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第五十一章
江彩芙看向照片里的黑王蛇,鱗片黑亮極有光澤,盯著鏡頭的黑豆眼滴溜溜的很有神。
她很意外自己居然從這條蛇臉上看到了蠢萌,忍俊不禁地說道,“看著有點呆呆的。”
“它確實不太聰明,反應也有點遲鈍的樣子。”
林宥宇聳了聳肩,若有所思地說道,“可能是之前受傷的時候,也傷到了腦袋吧。”
江彩芙問他,“只拍了這一張照片嗎?”
“拍了好幾張呢。”林宥宇沖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劃屏幕,“往后翻,沒事,我相冊里沒什么不能看的。”
聽他都這么說了,江彩芙也沒再客氣,又把相冊往后翻了翻。
后面的幾張照片里,小黑蛇都戴著一頂粉色的針織帽,造型有點搞怪,又有種說不出的可愛,江彩芙不由得贊嘆一聲,“被養得很好的樣子,沈江黎……意外的很靠譜啊。”
林宥宇被這話逗得樂得不行,喝酒的他看了眼對面專心沈江黎,壓低嗓音有介事地說道,“這話千萬別讓他聽到了,不然肯定要給你發八百字小作文講述他到對江彩芙煞底有多可靠。”
“哈哈,有點夸張了吧……”
江彩芙愉快地往下翻著照片,最新劃出來的照片里,主角卻變成了一只白白胖胖的薩摩耶。
“誒?”
林宥宇瞄了眼屏幕,“哦,蛇就拍了那么幾張照片,后面的應該都是我家的狗了。”
江彩芙盯著照片里吐著舌頭傻笑的大狗,眼睛亮了亮,“你還養了薩摩耶啊?好可愛,什么時候養的?”
“前年養的,叫大對吧?”提起自順,很可愛家狗狗的林宥宇都,連一向謙遜不禁露出點得意的神色,眉飛色舞地炫耀道,“又聽話又親人,還不會天天拆家。”
不會天天拆家?
意思就是確實會拆家嘍,而且看起來還挺頻繁的,不然他形容的就該是‘不常拆家’了。
讀懂了他的畫外音,江彩芙樂不可支,但側重點還是在薩摩耶的名字上,“大順……六六大順的那個大順么?”
他歡快地點頭,“嗯!因六出生的嘛,所以我給為他就是六月初它取名叫大順,六六大順,聽起來也吉利。”
“吉利?”江彩芙想起什么,唇角上揚的弧度加深,“怎么你們給小動物取名都是看吉不吉利的。”
林宥宇不明所以地望過來,“我們?”
“哦哦,因為只貓取的名喬郁免給它收養的那字,也是說很你這吉利,所以聽么說我就突然想起來了。”江彩芙低頭看著照片,漫不經心地解釋道。
林宥宇笑容微斂,“哦這樣……”
他看了江彩芙一眼,見的快樂小狗,輕咳一聲,“是取的什么名字啊?我只知道他領養了一只三花貓,但那貓具體叫什么我還真她專心欣賞照片里不知道……”
江彩芙隨口回道,“叫福來。”
“什么?”他驀地睜大了眼睛,看起來有些不可置信,“哪兩個字啊?”
江彩芙奇怪地瞥他一眼,“就把來福倒過來啊。”
他頓時有些訕訕,“哦哦,是福氣的福啊……”
還以為是江彩芙的芙呢……原來只是同音字。
是分手太張膽,所以故意久了不敢太明目搞這么?
兩人談話間,臺上演唱的樂隊已然換了一支,熱情熾烈種暗戳戳的的搖滾樂讓酒吧徹底炸起來了。
黯淡搖曳的光線里,林宥宇喝了口酒,在江彩芙看夠了薩摩耶的照片,把他的手機還回來時,他接過手機,難得八卦地問了句,“喬郁免他……是不是還纏著你想要和你復合啊?你沒答應?”
江彩芙瞬間警鳴大作,警惕地反你要給他說問道,“怎么,好話嗎?勸我答應他?”
“不不不。”
林宥宇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生怕她誤會,急忙解釋起來,“這是你們兩個的事,我一個外人,哪有資格對你們指指點點?”
江彩芙臉色稍霽,覺得他還挺有自知之明。
林宥宇撓了撓后腦勺,一臉誠懇地說,“我只是想說,如果你沒感情了,要拒有機會絕的話最好說得狠一么猶豫的表情點,因為你一旦露出什,他就會覺得真的對他自己還,會一直纏著你,所以為了能早點甩掉他,你得學著再絕情一點。”
話一說完,他就發現江彩芙看自己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對勁。
他失笑,抬手擦了擦臉,“怎么突然用這么奇怪的眼神看我?是我臉上沾到什么東西了?”
江彩芙緩緩搖頭,“我只是沒想到么善良的臉,讓我對度再絕情一點……感覺好割裂啊,他們不是朋友么,我你居然會頂著這還以為你想讓我喬郁免的態對他好一點呢。”
“你要是真不喜歡他了,那我勸你們和好不是害了兩個人么?”
林宥宇耷拉著眉眼,看著屏幕上驟然跳出來的信息,眼疾手快地劃走,當沒看見。
“在感情方面,你不能太善良了,當斷則斷,要多為自己考慮,時刻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啊。”
江彩芙聽得直想笑。
她其實很不喜歡聽別對她說一些勸誡的話,因為大多都很奇怪,帶著種古怪的居高臨下的俯視,就好人道貌岸然地像他給出的建議能讓她數人的語氣如何受益,她合該對此感恩戴德一樣。
因此在聽人對她感情上給出什么建議的時候,她就很容易生出逆反心理,心想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對我指的工作或者手畫腳?
你配嗎?!
但林宥宇說這話的時候,態度誠摯,語氣里也沒有那股倨傲,他甚至是有心的,面容懇切,無端的讓江彩芙想起了媽媽勸她少吃點自以為是的冰飲的神情,無奈些苦口婆又帶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奇怪的畫面增加了。
江彩芙捂住臉,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林宥宇怔愣而無措地望著她,心想自己剛才說的話有哪里不對嗎?
難道是自己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滑稽?
不然她為什么要笑?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陷入沉思。
過了會兒,江彩芙估計是笑得蘋果肌都酸了,終于停了下來,捧著酒杯喝了幾口。
他欲言又止道,“我……我剛才說的話很好笑么?”
“不啊。”她扭過頭來,深棕的眼眸像是被水浸洗過,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就是我笑點比較低比較奇怪而已,不用在意。”
他看著她,慢半拍地哦了聲,隨即轉過身去。
江彩芙撓了撓臉頰,還以為是自己剛才笑得太過頭了以至于他誤認為自己是在笑話他。
正糾結著要不要解釋,就見他再次側過身來,神色糾結地訥聲問道,“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是江彩芙完全沒預料到的一個問題。
她還以為喬郁免為數不多的朋友里,就只有沈江黎比較八卦呢,沒成想林宥宇也不枉多讓。
她聳了聳肩,“要是有喜歡的人,我肯定早就和他在一起了啊。”
林宥宇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也是。”
反而收到了江彩芙愕然的眼神洗禮,好像他說了什么不得了的話一樣。
他抬了抬眉梢,“我說的有什么問題嗎?”
江彩芙干笑兩聲,“我還以為你會覺得我自戀呢,憑什么我喜歡他就能和他在一起什么的……”
沒想到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好像她說的話再正常不過一樣。
林宥宇細細琢磨她剛才的那句話,并不覺得有哪里不對,“只要你喜歡的那個人看見了你,就不會不喜歡你的。”
江彩芙:“……是么?”
他眼神堅定,語氣真才沉重捕捉到了一絲誠,江真心實意彩芙能感受到話,并不是什么禮貌性的恭維,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微妙他是地說出了這樣的而異樣的情緒。
她掩飾性地喝了口酒,打著哈哈,忙把話題岔了過去,“怎么一直都在說我……你呢?追到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子了嗎?聽說還是你的青梅竹馬?”
“什么?”林宥宇一臉懵地望向她,像是不知道她為什么會說出這樣荒謬的話,啼笑皆非道,“我哪有什么青梅竹馬啊,你記錯了吧。”
江彩芙一怔,立刻陷入了回憶。
“應該是記憶紊亂,把別人的情況當成是我了吧?”林宥宇理解地說,“我也經常這樣的。”
“沒有青梅竹馬?”
江彩芙苦思過后,有些說以后納悶地喃喃,“我記和我說的啊,說是的孩子,你們兩家走動得很頻繁,還要聯得他當時就是這么姻來著……是你家世交我記錯了?”
將她陷入糾納入眼底,林宥宇微微沉下臉,眉眼間罕見的籠上了幾分陰郁,“你說的那結神色盡數家,該不會自我懷疑的是姓陳?”
江彩芙點頭如搗蒜,“對對對!他和我說的就是姓陳!”
林宥宇意味我們兩家的確是世交,長輩家未來要聯也確實說過兩姻的這種話……但那都是小不明地輕嗤了一聲,“學時期的事了。
事實上,我和那家的女兒壓根就不算熟,而且她高中就談了個男朋友,兩人家世相當也很恩愛,大學畢業就結婚了,和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話落,他伸手拿起酒杯,垂眸啜飲著,眼底迅速劃過一絲明晰的怨氣,再抬眸看向江彩芙時,眼神又一如既往的明亮真誠。
他好聲好氣地詢問道,“是誰和你說我喜歡這個所謂的青梅竹馬的?”
見江彩芙下意識抿緊了唇,他揚起眉梢,一字一頓地吐出那個名字,語調平靜,“喬郁免,是他和你說的?”
事情過去太久,江彩芙對喬過的這種話的印象已但她隱約記得喬郁有直戳了當地明確說過林宥郁免曾經說宇喜歡他的青梅竹馬經很模糊了,,于是她立刻免并沒回道,“好像也沒點名道姓地說過吧……應該是我誤會了。”
“是嗎?讓我想想……”林宥宇并沒有因為這個答案而好受多少,反而聲音更冷淡了幾分,堆在臉上的笑容也顯得極為僵硬。
“他該不會是前腳剛說了我有喜就馬不停蹄地給你介紹起青梅竹馬,銜接太自然了,所以在你的潛意識歡的人,后腳里,就變成了我喜歡的了我那個那個人就是我過渡得的青梅竹馬?”
當時的情況好像確實就是如此,江彩芙遲疑著點了點頭。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原來如此。”
所有的疑問妥帖解答,林宥宇的心里卻升云被撥不起任何疑開的痛快,反而覺得那些陰云似要凝集都被成團,從而醞釀一場滂沱的大雨。
他沉默著喝完了剩下的酒,再次向她側目望時,眼中燃著一沒意識小簇自己也到的希冀,“他是什么時候和你說的啊?”
江彩芙微微蹙眉。
林宥宇想著她可能記得不那么清了,便把過去的暴地分時間簡單粗成了兩截,“那時候你們在一起了嗎?”
江彩芙掀起眼皮,在他望眼欲穿的期待注視下,緩緩搖頭。
果然。
他驀地扯起唇,從喉嚨里溢出‘呵’的一聲短促的笑,在聒噪的空氣里稍縱即逝,好像從未有過。
江彩芙舔了舔唇,總感覺這氣氛有點不對,但具體的又說不上來。
“呃,他在感情方面一眼力見的,可能看到你倆走一塊兒就也說不定…而且他說話也笨笨的,經常前言不搭直很木很沒后語,所以那次可能也誤以為你喜歡她是這樣,不是故意要造謠你喜歡她的……”
見她張口就是為喬郁免辯解,林宥憋屈宇心里頭的很,揚起的嘴角也嘲謔噙著一抹的笑意,“笨?呵,他聰明得很。”
江彩芙立馬閉了嘴,總覺得自己不該繼續說下去了。
但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的朋友在背地里和別人造謠說自己喜歡誰誰誰,她肯定心里也不好受的。
她暗自嘆了口氣,在心里痛罵起喬郁免的同時,也開始后悔自己一開始提到了這個話題。
落在林宥宇周身的目光也不自覺的帶了點同情,她試圖找補:
“但他說,這種話他只和我一個人講過和別人傳過,然后我又沒這種八卦,所以這個謠言的傳播范圍也僅限于我們兩個人……應該不會有別的人誤會你吧。”
她說到后面也不是很確定,尾音都飄忽起來了。
林宥宇看起來也不像是有被安慰到的樣子,嘴角抽了抽,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那我還真要謝謝他了。”
……看來被造謠真的對他的打擊很大啊。
江彩芙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直視前方的舞臺,裝作認真聽歌的樣子,再也不昧著良心為喬郁免說話了。
過了會兒,林宥宇勉強平復好了心情,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轉過來以后,像是經歷了一番艱難的天人交戰,湊過去,艱澀地開口。
“雖然我并沒有資格對,但我還是想站在你的感情做出任何評判一個朋友的角度,希望你下次談戀愛的時候,一定要擦亮眼睛,謹慎地找一個真誠待人的,心思簡單的男朋友。”
江彩芙聽得一頭霧水,“怎么說得好像我上一段感情很失敗一樣?”
看她對此態度輕佻,明顯就是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林宥宇有些無措,忍不住傾身上前,急切道,“我說的——”
“說什么呢?要湊這么近?”
猝不及防的,一道陰惻惻的聲音落了下來。
羽毛般輕飄飄的語的力道,連帶調,卻帶著股不容置喙著阻袋中間隔在兩人腦的那只手,也格外強勢地捂著林宥宇的臉用力把他推開。
力度之大,讓毫無防備的林宥宇身子往后仰了仰,最后是扶著座椅的扶手才穩住了身形。
他緊攥著扶手,撩起眼皮看向來人時,聽見江彩芙在問對方,“你怎么來了?”
喬郁免施施然地佇立在后方,翳足以將兩人投下的頎長陰籠罩。
他居高臨下地瞥了林宥宇一眼,僅一晃而過,就將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江彩芙的身上。
面對她質問般的話語,他瞪圓的眼睛水光閃爍,顯得極為委屈,聲音里還夾雜著劇烈運動后來不及調整的輕喘。
“你們都能來,就我不能?”
江彩芙上下掃了他一眼,見他兩頰微紅,胸口發絲凌亂,起伏不定的還沒喘勻氣,就知道他肯定是火急火燎跑過來的。
她有些別扭地開口,“來就來,用不著這么著急吧?”
喬郁免挑起眉,皮笑肉不笑道,“不跑快點,還不知道湊越近,有些人借著說話越差點都要親上來了呢。”
說到這里,他緩緩側過頭,不露聲色地看向林宥宇,語氣溫和,帶著分恰到好處的為難——
“我知道你和女孩子相處一向沒什么邊界感,從小就這樣,又在國外待了這么久,思想不免會受到那情的文化的熏陶,就更分寸了……能理解,但現內,我覺得在是在國你還是盡量些開放熱和異性多保持一點距拿捏不住離比較好。”
他歪了歪頭,面上是一派純粹為了他好的純良和善意,反問道,“你覺得呢?”
面對他綿里藏針告,林宥宇在短暫的警的失神過后,怒極至抬手反笑,甚為他鼓了鼓掌,眼中滿是驚嘆,像是第然還有這樣不一次發現他居為人知的一面。
“說得真好啊,原來深諳于語言你那么藝術啊?我還以為不出個屁的性子你那一棍子打說不出這么有深意的話來呢。”
喬郁免眉心微蹙,覺得他態神經兮度反常有點兮的,撇了撇嘴,不愿再搭理,看江彩芙對面還有個空位就想要坐過去。
剛提起腳尖,垂在身側的手臂就被對方猛地圈住,他條件反射地掙扎了兩下,沒能掙開。
他強忍著怒氣,扭頭剜了林宥宇一眼。
“別急著走啊。”
林宥宇微笑著,眼神平靜又莫名,像一團化不開的濃墨,讓人辨不清他的真實意圖,“再陪我多說說話嘛。”
他彎起眼睛,像是發自肺腑地感到愉快和歡欣一般,眼底的笑意也愈漸深邃和濃稠。
“比如,我喜歡的那個青梅竹馬?”
第 52 章 第五十二章
什么青梅竹馬?
喬郁免說過的鬼話這么多,哪還記得那么久以前的自己具體說過什么,更別提這和江彩芙還完全沒關系了。
他猛地抽回手,滿頭霧水,“你在胡咧咧什么啊?”
林宥宇不明他想,還以為他又在惺惺作態地裝傻,騰地起身,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咬牙切齒,“你自己說過的話就不記得了?又在裝無辜是吧?!”
動靜之大,讓原本置身事外樂呵呵看戲的沈江黎和葉臻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沈江黎反應很快地插進兩人中間開始打圓場,“哎哎哎,這大庭廣眾的,有什么話咱們好好說啊,別傷了和氣。”
他壓低了嗓音,“要是在這不管不顧地吵起來了,這周圍這么多人肯定都看著我們,多丟臉啊!”
“就是,你們不要面子,我倆還要呢。”
葉臻走過來,深有同感地他又不舍得讓這碼徹底落幕,想了想,干脆把人上推搡,“阿黎你不是認附和著,但識這家酒吧老么精彩的戲板么?讓他騰出個地方出來,這樣你們也能好好談談。”往邊
沈江黎聞言立馬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頭,兩人對視間,各自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他立馬拿出手機瘋狂搖人,眼里迸射出興奮的火花,“等著!我現在就是跪著求也要求老板給你們騰個包廂出來!”
葉臻則是艱難地拉扯著那兩人企圖把他們帶離人潮。
“別碰我!”
喬郁免面帶嫌惡地把人揮開,迅速整皺了理了一下被攥的衣領,快步走向江彩芙,最后半蹲在她身前,自下而上地望著她,溫聲報備,“我有事要離開一會兒,等會兒再回來找你可以么?”
聲音溫柔了八個度不止,讓一旁給人發消息的沈江黎在無意聽到后,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在一瞬間起來了。
江彩芙垂眸對上了他的眼睛,“可我等會兒就要離開了。”
喬郁免眼里的光一下就黯淡下去了,強顏歡笑地說道,“好吧,那我——”
話來沒說完,就感覺自己后頸的衣領被人提起來了。
他不耐地嘖一聲,起身,顧忌著江彩芙在身邊,才強忍著沒有露出不體面的表情。
“你有病吧?”他壓著嗓子忿忿道,“你今天怎么回事?中邪了?!”
林宥宇張嘴就只想罵臟話,但他自詡是個文明人,所以忍了忍,最后只氣急敗壞地罵了句,“你才是有病呢你個狗東西!”
這邊三言兩語一個回合過去,那邊的沈江黎那邊終于和老板確認好了包廂。
“好了好了有地方給我們了,走吧走吧——”
他笑容滿面打著哈哈湊過來,左攬一個右摟一個的,葉臻也在后面幫忙牽制著,四個人歪七扭八的終于離開了人群。
對于這幾涌江彩芙人之間的暗流洶不是沒有察覺,但她全程云里霧里的,一開始還以為林宥宇對喬郁免的因為后者態度不對是在背后傳謠,覺但后來她又得,如果僅這個,那他們搞出來的僅只是因為陣仗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也不至于吧,林宥宇看起來也不是這么小氣的人……
實在沒搞明白,她干脆全程安靜當透明人,反正和她關系不大。
至于喬郁免那邊……
只能祝他好運了,誰讓他要在背后蛐蛐人家呢?
江彩芙搖頭晃腦地在心里為喬郁免禱告一番,正想專心聽會兒臺上樂隊的演奏,忽然聽旁邊的陸見藍咋咋呼呼地嚷嚷起來。
“臥槽旁邊怎么都空了?!”
她撓著頭,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狀況外的茫然,“我記得剛才那邊是有好幾個人在吧?我好像還和他們打招呼了?”
