦席昭聊得不要太開心。
“你們的事,我略有耳聞。”林池淵大馬金刀地坐著, 手肘撐著膝蓋。
略,有,耳聞。
溫嶺不信。
“這我還是有點經驗的,曾經, ”林池淵說得不緊不慢的,“我侄子也遇到過這種事, 但比池嵐惡劣多了,還是個偏執的神經病。”
方初笠很有興趣:“那怎么解決的?”
林池淵不以為意, 咧嘴笑了一下:“打一頓就好了。”
“……”溫嶺無奈, 現在都不是單方面打一頓了, “要打一頓就好了,也不用這么苦惱。”
方初笠點頭:“我也懷疑他的精神狀態,越打越起勁。”
“很正常嘛,他是帶著目的在挨打的, ”林池淵抿了兩口香檳, 一點也不苦惱, 反而被方初笠的話給弄笑了:“我侄子打完給那人,就給他找了個牢坐。”
溫嶺:“……”
他趕緊看了看周圍的人,好在此時沒人往他們這邊看, 這林總可全然沒有那是我愛人合作對象的侄子、這些合作商保不齊以后還有來往的模樣。
整個人也大有“要不把池嵐送進去吧”的意思。
宴會大廳的舞曲響了起來,好幾對人已經開始跟著旋律跳了起來, 還有不少試圖尋求舞伴的夫人小姐。
林池淵的身體往他們傾了傾, 拍了一下方初笠的肩膀:“放心吧, 池嵐是個能聽勸的孩子, 大不了我們去勸勸,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著一顆嘛。”
他對著溫嶺眨眨眼:“年輕人發生這種事很正常。”
溫嶺感覺臉上熱了熱。
說話間,池嵐進了大廳,他左右環視了一圈,看見方初笠和溫嶺就齜了一下牙。
“有點兇啊,”林池淵比他倆先開口,摸了摸下巴,“得,老秦,商寧,一塊上去吧。”
方初笠和溫嶺也要抬步,吳商寧過來制止:“你倆就在下面,跟著池銘的助理認認人。”
人剛一散開,舒望就打算過來,但被自己爸爸一把扯走了,手上比劃了了好幾下,意思是電話聯系。
池銘的助理盡職盡責,幾乎半個廳里的人都介紹了個遍,大有“你們看有誰能交流交流的,池總都能幫你們說”的樣子。
溫嶺都覺得吃力,一是這些人八桿子打不著,鮮少有打過照面的;二是的確有壁,呈泰沒有這方面的業務,說讓翼嵐變呈泰分公司不過是氣話,總歸大家職能交集不大,認識起來也比較吃力。
就當認識長輩吧,現在方念昔也不吵不鬧的,態度模棱兩可,以后真有了池銘,說不一定這些人會慢慢熟悉起來。
大概一個半小時后,池嵐怒氣沖沖地從樓上下來,眼刀直指方初笠。
方初笠一點也不躲,反而把溫嶺往身后擋了擋。
一聲口哨傳來,居然是林池淵在樓上說話:“小池嵐,要好好聽勸哈,建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才是最重要的,別踩線!”
池嵐的臉上白了白,還是一臉兇氣地轉過頭來看。
他像一頭兇悍的狼,看見池銘從樓上下來才緩了點,最后齜牙咧嘴地出了大廳。
“小笠小嶺,”吳商寧反正挺高興的,聲音悠揚,“一切搞定,走,一塊兒吃飯去。”
一塊的還是秦席昭和林池淵。
“你們和小嵐的合作還是繼續,但他從今以后不作為交接人了,”池銘很干脆,“等找到合適的交接人了,我通知你們,會盡快的。”
這時候方初笠到客客氣氣的了,溫嶺也擺手。
“如果他后續還做了什么,可以隨時聯系我。”
既然大家都接連給他倆塞定心丸了,溫嶺和方初笠也只能起來一一謝長輩,但方初笠突然攥著杯子抓住溫嶺的手腕。
“不行!他不能喝酒!”
“不能喝酒?”林池淵挺驚訝,已經和衛慎之擼起了袖子,看樣子是經常喝的,包括池銘。
他把眼前的兩人來回看了一圈:“那你倆出去應酬的時候,你喝?”
日常的應酬上,幾乎都是溫嶺在喝,方初笠得留著腦子使勁談條件。但今時不同往日,眼前的桌子也不是談判酒宴了,方初笠不會讓他喝的。
況且溫嶺也知道,為什么這少爺現在對他喝酒的反應這么激烈。
“你們這,”吳商寧胃不行,在一邊抱著杯豆奶獨酌,嗔怪這群人逗小孩逗得沒輕沒重的,“以前是以前,現在不得護著?”
林池淵嬉笑:“就你懂。”
“我就懂,”吳商寧看向衛慎之,“不然誰喝豆奶啊。”
“滾滾滾,”林池淵撩了一下頭發,把外套掛椅子背上,聲音里透著暗笑,“這都是閑出來的,我和老秦就不該答應你們過來教育小孩兒,我倆那倆都教育不過來呢,遇到你這個沒心的。”
吳商寧聳了一下肩:“主要是你比較兇。”
林池淵翻白眼,看向秦席昭:“你看看,圈里圈外百十來家,池淵得罪半邊天,有一天我被暗殺了,你們啊,每一個是無辜的。”
“那溫助理也去抱著豆奶喝吧,”林池淵倒了杯酒,往方初笠手邊一放,“現在談我的交涉習慣吧,喝過了我,咱們馬上簽宣發合同。”
林池淵的目光沉沉的。
溫嶺拎了兩瓶新鮮的豆奶,十分人畜無害地坐到了吳商寧的身邊。
“不去勸勸?”喝豆奶的人咬著吸管,“不心疼?”
“你們不會欺負他的,”溫嶺的眼眸彎了彎,誰也不知道他在盤算什么歪心思,看了一眼方初笠就移開了目光,“他這段時間心思重,喝點酒當放松一下。”
吳商寧皺眉,一臉難言:“還是年輕吶,拿喝酒放松。”
溫嶺絕對是無意的,脫口而出:“那你閑下來怎么放松?按摩洗腳?還是看書?”
一扭頭看見吳商寧含笑的眼,還正了正風衣:“那是什么放松?我喜歡松骨。”
“松骨?”溫嶺不解。
“松骨都不知道?”吳商寧詫異,晃了晃豆奶瓶,“那這少爺不行啊……”
“我靠!前段時間他媽媽擔心呢,說他從小到大不愛運動……現在好了吧,就脾氣大,”吳商寧臉上浮現擔憂,“這么說來,池嵐百花百草叢中過的,可不比這少爺經驗豐富嗎?還真有點危險。”
“該找個健身房了!”
溫嶺懂他在說什么了,他有點想給方少爺澄清一下:“吳哥,他這……”
“都是成年人,也到這份上了,”吳商寧按住他的手,“害羞什么?你倆該不會?”
“都忘了你倆這忙東忙西的,”他恍然大悟,“池淵啊,你們把這少爺灌個剛剛發揮的狀態吧。”
方初笠:“???”
溫嶺躲他視線,手撐在桌上揉脖子。
這少爺和朋友出去喝就沒有不喝醉的,溫嶺現在也知道他為什么會喝醉了,因為每次電話一打,溫嶺就奔去了。
現在他也不攔著,眼看著他們越喝越開,林池淵更是松了扣子的劃拳,秦席昭也不說話,摟著外套在邊上看著。
都在幫著把握分寸。
最后方初笠自己嚎著不行了,溫嶺看在眼里,這才到一半,沒必要等人接了,少爺也不需要硬灌自己了。
他撐著桌子:“林總,其實合同簽不簽無所謂,我覺得你們人好,真的要合作,呈泰都樂意的。”
林池淵眼睛有點紅,但完全沒有醉態,是喝高興了的模樣。
劃拳劃了一個半小時呢,贏多輸少。
衛慎之一度還跟不上,被吳商寧笑話。
最后一桌子的菜,就溫嶺和吳商寧兩個解決了一大半。
眼看著時間到十點,秦席昭最先發話:“太晚了,要回家了。”
方初笠酒氣深重:“你們家晚上十點就晚了?”
