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帶我去你家吧?
“……”
諸伏景光沒有說話,仍試圖掙扎。
他翻轉手腕,想著怎么著也得救出來一只手,找到突破口后,接下來的路才會好走。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為什么會有人的手勁大到這個程度啊?!
他的掙扎被這雙無情鐵手所鎮(zhèn)壓,全身上下能使勁的地方就只剩下臉,表情一時非常的一言難盡。
“咔嚓!”
槍上膛的聲音從他的側身處傳來,本堂瑛海冷著臉從旁邊走出來,“要不要在這里解決了他。”
雖然大家都是臥底,但很顯然,在臥底能夠互相賣的組織里,大概只有某個FBI會好心救一下。
同事嘛,必要的時候可以做成炸藥包(?)。
更何況,她現在還完全沒認出來這是曾經的蘇格蘭威士忌,只覺得這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不能留。
配合著威脅一下試試。
“好可怕啊你。”
如月楓保持著鉗制的動作沒有改變,偏了偏臉看向本堂瑛海的方向,露出了個笑來。
“但確實不失為一種解決方法,你說對不對?”
很明顯,她前面的那句話所面對的對象是本堂瑛海,而后面那句話的對象則是他。
這已經算是明的威脅了吧。
所以,這兩個人之間果然存在貓膩……
莫非CIA已經滲透進Europol了嗎?
但這個也暫時和他沒有關系。
諸伏景光垂下眼睛,不再掙扎,說道:“我只是路過來追緝炸彈犯的而已。”
“……對你們的秘密,沒有想要探求的打算。”
在實力懸殊的事實當前,退一步是保全自己的手段。
主要是,瑪蓮娜現在處于失憶狀態(tài),他也不敢賭她還記得多少。
更不敢賭,她是否能在認出他后,放過他。
“哦,追緝炸彈犯。”
如月楓笑著重復了一遍他的話語,意義不明,“那我現在是在妨礙公安履行公務了。”
她松開手,也向后撤了一步,收回自己剛剛抵在他腿中間,用來叉開他腿的那條腿。
他幾乎是在被松開的下一秒,就轉過了身來,有些警惕的活動了一下自己有些酸麻的手腕。
她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他衛(wèi)衣帽子下的兩根棉繩,“那可真對不起~”
周圍有些人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向著這里投注來了些許的視線,卻在看到本堂瑛海鋒銳的視線后把頭扭了回去。
“……看來你還有沒說完的話。”
諸伏景光看著面前絲毫沒有讓開意思的某人,抿了抿唇,“你還在擔心什么?”
“沒啊,我很相信你的能力。”
她聳了聳肩,停頓了一下,“只不過嘛,對于你是否會保密,不是很信得過。”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說,我和你一起去追緝那個炸彈犯,如何?”
本堂瑛海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走了,于是這里便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聽到這句話,諸伏景光的表情明顯變得有些驚訝,微微瞪大了眼睛。
若不是知道此人失憶了,他怕不是會懷疑,她已經認出他來了。
“什么?”
他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茫然無措,多虧了臉上厚厚的易容,才為他擋了一下。
“你聽上去好像很驚訝啊。”
如月楓挑了挑眉,雙手環(huán)抱在身前,“那幾個犯罪分子都敢用人//肉炸//彈的方法了,你覺得他們還有什么干不出來?”
“日本本土的黑手黨一般不會用這種手段吧,估計是從墨西哥或者中東那邊偷渡過來的。”
“所以?”
她笑了一下,“所以,要不要合作?”
“你有搜查權,而我有信息渠道,抓住了之后直接一步到位把他們交給公安收押……聽上去不錯吧?”
聽上去確實不錯,畢竟瑪蓮娜的能力算是有目共睹的強大,但是——
這人就算失憶了,也不會好心到這個程度吧?
“就因為這個?”
諸伏景光皺起眉頭,有些不解。
她向前走了兩步,微微抬起眼睛,若有若無的將視線停駐在了易容痕跡比較重的幾個地方,又轉瞬即逝。
“我好歹也算是個刑警,協(xié)助搜查恐怖組織人員有什么不對?”
“再說,那些家伙搞的破東西差點炸死我的部下,這個理由應該足夠了。”
“……”
他還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但眼見著面前之人的表情逐漸變得不耐煩,他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伸出手來,說道:
“那么,合作愉快。”-
如果能夠回到1個小時前,那么諸伏景光一定要把自己這句話給收回去。
瑪蓮娜的行動確實很有效率,不如說,當這個人站在正義的一方時,她便是你最為可靠的盟友。
就是她使用的手段……有些過于不拘小節(jié)了。
他眼睜睜的看著她為了攔截那隊恐怖//分子的車,面不改色的直接黑了一路上的十個紅綠燈,驅趕著對方被擠入她所設定好的方向。
然后將跑車開出了火弩箭的架勢。
交警,交警盡力了只能說。
“……你知道我沒法當沒看見的吧?”
他坐在副駕駛上,一只手抓緊了車頂上的把手,臉色有些發(fā)綠。
以前他也不是沒有飆過車,但是像她這種,車技差不多和降谷零一個級別的,就很受不了。
坐下來的一個體驗就是,感覺像被抓著領子丟進了洗衣機,整個人就是一個天旋地轉。
“你說什么?”
她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很危險駕駛的搭在打開了的車窗框上,臉上帶著些肆意的笑。
“說你剛剛黑了紅綠燈的事!”
他微微加大了些聲音。
“哦?你怎么會這樣想?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我黑了紅綠燈嗎?嘖嘖嘖,日本公安真可怕,張嘴就來的。”
話是這么說,但實際上,這人臉上一點點害怕的情緒都沒有。
甚至還把原來放在窗戶邊上的手放下來,換了只手握方向盤,然后將另一只手比了個槍的樣子,對準諸伏景光。
“說話得謹慎點啊,不然萬一和恐怖分子搏斗時殉職了,那可不妙。”
——這人真是刑警嗎?威脅人威脅的也有些過于順手了一些吧!
他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選擇閉上眼睛,不再去看這個整個人都在他的忍耐底線上蹦迪的家伙。
但也是在這個時候,他卻很詭異的感受到了一絲欣慰。
……雖然變小了,但這個行事作風和性格卻還是沒有變啊。
但就在這個欣慰感剛生出來的下一秒,旁邊的這人就猛踩剎車,然后從車上跳了下去,舉槍大喊道:
“日本公安,open your door!!!”
——把他的欣慰還回來啊,混蛋!-
如月楓看了一眼,面前這些從卡車上下來的面包人(?)的數據。
平平無奇,只有力量和耐力方面好一點的雜兵。
再來一百個都不是什么問題。
“#*&@!”
為首的那人一臉戾氣的對著她吼道。
諸伏景光努力的去辨認了一下,對方說的到底是哪國的鳥語,但最后還是以失敗告終。
“你能聽懂他說了什么嗎?”
他問道。
“他說,向我開炮~”
她眼睛連眨一下都沒有的直接說道。
事實上,在系統(tǒng)自帶的翻譯下,她很輕松的就能夠聽懂,對面這個領頭人說的是:
【日本狗,不想死就滾遠點!!!】
不爽啊,這人罵誰日本狗呢?就算真是狗,她也是純血意大利的好嗎。
她完全忘了,自己剛剛上去就是一句‘日本公安’,現在正感到非常的不爽。
“公安小哥啊。”
她偏頭看向諸伏景光,露出了一個涼颼颼的笑來,“這種極端危險分子,留一個給你們審問的就夠了吧?”
“啊?”
他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啊的感嘆,就感覺到了遠方朝自己方向射來的子彈。
他眸光一凜,在躲過子彈的瞬間,便覺得自己的身邊,好像有什么東西“唰!”的一聲竄了出去。
“有用的就留著榨取完情報后死,沒用的現在就死。”
她手中的雙槍,伴隨著那如同舞步一樣利落的動作,而向外宣泄著子彈。
風吹的速度愈發(fā)得緊了起來。
恐怖//分子團伙在這種強火力的壓制之下,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
每一顆子彈的發(fā)出,都帶著一具重重的倒在地上的軀體。
終于,只剩下最后一人,也就是剛開始暴躁的向他們喊話的頭目。
他現在看上去狼狽極了,臉上滿是擦傷和迸濺出來的血不說,眼中也充滿了惶恐。
“*#&/—?!”
他大喊著求饒的話。
但如月楓只是笑著,然后抬起腳來,一腳便踩斷了他的腿骨,眼中滿是漠然,“我是人,所以聽不懂狗說話呢。”
“可以了!”
諸伏景光跑過來,他看了一眼現場這血流成河的場景,臉色有些難看。
“……”
她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在地上抱著自己的斷腿哀叫的頭目,彎了彎眼睛。
“這種蟑螂很頑強的啊,你得把他的四肢都打斷,他才能變得聽話。”
她對著地上匍匐著的頭目,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槍。
“就像這樣。”
“砰!”-
等處理完交接的事情后,已經是晚上20點。
諸伏景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身心俱疲。
但現在還不是放松的時候,畢竟后面還有個大麻煩在等著他。
“喲,你鞠躬完回來啦。”
大麻煩靠在他的車旁邊,笑瞇瞇地對著他擺了擺手。
雖說早已料到了,但果然還是——
“……你怎么還在這里。”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因為不想回去被入江正一追問事情經過。
但她又不能這樣實話實說,那多冒昧。
“江湖規(guī)矩,我?guī)土四悖憔偷媒o我報酬,報酬呢。”
她伸出手來。
“我沒有把你供出來,這還不夠嗎。”
他有些無奈。
得虧那是群偷渡過來的恐怖//分子,不然這事兒絕不可能這么輕易的結束。
“哈?那是你本就該做的事情吧。”
她從車邊上站起身來,向他所在的方向走來,“我要的可不是這個。”
“你要,拿出點誠意來才行!”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放在他下巴易容的地方,用力一撕——
一張表情生動的清秀臉龐,便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你……!”
他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連忙側過臉去,躲避她視線的同時喊道:“你這是做什么!”
“公安小哥啊。”
她露出了一個西子捧心的表情,“我家離這里可遠了,開夜車回去多不方便呀,你能理解嗎。”
“……我叫諸伏景光。”
“哦,景光醬啊,你知道我開夜車回去有多危險嗎。”
她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重復道:“很危險的。”
他開始感到有些頭疼了,抬起手來扶了扶自己的額頭,“我猜,你該不是想去我家睡吧?”
“你猜對了,不愧是我的搭檔!”
如月楓笑了一下,把他往旁邊拉,“事不宜遲,咱們馬上出發(fā)!”
“等等!”
他想要停下腳步,但很顯然拗不過她的力氣,被拉著走了一段距離,“我可以給你開個房間!我付錢!”
“你好狠的心啊,怎么能這么對待你親愛的搭檔呢!”
她發(fā)出了一聲驚天辟地的假哭聲。
諸伏景光,諸伏景光最終還是屈服了。
意大利人恐怖如斯。
“……唉,我開車,你歇著吧。”
他用手打開駕駛座側的車門,總之都是屈服,他還是讓自己過得好一些吧。
但忙碌了一天的公安警察,很明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他哥今天過來找他有事要討論。
所以,他剛一打開自家的大門,就看見兄長,對著站在門口的如月楓,露出了個有些驚訝的表情,說道:
“師妹?你怎么會在這里?”
諸伏高明停頓了一下,掃了一眼傻了的他,補上最后一刀:
“還是和景光在一起。”
第162章 我弟弟/我哥哥
“……”
沒有一絲絲猶豫,在諸伏高明開門的瞬間,在諸伏景光大腦停轉的那一秒,如月楓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既然要追尋刺激,那就要貫徹到底(不是)。
咳,是要堅持人設就要堅持到底。
她抬起眼睛,看向諸伏高明的同時,一把摟住了諸伏景光的胳膊。
“哎,景光醬,這位是你的哥哥嗎?你們長得好像啊~”
她笑瞇瞇的歪了歪頭,將自己的頭半靠到諸伏景光的肩膀上,聲音像是浸了蜜似的,帶著百分百的甜膩,繼續(xù)說道:
“好過分呀,都交往這么久了,你都沒有告訴我你還有個哥哥呀?”
她的眼中閃動著純然的陌生,看著怔愣住的諸伏高明,就像在看一位陌生人似的。
雖然她并沒有明確指出來,或許是對方認錯人了,但她的態(tài)度已經非常明顯了。
——她并不認識他,也不是他的什么師妹。
但諸伏高明并不是很好打發(fā)的人,他的眼中閃過了些許的思索,看向諸伏景光,面色如常的,甚至笑著說道:
“這是你的女朋友嗎?抱歉,看來我來的并不是時機。”
“說起來,你好像并沒有告訴我,你女朋友的名字?”