江彩芙:“?”
江彩芙誠心發問:“請問你剛才是在夢游嗎?”
陸見藍揚了揚手機,“剛才在和表弟友好交流,有點太忘我了,就沒注意到旁邊。”
江彩芙隨意地瞥了眼聊天界面,一眼望去竟全是大段的密密麻麻的文字。
她驀地睜大了眼睛,臥槽一聲,“什么聊天,你們這壓根就是在互甩小作文啊!”
她懷揣著無比欽佩的敬意,將手機屏幕往上劃拉了一下,好家伙,姐弟倆都是文采斐然啊,罵人都不帶半個臟字的。
每條信息都這么多字,信息之間的時間間隔還都這么短,打字的手都快出殘影了吧?
江彩芙腦補出陸見藍氣摁鍵盤險些都要把屏幕時有些哭笑不得,這么全身心地投入于和表弟的‘友勢洶洶瘋狂好交流’里,也難怪剛才摁爛的畫面,頓完全沒注意到身邊發生了什么。
“所以他們怎么突然走了啊?”陸見藍撂下手機,揉著有些酸脹的手腕,“我好像還聽到前夫哥的聲音了,是我的錯覺嗎?”
“剛剛他確實在這兒。”
“那他現在人呢?去哪兒了?”
“呃,應該算是背后蛐蛐人結果被當事人知曉所以帶去教育了……吧。”
“?”
陸見藍頓時啞口無言,她也沒想到前夫哥看起來那么矜傲體面一人,居然也會做出背后蛐蛐人家的行徑。
低頭看了眼時間,她問,“我們再坐會兒,還是現在就去吃夜宵?”
江彩芙皺眉做沉思狀,不一會兒,臉色忽變,“糟了!”
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
她捂住肚子,慌忙在包里一頓翻找,“突然來姨媽了,我得去趟衛生間。”
“什么?不是還有好幾天么……算了,你的生理期就沒規律過。”陸見藍起身,往她包里瞅了眼,“走吧,我陪你一起。”
江彩芙垂頭喪氣地往衛生間趕,前一刻還煥發的容光在這一秒就黯下來了,“但是沒帶止痛藥,我得早點回去吃。”
“等會兒就直接打車回家吧。”陸見藍拍拍她的肩膀,表情沉痛道,“早知道今晚就不帶你來喝酒了,等會兒還不知道你肚子得痛成啥樣。”
江彩芙坦然接受,“最近作息飲食都不規律,還總喝冰飲,肚子痛也是活該。”
陸見藍抽了抽嘴角,輕而易強撐的平靜面舉地看透了她容下哀嚎的靈魂,“真希望等會兒肚子痛起來的時候你還能這么嘴硬。”
江彩芙嘴角往下一撇,立刻抱著陸見藍嗚噫嗚噫地立起了flag,“下個月我絕對不吃冰不喝酒了!一定!”
“但愿吧……雖然這種話我已經聽了不下一百次了。”-
砰——
狠狠拍上包廂的門,沈江黎往左看了眼怒氣騰騰好像下一秒就要暴起鯊人的林宥宇,慌亂地揩了把額上的賽博汗水。
再往右一看氣定神閑淡定整理衣服的喬郁免,更是緊張地吞咽了兩下,即刻扯著看好戲的葉臻往后退了幾步,確認自己遠離戰場應該不至于被波及,才松了口氣。
“有什么話你們就好好說嘛,不要動不動就臉紅脖子粗的啊,多不體面。”
沈江黎繞到里面的茶桌,給無聲對峙的兩人各倒了杯熱茶。
喬郁免往茶杯瞟了眼,掀起唇角,似笑非笑道,“金銀花茶?”
他給了對面的林宥宇一個輕飄飄的眼神,“正好,你多喝點清清火,忽然跟吞了炸藥似的……”
林宥宇面如沉水,“你以為我這么生氣都是因為誰啊?”
看喬郁免還是一臉茫然,他深吸了口氣,平鋪直敘道,“你為什么要和江彩芙說我有個青梅竹馬?”
喬郁免聞言眉梢微抬,垂著眼,覆斂的眼睫掩住了眼底浮動的情緒。
林宥宇的聲音逐漸冷我和她家是世交靜下來,“說,未來還會呵,真虧聯姻?你還記得我小學時期和你說過的這種話啊,這種鹽粒大小的事,你居然還能記得,真讓我感激涕零。”
喬郁免撣了撣衣角,面露不屑。
林宥宇眉心一跳,竭力捋直聲線,“好,這些事都是事實,我不否認,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造謠我喜歡她啊!”
“還是在江彩芙面前說的!”
聽到江彩芙的名字,喬郁免平靜無波的臉色微微泛起波瀾,薄薄的眼皮顯出眸子輕輕轉動的痕跡。
他終于笑著開口,“你們從記事起就認識了,小時候也經常在一塊兒過家家,兩家走動得那么頻繁,怎么就不能算是青梅竹馬了?”
“至于你后面說,我在江彩芙面前造謠你喜歡那個女生?呵,無稽之談,這種沒說過的話我可不認。”
他嘴角噙著的諷刺的笑容何其刺眼,林宥宇用一種陌生又訝異的眼光打量著他,像是又重新認識了他一遍。
“你是沒點名道一秒剛說了我有喜歡的人,后起我那個青梅竹馬,沒那么多花花腸子的人姓地直說,但前很容易被你的文字游戲一秒就立馬說繞進去,以為我喜歡的人就是那個青梅竹馬了。”
“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林宥宇瞪著他,心里的郁悶和憋屈無人可訴,他此時覺得自己簡直是世間最愚蠢的大怨種。
“你早看出來我喜歡江彩芙了是不是?居然還敢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恬不知恥的來找我讓我幫你!”
這話一出,連縮在角落不斷降低存在感的沈江黎都不由得出聲,“啊?什么意思啊?”
林宥宇話音一頓,才想起包廂里還有別人一樣,冷冷地望了過去。
沈江黎立刻抬手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示意自己不再出聲。
按理說,在這種烈對場面里,其他無關人火烹油一般的敵員有眼色點的早該離開了。
但沈江黎實在八卦,太想吃瓜了所以一直賴著不愿走,另一個就更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了,甚至還在旁邊煽風點火——
“要不?贏了的人才有資格你倆打一架吧對江彩芙獻媚!”
嚇得沈江黎冷汗直流,死死捂住了葉臻的嘴巴,不得不頂著那兩人如有實質的死亡視線離開了包廂。
啪嗒一聲,包廂的門再次被闔上。
房間內部陡然陷入死寂,但沒人開口,任由無邊的靜謐蔓延。
喬郁免從容地旁若無人地捧移步到茶桌邊,起熱茶吹了吹,看得林宥宇又是一陣心火起。
瀕臨爆發之際,就見他喝了口茶,輕描淡寫地說道,“早就知道了又怎樣?你又沒特意遮掩,我能看出來,你很意外?”
林宥宇眼底浮現出難以置信。
心有所感是一回事,親耳聽到他堂而皇之地承認,又是另一回事。
他注視著這個全然陌生的好友,無措之余,牽強地擠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來,“我還寧愿你是對感情足夠遲鈍,所以一開始沒看出來我喜歡她……”
“而不是在發現我喜歡她以后,一邊在我面知道一樣對我訴說著對江彩芙的喜歡,一邊又在江彩芙面前對我編造一些似是前裝作好像什么都不而非的緋聞。”
“甚至連你們見面的機會還大多是我創造的!”
林宥宇越說越破防,所有的翩翩風度都倏然一空,一聲高過一聲,好像要把所有的怒氣和不甘都就此宣泄——
“我一直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結果呢?你就是這么對我的!”
“把我耍得團團轉,你很得意是吧?!”
在這件事里,最讓林宥宇不能接受的并不是喜歡的人另投他人懷抱。
那雖然會讓他傷心向很好,像失失落,但他的心態一戀這種程度的負身上堆積不過一個晚上就會盡數散去,等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他依然會是那個活面情緒在力滿滿的林宥宇。
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居然會被從小就認識的,他定義為‘最好的朋友’的那個人背刺。
望著桌邊滿臉漠然,從始至終都無動于衷的青年,林宥宇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問出了在他腦中盤旋已久的問題。
“……你當時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對我說出那種話來的呢?你現在回想起來,真的一點都不覺得羞愧?”
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幾年,同時期發生過的很多事情,林宥宇的相關記憶都模糊了。
但他始終記得那天傍晚,落日懸在地平線上,燃燒起橘紅色的晚霞。
兩人結伴去打臺球,免給臺球桿擦著打到半途,喬郁巧克力粉,冷不丁地來了句,“我有喜歡的人了,想和她談戀愛。”
林宥宇本來在喝水,聽到這話后就嗆得咳了兩下,來不及止咳就拋下一連串的疑問,“這么突然?誰啊?我認識嗎?”
喬郁免沉默著看了林宥宇一眼,唇角牽起的弧度很小,但他還是笑了,“巧了,你正好認識。”
林宥宇尚且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著,他迫不及待地追問,“誰啊?”
“江彩芙。”
話落,那一幀畫面仿佛被人摁下了暫停鍵。
林宥宇張了張嘴,并沒出的笑容有多么難看,舌頭也像是打了結,笨拙無比地吐出一句話,“是、是嗎,有意識到自己當時勉強擠原來是她啊……”
怎么偏偏會是她啊。
林宥宇低頭看著桌上零散的臺球,只覺得內心無比糾結和苦澀。
他以前總嫌棄喬郁免孤僻不張嘴,有什么話都憋在心里不愿和他分享,一點兒也不把他當朋友。
但此時此地,他又希望也蹦不出十句話喬郁免能變回那個整天的啞巴,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滔滔不絕地和他傾訴自己對江彩芙有多喜歡。
“上次我去找她了,給她吹了單簧管……唔,其實吹得并不好,但她說了很好聽,還說我吹完以后,臉和脖子都紅彤彤的看著很可愛……”
說到這里,喬郁免唇線緊抿,不想讓自己笑得太癡,但那純粹的欣喜和赧意還是從眼睛里流溢了出來。
“你說她會不會也對我不然為什么會說我有點意思?可愛?”他轉頭向林宥宇尋求認同,雙眸晶亮,羞澀又期待。
林宥宇都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他的了,只覺得耳鳴鼓噪,對方一貫冷淡嘲謔的嗓音在此刻甜膩得嚇人,讓他有些反胃。
別說了。
別說了。
他一點兒也不想聽純情少男和暗戀對象的點滴心事,尤其對方喜歡的那個女生,正好也是自己喜歡的。
他想起了江彩芙,想起自己和她交談時,她始終亮晶晶的眼睛,粉撲撲的臉頰,還有殷紅水潤的唇瓣。
他曾絞盡腦汁她也確實很捧場地笑得歡快,清脆的笑音像的薄薄的浪潮,涌來時,卷著青白的浪花好像要把地找話題,逗她開心,海灘上所有的褶擊打海灘皺都撫平,褪去時,留下一地潮濕的痕跡和數不清的貝殼和海玻璃。
林宥宇在這片廣闊無邊的海灘上翻找著,彎腰拾起所有他認為珍貴稀罕的物件,企圖找到她對自己心動的證明。
她夸他爽朗大方,說話幽默風趣,人也細心又熱情……但她從來沒夸過他可愛。
可能是在社交平臺上刷到可愛是對喜過太多類似于“夸人歡的最高規格的表達,和外表無關”這樣的觀點,讓林宥宇的思維在潛移默化中被影響。
反正在他看來,‘可愛’確實是最充滿私心的評價了。
畢竟,像喬郁免這種整天臭著臉還不會好好說話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和‘可愛’倆字沾上一點關系吧?
“怎么突然不說話了?”
喬郁免抬手在林宥宇面前揮了揮,讓他回神。
他如夢初醒,“啊?你剛才說什么了?”
喬郁免靠在臺球桌邊,臉上掛著奇妙的憧憬,“我說,我想追她。”
林宥宇慢半拍地點了一下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喬郁免慢悠悠地斜一轉,“但是,你也知道人溝通,也不知道要借什么由頭把人約出來…睨了他一眼,話鋒你不是經常舉辦各種我不擅長和各樣的party?能不能幫幫我?”
林宥宇驚疑不定地轉過頭,“什么意思?你讓我幫你把她約出來?”
喬郁免聳了聳肩,云淡風輕道,“你打算舉辦什么聚會的時候,就幫我問問她來不來嘛,來的話,我也一起去,不來的話我就繼續在家待著嘍。”
林宥宇的唇瓣囁嚅兩下,遲遲沒有出聲。
喬郁免倒也不急著催促,只是繼續和林宥宇剖析自己喜歡上江彩芙的心里路程。
說起自己喜歡的人時,他周身的氣息都柔軟溫和得仿若春風,和林宥宇記憶里熟知的那個傲慢寡言從不拿正眼看人的喬郁免簡直判若兩人。
此時的他,完全褪去了往轉頭尋求林宥宇的幫助時,也像鄰家少年一樣,兩頰微紅,卻還是強忍著日豎在身前的尖刺,羞澀,一反常態地對他彎個情竇初開的起眼睛,綻開一個堪稱燦爛的笑顏。
最后吐露出看似無害卻暗藏殺機的話語——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定會幫我的,對吧?”
第 53 章 第五十三章
面對林宥宇咄咄的質問,喬郁免微昂著頭,依然擺著一副目中無人的傲慢姿態,笑得譏嘲又冷漠。
“果然,人就是喜歡在回憶里美化自己,呵,把自己形容得好像是什么清白無辜的盛世大白蓮一樣,真讓人反胃。”
搭在茶杯上的指尖輕點著,他嗤道,“我在江彩芙面前說你壞話怎么了,難道你就沒在她面前貶低過我?”
“說我不愛搭理人還容易生氣,說話也不好聽,讓她?我有對她說過什么不好多多擔待,不要在意我給她甩臉子這種事……我哪里給她甩臉子了聽的話么?!”
他喝了口茶,勉強壓下了心底的火氣,聲音愈發冷硬,“你也別不承認,這都是我親耳聽到的,總不能有些話你能在江彩芙面前說,我就說不得了吧?”
林宥宇抿了抿唇,“那時候你們剛認識,你的性格又確實……我會,也是怕她誤會你的態度,怕她覺得你討厭她,所以才說讓她多多擔待,對你能這么和她說耐心一點。”
“誰讓你多管閑事了?”喬郁免半點不領情,“你真是純粹為了我好,沒有一星半點的想要襯托出你的友好大度的私心?”
見林宥宇緊皺起眉頭,喬郁免出:“你要是真喜歡她,又怎么呢?我又會顧忌我沒攔著你不讓你追,大家各憑哂笑著繼續輸本事啊。”
“各憑本事?”
林宥宇輕聲念叨著這幾個字,望向他的眼神復雜而幽怨。
“好一個各憑本事啊!我把她約出來,剛見面說上話,你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硬插.進來,后面也不知道到底是把人帶到哪個犄角旮旯里去了,我每次都找不到你們兩個!”
“在一桌玩游戲,好不,你在旁邊容易我和她說上話了削個蘋果手給割傷突然把了!那血呼啦啦的就往外冒,把她嚇得要死后面就只顧著看你的手了!”
“我當時還納悶呢,你畫了那么么多年的鋼多年的畫彈了那琴,手穩得不么可得了怎能削個蘋果就弄傷手了呢?”
“還有那年萬圣節!我親,包裹得好好的放手給她戳了個羊毛氈在那兒,你硬是攛掇著沈江黎讓他給拆了!事后還狡辯說以為那是我給你們準備的禮物!我當時居然還信了!”
“現在看來,你那次也是故意的吧!”
喬郁免像是終于抓到了他的把柄一樣,驀地站起來,語氣激動,“是你要送給江彩芙的了吧!問你的時候,你還說那是給別人的!我當時就尋思還有誰你終于承認那那么巧也喜歡可達鴨呢!”
他眼角發紅,怒瞪著林宥宇語氣發狠,“你要是光明說喜歡她競爭,我倒還能高看你一眼,誰知道你這狗東西當面一套背后一套正大的的!又當又,要和我公平立,真能惡心人啊!”
“在我面前擺著副好兄弟的樣子說支持我,祝福我,背地里又暗戳戳地去勾搭江彩芙,我一個不注意,你就湊到她身邊去了,還說我特意把她帶去犄角旮旯的地方?那我不把她帶遠一點,你不又狗皮膏藥一樣湊上來了?!”
林宥宇點點頭,“好,我承彩芙的禮物是我貨了,但那次萬圣節,我給很多人都準備了禮物啊,她的禮認給江物放在里面,一點也不曖有點夾帶私.昧!而且有狗皮膏我哪藥一樣地貼著她啊?你確定那不是說的你自己?”
“我每次和她聊天,也都是很普通的話題,她和別啊,聊得比我呢!你怎么就盯著我?就因為你就聊了那么幾句,知道我喜歡她,所以人也聊帶著有色眼還多鏡看我,覺得我所有的行為都是心懷不軌,故意在勾搭她是不是?”
“但喜歡她的人也不止我一個啊,當時不是有一個建筑系的對她更死纏爛打么?也沒見你見縫插針的總隔在他們兩個中間啊,你總盯著我嚴防死守的做什么?”
說到這里,林宥宇的神經忽然崩緊,將過去的種種抽絲剝繭后,終于覺出點端倪——
“對啊,為什么你總盯著我黎也總拉著江彩芙說一說就沒個停的,難不成你也在背后和江彩芙說過沈江黎有呢,明明沈江喜歡八卦啊,的人?”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喬郁免,見后者僵硬的面容極快地閃過一絲不自然,緩緩睜大了眼睛,“沒說過?你該不會只造過我的謠吧?”
他信步上前,將放置已久的溫熱茶水捧起來,喃喃道,“到底是什么讓你對我如臨大敵,見不得我和江彩芙再多一絲交集呢?”
抿了兩口茶,他看向喬郁免,試探道,“因為你覺得她喜歡我?”
喬郁免眼皮一跳,邃然昂首直視他。
眼瞳陰黑,讓林宥宇無端地想回來的那條黑王蛇,被后,會把自己盤起來,漆光的鱗片黑而亮,折射出鋒利到了沈江黎撿的冷光,在這樣的狀逗弄生氣態下,如果還有人手賤地去戳他,絕對會被它獰惡地狠咬一口。
林宥宇失笑,“我猜對了?”
他坐下來,看茶杯里面的金銀花浮浮沉沉,語氣莫名,“雖然我沒發現出她對我有什么不同,但你的感官這么敏銳,能一早就看出來我喜歡她……或者,她對我確實有那么一點意思?”
說到這里,他的語氣里摻雜了諸多遺憾,“真可惜,我太遲鈍了,一直沒能察覺到。”
喬郁免維持了許久的冷漠殼子終于露了幾分裂痕,他冷笑著,尖酸刻薄道,“別自作多情了,她對你一星半點的喜歡都沒有!”
“是嗎?”
林宥宇放下茶杯,雙手撐著茶桌,認真地直視他的眼睛,像是要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他真的不擅長做什么表面功夫,就算臉上遮掩得再好,濃烈的情緒依然會從眼睛里溢出來。
林宥宇就從他的眼睛里讀到了譏諷、嘲謔、憤恨,以及那一絲稍縱即逝的,很容易讓人忽略過去的嫉妒。
“……是嫉妒?”
他興味盎然地睜大了眼睛,“你嫉妒我?為什么?是因為覺得江彩芙更喜歡我?”
喬郁免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像是聽到了多么荒謬可笑的事情,從喉嚨里擠出幾絲諷刺的笑,“我嫉妒你?開什么玩笑!你也配讓我嫉妒嗎?!”
——嫉妒?