秦席昭點頭:“平時十點都在床上了。”
吳商寧眨眼:“老年人,理解一下。”自己也站起來拿上了外套,朝衛慎之眨眼,“老衛,咱們的作息也不能亂啊。”
兩個稍微年輕的人:“……”
方初笠靠著溫嶺的肩膀,擰著眉嗔怪:“他們怎么這樣?”
“哪樣?”溫嶺抬手幫他揉太陽穴,“別人幫了我們。”
“幫我們?哼,”他撇了撇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想干什么,想把你灌醉,看你喝醉的樣子……我才不給他們看呢。”
“只能我看……”
溫嶺輕笑了一下,想著這少爺也是喝暈了,又聽見方初笠半抱怨的語氣:“一個個都不正經,一肚子壞水,你喝了酒多饑/渴啊……”
溫嶺趕緊捂住他的嘴,確定那幾個“老年人”已經走遠了,也確定這少爺要口不擇言了,趕緊往回領才是正事:“我們先回家。”
“對,”方初笠點頭,抱住他的腰,蹭他臉頰,“不能讓人看到你,你是我的,只有我能看……你不能在其他人面前喝酒了……”
溫嶺被他蹭得有點癢。
“你那個酒量,喝幾口就上頭……還兇……”方初笠閉了閉眼,再睜開一片潤氣,“萬一再喝多一點不認人了呢?多危險。”
溫嶺順著他蹭的力道親他耳畔,舌忝拭他的耳蝸,感受灼熱的溫度和輕微地顫抖,他湊近了,嗓音低沉進夜色:
“寶貝,你有沒有想過,你喝醉了,在我面前,其實更加危險?”
作者有話要說:
溫嶺:其實這少爺還行……
第38章 我做個人
方初笠愣了一下, 一雙眼睛如浮現出燦爛的星塵,嘿嘿一笑:“我方初笠長這么大,還不知道什么危險敢找上我。”
方少爺平時就莽, 天不怕地不怕,喝得二暈二暈,迷糊了一下兩眼亮了起來。
到車上還炯炯有神地看著他。
溫嶺無奈,把他按上副駕駛位置:“長輩們說得最正確的一件事, 就是早睡。”
方初笠捏了捏鼻梁,酒氣沖頭, 很贊同地點了一下頭。
過了鬧市區,溫嶺想起這少爺屋子的冰箱還是空的, 想著還是要買罐蜂蜜啥的, 再買點能做早飯的東西。
他叫方初笠就在車上待著, 結果剛進超市,少爺就攆他身后了。
“你鎖車了嗎?”溫嶺看見站收銀邊上的小姐姐看了他們一眼。
確認車鎖好了,溫嶺才拽著人進超市,抱歉地對目露擔憂的小姐姐微微欠身:“他有點喝醉了, 我會拽住他的。”
好在方初笠滿身滿心都在溫嶺身上, 怎么含糊不清地嘟囔也不打擾旁人。
“買蜂蜜干嘛?”方初笠語氣抱怨, 撇嘴,“甜唧唧的,不好吃。”
“免得你明天起來頭疼啊……”溫嶺扭臉看他, 突然頓住了手。
方初笠擰著眉毛,為宴會訂的禮服已經皺巴巴的了, 眼睛卻更加清澈, 這讓溫嶺想起了無數個放學的傍晚。
方初笠的鬢角被汗水沾濕, 校服也皺巴巴的, 衣服上有泥的時間多,因為每次打球都被胡亂地揉在籃球架下,能一起回家的日子,每次在貨架邊上看見溫嶺買吃的,總會來一句:“買包小熊餅干啊。”
“買包小熊餅干吧?”
回想戛然而止,溫嶺拿著蜂蜜玻璃罐的手抖了一下,那個濡濕著劉海的少年和眼前人完全重合。
他領著人到零食區,還是找了半天才找著小熊餅干。
小少爺高興了,溫嶺突然想起吳商寧的話,又拿了一小箱牛奶,這個年紀……還是能用牛奶補補的吧?補——鈣啥的?
他也在思考要不要從下個月開始訂鮮牛奶。
就這么一小段思考的時間,溫嶺不察,收銀小姐姐叫他才看見方初笠蹲收銀臺邊上的架子前去了。
仔細一看,溫嶺直接尬住。
那是。
套子的架子……
這網上買好歹保護顧客隱私,這要買了直接就焊臉上了,而且方初笠這臉不是個丟人群里找不著的,小姐姐估計能記很久。
不等他說話,方初笠就指著架子:“溫嶺,這些全要!”
語氣之堅定,眼神之懇切。
溫嶺:“……”
要就要,報名兒干啥!
他眼看著收銀小姐姐放在臺子上的手捏了捏,也許一兩盒,她能面無表情地掃了扔袋子里,這一貨架可著實嚴重了。
溫嶺把東西放下,方初笠就蹲著看著他,大有“你不買我就不起來”的架勢。
小姐姐是想緩解一下氣氛的,戰戰兢兢:“先生?”
溫嶺揉了一下眉心:“全包了吧。”
“全包?”
“對,”溫嶺準備掃碼了,“上上下下都。”
小姐姐:“……”
好在是街上沒人,這幾口袋作案工具多引人側目。
“明天起來看見了,你就一個人后悔去吧。”溫嶺給方初笠系上安全帶。
方初笠才跟累了似的,在副駕閉眼睛,聲音也懶了一個度:“后悔什么?”
溫嶺扯著嘴角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方初笠偏過頭,在他嘴唇上咂了一下,眸光沉了沉:“你跟了我,后悔了?”
酒上頭了,溫嶺捂了一下他的眼睛:“乖,先睡,等會暈車了。”
“我從來不暈車,”方少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犯起了諢,十分堅定地拽著溫嶺的手,“是不是,你覺得我還是比不上池嵐?”
“別說醉話。”溫嶺“嘖”了一聲,思索著自己是不是哪句話打開了他未知的開關。
方初笠搖頭,一字一頓:“池嵐有,很豐富,的,性,經驗。”
溫嶺扭車鑰匙的手顫了一下,錯愕地看著方初笠認真得跟背課文的小孩兒似的。
“他能玩的花樣肯定比我多,”方初笠撇了一下嘴,“肯定也比我更知道怎么應對這些事。”
“搞半天你們都在錯誤定位啊。”溫嶺忍不住把著方向盤笑。
方初笠惱火:“你笑什么!我很嚴肅的!”
“這么說吧,”溫嶺摸了摸方初笠的腦袋,“兩個永不退步的1,是不會有未來的。”
他接著“嗐”了一聲:“再說,他經驗再好我也看不上。”
方初笠的嘴唇動了動。
“你是不是還有什么沒放下?”溫嶺覺得不對勁,“有什么要說出來哦。”
“沒的,”方初笠蹭了蹭溫嶺手心,“為什么這個車不動了?”
“因為我沒開啊寶貝……”
果然不能和喝了酒的人計較,溫嶺失笑,剛要起步,手機叮叮當當響了好幾下。
是吳商寧發的消息:-
看你倆的樣子,我覺得還是給你們普及一下知識吧-
松松骨。
緊接著十幾個視頻文件堆進手機,溫嶺一看封面就知道是什么-
這是帶教學的,注意安全哈!-
還有,別太由著小笠,不舒服就要立即說出來。
溫嶺:“……”
吳商寧還沒完:-
現在年輕人真的都這么純情嗎?我這個年紀都恨不得在床上不起來了。
“你怎么還不開車?”
