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艷照倒v開始
第28章 艷照(倒v開始)
一切都來得突然, 方初笠揮出那一拳的時候,池嵐也沒來得及躲,正中了右眼。
這次池嵐沒示弱, 捂著眼睛反身撞他,很快扭打在了一起。
方初笠完全是蠻勁,累了就重心不穩,但還是在倒地前蹬了池嵐一腳。
“當時我就該打死你!”
溫嶺是第一次見方小少爺這樣, 準確的說,是第一次看見他真的對一個人動手。
池嵐閉著一只眼睛, 還要挑釁:“少爺聽過禍害遺千年嗎?當初斷不絕,我以后也不會罷休, 你只是暫時的擁有溫嶺而已!”
溫嶺扶了扶額頭。
他先挑著最近的下手, 攬住方初笠的腰往后拉, 撕開池嵐,一手按住池嵐的腦袋:“這里是公司,消停點。”
手彎里的方少爺并不消停,掙扎著, 還齜牙咧嘴:“你放開我, 我今天就要讓他后悔!”
溫嶺:“……”
池嵐也還嘴:“后悔?我最后悔的是出國!你方初笠算個什么東西, 你真以為當時我是怕你啊!”
方初笠眼眶發紅:“你又不是真的喜歡溫嶺!你就是玩他!你當時他媽就是玩玩他的……”
溫嶺:“???”
“你們在說什么……”溫助理感覺到方初笠胸腔里劇烈的震動,嗓音甚至快要嘶啞了。
方初笠趁腰上的勁松懈,又揮拳向池嵐:“我說過我不會放過你的!”
溫嶺趕緊拉住小少爺, 差點被池嵐的一拳打到臉,拳風很勁。
他往后躲, 直接撞上了身后的衣帽架, “哐”的一聲, 衣帽架直接砸到一邊的柜子, 玻璃裝飾窗瞬間碎裂,響聲劇烈。
扭打的兩人都頓住了。
溫嶺倒是沒撞出什么,也沒想到會引起這么大的連鎖反應,但腦子轉得快,瞬間崩住臉,語氣沉重:“鬧夠了嗎兩位?”
“……”
*
把池嵐“請”出公司,溫嶺站在他那輛豪放的邁巴赫旁邊:“池總,就沒有什么話要對我這個‘當事人’說的?”
池嵐挨了揍,但心情一點都不差,戴了墨鏡揚下巴:“你不是當事人,溫助理,你剛才聽到方初笠說的了,我不擇手段,我想得到的東西,還沒有失手的。”
“而我也說了,我不該出國的,而且那時候在博物館,我也不該一時心軟放過你。”
又是博物館。
說完池嵐冷冷一笑,邁巴赫駛離呈泰,溫嶺的心沉重起來。
在博物館的那幾天,到底發生了什么?難道是自己哪時候發生過意外失憶了?還是這倆少爺都有病了?
回了總經辦,方初笠拒不開休息室的門,溫嶺怎么敲都沒用。
“小笠,”溫嶺的語氣軟了軟,“小笠開門好嗎?現在是上班時間,你還有一堆事呢。”
休息室里的方初笠:“……”
“我不怪你打架,把門開開,我們把事情做了好早點下班。”
他聽見了門后的腳步聲。
“你理池嵐干什么?他說的話能當真?”
“聽話……”
方初笠的臉出現的那一瞬間,溫嶺直接把人拽住,在人驚慌之前鉆進休息室,鉗住方少爺的身子讓他推不開自己。
方初笠被壓在床上,掙扎:“你放開我。”
“不可能,”溫嶺雙臂收緊環住他,“說說吧少爺,你倆還有什么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屁的驚喜!”
“好,是驚嚇行了吧,你倆今天都要嚇死我了。在博物館,你和池嵐發生了什么?”溫嶺收整心緒,問。
方初笠嘴唇動了動,眼里眨出一片紅:“沒什么。”
“那我猜猜啊……”溫嶺盯著他的眼睛,“池嵐當著你的面說喜歡我?”
那雙布了紅血絲的眼睛里有了一層水汽,溫嶺本來還想帶著調侃一下,把池嵐激起的不愉快帶過去的,結果方初笠眼睛里的淚水越來越多,簡直是收不住。
“怎么了?”
溫嶺被他這架勢嚇了一跳,不敢鎖著這少爺了,跪著直了身子,又俯身要去抹眼淚。
方初笠突然起身抱住溫嶺。
是個滿懷的擁抱,伴著淚水和嚎啕。
溫嶺拍了拍方初笠的背,努力放松語氣:“怎么了啊?哭這么兇?”