——因為她根本就不是他女朋友啊!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升級了!
諸伏景光使出了全部的力氣,外加上過去當臥底時的經驗,才堪堪將自己臉上的表情給繃住。
“是嗎?我以為我和哥哥你說過呢。”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臉上升起了一層羞澀的不好意思的薄紅,“她的名字是瑪蓮娜·杰索。”
說著,他又偏過頭去看了一眼如月楓,將另一只手向前,介紹道:“這是我哥哥,諸伏高明。”
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警告,試圖告訴某人不要玩得太過于忘乎所以。
但如月楓很顯然,并沒有看到這個眼神。
也有可能是,看到了,但完全不想理。
“原來如此,那么我或許應該稱你為杰索小姐嗎?”
諸伏高明對著她伸出手,是個標準的握手禮,“還是說,應該稱呼你為弟妹?”
但她并沒有去握住他伸出來的手,而是保持著攬著諸伏景光手臂的姿勢,向前邁了一步——
下一秒,她還帶著些微晚間夜風涼意的臉龐,與諸伏高明的臉頰貼在了一起。
而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又完成了另一邊臉的貼貼。
是個非常標準的貼面禮。
諸伏高明默默收回自己剛剛伸出去的手,表情在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又在下一刻努力的扯平。
但那絲絲縷縷的,熟悉的玫瑰香氣,又擾得他心緒不寧,實在無法平息。
而諸伏景光……
抱歉,您所呼喚的賬號目前并不在服務區(qū)。
“杰索小姐是哪國人?”
諸伏高明盡量保證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正常,至少不要露出明顯的崩裂。
“意大利人喲~”
她笑著說道,然后又摟緊了些諸伏景光的手臂,“景光醬幫了我很多忙呢。”
“哦?”
“第一次來到日本人生地不熟的,公安小哥可是非常熱心腸的人吶,一來二去就熟了。”
——但就在幾天前,你口中的‘男朋友’,還在詢問我關于你的事情啊。
“景光可真是個好孩子呢。”
諸伏高明的視線,終于移向了諸伏景光。
雖然在弟弟7歲之后,他們就因為領養(yǎng)家庭不同而分開了,但他自詡還是了解自家弟弟的。
若是真的談了女朋友,他應該不會藏著掖著,而是直接把人帶回家來說清楚情況。
畢竟他們家從小的教育,就是‘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大概意思)。
是在執(zhí)行什么需要偽裝成情侶的任務嗎?
還是說,是honey trap?
可問題又來了,若是假扮情侶的話,景光看向如月的眼神……是不是又有些太曖昧了?
這種眼神,不像是會看向不喜歡的人的樣子啊。
在諸伏高明沉思的時候,如月楓也在觀察著他。
【人物:諸伏高明,當前好感度:90】
【特殊技能:火燒赤壁】
【技能描述:‘你過來呀!’超級加強版,大概率吸引罪犯注意力,嘲諷度增加20%】
——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加嘲諷度的技能呢,有點意思。
“景光醬,難道我們要一直站在這里嗎?”
她用手捏了捏諸伏景光的手,“我還沒吃晚飯呢。”
“啊!嗯……確實,你想吃什么?我現在去準備。”
諸伏景光被這毫不留情的一捏給捏回了神,他看向哥哥,表情也變得比較正經,“哥哥有吃過晚飯嗎?”
后者搖了搖頭,“還沒有,我來一起準備吧。”
他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去拿拖鞋的如月楓,“讓女孩子做飯可不太禮貌。”
諸伏景光假裝沒聽出來哥哥口中‘我們談談’的意思,指著房間給如月楓介紹:
“因為只有我一個人住,所以這里其實就只有兩個房間能睡,你想睡客房還是主臥?我到時候去睡沙發(fā)就好。”
而她用手將剛剛彎腰拿東西時散下來的頭發(fā),掖到耳后,“哎,景光醬不和我睡一起?”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發(fā)現了什么秘密的小狐貍,湊近了些,于他的耳邊吹了口風,“還是說,因為哥哥在,所以害羞了?”
諸伏景光的臉騰的一下子就變得緋紅,視線漂移,小小聲的回道:“你別鬧了!”
明明應該是堅決拒絕和斥責的話語,偏生從他嘴里說出來,像是欲迎還羞似的。
你罵人像調情.jpg
站得并不是很遠的諸伏高明,自然不可能會錯過眼前這一幕。
他心態(tài)很平穩(wěn)的——攥緊了拳頭,然后又放松,臉上帶著笑說道:
“景光,快過來吧,早些吃完飯早些休息。”
諸伏景光這才如夢初醒,點了點頭,向前走去。
而如月楓掃了一眼那兩個房間,就大致的能看出來,哪個是諸伏景光的房間。
她走進去,意料之中的能夠看出來,這里并沒有多少居住的痕跡。
——畢竟按照他工作的保密性來說,應該長居的都是安全屋吧。
今天之所以會領她到這里來,估計也是因為不想讓她看到些‘不該看的東西’。
比如說公安內部的機要文件之類的。
她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了10幾條入江正一發(fā)過來的消息。
簡要概括一下,大概就是:
【都這個點了,你人呢???】
她完全沒有那種讓老婆(?)獨守空房的自覺,打了幾個字回復過去。
【愛吃雞翅膀:我今晚不回去了,小正晚安(?ω?)?】
發(fā)送完了之后,直接關機,不給對方用短信轟炸的任何一點可能性。
——反正要真有重要信息,系統(tǒng)會叫她的。
她坐在窗邊的寫字桌前,書桌上看上去保留了不少某人高中時期的‘杰作’。
什么用刻刀刻出來的‘我要和zero一起考上東大!’,這樣的話。
放在書架上還放著些高中生必讀書目。
什么三島由紀夫的《豐饒之海》,川端康成的《伊豆的舞女》,宮澤賢治的《銀河鐵道之夜》……還有太宰治的《人間失格》。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書架上面,三島由紀夫的《豐饒之海》與太宰治的《人間失格》緊緊的靠在一起。
生前撕的不可開交的兩位作家,要是知道死后自己的作品被人并列放在一起的話……
噗,感覺那反應肯定會很有趣啊。
她隨手從書架上取下《人間失格》,發(fā)現里面還夾著張諸伏景光寫的紙條。
【完全無法理解!!!】
從紙條上力透紙背的文字就能夠看出來,他在寫下這句話的時候,情緒到底有多么激動。
難以理解什么?是難以理解大庭葉藏的墮落,還是難以理解太宰治的五次自殺or殉情?
死亡,是一件多么快樂的事情呀——
“瑪蓮娜,吃飯了!”
諸伏景光的聲音將她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如月楓將書重新放回書架上,輕輕地應了一聲說:“來啦!”
吃完飯后,諸伏家的兩個男人又不約而同的搶過了洗碗的工作,把她趕去洗漱。
洗漱完之后,就到了上床睡覺的時間了。
也不知道這對兄弟之間,到底交流了些什么。
總之,在她晚上起來的時候,她看到,睡在沙發(fā)上的人并不是諸伏景光,而是諸伏高明。
嗯……好哥哥啊。
但她不應該知道這個的不是嗎?
畢竟,在兄弟二人對話或者謙讓的時候,她已經早早的上床睡覺了呀。
她所知道的信息就只有,諸伏景光讓出主臥的位置,選擇自己去睡沙發(fā)這一條信息。
或許是出于公安的嚴謹性,房間的窗簾拉得相當緊實。
四周一片昏暗,沒有一道光能夠透進來。
她也沒有刻意的躡手躡腳,直接走到沙發(fā)的邊上,能夠看到一團黑色的影子。
但作為六邊形玩家,夜視功能怎么可能會差呢?
她就和在白天一樣,瞬間便看到了躺在沙發(fā)上的人,頭所在的位置。
她俯低身子,然后低頭,親了上去——
一雙比之諸伏景光的眼睛,要更狹長的藍色鳳眼猛地睜開,其中寫滿了錯愕。
他看著眼前放大了的那張臉,能夠聽到她說道:“嘿嘿,給景光醬補上晚安吻~”
諸伏高明放在身側的手一下子收緊了。
他的心因為這句話而猛烈的跳動了起來,其中涌動的不知道是怒火,還是羞窘。
他只是微微推開自己身上的人的肩膀,說道:
“師……弟妹,我不是景光。”
第163章 門外
昏暗的大廳內,‘認錯了人’的人和被認錯了的人都在沉默著。
但一個是坐懷不亂、心懷鬼胎,而另一個則是,滿心煩亂與惶恐。
如月楓并沒有像普通人一樣,驚嚇似的抽回手去,再連帶著道歉。
她臉上的表情甚至沒有什么變化。
人在黑夜中是沒有辦法看清周圍的事物的,但若是待得久了些,適應了這種黑暗,一切就會更加的清晰。
甚至,所能夠看到的細節(jié),會比在白天時更多。
她非但沒有后退,甚至還往前近了一步。
她將一只手撐在沙發(fā)的皮質面上,而另一只手則是順著身下人的胸膛往上走。
如月楓的手一直都很熱,就像是在運行著的火爐子一樣,有些燙。
而諸伏高明本身的體溫整體要偏低些,更何況他還睡在沙發(fā)上,夜間溫度也不高。
他能夠感受到,那帶著些灼熱的指尖,一點點的向上移,所過之處都升起了些微的癢意。
先是胸膛,再是鎖骨,又帶著些挑逗似的,輕輕點了下他的喉結。
他不住的往后揚起頭,黑發(fā)灑滿整個枕頭,有幾道略長些的劃過高挺的鼻梁,如同引頸受戮的天鵝。
那根手指經過了長途跋涉,最后停在了他的眼角。
“真奇怪啊,總感覺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見到過這雙眼睛一樣。”
她的聲音中帶著些微的迷茫,指尖的暖意燙得他眼角有些泛紅。
他或許應該馬上制止她的,畢竟雖然身份存疑,她現在也依舊是他弟弟的女朋友。
但不知道為什么,拒絕的話就是說不出來。
甚至在被她誤會為景光的那一刻,他感到了一絲完全無法忽視的,氣惱。
那日景光和他打電話,說需要‘如月楓’的相關資料。
但為什么需要她的資料,他卻并沒有告訴他。
而現在看來,確實是有什么不妙的事情發(fā)生了。
剛剛在門口的時候,她就沒有應他那聲師妹,而現在,這個問題似乎獲得了答案。
她失憶了。
她不記得他了。
所以,自然也不會應那句‘師妹’。
然而在他走神的時候,如月楓卻并沒有停。
她對著他彎了彎眉眼,是個笑,“剛剛在介紹的時候,你沒告訴我要叫你什么比較合適。”
“嗯……剛剛在門口的時候你叫我‘師妹’來著?真奇怪啊,我并不認識你呢。”
“你叫我弟妹,那我是不是也應該跟著景光一起,叫你聲哥哥才比較合適?”