溫嶺回了消息,準備回去了,但忍不住逗方初笠:“吳哥給我發了個東西,讓你和我一起看看。”
少爺以為是工作上的事,勉強打起精神,問:“什么東西。”
溫嶺把手機給他:“幾個視頻,你看看吧。”
車轉上主道,一陣音樂過后,傳來了不可描述的聲音,溫嶺轉了一下眼珠子看方初笠,只看見一雙瞪著的眼睛,和條件反射被懟出去的手機。
聲音不小的,整個車里都是喘息和叫聲,方初笠抓了抓頭發趕緊彎腰摸手機。
“我個人覺得,”溫嶺很淡定地開車,憋著笑,嘴角上揚著,“我們不是很需要這種教學視頻。”
方初笠在邊上齜了牙,很不滿:“你能做個人嗎?”
最終還是忍不住,溫嶺在亂七八糟的口申吟聲上疊上了自己哈哈大笑的聲音。
視頻被關上,方初笠終于短暫地不想理會溫嶺了,也頭腦暈暈地睡了一覺。
到公寓不到晚上十一點半,溫嶺聽見浴室里的水聲,把東西放好了喊他:“你洗完了出來喝杯蜂蜜水啊。”
“昂……”
聽起來不太樂意喝,溫嶺笑了笑,去收東西,蜂蜜水剛泡好,方少爺就披著浴袍、遛著鳥遛出來了。
溫嶺開了句玩笑:“真不把我當外人。”
“你是內人,”方初笠繞到他身后,從后背抱住他,小獅子的腦袋掛在溫嶺肩膀上,“可以不喝嗎?我沒喝醉……”
洗了澡,小少爺整個人都熱氣騰騰的,邊說邊解扣子。
溫嶺按住他:“可我都弄好了,不喝還想占便宜?”
方初笠閉了眼,從耳廓到太陽穴,再繞到鬢角和顴骨地親口勿他,舌尖細膩又帶著纏/綿地輕舌忝。
溫嶺被他親得一團火往下走,但還是拽住他往上摸的手:“少爺,犯不著啊,這是藥嗎,為了不喝不惜犧牲色相。”
方初笠的力道加大,打算裝聾作啞蒙混過關,溫嶺轉身把人按在桌邊,穩了穩心智,額頭抵額頭:“別撒嬌,想明天起來頭疼嗎?喝了再親你。”
方初笠還想仰頭,被溫嶺躲了才不情不愿地拿杯子。
擰眉。
為了這少爺喝“藥”的時候甜一點,溫嶺順著他的脖子親了下去。
如幾點雨滴的水打在脖子上,溫嶺一臉疑惑地抬頭。
不老實的人把杯子放桌上,沒喝干凈的蜂蜜水在透明玻璃杯里晃了晃,幾條水痕從方初笠的嘴和下巴淌到心口。
嘖,溫嶺的眼里點著了一把火。
“哪學的?”溫嶺撐著桌子把人鎖住。
方初笠的月退也開始不老實,伸手撥開溫嶺的衣服:“不是你給我,叫我學的嗎?”
那些視頻溫嶺一個沒看,沒想到這少爺一點就點了個有點東西的。
“那后面怎么做?”溫嶺嘴角一勾,往前貼著他頂了一下。
方初笠仿佛靈魂被撞得一散,突然結巴:“我我后后面沒看了。”
溫嶺的笑意都話語里:“那我也沒看啊,我不知道怎么辦。”
方初笠的身上抖了一下。
溫嶺的手順著他的脊骨揉,毫不客氣地接受他的顫抖。
“嗯?”他極亮的眼睛映出少爺紅了的臉,笑得危險又迷人,“你現在心里在想什么?不說出來我不會啊,寶貝教教我。”
方初笠的呼吸一沉,眼眸瀲滟:“就……”
溫嶺蹭他脖子:“就怎么?”
“就……舌忝……”
后面一個字簡直是氣音。
溫嶺暗笑,蜂蜜很甜,混著沐浴露的香味,溫嶺忍不住用力多嘗了好幾下,抱著他的手臂一緊,直接把方初笠抱了起來。
前一晚上,方少爺心有余悸,瞬間瞪了一下眼睛。
“怕了?”溫嶺把人放桌上。
方初笠的確有點怕的,但很倔,嘴硬:“沒怕,就是你……”
“我怎么了?”溫嶺撩了一下他頭發,“昨晚我說不做了,你還哭。”
方初笠:“……”
這種被看穿心思的感覺讓少爺的目光閃了閃。
“開始你不聽我的,還,”方初笠深吸了一口氣,“你就是不做人。”
“亂說話,”溫嶺點著他的眉心,“我現在就做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天才的3瓶、朝歌的1瓶營養液!抱~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呀!我過年不放假,還要上幾個晚班,等休息或者足量的時候更吧。
在晉江過的第二個春節啦,真的謝謝每一個人的陪伴和包容啊(鞠躬),遇見你們很開心!祝你們新年快樂,天天開心,事事順意吖!
這一章發過年紅包噢,我晚上十二點下班,到家可能要稍微晚點。
PS:過年人多聚集,做好防護,注意保護好自己哦~
第39章黏人的少爺倒v結束
第39章 黏人的少爺(倒v結束)
喝上頭了的方少爺顯得異于常態的黏人。
到底是桌子又冷又硬, 溫嶺沒忍心,兩人在沙發上滾了接近一小時。
他看了一眼月要際的黏稠,起來去洗澡。
方初笠居然也跟著起來了, 亦步亦趨地跟進浴室。
剛釋放出來的情愫還在臉龐,身上氣息都未消,小少爺的眼睛亮亮的,漫了大霧。
溫嶺將上衣丟進臟衣簍, 看見少爺的浴袍也掉了進去。
洗過澡的方初笠拽著他的手:“一起洗。”
水汽氤氳,少爺卻突然變得純情起來, 啜口及著溫嶺的唇瓣,像孩童不舍得一口氣吃完一枚花大價錢買來的果凍, 唯一囫圇一點的就是忍不住的輕咬和伸出一小截舌頭輕刮。
他們擁有年輕的身體和年輕的思維, 在此之前每一次起火都像是大火燒山, 燎過之后每一處都是焰痕。
這樣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地描摹起來,情谷欠下降,愛意卻如潮般洶涌起來。
溫嶺坐在浴缸邊緣,回應得同樣純情且黏膩。
方初笠的臉頰愈紅, 終于放開被他摧歹戔得微翹的唇, 閉著眼睛蹭著溫嶺的臉頰親口勿下巴。
溫嶺沉著呼吸, 偏頭追逐他的眼瞼:“怎么了?喝了點酒就這么黏人?”
少爺的唇擦過他頸間的動脈,卻帶著一絲薄冷,奔騰的血液被貼得更加發燙, 回到心口堆火。
溫嶺耐心地數著他的脊骨骨結,一直到尾椎, 方初笠也到了心口。
還又往下的趨勢。
抬起頭來的那雙眼睛太亮了, 亮到溫嶺無法拒絕, 只能勾著唇角淺笑一瞬。
瘋狂縱容。
水沒人理會, 不滿意地從浴缸里溢了出來,溫嶺忍不住從喉間發出輕薄又勾人的嘆息,像是在指引這位少爺。
當水聲里混雜出方初笠的輕咳,溫嶺便再也忍不住,控制不住地把人拉起來親,力道很大,像是要把方初笠吞拆入腹,也要把人揉進身體里。
占有欲是個很強烈的東西,并且毫無道理可言,哪怕這人就在眼前,都會覺得怎么說,怎么做,都不夠。
溫嶺這時甚至想到了很惡劣的東西和行為,讓少爺哭或者鬧都難以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要帶著方初笠墜溺,熱水漫心,更加滾燙。
方初笠的后腦勺靠著一片軟燙的月匈膛,水潺潺地流過他的耳廓發梢,對即將發生的事緊張。
“寶貝,”溫嶺的下巴蹭著他的頭發,耐心且溫柔地安撫,“乖,放松點,別怕。”
別怕。
溫嶺的聲音里寵溺翻了倍,卻沒有安慰到方初笠,相處這么久了,少爺知道床榻之上,這是假話。
這句話的重點僅僅只有“放松點”。
叫他別怕讓他乖,都是為了讓他承受更猛烈的東西。
“溫嶺……”方初笠抓著浴缸邊緣的手背青筋鼓了鼓,眼睫顫動了好幾下,在掙扎邊緣,“你別……別……”
“你要是怕,我們就不做了。”
溫嶺這個時候想起吳商寧的話了。
方初笠身上一僵:“???”