這一年真的讓溫嶺看到了太多這少爺的奇觀。
從那一夜起,他仿佛打開了方初笠的某個不可言說的開關一樣。
越拍哭聲越大。
“咋的啊?”溫嶺按住方初笠的肩膀,“這哭得,再哭你爸就要來說你了,哭能解決問題嗎?”
溫嶺只感覺脖子上濕了一片。
腿麻了,他直接翻身坐在床上,等著這少爺哭累了就不哭了,除了疑惑之外,還揣測著池嵐的話。
“我以前怪過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初笠終于好點了,哽咽著,看著溫嶺。
洶涌的淚水把他濃密的睫毛沾濕、成片,又被暈染開。
溫嶺捧著方初笠的臉:“到底怎么了?”
“我以為你和池嵐在一起了,以為你在怪我,你不理我,我就討厭死你了,因為一個那樣的人恨我,到最后,我出國你都不來送我……”
溫嶺皺了眉。
方初笠又有點情緒不對了:“那之后你,你,在討厭我我知道的。”
“沒有討厭過你,”溫嶺嘆氣,“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
方初笠吸了吸鼻子,有點委屈:“現在知道了。”
“所以還有什么讓你這么傷心?”溫嶺幫他揉開淚水,在他眼瞼上親了一下,“我記得小時候你爸拿皮帶抽你都不帶喊的啊,因為一個池嵐你哭成這樣?”
說到池嵐,方初笠的眼睛又紅了。
“溫嶺。”方初笠叫他。
“嗯?”
方初笠吸了吸鼻子,手劃過他的鼻尖,帶著點戰戰兢兢地問:“你知道我一直以來,喜歡你什么嗎?”
溫嶺在他的指尖輕磕了一下,簡直覺得方少爺現在這樣比在床上還招人愛,忍不住輕笑了一下:“喜歡我什么?”
“就是,無論你受了多少委屈,都不會表現出來,也不會朝別人發氣,”說著方初笠垂了一下眼眸,很認真地說話,“我就做不到,我不把氣撒出來會死。”
“好好的說什么死不死?”溫嶺想要敲他一下,但手頓住了,“等等,我受什么委屈了?”
“小時候我要的那些。”
“我也不是必須要啊。”
“你明明比我大,但我爸媽硬要你和我一個年級一個班。”方初笠聲音小了一個度。
溫嶺嘆氣:“我也樂意的,你爸媽和我媽都問過我的意見,我不同意他們也不會硬要我和你一個年級。”
“那,“方初笠的眸光閃了閃,“你每次都吃我不樂意吃的,剩下的蔬菜那些,我老是在欺負你!”
方初笠此時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自己從小到大都在虧欠溫嶺一樣,撇著嘴,溫嶺溫柔地掐住了他的下巴,讓他停止對自己“罪行”的剖白。
“沒有,”溫嶺看他,“少爺,我也是有脾氣的,我對喜歡的人就這樣,我巴不得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的。”
“可我一點也,”方初笠的臉色更加難看,淚水淌進溫嶺的虎口,“我一直在錯怪你,那次在翼嵐,池嵐騷擾你,我卻誤會你,之前,之前博物館,你也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我,你喜歡錯人了,我一點都不值得被你喜歡!”
溫嶺聽得云里霧里,趕緊打住了:“你就不能直截了當地說嗎?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沒被你保護好?”
“我還來興趣了,”溫嶺按住他的腰,不給方初笠隨時逃跑的機會,就著掐他下巴的手掰正臉,“要么現在乖乖說出來,要么我換個方法讓你說出來?”
說著他上下看了看這少爺,少爺的眼睛立馬變得閃躲。
“……”
下午的確還有事,和吳商寧聊以后宣傳畫的事情,結果被池嵐這么一攪和,方初笠整個人都不在狀態,溫嶺只能打電話再議日期。
以前,再議日期也就再議了,吳商寧不會說什么,但現在,吳商寧很是在意他倆的感情狀況,逮著問:“吵架啦?嚴重嗎?”
溫嶺看向方初笠,抓了抓頭發:“沒,就方初笠有點不舒服。”
方初笠:“……”
溫嶺挑了一下眉,一臉“你的確不是很舒服”的樣子。
吳商寧在那邊沉默了一下,好半天才“啊——”了一聲:“也是剛過午休時間——原來你是——倆上著班呢,節制一點,又不是不下班。”
說完就掛了電話,溫嶺也只能無奈一笑。
方初笠脖子都是紅的。
“走吧少爺,”溫嶺拍他,“我每天都在想著遲到早退,今天終于是有機會光明正大早退一把了。”
方初笠非要讓他跟著回公寓,一路上卻是隨時要跳車而逃的模樣,要不是溫嶺把車門鎖死了,小少爺真得要跑出去。
而且好幾次都猶猶豫豫欲言又止,被溫嶺制止,在邊上憋得要狂躁。
“要我現在順道去藥店買點鎮心劑嗎?”