她俯低身子,附在他耳旁,放慢了些聲音,說道:“哥哥好~”
她能夠看到,那原本雪白雪白的耳垂,慢慢染上了一層赤紅,向上蔓延著,很快就將他的整張臉都染紅了。
都說月下觀美人,但現在窗簾拉得那樣緊,連半道光都無法透進來,觀景效果卻分毫不減。
卻在這時,有一只手掌突然捂在了她的唇前,將人往自己的方向一帶-
“是不是還沒有認全路呀,怎么找房間還能找到客廳這里來呢。”
諸伏景光帶著有些強硬的態(tài)度,將人箍在自己的身前,對著諸伏高明笑道:
“也是我的錯,我忘了和你說,其實我和哥哥換了位置。”
他的唇角向上勾起,眼中卻沒有多少笑意,“后來我想了想,其實床還挺大的,夜也這么冷,哥哥還是去客臥那里睡比較好。”
“……”
諸伏高明沒有說話,只是從沙發(fā)上坐起身來,看向諸伏景光。
在他的印象中,弟弟一直都是那種很溫和的,很柔軟的模樣,就像塊戳一下會晃晃悠悠很久的小熊軟糖。
而像現在這樣,以令人根本挑不出來錯誤的方式說話,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還是頭一次。
雖然諸伏景光早已成年,但由于聚少離多,他對于他的形象還是停留在那個小男孩的時代。
而現在,形象更新了。
他已經確確實實的,成長為了大人。
“雖已是深秋,但是卻還不是很涼,兩個人睡一起的話,有些熱了吧。”
他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來,狹長的鳳眼中已經全然沒有了剛剛的羞澀,看上去帶著些完全無法被掩飾的鋒銳。
“再說,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明天你還要上班不是嗎?要是休息不好的話,會很沒精神吧。”
——要不說東亞人含蓄呢。
這要是換個美國人或者意大利人在這里,估計就會很直白的說:不要大搞特搞以至于明天下不了床。
“哥哥竟然還會擔心這個?我精力還算不錯的。”
他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拍了拍諸伏高明的手臂,“倒是哥哥在沙發(fā)上容易著涼,萬一感冒了那我就罪過了。”
兩雙有些相似,但細看下卻有些不同的眼睛對視著,在空氣中擦出了無聲的火花。
而如月楓,如月楓完全不感興趣的打了個哈欠。
她輕輕松松的,就將諸伏景光箍在她腰前的手臂給拉了下來,然后向前走。
后者被她這種不管情況,直接破局的態(tài)度給弄懵了,一時傻愣在了原地,看著她的背影。
她打著哈欠走到主臥的門旁,用手抵住門框,然后才轉過頭來看他,“不是說要和我一塊兒睡嗎,愣著干嘛。”
說完就轉身走進了臥室。
而諸伏景光看著那扇關上了的門,垂下了眼睛。
他本來就沒睡,剛剛的動靜自然也都聽見了。
不管是真的認錯人了,還是假的認錯人,反正……都發(fā)生了。
他可沒有忘掉,哥哥曾經在電話中告訴過他,自己喜歡那位‘師妹’的話。
現在已經基本可以證實,如月楓=瑪蓮娜。
她當然并不是他的女朋友,而哥哥自然也早就看出來了。
所以他剛剛說出來的話,就有些自爆卡車的感覺了。
“……”
他抬起頭來看向諸伏高明,并不意外的發(fā)現他也在看自己。
某些剛剛上頭的熱血褪去,他下意識的撇過頭去,躲避了對方望來的目光。
“早點休息,哥哥。”
他轉身離去,但背影卻有些狼狽-
科學表明,人在無光環(huán)境中的入睡速度快于有光環(huán)境。
所以,她自然也是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
如月楓坐在床邊上,看向正在關門進來的諸伏景光,站起身來。
后者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移開,向床邊走去。
然后在見過她身邊的時候,被一把抓住了手腕拉了過去。
“你哥哥好像不認為我們是情侶耶。”
她附在他耳邊低聲笑著說道。
“……本來也不是。”
他同樣壓低聲音,“被看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么厲害?你哥哥也是警察?”
“知道這個對于你來說沒什么必要吧。”
下一秒,他就感覺自己的身體猛地往前傾了一下,‘啪’的一聲陷進了床墊中。
“……我睡左邊!”
前臥底在脫離桎梏的瞬間,立馬滾到了床的最左側。
而被躲開的如月楓,則是看著正在掀被子往自己身上蓋的他,微微揚了揚眉。
她坐到右側的床邊,說道:“從剛剛其實我就想問你個問題來著。”
“什么問題。”
諸伏景光頭也沒回的說道。
她指向窗戶邊上掛著的那只風鈴,“你去過西西里?”
“……”
他沒有回答,半壓在枕頭里的臉上,表情有些復雜。
——何止是去過啊,我可是被你親手給送過去的。
而那個風鈴,本來也是要送給她的。
但某人現在處于失憶狀態(tài),他就算這么說,估計她也不會信。
他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剛要說話,就感覺自己身上一沉。
什么情況?
他的眼睛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而猛地睜大了些。
他向旁邊轉身,卻因為她坐的這個地方稍微有些尷尬,而只敢扭動上半身。
那人紅色的長發(fā)垂落在他的眼前,看上去像是一簾垂落的夢,深藍色的眼睛中閃動著有些惡劣的光。
房間內一片昏暗,她看上去卻像是在發(fā)光。
她伸出手來捏了捏他的兩邊臉頰,手指微微往里用力,把他嘴給捏的嘟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要做什么呢,結果真就是蓋著棉被純睡覺啊。”
她捏著他臉的手微微向里邊用力,“我還以為……”
“你還以為什么?”
他握住了她作亂的那只手的手腕。
雖然姿勢別扭,但諸伏景光愣是以這個姿勢坐了起來。
他向前傾,抵住她的額頭,“說說看啊。”
在這一刻,那個有些羞澀又有些無奈的公安警察消失了,所留下來的,是危險感十足的蘇格蘭威士忌。
“……”
如月楓眨了眨眼睛,注視著面前的這雙藍眼睛。
就他這點力氣,她自然可以輕輕松松的掙脫,但——
真有意思的進展,她干嘛要打斷啊?
“我以為……”
她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向前傾,在他的耳邊說道:“你要和我一起睡覺啊~”
不管是蓋著棉被純聊天的睡覺,還是發(fā)生的人類大和諧運動的睡覺,那不都是睡?
她說的也沒有錯啊,不是嗎。
“你……”
諸伏景光明顯聽懂了她的未盡之意,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下意識的松開她的手,想要往后退。
但很明顯,他忘了自己這還在床上,且維持著一個別扭的姿勢。
“!”
他被絆得失去平衡,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而她很顯然還不想就這么放過他,悶悶的笑了一聲,向前趴在他身上,“我有這么嚇人嗎?說說而已,都能嚇成這樣?”
她用手在他的左側胸前畫了個圈,歪了歪頭,“還是說,你是因為顧忌著哥哥醬還在外面,萬一出來點聲音就會被……唔。”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被子給蒙了進去。
某個有些惱羞成怒的人,也不顧什么說的話會被聽到的事情了,大聲說道:“睡!覺!”
門外,諸伏高明面無表情的經過,亮著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他剛剛發(fā)出的消息。
【To 倉田導師
我見到師妹了。】
第164章 純黑的
“呼,呼……”
庫拉索正在奔跑著。
她潛入日本公安特殊的儲存著情報的房間,從中獲得了些她所需要的情報。
比如說,目前被他們所獲取的臥底的情報。
里面既有已經死去了的赤井秀一等人,也有還活著的諸如基爾,波本,這樣的活人。
真沒想到,組織的明日之星竟然也是臥底。
她握緊了拳頭,眼中閃過了一絲嘲諷。
但與此同時,她的心中也有些變得空落落的感覺。
她所真正想要看到的那個人,并不存在于這份名單之中。
于三年前叛逃組織,然后被宣布了死訊,但卻并沒有尋找到其尸體的血腥凱撒……她并不存在于這份名單中。
說來她也是癡心妄想,那人怎么可能會是臥底呢?
那可是比琴酒還要心狠手辣的殺手啊,這樣的人,又怎么能會是官方組織的人。
她只是……只是不愿意相信,那人就那樣簡簡單單的消失了而已。
突然,庫拉索的眼神一凜。
她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只拳頭,毫不留情的直沖著她的面門而來——
“哼,波本!”
她以一個利落的閃身躲過,嘴角上揚,露出了個有些嘲諷的笑。
降谷零并沒有想要和她交流一下的意思,出拳仍是那么的利落,每一招每一式都直沖著其要害而去。
雖然他眼下青黑有些嚴重,看上去好像好幾天沒有睡覺了一樣,但是身手卻依舊敏捷,若是不認真去對待,絕對會吃個大虧。
庫拉索并不打算和這人分出個勝負來,選擇了避戰(zhàn)。
她撞碎高處的玻璃,從那上面跳下去,幾個起落便落到了地面上,并且挾持了一輛車。
“嗡!”
車子的引擎發(fā)出了嗡鳴聲,隨后便如同一道閃電一般的直接沖了出去。
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還有個意想不到的東西,在前方等著她。
比如說,某個假死脫身的銀色子彈-
“庫拉索失蹤了。”
貝爾摩德躺在放滿了熱水的浴缸中,向上揚起頭來,握著手機放在耳邊。
“不過在她失蹤前,她發(fā)出了情報……有關于臥底的名單,里面有幾個有意思的人吶。”
她抬起自己另一只手,對著燈光照了照那上面的艷紅色指甲。
——剛剛換的新顏色,光是看著就令人很開心。
“正好在德國的你,跑一趟解決掉在那里的叛徒,如何?”
她笑著說道。
“……庫拉索的腦子很重要。”
琴酒并沒有接她的話,只是淡淡的說道。
他的語氣中帶著些淡淡的警告,“若是她想要離開組織,那就只能殺了她。”
“那可是朗姆的二把手耶。”
貝爾摩德?lián)Q了個角度繼續(xù)欣賞自己的美甲,一會兒擦出來的時候可得小心不要把它給蹭掉,“你說得倒是輕巧。”
電話的對面?zhèn)鱽砹艘宦暲浜撸苁遣恍嫉臉幼印?br />
“若是朗姆能夠承擔得起情報泄露的后果也要保住她的話,那就讓他自己來說吧。”
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還真是冷酷……”
貝爾摩德將結束了通話的手機,放到身前防水的盤子里,然后又從盤子上的煙盒中抽出根煙來,用打火機點上。
是萬寶路最經典的紅白盒。
亦是,那個人曾經最為喜愛的香煙。
時間是個不可思議的東西,能夠輕而易舉的就改變一個人的習慣。
她以前不怎么喜歡萬寶路的,在那人死后,才喜歡上。
它能夠讓她想起她,就像她仍在她的身邊,從未離去過一樣。
“呼……”
煙霧于水汽中升騰了起來。
濕度較高的地方,煙要不停的去點,不然就會熄滅掉。
貝爾摩德無意識的用手摩挲著手中的打火機,那上面凸起的十字架花紋非常具有存在感。
庫拉索什么的已經無所謂了,更為重要的是死而復生的凱撒,不,瑪蓮娜。
她不僅變小了,還失憶了,并且加入了官方組織,怎么想怎么可疑。
說起來,組織中確實一直有研究返老還童藥。
但由于藥效不穩(wěn),致死率高,直到出逃的雪莉被重新抓到,他們都沒有研究出來真正無副作用的返老還童藥。
而瑪蓮娜作為當時看管雪莉的人,和雪莉的關系也最好,她的手中若是有粒APTX4869,倒并不是什么很難理解的事情。
APTX4869的不穩(wěn)定性太強,所以縮小的年齡也比較隨機,若是讓瑪蓮娜縮小到某個年齡然后重新長大,倒也不是不可能。
說起來,APTX4869的實驗記錄中,也確實有失憶這一條副作用來著。
不過,因為其致死性更為引人注目,所以才會下意識的忽略這一條小概率的副作用。
她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但是嘴角卻向上揚起。
瑪蓮娜啊,瑪蓮娜,你怎么總是帶著那么多的秘密呢?
就連死而復生,也充滿了謎團。
至于你要問她有沒有把發(fā)現某人死而復活還變小失憶的事情告訴琴酒……
干嘛要告訴無關緊要的家伙。
他現在可是——瘋得不輕。
不想被失去了韁繩的瘋狗給咬死的話,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躲遠點-
江戶川柯南坐在汽車的后座上,仍在沉思著。
他之前和如月楓交換過電話號碼,就在那次去北海道的旅行中。
而他從未和瑪蓮娜·杰索交換過電話號碼,畢竟算上初見,他們一共也就見過兩面。
可是他在死馬當活馬醫(yī)的打給如月楓的電話,被瑪蓮娜·杰索給接了起來。
如果她不是如月楓的話,那又怎么可能會有這個手機號碼呢?
而且,在她接通了電話,知道了接下來所要發(fā)生的事情后,竟然還信了……
倒不是說不希望她不信他。
只是——那可是國際會議耶!
就因為一個小孩的一番話,就直接闖了進去,這得多信任他啊?!
是入江哥哥和她說了什么嗎?
而且更詭異的是,現場的兩個炸彈犯都神秘失蹤的第二天,日本公安就發(fā)文稱已經逮捕本次恐襲的頭目。
他們什么時候這么有效率了!(不是)
咳咳,就是說……也有些太巧了吧?
就像是,有什么超級外援,主動的將答案送到家門前一樣,從里到外都透露著一股子詭異的氣息。
“在想什么呢,這么入迷的樣子。”
坐在前排的宮野志保,不,灰原哀,透過車前座的鏡子,能夠看到后座上與鬧鬧騰騰的少年偵探團格格不入的某人。
此時的他正一副沉思的樣子,低著頭,用手捏著自己的下巴。
“……”
江戶川柯南抬起頭來,透過鏡子看向她,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道:
“雅美姐姐今天沒有空嗎?”