“年輕人,還是要懂得節制。”溫嶺很認真,突然就正派了。
方少爺錯愕的眼睛里還帶著難以置信的、壓不下去的谷欠望。
溫嶺不再有動作,挑了一下眉。
“溫嶺你!”可以說是咬牙切齒了。
水波撫人,方初笠胸口的水大幅度地蕩了好幾下,溫嶺徹底從浴缸里站了起來。
他有一雙欣長筆直的腿,現在赤著腳。
“你真的不……了嗎?”方初笠也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腿很軟,還在止不住地輕顫。
溫嶺漫不經心地“嗯”了一下,居然還拽了浴袍!
方少爺的眼瞳都在顫,聲音高了一個度:“溫嶺你騙人的吧?你明明……明明……”
溫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
“溫嶺?”沉寂了接近半分鐘,方初笠咬牙,終于從浴缸里撲出來,留下一片水漬,“溫嶺你逗著我好玩嗎!你明明就……”
“明明就什么?”溫嶺側身靠著浴室門口,抱著手臂,眸光閃動,看著方初笠憋著氣的臉。
少爺的眼眶紅了紅,眼底染上羞暈,暴躁得快要炸毛:“明明有感覺了!”
“明明都硌著我了!”
話音剛落,嘴就被堵住,溫嶺直接把瞪著眼睛的人摟進浴室。
方初笠摸到他手上有個東西,硬硬的方盒子,掙開:“這是什么?”
溫嶺聲音低沉地“啊——”了一聲:“小少爺這就不記得了啊,你買的啊,”說著他不顧神情疑惑呆滯的少爺,按住他的月要,“你轉身,先習慣一下。”
方初笠被牽著走,月復部抵在洗手池邊緣,聽見類似膠質口袋被揉的聲音,試探著開口:“我買了什么?”
“買了,現在需要的東西,”溫嶺咬開包裝袋,俯視著手里藕節色的月要,在之前的親口勿里已經有了幾點紅痕,“我看這個不錯,冰顆粒的。”
方初笠的肌肉開始下意識收緊:“……”
*
總經辦一早就被濃郁的咖啡味籠罩,方初笠在椅子上坐不到半小時就要起來走一下,擰著眉給溫嶺幾記眼刀。
一刀是因為昨晚浴室洗手池和浴缸里的迤邐;一刀是為今天一整日坐下去的難言滋味;還有一刀,為一早醒來客廳多出來的一堆套子。
酒后的少爺宛如穿上褲子不認賬的渣男,還斷定是溫嶺心術不正,拿自己當幌子。
“我喝醉了你是一點沒省勁地欺負我,”方少爺吃著自己男朋友煎的蛋,喝自己男朋友熱的牛奶,毫無負擔,正義凜然,“能買這些……很正常!”
溫嶺:“……”
于是在工位上的溫嶺當看不見他的暴躁,有條不絮地處理著翼嵐小網紅們的成績,給相關經理傳達成績最后兩名通知離開的消息。
但工作群消息炸了,不僅僅是離總經辦距離近的工位員工受不了了,在其他工區上的人都要崩潰了,紛紛發消息給他。
- 溫助理!怎么了怎么了!方總看起來不太好!
- 現在他心情不好要各部門地走動查了嗎!
這是運營部門負責人。
- 方總臉色很差。
這是風控組組長。
- 翼嵐和我們的合同變了,方總不滿意?還是池嵐的這一批人真的有這——么——差?
這是人事部負責人。
- 救命!方總發脾氣了在罵人!
- 我就出去泡個茶而已!
這是溫嶺旁邊工位的小姐姐,抱著杯子逃命似地回來的,茶都沒敢泡。
溫嶺問:“在罵誰?”
小姐姐欲言,止住了,打字:
- 三組和五組的經理,具體為什么我也不知道。
溫嶺了然,那勸退的網紅就是這倆組長當初過的,他嘆氣,回復每一個人:
- 快好好上班,別讓方總抓住了。
因此,在池銘到呈泰西區的時候,每個工區工作得簡直不要太賣力,搞得他都想要討教一下呈泰的經營理念了。
“我把池嵐叫到我公司去學習了,”池銘語氣上是公司公辦的意思,“我那邊事情不少。”
溫嶺點了頭:“給他找點事做也好。”
以后就是池銘交接工作,這點溫嶺覺得是不錯的,池銘的原則性很強,至少不會出現突然塞人的情況,他講明白了培訓期間篩人的規則,池銘沒有異議。
溫嶺的視線又落到了聞與燦身上,他驚奇的發現,聞與燦不是翼嵐旗下的人了,而是……
“深海傳媒?”
這名字很熟悉。
“聞與燦這關系夠硬的啊?”溫嶺感嘆,突然想起了自己聽到的那通電話,這關系有多少是交易的,他明白。
聞與燦這名字出現頻率不低,方初笠不適地皺了眉:“他到底什么來頭?”
池銘在他的視線里咳了咳,尷尬:“現在他是小嵐的小情兒。”
溫嶺和方初笠:“……”
“在這里這么久了,你們兩個應該也了解,聞與燦這孩子的目的很明確,想火,想要很多錢,”池銘低頭按了按手指,“小嵐心思也不穩,兩人關系當不得真,以后牽扯出什么麻煩,還是老秦那邊按得住。”
深謀遠慮,溫嶺對這個場面是有點滿意的,也沒什么異議。
方初笠:“那聞與燦有什么事的話……”
“我們都會出面處理的,”池銘打底,“不會讓他攪和呈泰的。”
現在池銘說的不僅是他一個人,估計還有那個秦席昭和林池淵,說不一定吳商寧他們都會參一下。
“行,”溫嶺合上合同,笑著伸出手,“很高興和池總合作。”
了卻一件糾葛許久的大事,溫嶺的心情松了不少,緊鑼密鼓地通知吳商寧他們出圖和對接運營方面,正式宣傳日期定在了一周后。
而下班,溫嶺決定要回一趟家。
方初笠難得一見地不黏著了,聲稱也要先回家。
其實兩人現在真的不能閑下來共處一室,吳商寧那句“這個年紀恨不得不下床”終于還是在血氣方剛的兩人身上印證了。
兩人還是歇一下比較好,不能耽于男色。
下班高峰期很擁堵,溫嶺還故意拖了好幾分鐘才出公司的,到現在一個紅綠燈口子都能成長龍,這時候還黑得早,紅色的車尾燈連成一片。
他百般聊賴地點著方向盤,聽忽近忽遠的喇叭聲。
突然一個重物撞上了他的車側,車身一晃。
溫嶺趕緊按住方向盤,熄火停穩,又是好幾下撞擊,他以為遇到了什么突發事件,正要把車門打開,一個黑色物體就重重地砸在了擋風玻璃上。
聲音之大,他還看見了砸在玻璃上的幾塊血點子。
這哪是什么“物體”啊,這是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方初笠:可惡,想刀這個人,可又舍不得!
[入v通知]
在這個新春佳節期間,再次祝大家新年快樂吖!方少爺和小溫嶺要入v啦,2月4日倒v,也再次謝謝支持這本書的小可愛們呀!么么噠每一個人!
從第28章開始入,看過的小可愛們不要點錯了哈~愛每一個陪伴我的你們~
今天還要再上一個晚班,就2月4日見哈!