喬郁免確認自己的人生字典里沒有這兩個字。
家世、長相和才華,他哪一樣在同齡人里不是頂尖?
哪怕自謙地說自己只是一般,也只會讓別人覺得他是凡爾賽式的炫耀吧?!
說他嫉妒林宥宇,真是無稽之談,對方有哪一點比他優秀?
無非就是性格比他開朗一點,說話更風趣一點,也更能逗江彩芙開心罷了。
……
……
所以——
喬郁免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發現江彩芙和林宥宇之間的磁場不同尋常的呢?
或許就是,他某天毫無預兆地望向江彩芙,卻發現在林宥宇身上她的目光始終聚焦的那一刻吧。
雖然他們自己好像沒意識到題,但喬郁免這方面的問作為一個旁觀者,看得很清楚。
他們交流時,那種微妙的眼神互動,始終洋溢在臉上的,旁若無人的狀態,哪怕喬郁免就坐在他們旁邊,咫尺間的距離,他也覺得自己格格不燦爛笑容入,是被他們隔閡在外的。
我也坐在你旁邊啊,你真的有看見我嗎?
是我今天穿得太普通了,泯然眾人,所以你才沒發現我,對吧?
每當被她忽略,喬郁免都是這么安慰自己的。
于是下一次再見面時,他穿著考究一身高定,飾品搭配得當,錦上添花,連每根頭發絲的位置都是精心設計過的。
至于林宥宇?
只會穿那種土得要命的衛衣,毫無美感可言大僅適合運動的寬T恤,頭發亂也是整天蓬蓬的……
這樣高下立現的兩人坐在一起,任誰來了,眼睛里就只能看得到光彩照人的我吧?
喬郁免如此期待著,面上卻傲的維持著矜神色,正襟危坐著,等待江彩芙目光落驚艷的在他身上的那刻。
等了好久,他終于把人盼來。
但她卻只一眼是匆促地看了他,很短暫的一眼,他甚至懷疑她都沒看清楚,就徹底把注意力全放在了林宥宇身上。
喬郁免的臉一下就沉下去了。
又在看林宥宇……他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你為什么就不能多看看我呢?!
他憑什么?!
越來越多的埋怨和不滿在心中郁結——
為什么和他聊天就能全身心投入地放聲大笑,毫不避諱地展露自己最真實的性情。
和我聊天的時候就,連眼神偶各種拘謹不自然爾對上都要特意避開閃躲?!
就這么不待見我嗎?
喬郁免不甘心,尤其是在宇膠黏在發現林宥江彩芙身上越來越粘稠的視線,逐漸摻了幾分越界的野心以后,那種不甘和嫉妒的情緒更是隨著腦中尖銳的警報聲飆升到了頂點。
他和林宥宇認識了這么多年,當然知道他是個執行力多強的人,只要某種念頭在腦海中徹底形成,他就會迫不及待地去實行。
所以——
“其實你故意在我面前說喜歡江彩芙,要去追她,根本不是為了道德綁架我讓我主動退出是不是?你只是想為自己多爭取一點時間。”
想通這一點后,縈繞在霧終于林宥宇腦中的迷綹綹散去,他嘆息般敘道,“你真了解我啊,知道我肯定會顧忌你對江彩芙的心意,因此產生躊躇和動搖,為你騰出更多的時間。”
“你也足夠了解江彩芙的脾性,知道她絕對不會在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身上浪費時間。
你在兩邊周旋只要能在我遲疑的這,分秒必爭,段時間里把追到手,江彩芙成功那么,就算后來的我回過神來決定和你競爭,事已至此,我也無力回天了。”
他自嘲地笑笑,諸多情緒在他眼中匯集,最后投落在喬郁免身上的眼神反而顯得異常平和。
“最后,你也確實做到了。”
喬郁免揚起眉,眼中浮起的笑意透著獨屬于勝利者的得意,以及挑釁。
“看來你也沒那么蠢嘛。”
林宥宇毫不客氣地這種勝利者的翻著白眼,“別擺出姿態,你精心情,就算在一起了又怎樣?你為什么不敢讓她和我多接觸,不就是怕自己玩的文字游戲算計來的感被揭穿,讓她發覺她更喜歡的是我?”
在這場感情的博弈里,他無疑是徹徹底底的輸家,但喬郁免也決然不會是最后的勝利者。
喬郁免惱怒不已,“都說了她不喜歡你!別自欺欺人了行不行?!”
“是嗎?那為什么光是知道她坐在我旁邊你就急得不行?”
林宥宇舉起手機,用力戳著屏幕讓他看看自己之前發來的一長串消息。
“你在知道沈江黎和江彩芙候也會消息待在一塊兒的時轟炸他嗎?你究竟是覺得我多危險啊,生怕她被我拐跑了是吧?!”
喬郁免拍案而起,“為什么不讓你多和她接觸?你也好意思問!
一個在我們剛談戀愛就和我分手的男人,我能放心她和你多交流嗎?誰知道你是不是又在慫恿她分手然后去能攛掇著她找個更乖的男朋友?!”
“我哪有?”
“你就是有!”
喬郁免早就知道他會否認,都恨得牙癢癢了,還是努力保持著大腦的清醒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架冷戰,難道不是你和她說——我脾做錯了事也不會主動道歉,硬要別人主動求我,我才會勉為其難地和好……還勸她談得氣犟,哪怕不開心就盡早了斷,去找一個乖巧聽話事事
“那次我和她吵完順她意的男朋友!”
“這難道不是你親口說的?!”
原來是這件事,林宥宇結束回憶,直視著喬郁免震怒的眼神點頭應是,理直氣壯。
“我說的難道不都是事實嗎?你本來就犟得很,也從來不會道歉,每次和你吵架,都是我們主動上門找你你才順著臺階下來的。”
“勸她換個男朋友有什身的時候么不對?人家單每天都心心的,怎么和開開你在一起就總生氣?一段好的戀愛,當然該讓她更開心快樂,你倒好,不好好反省自己,還怪起我來了是吧?”
喬郁免忍無可忍地罵了聲臟話。
“艸!誰讓你多管閑事了?你算個什么東西啊也配對我們的感情指手畫腳?”
林宥宇氣笑了,本有越高,一些難聽緩勢的火氣被越燎的話不順嘴說出來了,“是啊!幸虧你們已經分手了,讓我一點指手畫腳的機會都沒有了!你被甩過腦子地真是活該啊!難怪她不要你了!”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音節在房間里回蕩起來。
喬郁免直直地望著他,好像在一瞬間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什么聲音。
情緒像是爐里加熱的一杯水,溫度達到沸點,但因為缺少凝結核,所以水沒能沸騰起來,表面看著平靜無害被放進微波。
但只要隨便往里投入什么東西,在原有的平衡被破壞后,水會瞬間沸騰。
林宥宇在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后,眼中閃過一絲后悔,他揉著眉心,“抱歉,我……”
“你不會以為,江彩芙是真的喜歡過你吧?”喬郁免反常地笑起來。
林宥宇蹙眉,“你什么意思?”
喬郁免瞇起眼睛,惡打量意的眼神上下他,似笑非笑道,“你知道嗎,你和江彩芙的一個高中同學長得很像,特別像,尤其是笑起來的神態,連我看了都要恍惚了一下,誤以為是看到了你。”
說到一半,他倏地笑出聲來,極為暢快。
“所以呢?”林宥宇忍無可忍地揪住他的衣領,臉黑得不行,“你到底想說什么?”
喬郁免神色驟變,俊美的臉因怒氣而微微扭曲,讓他看起來格外像小說里的惡毒男二。
“你以為她喜歡你?了,她對你有別自作多情好臉色,也不過只是和那個因為看你高中同學長得像,所以多少有點移情而已!”
“夠了!閉嘴!”
“現在正品貨就在她身邊想見就能見,你這個贗品——”
“我讓你閉嘴!”
更難聽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喬郁免的臉上就挨了一拳,他怒不可遏,同樣兇狠地回敬一拳。
“狗東西!誰讓你往我臉上招呼的?!”
臉傷了,他哪里還好意思出現在江彩芙的面前?
念及此處,喬郁免立刻懂了,他就是懷著這樣的心思才特意揍臉的吧!
詭計多端的……
休想得逞!
兩人氣血上頭打得不可開交,桌上的茶杯稀里嘩啦地碎了一地。
門外,沈江黎死死貼著門縫聽著里面的動靜,驚疑不定道,“好像打起來了!我聽到乒鈴乓啷的聲音了!”
葉臻不知道從哪兒順來一個蘋果,有一口沒一口地啃著,口齒不清道,“是嗎?那打得還挺激烈啊。”
沈江黎也感慨,“是啊……但是林宥宇也喜歡過江彩芙嗎?我都沒看出來。”
他直起身,雙手叉腰,有種沒看到大熱鬧的遺憾,“為什么當年林宥宇沒去追江彩芙呢?他倆一起開屏,那畫面肯定很精彩。”
葉臻啃著蘋果呼哧哧地笑起來,“喬郁免和江彩芙在一起的時候,他們認識了有三個月嗎?”
“……好像沒有?”
“進度這么快,等林宥宇反應過來,早拍馬不及了。”
葉臻三兩口吃完了蘋果,把剩下的核兒一扔,就見包廂的門被打開了。
“哦,出來了。”
沈江黎猛地轉身,在看到杵在門口的喬郁免面如沉水地摸著嘴角的淤青時,神情忽變,“林宥宇打你臉了?!太過分了吧!”
他用力拍著喬郁免的肩膀,義正辭嚴道,“打人怎么能打臉?等他出來我一定幫你好好說說他!”
下一秒,林宥宇就走了出來,不僅嘴角有傷,眼周還青了一圈,看起來比喬郁免狼狽多了。
沈江黎左右看了眼,立,指著喬郁免正義凜然地教訓起來手足情深,我今天也必須要為林宥刻往后撤了一大步宇說句公道話!怎么能打人眼睛呢,“哪怕我和你?你這太過分了!”
翻臉比翻書還快。
喬郁免白了他一眼,“神經。”
然后一言不發,施施然地離開了。
留下三人在原地面面相覷。
沈江黎撓了撓頭,“他沒事跑這么快做什么?”
其余二人:“呵呵。”
做什么?
除了給江彩芙發消息賣慘,還能是做什么?-
特意在光線最好的衛生間找準角度拍了張照,喬郁免給江彩芙發信息:[他下手好過分,明明我都沒說幾句話,上來就揍我……]
照片發出后,喬郁免耐心地等了兩分鐘,沒等到回信。
他皺了皺眉,心想難道是自己賣慘的意圖太過了?
指尖在鍵盤敲敲打打,再次發送:[不過還好,他應該是收著力打的,我不覺得多痛。]
過了許久,還是沒回。
喬郁免揉著脹痛的太陽穴,有點擔憂地打了個語音通話過去。
鈴聲響了一輪,好久都沒人接。
他心里直打鼓,腦中閃過各種加粗的紅色字體,車禍、電梯失控、家里煤氣泄漏、觸電……曾看過的多篇報道也隨之在腦海中一一浮現。
不——
不會的,一定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他連忙晃著腦袋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清空,然后顫顫巍巍地點開通訊錄撥通了她的手機號碼。
好在,電話沒多久就被接通了。
來不及松口氣,就聽對面的聲音傳了過來。
“——喂?”
氣若游絲的,好像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似的。
喬郁免剛要又高高落下的心頓時吊起,急得舌了,“你、你這頭都不利索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這么虛弱的樣子,是不是遇到什么……”
她有氣無力地掐斷他危險的幻想,“沒什么,就是來姨媽了肚子痛,所以沒力氣說話。”
她嘶嘶地倒抽了幾口涼氣,飄忽的聲音難言煩躁,“煩死了,不想說話,我要掛了。”
“先別——”
喬郁免急忙制止她,怕她沒耐心聽所以語速很快,“你吃止痛藥了嗎?肚子貼暖寶寶了嗎?或者用熱水袋捂一下也行。”
“吃了藥,但還沒起效,家里沒有暖寶寶,熱水袋……不知道放哪兒了,我也沒力氣爬起來去找。”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艱難說完,頓了頓,輕輕抽了下鼻子,摻了點哭腔,“餓了。”
喬郁免的心一下就被她揪緊了,“沒吃晚飯么?”
“嗯,現在肚子好空。”
他匆匆往外走,“你想吃什么?我給你買。”
“沒什么想吃的,就是肚子餓,但沒胃口。”她像是受不了腹痛,嗚嗚噫噫地小聲哀嚎起來,嘴里含糊念叨著好煩。
喬郁免心疼又無奈,軟著嗓音哄道,“總歸是要吃點東西填肚子的……真的沒有任何想吃的?”
對面的哀嚎安靜許久,在喬郁免猶豫著要不口提醒的時要開候,就聽她說,“突然很想吃你煮的漸漸弱了下去,紅糖甜酒小丸子。”
喬郁免的眼睛瞬間被亮了。
像是有道暖流順著手機聽筒流淌出來,鉆進他的耳朵迅速延伸至四肢百骸,充盈了他的身體,讓他渾身都聚起股使不完的勁兒。
“那我現在去買食材,然后來你家給你煮好嗎?”
“……嗯。”
“那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很快就來了!”
他又殷勤地關心了她幾句,在看到電梯降下來以后,不舍地掛斷了電話。
走進電梯按下樓層,他按了按僵硬的脖子,想了想,還是給沈江黎發了個消息告知行程。
[有急事,先走了。]
沈江黎看到消息,立刻轉頭看向身旁面無表情敷冰袋的某人,“他說他有急事,先走了誒。”
林宥宇不咸不淡地哦了聲,盯著桌面上的紋路看了半晌,冷不丁地錘了下桌子,忿忿道,“氣死我了!”
葉臻撩起眼皮,“氣自己剛才沒發揮好被他壓著打嗎?”
林宥宇:“……”
“別氣了,他練了這么多年散打,只把你揍成這種程度,一看就是放了海的。”沈江黎給他倒了杯茶,讓他消消氣,“你也打了他不是么?也算扯平了。”
“我不是氣這個。”林宥宇面貼在眼睛上,心里屈了,“他居以前對我有好臉色,只是把我當成把冰袋換了個一個高中同學的太委替身!他居然說然說江彩芙我是贗品!”
另外兩人一聽,神色復雜地對視了一眼。
林宥宇眼皮一跳,“真有這么個和我長得特別像的人嗎?”
沈江黎摸了摸鼻子,“也不能說是特別像吧……”
見他這番反應,林宥宇就知道這是真的了,“我還以為他又在夸大其詞地挖苦我呢。”
沈江黎一臉慈祥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別太失落了,現在很流行替身轉正文學的,只要你足夠努力,就一定能把那個高中同學給擠下去。”
林宥宇呵呵一聲,“……努力把他擠下去,然后給喬郁免騰位置么?”
沈江黎沒怎么聽懂他所表達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先把那個高中同學擠下去,然后和喬郁免重新競爭?”
林宥宇露出苦笑,“爭什么啊,江彩芙又不喜歡我,爭了也是白爭。”
雖然喬郁免極力否認,身文學,但林宥宇來,對方是真以為江能看出彩過他芙喜歡,所以那時候才防賊一樣還扯出什么替防著他。
不過喬郁免當時做的那些努力,都只是無用功罷了。
因為江彩芙根本就不喜歡他。
哪怕每次對視,他都恨捕捉她的每不得用放大鏡來一絲情緒,但她實在太投來的眼神清白了,清白到他實在無法從中找到任何越界的跡象。
正是因為不喜歡,所以在面對他時,她才隨意又坦率,不用顧忌所謂的形象,能笑得開懷又熱烈。
反之,在和喬郁免相處時,她會因矜持而收斂笑意,會因羞赧而避開他熾熱的眼神,因為在意,所以拘謹局促。
“就算是公平競爭,我也爭不過他的。”
林宥宇聳了聳肩,如釋重負般說道,“江彩芙……她真的不知道喬郁免那些無辜可憐的樣子是裝出來的嗎,她就吃那套,樂在其中罷了。”
“什么啊,你看著還挺釋然的啊。”葉臻喝了口茶,不解道,“那你之前還表現得那么生氣?”
“我生氣,是計我,算計完了,還防賊我!”他氣得又想捶桌子了,“還說什么,不讓我生氣那狗東西算接觸江彩芙是怕我攛掇一樣防著她分手?我呸!”
“他分明就是防著我撬他墻角!我的人品在他那里就沒有半點保障嗎?!”
吃瓜吃到這里,葉臻也不禁感慨,“所以感情就和下棋一樣啊,一步錯步步錯。”
在他看來,喬郁免最初找林宥宇剖析自己感情的那一步棋就徹底走錯了。
他確實為自己爭夠的時間取到了足,在對方還在徊的時候就率起跑線上徘先跑到了終點,在和江彩芙確定關系,得到了階段性的勝利以后,他應該是得意過一陣的。
但慢慢的,在和江彩過程芙交往的里,隨著兩人的感情逐漸加深,他免不了俗地想要侵占她心里的每一寸角落,渴望得到她更全身心的愛意,想要她的眼里只能看到他一個人。
但人總是要交際的。
他沒法把她監禁在只能看到自己的地方,她注定要走到很多地方,和很多人相處,和很多人交流。
然后,在‘很多人’之中,他又看到了林宥宇,這個曾經在比賽開始前就被他耍小聰明淘汰掉的對手。
他看著她和那人相談甚歡,想起了她對他曾有多么特殊,也想起了自己在她面前針對那人撒下的謊言。
遲來的,巨大化的惶恐將他淹沒。
他忍不住地想,如果當時的他們站在同一起跑線上,沒有誰搶跑,也沒有誰因心理障礙而滯留原地,在裁判的槍.聲響起后,他們共同起跑……
他還會率先沖過終點線么?
喬郁免不敢深想。
他只能強撐著正宮的體面,義正辭嚴地警告那人離自己的女友遠一點,然后切換成楚楚可憐的委屈臉,對她撒嬌賣癡,讓她不要搭理別的男人……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虛偽可笑。
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經久不散,異樣心緒有時像是口啃食嚙數只螞蟻在心咬,麻麻的痛意,微弱又渺小,他粗枝大葉,經常找不到罪魁禍首究竟隱匿于何處。
但有時,那種讓人作嘔的難受,又像是千百蛛絲緊纏著他的心臟,絞得密不透風,讓他喘不上來氣——
如果我當時和林宥宇同時追你,你會選擇誰呢?
每次約會結束后,他看著江彩芙欣喜滿足的笑臉,總會忍不住的想要這么問。
如果你當時在一選擇和林宥宇起,是不是每被他逗得天都能開開心心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我氣得不愿和我說話呢?
每次惹得江彩芙生氣后,他總是一邊后悔著,一邊不受控制地想要發出這樣的疑問。
如果被你知道了我是那種兩面三刀的小人,你會怎么想我呢?