——灰原雅美,原本宮野明美,是灰原哀的姐姐,目前兩人正在絕贊同居中。
難得能夠看到這個姐控和她姐姐分開啊,去游樂園放松一下不是挺好的嘛。
“她今天有兼職要做,沒空。”
灰原哀淡淡的說道:“逃避問題可不是個好做法啊,江戶川。”
“哈,哈……”
他露出了個有些尷尬的表情,“其實也沒有什么事啦,就是之前那個恐怖組織的事情,總感覺哪里不太對勁,很怪的樣子。”
“哦?什么事能夠難倒大偵探啊。”
她雙手環(huán)抱在身前,“說來聽聽,說不定我能提供些思路呢。”
“……”
他垂下眼睛,“灰原你也沒辦法的啦,那個人你又不認識。”
“她的身上好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現在看上去已經像是另外一個人了似的。”
“孩子們,已經到達游樂場嘍!”
在前邊開車的阿笠博士,發(fā)出了一聲快樂的聲音。
少年偵探團的三小只快樂的跑在前面,沖進了水族館。
而他們兩個黑衣組織受害人,則是離得遠了一點,交流些只有他們之間能夠聽懂的話。
“按照赤井先生的說法,我所認識的那個人,她原本并不長現在這個樣子。”
“什么意思?”
“就是說,他所認識的那人是她更加年長的長相,而我所認識的她則是縮小后的。”
“你懷疑是APTX4869?”
“嗯,據說那人原本就是黑衣組織的,但是她叛逃了。”
灰原哀的步子停頓了一下,她的表情有些古怪,重復了一遍他所說的話:“叛逃?”
“嗯,叛逃了之后是自殺而死,赤井先生好像說過說她的代號是——”
“血腥凱撒。”
灰原哀搶先一步說道。
她臉上的表情不復剛剛的平靜,而是充滿了復雜,像是有人一把打翻了調色盤一樣。
“……看來你認識她。”
江戶川柯南的語氣中帶上了些許的篤定。
他看向灰原哀,將自己所知道的情報全盤托出:
“她不僅失憶了,而且還加入了歐洲刑警組織,現在是Europol派到日本的執(zhí)行官。”
卻沒想到灰原哀的表情,在這一刻變得有些微妙。
“Europol?”
她重復了一下這個組織的名字,“那個歐盟旗下的刑警組織?”
“是的,有什么問題嗎。”
他有些困惑的答道。
“不,沒有什么問題。”
灰原哀搖了搖頭。
——只不過,她所認識的瑪蓮娜,從來都不是什么Europol的執(zhí)行官,而是AISE的特工來著。
但意大利本身也是歐盟中的一員,若他們想要往其中塞人的話,那倒不是什么難事。
但問題在于:“你說她不僅縮小,而且還失憶了?”
他搖了搖頭,糾正了一下,“是赤井先生說的,我認識的那位如月楓一直都長那個樣子。”
“……但也確實失憶了。”
“APTX4869的后遺癥中,倒也確實存在失憶這一條,但卻不是很常見。”
灰原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中閃過了一絲思索,“而我也確實曾經將APTX4869送給過血腥凱撒。”
“但那是早期研究她新帶回來的試劑的時候了,當時APTX4869還未得到真正的命名。”
“聽上去,你們倆關系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江戶川柯南說道。
而已經走到出口處的灰原哀,抿了抿唇,眼中瞬間有些晦澀。
【再長高些吧,志保。】
那個騙子的笑臉再次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沒有長高,反而還縮小了,這可怎么辦啊,瑪蓮娜。
說好的不要死,結果還搞出來這種事情。
瑪蓮娜,你個大騙子。
她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時,臉上露出了個有些惡劣的笑,說道:
“啊啦,看來那個赤井先生并沒有告訴你,血腥凱撒她曾經是我的看管者呢。”
“而且,她還揚言說要做我的小媽來著哦。”
“……小媽?!”
江戶川柯南陷入了瞳孔地震——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一下零的執(zhí)行人和純黑的噩夢的順序!
第165章 陣營戰(zhàn)進度:80%
“……目前根據你以前處理的模型來看,在意大利境內的黑手黨已經徹底被消滅,個別外逃去他國的也無足擔心。”
于半空中懸浮著的投影中,普拉米亞一臉嚴肅的說道:
“政府禁槍禁毒的力度盛大空前,肅清行動進度喜人,反應比較明顯的就是本季度來自世界各地的旅客流量增加了120%。”
她說著說著,停頓了一下,看向視頻對面坐在地板上的那人,“你好像并不是很驚訝。”
——因為系統(tǒng)之前就有通告過,說任務的進度條已經接近80%了嘛。
現在只要把黑衣組織的二把手,也就是朗姆余下的勢力解決掉,再順藤摸瓜把涉及到的各個勢力也都解決掉,就要進入最后的掃尾階段了。
前期把陣營勢力培養(yǎng)好的好處,就在于后期發(fā)展起來了可以全自動往前推進度。
如月楓用手撐著自己的腮幫子,微微坐直了些身子,笑著說道:
“因為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夠做到的啊。”
普拉米亞撇了撇嘴,“你把那個‘你們’中的我去掉。”
“哎,為什么?”
“因為我又不是什么正義的伙伴那種東西。”
她會加入AISE,甚至不惜頂著每天脫發(fā)的壓力研究那些東西,并不是說她改邪歸正了什么的。
說實話,要是她從來沒有遇見過瑪蓮娜的話,現在保不準還在環(huán)游世界到處丟炸彈呢。
她之所以會這么做,單純是因為有瑪蓮娜在這里而已。
壞人的心從開始的時候就是壞的,最多最多能夠偽裝得像樣子,但永遠不可能變成好人。
如月楓看著視頻對面有些別扭表情的女人,放在自己臉頰旁邊的手指抬起,輕輕地點了幾下。
正義的伙伴啊。
“我從來也沒有說過,克里斯蒂娜你是正義的伙伴呀。”
她微笑著說道。
今日的天氣很好,透過落地玻璃照耀在她的身上,像是鍍上了一層慈悲的金光。
她的睫毛微微向下垂,深藍色的眼睛像是一望無盡的大海,包容,美麗,讓人著迷。
“克里斯蒂娜始終只是克里斯蒂娜而已,不是嗎。”
“而我之所以會信任你,也只因為你是你。”
——這眼神,感覺看狗都深情啊!!!
普拉米亞只覺得自己的臉上騰的一下子升起了一股子的熱意。
那股熱意從心上涌了出來,向上蒸騰著,直將她的臉也燒得通紅,有些羞惱,有些欣喜,又有些對自己的氣憤。
這人把人類這種生物的秉性看得十分透徹,所以她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那么的恰好和得當。
能夠以最輕松的付出,換取最豐厚的回報。
但她說過的話,她自己還能不能記得,那就又是另一件事了。
說起來,在最開始她加入AISE的時候,還覺得這里或許是什么意大利官方的黑吃黑機構。
畢竟是那個黑手黨都成遠近聞名的特產了的意大利啊……
不是都說他們的政府都沒辦法奈何那群猖狂的黑手黨,所以演變到了最后,都變成了影子政府和無實權政府了嗎。
結果完全不是。
AISE內部的各項機構堪稱是她所見到的頂尖。
且這里的人們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都有一股‘不成人則成仁’的氣,明明是那樣看上去完完全全不可能會實現的任務,每個人卻一點點撒氣的想法都沒有。
后來在她完完全全融入了這里,并且目睹了各種各樣,包括但不限于:
早餐的時候一大幫子天主教教徒,禱告對象不是他們的神,而是瑪蓮娜。
中午的時候隨處可見不睡覺端著特殊定制圖案馬克杯(懂的都懂)到處亂逛的人。
而晚上甚至還有類似于‘與瑪蓮娜小姐的點滴事一二三’的集會……
就算是她這種窮兇極惡的前罪犯,都有些感覺毛骨悚然。
她當時甚至都有些憐憫瑪蓮娜了,感覺這人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她那群神經病部下們每天都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太變態(tài)了。
然后她就很愉快的選擇了加入其中。
無他,問就是這些家伙們做出來的各種手辦(!)周邊之類的東西,確實都很不錯。
雖然要忍受狼哭鬼嚎的精神污染,但由于AISE工作本來就要到處跑,聚集在一起的人變動很大,所以就還在忍耐的范圍內。
……但對于能夠一點羞恥感都沒有的,就說出這種話的家伙來說。
那些人的變態(tài)程度,感覺已經無限逼近于正常人了呢,呵呵呵。
普拉米亞看了一眼投影中在笑的某人,又默默轉移開自己的視線,某個在陰暗角落里的截圖鍵,已經快要被她給摁爆了。
“對了。”
如月楓突然啊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來一樣。
她這才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回來,微微揚了揚眉,“還有要交代的事情?”
如月楓搖了搖頭,“不,已經做得足夠好了,現在只需要先把意大利整體穩(wěn)住,不要再滋生出新的黑手黨,該殺的就殺,該鎮(zhèn)壓的就鎮(zhèn)壓。”
“……美國上個月強烈譴責咱們沒有人道主義精神來著。”
“讓他們滾。”
“噗。”
普拉米亞忍不住的笑了出聲。
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表情也看上去比較放松,“其實本來要和你對話的人,應該是桔梗,但因為今天慶功宴,他實在是走不開身。”
“你是沒看見他被拖走的時候是個什么表情,我真應該照下來的。”
一想到這位每天仗著自己輔佐官身份,就一副二五八萬樣子的家伙,因為被拉走而黑得不行的那張臉,真的很好笑。
再加上,瑪蓮娜在去Europol的時候,所選定的輔佐官也不是這位大內主管,她就更想笑了。
“你也很出色呀,克里斯蒂娜。”
甜言蜜語張口就來的某人說道。
“是嗎,但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研究員,而并不是每一位研究員,都能和入江正一那家伙似的,無縫銜接轉換到輔佐官狀態(tài)的。”
普拉米亞最終還是沒忍住,陰陽怪氣的說道:“你沒有選擇桔梗,而是選擇了入江正一,你是怎么看出來這人還有做輔佐官的能力的?”
“嗯……”
如月楓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她能說,其實是因為入江正一曾經在另一個平行世界中,當過白蘭副官的原因嗎。
雖然不僅背刺了白蘭,還被后者發(fā)現了背刺行為,然后反被背刺了就是了。
白蘭那家伙估計早就看出來了,但就是壞心眼的不說,留到最后的時候才把事實揭出來。
是個超級幼稚鬼啊。
三次共振融合了三個世界,但更準確來說的說法是,融合了游戲世界,現實世界,然后還有‘她’。
游戲補全了過去,現實代表未來,而她自身憑借諸多錨點融合進來,還有另一個自己的記憶。
雖然就連白蘭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人類能夠成為世界基石。
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世界’。
空白記憶在融合后被補全的感覺很不好受,更別提在空白記憶后的時間段中,她真真正正的算是活了三段人生。
過去的一段,游戲中的一段,以及她在現實世界中的一段。
當記憶的截點重合在一起的時候,那種瞬間的錯亂感,足夠將一個意志力足夠堅定的人逼瘋。
但作為能夠溝通億億萬平行世界的自己的白蘭,他所體驗到的人生和記憶,怕是常人都無法想象的吧。
他應該也有過迷茫的困頓期,懷疑自己的存在是否是真實有意義的時候啊。
如月楓垂下眼睛,喝了一口馬克杯里加了整整六塊方糖,喝起來膩死人的榛子拿鐵咖啡。
她抬起眼睛,看向普拉米亞,笑著說道:“因為小正很有用啊。”
后者在她的話語中打了個冷顫,銳評道:“感覺你嘴里說出來的并不是什么好話。”
“有嗎?你真這樣想?”
“不然還能怎么想……入江還真是倒霉,被你給看上了。”
“哎,什么叫被我看上了就倒霉?那這樣來說的話,克里斯蒂娜你不是更倒霉嗎?”
“你……!”
普拉米亞感覺自己的血氣又開始上涌了。
但看著那張笑瞇瞇的,‘知道錯了,哎嘿我下次還犯’的臉,她的氣還沒聚起來,就已經散光了。
算了,和這家伙計較啥啊。
不遠處的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有人在叫她,說克里斯蒂娜,該去參加晚宴了!