第40章白月光
第40章 白月光
醫院是整座城市人員最密集和雜亂的地界之一, 市醫院更是人頭攢動,現在又到了飯點,消毒水混著飯菜味、還有詢問的吵鬧讓人心慌。
溫嶺也去買了飯回來, 放到鋼架椅子上。
聞與燦的鼻子止住了血,低著頭揉著沾了血的衣擺,眼神發直地看著面前的白墻。
這個時候看他才是真的瘦,眼窩帶著一點沒睡好的烏青。
不過終于是舍得給自己買嶄新的衣服了, 藍白拼接的棉服下只穿了一件短袖白T恤,因為之前的拉扯, 白T衣領已經松松垮垮的,能看到瘦削的鎖骨。
那地方紅了一片, 真就很難消下去, 連著臉頰和顴骨, 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因為聞與燦的臉,有一種等人垂憐的姿態。
有一種人,他就算不言不語, 靜默存在處, 就是魅惑, 說的就是聞與燦。
“請33號,聞與燦到02號診室就診。”電子屏滾出名字,聞與燦的肩膀還顫抖了一下, 抿著唇往診室走。
從片子上看,左手手肘脫臼。
溫嶺回憶起一小時前的紅綠燈口, 他看清撞擊自己車的黑影, 瞳孔收緊了一瞬, 聞與燦直愣愣地砸到他擋風玻璃上, 看見他,一雙眼里除了震驚還有悍氣。
他很少見這種場面,趕緊下車看情況。
一沾地就看見三四個大漢跑著往這邊來,都穿著款式相近的過氣西裝,還是劣質的,皺巴巴的撐不起身子,嘴里倒是不干不凈的:“小崽子看著病怏怏的,還能跑這么遠!”
留著胡子的人率先走過來:“現在看你往哪跑!老子把你帶回去關家里打斷腿,看你怎么跑!”
溫嶺對這其個說話的人擰了一下眉。
聞與燦應該是跑不動了,一呼一吸間胸腔起伏很大,甚至能聽到粗重的喘息聲,從車旁蹣跚了兩下,被抓住頭發和衣領,疼得輕聲喊了一下。
“還跑!”叼著煙的男人一腳踹到他膝彎,在摔地上前又把人拽起來,“我說過,無論你躲在哪里,死了活的,都有辦法把你揪出來。”
聞與燦像一只走投無路的小獸,血糊了半張臉,但渾身炸毛,像隨時伺機發出攻擊和逃跑。
溫嶺在心里嘆了口氣,開口:“你們是什么人?”
周圍安靜了許多。
“關你什么事?”這群人沒想到還有旁觀者,詫異一瞬,更加粗聲粗氣,“哪涼快哪待著去,不要給自己惹麻煩!”
“他媽的,”又抓著掙扎的聞與燦的領子搖,“別挑戰我的忍耐限度!再耍花樣我就聯系人,你應該知道一些老板的癖好!”
溫嶺更加不適地皺了眉,長這么大,還沒有不長眼的敢這么對他說話。
聞與燦的眼神閃了閃,“求救”求得不上心,甚至佯裝成不認識他,但求生欲很強。
溫嶺在心里默念了幾聲“都是機緣巧合在作祟”,冷言:“當街行兇不太好吧?而且你們砸我車了。”
他一身昂貴西裝,站得筆直且滿懷怒氣,氣場就和這些人不一樣,這群人看了一眼一旁的車,駕駛座的門的確已經凹進去了一塊,玻璃上還有刮蹭。
“早就說了你就是個賠錢貨!”叼著煙的男人更加氣憤了,靠近推搡了聞與燦好幾下,讓他咳了一口血出來,“回去再收拾你!”
聞與燦卻如突然起了勁一般,反身撲過去咬人,掙脫出來“呸”了一聲:“想讓我和你們回去?做夢!”
被咬的那個人當即揮拳就過來了。
幾乎是下意識地,出自道德深處的行為,溫嶺一把拽住聞與燦的衣服,先把人拉到了身后護著。
這一舉動無不讓在場的每一個人怔愣。
“我說怎么往這邊跑啊,”男人用腳碾滅煙頭,冷笑,“聽說你在城里找了個男人,原來是他啊?”
聞與燦要把溫嶺往外邊推:“不是,你們……”
“不是?”所有人都笑了,“聞與燦,你覺得我們還能相信你?也只有這些公子哥少爺才能被你的皮囊和滿篇謊話蠱惑吧?”
這一出估計和那次在咖啡店差不多,溫嶺不想聽,直截了當:“你們抓著聞與燦干什么?”
“能干什么?”那個男人的嘴角有塊疤,笑起來顯得猙獰,估計真以為自己包養了聞與燦,也想敲一筆錢,“他爹媽在我這欠了債,把他給我了,雖然不是親生的,但好歹養了幾年,算是父債子償吧,怎么?你打算管?”
溫嶺:“……”
他的確沒想到這個時代還能聽到這樣的話,遇到這種事,但他疲于應對,總歸是今天看到了,真不管的話,這架勢,保不齊聞與燦會出什么事,到時候自己也脫不了干系。
“他……爸媽欠了多少錢?”
“喲,搞贖身啊?”男人看了一眼聞與燦,先是和周圍的大漢互相哄笑,轉頭來嘲諷,“勾搭上個大財主?”
聞與燦咬了咬牙,突然在溫嶺背后低聲:“不用你管……”
溫嶺不轉頭,對他不分場合的逞強無語:“這不是你逞強的時候。”
聞與燦:“……”
“說吧,要多少錢?”
這群人惡劣是惡劣,但會看眼色,知道遇到能來事的人了,整了整衣服:“他爹媽賣他用了六萬塊錢。”
溫嶺愣了一下,扭頭看聞與燦,一個大活人,六萬塊錢。
聞與燦的鼻血往外冒,臉色難看的埋了頭,是很難堪的模樣。
溫嶺從兜里拿出紙巾扔給他,讓他把頭仰著:“要緊嗎?還能堅持就先在這待一會。”
抓著紙巾的人搖了搖頭。
溫嶺剛要拿出手機,刀疤男就拿出一疊收據和欠條:“這是他爹媽欠的賭債,拖到這會已經五十萬了,現在找不著人,只能讓這小子還了。”
溫嶺:“……”
聞與燦的養父養母一定是文化程度不高,要么就是又壞又蠢,溫嶺想。
他點了一下,的確好幾十萬,看了一眼自己的車:“我的車你們也該賠吧?”
這是有意向出錢,對這些人來說,幾十萬本就是多來橫財,賠個車錢他們不在乎的。
去銀行劃了帳,幾個人才終于消停,對聞與燦的態度都好了,只是笑得輕蔑:“好小子走大運了,要不大家都緊跟著要出來傍大款呢。”
“我年輕我也要找個又蠢又有錢的富二代。”
說著就嘻嘻哈哈地走了。
溫嶺眼底冷颼颼的,問了聞與燦欠條上信息的真假,報了個警,比著信息舉報有放高利貸的。
聞與燦驚訝地張了張嘴,都說不出話了,溫嶺讓他上車:“有時候靠一股勁撈錢也要有腦子,你工資有利滾利漲得快?”
聞與燦無言,微微仰著頭看著車窗外,耳朵全紅。
“你和池嵐……他不幫你還債?”開出去好幾米了,溫嶺才想起來,能把他塞進深海傳媒,怎么就不幫著還這幾十萬的債?
據業界了解,池少爺和別人分手都能送名表名車,甚至還有落戶買房的,聞與燦模樣不差,不至于一點好處都撈不著啊。
后座的聞與燦咽了一口帶著血腥味的唾沫,好半天才在霓虹燈的映照下開了口:“溫助理,你聽過一句話嗎?”
溫嶺透過后視鏡看了他一眼,表示愿聞其詳。
聞與燦:“都說,情人是小鳥,千萬不要喂飽。”
溫嶺:“???”