……
他有太多太多的‘如果’想要問出口,但他內荏的是個色厲膽小鬼,所以想得再心里多,也不敢真的去問。
只能沉默著,患得患失,疑神疑鬼。
那些被用力吞咽下去的‘如果’堆積在心臟的某個角落,生根,發芽,繁衍,吸食他的養分壯大自身,枝蔓瘋長,密密麻麻。
一株健康茁漸漸虛壯的喬木弱下去了,只留干的軀下一個外強中殼,透過狹小的樹洞往里勘探,空洞洞的,黑黢黢的。
……
他自作聰明地以為自己走了捷徑,但那根本就是在作繭自縛,反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時至今日都沒能走出來。
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肚子痛死——
江彩芙有氣無力地掛斷了電話,手機很快因脫力而滑落在了枕頭上,她捂著肚子緩了好久,才重新把手機撿了起來。
定定地注視著屏幕里通話記錄顯示的電話號碼,她沉默著,腦海中在一瞬間似乎閃過了很多紛亂的想法,又好像是什么都沒有。
嚴格意義上來講,剛才那應該算是喬郁免在分手后給她打的第一通電話。
之前的號碼早剛分手時就被她拉黑了,再重逢后,兩人也多是微信語音交流,所以他的號碼就一直躺在她的黑名單里忘了要放出來。
他這次打來的電話,顯示的號碼是全新的,看起來是分手后才注冊的號碼。
按理來說,她應該會覺得這個號碼很陌生才對,但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之前在哪兒看到過這個號碼,極其眼熟……
她心念微動,指尖點開通話記錄不斷往下滑。
這一頁,沒有那個號碼。
這一頁,也沒有。
……沒有。
直到翻到去年九月,她生日的那天,一模一樣的號碼出現在了手機界面上。
她的手機設置了通話錄音,所以按照這個日期,她很快找到了這通電話的錄音文件。
文件點開后,最先響起的是一陣單調的白噪音,幾秒后就沉寂下去,輕盈歡快的鋼琴音繼而從手機聽筒里蹦了出來,是大家都耳熟能詳的,生日快樂歌的前奏。
江彩芙安靜的把它從頭聽到尾。
等奏完了最后一個音節,這通電話就被直接掛斷了。
她抿起嘴,繼續查看通話記錄。
在更久遠的時間線里,這個號碼陸陸續續的出現了好幾次次,將江彩芙的相關記憶逐漸串聯起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大概是和喬郁免分手了半年以后?
江彩芙偶爾會收到來自S市的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接通后,對面的人卻始終保持沉默。
——“喂?請問哪位?”
——“喂?聽得到我講話嗎?”
——“不說話,那我這邊就掛斷了?”
任由她怎么詢問,得到的回應就只有微弱的,好像不那么平穩的呼吸聲。
然后,她就把并且把剛電話掛斷了,才的那通電了騷擾話簡單定義成電話。
但她一般不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所以在掛了電話以后,就迅速把這個小插曲拋在腦后。
直到在后來的某天,她又接到了這個電話。
依然是說話沒有開口的,江彩芙耐著兩性子照例詢問了句,聽對面聲音,便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正掛斷,聽筒就傳要出一串斷斷續續的,有些始終沒失真的啜泣聲。
即將摁下掛斷按鍵的指尖,陡然凝滯在了屏幕上方。
時隔次聽到這熟許久再悉的抽泣,她恍了一下神,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即便許久未見,她對他的哭聲仍記憶猶新。
于是那通電話,她沒能忍心直接掛斷。
但除此之外,她也沒做其他多余的事情。
雖然他聽很傷心,或許需要一些起來言語上持……但江彩芙一向的安慰和支是個共情力很差的人,聽到別人哭,她大多得費解和微時候只會覺微的煩躁。
不立即把電話掛斷,已經算是她最后僅存的一點善心了。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十秒鐘,對面抽抽搭搭的來越微弱了,她聽見吸鼻子,喉嚨里發出些含混有那么幾不清的哽咽,似乎是要動靜越開口說話,但他吸了硬生生止住了,緊接著,電話被掛斷的忙音匆匆響起。
篤——
篤——
篤——
江彩芙便若無其事地放下電話,繼續做之前被打斷的事情。
那個號碼出現得并基本是隔一兩個月現一次,要么不特殊的法說話,要么就是在哭,但在一些特殊的節日不算頻繁,,比如她的才會出生日,亦或是定節假日,那邊傳出來的就是各種應景的鋼琴曲,像是要和她一起慶祝節日一樣。
但在去年,她的生日過完以后,那個電話號碼就再也沒出現過了。
她以為他終于決心要以全新的姿態去迎接新的生活了,所以才要徹底斬斷與過去相關的所有鏈接……
心里說不上來具體是什么感受,但應該不屬于如釋重負的,也不全然是對他未來的美好祝福。
但這并沒有給她成什么影響,以前是什的,之后依然是怎么樣的,那些重復的規律的瑣碎的樁的日常生活造樁件件,組成了她循么樣子規蹈矩的每一天,一如她過去的二十幾年一樣,順風順水,毫無波瀾。
直到兩個月后,在某個尋常至極的傍晚,她和喬郁免在那間普通的超市不期而遇。
再然后。
就到了今天,這個號碼又出現了。
……
回憶被腹部劇烈的抽痛打斷,江彩芙收束思緒,皺著臉泄憤一般用力捂著肚子揉了揉。
手機屏幕散著瑩瑩的光,那一串數字,像是有別于其他號碼,亮得格外刺眼。
她長按屏幕,把號碼添加到聯系人,想了想,又去黑名單把他原來的號碼給放出來了。
雖然一早就根據那辨識度十足的哭聲認出來了,但那種早已揭開的謎底被出題人再次證實的感覺,還是讓她有些恍惚。
他在電話里說等會兒就過來,這個‘等會兒’又會是多久呢?
她勉力撐起身子,摸索起床頭柜上的水杯,里面的水只剩下一口的量,她喝完,就感覺和沒喝一樣。
于是只能艱難地移步到廚房,從水壺里倒出前不久才燒好的熱水。
水聲涓涓,白茫茫的熱氣霎時彌漫開來。
她緩步踱到客廳,把水杯往茶幾一放,自己裹著毯子躺在了沙發上。
在手機刷到了往日看總會嘎嘎笑的視頻,她現在都是快速劃過去的,不敢笑,一笑就牽連著肚子一抽一抽的痛。
過了會兒,她收到了喬郁免報備行程的消息,說他在超市買完了東西,現在就開車過來。
江彩芙才想起自己還沒和他說過這個房子的樓層號,連忙發給了他。
之后每過十分鐘,喬郁她家之間還剩多遠的公數字越來越小,江彩芙就知道他們越來越近免都會報上他離,心中的期待也被吊里數,看著這個得越來越高了。
[喬郁免:到小區停車場了,距你還剩三百米。]
[喬郁免:到樓下了,應該……一百米?]
[喬郁免:到你家門口了。]
江彩芙的心猛地一跳,幾乎是顫抖著雙手才把門口智能鎖的密碼發了過去。
滴——
門開了。
她邃然扭過頭,不久后,和拎著大包小包走進來的喬郁免對上了視線。
他似乎是沒料到她居然就躺在客廳的沙發,在原地怔了兩秒,才如夢初醒般大步走來,蹲在沙發前,“怎么不在房間躺著啊?”
他湊過來時,挾著一身風塵仆仆的冷冽氣息,江彩芙聳了聳鼻尖,從中嗅到了一股似有若無的甜酒味。
應該是他的購物袋里飄上來的。
她沒說話,喬郁免就擅作主張地摸了摸她的手,在觸后,他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或許是心疼,又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手冰涼的,還就到一片冰涼蓋著這么薄一條毯子……”
江彩芙在生理期暴躁了很多,不耐心聽他啰嗦這些,于是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巴,任性道,“不想聽,我現在也不想去房間待著。”
唯一沒被她遮住的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頓時流露出濃濃的無奈。
“好吧。”他立刻妥協,說話時呼出的氣濕濕熱熱地灑在她冰涼的手心。
她迅速縮回手,不留痕跡的把手掌往毯子上蹭了一下,企圖讓那滾燙的觸覺消失。
喬郁免低頭在袋子里翻找起來,因此就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他很快掏出兩個熱水袋,來的路上就在車上充好了電,現在摸著還很熱乎。
江彩芙的懷里就被他不由分說地塞了一個,“這個放肚子上焐焐吧。”
緊接著把另一個塞進了毯子里,放在她腳邊給她暖腳。
她沒穿襪子,在熱水袋被放進來的時候,裸露在外的腳腕不僅碰到了暖烘烘的熱水袋,還切實地貼上了他溫涼的手背。
她頓時像被了一下,不自然地蜷起腿,他抬起頭來,對她投以詢問的目光,像是在問她覺得哪里不什么東西燙舒服。
“沒什么。”
她下意識說了句,隨即抿起嘴角,牽強附會地補了一句,“好像有點太熱了……我等會兒真的不會出汗嗎?”
“熱?這才二月啊,能熱到哪去?”
喬郁免幫她把腳邊的毯子掖得更嚴實了,語重心長道,“而且你四肢這么涼,就該熱一熱,等真的要出汗了,就再把熱水袋拿開吧。”
江彩芙低頭嗯了聲,看著懷中造型可愛的熱水袋,手欠地揪了一下上面圓乎乎的毛耳朵。
見她自娛樂的似乎樂自在其中,喬郁免稍微松了口氣,站起來,邊脫外衣邊交代,“那我去廚房給你煮甜酒紅糖糯米丸子了。”
江彩芙手一頓,沒抬頭看他,只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隨著她的聲音一起落下的,還有他剛脫下來的風衣,被隨手放在了沙發的靠背上。
直到他的腳步聲漸漸的遠了,江彩芙才抬起眼,目送他的背影拐進廚房。
沒多久,嘩啦啦的水聲從廚房飄了出來。
應該是在洗鍋。
江彩芙不愛進廚房,偶爾心血來潮做點什么吃的,也都是步驟簡單的快手菜,做出來后,發現不怎么好吃,進廚房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少了。
但差生文具多,她雖然不愛做飯,廚房用品卻一應俱全,又因為不怎么用過,所以擺放得還算整齊,再加上前兩天才叫了鐘點工來家里做清潔……
廚房里,應該挺干凈整潔的吧?
江彩芙有點不確定地想,要是廚房里是亂糟糟的一片,她還真不好意思讓喬郁免進去。
捕捉到的水流聲漸漸小了,變成了淅瀝瀝的,應該是在接水打算燒開。
再然后,她就聽不見什么動靜了。
她小幅度地翻了一下身,心想,他接下來步驟了到哪個呢?
先把糯米丸子煮熟備用,再重新燒水放下甜酒和紅糖?
她記得喬郁免還喜棗和枸杞歡往里面加紅,但總拿捏不好量,手一抖就容易撒多,江彩芙每次喝到后面,都覺得肚子撐,嚼小料也嚼得嘴巴很累。
想到這里,她就忍不住翹起嘴角,很想笑,偏偏又不敢笑,怕扯得肚子痛。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牌子的止痛藥吃太多產生抗藥性了,她現在吞了藥以后,要隔好久才能起效,也不敢再吃一粒,怕把自己吃出毛病來。
但熱水袋焐久了,也不知道是不的感覺腹是心理作用,她真痛有所緩解,渾身也有了點力氣。
她緩緩撐著身子坐起來,穿上拖鞋,游魂般晃悠到了廚房門口。
廚房里。
暖橘色的燈光柔柔的照下來,給喬郁免背對著她的忙碌身影鍍了層淺金的光暈。
被掛在廚房里的幾條圍裙里,他選擇了那條最耐臟的黑色圍裙。
在江的尺碼,被彩芙身上正合適他穿著就顯得小了很多,裙擺堪腿,細細的系帶被不走心地系了個蝴蝶結,看著松松垮垮的,好像動作再大一點就堪過了大會隨時散開似的。
江彩芙歪靠著門框,輕飄飄的視線肩順著脊背落在了正出來的一截窄腰上,毫無自覺地停留片刻后,打量的從他平直的寬目光又在他那雙勻稱好被系帶掐修長的腿上一掠而過,表情逐漸復雜起來。
不都說圍裙是營造人夫感的利器么,怎么在他身上,她就找不出一絲賢惠居家的氣質來?
鍋里的水發出沸騰后咕嘟咕嘟的聲音。
喬郁免切開最后一顆紅棗,去了核兒,才不緊不慢地撕開糯米丸子的包裝袋,倒入他認為的‘適量’的丸子。
在等待糯米丸子被煮熟的過程里,他又彎下腰,在碗柜里取出一個小碗,準備調份淀粉水。
側身去調料柜里找淀粉時,余光掃到了門口的身影,他愣了下,立刻迎了過來,“不躺著休息來廚房做什么?肚子不痛了?”
江彩芙皺起臉,言簡意賅道,“痛。”
“還痛你就不要傻傻地站在這兒啊。”
喬郁免輕不可聞地嘆了聲氣,而后彎腰把她打橫抱起。
“——!”
突如其來的懸空感將江彩失重芙包圍,迫使她臂圈本能地抬起手住了他的脖頸。
喬郁免抱著她,習慣性地把人往上輕輕顛了顛,皺起眉,“平時要多吃飯啊,這么輕,我都感覺我像是抱著一堆骨頭架子。”
江彩芙的臉一下就黑了,身上才冒出來的粉紅泡泡噼里啪啦的碎得很痛快。
雖然知道他的本意是在關心她的身體,但這話她聽著實在有點不爽。
“什么骨頭架子能有一百一十斤啊……可顯著自己力氣多大了是吧?”
見她還有勁兒懟人,思路還這么清晰,喬走向沙發,忍俊郁免抬腳不禁地笑出聲來。
胸腔震動,透過單薄的針織衫傳出來,似有若無地敲著她貼在上面的耳朵。
“你個子高嘛,都快一米七了,這個體重就是輕飄飄的啊……要是哪臺風天來了,肯定是剛出門就被吹走了吧?”
江彩芙無語,“神經病,誰刮臺風還出門啊?”
喬郁免彎腰把她放在了沙發上,“我啊,我這種神經病就有可能在臺風天跑出去。”
她便饒有興致地問,“跑出去做什么?”
他一本正經地已讀亂回,“唔……去路邊撿點被風刮上來的海鮮?魚啊蛤蜊螃蟹章魚哥什么的……”
“噗,我們這兒又不靠海。”
江彩芙憋笑憋得好痛苦,并且狠狠唾棄了一番他不合時宜的幽默感。
“我肚子還痛著呢,你不要在這種時候故意逗我笑了好嗎?”
喬郁免想說自己不笑,但看她是要故意逗她捂著牙咧嘴的,還肚子齜是用默默把無的解釋咽了回去。
“……好的。”
第 55 章 第五十五章
喬郁免這次煮的甜酒紅糖小丸子,果然又沒控制好量。
他特意在碗柜里找了個最大的碗盛著端了過來,放在茶幾上,江彩芙一眼望過去,還以為自己看到了一鍋粥。
她無奈扶額,“我想喝的是甜湯,不是甜粥。”
喬郁免也覺得自己煮得有點多了,沒什么底氣地說道,“你不是說餓?正好這個比較能填肚子。”
江彩芙端起碗,拾起調羹,哭笑不得地說,“拿在手里都覺得重……”
而且這個碗有點薄,甜鍋里盛出湯又是剛從來的,很剛拿起來就想放燙,她回去了。
喬郁免便把碗從她手里接了過來,“我來端著好了。”
他把碗捧得穩當當的,江彩芙眼看著他的指尖肉眼可見的被燙紅,慌忙道,“這很燙的!”
“還好吧,不是很燙。”喬郁免不以為意地說完,就見她一臉被驚嚇到的表情,那眼神好像是明晃晃地在說——‘你認真的嗎?’
他失笑,“是真的,我又不不覺得燙是傻子,忍著捧著碗,除了自燙給你我收獲什么嗎?肯定只會被感動還能你暗地里吐槽吧。”
江彩芙捏著調羹攪合著甜湯,常煩躁的情緒原本因生理痛而異也在打諢間散去了,她玩笑說,“什么叫暗地里吐槽啊,我肯定都是光明他的三兩句插科正大的啊。”
說完,她舀起一勺料滿滿的甜湯,吹了吹,送入口中。
喬郁免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沒等她咽下去就迫不及待地問,“怎么樣?還是以前的味道嗎?”
江彩芙怔了一下,快速嚼了幾下就匆忙吞進去了,“都這么久沒吃了,我哪還記得以前是什么味道的?”
而且剛才那一勺她沒吹涼,吃進嘴里只覺得燙,燙得她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喬郁免還想再問問她覺得口感如何,忽然看到她眼圈一紅,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頓時手足無措得差點連碗都端不穩了。
“什么?怎么突然哭了?”
在慌張之余,他甚至還有些受寵若驚,“只是給你煮了個甜湯而已,用不著感動到直接哭出來吧?!”
江彩芙張開嘴,用力吸了好幾口涼氣,才感覺緩解了舌尖上被燙到的麻意。
“只是被燙到了而已,我的感動會是那么廉價的東西嗎?”
她哭得梨花帶雨意吐露出來惹人心憐,隨的話語聽喬郁免習慣了她外表與性格的割裂,接受良好地抽了幾張紙著卻刻薄無比,巾給她擦眼淚。
“吃這么急做什么?又沒人跟你搶。”
他拾起她撂下的調羹,挖起一勺甜湯吹了吹,用唇瓣觸了觸,覺得溫度適合入口,才調轉調羹的方向,喂到她嘴邊,“喏,不燙的。”
江彩芙擦完了眼淚,眼巴巴看著他,一時都不知道該不該吃。
她想說這勺湯是他的嘴巴碰過的,她直接吃會不會顯得很曖.昧,但一想他倆之前都親過不止一次了,現在糾結這種東西未免顯得矯情。
于是她干脆把腦袋湊過去,很快把那勺湯給喝了。
一口下去,口感甜酒里被煮透的米,Q彈丸子,還有入口即化著有點艮啾啾的枸杞,極為扎實,匯在嘴里像是在開會的糯米一樣,內容很豐富,嚼起來的紅棗和吃也有趣,熱乎乎往下咽的時候能給人很滿足的感覺。
吃完后,她咂吧著嘴,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說,“怎么搞得好像我生活不能自理了一樣。”
喬郁免:“……”
他面色如常地繼續把甜湯吹涼,一口一口喂給她,“是我多管閑事,硬要伺候你行了吧?”
“什么多管閑事啊,你不要妄自菲薄。”江彩芙想了想,“你只是比較……體貼入微?”
喬郁免笑了聲,“……那種不確定的語氣是怎么回事啊?這種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江彩芙支支吾吾的沒再說話了,很專心的把他喂來的甜湯吃得干干凈凈。
但這一在太大,她吃了三碗的分量實分之二,就看湯著剩下的面色為難,“我吃飽了。”
然后還很應景地打了個淺淺的飽嗝。
喬郁免不勉強她一定要吃完,放下碗,問她肚子還痛不痛。
她摸著肚子仔覺得胃袋被細感受著,填實了以后,肚子很多,止痛藥也終舒服了于起效了,原先的絞痛那種劇烈被削弱了不少。
還是有點痛的,但能忍受。
她如實說了自己的感受,揉著肚子,整個人還是蔫巴巴的。
喬郁免無聲的低垂的眉眼,蒼白的被甜湯浸濕的沒瓣,只覺得喉嚨里溯游打量著她懨懨著一股很奇怪的酸面頰,還有澀,明晰又微弱的難什么血色的唇受,但又好像影響不到什么。
他絞盡腦汁地回憶著自己在來的路上查找的知識,提議道,“我給你去接點熱水,你泡泡腳?應該會舒服一點。”
她吸了吸鼻子,“太麻煩了。”
沒有直接拒絕,那就是想要。
這種淺顯的小心思,在喬郁免看來簡直就像是明牌了一樣。
他了然地點頭,“那我去給你接水。”
江彩芙客氣地推辭了一下,“提這么大一桶水過來很累的,要不算了吧?”