方初笠變得越發魂不守舍:“啊?”
溫嶺搖頭笑笑,繼續開車。
到了公寓,溫嶺也不催他,看他進屋也不跟著,反倒是點了點菜送過來。
等方初笠磨磨蹭蹭出來,溫嶺都把水燒上了。
“要先喝口水再說嗎……”
他剛扭頭,就看見方初笠十分尷尬地捧著個盒子,沒有蓋,質地和臥室衣柜材料一樣的,就知道是那個帶鎖的抽屜。
原來里面裝著的東西是關于自己。
他一時間有點百味陳雜,想著這小少爺把心里的秘密這樣鎖了好幾年,又想著這些對于他來說一點也不甜蜜,就一邊欣喜一邊苦澀。
“這是……”
里面是些照片,有幾張自己的側臉,也有沒臉的。
手臂、脖子、大腿和背……
側臉都是自己耳廓發紅,臉頰有紅暈的模樣。
而那些部位照片,也都有著或多或少的瘀傷,還有劃痕。
由于角度很寸,張張耐人尋味,曖昧非常,而且溫嶺能知道是自己,因為他肚臍右上方有兩顆并排的小痣,右側后月要有塊拇指指甲蓋大小的胎記。
同時也能看出來,這些皆是偷拍的。
“這……”溫嶺眉頭一鎖,“這是誰拍的?”
方初笠看他臉色不好,臉也白了:“池嵐……”
他捏著照片看了半天,記憶才好像回了籠,再把照片放回抽屜里,忍不住冷冷一笑:“沒想到啊,我在這么年輕的時候就有了‘艷照’。”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隨啵逐流的1瓶營養液!比心!
溫助理:氣憤在蓄力。
第29章誤會
第29章 誤會
“我找人看過了, ”方初笠很倔,“這些照片沒有P過的痕跡,一點都沒有!”
溫嶺也低頭看著:“我猜也是一點痕跡都沒有的。”
“那這是怎么回事!你還說你沒有受委屈!”
趕緊按住“小獅子”, 溫嶺生怕他發狂趕去翼嵐再揍池嵐一頓,捏著他的后頸,讓他稍微放輕松,語氣里全是琢磨:“我大概是想起發生了什么了, 但還不太確定,你等等, 我問問人。”
他點開舒望的對話框,把照片拍下來發過去:
- 能從這樣的照片上看出有沒有P過的痕跡嗎?
舒望那邊回消息很快, 估計就在電腦前, 秒回:
- 當然。
- 不能!
- 這種拍下來的, 哪個鍵盤大手都不可能看的啊!有電子版的嗎?
溫嶺轉頭看小少爺,方初笠滿臉不愿意,被溫嶺哄了好幾聲才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拿出來。
舒望接到幾張方初笠勉強能承受發出去的,很激動:
- 我靠這誰的艷照?!
方少爺看見這句話就皺了眉, 要怒吼:“你找的這人靠譜嗎?他看起來十分不嘴嚴!”
溫嶺摸他頭:“放心吧, 他看著不正經, 但知道分寸。”
過了半刻鐘,舒望的消息又來了:
- 這沒有P過的痕跡,那個發給你的人應該知道是什么時候收到的照片吧?要是要挾的話, 時間距離不會太遠的,他心里應該也清楚發生了啥。
那邊很八卦:
- 咋了?你公司有人出事了?網紅還是小明星?有些的確比較亂, 你們公司還是要慎重一點。
溫嶺也回得快, 怕他和魏兮兮一樣發散得找不到邊:
- 沒有的事, 別亂想。
舒望:
- 這很難不讓人聯想啊!
- 它們實在拍得太迤邐了!
- 不過真沒有修過的痕跡, 估計什么時候得到照片,就收什么時候拍的,你小心有人不說實話,真裹了什么處理會很麻煩的。
溫助理沒忍住“嘖”了一聲,看著電腦上導入的時間,方初笠說:“這是回來后放這里的,收到的時候就是在離開博物館前兩天。”
離開博物館的前兩天……
溫嶺微微瞇了瞇眼睛,思索姿態,語氣緩下來:“那天到真的發生了一件事,不過是個小事。”
方初笠目光灼灼:“和池嵐?”