“喂飽了就飛了。”
溫嶺笑:“我又不養情人,沒聽過。”
“你現在聽了,”聞與燦在后座捻了一下被血凝住的發梢,搓出幾粒紅色的粉塵,自己都很嫌棄地撇了撇嘴,“池嵐不會幫我還債的,而且現在,資金流水都被他小叔限制了。”
溫嶺:“”
難怪池少爺那邊消停了不少。
“你來搭把手,”醫生的話把溫嶺帶回到醫院,醫生準備給聞與燦接骨了,“可能會有點疼,按一按他。”
聞與燦想都沒想,拒絕:“不用,我忍得住。”
“這不是你覺得能忍就能忍的,”醫生把老花鏡都戴上了,“萬一中途躲,還是二次傷害。”
聞與燦還要說什么,溫嶺一雙大手就按住了他的肩膀,聲音厚重又平靜,讓人心安:“接吧。”
醫生才笑了一下:“那你按住了,其實也沒那么緊張,只是以防萬一,以前我接到個病人也是脫臼來接,當時說不怕,我手一放上去就掙扎,結果”
醫生一邊嘮嗑似的,一邊摸著聞與燦的手臂:“可不敢不讓人在邊上看著的”
溫嶺發現,手下的人嘴上說著不怕,但還是在輕輕地顫抖,終歸是個十幾歲的小孩,再倔也倔不過身上最原始的反應。
“咔吧”一聲響后,聞與燦滿腦袋都是汗,那一刻也繃緊了身子,牙關緊閉。
“就說忍不了吧?”醫生邊纏繃帶邊數落,“要不被按著,你得蹦門口去。”
聞與燦臉色發白,和紅痕對比強烈,現在不想說話,對醫生的玩笑也笑不出來。
緩了許久,溫嶺看見他能狼吞虎咽地開始吃飯了,放了心,也決定走了。
“我加你聯系方式吧,以后我發工資就還你錢,你打一張欠條。”
聞與燦的眼睛亮亮的。
溫嶺目前不缺錢,但也不是幾十萬往外給不心疼不讓還的,點頭加他。
“聞與燦,”溫嶺實在忍不住,對這個小少年于心不忍,“你年紀還小,還不到徹底走不了的地步。”
聞與燦嘴里包著飯看著他,眼瞳顫:“不到嗎?”
溫嶺點頭:“當情人都拿不到想要的東西,這不是更加告訴你,還是自己親手掙的錢實在嗎?”
說完他就再也不看聞與燦怔住的臉了,他其實知道“未知人苦處,莫勸人善良”這句話,發生在聞與燦身上的事很糟糕,他沒立場讓人家干干凈凈一身清爽。
但就是氣不過,明明還是在最好的年紀,本不應該是這樣的。
算多管閑事吧,溫嶺泄氣地想,以后聞與燦要選擇走什么樣的路,他沒必要管。
走到地下停車場,聞與燦的信息卻進來了:
- 你開張欠條吧,我文化不行怕寫出來沒有法律效果。
接著發了他的身份證號和照片,和一些具體的戶籍居住信息。
聞與燦是真的很執拗,光看字,溫嶺還能感受到疏遠和警惕。
這大概是從小長這么大積累出來的,他不勉強:
- 行,明天你來找我拿。
- 你待會怎么回家?
聞與燦:
- 坐公交車。
那就行了,現在不會有追債的人在街上攆他,應該會很安全。
- 那你記得給傷擦藥,這幾天不能請假,不然很容易被方總刷掉。
聞與燦那邊很快回復:
- 知道了,謝謝你溫助理。
關了手機,他感覺聞與燦不是不能溝通,以他的能力,沒準網紅宣傳的模式真能開出一個板塊。
*
溫嶺到家,桌上的飯菜還沒有人動,外婆坐在沙放上看電視,廚房里還有響聲。
“炒了個素菜,”溫媽媽端著菜出來,“洗手吃飯吧,媽,小嶺回來了,吃飯。”
外面天色已黑,樓里燈亮戶滿,還有其他的飯菜香,溫嶺突然有點動容。
這一桌子飯菜,聞與燦大概從沒體驗過。
“媽,”溫嶺坐下來,彎著眼眸笑,“有你們真好。”
溫媽媽盛飯的手一頓,警惕:“怎么了?鬧矛盾了?”
溫嶺:“……”
他無奈:“沒有,就是有感而發。”
“沒事瞎發什么感!”溫媽媽要敲他腦袋,“嚇我嗎?這樣像一個鬧矛盾回娘家的小媳婦。”
溫嶺內心狂吼:我是上面的!
外婆“嗐”了一聲:“小笠對誰都一點就著,小嶺哄兩句就嘿嘿直樂,哪舍得和他鬧矛盾?”
溫嶺:“……”
吃了飯,溫嶺幫著洗碗,又陪著老人看知/青上山下鄉的電視劇。
“看小嶺不一樣了喔,”外婆笑著,“以前小嶺都不在客廳看電視的呀。”
溫媽媽倒不笑,在溫嶺身邊坐下:“事出反常必有妖。”
“媽,真沒有,”溫嶺是真的體驗到生活忙碌下的溫情有多難,摟著自己媽媽和外婆,“我是真的覺得現在的自己,很幸福。”
外婆“喲”了一下:“看來有伴的孩子啊,就是不一樣,看看!”
溫媽媽終于有了笑顏,用手肘輕輕撞了他一下:“深更半夜的,去去去,去準備洗澡休息了,這周末別排事啊,我們要去和素婉他們吃飯,還是要辦一下。”
“啊?媽,不用……”
“人家小笠都答應了,你別扭啥?”
方初笠?那小子能答應?
事實證明那少爺真能答應,第二天不等溫嶺問,就說起了周末要穿的西裝款式。
聽起來這少爺對此十分重視。
“……”
方初笠:“吳哥和顧哥說他們有個朋友,能設計。”
當天下午就來了人商量和量尺寸,溫嶺老覺得事情不太對,把人拉過來低聲問:“這個辦‘一下’,到底是怎么個一下?”
“沒多大下,”方初笠看著樣式圖,“就我們家親戚和你們家親戚。”
“就吃個飯,”方少爺補充,“一個行業合作伙伴的都沒有。”
“其實我倆是順便的,方念昔的事才是主要的。”
沒有行業伙伴,但方董和方媽媽讓方念昔帶著池銘一塊。
“她打算和池銘在一起了?”說這個溫嶺就先不惱自己的事了。
方初笠搖頭:“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問她愿不愿意,說不愿意,但又不拒絕訂婚。”
“就想趁這個周末,把兩人提來說道說道。”
溫嶺:“???”
不知道為什么,溫嶺覺得這個“提”,就很靈性。
“咱倆是不是忽略了姐姐的心緒了?”溫嶺自我檢討,近期的確沒有顧得上方念昔,“她不會有什么事在自我煩惱吧?”
“那誰知道啊,要不今天去問問?”
“可以。”溫嶺點頭。
量好尺寸,溫嶺趕著去部門送材料,手機響了好幾下。
聞與燦等了一上午沒等到欠條,坐不住了。
- 溫助理,欠條!
- 而且你不在辦公室?
溫嶺捂了捂臉,實在是被周末的事給弄得來不及處理其他事,邊從運營部門離開邊打字:
- 馬上。
溫助理去找法務部要了份模板,填好了打出來,去找聞與燦。
“不把利息加上嗎?”聞與燦看著欠條一愣,“昨天的那些人的利息最低是36%……”
溫嶺不想想起昨天的那群人,打斷他的話:“我幫你還錢,你要送我個牢坐啊?”