喬郁免撇了撇嘴,起身撈起茶幾上的碗,“真該給你個鏡子讓你看看你現在這副虛偽的嘴臉。”
江彩芙:“……說什么虛偽,我就是客氣一下。”
喬郁免笑著聳了聳肩,很凈了碗,然后進衛快進廚房洗干生間給她水。
江彩芙盤坐在沙發上,等他過來,就自覺地撩起了褲腿,用腳尖接來一大桶的熱蹚了蹚水,覺得水溫正合適,就放心地踩了上去,熱水直接淹到了小腿肚。
呼——
熱水燙得腳底板有點癢癢的,她動了動腳趾,適應了一會兒,才逐漸自在起來,享受起泡腳的舒適。
“謝謝。”
她盯著水面的漣漪,小聲說道。
“客氣什么。”
喬郁免與她坐,看她一直在有揉著肚子,便低頭解開了表帶,嘆息般的話語帶著股不容肩并肩地挨著置喙的氣勢,“我給一下沒一下地你揉吧。”
隨手把腕表扔在了沙角落,他微微弓起身衣服揉起她子,一手隔著的肚子,另一只手無比自然地攬住了她的肩發的某個膀,把她往懷里帶。
江彩芙毫無防備地栽進他的懷里,整張臉在那一瞬間好似徹底陷進他寬闊的胸膛,甜酒和紅糖交織的甜蜜氣息一股腦地涌入鼻腔。
她本能地有些抗拒,仰起頭正打算說點什么,目光又驀地被他嘴角刺眼的淤青給吸引了。
和他通完電話以后,她就看微信消息,也知道他和一架,臉上挨了一拳,但她那時被生理痛折磨得很到了他發來的煩躁,壓根沒心思關林宥宇打了心他的事情。
“看起來比照片上的要嚴重一點。”
她抬起手,指尖在他嘴角按了一下,沒用什么力氣,但他還是吃痛地嘶了一聲。
她觸電般縮回手,驚道,“很痛?”
他眼角低垂,很自然地切換成可憐兮兮的告狀模樣,“可痛了,你都不知道他下手有多狠。”
江彩芙半信半疑地哦了聲,“……所以你打輸了?”
“怎么可能?!”
說起這個,喬郁免一下就精了,到了壓他洋洋得意地昂起頭,眼中散發著如炬的光,似不經意地討賞,“我這么厲害神起來,能輸嗎?最后當然是我得倒性的勝利!”
江彩芙眼角一抽,“那不就說明你打他打得更兇么?怎么好意思說別人狠的?”
“……”
喬郁免渾身一僵,飛快看了江彩芙一眼,一改方才氣焰囂張的模樣,蔫頭耷腦地支吾起來,“也沒有很兇……”
江彩芙但笑不語,你說是就是吧。
“是為了什么打架啊?”她疑惑道,“就因為你背后蛐蛐他,所以他不高興就要打你?”
雖然很想說是,點推敲,可若道這說法經不起要把她講清楚,他又實在有些心虛忐忑,躊躇半晌,只能含但喬郁免知半糊道,“還有一些別的…亂七八糟前因后果都和的很多事情。”
“是嗎?”雖然心里好奇,但江彩芙并不勉強他一定要說出來,“那你們后來有誰主動道歉了嗎?”
喬郁免搖了一下頭,“我們都不覺得自己有錯。”
“所以也沒有和好嗎?”
他別過頭,輕哼一聲,“你是幼兒園給小學生勸架的老師嗎?”
“……行,是我不該多嘴問。”她有些陰陽怪氣地說完,立刻做作地倒吸了一口氣,“肚子又開始痛了,你有沒有用心給我揉啊?”
喬郁免被這么一說,也顧不上鬧別扭了,貼在她肚子上的手揉得更賣力了,“我很用心的!”
“肯定是你穿的睡衣有點厚,所以才影響我發揮了!”
“……所以呢?你想要我把衣服掀上去?”
“我可沒這么說啊!”
江彩芙低下頭,把睡衣著往上折了的衣擺卷幾下,警告他,“別戳到我癢癢肉了。”
喬郁免對此怨念不已,“上趕進她衣子上揉了揉,嘴角翹起來,“還行,肚子上倒還有點肉。”
他伸手探服里,掌心貼在她肚著伺候你還得不到一句好。”
江彩芙:“……”
喬郁免致力于把話題越岔越遠,就問她,“是不是上個月作息不規律,又吃了很多冰的東西?以前也沒見你生理期這么難受啊。”
江彩芙眼神游移,“上個月工作沒那么忙嘛,每天都準時下班,晚上的時間充裕了好多,所以……”
“所以?”
“心情一好,就想放松事就自己在家搗鼓著多酒。”說到這里,她有些懷念地咂了咂嘴,“最近就喜歡放松咯,下了班沒用伏特加配各調了好種果汁氣泡水什么的一起喝,好喝。”
看她一臉回味沒之意,喬郁免有半點反思面帶不滿,“……別人都是天天加班,工作壓力大才想著喝酒放松放松,你倒好,安逸了就更要放松了是吧?”
江彩芙一本正經地說,“天天加想著早點回家睡覺班我就只了啊,哪還有什么閑工夫去折騰那些亂七八糟的呢?”
他輕拍了一下她的肚子,“所以你現在這么痛苦,會后悔當時的放縱嗎?”
“這……”江彩芙遲疑著,好半說出‘后悔’二字,只含糊不清地說道,“雖然現在確實很痛,但喝酒的時候也確實天都沒能真的很快樂啊!”
“……我就知道。”
喬郁免雖不意外她的答案,但等真聽到了,還自己當時做的是覺得有點憋屈,也不知道是怨怪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還是別的什么,“你總是這樣,就算知道決定是對的,更甚至是錯得離譜,事后想起來,你也何多余的絕不會產生任后悔的情緒定不一,更不會耿耿于懷。”
江彩芙一臉的理所當然,那表情好像是在說,“不然呢?”
喬郁免心里頭更憋屈了,積攢多時的怨念讓他頭腦發昏,口不擇言,“和我分手也是,你從來沒有一刻后悔過是不是?”
她皺了皺眉,并不正面回答,“都過去這么久了,怎么突然又說起這種事情。”
喬郁免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卻還強撐著,梗著脖子問出自己一直郁結于心的問題,“和我分手以后……”
說到一半,對上她平靜的忿忿之氣莫名的眼睛,他心里散了大半,說有底氣了,聲音弱了下來,訥訥的,“有想過我嗎?或許……用‘想念’這個話也沒那么詞才更合適?”
“之前問你,你也總不說……”
江彩芙按了按太陽穴,覺得兩人的快了,明明話題未免跳轉得太上一秒她的生理期,下一秒就一百八十度大拐彎直接拐向他們感情上的事了,打得她還在談論措手不及,腦子都還沒轉過彎來。
“我為什么不說,當然如你的意啊,萬一到時候哭啼啼的,我不還得哄你?”她言語直是因為答案不一定白,絲毫沒有顧及到他那顆你聽了傷心了又哭纖細敏感的心。
喬郁免扁了扁嘴,不甘心地追問,“真的念過我嗎?就……逛街的時候哪個人的背影和我很像嗎?或者邊突然響起我的仔細去聽的時候,又不會覺得發現根本沒人說話,還有晚上失眠的時是工作的時候,耳候從來沒想,腦子里真的聲音,但等你不會突然浮現我們在一起的影像嗎?做夢也不會夢到我嗎?”
江彩芙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后,問了個在喬郁免看來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我記得你每年都會去做體檢的是吧?”
他老老實實地說,“是啊,我身體一向很健康的。”
江彩芙的眼神更復雜了,“那你有沒有去看過心理醫生?”
喬郁免:“……”
他難堪地避開她的注嚷視,惱羞成怒地嚷起來,“沒看過……但很健我的心理也康的!”
江彩芙張了張嘴,還沒發出什么聲音,立刻被他搶了先,“別岔開話題!你還沒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呢!”
見他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今天徹底和她死磕上的樣子,江彩芙舉手做投降狀,“好吧。”
她迎著喬郁光,坦誠道,“剛分手那想,但一兩個月以會兒會后個人就適應一了,沒再怎么免灼灼的目想起過你。”
喬郁免眼睛一亮,看起來竟是極為滿意的,“算你還有點良心,不是分手第二天就把我忘得干干凈凈的。”
還念了兩個月呢,足足六十天,都占據一年里的六分之一了!
“那你一般會什么時候想我?”他興致勃勃地追問。
江彩芙:“……?”
她一下懵了,沒想到他現在居然這么容易滿足,聽她說分手后只念了他一兩個月,第一反應居然不是生氣而是高興?
“呃,吃飯的都馬馬虎時候廳味道虎的想得比較多吧,因為在不上你選一起都是你選的地方,味道都很好,分手后就是我自己做決定,去吃的餐比的那些,還有就是少了個清盤子的,有時候吃不完覺得挺浪費的。”
喬郁免原本紅光滿面的臉立刻黑了大半。
她接著說,“還有就是有趣好,有時玩的事情,下意享,但是點開微信,又找不到你的聊天框,往下翻了好久,才忽然想候遇到什么起來:哦,我識就想和你分們已經分手了啊,我早把你給拉黑了。”
“晚上睡不著也不能去騷擾你了,怪可惜的。”
“其余的……好像也沒什么。”
都是些很瑣碎的小事,和喬郁免相比,她對于這段感情結束后的反應顯得異常寡淡。
于她而言,有些感情,有,是錦上添花,沒有,也影響不到她的根本。
第 56 章 第五十六章
江彩芙是個很少會回頭看的人。
或許是因為成長至今,她一路走來都太順遂了吧,偶爾想裝成熟滄桑回憶一下過去,飛上來的記憶全都是由簡單快樂的瑣碎片段組成的,既不驚險也不刺激,就像是在喝一杯白開水,很健康,仔細咂摸著還挺甜,但總體來說,就是平淡乏味的——起碼對江彩芙來說是這樣的。
自步入校園開始集體生活以來,她似乎一直都是同齡人羨慕的存在,而在他們對她眾多紛繁不一的評價之中,她又提取到了一個出現頻率最高的詞——
幸運。
從記事以來,她被大家發自肺腑感嘆過過最多的就是‘幸運’。
很幸運地出生在了一個富裕美滿的家庭,父母恩愛,思想開明,并且將所有的寵愛都傾注在了她這個‘唯一’的女兒身上。
同樣很幸運的是她自身的條件也不拉跨,頭腦和長相雖達不到頂尖,卻也絕對是優于普通人。
更值得一提的是,她身邊遇到的還都是好人……唔,可能也有看不慣她的人吧,但他們都沒有舞到她面前來,所以她當然可以當做沒有。
最起碼,她交到的朋友都是一群單純沒什么心眼的人,對她的好也很純粹,偶爾被坑也都是玩鬧的無傷大雅的,時至今日她接受到的惡意,少得可憐。
身邊的同齡人在的那些東西——不知道該如何親母,不夠花的零學不明白的不同的時期所憂愁課業,考不上理想高校的近與友好交流的父壓力,不夠自花錢,繁重的信的外貌……
這些煩惱,江彩芙通通都沒擁有過。
哦,可能高考期間還是緊吧,但那段經歷實,好像也并不值得特講,尤其是后面她如愿張焦慮過的考上了頂尖大學,那在是太短暫了點小艱辛,很快意拎出來就被對大學生活的向往和憧憬給沖擊掉了。
上了大學,她尋思自己也到了該戀愛的年紀,于是不久后,命運又安排了一個有顏有錢就是腦子有點不太好使的高富帥來追求她。
她很矜持地拒絕了幾次,就不再抗拒地徹底墜入了愛河。
有時候也會裝模作樣地感慨一下人生,她很凡爾賽地望天問候老天奶:老天奶啊,你是真把我當親孫女啊,一點苦都不讓我吃的!
她偶爾想著,自己的苦友情的苦一樣家庭的苦學習沒吃,怎么著也該在感情上吃點苦了吧?
結果談戀愛以后,沒多久就發現男朋友是個紙糊的老虎。
看著好像還挺唬人,其實被她罵了就可能哭鼻子,哭得梨花帶雨眼角紅紅的,還挺好看,搞得江彩芙都不好意思再罵他了。
雖然這個認識了不到三個友有時會很作很矯情不覺得這段感情里有苦澀的部分,就算吵得月就在一起的男朋再激烈,她也只覺得,惹她生氣,但她并其中滋味頂多是有點酸或者辣的吧。
和江彩芙相比,她的男友喬郁免的人生境遇要更跌宕起伏一點。
長相優越,小有才華,家世雖邊的親戚又各有更親近的小輩不定又寡言的性子并不討喜,孤零零地顯赫,但爹不親娘早逝,兩長大,性格也并沒,他這么個陰晴有往好的方向轉變。
聽起來……要說多慘吧肯定不至于,畢竟他家這么有錢,又是獨生子,以后的家產都是他一個人的,就算沒有親人的陪伴和寵愛,他也能過得比世間大部分的人都要滋潤。
但要說多幸福吧,也絕對夠不上,反正在家庭友好和諧方面,他跟江彩芙比起實在是差遠了。
所以在確定關系后的不久,有次她被某個不怎么熟的人問她和這么優秀的人交往會不會產生自卑心理以后,她滿頭問號,很想把他腦殼揭開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糊涂東西。
她自卑?
她有什么可自卑的?
她不在喬郁免面前表現出什么優越感已經算她很善良了好不好?!
不過在發生這種事情以后,她再忽然就覺得對方這人設有點像小說男主了——美強慘的底色,性格陰郁又缺愛,看向自己的男友時,一看就很適合被小太陽女主救贖。
但誰讓他偏偏纏上了江彩芙呢,所以被救贖這種事情,他想都不要想了。
雖然整天都樂呵呵的看著善良本質上是被家里人慣壞了為‘開朗’“樂觀”“溫和”等充滿褒義的外殼好接近,但江彩芙,最后露出的芯子其的,剝去那些名實是自私又霸道的。
她習慣索取,而不是付出,對于拯救他人的人生沒有絲毫的興趣,也并不覺得自己有這樣的能力。
她喜歡喬郁免俊美的容顏,年輕蓬勃的美好肉.體,一揮千金的闊綽瀟灑,心血來潮的浪漫行徑,還有費心討好完她以后,期待被夸獎的亮晶晶的眼神。
她喜歡,也享受對方取悅自己的種種瞬間。
可一枚硬幣,就是有兩面。
她喜歡喬郁免對她來說很好的一面,卻也不得不接受他不那么好的那面。
他大部分時候是傲慢的,別扭的,敏感的,口不對心,裝作鋼筋鐵骨,實際脆弱無比。
他很愛吃醋,每次看到她和別的男生走近一點就了,她當然會覺得會慪氣,一兩次還好,江彩芙還能把這當成情侶之間的情趣,但次數多煩躁啊。
他也很執著于問江彩芙愛不愛他,總是對她說一些很肉麻的話,這些話她單純聽著是很開心,但若要讓她張嘴說……還是饒了她吧。
以及,他每次在母親忌日她以后去墓園看望,回來總會,經常抱著江變得沉默又恍惚彩芙無聲垂淚。
每到這時,江彩芙的內心當然也會備受煎熬,但她更苦惱的其實是在這種時候她能做些什么。
開導他?可她也不會說什么好聽的話啊,萬一哪句話沒說好,反讓他更傷心了怎么辦?
轉移話題說點開心的逗他?會不會太不合時宜了,說不定只會起反效果吧。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少做少錯,干脆就當做什么都沒發生一樣,任由他哭吧。
有時他哭著哭著,也會和江彩芙傾訴些什么,這時候,她總會擺出一副心疼極了的樣子,抱著他輕輕拍著他的脊背,干巴巴地擠出些溫柔卻毫無力度的安慰話語。
看他傷心,她當然,但這種憐愛也會覺得于心不忍是很淺于表面顯的,流的,就好像有一道無形的隔膜橫插在兩人到他,自然也沒法給他之間,她無法真正共情想要的回應。
面對喬郁免的求索無度,江彩芙偶爾會很惡意地猜測:他會不會是從家人那里得不到足夠的情感需求,所以才把期待的目標換成了她呢?
然而她心中充盈的愛意是很有限的,如果只被貪得無厭地汲取,而沒有及時的回饋,那她遲早會變成干涸的泉眼。
江彩芙不想淪落到那種境地。
她想,她只是談個戀愛而已啊,如果她不能在這段感情里獲取足夠的快樂和愉悅,那他這個男朋友還有存在的必要么?
答案當然只有一個。
所以在覺要分崩離析之前,她察到這段感情或許很果斷地對像時修剪枝椏一樣,只有修剪掉那些累贅的枝椏,才有利于主干樹枝它進行了割舍是一顆樹必須要定,就吸收營養和水分,促進樹能更加茁壯地成長……
至于被剪下來的枝椏如何作想,誰會在意呢?
……
問她分手后有沒有想念過他?
當然是有的,畢竟她又沒失憶,談了那么久的感情于新哪能說忘就忘啊,但也就剛分的那一兩個月不太適應而已,在找到工作以后,她就很快投身生活了。
“如果我現在過得很不出了什么事變得很職場上受到霸凌每天疲于奔命不敢休息還要好,比如家里遭受來自公司的窮困,還在委屈和家庭打壓什么的,的壓力……那我可能會在難得能喘口氣的休息時間,多想念你一會兒吧。”
因為人就是這樣的,身處黑暗就會格外懷念自己還行走于陽光下的那段時日。
但她說的會想念他,也不他這個人,更多的是那個能不受拘束,還擁有著富裕美滿的家僅僅是想念庭,想要什么都能很快得到的在想念那時的自己,自己。
江彩芙側過頭,對上了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如果我是在那種境地遇上了你,你會不會覺得很高興?”
喬郁免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都這么慘了,我為什么要高興?我還寧愿你永遠想不起我來了呢,每天都開開心心的都有新的樂子……”
他的想象力就腦補出江彩芙落魄地困宥淚的畫面了吧,眼圈慢會兒估計了,嘴上卻還不服勁地懟于狹小出租屋里壓抑落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這么慢紅一向很豐富,這幸災樂禍還落井下石的人嗎?看到你慘我就高興?”
江彩芙:“我不是這個意思……但要是我真這么慘,你不會覺得找我復合就容易了很多嗎?還救我于水火了呢,你會不會很得意?”
喬郁免給她揉著,沉思片刻,苦笑著搖搖頭,“完全不想見到我,躲我也躲得更快了……還救你于水火什么的……你肯定只會覺得你肯定覺得我更煩了,我傻X,是不是狗血電視劇看多了把肚子的手頓了頓腦子都看壞了。”
江彩芙笑得直接跌在了他的懷里。
“哈哈哈。”一笑就扯著肚子痛,她連忙收住了,臉上要笑不笑的,看著有些別扭得滑稽,“嘶,別逗我笑了。”
喬郁免繼續給她揉肚子,怨念道,“明明就是你笑點太低了。”
等她因痛而微微扭下來,他踟躕著,還是鼓來沒有主動想過和我復合的事情對曲的臉色逐漸緩和不對?分了就分了,沒有再起勇氣問,“所以你也從續上的必要。”
江彩芙遲疑了一會兒,“說實話,在察覺到你有復合意向的時候,我挺驚訝的。”
他不解,“什么?為什么?”
“因為那就是段很普通的戀愛啊。”江彩芙這樣說著,語氣直白到殘忍。
“雖然大部分時間里我們還算蜜里子啊,經常吵架…我不覺得這段感情有多么纏綿悱惻轟轟烈烈,調油,但我們都不是能忍讓的性和刻,算不上多美好吧…骨銘心什么的更是搭不上一點邊,似乎沒什么可挽回的必要。”
“普通……”喬郁免輕不可聞地吸了下鼻子,頭埋得更低了,“我的存在對你來說也很普通是不是?所以你很快就把我給忘了。”?
“你今天好奇怪哦,為什么要一直問這種事情?”
江彩芙撩起他的下巴,視線聚焦在他泛紅的眼尾上,輕聲打趣道,“不會又偷偷哭鼻子了?”