而視頻對面的如月楓,自然也發(fā)現了這一點。
反正該交流的已經都交流得差不多了,也沒有什么再說下去的必要了。
“看來要到說再見的時候了呢。”
她對著普拉米亞說道:“我的眼光很好吧,桔梗處理事情的手段已經可以趕上四分之三個我了。”
“……你是不是趁機夸了下你自己?”
“嘿嘿。”
她并沒有否認,畢竟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自信!
“真好啊,克里斯蒂娜,一切就快要結束了。”
她用手撐著腮幫子,也不管對面那邊因為她的話,而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勁皺起眉頭的普拉米亞的表情,揮了揮手,“好了,吃好喝好玩好,我還有事要做,Пока~(再見)”
說完,也不管對面是個什么反應,就直接掛斷了視頻。
空蕩蕩的房間內,插著電的電視機正在播放著一則緊急快訊,“昨日高架上發(fā)生連續(xù)車禍,造成……”
如月楓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然后拿出手機,熟練地找到自己想要找的對象——
“喂,尤尼?嗯嗯,是我,今天你應該有空吧,要不要一起去玩?”
她的視線移向播放起了廣告的電視屏幕,微微瞇了瞇眼睛。
“那就在東都水族館見面吧。”
第166章 她有別的小孩了
“哎,你看那里。”
原本正在隊伍的末尾綴著交流的江戶川柯南,敏銳的感受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東西。
他憑借著自己bug級的偵探的直覺,向著感覺傳來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個坐在長椅上垂著頭的銀發(fā)女人。
女人看上去狼狽極了,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身上也到處都是擦傷出來的傷口。
她的表情十分迷茫,呆呆的坐在那里,看上去與充滿了快樂氛圍的游樂園格格不入。
“……等等。”
灰原哀表情十分凝重的,拉住了本來要往那邊走的,江戶川柯南的袖子。
后者被她無意識加大的力氣拉得一個踉蹌,轉過頭來,有些疑惑的問道:“怎么了嗎?”
她將下巴揚了揚,指著那個呆愣愣的女人,小聲說道:“那是組織的人。”
這下子,江戶川柯南的表情徹底的嚴肅起來了。
“確定嗎?”
他站住自己的身子,沒有貿然往前走。
“我以前見過她,要是我沒有記混了的話,她的稱號應該是庫拉索。”
灰原哀的聲音中有些微的不確定,表情在瞬間也變得有些微妙,但還是繼續(xù)說了下去,“她是朗姆手下的人。”
“為什么會記混?”
他下意識的追問道。
“……我在組織里面是研究員,基本上除了幾個看管者外,不會怎么去接觸其他的代號成員。”
她垂下眼睛,“但瑪,血腥凱撒她人緣卻很好。”
“人緣很好?”
“情人遍地也算是人緣很好吧,總之,雖然組織之中的各派系盤綜錯雜,但她倒是左右逢源。”
說著說著,灰原哀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不爽。
畢竟那個時候她還是小孩,瑪蓮娜雖然是個不怎么在乎別人看法的人,但比較*成人*的畫面,她也沒讓她看見過。
之所以說可能記混了……就是因為那家伙的情人實在太多了!
就算是領到過她眼前,或者被她看見過的,都有好幾個,她又不是很關心這種東西,記混了也實在情有可原。
同為聰明人,江戶川柯南自然也是瞬間便想通了其中的道理。
他的表情一瞬間也變得有些微妙。
——所以說,血腥凱撒擁有代號的情人得多到什么程度,這都能混了?
“收斂一下你的表情,江戶川。”
灰原哀冷冷的說道:“她跟那些人也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
真要論那家伙真正喜歡的人的話,貝爾摩德也好,琴酒也好,甚至是萊伊也罷,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都比不上那個人。
那個讓瑪蓮娜不惜從組織中叛逃,也要保下來的人。
雖然后來知道她是AISE的臥底,但總感覺當時若沒有蘇格蘭威士忌的那個事,她也不會提前叛逃。
甚至后來還落到了變小失憶的地步……
可惡,就那么喜歡那個男的嗎?!
她又不是沒見過蘇格蘭威士忌,不管是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感覺很普通啊!
“這些事情等以后再說吧。”
他說道:“當務之急,你可以確定這個人真的是組織的成員,對嗎?”
——不然感覺知道太多的話,等如月姐恢復記憶,可能會給他兩槍。
灰原哀點了點頭,“我見過這張臉,或許是朗姆曾經派她過來拉攏血腥凱撒,但失敗了。”
她忍不住的挑起了個有些嘲諷的笑來,“在凱撒叛逃前,也沒有人想過,和琴酒親密無間的BOSS派竟然會是個臥底吧。”
“哎,這個姐姐身上怎么這么多傷?”
“姐姐的眼睛顏色也不一樣耶,這叫作……叫作虹膜異色癥對吧!”
“她的手機好像也碎了,好可憐。”
就在他們兩個還在那里討論的時候,少年偵探團的三人就已經湊了過去。
“喂,等等!”
江戶川柯南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制止的聲音,就看著那三個家伙圍著一臉迷茫的疑似庫拉索的家伙,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
“……名字?”
庫拉索看向那個率先看向自己的小女孩,眼中閃過了痛苦,“對不起,我想不起來。”
衣服上的皺紋看上去像是濕了之后,沒有脫下就直接風干的;
衣服上還帶著些碎玻璃渣,不知道是撞碎了什么東西,這個大小,應該是玻璃窗之類的;
還有裂屏的手機,隱隱約約還有一股汽油味……
江戶川柯南一臉嚴肅的翻看著現有的線索,一瞬間想起了今天早上的新聞通報中說高架橋多起連環(huán)撞車的事故,以及爆炸的加油站。
會和這個人有關系嗎?
可還沒等他想明白,少年偵探團的小孩們就又嘰嘰喳喳的快樂起來了。
“既然姐姐失憶了,那我們就陪姐姐一起找回記憶好了!”
“對呀對呀,那一會兒去哪里玩!”
“我要看海豚表演!”
小孩們的快樂總是那么的簡單。
他們也不管后面就差伸出爾康手的兩人,就簇擁著庫拉索向前走去,只留下兩個人還站在原地。
江戶川柯南連忙跑過去,對著庫拉索的正面拍了幾張照片。
——如果這真是組織的成員的話,那或許現在還在組織中的安室先生會知道一些消息。
灰原哀在旁邊看著他的一系列操作,皺了皺眉,“你這樣做……”
但她的話才剛剛說了一半,就被后者給打斷了。
“灰原,快看那邊!”
他向著另一個方向用力地指了指。
“……轉移話題嗎你。”
她順著他指向的方向看過去,瞳孔猛地緊縮了一下。
那是——瑪蓮娜?!
她無法控制住自己,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兩步,也終于看得更清晰了一些。
那人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閑服,戴了個粉紅色偏光的墨鏡,紅色的長卷發(fā)扎成了個麻花辮,斜斜的放在身前,一只手插在兜里,而另一只手則是攬著身邊人的胳膊。
“那墨鏡好眼熟……”
旁邊的江戶川柯南忍不住的嘟囔了一句。
之前在咖啡館遇到的時候,她是不是就戴的是這個墨鏡來著。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被其他的事情給拉走了。
他看向那被如月楓攬著手臂的女生,發(fā)出了恍然大悟似的啊的一聲。
“是尤尼同學啊。”
這位國三時突然轉學過來的同學,到現在為止都認識了快有三年時間了。
……等等。
而且,雖然她人很好很溫和,所以每個同學都會很親切的叫她的名字而非姓氏。
好像是叫杰索來著?
要是他沒有記錯的話,尤尼同學在最早時候自我介紹的時候,好像有說過自己是意大利來的……
尤尼所認識的,應該是還沒失憶的如月姐,但她現在又和瑪蓮娜·杰索在一起,這就很值得去思考了。
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沉思,轉頭看向灰原哀,卻被后者臉上的表情給嚇了一跳。
說實話,就算是還沒有相熟之前,總是惡趣味的喜歡嚇他的時候,灰原哀都沒有露出過這種表情來。
說得好聽一點,那就是母獅在發(fā)現自己的領地被人占據了之后,所會出現的震怒的表情。
說得難聽點……
額,就像是看到自己女朋友給自己戴綠帽了的感覺。
等等等——說起來為什么這人對于血腥凱撒的情人們都那么了解?
以灰原哀的性格來說,她應該是不會去關注這個的才是啊!
總感覺發(fā)現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不會被滅口吧。
“喂。”
江戶川柯南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她的肩膀,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成為被點燃的薩拉熱窩,“你的表情很可怕哦。”
后者瞥了他一眼,灰藍色的眼睛中一片晦暗不明。
她低下頭,“是嗎,我的表情很難看啊。”
“……如月姐,不是,血腥凱撒她真的只是你的看管者嗎?”
他忍不住問道。
“不然還能是什么。”
她的回答很冷淡,但任誰都能夠聽出來其中隱隱約約的怒氣。
說什么要等她長高的鬼話,怎么這才一轉眼的功夫,就有了別的小姑娘了?
大騙子瑪蓮娜,你怎么能這樣說話不算數。
“……”
平成時代的福爾摩斯表情瞬間扭曲了一下。
早知道就不問那一句了,他怎么就非要多嘴啊!
“既然都已經看到她了,那要不要去找她?”
他停頓了一下,“據說失憶的人并不是失去全部的記憶,既然她還記得尤尼同學,說不定也還記得你呢?”
并不是很擅長安慰人的工藤偵探,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轉移視線,“反正她現在也認識我了,去打個招呼,也沒有什么吧。”
“還是說,你不想見她?”
灰原哀抿緊了唇,眼中的情緒愈發(fā)的復雜了起來。
她怎么會不想見她呢?
這過去了的三年中,她無時不刻的,都在思念著瑪蓮娜啊。
但若是走到那人面前時,那人對著她露出了陌生的神情,她又該如何是好……
“走吧。”
終于,她抬起頭來,“去打個招呼。”-
“……我剛剛看那個介紹頁上說這里的摩天輪是雙邊的,并且轉向相反,聽上去倒是挺有意思。”
如月楓指了指不遠處的摩天輪,又攤了攤手,“感覺這東西已經都被設計出花來了,什么樣的我都見過了。”
“據說晚上有煙花,到時候若是坐在摩天輪上看,應該會很壯觀吧?”
比起剛來日本的時候,尤尼已經長高了不少。
此時她正仰著臉看向如月楓指向的地方,眼中閃過了一絲期待,“我還沒坐過摩天輪呢。”
后者看著小姑娘臉上向往的表情,終究還是沒有忍住自己有些癢癢的手,狠狠地揉了揉尤尼的頭發(fā),“想去坐就去坐啊!我和你一塊兒去!”
“瑪蓮娜小姐以前也沒有坐過嗎?”
尤尼有些好奇。
“坐倒是坐過,不過感覺也就那樣……當然,我的想法并不是什么好的參考意見就是了……”
就在這時,有道聲音打斷了她們之間的對話。
“哎,這不是瑪蓮娜小姐嗎?好巧哦,竟然能夠在這里碰到。”
手上還捏著個冰激凌的萩原研二,笑瞇瞇的說道。
第167章 面對心上人會笨手笨腳
如月楓放下自己的手,若有所思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人物:萩原研二,當前好感度:90】
【特殊技能:拆彈專家1.0】
【技能描述:不穿防爆服拆彈效率更佳哦(比心)拆彈速度增加20%,炸彈相關技能點+20%】
她的表情一瞬間有些漂移,然后在腦子里面戳了下系統(tǒng)。
【統(tǒng),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這人好感度之前不還是80嗎?】
系統(tǒng)翻了翻日志:【是這樣的,但人物:萩原研二的好感度在這三年內,每年平均增加3點,然后在上次見到玩家后,又漲了1點,所以變成了90】
……懂了,是一見鐘情之后的自我攻略。
一見鐘情的含金量還在繼續(xù)上升.jpg
系統(tǒng)有些疑惑的問道:【話說回來,上次玩家不是見到他了嗎?我以為你知道的呢。】
如月楓回想了一下上次見面的情況。
【我當時光看松田陣平去了……沒注意到他。】
她收回自己跑偏的意識,對著萩原研二點了點頭,回道:“好巧。”
后者臉上的笑容不變,非常自覺的就走到了她另一邊沒有攬著人的一側,說道:
“今天是休息日呢,瑪蓮娜小姐是和妹妹一起來玩的嗎?”