“不是,和池嵐沒有一點關系,我甚至都沒見著他的面。”
溫嶺喜歡小奶狗,是那種真的剛出生沒多久的、皮毛柔軟得像球、叫聲都是軟的那種小奶狗。
他記得博物館里守館老爺爺的孫子養了好幾只,溫嶺閑下來就忍不住去逗逗,還會帶上火腿腸或者小份肉罐頭。
所以他和守館老爺爺的孫子漸漸開始熟識,還得知他是隔壁中學的,偶爾也會問溫嶺暑期作業問題。
到現在,溫嶺也只能記得他的字很漂亮,特別是寫自己名字——陶斯熠,的時候,手腕輕移,每一撇一捺都行云流水,又不失其力。
他當時的字不好看,還跟著練過。
方初笠和古振宇他們出去玩的傍晚,溫嶺正在看書,陶斯熠汗流浹背地跑到溫嶺身邊。
那位少年含著眼淚的眼睛讓夏日午后異常悶熱。
“狗狗出事了!”少年說。
博物館后面的兩層休息室,就是他和自己爺爺住的地方,博物館沉淀古都氣息,所以改建都沒有往現代風格修,還保留著四處邊角的木質小閣樓,和館內陳設相交映襯。
休息室外還圍繞著花花草草,那是老爺爺花費十幾年種的,在盛夏郁郁蔥蔥,花香正濃。
小奶狗們正好動,陶斯熠做著作業沒發覺,等聽見叫喚跑過去,它們已經在廢棄的管道里困了不知道多久了。
“我沒這么高,”陶斯熠急得臉紅,蹬著下一層的管子,“我力氣大,可以把你駝起來。”
溫嶺其實想說自己年長又高,可以試著駝他,但陶斯熠是個小胖墩,廢水管的寬度對他來說夠嗆。溫嶺看了看卡在管子里的奶狗,也著急:“行!”
這里雜草很多,在外看管道也不小,但溫嶺一被托上去才看清,管道里積了許多泥沙,也不知道這幾只小狗是怎么邁著小腿爬上去的。
等撥開雜草,溫嶺才發現不對勁。
“它們好像是被人故意放進去的。”他把頭伸進管子,聲音撞在水泥壁發響,小奶狗看見他,邁著小粗腿在泥巴里踉蹌,發出更加尖的嗚咽聲。
溫嶺有點心疼,也心焦。
陶斯熠詫異:“怎么了!”
“兩邊都是磚頭和泥巴,有縫隙,但不是狗能鉆進去的,更像是有人把它們扔進去后又封起來的。”
“那是誰這么可惡!”陶斯熠的焦急轉為了氣憤。
溫嶺發現這些磚頭和泥弄得還挺奇怪,空隙和距離都像是有人算好的,站在兩側伸手很難夠著,不能輕易清除,但要人鉆進管道了,動手清理也不是很困難。
“當時我以為陶斯熠和人結了仇,”溫嶺看了一眼方初笠,“也很氣,再怎么有仇也不能拿小狗開玩笑啊,那些洞但凡堵死了,晚一點得都憋死。”
溫嶺眼眸沉著:“現在才發現,陶斯熠的舉動也很奇怪。”
方初笠安靜地聽著,跟著他的話走,眼神一刻也沒離開他的臉。
“陶斯熠當時的確很著急,但整場行為其實沒那么急切,也許我在管子里看不見他,沒準他就站在外面佯裝焦急,實際上……”
方初笠嗓音也沉了:“他在安排其他的東西。”
溫嶺沉默地點了一下頭。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泥土的腥味,也記得雜草擦著肌膚而過的刺痛感,夏季本來就穿得薄,又這么滾一遭,他渾身上下沒一處好的。
“這張照片,”溫嶺抽出露著肚臍的照片,摟著方初笠的脖子舉到頭頂仰著看,“你看這個角度,是不是更像是,有人在水泥管子下拍的。”
T恤寬松,又有泥土和水泥管壁的摩擦,衣擺卷進管道,月復部完全暴露,取景巧妙,而且當時自己微微屈腿蹬著管子,照片上呈現的身體弧度也很引人胡思亂想。
方初笠皺眉,語氣嫌棄,他在對這種行為不屑:“是那個陶斯熠拍的。”
“可能是吧。”
小少爺較真:“就是他!”