聞與燦:“……”
他看見眼前的少年捏了捏工牌,微微低頭躊躇,追話:“你先每個月抽點工資還給我吧,但要保證日常開銷。”
又勸人不要心急:“你以后不是要當明星嗎?現在就好好學,以后有的是錢掙,我不會在街上堵著你要債,但不能一毛錢不還,等會我再你一個合同。”
合同商議的:和呈泰簽約期間,每月還溫嶺的錢是工資的20%,如果以后去深海并且有了別的收入,每月還收入的35%,直至還清合同自動解除,沒有利息。
聞與燦一字一句仔細聽著,眼睛慢慢地、慢慢地睜大,然后溫嶺在里面看到了光亮,以及盈盈閃爍的東西。
“沒必要哭,”溫嶺點了點初擬合同,“聞與燦,我只是想讓你明白兩點。”
他伸出手指:“一,“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希望你走正路;二,不是所有的有錢人,都像你想象的那樣不堪。”
淚水奪眶而出,聞與燦捂住眼睛,肩膀聳動地哭了起來。
溫嶺也不催他,獨自修改合同細則,等他慢慢平靜下來再讓他看了一遍,出去打合同。
聞與燦跟在溫嶺身后,突然就變成了一個乖順的小學生,好似跟著打印復習資料。拿到分期還款的合同,他才松了肩膀呼出一口氣,果斷簽字按手印。
“我一定會慢慢還上的!”眼神是堅定的。
看著奔出去的身影,溫嶺也笑了一下。
還沒笑完方初笠就進了門:“你笑什么呢?”
少爺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欠條和合同,皺眉:“你和誰簽什么了?”
“聞與燦?”
“嗯,”溫嶺沒把東西收起來,說了昨天的經過,“今天守著我打欠條,打了才安心。”
“他之前應該是被逼急了。”
欠這么多錢,又沒接受過正規教育,滿眼都是錢,又被有心人拿條件引導,會做這樣的事很正常,會有那種心態也不奇怪。
對他們有敵意也說得過去,畢竟在聞與燦眼里,他們和池嵐沒什么區別。
方初笠只是眼里沉沉,看了半天聞與燦的名字和鮮紅色指紋印。
“這么多錢,”方初笠撩了一下眼皮,“溫助理有錢呢,買包要買愛馬仕香奶奶,現在還個錢也是幾十萬往外倒,你記得自己還欠著債嗎?”
“不是,”溫嶺笑了,“不是你說不要錢,肉償嗎?”
方初笠撐著辦工桌,耍賴:“誰說的?我沒說。”
溫嶺知道他在開玩笑,也陪著鬧:“這樣啊?那我把錢打你卡上?咱們兩清?”
方初笠:“”
“那以后就不脫你衣服咯?”溫嶺調出轉賬界面搖了搖手機,“也不知道那屋子里的套套你一個人要用到什么時候,還是放著等過期”
嘴被捂住,方初笠的臉紅了,鼻子和耳朵更甚,像要起火。
溫嶺順勢舔了一下他的手心。
方初笠被電打了一般收回手,飛快地看了一眼辦公室的門:“溫嶺你!”
溫嶺走到他面前,撐著桌子把人鎖進懷里,兩人腿交錯,皮鞋在桌邊相碰。
“我把那幾萬塊錢全買套套和小熊餅干行不行,嗯?”
方少爺的臉更紅了,腳往邊上動,卻被方初笠使壞地截住,單刀直入地站進了他的中間,把人抱到桌上坐住。
少爺:“”
“寶貝咱們是大孩子,心胸寬廣一點,相信人家小孩以后有大作為呢,”溫嶺嘿嘿一笑,“深海有資源,他自己不作死,不會差的,說不一定明年年底就清賬啦。”
“剛剛量尺寸是不是還有一個地方沒量?我能量量嗎?”
方初笠呼吸立馬亂掉:“……”
這是溫嶺自己的錢,方少爺本來也沒打算說什么,就是把自己的醋壇子敲出縫散味,得了甜就心情大好。
但還是在上班空檔去看了一下聞與燦的表現。
他負責的是一款輕小型轎車的介紹,這種牌子的車目前正在拓展顧客,新上的一款車型更討女生喜歡。
他們打算用聞與燦的臉吸引一批女孩子。
雖然吊著手臂,但聞與燦能在鏡頭下的樣子還是賣力,被光打著的雙瞳有神極了,有種別樣的魅力。流利地說著稿子,也十分友好地笑著和初擬的彈幕互動。
流程很熟悉,目前模擬評分最高。
不添亂、還十分敬業的員工誰都喜歡,方初笠也不例外,他繞出工區,突然掏出了手機,有心點開池嵐的賬號發消息:
- 你TM也算是個男人?
*
方念昔對這對夫夫找上門來詢問自己情況的事十分詫異,并且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她端著咖啡,眉眼嚴肅,用勺子點了兩下人,精致妝容下寫著“勿近勿擾”:“你倆,要秀恩愛,別找我!”
溫嶺:“”
方初笠:“”
呈泰總部比呈泰西區忙多了,時不時就會有手機鈴聲響,也有邊買咖啡邊做業務溝通的。就方念昔,目前抗拒心理很強的她,穿得花枝招展,卻不顧有人瘋狂@她,品咖啡品得慢條斯理。
“你還想出國?”
方初笠坐下來就問,作為她弟弟,兩人平時再怎么鬧,都還是知道各自的小心思的。
方念昔拿拇指按壓著杯柄,很警惕,答非所問:“你今天很反常,套話來了吧?”
方初笠要當場跳起來:“怎么可能?我是這樣的人?”
“以前不是,現在……”方念昔瞇了瞇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了。”
方初笠:“……”
“你以牙還牙,”方念昔戴了美瞳的眼睛眨了眨,看著方初笠的眼瞳,“我們設計這么大個場面套你倆的話,你現在不給我挖坑?我就不姓方。”
溫嶺看這姐弟倆又要對起來,清了一下嗓子:“姐,別誤會。”
方念昔對溫嶺的態度就很好,當場來了個180度大轉變,瞇了瞇眼睛笑:“小溫嶺你別跟著他學,二十幾年了,他想干什么我都知道。”
方初笠:“不識好人心!”
“你才是狗!”方念昔拿手邊的磚糖打弟弟,“小溫嶺你看他說的什么話!方初笠,我是你姐!以前我對你差嗎?你這個小白眼狼!”
“是不差,就是別人誣陷你弟弟的時候最先按頭道歉。”
溫嶺無奈,這沒個中間人真的就偏離話題了:“我們都平靜一下”
方念昔和方初笠才都閉了嘴。
溫嶺知道方念昔在含糊其辭:“姐你應該知道這周末是怎么回事,要真不喜歡池銘,不說出來可就要定了。”
方初笠煩躁地擰了一下眉:“我知道。”
“那你要說清楚啊。”溫嶺替她著急。
方念昔深吸了好幾口氣:“我說不清楚。”
面對他的兩人:“???”
方念昔有很大的問題,溫嶺眼見得的,那個干脆利落帶著瀟灑的女孩變得有點糾結了?
“你可以說出來,我們可以想辦法,”溫嶺說,“爸媽也不是不講道理的。”
從他和方初笠兩人談戀愛來看,方董和方媽媽完全是可以說得通的啊!
方念昔的眉毛皺得更深了,在這倆灼灼的目光下松了口:“我在國外遇到個事情,我得先解決了。”
溫嶺和方初笠異口同聲:“什么事?”
“很嚴重?我們可以幫你去解決一些。”方初笠以為自己姐姐管理公司管出問題了不敢回來說,溫嶺也這么想的,還補充,“正常的事故我倆還是能悄悄解決不留痕跡的。”
方念昔:“”
咖啡濃香,方念昔卻在香氣里紅了臉,按著杯柄的手指骨節泛了白:“和公司無關,就就有次和小姐妹們出去喝酒啊那天是我生日,稍稍微微喝得有點多”
“有個男人帶著他朋友來拼桌”
方初笠挑眉,一語中的:“一夜/情?”
方念昔一反常態,沒有懟方初笠,生無可戀地哀嚎了一聲捂住臉:“我真不是故意的,當時我就看那人挺帥,而且在燈光下覺得他整個人……挺帥的……”
“那時候我已經被灌醉了,分不清東南西北,只記得我要約他單獨走……”說著方念昔的目光閃躲了一下,埋頭。
“我去方念昔!”方初笠忍不住了。
周圍有好幾個人被這聲嚇了一跳,以為有人要打架,往這邊看,溫嶺趕緊按住人。
方初笠才壓低了聲音,有點慌張,聲音啞了:“這么大的事,你不說?”