尤尼安安靜靜的在旁邊跟著一起走,隱隱約約感受到了一絲投注于自己身上的視線。
她沒有說話,只是偏過頭往那邊看去,發(fā)現是兩個小孩。
但能夠看透一個人靈魂的大空彩虹之子,輕而易舉的就看了出來,那兩個小孩的身體里,其實是兩個成熟人的靈魂。
對于曾經經歷過彩虹之子縮小事件的她來說,這屬于是業(yè)務對上了的情況。
而且,這其中還有個認識的人。
是那個從高二開學之后,就一直沒有來上過學的工藤同學。
她微微瞇了瞇眼睛,湛藍雙眼中閃過了一道若有所思。
“瑪蓮娜小姐。”
她用手輕輕拉了下如月楓的衣擺,“我看到了熟悉的同學,想去打個招呼。”
后者頭也沒回的直接說道:“你去吧。”
于是在得到了首肯后,尤尼便小跑著向著那兩個小人兒的方向跑去,最后在他們兩個有些警惕的目光下站穩(wěn)。
她的身體雖然在白蘭的幫助下,比起以前好了太多,但是劇烈運動還是不能多做。
“呼……”
尤尼用雙手按著自己的膝蓋,呼出一口氣來,這樣的跑步對于她來說還在可承受范圍內。
她彎下膝蓋,與這兩個小朋友平視,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來。
“你們剛剛,好像一直在看我們呢。”
她一笑,左眼下那朵金色的小花也跟著一起笑,溫暖如太陽一般的氣質,讓人下意識的覺得她是個好人,然后會放松警惕。
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對視了一眼,決定裝傻。
他擺出了自己最擅長的賣萌表情,“哎,姐姐在說什么呀?我們只是正好也順路啊。”
尤尼看著他這種掐著嗓子說話的樣子,又想起了在班里見到的那位拽得要死的名偵探同學,最終還是沒忍住,發(fā)出了‘噗’的一聲笑來。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笑得瞇了起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笑的!就是真的覺得很有意思!”
江戶川柯南忍不住露出了豆豆眼,“哎,大姐姐的笑點好奇怪哦。”
他剛一說完,尤尼就又笑了一聲。
灰原哀皺起眉來,總覺得這個事情好像并沒有那么簡單。
這個女生雖然看上去很是善良隨和,但周身的氣質,卻讓人覺得……這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上位者。
她就像是某個古國即將登基的女王一樣,優(yōu)雅淡然,從容不迫。
但王的尊嚴,不容被踐踏。
果不其然,下一秒,面前剛剛還笑得開心的女生,收斂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說道:
“因為看到工藤同學努力的學著小孩子說話,很有意思呢。”
說完,她又轉過頭來看向灰原哀,臉上是同樣淡然的笑,說道:
“還有宮野也是,我從很久以前,就想要見見你了。”
后者的瞳孔猛地緊縮了一下。
她怎么會知道這個?
若是認出來江戶川就是工藤的話,還可以說是聯(lián)想力驚人,但她可從來沒有見過她,這人又怎能道出她的姓氏?
……這個人,到底是誰?!-
“不用去管妹妹醬嗎?”
萩原研二手中捏著冰激凌問道。
其實他今天本來也是在休假狀態(tài)的,原計劃是在家里面躺一天睡覺來著,卻被降谷零一道電話給拉了起來。
【東都水族館可能會有情況。】
警校同期的聲音很嚴肅。
公安收到情報的速度是最快的,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不找小陣平一起去,但他還是扛著工具箱來了。
……就是在抵達之后,打給降谷零的電話怎么打也打不通了就是了。
但現在想想,這個事好像也不是什么完全的壞事呢~
他看向旁邊的如月楓,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這張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的面孔,微微抿了抿唇。
作為在聯(lián)誼會上無往不利的人,他唯獨在面對她的時候,會感覺自己是個連找話題都不會找的笨蛋。
“我……”
他試圖換個話題,卻見著旁邊的人抬起手來,指了指他手中的冰激凌,“你再不吃,它就要化掉了。”
她抬起眼來看向他,“還是說,這個冰激凌并不是你買給自己吃的?”
“嗯,是剛剛在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撞掉了一個小弟弟的,算是補給他的吧。”
“在哪兒買的?”
“哎?”
其實攏共算起來,他們之間也就見了這么四次面。
第一面的時候,她救了他一命。
第二面的時候,又是很急匆匆的經過。
第三面的時候,是和失憶版的降谷零一起,還被他給瞪了。
而到第四面的時候……她又變成了現在這樣。
比起當時有名分的降谷零,他沒有名分。
比起沒有名分但有陪伴三年經歷的松田陣平,他與她見面加起來的時間,怕是連前者的萬分之一都不到。
好嫉妒呀,好不甘心呀,怎么可以這樣呢。
要真是論先來后到的順序,也應該是他先來的啊。
“你也想吃?”
他微微低下頭,看向她的臉龐。
“有點。”
她點了點頭。
以往在面對著這人時,他都是那種身高上俯視,但態(tài)度上仰視的情況。
他叫她一聲姐姐,將諸多情緒都藏到這個詞匯里去。
但現在……可惡,他都快奔三了,而她看上去就二十剛出頭的樣子,這聲姐姐怎么叫得出口啊!QAQ
哪能對小姑娘喊姐姐啊,這多不好。
“你說的那個小男孩,就是那邊那個?”
如月楓指了指不遠處,正蹲在一只化成湯湯的冰激凌前的男孩。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感傷,或許是為那沒死在他胃里的冰激凌感到悲傷。
“對,就是他。”
萩原研二順著她手指的指向往那邊看去,腦子還沒轉過來,下意識的說道:
“姐姐,你別亂走,在這里等我一下啊。”
而等到他把冰激凌還回去,然后又跑回來,才想起來自己剛剛說了個什么。
啊。
啊這。
他的臉在反應過來的那一瞬間變得通紅,說話也有些支支吾吾,“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完蛋,叫順嘴了,把比自己還小的人叫姐姐了!她會不會以為他這是在嘲諷她啊!
救命救命啊!QAQ
卻見著面前的人,微微歪了歪頭,用一種饒有興味的語氣說道:“再叫一次。”
“什么?”
萩原研二的腦子一下子宕機了。
而如月楓用手揚了揚自己肩膀上散落的頭發(fā),很有耐心,“剛剛怎么叫我的,再叫一次。”
“……姐姐。”
他臉紅得要死,說出來的聲音聽上去像是蚊子哼哼一樣。
明明是個凈身高都破了190的大男人,但萩原研二給人的感覺卻不是壯漢那一掛的。
他穿著得體,衣服和發(fā)型都很有品味,但莫名就是給人一種輕浮的感覺。
換成如月楓話就是——
這種人光是看著,就讓她有點想欺負他。
“叫大聲點啦,我沒聽見~”
她向前走了一步,將手放在耳朵邊上招了招,“說的什么呀?”
那張漂亮的臉上,因為洋溢著的笑意,看上去更加漂亮了,簡直像是在發(fā)光一樣。
“……”
看著這張臉,萩原研二的臉憋得更紅了。
這人絕對知道自己有張好臉,所以才這么肆意妄為。
破案了,這個惡劣的家伙就是在捉弄他玩!
但他又有什么辦法呢,還不是乖乖躺平,任由她捏扁揉圓欺負著玩兒?
就不能對他溫柔一點嘛QVQ
不行不行,主動權不能就這么輕易的交出去,必須要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中!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沒那么無措,說道:
“我說,姐姐一會兒買完冰激凌后,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海豚表演?”
“然后等看完表演了,再去吃個午飯如何?”
他用手撥了撥自己的劉海,紫色的眼睛中閃過了一道光,“你覺得如何呢,姐姐?”
叫比自己小的人姐姐會羞恥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再說其中可能還有什么隱情在里面的,本來他進度就落后很多,總之先沖了再說。
更何況,有人連主人(咳咳),都叫得出口,他叫個姐姐怎么了?理直氣壯的不行好不好!
——反正降谷零沒給他具體時間,一直在這里待機就行。
但在此期間,他想要做些什么,就沒必要和對方交代了。
畢竟,某人自己抓不住機會,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呢?
第168章 更喜歡鯊魚
預想中的場景并沒有出現。
他們走在人潮洶涌的街道上,感覺看到的景色甚至沒有能夠看到的人多。
對于警察而言,觀察每一個路過的人,都可以說是本能性的行為了。
雖然他畢業(yè)之后加入了爆/炸物處理班,而沒有成為什么刑警,但這種本能性的行為卻還在。
為了不讓好好的約會變成加班,萩原研二強迫自己把視線放到,走在身邊的如月楓身上。
視野中的人物減少,注意力也不會再分散,他做得并沒有錯就是了。
但又出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
這也太刺激了!
雖然他一見鐘情的要素中,容貌只占了大概三分之一的樣子,更多的是因為她當時那種驚世駭俗的行為。
但長時間盯著自己喜歡的人看,這對于他來說也有些太刺激了QAQ
頭發(fā)的發(fā)質看上去好好,在陽光下被照耀得閃閃發(fā)光,散著的時候很漂亮,扎起來后露出雪白的脖頸,也很漂亮;
睫毛好長,整體眉眼的輪廓與亞洲人柔和的輪廓不同,帶著一股子銳利的美感;
還有……
“你好像一直在看我。”
如月楓突然說道。
她抬起眼睛來看向他,能夠看到后者臉上那一瞬間的慌張。
慌什么?她能吃了他不成?
她覺得有些好笑,“有什么想說的嗎?”
牙白,轉過臉來之后感覺更好看了……但感覺要是把這個說出來的話,就太社死了!
說不定會被當成是變態(tài)癡漢什么的。
那種事情不要啊!.jpg
“就是想……”
萩原研二的視線偏移了一下,放在另一邊的手有些無措的抓了兩把,眼睛不去看她,而是看向地面,嘟嘟囔囔的說道:
“這里這么多人,要不要牽著手之類的……”
他一邊說著,臉上的溫度也越來越高,白皙的皮膚上升上了一層淺粉色,臉頰都被染上了彩霞。
明明面對所有人都那么游刃有余,甚至還會被認為是花花公子,但偏偏面對她的時候,就會感到害羞。
想要在喜歡的人面前表現得好一些呀。
卻為什么總是搞砸?
好遜。
“……”
如月楓看著旁邊好像要找個地洞鉆進去的人,眼中閃過了一絲笑意。
“夏天很熱啊,握著手會出不少汗的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到旁邊的人發(fā)出了‘哎?’的一聲失望的叫聲。
“是呢……”
萩原研二笑得很勉強。
他抿了抿唇,瀲滟的紫眼睛也跟著垂下來,看上去像是一只沒有得到獎勵而低落的小狗。
不對,按照這個體型來說,或許是伯恩山那樣的大狗才更合適吧?
她看到他這個樣子,眼中的笑意也變得更深了起來,伸出手來,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襯衫衣角上。
然后在他抓住后,也抓住他的衣服的衣角,說道:
“這樣就不會走散了。”
萩原研二剛剛還為她的舉動而感覺有些懵,但在她將自己的手放到他的衣角上時,就已經基本上明白了。
兩只交叉著抓著衣角的手臂,在他們走動的時候,會不時的碰撞在一起。
比起那種抓著彼此的雙手,所能夠感受到的溫度而言,這種隱隱約約的觸碰,更使得人有些癢癢的。
怪不得不管是小降谷,還是小陣平,都那么喜歡她……
他抬起另一只手,微微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
這也太……也太……讓人心臟不好了吧!
如果有路人認認真真的在這里觀察一下他們的話,估計能夠看到一對看上去有些怪的組合。
他們交錯的雙手分別抓著對方的衣角,女方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淡然,而男方看上去則是臉紅得看上去下一秒就要中暑了似的。
“說起來,你知道我叫什么,但我并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如月楓開口,率先打斷了沉默。
“哎?姐姐不知道我叫什么……啊。”
萩原研二的腦子轉的很快,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當時被她說不認識的小陣平。
而她現在說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就有兩種可能性了。
一種是她失憶了,所以過去的事情全部都一筆勾銷,公平的都忘了,再加上她現在還神奇的變小了,這種可能性不算低。
另一種則是……她人生中所經歷過的人太多了,所以對于他這個順手被救下的人,就沒有什么印象了。
萩原研二臉上的熱度漸消,臉上所露出的表情近乎于苦笑。
在這個時候,他倒寧愿是前者那種情況了,不然的話,他真的有些會受到打擊的耶。
還是平等的全忘了好。
反正他這個自顧自的一見鐘情的追求者,還沒有與她之間發(fā)生過什么故事。
只能說那些慘遭遺忘扯平回到起跑線上的人,自認倒霉。
“萩原研二。”
他松開自己剛剛握在她衣角上的那只手,向下滑,握住她握在他衣角上的手。
像是有些好奇他要做什么似的,如月楓并沒有掙扎,任由他將她的手拿起來,如同握著珍寶一般的放在他的身前。
擅長拆彈的警察,手指上滿是各種練習時磨出來的繭子,比之她掌心的皮膚有些粗糙。
他低下頭,認認真真的將自己的名字寫在她的掌心上,有些癢。
“研二。”
如月楓叫一個人的名字時,習慣性的會連名帶姓的叫全名,就算是很熟了之后,也不大會更改。
能讓她叫外號的,大概也就只有調侃松田陣平時叫他平老爺,和嘲諷六道骸的時候喊他鳳梨罐頭了。
他被她叫得顫了一下,看上去對于這種叫法不太適應。
也是,日本人在不太熟的時候,一般也只會稱呼對方的姓氏。
他抬起眼睛來看她,露出了個笑來,“是這個讀音。”
“為什么名字里面會有個二?你家有很多個孩子嗎?”