溫嶺不習慣平白無故地揣測,但也不得不在內心承認。
陶斯熠有重大嫌疑。
溫嶺捏著照片搓了搓,看著腹部的傷口,全都是磨出來的,因為光度和角度都令人遐想,應該還是做過微小處理,過了這幾年看著都讓人往歪處想。
方初笠的情緒已經好了很多了,看著剩下的照片,每一張都再次拿來看。
溫嶺在邊上賦予了完整的脈絡:“膝蓋上的傷是在管道口磕出來的。”
“手臂腰背也是,當時小狗被困久了,有點暴躁,還撓了我一爪子。”
方初笠趕緊在他右手手背上摸摸,溫嶺反手:“是撓在左手手背的。”
“明明就是右手!”方初笠記得清晰,拽著他,又拿了一張溫嶺臉頰發紅的,“這張呢?”
溫嶺看了看,笑:“很明顯洗過澡啊……”
他手上一頓,記憶點密密麻麻地清晰起來,看向方初笠,頓悟開來:“我知道你為什么誤會我了!”
方初笠的眼睛也顫了顫:“溫助理,你現在才知道嗎?”
“……”溫嶺捏他的臉,“那天也是有點累了,沒聽清你問的話,也沒關注到你的情緒。”
那天再回到為他們這些學生專門安排的“宿舍”,天都黑了,溫嶺的那件白T恤壓根不能再穿,陶斯熠說自己有合適的衣服,是他爺爺不會買衣服,買大了沒舍得扔,男孩子長身體快,想著過兩年也就合適了。
感謝溫嶺救了狗狗,要把衣服送給他。
溫嶺想著一件衣服而已,也不貴,索性不要了,就在那里洗了澡,陶斯熠還怕他感染,擦了藥才放他走。
當時方初笠在門口等他,看他衣服和白日不一樣了,頭發還潮著,問他去了哪。
溫嶺答得模糊,只想躺下來消減刮擦帶來的疼痛,沒看見方少爺眼底的那抹傷。
后來自己睡著了,感覺到方初笠在身邊走動,也聽見一些咕咕噥噥的話,沒一個字是聽明白了的,只當時睡迷了。
方初笠的眼尾留著哭泣的紅:“我當時給你說池嵐不是好人,問你能不能不喜歡他,喜歡我。”
“你沒理我。”
溫嶺內心大動,沒忍住俯身下去吻他,力道有點重,也不想松開,逼得方初笠喘不過氣才找到真實感。
“對不起。”他道歉。
方初笠拽住他:“是我錯怪你了。”
眼前種種,皆是命里的錯過,溫嶺拿它沒有辦法,除了意難平就是想加倍疼一疼眼前這個人,補一補年少時的膽怯和愚笨。
“那天你回來之前,池嵐把照片發給我的,”方初笠眨了眨眼睛,“他說你跟他表白了。”
溫嶺:“這絕對沒有的事。”
“但他給我看來電顯示,的確是你打的電話。”
方初笠眼神堅定,溫嶺拍了他一下:“你傻啊?他隨便拿誰的電話號碼備注我的名字,你能知道?”
“就是你的電話號碼!”
小少爺一副“你覺得我真的腦子有問題嗎”的模樣:“那時候池嵐得瑟得更傻子似的,還給我看,說你不樂意他整天跑出來和我們玩,讓他回去。”
方初笠后半句學得陰陽怪氣,撇了嘴:“你都不會這么催我,我當時回博物館宿舍,你就是不在呀,回來的時候又那個樣子。”
“我當時都有殺人的想法了。”
溫嶺手上一頓,喃喃:“可我沒有存過池嵐的電話,手機里也沒有過通話記錄啊……”
“肯定是池嵐和那個什么,陶斯熠!他倆串通好的!”
溫嶺直了直身子,現在才徹底落實猜測。
池嵐的心思比方初笠細多了,應該早就把自己閑暇時間的去向摸了個清楚,從今天可以看出,在背后做文章不是難事,陶斯熠和池嵐絕對有聯系。
無論陶斯熠當時是否心甘情愿,池嵐都會想辦法達成想要的目的。
那通電話,估計是趁溫嶺洗澡的時候撥出去的。
少年心不設防,溫嶺的秘密都在心里,甚至沒有設置過開屏鎖。
“遇人不淑。”他聳了一下肩,笑了。
方初笠爬起來:“是他們太壞了。”
“誒,你說我倆沒這誤會的話,”溫嶺讓他坐在自己月退上,微微仰頭,“會在一起很久了嗎?”