喬郁免直視她,眼睛霧蒙蒙的,“是我做得不夠好么,才沒有在你心里留下特別的痕跡。”
說完,他垂下眼睫,自嘲道,“看我,又在問這種矯情的問題了。”
江彩芙眸光閃爍,似是思考了一會兒,才鄭重地答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但……”
“但你不缺愛,不缺錢,所以我的付出對你來說都是很稀疏平常的,你能從我這里得到的情感需求,也同樣能從家人和朋友那里得到,是嗎?”他艱澀道。
江彩芙搖搖頭,無奈地勾起唇角,友肯定是不一樣的啦,都是獨一無二的……唔,但你的問題我“戀人和家人朋確實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啊,你能給我的,在我這里歸根結底,我們本來就是不一樣的獨立個體啊,對待感情的方式也不一樣。”
喬郁免能獲取愛意的途經很有限,但江彩芙的就有很多條啊,就算斷掉某一條,對她也不會產生什么太大的影響。
她抬高手,來回撫摸他毛絨絨的腦袋,若有所思地喃喃道,“還是覺得你今晚有點反常……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嗎?誰又和你說了什么嗎?”
喬郁免神色一僵,飛快搖頭,忙把話題岔開,“泡腳水是不是變溫了?我去給你拿毛巾吧,你平時用哪條毛巾擦腳?”
她沉默著盯了他一會兒,直把他盯得不自然地扭過頭,才答道,“藍色那條。”
喬郁免頓時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霍地起身,很快去浴室拿來毛巾遞給她,然后又馬不停蹄地拎著水桶走了。
江彩芙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心擦完腳以后慢吞吞走到中五味雜陳,浴室,把毛巾洗了晾在了原來的地方。
夜深了,到了該睡覺的時間。
但江彩芙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她看著正舉著遙控器調節空調溫度的喬郁免,踢了一下被子,“睡不著。”
他放下空調遙控器,看了她一眼,“那你玩會兒手機?”
她扯著被子把自己的腦袋蓋起來,甕聲道,“不好玩,沒意思。”
“沒意思?”他像其荒謬的話是聽到了什么極,似笑非笑道,“是誰和我說‘就算是世界末日,手機也不可能不好玩’這種話的啊?”
他彎下腰,猝不及防地把她捂住腦袋的被子往下一拉,彎起的笑眼直勾勾對上她,“是誰說的啊?”
江彩芙懨懨地扭過頭,徹底擺爛,“反正不是我。”
“……怎么突然就心情不好了?在床邊坐下,幫她把被子掖嚴實采的好像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致,半連手機都不樂意玩了。”他開玩笑道,“不會還跟小孩子了,看著她無精打一樣得讓人哄著睡吧?”
她搖頭說,“就是感覺大腦還很活躍,睡不著,但也不想做別的……”
他點了一下頭,“那放點舒緩的音樂呢?”
“不想聽。”江彩芙望著被子上的花紋發了會兒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眼看向他,“你快回家吧,忙活一晚上了,早點回去睡覺。”
“我也不困,不急著回去。”
他低垂著腦袋,好像不知道該把手往哪兒放一樣,這會兒搭在自己的膝蓋,那會兒又放在她的被子上輕輕拍了拍。
“要不我……”他驀地卡殼,飛快瞄了江彩芙一眼,像是用力提起了一口氣,語速很快地說道,“我給你吹口琴吧?你想聽嗎?”
江彩芙眼皮一跳,匪夷所思地望向他,“你這次過來,還特意帶了口琴?”
“不是特意。”喬郁免抓了抓頭發,被她那種眼神盯得有些惱,“就是路過琴行隨手買了一個。”
江彩芙慢悠悠地移開視線,“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會吹口琴。”
“很簡單的啊那種東西。”他抿著嘴,語氣生硬地又問了一遍,“那你要不要聽?”
她笑了笑,故意用那種諂個口琴那還媚的語氣說還沒聽你吹過道,“當然,我口琴呢這么難的樂器都能玩得這么厲害,吹不是信手拈來,我能聽到是我的榮,你連單簧管幸。”
喬郁免并不覺得自己有被恭維到,反而臉漲得愈發的羞惱了,通紅,“不聽就不聽嘛,陰陽我做什么?!”
江彩芙連忙順毛,“我錯了我錯了,是我嘴欠,想聽的啊我特別想聽!”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氣勢洶洶地起身往外走。
江彩芙的目光追著他,“回家睡覺了嗎?路上小心啊!”
他身形一頓,猛地回過頭來狠狠瞪了她一眼,走得更快了。
江彩芙無所謂地聳聳肩,等了一會兒,他果然拿著口琴回來了,面色不善地再次坐在了床邊。
房間的窗簾大敞著,泠泠的月光透過玻璃窗斜射進來,稀稀散散。
他憋屈地乜了她一眼,不由分說地舉起口琴,在月光與柔光燈的交匯處,專心致志地吹起了一首輕快悠揚的小調。
空調持續工作,吹出,伴著清脆的口的風著聽著,很暖暖潺潺的琴音在房間里緩緩流淌。
在這樣溫暖舒適的環境里,江彩芙聽快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眼皮逐漸沉重起來。
她闔上眼皮,毫無掙扎地墜入夢鄉。
喬郁免很久沒吹口琴了,冷不丁的猝然吹了好幾首曲子,只覺得腦袋缺氧,嘴角也酸。
好在她可算是睡著了……眼睛這么久都沒睜開過,應該是睡著了吧?
他放下口琴,調整了一下呼吸,腦袋轉向她。
“江彩芙?”
他小聲喚了聲她的名字。
她毫無反應,依然眼眸緊閉,呼吸綿長而規律,看起來睡得好像還挺熟。
思及此處,他微微屏住了呼吸,俯下身子不斷拉近兩人的距離。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直到能感受到她溫熱的在他的皮膚上,他意猶未下來,視線落,凝在她柔向下垂軟而干燥的嘴鼻息柔柔地噴灑唇上,喉結盡地停了動了動。
臉頰逐漸被她的氣息蒸得發紅,他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唇瓣,不受控制地想,他現在如果要親她一下,她肯定不會知道吧?
隨著這個想法越來越強烈,他愈加窘迫地吞咽了一下。
理智在逐漸燃燒,他慌亂地械地抬起手,卻眨著黏在她頰上的幾眼睛,滯緩而機只是把縷發絲捻了起來,撩到了耳朵后面。
然后,僵硬地直起身子,不舍地盯了她良久,才揣著口琴躡手躡腳地離開了房間。
“咔嗒”一聲,門被輕輕關上了。
臥室里陡然陷入更深層次的靜謐。
床上,本該熟睡的江彩芙個身,手從被子里伸出來,她閉著床頭摸索著,直到按下燈光的開關,才徹底放任自己的意識卻忽然翻了被睡眼睛意識模糊地在意侵襲。
真是的,出她把燈關一門也不記得幫下……
第 57 章 第五十七章
江彩芙在這邊睡得香甜,喬郁免回家后卻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只要一閉上眼睛,腦子里就開始自動循環播放江彩芙那時說過的話。
‘在察覺到你有復合意向的時候,我真的很驚訝……’
‘就是段很普通的戀愛……沒有挽回的必要……’
‘你已經做得很好,但……’
他驀地睜開眼,腦中的聲音霎時消失,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他驚魂未定地望著天花板,懷疑自己是真的需要去看一下心理醫生了。
不不不——
應該只是睡不著所以才會東想西想的給自己制造焦慮吧?
只要睡一覺就好了,等第二天醒來,一定會發現這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只要能睡著……
但問題是,他現在根本就睡不著啊。
雖然眼皮很重,但大一把連浮現,擾跳跳糖腦皮層就像是被撒了,思維活畫面都被分解成一幀幀定格的畫面在他的腦海里接得他壓根就躍得過分,過去的很多不敢閉上眼睛。
是因為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嗎?
他撐起身子,拉開床頭柜的抽屜,拿起褪黑素吃了一片。
重新躺下。
以前吃了褪黑素,他就會開始犯困,不久后就今晚吃了,過去十幾分鐘卻只覺得頭暈等上十幾分鐘乎乎的,說困吧,好像是有那么會迷迷糊糊地睡著,點意思,說不困吧,他也確實意識清晰久久無法沉入睡眠。
他依然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發呆,又開始不受控制地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都這么晚了,再不睡著,黑眼圈肯定會加深的啊,到時候讓他怎么出去見江彩芙……
對了,還有嘴角的傷,嘖,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好。
還有他的腕表,被他扔在她家的沙發了,她會發現嗎?
是不是該放顯眼一點的?
她現在應該睡得很熟吧,不知道會不會做夢,如果做夢的話,會夢到他嗎?……算了,肯定不會。
他翻了個身,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精神了,這可不行,他得早點睡覺。
別想了別想了別想了……
他用力閉上眼睛,努力清空腦中的雜念,不久后,意識果然縹緲恍惚起來,好像隨時都會徹底斷開與大腦的鏈接,讓他墜入夢想。
然而下一秒,他卻毫無預兆地睜開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福來的碗里還有糧嗎?有水嗎?他之前給它鏟屎了嗎?
一籮筐的問題噼里啪啦砸下來,喬郁免霎時睡意全無,他騰地起身,匆匆套上拖鞋就快步走向貓房。
“唰——”
貓房被打開。
貓抓板上,正翹高尾巴興奮磨爪子的三花貓動作倏然一頓,猛地扭過頭,和門口的兩腳獸對上了眼。
“喵嗚?”它歪了一下腦袋,耳朵跟著動了動。
喬郁免走上前,彎腰在它頭頂摸了兩把以后才徑直走向自動喂食器,看里面還有小半碗貓糧,旁邊的水碗里也是滿滿當當的,頓時松了口氣。
應該餓不著它。
“喵嗚?”
福來圍在他腳邊打轉,像是好奇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喬郁免面無表情地低頭,露出思索的表情,片刻貓棒,在它眼前晃了晃,還下逗看向它,微微皺眉貓棒讓尖端的羽毛在它后,他去拿了根逗濕漉漉的故意垂鼻子上掃了兩下。
福來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揚起爪子,尾巴高高翹起,氣勢洶洶地撲起了逗貓棒。
“喵嗷!”
它興奮地叫起來,在貓房里生龍活虎地跑酷,才舔過的干凈順滑的毛毛都跑亂了,張牙舞爪地支棱了起來。
喬郁免陪它玩了半小時,就給它扔了個球讓它自己玩去了。
最后把貓砂鏟了一遍,他打著哈欠,洗干凈手以后回到了房間。
這次是真累了,一定能睡著了。
在重新躺回溫暖的被窩以后,喬郁免自信滿滿地如是想道。
結果再閉上眼睛,總感覺眼睛里有異物一樣,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認命地爬起來,進浴室開眼對著鏡子扒拉皮,仔細他納找尋了一番,悶,也沒有睫毛掉在里面啊。
那為什么他會覺得眼睛不太舒服呢?
他滿頭霧水地走出浴室,揉著發暈發脹的腦子,扶著書桌坐在了椅子上,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倒好了也沒急著喝,就放在那兒,自顧自地拉開了抽屜。
這個抽屜里放的都是江彩芙曾經送給他的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很雜,但都被他歸好了類,擺放得都很整齊,對強迫癥絕對友好。
他率先拿起了一條紅色帶金飾品的手繩。
這是戀愛三周年時手繩是她親手江彩芙送他的,編的,純金飾定制的,他當時很喜歡,每天戴著……但戴久了就發現繩子里會散發出一股很明品也是她找師傅顯的酸霉味兒。
他后面在網上查到了解決方法,就是用衣物消毒液浸泡,再倒入沸水浸泡,最后拿吹風機吹干,據說只要定期這樣操作一番,手繩就不會再有異味了。
喬郁免依法炮制了兩三次,確實沒感覺手繩再傳出什么味道了,但沒多久,繩子就斷掉了。
那時候他和江彩芙已經分手最甜蜜的時刻她了,看到這條在他們送來的禮物也這么輕易的就壞掉了,心中的百般滋味難以言喻。
它或許是在預告著什么,但喬郁免不敢深想。
他用新的電話號碼打給江彩芙,想告訴她那根手繩斷掉了,她能不能重新給他再編一條。
——“喂?你好,請問哪位?”
電話接通。
對面傳出他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帶著謹慎的試探。
喬郁免卻在這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勇氣,徒勞地張了張嘴,卻沒能成功發出什么聲音。
她困惑地又詢問了兩遍他的身份,久久沒得到回音以后,就把電話掛斷了。
喬郁免如夢初醒般開口,“我——”
篤——
篤——
她絮絮的聲音和綿綿的呼吸聲被電話掛斷的忙音取而代之。
喬郁免悻悻地放下手機,對著斷開的手繩發起愁來。
他不好意思,也不敢找她再要一條了,但是讓別人補,又總覺得不太對勁。
思來想去,干脆,對著網上自己找了材料的教那條手繩修補程笨手笨腳地把起來。
雖然手藝很粗糙,一眼就修補過能看出它被的痕跡,但起碼終于被他接上了不是?
還能繼續戴,但他怕再弄斷了,修補起來就更不好看了,所以這條手繩就被他收了起來,很少再戴出去了。
也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再得到她親手做的禮物……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把手繩放回原位,然后調轉方向,手伸向抽屜的最深處,拿起一個八音盒。
是一個胡桃色的方盒子樣式的,蓋子上繪制著一只藍色的蝴蝶。
或許是因為他大部分的畫里都有蝴蝶元素吧,江彩芙就以為他真的很喜歡蝴蝶,所以送的禮物里,也有不少是和蝴蝶有關的東西。
就像這個八音盒,不栩栩如生的蝴蝶,在揭開露出的大小不一的方格里,其中最大的那一僅是蓋子上繪著格,就放著蓋子以后,一只蝴蝶標本。
是塞浦路斯閃蝶的標本。通透的不同角度的陽光下能折射出紫、亮藍等金屬般的光澤,絢麗如萬花筒,哪怕藍寶石般的蝶翼,在海藍、青如今只靜躺在木盒里,也散發著驚心動魄的美麗。
盒內其余被隔開的空間里,則放置著江彩芙在海邊撿來的一些漂亮的貝殼,海螺還有五顏六色的海玻璃。
喬郁免收到這個禮物時,還以為這就是個單純的收納盒呢,專門用來裝她撿來的這些小東西。
沒成想在聽到他這樣的話以后,江彩芙忽而狡黠一笑,快速擰動著木盒旁的發條,興高采烈地宣布答案——
“噔噔蹬蹬!其實是個八音盒啦!”
想起她當時嘚瑟臉,喬郁免到不行的笑也跟著笑了笑,拿著八音盒走到床頭,擰動發條,放在了床頭柜。
他躺回被窩,聽著八音盒里傳出老舊機器重新運轉時咿呀咿呀的聲音。
耐心地等了幾秒,待這些細碎雜音過去后,隨之響起來的卻不是早被設置好的純音樂,而是一段錄制的人聲。
——‘哈嘍哈嘍,能聽見嘛?’
清亮的女聲似潺流而出,許是量到什么,她下一句就降低了音量,像是湊在喬潺的溪流自山澗傾郁免的耳邊說悄悄覺得自己音話過大會驚擾,幾乎是用上了氣聲。
——‘這個音量,應該可以?聽得到我就繼聽到吧續說下去了哦。’
她自言自語了一番,清了清嗓子,開始介紹起自己送這個禮物給他的初心。
——‘前些天一直在擔心期末考,所以晚上總失眠,多虧我無敵可愛又善良的男朋友每晚都給我彈鋼琴哄我睡覺呀~’
——‘辛苦寶貝了~’
她很少用這種甜膩的嗓音叫這種肉麻的稱呼,一邊說一邊就忍不住笑,‘寶貝,哈哈哈……’
喬郁免每次聽到這里都要皺眉,這里也不例外,錘了一下枕頭就嘟囔著抱怨起來,“叫我一聲寶貝可委屈死你了是吧?!”
八音盒里的笑聲持續了十幾秒鐘才勉強挺了下來。
——‘咳咳,真是辛苦了,我的好眠真是完全離不開親親寶貝的努力呢!’
她親昵的語氣里夾著幾絲揶揄的諂媚,不斷給喬郁免戴高帽子。
——‘寶貝肯定是心疼我睡不好晚彈琴給我聽很累也,但你一定是不是?以后到了期末周,也覺是不是?雖然每一定會繼續用這很麻煩種方法哄我睡為之甘之如飴覺是不是?’
一連串的問題被拋了出來,中間氣都不換一下的。
第一次擰動八音盒這話的喬郁澀無芙的,對江彩也了解面,被這樣撒嬌著恭維著,很快就飄飄然地聽到免還青連連點頭,當即就秉性比對江彩芙拍著胸口保證他以得不夠全后一定會繼續扛起哄她入睡這項大業的。
把江彩芙逗得不行,后面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喬郁免那時還傻愣愣地以為她是感動的呢,跟著一起傻笑。
現在歷經千帆的喬郁免再回憶起來,只覺得兩眼一黑,真不想承認那個蠢兮兮的人居然是他自己。
“就知道捧殺我……”他雙目失八音神地望著盒,像是在那段迤邐透過它回看的時光。
——‘嗯嗯,我就知續用自己的道你一定會繼……那么問題來了,要的親親寶貝失眠了,但我卻睡著了,沒法起床哄寶貝方式哄我睡覺睡覺可怎么辦呀?’
是哪天我
喬郁免重重哼了一聲,斬釘截鐵地說道,“就算你沒睡,你也絕對不會哄我睡覺的,懶鬼一個,肯定懶得哄我。”
——‘所以!’
她的聲音陡然變得雀躍無比,又帶著寫難以言喻的得意。
——‘我特意讓寶貝教我彈llaby就能派上用然這首曲場了!雖子很難學,但我只用了半個月就學會了誒!我也太的搖籃曲Lu厲害了吧!’
無論聽多少次,喬郁這里的恬不知恥給震驚到穿道,“明明就學了兩個多月!而且這首曲子也不難學免都會被她的,要不是你三天打,他毫不客氣地拆魚兩天曬網的,早該學會了!”
如果江彩芙就在這話肯定會面紅耳赤的來,給自己找一大和他辯駁起堆的理由,勢必要讓他承認自己的他面前,聽到努力和優秀……
只可惜,現在在他面前提前設置好的就只有一個被程序起的聲音都是固定的,就算他的反應再怎么變化,八音盒里傳出的下一句話也依的八音盒,響然會是:
——‘好了,不說廢話了,接下來請安靜聽我彈奏的搖籃曲吧。’
——‘噓——’
——‘你也不要再想亂七八糟的了,閉上眼睛睡覺吧。’
輕盈的尾音像是被風英一樣飄遠吹散的蒲公了,隨之降的,是一陣靜謐悠落在耳畔揚的鋼琴曲。
喬郁免閉上雙眼,纏綿的音任由那些輕悠符如綿般散落,淅淅綿細雨一瀝瀝,蒙蒙的雨霧飄浮起來。
他的腦中,現起某個仲夏的夜晚,他和江彩芙開從車里往外看去,一望無際的草坪挨著條細不受控地浮細的河流,水流涓涓,倒映著銀著房車去野外露營,白的月光,像是河面浮著一層薄薄的魚鱗。
河岸蘆葦叢生,在微啦的響,蘆花飛蕩風里搖曳著颯啦,在上,盤旋空飄飄悠悠的片刻,才被風吹著打著卷兒的走。
周圍好像還有青蛙在叫,此起彼伏蟲鳴,但聲音并不大的,伴著窸窣的,關上車窗就聽不到了。
然后……
還有什么呢?
鋼琴曲漸漸沉寂下去了,腦海中的諸多想象也隨之散了。
——‘我彈完了,怎么樣,還合格嗎?’