“實際上只有我和姐姐啦……”
他猛然間想起這人過去救他時所說的話:
【都說好了周末一起去聚餐了,研二啊,不要讓姐姐難過好嗎。】
就算是單單從這句話來看,她與他姐姐的關系就很不錯的樣子。
那可是二十多層的高樓和超危險的炸彈啊!說拿走就拿走,說跳就跳的……她們之間的關系絕對不簡單的!
但姐姐(萩原千速)她,卻并不是常常提起過她的樣子。
都能這么舍命去救對方的親人了,就算是關系非常非常親密的摯友,要這么做也有些太超過了吧。
是有什么不能讓他知道的嗎。
萩原研二的眼中閃過了些許思索,但臉上卻是直接轉移了話題,“剛剛看到那邊好像有什么活動的樣子,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如月楓挑了挑眉,并沒有說破他的這點小心機,很給面子的說道:“可以啊。”
然后在他放下來手的瞬間,十分自然的挽住了他的胳膊,“那邊那個用槍打氣球的?”
萩原研二,萩原研二看上去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恍恍惚惚的,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在這一挽下都飛走了,遠走~高飛~
“嗯,嗯!好啊!”
他胡亂地點了點頭。
然后就看著某人利落的十槍全中靶心,在老板悲傷的眼神下,走到了禮品區(qū)。
明明是展現一下他男友力的時候!
他射擊成績原先在警校時也還不錯的啊QAQ
“拿著。”
一只冰涼涼的小掛件,在她的動作下,貼到了快要作意失體前屈的他的臉頰上。
他下意識的抬起手來,拿下來那個小掛件的同時,看向不遠處看上去又行了的老板。
——那些價值很高的禮品,她一個都沒有拿,拿的只是兩個不值錢的小玩意兒。
為什么不拿那些貴的呢?
萩原研二沒有意識到自己將心里話也給抖出來了。
“沒有為什么啊。”
如月楓搖了搖手中的小鯊魚,向上舉了舉,又偏頭看向他,“貴不貴的,和我想要什么有什么關系嗎?”
她的表情看上去好像他問了個怪問題一樣。
“……說得也是呢。”
萩原研二垂下眼睛,看向自己手掌心的那只掛件,發(fā)現并不是和她同款的鯊魚,而是一只東都水族館標志性的白色海豚。
“研二醬,是喜歡危險兇狠的鯊魚,還是喜歡溫順可愛的海豚呢?”
她的表情看上去沒有什么變化,很是淡然的樣子,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適合睡覺一樣。
但這個問題……
他微微攥緊了手中的小海豚掛件,突出來的邊角硌得他的掌心有些疼。
這個問題聽上去好像并沒有什么問題,只是對著這兩只掛墜的分配動向來說而已。
但要是代入他們兩個人的身份的話,那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人類是一種最擅長口是心非的生物。
就算嘴上說著,我想要過平凡穩(wěn)定的生活啦,但實際上,心中還是向往著刺激。
刺激感就像是一包可樂味的跳跳糖,在吃進嘴里的時候就在默默的期待,而在它真的在口腔中炸開的時候,那種驚喜感才會達到頂峰。
就像現在。
即使早早的就知道這人的身份有貓膩,但在遇到她的時候,他還是無可避免的,被她給吸引了。
狂暴兇狠的鯊魚,溫順可愛的海豚……
若是過去的他,或許會答后者吧,但現在的話,就不一樣了。
好不容易才抓住的機會,怎么可能讓它白白流走!
萩原研二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笑來,堅定地答道:
“如果是我的話,我更喜歡鯊魚一點呢。”
“怎么說,總感覺鯊魚很帥啊~”
“你更喜歡哪一種呢,姐姐?”
【人物:萩原研二,當前好感度:92】
就算對手是小降谷和小陣平,他也絕對不要——再錯過她了。
第169章 快跑!
另一邊。
雙手被手銬牢牢的鎖在柱子上,與本堂瑛海蹲在一塊兒的降谷零,臉上雖然不顯,心中卻有些焦急。
庫拉索當時發(fā)出的有關臥底的消息并不全,不然他和旁邊這個CIA就不是只被鎖在這里,而是直接被擊斃了。
但看這個架勢……
呵呵,琴酒這瘋子一向是寧愿錯殺也不放過的性格,要是留在這里且無法自證——
那么他們必死無疑!
“交代完你們所知道的情報之后死,又或者,現在就死。”
琴酒的聲音十分冷酷。
他剛剛處決完一個叛徒,坐著飛機趕回來,看上去卻并不怎么疲憊。
過去的琴酒對于叛徒就不怎么能夠忍耐,而在……那人死后,他的這種‘不能忍耐’便又升級了。
升級成了,只要知道對方有一點點是叛徒的可能性,都會撲上去咬住不放,直到把對方給咬死的那種。
該說他是對組織忠心呢,還是對于過去的自己被蒙騙感到恥辱,所以更過激了?
能不能從這個方面下手……
降谷零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思索,而旁邊的本堂瑛海則是冷冷的說道:
“同為代號成員,你們沒有足夠的可以定性的證據,就把我抓到這里來,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她停頓了一下,注視著琴酒的眼中一片冷意,“還是說,你是對于我曾是血腥凱撒帶過的人,所以一直心存懷疑?”
——先發(fā)制人。
降谷零在聽清楚她話語的瞬間,便理解了這位CIA臥底的意思。
不管是拖長時間也好,還是轉移話題也罷,總之必須要讓現在的環(huán)境產生一點的變化,不能一直按照琴酒的節(jié)奏往前走。
然后他就聽到了一聲毫不留情的槍響聲。
“額!”
本堂瑛海左肩被子彈打穿,出現了一個血洞。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在被戳到痛處后,表情變得更冷了起來。
在現在的組織中,血腥凱撒這個代號已經成為了一個禁詞。
過去的老成員們心里想了些什么并不清楚,而新加入的成員們也不知道曾經有這么個人存在。
組織里面的代號都是流動的,上一任持有者死了,ta的代號就可以被下一任接上。
曾經有幾個人也挑到過血腥凱撒這個稱號。
但他們無一例外……在第二天都死掉了。
組織的規(guī)定是,不允許代號成員之間互相攻擊,但就看那個一發(fā)致命的槍傷,會做出來這種事情的人,基本上來說就可以鎖定到那么兩三個人之間。
萊伊看上去不像是會因為這種事情就狙殺別人的人,且他后來也暴露了自己其實是臥底,所以pass。
剩下的狙擊手中,基安蒂的槍沒有準到這個地步,科恩沒有理由這么做。
于是,就剩下了琴酒。
他不僅有足夠的作案理由,畢竟那個you know who過去在組織中與他的關系可是相當微妙。
而且,他也有足夠的實力去做到這個事情。
但為什么沒有人去主動揭發(fā)這個事情呢……
笑死,在BOSS的面前,琴酒這位二把手可比其他代號成員要強不知道多少倍,假如真的要犧牲誰,那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嗎。
于是久而久之,血腥凱撒這個稱號,便真真正正的與它的主人一起沉入了海底,無人再會提起。
琴酒的表情很冷,那雙曾經看上去像是春日里的樺樹林一般的眼睛,在此刻看上去像是結了冰的湖面一般,毫無生機。
他抬起剛剛發(fā)出了一枚子彈的槍,嘴角拉得很平,“若是再說錯話的話,那么下一枚子彈,便是朝著你的腦袋去的。”
“你并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無可替代,基爾。”
他對于面前這人殺死萊伊的事情始終抱有不信任感。
畢竟是那個……憑借一己之力,硬是拉了一堆垃圾豬隊友,還能將他逼到那個地步的赤井秀一。
面前這個人,竟然能夠殺死他?
聽上去感覺就像是天方夜譚一樣的讓人無法信任。
降谷零背在身后的手,還在努力的撬著手銬的鎖。
如果說他剛剛還想著拖延時間什么的,那現在就是想著先跑路再說了。
臥底身份一旦暴露,那么等待著他的便只有死亡。
……都已經走到這里了,怎么可能會甘心功虧一簣啊!
就在這時,一聲槍聲于門的方向響起,而整個倉庫也因為吊燈被打穿而陷入了昏暗之中。
“砰!”
這一道響聲就像是摔杯為號的前奏一般,使得擺脫了手銬控制的降谷零,趁著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直接沖了出去。
“砰!砰!”
琴酒毫不猶豫的對準他跑走的方向開槍,但仍是都打了個空。
“……等一下,Gin。”
貝爾摩德向前一步,制止了琴酒的下一步行為,將自己亮著的手機屏幕豎了起來說道:“朗姆那邊,收到了庫拉索的完整的消息。”
“說是,這兩人并不是臥底。”-
“……啊哈哈,大姐姐你在說什么呢,我叫江戶川柯南,而她叫灰原哀。”
“我們并不是你說的工藤同學和宮野哦,是不是認錯人啦?”
在被道出了身份的后幾秒中,江戶川柯南的大腦宕機了一秒,又在下一秒迅速的瘋狂運作。
反正現在明顯也沒有什么別的方法,不如裝傻好了!
既然要裝,就要一裝到底,反正他們兩個現在都是小孩子啦——
“……”
尤尼沒有說話,只是直起身來,用手將自己鬢邊的頭發(fā)向后面掖了一下。
她看向遠處的摩天輪,眼中閃過了許許多多常人所無法看見的畫面。
作為大空的彩虹之子,她能夠在時間的x軸和Y軸中間的z軸上移動,自然也就看到了,不少有趣的東西。
比如說,某幾個平行世界中,無一例外都在摩天輪上約架了的日本公安和FBI。
還有什么武裝直升機掃射水族館之類的。
說實話,意大利黑手黨最盛行的時候,都沒有家族敢這么干過。
也就只有后來被白蘭合并成為密魯菲奧雷后,這個熱衷于花式毀滅世界的家伙才會這么做。
而在現在的意大利嘛,呵呵呵,誰要是敢這么干,那么就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啊。
那些警察現在可缺業(yè)績了,就等著有人給他們送呢。
十里八方傳來一聲槍響,警察跑得比警車都要快,生怕晚一步自己的業(yè)績和獎金就歸別人了。
“那么江戶川小同學。”
尤尼露出了一個哄小孩專用的笑,雖然她平常笑得也溫和的像是在哄孩子一樣就是了,說道:“還是去檢查一下那個摩天輪吧,或許會有意外收獲啊。”
說完,她也不管這兩人是個什么反應,站起身來徑直離開了。
“灰原,灰原?”
他在尤尼離開之后,轉頭看向旁邊的灰原哀,發(fā)現她的表情看上去不是很好,有些擔心的說道:“是發(fā)現了什么事情嗎?”
后者搖了搖頭,“沒什么。”
只是這個看上去笑得十分溫和的人給她的那一瞬間的感覺,竟然不亞于琴酒在威脅人時的感覺。
她看向尤尼離開的背影,眼中閃過了一絲思索和擔憂。
那人絕對是個黑手黨,而且還是等級不算低的黑手黨……
瑪蓮娜為什么會認識這個人?
并且,看她們之間的關系好像還很好的樣子。
她轉頭看向江戶川柯南,“總之,在去和那些孩子們會和之前,先去摩天輪看看吧。”
這樣的人給出的線索,應該不會是假的。
也沒有必要在這個事情上欺騙他們-
“瑪蓮娜小姐。”
尤尼神出鬼沒似的出現在了剛剛從人潮中擠出來的兩人身后。
她的臉上還帶著大空屬性標準的笑,但卻有些排斥感一樣的東西,直直的沖著萩原研二射去。
“哦,已經和同學聊完天了嗎?”