“有必要說嗎這事?”方念昔愣了。
“這么大的事,沒必要嗎!”方初笠也愣了,愣完帶上了氣憤,“你,在酒吧!遇到了個陌生人,喝醉了就和人家上/床了,對面是什么人你知道嗎?看清楚臉了嗎?萬一出事了怎么辦!”
方念昔:“”
等等等等,溫嶺怎么感覺這種事,有點“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的感覺。
這是刻在DNA里的嗎?
“出不了事啊,那個酒吧又不亂,每個人都會查看身份信息的。”他又聽見方念昔為自己辯白。
方初笠胸口起伏大,冷笑一聲:“那你現在找到人了嗎?”
“沒有”方念昔的神色暗了暗,“那天他應該是中途和朋友來的,沒有記錄。”
“那你說個屁!”方初笠又激動了,“你后來去醫院看看嗎?”
“看了!”這種事被自己親弟弟教訓,方念昔臉上很不自在,煩躁地把咖啡杯往外推了一下,“關鍵是我本來有機會留下那人聯系方式的”
但這位姐姐在酒里,完事之后十分豪爽地朝對方扔了一張卡,并報了密碼,聲稱這是服務費,然后瀟灑離開。
瀟灑……離開……
夜都沒過……
溫嶺和方初笠:“啊?”
“啥卡啊?不會是我的卡吧?”方初笠都要查自己的卡了。
方念昔翻了一個白眼:“我的小卡。”
溫嶺腦子一動:“他花錢了的話,你應該能找到吧?”
方念昔難言地笑了一下。
溫嶺:“???”
“很顯然沒用過啊,不然她會找不著人?”方初笠冷笑,“等等,現在的重點好像不是找不找得到這個對象吧?是這件事池銘知道嗎?”
“你心里有個放不下的陌生人,有這種一夜/情,又不喜歡他池銘,這事情很簡單啊!”
方念昔的臉上又難以描述起來。
溫嶺心里突然一凜,眉毛快要打結:“池銘該不會是”
方念昔無望地閉上了眼:“他說他不介意。”
“”
“不介意?不介意?!”方初笠都要介意了,“他為什么不介意?這份拒絕不明顯嗎?他很喜歡綠色?”
方念昔:“”
這就是毫無感情的聯姻式婚姻嗎?溫嶺反而在這么想。
“那你現在是”溫嶺忍不住喝了口咖啡平復一下情緒。
“我要找到那晚上的人。”方念昔的模樣和語氣都很堅定。
嘶,溫嶺和方初笠同時深吸了一口氣。
方念昔嘆氣:“我不是個沖動的人,而且我覺得他,不像是壞人。”
方初笠冷笑了一聲,撇過臉,被方念昔踹了一腳:“你笑屁!”
“我就是不懂,”方初笠一如既往不給方念昔面子,“酒吧、宿醉、陌生人,這個連在一起,能把你往床上帶的,不壞?拿了你的卡就跑,還不壞?要真心好,早跑來還卡要和你交往了!”
“我也沒有留下聯系方式啊,而且我”方念昔嘟囔,愁眉苦倆,“我也有問題,我說了不該說的話!”
方初笠傾了一下身子。
“我說這一夜我包你的,以后咱們各走各的陽關道,不要打擾對方生活,我就是就是,假酒害人”
“好家伙,”方初笠真的被氣笑了,“好家伙方念昔,你在外面這么虎呢?”
方念昔捂臉捂得更嚴實了:“啊,酒后失言失態!現在那個人可能就是想來找我,但又怕我,我還不在國外,他找我也找不著啊!”
“總之我要回去!我不能在這里結婚!”
“結了婚回去也不是不可以。”方初笠氣得不愿意多說了。
“你死開!我結婚了再去等他,這什么性質?”
“那你這些事什么性質?”
“”
又開始了,溫嶺撫眉:“我覺得,池銘那邊可以溝通一下的”
方念昔一臉“小溫嶺你到底涉世未深”的表情,搖頭:“他安了心要促進公司利益,我出去亂搞他都不會介意的,沒準領他面前他都不會吭聲。”
溫嶺:“……”
沒見過沒見過這場面。
“那不正好嗎?各自冷漠結婚,后也是互不打擾對方生活,你就婚禮結束出國尋愛!”方初笠的語氣冷颼颼的。
“不,我要純粹的愛情。”方念昔撇了撇嘴。
“現在的情況真的難收,”方念昔又要哀嚎,“見面第一天我就說清楚了,但你們看池銘在干什么?”
和呈泰總部合作,又跑來和西區摻和,還幫溫嶺他倆大義滅親。
不僅行動快速地打好存在感,還討好小舅子。
池銘也是真的鐵了心。
“我的性質和你倆不一樣,”方念昔破罐子破摔,“我這個嚴重多了!”
“是很嚴重,”方初笠也嘆氣,垂著眼皮,“姐啊,要不就妥協吧,畢竟那男人你連面都記不住,找來萬一不認賬怎么辦?讓他一直是你心底的白月光,挺好的。”
“不行!他不能在心底,他要拿上臺面!我得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方初笠無情:“你這個有點不現實和困難。”
“怎么困難了?地球就只有這么大,找個人有什么難的?”
地球就只有這么大
找個人……有什么……困難的……
溫嶺張了張嘴,突然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么了,愛情使人盲目,單方面亦然。倆姐弟卻突然吵了起來。
“憑什么你等待幾年為真愛可以?我就不行?我就要被勸放棄?”
方初笠要抓頭發了:“你那個不現實姐姐,和我這個不一樣!”
“對方的個人信息你一概不知!他是什么人,他能負責嗎?或者你怎么知道他是定居國外,還是就是在那里走了一圈到了酒吧,沒準人家現在在哪個天南地北的國家了啊!”
“我聽聲音,他應該不是外國人。”
方初笠忽略掉方念昔說那人聲音好聽的話,揮手:“不是外國人重要嗎?重點是你喝醉了,不記得了,這些印象都有酒精成分!你完全,對那個人就是白板一塊!方念昔,別在這種事上戀愛腦!”
“他可能就是出差,出差懂嗎!有可能已經不在那個國家了!你醒醒吧!”
這句話仿佛點著了方念昔,她直接暴走:“醒什么啊!我清醒得很!”
“我不想在這結這個沒有感情的婚!等我找到那個人,我想問他要不要一起談個戀愛!不能我也不想過沒有感情的婚姻生活!”
“你和溫嶺都能在一起,我憑什么要困死在國內!我才不到三十歲!就要成為商圈利益的犧牲品這合理嗎?”
“我不喜歡池銘,笑死了,以前就沒說過一句話,現在談幾天就要訂婚了這合理嗎?”
“”
方念昔的脾氣和方初笠的有得一拼,每一個字的情緒都飽滿極了,讓溫嶺的心都跟著快速跳了好幾拍。
方初笠也震驚地張了張嘴。
姐姐激動得眼眶發紅收不住嘴:“只準你抱著那本《未明之戀》像失心瘋一樣,不允許我揣著白月光念念不忘?”
溫嶺看見方初笠的臉色一下子不好了,一愣。
這書名好像,有點熟悉
“小溫嶺你還不知道?”方念昔看他倆表情不對勁,瞪了瞪眼睛,“之前他在外讀書,不知道上哪里淘到一本書,非說那里面寫的人是你,大半夜訂機票跑我那邊來訴苦。”
“我讓你直接回國找溫嶺問不行?只會亂猜,我至少敢出去找那個人”
倆姐弟再吵什么,溫嶺都感覺聽著遙遠了,他皺著眉頭思考那本書,對上了方初笠慌里慌張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池銘:我不介意。
溫助理和方總:我們不理解,但大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