喬郁免低低好。地嗯了聲,“彈得很
——‘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嘿嘿。’
——‘那,聽完以后你也該困了對不對?快點睡吧,不要熬夜呀,有黑眼圈會變丑的。’
他吸了吸鼻子,嘴硬道,“誰能熬夜熬得過你啊?你還是先把自己管好再說吧。”
——‘那晚安嘍。’
——‘啵啵啵啵!’
——‘好夢。’
聽到她起身,又把轉狂親自己笑了笑,飛快手背的動靜,喬郁免抹了一下眼睛,到原點的發條重新擰動。
依然是熟悉的咿呀咿呀的動靜,好像一扇銹跡斑駁的門被推開了。
——‘哈嘍哈嘍,能聽見嘛?’
靜默下去的聲音復而響起,重復了無數遍的對話依然有人樂此不疲。
“聽得到。”他說。
……
八音盒的發次又一次,三分鐘擰動了一被他聽的音頻條被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他終于抵不住睡意的侵襲,墜入黑甜的夢鄉,耳畔似乎還回蕩著她輕柔的絮語。
——‘那晚安嘍。’
——‘啵啵啵啵!’
——‘好夢。’
第 58 章 第五十八章
翌日一早醒來,喬郁免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浴室。
一照鏡子,果然看到眼睛腫得像桃子一樣。
他不忍直視地閉了閉眼,一臉沉痛地拿起牙刷,開始刷牙洗臉,晨間護膚。
洗漱完以后去冰箱拿了冰塊,包裹進毛巾里開始敷眼睛,期間還做了三明治和黑咖啡,面無表情地吃著。
吃到一半,門鈴被按響了。
這大清早的,誰沒事突然來他家找他啊?
喬郁免像是想到了什么,微蹙著眉,沒搭理門外的動靜,三兩口吃完剩下的三明治,就進浴室檢查自己的眼睛消腫了沒有。
兜里的手機驟然震動著嗡嗡作響,他拿起手機,果不其然看到來電顯示的是沈江黎的名字。
他接通電話,“喂?”
“你在家嗎?”沈江黎一邊按門鈴一邊問,“我在你家門口啊,給我開一下門。”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遲疑,“不在家。”
沈江黎怒道:“你放P!我都聽見你手機里傳出門鈴的聲音了!休想騙我!”
喬郁免:“……”
他家隔音這么差嗎?
“找我做什么?”他朝外走,言語警惕,“只有你一個人嗎?”
那邊唉聲嘆氣的,“除了我還能有誰啊?你除了我,還有別的朋友嗎?”
喬郁免:“……”
他謹慎地透過貓眼看了下,確認門外只有沈江黎一個人,才打開門。
“真是的,磨磨唧唧的,就這么怕我進來嗎?”
沈江黎罵罵咧咧地走進來,一進客廳就東張西望起來。
喬郁免給他倒了杯水,還以為他是在找貓,“福來在陽臺曬太陽。”
沈江黎搖了搖頭,似不他一眼,哂笑道,“還以為你不讓我進門是家里有別的人在呢,沒想到我還是高看屑似嫌棄地睨了你了。”
喬郁免一愣,待反應過來他的言外之意,臉一下就黑了,原本給他倒的水也不打算再給他了,惡狠狠地往自己嘴里灌。
“哎——?”
沈江黎剛抬著手要去接水杯,一下看他自己全給喝了,悻悻地把手縮回去,“你看你,還是這么幼稚小氣,這樣江彩芙怎么可能待見你嘛?”
喬郁免別過頭,小聲嘀咕起來,“我對她又不小氣……”
沈江黎坐到沙發上量了他一會兒,撲哧一聲爆笑,“你昨晚又哭了是不是?眼睛都還是腫的哈,瞇著眼睛仔細打哈哈哈——”
喬郁免面色一沉,“我沒有。”
沈江黎笑得直想在地擠兌他,“我還能不沙發上打滾,幸災樂禍知道你?是不是剛用冰袋敷了眼睛?江彩芙又怎么你了?”
“……你少管。”喬郁免悶頭把墻角充電的掃地機器人開了機,“莫名其妙來我家做什么?”
他頓了一下,試探道,“勸和?林宥宇讓你來的?”
沈江黎給自己倒了杯水,“雖然確實很想讓你們能坐下來好好談談,但短時間內應該是沒有機會了。”
喬郁免聞言一愣,“什么意思?”
沈江黎聳了下肩,“他明天就要回S市了,反正近期是不會再來這邊了。”
他輕抬眉梢,“這么突然?家里人催著回嗎?”
“嗯,好像是外公生病住院了,明天下午的飛機,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送送他?”說這話的時候,沈江黎的語氣聽并不多么熱切,好像他去不去都無所謂一樣。
喬郁免也表現得不咸致缺缺地來不淡的,興了句,“工作日,那個閑工夫誰知道有沒有去送機啊。”
沈江黎撩起眼皮看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聲,“知道了,等會兒就把他的航班號發你。”
喬郁免抿了抿唇,“用不著,我又沒說我一定會去。”
“是是是……”沈江黎在茶幾的果盤上拿了個橘子,慢條斯理地剝開,哪壺不開提哪壺地問,“所以江彩芙又怎么你了,讓你哭成這樣?”
喬郁免鏗鏘有力,“我沒哭!”
說完后,又的注視下,耷拉起眼睛,不情不說的話精簡提煉成一兩句話說給他在沈江黎意味深長聽,說完以后整個人都是蔫的愿地把江彩芙前一晚,看著離枯萎也不遠了。
“她不缺錢,不缺愛,同樣也不缺我。”他不甘地咬著下唇,沮喪道,“我們的感情對她來說……就是可有可無的,根本不會對她產生什么影響。”
沈江黎吃著橘子,心里對江彩芙說的這話無比認同,“本來就是啊,感情這種東西,又不能當飯吃,你以為誰都像你啊,談個戀愛要死要活的。”
他還記得喬郁免剛分手那會兒,每天都精神恍惚的,氣色也差,一天到晚也吃不下什么東西,身形清減得厲害,嚇得他每天都要發信息過去詢問還活著沒。
“我真怕你哪天一樓了。”他現在回想起來還壓驚,“真沒想到分手對你的打個沒想開就跳擊居然這么大……所以江彩芙怕被你心有余悸,急忙吃了瓣橘子纏上也正常啊,和這樣的人談戀愛壓力多大啊。”
喬郁免真沒想到他竟然是這么想的,“什么啊,我當時狀態不好是因為家里的事太煩了好不好。”
他用腳尖輕踢了一下掃地機器人,讓它調轉方向,“還跳樓,呵,我是那么脆弱的人嗎?”
沈江黎真誠反問:“你不是嗎?”
喬郁免:“……不是,反正我那時候狀態差和江彩芙什么關系都沒有。”
沈江黎滿臉寫著不信,“和她分手真的對你一點影響都沒有?”
喬郁免卡殼,半晌自棄地嘆氣道,“確實有被影響到一點……雪上加霜而已,和她關系不大,純粹是我自己后頂著他懷疑的目光自暴太脆弱心態太差……”
說著說著,眼看疑很快和深深的鄙視,他有些氣急敗壞,“你那是什么眼神啊?要是哪天你家著沈江黎眼中的質破產了,你的精神狀態轉變為不可置信還不一定能比得上我呢!”
呵,上一秒還說自己不是那么脆弱的人,這一秒就這么干脆地承認自己脆弱心態差了,誰口風變得能有你快啊。
沈江黎舉起雙手做投降狀,“okok,我們說回正題,所以你們現在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狀態啊?”
“我們……”
喬郁免臉上的表情變幻幾番,最終定格在了糾結和遲疑,似是在斟酌著說辭,好半天吐出來一句,“不清不楚,不尷不尬的狀態。”
沈江黎:“……”
他喝了口水,直白道,“就是完全沒進展唄。”
隨后在心里偷偷補充了一句,不中用的東西。
喬郁免坐在了沙發的另一端,低垂著腦袋,生無可戀的像是個在老師面前挨訓的學生。
他倒是有心反駁,但此時絞盡腦汁也找據,甚至在內心還隱隱贊同著對點,他和江彩芙拉拉扯扯的糾纏了這么不到能為自己辯解的有力證久,好像就是一直在原方的觀地徘徊,都沒什么實際進展。
親倒是親了兩次,但人家親完以后就拍拍屁股跑得飛快,下次見面也當沒那回事一樣,壓根就沒想過要給他什么名分。
想到了這一點后,他捂住臉,被膨脹了無數倍的失落迎頭痛擊,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了巨大的陰影里,悲傷到無可復加。
沈江黎不忍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企圖給他一點安慰,并暗自驚嘆自己剛才那句話的殺傷力。
竟然能給他這么大的傷害嗎?
“那什么,起碼你還給她提算是毫無進展吧,其實從生活上的小細節上入手,每天多噓寒問暖供了一些陪伴嘛,也不讓她習慣你的存在能多陪陪她,也算是一種戰略嘛,溫水煮青蛙什么的……”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每天噓寒問暖……她會不會覺得我很煩啊。”喬郁免悶悶的聲音從指隙里傳出來,隨即輕哼一聲,語氣里裹含著幾分令人匪夷所思的嘲謔。
“而且溫水煮青蛙什么的,也只有那種各找不到什么閃光點的男人才會吧,沒有驚艷的長相,沒有卓越的才華方面都平有千金一擲的財使,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吸引到心儀對象的注意力凡普通和能力,也沒,就只能從小事入這樣的手段力手拉長戰線,還美其名曰是自己足夠體貼入微有耐心。”
沈江黎:“……”
又來了,那種無法理解對方腦回路完全不知該如何溝通的無力感。
他揉了揉眉心,“可能是溫水煮青蛙聽著的抗拒……換個說法,細水長流,潤物細無聲的感情陪伴,怎么樣?這樣聽起來是你不太好聽所以讓產生了本能不是就溫情了很多?”
“什么意思?”喬郁免扭過頭不可置信地望向他,似乎是對自大的質疑,“所以在你看來,我已經沒法給江彩芙帶來強烈的、迅猛的、熾己的魅力產生了極烈的悸動了,就只能耗時間去磨她的好感度?”
“不是,你別只追求那種干柴烈火的感情啊。”沈江黎拍著大腿,苦口婆心道,“你們上一段不就那么激烈?有什么用?還不是三年就斷了,這次慢一點淡一點,說不定能延續得久一點呢?”
喬郁免切了聲,心不甘情不愿地說,“之前是我家里出事我心態徹底崩了她才受不了我的好不好……”
“我呸!你就死不承認吧!”沈江黎毫不客氣地啐道,“就你那雄蚊子接近江彩芙都要被你拍死的醋勁兒,她遲早要把你給踹了!早晚的事!”
“哪有這么夸張啊?!”
被對方就差指著鼻子教訓了,喬郁免看起來還挺不服氣,理不直氣也壯地反駁道,“而且要不是那些男的恬不知恥的凈往江彩芙身邊湊,我會那么容易吃醋?都是他們有錯在先!”
得了,這性子看來是徹底掰不過來了。
沈江黎哽了一下,決定尊重他人命運,不再對別人的戀愛指手畫腳,“行吧,你就繼續小肚雞腸地整天吃醋吧,看江彩芙還能不能容忍你。”
說完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笑道,“哦,對了,差點忘了你現在根本沒資格吃醋,江彩芙也壓根不關心你有沒有吃醋。”
喬郁免:“……”
他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隨即忍辱負重般深吸了口氣,聲音里透著濃濃的疲憊,還有咬牙切齒的怨懟,“行,不吃醋,我可以。”
起碼在江彩芙面前,他絕難看的妒夫樣,就男人面對面也絕對會保持體面對不會再露出的笑容,彰顯出正算她和別的宮應有的大度,事后也絕對的談笑風生,他不會在江彩芙面前喋喋不休地抱怨什么,把所有的委屈和苦澀都咽進去……
沈江黎在一旁看著他臉上微妙的表情變化,滿頭問號,納悶他這到底是腦補出了什么啊,怎么突然一副怨夫相?
他清了清嗓子,發出語重心于能認識到自己過于活礙愛情道路的一大頑石,你接下來的路絕對長的感慨,“終會順遂很多啊……所以你還躍的嫉妒心是阻從上段感情里總結出什么了嗎?知道自己還有哪里需要改正嗎?”
喬郁免蔫頭耷腦地說,“還有就是……對她太苛刻了,總是期望她能給我更多的愛,讓她壓力太大了,這樣不對,我得學著寬容一點,要更容易被滿足一點……”
沈江黎聞言霍地起身,用力拍著手掌,滿臉寫著孺子可教的欣慰,慷慨激昂道,“你終于把我之前說的話聽進去了!早和你說了要嚴于待己寬于待人啊!要學會知足常樂知道嗎?”
“但別只對我說啊,也要讓江彩芙知道你的決心好嗎?!”他一臉振奮地拍著喬郁免的肩膀,可算是窺見了一絲勝利的曙光,“也不能光說,以后的行動一定要跟上ok?”
喬郁免嗯了聲,沒有急著拍開他的手,而是堅定地開口,“我要重新追求她,一定會讓她看到我的誠意的。”
沈江黎全肯定bot上線,“好!很有志氣!你一定能成功的!”
然后話鋒一轉,“所以你明天要去機場送送林宥宇嗎?”
喬郁免眼中的光一下就熄滅了,板起臉說,“都說了不一定有空。”
沈江黎了然,拿起手機,“那就是有空,我把他的航班號發你。”
喬郁免:“……”
……
第二天,下午兩點,機場kfc。
看著周圍埋頭苦吃的三個男人,剛抵達機場且因車程過于漫長而毫無胃口的喬郁免感到自己格格不入,“你們……來之前都沒吃飯?”
沈江黎頭也不抬地說,“睡過頭了,怕遲到所以沒吃飯。”
喬郁免沉默著看向另外的兩人。
葉臻:“打車,司機聽到我趕時間,一路飆車過來的,早上剛吃的下車全給吐完了。”
林宥宇:“吃了,又餓了。”
喬郁免:“……”
都是些什么人吶。
等他們吃飽喝足,差不多也該送林宥宇去安檢了。
前往安檢口的路上,喬郁免一路看著林宥宇都是一臉的欲言又止,害得后者頻繁去摸自己被他揍過的眼睛,懷疑是淤青還沒褪干凈,所以他在笑話自己。
終于,在快走到安檢口的時候,他忍不住了,“……你到底想說什么?”
喬郁免面露掙扎,似乎是覺得接下來的話很難以啟齒。
林宥宇催促他,“再不說我安檢去了。”
喬郁免別開眼,唇瓣囁嚅道,“對不起。”
聲音細若蚊吟,語速快得生怕讓人聽清一樣,還板著張臉,看著真是一丁點的誠意都沒有。
林宥宇卻一臉驚愕,感覺比大夏天的突然往嘴里灌了杯冰水還要暢快。
他抬手附在耳邊作喇叭狀,挑釁地笑道,“說什么?這里聲音太雜了完全沒聽清啊,再說一遍?”
喬郁免:“……”
林宥宇哈哈大笑著,擺了擺手示意一切作罷,“開玩笑的開玩笑的,真難得能聽到你一句道歉。”
他隨即斂了笑意,“我那天也說了很難聽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雖然你被江彩芙甩確實是活該,但我也確實不該說出來。”
喬郁免原本還算過得去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去,從牙縫里擠了聲,“你還說?!”
林宥宇干咳了聲,忙道,“不說了不說了……”
隨后面色訕訕地抓了抓后腦勺,舊事重提,“還有就是以前在你們吵架后我勸她另找個乖一點的男朋友的事……”
喬郁免眼中的期待被點亮了,“你終于知道你錯了?”
“不。”林宥宇毫不猶豫地搖頭,堅持自己的觀點,“哪怕我不喜歡她,看到她在這段感情里總吵架不開心,我還是會勸她分手的,誰來了都一樣。”
喬郁免露出被掃興的不滿,“那你突然提這事做什么?”
雖然內心也很認同對方的這個觀點,但當那個被勸的人是自己的女朋友時,他就半點也支持不起來了。
“我就是想說,也只有段時間我才說過這種話,后面你們磨甜甜蜜蜜的,合好了每天都我不就沒說在你們吵架最多的那這話了么。”林宥宇認真地說,“所以我故意針真的沒有在對你啊,也不想撬你墻角!”
“對我的人任好不好品多一點信?!”他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喬郁免雙手插兜,垂著頭似百無聊賴地盯著自己的鞋尖,“嗯。”
“你這個嗯是什么意思?在這種時候就不要裝高冷了好嗎!”
“……不再懷疑你心懷不軌的心思。”
“這還差不多。”
林宥宇平復了一壓在自己下心緒,覺得背上被挪開的一口大鍋終于了,在打散了好友對他ntr的懷疑之后,他感覺周圍的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還有一點就是,以后不要這么無再裝得辜去騙人了好嗎?”他郁免的肩膀,鄭重其事道,“尤其是對江彩芙,真誠一點好嗎?遇到什么事多拍了拍喬和她溝通,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瞞著人家……”
說到這里,他像是回憶起了,臉一些不太美好的畫面上浮現幾絲糾結,“面的情緒還是不要完全展現出來了吧,你真的蠻難嫉妒的嘴臉看的,還是得在她面前但是太負稍微裝一下……”
喬郁免聽到這兒就不樂意了,猛地揮開他的手,“我的臉會難看?荒謬!無稽之談!”
“行行行,隨你怎么說。”林宥宇不想再和他起在這種小事上爭執盡量給人家更,很快接上了之前的話,“雖然真誠待人是很好啊,但還是美好一點的戀愛體驗吧,那些能刺傷人的一面還是不要展露在人前了己咽一下別影,有什么委屈你自響到人家的心情……”
喬郁免:“……”
真不知道他們這人為什么都熱衷于給的頭銜,滔滔不絕地對他這么個唯一談過戀愛的些沒談過戀愛的人輸出各種自己套上戀愛軍師觀點。
長篇大論持續了好幾分鐘。
感覺嘴都說得有點干了的林宥宇意猶未盡地住了嘴,看了眼底聽沒聽進去的喬郁免,忽而狡黠一笑,“對了,你還有個情敵是吧?聽他們說是和表情空白不知道到我一樣的熱情爽朗型?”
喬郁免的眼睛動了動,終于不像之前那樣的無動于衷。
林宥宇一臉正直地錘著自己的胸口,一副幫他而大義獻隨時能為了身的模樣,道貌岸然地宣布,“放心吧,必要時我一定會出手的!”
“我和他長相類型,屆時只要性格都是同把競品推上去,就一定會分散江彩芙的注意力,都說物以稀為貴,到時候你這種陰暗比就顯得……”
喬郁免瞬間聽懂他要說的是什么了,惱羞成怒地打斷,“就知道你對江彩芙賊心不死!滾!”
“看你!又露出這的嘴臉了種嫉妒難看!而且我都是為了能幫你啊!”
“滾^^”
“滾得越遠越好^^以后再也別回來了^^”
“……”
“那要是你倆以后結婚,我還能坐主桌嗎?”
“^_^”
第 59 章 第五十九章
最近這段時間,江彩芙每天都能收到快遞柜發來的短信,提醒她及時去取包裹。
于是她下班后固定的流程,就多了一項,那就是稍微繞一段路去快遞柜。
每天把手探進快遞柜門,拿出來的都是不一樣的東西。
第一天收到的是一捧花,很大一捧木繡球,快遞門一打開,狹小的柜子里綠意蔓延,木繡球綠白的花瓣柔軟纖薄,被灌進來的風一吹,就晃晃悠悠的抖擻起來,點綴的藤蔓爬滿柜底,好像隨時都能延伸出去。
蓁蓁綠意,讓人心曠神怡。
江彩芙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抱起花束。
她喜歡綠色,每次看到這樣生機勃勃的顏色,心情就會不自覺的好起來,在霞光收束,天色黯淡的傍晚,這捧花似乎散發著瑩瑩的光,將她回去的路都照亮了。
雖然沒留姓名,但她心里知道這大概是誰送的。
她只是疑惑他為什么會突然送束花過來,畢竟這天也不是什么有紀念意義的日子。
發消息過去問,對方的回答言簡意賅且極其任性:[想送就送了,你覺得好看嗎?]