如月楓完完全全沒有自己偷跑的自覺,很自然的放下剛剛還挽在萩原研二手臂上的手,然后攬住了尤尼特意空出來的臂彎,“一會兒想去看些什么呢?”
被毫不留戀的放下了手的某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對著不是很友好的看著他的小姑娘露出了個笑來,“哎呀,總感覺和姐姐相處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呢。”
然后他就見到眼前的小姑娘,臉上露出了一絲防備,攬著如月楓的手也收緊了些。
她仰起頭來看向如月楓,并沒有再叫她‘瑪蓮娜小姐’這樣比較有距離感的稱呼,而是改為:“只要是姐姐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去。”
萩原研二不笑了。
他的表情一瞬間甚至變得有些哀怨。
哎呀,被發(fā)現啦?
果然年紀大了之后就不能和以前似的隨意說話了。
你看,這不就被嘲諷回來了。
就在他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放在衣服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拿出來一看,發(fā)現是降谷零打來的電話。
剛剛還有些懶散的表情,在看清了來者電話后瞬間便變得正經了起來。
玩鬧歸玩鬧,該到了認真的時候,也不能掉鏈子啊。
他對著準備離開的兩人擺了擺手,“抱歉吶,我得先走一步了,記得隨時聽廣播發(fā)出來的警報哦,下次再見!”
說完便離開了。
“瑪蓮娜小姐。”
尤尼輕聲的喚了一下看著萩原研二離去的背影,有些若有所思的如月楓,在某人離開后將稱呼切換了回去,“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嗎。”
“還好吧,只是在想有些人在時間的進展下,到底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而已。”
她轉過頭來,拍了拍尤尼的肩膀,“玩完水族館再吃完飯就回去,如何?”
少女對著她溫和一笑,“我都可以。”
“只要是和瑪蓮娜小姐在一起做的事情,都很開心。”-
“摩天輪,摩天輪……”
萩原研二順著按照降谷零所給出的指示,向前走著,最后停在了定位所在的地方。
他看向那個正一臉焦急的張望著的男孩,露出了個有些微妙的表情。
他自然是認識江戶川柯南的。
——如果你總是在案發(fā)現場碰到同一個人,那么你都會對這個人存在一些印象的。
明明他并不是什么在一線調查的刑警,但幾次發(fā)現炸彈案線索的人,都是這位小偵探,這個就有些引人深思了。
“喂,柯南君~”
他向著江戶川柯南揮了揮手,小跑過去,一臉陽光,絲毫沒有約會被人打斷了的氣惱的說道:
“你所找到的炸彈在哪里呢?”
后者在看清了他的臉后,迷之沉默了一下,然后問道:“請跟我來。”
要是剛剛他沒看錯的話,這個穿著應該就是和如月姐搭訕的人吧……只是看背影沒認出來正臉是熟人就是了。
對此,他只想說:
快跑,萩原警官,前方可是地獄啊——!
但最終,他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所以也不會知道,若他真的這么說出口的話,萩原研二估計會笑著說:那就下地獄唄。
反正,地獄也沒有什么不好的嘛。
第170章 你也沒什么了不起
“啊欠!”
正在東都大學法學院,三樓辦公室門口外等待著的松田陣平,猛的打了個噴嚏。
和萩原研二相同,今天也是他的休息日。
但他并沒有收到某個需要他幫助的同期的電話,所以也沒有去那個大概率馬上要被炸了的水族館。
他之所以會站在這里,是因為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當然要去調查一下他所在意的某個混蛋的事情。
那倆問完消息就消失的同期,完全沒有信息共享的道德感,說完就跑。
可惡。
所以到現在為止,他還是搞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但沒關系,就算網絡上的資料都被消除掉了,人腦子里的東西卻不會被遺忘。
就像遠古時期的人們想要記錄下什么東西,都選擇把它們刻在石頭上一樣。
人類本身,也是可以成為這個[石頭]的。
他是一塊石頭,而曾經教導過如月的倉田利世,也是一塊石頭。
就在他還在想著接下來要說的話時,眼前的門在‘嘎吱’的一聲后被人開啟了。
但出現在他眼前的,不是今天輪班的倉田利世,而是……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諸伏高明。
都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而對于兩個對于各自情況,都分外的清楚的人來說。
這個見面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我就不送你了,咦,這不是松田警官嗎?”
倉田利世跟在諸伏高明的身后,在發(fā)現站在門口的他后,露出了個有些驚訝的表情。
松田陣平收回自己放到諸伏高明身上的目光,看向倉田利世,很有禮貌對她點了點頭。
“倉田導師好,我有些事情需要詢問一下您。”
“有關于如月的?”
倉田利世還沒有說話,站在旁邊的諸伏高明倒是先說話了。
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一方面是因為在剛剛的交流中所獲得的信息。
而另一方面,則是對著這位情敵。
是的,自從上次在長野見了那一面后,他就已經可以確認,面前這人就是情敵。
更可氣的是,倉田導師很明顯對于松田陣平的印象不錯,甚至在剛剛交流時還提起了對方。
完完全全就是那種,有女兒的母親看很滿意的上門女婿的態(tài)度。
……這就讓他很尷尬了。
畢竟,作為單單純純的師兄而言,他并不應該對于師妹產生多余的感情。
但人哪能夠克制住自己的情感呢。
就算是真正的圣人,怕是也沒有辦法做到這個的吧。
但自家如師如母的導師所支持的人并不是自己,這就有些尷尬了。
“我和倉田導師交流就好,不必麻煩諸伏警官了吧?”
松田陣平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他對于這位監(jiān)守自盜的師兄,可是看不慣很久了啊。
以為能夠近水樓臺先得月嗎?
呵呵呵呵,也不看看長野距離東京有多遠。
“看來你們兩個認識啊。”
倉田利世用手捏著自己的下巴,看著兩人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個劍拔弩張的感覺,嘖嘖嘖,高明可從來沒對不認識的人這么嚴肅過。
一般來說,他要是見到了什么看不爽的人,最多讓人聽不懂的嘲諷兩句,然后就轉身離開。
像這樣對峙的樣子,倒是第一次見到。
有意思。
他們什么時候結的仇?不會是和小楓相關的吧?
倉田利世看向松田陣平,眼中閃過了一道搞事的光。
“我一會兒還有事要去做,該說的東西我已經都告訴高明了,你們交流就好。”
她說道。
“我在這里等……”
“好的,導師您先去忙就好。”
松田陣平只來得及說了幾個字的話,瞬間便被諸伏高明打斷了。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倉田利世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而旁邊的諸伏高明,也在對方離開的瞬間,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
“進去吧。”
說完,也不等他是個什么反應,就重新回到了辦公室內。
松田陣平,松田陣平一怒之下,一怒了一下。
——可惡,反正面子又不能當飯吃,現在最重要的是獲取情報!
他在心里氣得直罵了兩句臟話,然后才轉身進入辦公室內。
諸伏高明遞給他一個一次性紙杯,里面盛著一些溫度正好的水。
雖然日本這邊人們都把涼水和冰塊當作日常用水喝,但對于諸伏高明這種愛喝熱茶的人來說,就有些過了。
“謝謝。”
松田陣平禮貌地接過紙杯,但并沒有喝,只是握在手中,然后說道:
“看來你是知道我想問什么。”
坐在他對面椅子上的諸伏高明嗯了一聲,語氣沒有什么過多的起伏。
他抬起眼來,帶著些審視的樣子看向松田陣,說道:
“師妹她失憶了。”
松田陣平面無表情,“我知道。”
天知道,他當時在看到,那雙熟悉的眼睛中的茫然。
和聽到那句【抱歉啊,先生,你認錯人了吧,我不是什么如月】時,是個什么心情。
從他們熟悉了之后,她就再沒那么生分的叫過他了。
這一下子搞的他直接進度條清零了,連朋友都算不上了。
他另一只沒有握著水杯的手,微微攥緊了些,說道:
“我來這里,是想要看一下,倉田導師這里與她有關的備份是否還在。”
“雖然網絡上的視頻也好,照片也罷全部都消失了,但我儲存在自己的手機上的東西并沒有消失。”
他垂下眼睛,“所以,就想過來確認一下。”
“我想,你應該不想看論文之類的枯燥的東西吧。”
即使面對情敵,諸伏高明仍然保持著該有的禮貌與尊重。
畢竟去除這層身份,對面的人也是個值得敬佩的警察。
冒著生命危險,長期在拆除炸彈的一線工作,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事。
“師妹之前在優(yōu)秀校友和畢業(yè)生公告上的照片,都已經被撤下來了。”
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道:“我從倉田導師那里得知,是她主動要求這么做的。”
“說是要去從事一個較為危險的工作,所以不可以留下會讓她暴露的信息。”
他抬起眼睛,狹長的鳳眼中閃過了一絲銳利,“這個事情,師妹她有和你說過嗎?”
“……”
松田陣平的眼睛微微瞇了一下。
說是沒說的話,好像有些不怎么準確。
畢竟如月在畢業(yè)典禮的時候,也跟他說過要去歐洲刑警組織的話。
而后來所見到的瑪蓮娜·杰索,也確實是歐洲刑警組織的人。
地位還不小的那種,據說日本這邊涉及到的事務都歸她管。
但要是回答她確實說過的話。
她當時只說了自己要去歐洲刑警組織,但可沒有說過自己要去干什么。
去了之后頭兩天還回個信息,后來直接整個人斷聯(lián)!
而且現在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還失憶了……這誰能想得到啊!
他想了想,然后說道:“知道。”
諸伏高明的呼吸猛地一滯。
若不是還有良好的定力和修養(yǎng)在的話,他怕不是會忍不住捏爆自己手上的這杯水。
師妹總是嫌他煩。
在她在長野久居的那一個月前,他們之間也合作過不少次。
而她當時說的最多的話,一個是“師兄,你就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別管我了嗎”,另一個則是“師兄你好煩啊”。
這人說話做事的時候,根本不會顧忌日本這里的尊長規(guī)則,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甚至他還懷疑,要不是有倉田導師在,估計他這個叛逆師妹真能把他套麻袋打一頓。
但就是這樣的師妹,卻能夠將自己的秘密告訴眼前的這個人。
他看向松田陣平,后者臉上的表情是那么得理直氣壯。
就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所擁有的,到底是多么讓人嫉妒的東西一樣。
就因為他比他早一步遇見她嗎?
諸伏高明攥緊拳頭,竭盡全力讓自己的情緒趨近于平穩(wěn)。
與當時看到景光和她時,推測出來是在逢場作戲不同。
這兩個人之間的羈絆,可真是礙眼啊。
名為嫉妒的熊熊烈火,于他的胸腔中燃燒著,咆哮著,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全部都焚燒殆盡。
他想問,憑什么?
師妹,為什么要對這個人這么特殊呢,他到底,到底有什么值得你那么特殊的啊!
但他自己也知道,在他想到這句話的時候,有某些悲哀的東西,便已經被他自己所承認了。
承認自己終究還是比不過對方。
她也曾像吻他那樣,吻過松田陣平嗎?
還是說,更進一步的,更……的?
“她是,怎么和你說的?”
諸伏高明聽見自己的聲音如此說道。
很神奇,他竟然還能夠保持理智,實在是不可思議。
“……沒說什么,只是說她要去歐洲刑警組織而已,至于更多的,我一概不知。”
松田陣平并不知道,面前之人在剛剛心中所想的東西,只是抬起頭來看向對方。
“我明明是來問你事的,怎么反倒成了被你套情報的了?”
這個認知讓他有些不爽。
諸伏高明臉上的表情卻是不變,“我剛剛所說的那些,就是我問倉田導師的內容。”
他站起身來,“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了。”
松田陣平嘖了一聲,也跟著站起身來,“結果我成了來送情報的了啊。”
他走到辦公室的門前,卻被一只手擋住了路。
“……”
他看向諸伏高明,微微瞇了瞇眼睛,“你是想起來什么新情報了嗎?”
但后者看向他的眼神卻有些微妙,問了個很怪的問題,“說起來,你和師妹是朋友,對吧。”
“是又怎樣。”
他臉上有些臭,很明顯是想到了關系定死了沒法更進一步的窘境。
“不怎么樣。”
諸伏高明收回了自己的手,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了一個笑,卻沒有什么溫度。
“我只是想,早認識與晚認識的差距也沒有那么大,同樣的,你也沒有那么了不起。”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