先前因為情緒激動,他把領口的扣子都解開了,一坐一仰,從方初笠俯視的角度,正好能看見繃起來的鎖骨。
少爺悶著頭在那里咬了一口,聲音悶進領子里:“我肯定不出國了。”
溫嶺被他撩到,手掌貼住他的脊背,十分克制地笑出聲:“那算了,錯過的這幾年挺好的。”
溫嶺的做派里,可以耽于美色,但不能徹底沉淪,小少爺出國學習回來挺好的。
方初笠卻惱了,按著他的肩膀,讓他仰得更高一點。
“你這么舍得?看來還是不喜歡我的。”
溫嶺感覺到撩開自己襯衣的手不老實,沒阻止,也吃了幾把少爺的豆腐,這個姿勢感受清晰,他的呼吸逐漸帶上了潮氣。
輕且柔軟的吻綿密,讓人心神蕩漾,再化作犬齒下的刺痛。
“我喜歡你啊,心里和——行動上,都喜歡你,但必要的舍得還是要明白的。”溫嶺忍不住往前送了送月夸。
方初笠的脖子又紅了,這兩下勁大,都有聲,讓他月要間一麻,也差點重心不穩,只能緊緊攀著溫嶺。
溫嶺露出整齊的牙,剛要吻他月匈口,手機響了。
“舒望”兩字映入眼簾。
那小子不常打電話,很多事情要么打字要么面談,溫嶺皺了一下眉頭,半抱著方初笠接電話。
“溫助理!”那邊的聲音很著急,“你這照片到底是哪里來的啊!”
“???”溫嶺被這個問題問住了,看了一眼方初笠,“……別人給的,怎么了?有問題?”
舒望那邊在點鼠標:“有大問題!我覺得心思不寧,要看看這照片是不是真的沒有一點痕跡,結果導進去,我圖庫里有它!”
溫嶺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舒望說他的圖庫里,有他的“艷照”?這真是個天打雷劈般的“好消息”。
不等他說話,舒望又開口了:“溫助理,我看了時間,那會我還在念……小學吧,難怪第一眼沒記起來,對,時間對得上,有個人讓我看的,應該是在查什么,他說過只有他有這些照片的!”
溫嶺手臂一僵。
“你別害我,這照片你從哪里得來的?”舒望快哭了,“這泄露了多少啊!你這么高潔的人都有了!那個人怕是在滿城找我了!”
方初笠把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原來那時候找的鑒別師傅是幫溫嶺做假視頻的人”的這一認知讓他很不能接受,溫嶺看在眼里,更加用力地摟了摟。
“放心吧,沒事的,”他草草安慰,也理清楚了原由,看了一眼手邊的人,“如果有人問你,你就說我的名字好了。”
舒望簡直要抓狂了。
還沒能掛上電話,方初笠的手機又突然震動起來。
“你在哪?怎么不在公司?”來電顯示居然是方念昔。
方初笠調了好久的聲音,端著冷氣:“怎么了?”
“爸讓你回家,”方念昔嘆氣,“你說你一天就不能好好工作嗎?干的什么事!爸現在在發脾氣呢。”
對面果然有方董的聲音,聽不出具體說的什么,反正很生氣,周圍還有點嘈雜。
溫嶺的心突然懸了起來,手心涼了。
“你先說什么事。”方初笠隔著衣服按住溫嶺的手。
“沒說,”方念昔壓低聲音,“反正你快回來吧,要是在喝酒,就先散散味!”
方初笠:“……”
那邊又沉默了片刻,嘆氣:“你也叫小溫嶺和你一塊回來吧……”
整個公寓瞬間寂靜,只留下舒望隔著手機的幾聲“怎么了”,被溫嶺直接掐斷。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zjg的10瓶營養液!么么噠~
幾個夜班實在讓我沒扛住,今早上沒聽見鬧鐘響,來晚了!【蘭州牛肉面式流眼淚】
第30章 被出柜
“你覺得是什么事?”盡管屋子里沒有人, 但溫嶺還是忍不住壓低了聲音。
方董那邊的狀況聽起來非常的不妙。
小少爺也擰眉:“最近我也沒和古振宇他們出去……”
“我覺得不是這種事。”溫嶺“嘖”了一聲,方初笠出去喝酒,晚得不著家都是秋后算賬, 還是罵一罵那種,這都不管在不在酒桌上,讓人直接回家了。
他的心懸了起來:“會不會,你爸在哪里知道我倆的事了?”
“在哪知道?”
溫嶺撫眉, 仰頭看他。
方初笠:“……”
雖然這少爺一直沒敢直面出柜,但柜門對著誰都沒正兒八經關上啊, 方董要去哪里捕個風捉個影都容易極了。
“我還沒有樹立好形象呢,他們知道了我就成作案對象了。”方初笠臉上一灰, 目光有點渙散。
溫嶺沒忍住笑, 拍了拍他的腰起身:“該。”
轉身又安慰小少爺:“不過也可能不是。”
方初笠仰頭。
“因為這個事叫你回家, ”溫嶺系好扣子,看了一眼時間,“我媽還沒下班呢,這么大的事, 她不會不給我打電話。”
方初笠眼瞳震了一下:“她會反對嗎?”
溫嶺摸不準:“不知道, 她沒說過這些, 沒催過我找女朋友什么的,也沒問過我有沒有喜歡的人。”
“我媽疼你,再怎么反應激烈……也, 估計會先處理我。”
“不行!”方初笠脖子紅了,急的, “這怎么說也是兩個人的事, 我反正不務正業慣了, 只能我一個人先攬了, 要不就咱倆一半一半!”
“好,”溫嶺開他玩笑,“要真是這事,不跟你搶。”
方初笠的臉色才緩下來,但心里還是不安生:“如果不是這事,難不成就是因為查崗的時候咱倆都不在?”
“怎么?方董覺得你把我帶壞了?”溫嶺的嘴角咧得更厲害了一點。
方初笠撇嘴,很委屈。
按這個邏輯,方董不管方初笠在外撒歡跑的原因,是知道以自己兒子的脾氣和作風,在外面鐵定吃不了虧,但溫嶺就不一樣。
在任何人眼里——包括以前的方初笠眼里,都覺得溫嶺對誰都不設防,走哪都得吃虧。
他其實只是內心稍微佛系了一點而已,平易近人且企圖摸魚,但每次都會被迫營業。
學習不談,是有重大原因的;做方初笠助理時,方初笠也就休假時間去夜夜笙歌,工時上都滿勤,并且會給他找了很多“事”,自然摸不了魚,現在難得曠工小半天,還被逮住了。
或許這對于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來說,是個絕對反常現象,而他不會被認定是自愿的,只可能是眼前這位少爺教唆的。
車上,溫嶺嘆了口氣,有點心疼這位少爺,卻被方初笠抓住了手:“要真的是被他們發現了,你記得幫我澄清。”
溫嶺將車發動,揉了揉他的指節:“看你表現。”
“我還不夠好嗎?”方初笠的嘴角更加往下撇了撇,“溫嶺你個沒良心的。”
溫嶺不說話了,微挑著嘴角開車。他心里也惴惴不安,老覺得哪里不上不下的。
他有預感,他倆絕對被發現了。
如果真的是被發現了,他也不想瞞著,當初的周旋勁早就過了,自己媽媽一直都對他的生活狀態不多言語,方初笠和別人不一樣……環境緩和之下,應該會接受的。
吧?
他換道的時候看了一眼方初笠,發現方少爺也在看著自己,眼神復雜。
“別擔心,我在呢。”溫嶺笑了一下。
方初笠不笑,但眼神堅定:“我也在呢。”
但這個“別擔心”里的短暫平和,在打開方家別墅門的那一刻徹底消失。
“你怎么在這?”方初笠滿臉嫌棄。
池嵐正坐在沙發上,被揍腫的眼睛消了點,但還是從紅腫往烏青上著色了,正被方念昔按著敷雞蛋。
方初笠直接氣炸,拽方念昔的手:“你干什么啊?”
方念昔一臉懵,被拽疼了兇方初笠:“你才是干什么?你把人打成這樣了你有理了?”
“他該打!”方初笠看她兇,他要更兇,獅子已經把利爪亮出來了,“平時怎么不見你對我這么好啊?”
方念昔把雞蛋塞池嵐手里,冷哼一聲:“為什么對你好啊?除了氣我就是惹事,我說方初笠,就是我們所有人!都對你太好了!也是談婚論嫁的年紀了,還要當小霸王嗎?幼不幼稚?”
“我幼稚?呵,”方初笠都氣笑了,狠狠地瞪了一眼池嵐,池嵐這時候不挑釁也不仰腦袋了,往沙發里躲,跟見了蛇蝎猛虎一樣,方初笠直接轉移炮火,“你現在裝什么啊!啊!你做爛事的時候怎么不這樣!”
“方初笠!”方念昔簡直要抓狂了,一邊安慰“受驚嚇”的池嵐,一邊給池銘道歉,再訓方初笠,“你有完沒完!”
她拽著人,壓低聲音:“趁爸還沒從書房出來收拾你,給人家道歉!”
溫嶺看著這一通鬧的,又看了一眼池嵐。
池嵐還扭頭看過來,眼色里情緒讓人琢磨不透,溫嶺現在很不喜歡池嵐這樣心思的人。
他往廚房看了看,沒看見自己媽媽,看見方媽媽從廚房出來了。
“怎么一回來就吵起來了?”方媽媽嘆氣,看見溫嶺詢問的眼神,笑了一下,“芩芩說她以前的鄰居來這邊工作了,找她敘敘舊,這一年到尾就在我們家忙活,我就讓她今天去好好玩。”
溫嶺吁了一口氣,老天爺還是要讓他喘氣的。
剛松下來,書房的門就被打開了,方董身上的西服都沒來得及換下來,周正之下全是嚴肅,看向方初笠:“要不是今天碰到池嵐來等自己小叔叔,我都還不知道你已經厲害到在辦公室打人了!”
此話一出,整場都安靜了下來,方初笠的臉色更沉了。
池嵐早不來晚不來的,這出惡人先告狀玩得是比方初笠熟練的。
說幼稚都是輕了。
“我也是頭一次聽說,”方董走到沙發邊站住腳,掃了一眼在場的每一個人,“甲方和乙方就這么直接動手的。”
“有什么不能做下來協商的?”
方初笠的胸腔大力起伏了幾下,繃緊嘴角。
方媽媽不忍心看自己兒子受訓,還是選擇進廚房做飯。
溫嶺正要說話,方董就看向他:“溫嶺,你是他助理,當時發生了什么?這小子得先動手。”
“先動手”這三個字很重,溫嶺一下就明白方董是要方初笠攬下來了,畢竟都鬧家里來了,還一副“我被欺負得話都不敢說”的模樣,人家小叔叔也在呢,咬定了要自己家的人道歉。
溫嶺自認為能屈能伸大丈夫,但方初笠不會的,他現在恨不得再暴揍池嵐一頓,溫嶺也不想讓方初笠道歉。
本就不該讓他道歉,這歉硬按著腦袋道了,小少爺得委屈死。
但他沒想好要怎么說。
方董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嚴肅,把他看得有點膽戰,但還是緊了緊按住椅背的手:“也沒什么,就是意見不合,年輕氣盛,沖動了。”
方念昔直接扭頭,眼睛瞪圓了。
“好一個年輕氣盛,好一個沖動。”方董對這理由十分不滿意。
溫嶺只能在心里嘆氣,池嵐卻紅了眼睛,看著方董:“方叔叔,沒事的,我知道方初笠脾氣不好,最近項目上,意見有些不和,動手也正常,我不怪他的。”
方初笠:“哈?”
溫嶺張了張嘴,實在是有點驚詫這人的兩幅面孔。
“你裝著累不累啊?”方初笠翻了個白眼。
池嵐裝耳聾,無助地看了看溫嶺和方董,又看向方念昔和自家小叔叔,抹了一下眼角欲流下來的眼淚,起身走向池銘:“小叔,本來我就是來接你回家吃飯的,沒想到惹得方叔叔他們這么不愉快。”
溫嶺默默走到方初笠身邊,以防備他控制不住,自己倒是先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他是怎么做到這么白蓮的?”
視線往邊上瞟,他看見方初笠的眼角往上揚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
方董按住人,可能也是因為池銘,堅持要方初笠道歉。
池嵐搖頭:“不用了不用了。”
“要的。”方董堅持。
池嵐的眼淚卻突然流了出來,跟水龍頭關不上似的。
溫嶺小聲地“嘖”了一聲。
所有人都聽見池嵐說:“方叔叔,你別叫他跟我道歉了,是我的錯,我不該看見不該看的東西,是我的錯……”
溫嶺在心里大叫不妙,一雙眼睛都在池嵐開合的嘴上,要上前堵,池嵐卻哭著往自己小叔叔身后躲,嗚嗚地:“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我也會祝福你和溫助理的。”
溫嶺在池嵐淚水盈盈的眼里看見了冷笑。
整個屋子都沉寂了下來,溫嶺仿佛能聽見每個人倒吸涼氣的聲音。
突然廚房里傳來一聲巨響,是盤子滑落,在光潔的地板上碎裂的聲音,伴著這種動靜,周圍好像都陷入混亂了。
唯有池嵐的冷笑不改。
“混賬!你倆都去書房待著!”
終于,方董氣憤的聲音把混亂畫上休止符,溫嶺的聽覺視覺才回到正常狀態,同時也感覺背后被壓上了千斤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