她老老實實地回了好看,然后就收到一個得意叉腰的表情包。
他說:[明天還會有別的禮物,期待一下吧^^]
她要素察覺:[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他直白道:[想重新追求你呀qwq]
他懇切無比:[我一定會讓你看到我的誠意的。]
江彩芙:[……]
說不上來,但總覺得有哪里怪怪的。
第二天果然又收到了快遞柜的短信。
這次他送的是一個磁懸浮云朵燈,江彩芙把它,不開燈的時候就是個很可愛的裝飾品,雖然并不常用,但江彩芙很喜歡這種美放在了床頭柜上麗廢物。
第三天收到的是一瓶很好聞的香水,是淡淡的梨子味的甜香,第四天收到的是A市很出名的一個寺廟里的平安符,據說很靈……
江彩芙真是越來越喜歡下班了。
不過以前喜歡下班都是奔著能早點回家躺自由休閑時間,現班則是因為能去取快遞,看看喬郁免又送來了什么有意著享受難得的思的在更喜歡下東西。
她覺得喬郁免最近送的東西還算有創意,比以前總送些衣服首飾什么的要有趣多了,每次拿到包裹,總讓她有種拆盲盒的期待感和刺激感。
了一張
但他后來也不止送一些造型可愛件,某次就送來她中學的一支樂隊的演唱會門票,正好是周末,如果那的小物天沒其他安排的話,她當然會興時期很喜歡高采烈地答應他的邀請,然后提前好幾天確認好那天的穿搭和演唱會結束后要去吃什么……
好巧不巧的,演唱會偏偏撞上了她爺爺的生日,雖然不是整數生日,家里也不決定大辦,但她那個周末肯定要和爸媽一起去看望爺爺奶奶然后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晚飯啊。
所以,她只能痛心且遺憾地拒絕他的邀請了。
江彩芙:[太不巧了太遺憾了……也不知道這個樂隊什么時候還能再來A市開演唱會嗚嗚嗚嗚。]
喬郁免:[沒事,陪伴家人更重要,以后一定還有機會去看演唱會的。]
江彩芙:[哇,這種官方又體貼的話從你嘴里說出來,感覺好奇妙哦。]
喬郁免:[^-^]
江彩芙很神奇的從他這個笑著的顏文字里看出了強顏歡笑的意味,有些好笑,于是翻著日歷,對他說:[我下周沒安排,你還有別的什么門票可以給我的么。]
不管是去看什么聽什么,她都樂意奉陪。
他可能也是去查看行程了吧,沉默了會兒,才回:[我下周要出差。]
哦,那可真是太不巧了。
江彩芙便又問他要去哪兒出差,要待多久,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喬郁免都一五一十地答了,還承諾回來的時候給她帶當地的特產。
江彩芙滿懷期待地說好。
他出差以后,每日沒斷,她的房間里陸陸續新添的續的又很多小東西,如果不盡快阻止他的話,他送來送來的禮物依然的禮物遲早會把她淹沒吧?
江彩芙想象出自己的房間被他的禮物徹底侵占,自己進門就無處下腳的可怕畫面,決定等他出差回來就和他說不要再送禮物過來了。
他的誠意她已經見識到了,很足。
*
公司對面的廣場有一家餐廳在半年前就開始裝修了,這兩天,終于正式開業了。
江彩芙問了去吃過的同事,都說味道不錯,想著等喬郁免出差回來了,就和他一起去嘗嘗。
雖然一個人也不是不能去吃,但菜量不算小,而她為了能多嘗道,肯定會點好幾道,自己吃不完最后就只能聽同事說那家餐廳打包第二天晚上繼試不同菜品的味續吃剩菜……
這樣一想,果然還是兩個人一起去比較合適吧?
喬郁免:[你就是想帶我去給你清盤子吧?]
江彩芙:[看到新餐廳開業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誒,你不該對此感激涕零嘛。]
喬郁免:[……?]
他緊接著就配合地演起來了:[天吶!你想約人一起去吃飯,居然第一個就想到我了!太感動了!我一定要挑燈夜戰早點完成工作趕緊回去陪你吃飯!]
江彩芙冷酷無情地點評:[詞匯量好貧瘠,感嘆號太多了,影響觀感,差評。]
喬郁免:[……?]
江彩芙:[對了,四月一日那天就不要給我再送上門了。]
喬郁免:[為什么?]
江彩芙:[因為那天是愚人節啊,我怕你送我的東西是惡作劇。]
喬郁免:[?]
喬郁免:[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嗎?]
江彩芙:[所以你還是要送嗎?]
喬郁免:[當然,都算好了快遞剛好在那天到了,但你要怕是惡作劇,可以拿回家先不拆,等我回來了,我幫你拆。]
江彩芙:[好吧,我相信那不是惡作劇了。]
喬郁免:[嗯哼/抬墨鏡]
江彩芙:[但那天的禮物,還是等你回來再拆吧。]
喬郁免:[如果你真能忍住不拆的話。]
江彩芙:[你看不起誰呢?我當然能。]
愚人節那天是周五,一個江彩芙固定去超市大采購的日子。
但臨近下班的時候,來了個超意料的邀約。
原澈:[今晚有時間一起去吃個飯么?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說/星星眼]
在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江的想彩芙滿腦子法都是——不會吧,他該人這不會是想在愚天節告白吧?這樣就算被拒絕了,惡作事后也能借口說是劇?
但轉念一想,他又不是那種死要面子的人,估計是有別的事想和她說吧,之后也沒別的什么重要的事,去吃頓飯也行。
江彩芙:[可以啊,去哪兒吃?]
原澈:[你最近有想吃的餐廳嗎?]
看到這個問題,江彩芙的腦海中第一時間就閃過開的那家餐廳,但喬郁免要帶他第一個去了,要是一聲不吭的突然了公司對面新帶別人去了,他事后知道她已經答應了肯定會氣得跳腳吧?
肯定是面紅耳赤地諾,但因為詞匯富,導致呵斥她的量不夠豐話就翻來覆去的那幾句,根本對她產生不了指責她不守承什么殺傷力,只能把自己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看起來還挺好玩的是怎么回事?
江彩芙惡趣味地腦補了一會兒,并不耽誤回復信息:[沒有誒,你決定就好。]
原澈接著發來了好幾個餐廳的鏈接,江彩芙逐個點開看了眼,挑了家打車過去用時最短的。
他早有預料般:[就知道你會選離你公司最近的這家餐廳。
江彩芙:[嘿嘿.jpg]
四月的天已經開始有點熱了,但也僅限于白天,一到夜晚,白日收兵,絲絲縷縷的晚風沁人涼意,卷著街邊草木里的熱意就鳴金的清苦氣息。
餐廳的后院種著幾株挺拔偉岸的玉蘭,玉盞而瑩潤,但在橘黃的路燈照射下,坐得有點遠的江彩芙看了半天也沒看清這些花到般的花朵飽滿底是粉的還是白的。
“白的。”原澈翻著菜單,一口咬定道。
江彩芙震驚,“你視力這么好?不對,你剛剛往后院看了嗎?”
她怎么記得這人坐下后就一直在看菜單啊?
原澈抬起頭來,露出一個似些無奈的乎有笑容,“我之廳鏈接你點進去果然沒仔細看是不是?那里介紹了后院的白玉蘭的,也算是餐廳的一前給你發的餐大特色了。”
“哦哦,原來如此……”江彩芙尷尬重新點開地拿起手機鏈接,從頭到尾仔細瀏覽了一遍,尤其是后面的顧客點評,看得格外認真。
“誒,這個包燒牛肉的好評好像蠻多的,我們點一個?”
“可以啊,還有呢?”
“唔,這個香辣蟹看起來也很誘.人啊……”
“好。”
“蔬菜的話……”
原澈好像是真沒忌口,不管江彩芙說要點什么菜,他都完全沒異議的,無所謂接下來要吃什么一樣。
“你真的就沒有一樣不吃的東西?”江彩芙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完全不挑食的人。
原澈想了想,“不太喜歡吃秋葵,但一定要吃的話還是能吃的。”
“那個啊,我也不喜歡,感覺口感很怪……”江彩芙看自己想點的菜差不多了,就沒再繼續往下添,開始耐心等待起了美味上桌。
餐廳的一角擺著架鋼琴,但沒人彈,江彩芙以有到表演時間兒,就看到斜對面的餐桌有個小朋友在家人的起哄聲中笑著跑為是還沒向鋼琴,有模,結果沒一會有樣地彈了起來。
“哇,這么勇。”原澈喝了口水,不由得驚嘆起那個小朋友來,“我像這么大年紀的時候還是個社恐呢。”
江彩芙有些驚訝地說,“是嗎?我還以為你是從小外向到大的。”
原澈聳了聳肩,“小學的時候有點后面上了中學,怕生人,光年級就兩千多一個個人,課間操走出去都是烏泱泱的一大片,每天見到的人太多了,就越來越放得開了。”
江彩芙點了點頭,重新看向那個彈鋼琴的小朋友,關注點卻完全歪了,“這餐廳還挺舍得,買的鋼琴居然還是佩卓夫的。”
原澈單手撐腮,笑著說,“你對鋼琴的品牌也這么了解嗎?懂得好多啊。”
江彩芙連忙擺手,“不不不,就人說,所以以前總聽知道一點。”
換個人來對江彩芙說這種話,她那人是在陰陽怪氣反的語氣就讓人感覺很真誠,也正是因為如此,江彩絕對會以為芙才覺得更諷的,但原澈說話尷尬了,她第一次發現自己是經不住夸的……不,是經不起這種無腦夸。
原澈眨了眨眼,“是喬先生很,所以經常擅長彈鋼琴和你說嗎?”
江彩芙蒙圈,“你知道他會彈鋼琴?我以前和你說過嗎?”
原澈搖搖頭,笑容里多了不少怨念,“我也不想知道的,但有人硬要我知道,我也沒辦法。”
眾所周知,醫學生是很是開除去必要的吃飯組會跟門診,高強度的工作結束后,能閑下來的時間就那么一點點,睡覺和鍛煉,能抽出來玩手機的碎片時間更是少得可憐。忙的,每天不是跑實驗就
累一天了,好不容易刷個朋友圈想最近都在怎么享受生活吧,一刷新,最先跳出來的就是喬郁免分享的曾經和江彩芙恩愛看看同齡的大家甜蜜的點點滴滴。
今天曬個兩人幾年前去乘高空俯瞰花田的照鋼琴的視頻懷念以前前哄睡的日子,還凡爾熱氣球在賽地感慨自己好久片,明天po個彈沒彈鋼琴了技術給江彩芙睡生疏很多,后天再發個八百字小作文抒發自己對江彩芙的思念……
原澈累了一天的腰在看到這些精彩的朋友圈之后終于徹底塌了。
怎么能有人賤成這樣啊?!
在朋友圈發這些肉麻的東西,都沒有正義的好友審判一下的嗎?
你該不會是設置的僅我可見吧?!
想到這里,原澈覺得自己觸碰到了真相。
絕對的,那人就是設置的僅他個人可見。
“我不僅知道他擅長彈鋼琴,我還知道他很會畫畫,斯單簧管口琴等多種樂器,還有什么?”他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好像還會騎馬還有小提琴、薩克?散打?呵呵,說都說不完。”
他最后一句話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了。
江彩芙:“呃……”
她沒想到在她看不見的地還能結下那么大的怨,象是喬郁免,又覺得不意外了,別的不說,他方,他們兩人居然拉仇恨的能力向來但一想到另一個對優于常人。
她摸了摸鼻子,試探道,“他該不會是發了僅你可見的朋友圈什么的故意給你炫耀這些吧?”
原澈意味不明地嘆了口氣,“你真了解他。”
聽到事實果然如此,江彩芙內心哭笑不得,“他就是那么幼稚,但沒什么惡意的,你大人有大量,別和他計較。”
她喝了口水潤嗓子,繼續說,“但是影響到你意思……所以的心情真不好這頓飯還是我來請吧?”
原澈搖了搖頭,“我要是不想看,直接把他屏蔽掉就可以了啊,用不到你替他道歉。”
然后垂下肩膀,泄氣地說,“而且你的偏愛真的表現得很明顯欸,真讓人不爽。”
江彩芙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遲疑地來了句,“抱歉?”
“哈哈,沒有要責原澈垂下眼睛怪你的意思。”,指尖在的地劃拉兩下,用僅能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念叨著,“就這么輕易的讓他笑到最手機上漫步目后,他得意的嘴臉一定超級丑陋的……真是想想就讓人不爽。”
江彩芙光看著他嘴巴動了動,他后面說的什么是一句沒聽清,不由自主地把身子往對面傾了傾,“你說什么?”
他擺擺手,“沒什么,上菜了,我們有什么吃完再說吧。”
江彩芙身邊的人都習慣在吃飯的時候注意力都傾注在美把大部分的食本身,全程很少交流,偶爾說一兩句,也都是在點評哪道菜的味道令人驚艷,又或是哪道菜中看不中吃。
吃飽喝足后,江彩芙擦了擦嘴,借口去趟衛生間其實是去結賬,結果卻被前臺告知他們這桌已經買過單了。
她怏怏地走向自己原來的位置,赫然發現桌上多了束綠色的洋桔梗。
她的腳步慢了下來,原澈的余光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身影,起身抱著那束花朝她徑直走了過來,對她說,“走吧。”
江彩芙強裝鎮定地點頭,跟著他走。
走到一半就發現這不是去正門的路,而是繞去了餐廳的后院。
“你不是對那些玉蘭?我們近距離看花挺感興趣一下吧?”他笑意盎然地說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地追問了一句,“你接下來應該沒有急事要去忙吧?”
江彩芙說,“倒是沒什么事,不急著回家。”
三言兩語結束對話,一株株高大的玉蘭也接連映入兩人的眼底,清風拂過,清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原澈仰頭賞花,“真好看。”
江彩芙舉著手機咔咔拍了幾張照片,附和道,“是啊。”
他轉過頭,看她放下手機不再拍照了桔梗送給了她,才把手中的洋,“給,我看你之前發朋友圈曬了一捧木繡球,說最喜歡綠色的花,所以這次去花店也挑了綠色的。”
“啊?真是送我的啊。”江彩芙但更多的是手足無感到受寵若驚,措,兩只手局促地捧著手機,不敢去接。
原澈像是被她逗笑了,“收下吧,不是要和你告白。”
江彩芙瞬間松了口己這反應實氣,但很快就覺得自在太明顯了,怪傷人的,于是迅速端起嚴肅的面容,再次鄭重拒絕,“謝謝,但是我已經欠了你一頓飯了,還是別又……”
“沒事啊,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就以后有機會再還好了。”原澈不由分說地把花塞進她懷里,然后飛快松開手,讓她不得不把花抱住。
“行吧……”江彩芙抱穩了花,不在推辭,轉而問起他約自己吃飯的初衷,“所以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我說啊?”
原澈繼續看向盛放的刻,并沒有讓玉蘭花,沉思片她好奇太久,“本來是想和你告白試試的……倒也不是特意選了愚人節這天,只是這周就這天休息而已。”
江彩芙表情空白了一瞬,“啊?”
“后面自答道,“因為呢?”原澈自我發現我戀愛,而且你看起來明顯就對前男友余情未了為什么又放棄了問的樣子嘛……我倒是不介意這個啦,反正能確實沒時間談和你在一起都是我賺到了。”
“但你一看就的人在一起的性子,對我沒感覺,就不會選擇和我在一起…唉,我平時又忙成那樣,每天開不完的組會做不完的實驗跟不完的點也沒錯,我根本就沒資強自己和不來電談戀愛,就算僥幸追到你門診…喬先生說的一,也沒什么時間陪格是不會勉你,所以,我想了很久,最后還是決定要放棄追求你了。”他越說越欲哭無淚,平時那么陽光開朗的一個人,這會兒看著就像是要碎掉了一樣。
但江彩芙并不覺得他的愛情而如此失意,能悲傷成這樣,的學只能是因為繁忙艱難業和一眼望不到未來的職是為了無疾而終業道路了。
還好她當年沒學醫啊,此時此刻,江彩芙滿腦子都只有這一個念頭。
她試圖安慰,“沒事么?當然還是學業的,感情算什和事業更重要,你那優么努力秀,以后肯定一畢業就有一堆大醫院搶著要的。”
“謝謝鼓勵,但……能就謝天不延畢我謝地了。”原澈搓了搓臉,很情緒快從悲傷的里走了出來,轉頭朝江躍躍欲彩芙露出一個試的笑來,“你最后能再幫我一個忙么?”
“什么?”
“你可以舉著花束,讓我拍張照片么?”
“……?”
雖然不是很理解這是要做什么,但江彩芙出于對原澈的信任,還是很配合地舉高花束遮住臉,“這樣?”
“對!”
原澈按捺著激動的心情,很克制地只拍了一張照片,給江彩芙看過沒問題以后,點進朋友圈開始編輯。
她挑了挑眉,“你要發朋友圈?”
原澈哈哈笑起來,帶著股大仇得報的快意,“對,僅某人可見……我可以發嗎?你都不知道我被他的朋友圈摧殘了多久!”
江彩芙捂臉,覺得這報復來得確實合情合理,“發吧發吧。”
一句簡短的話很快被編輯出來,看似普通,細品又覺得蘊含著無盡深意。
[原澈:某人說很喜歡我送的花[照片.jpg]@喬郁免]
江彩芙沒還直接想到他居然@他了,這不純純貼臉開大么,膽子真大。
發完動態后,原澈心滿意足地收起手機,“一點小小的惡作劇,今年的愚人節也不算白過了。”
江彩芙表情復雜,“當心他發八百字小作文罵你。”
原澈被提醒到了,麻利地把喬郁免拉黑,“眼不見為凈。”
江彩芙:“……你是清凈了。”
原澈:“什么意思?”
幾秒鐘后,江彩芙的來電鈴聲突兀地響起,她看也不看來電顯示一眼,直接接通。
電話那顯是強壓著邊的人明怒火,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道,“原澈現在在你旁邊?”
聽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居然己為什么要和原澈一起出來吃飯,而是問原澈在不在附近,江彩芙有些意外,原本準備好不是質問自的話都沒能用上,“……在啊,怎么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緊繃的聲線變得無比平靜,“把電話給他,我有點事要和他談談。”
江彩芙:“……要罵他嗎?”
他笑了聲,“我這么文明禮貌的人,你覺得呢?”
他的語氣因這絲笑意和顯得柔了許多,但聽著并不會讓人放松,反而更添了幾分不寒而栗,讓人心里毛毛的。
見她不答,他軟了下的嗓音完全去,摻的委雜了無窮盡屈,“就那么護著他嘛?我晚點再找你好不好?”
江彩芙:“……真的不是要罵他?”
喬郁免:“……當然^^”
呵,敢趁著他出差就迫不及待的來勾.引江彩芙是吧?
看他罵不死他!
第 60 章 第六十章
原澈在接過江彩芙遞來的手機以后,先是歡快地“喂?”了一聲,然后瘋狂按音量鍵直接靜音,把手機拿遠。
過了約莫一分鐘,想著對方應該輸出得差不多了,才把手機放在耳邊,裝模作樣地問道,“你剛剛說什么了?我沒聽清,要不你再說一遍?”
江彩芙:……
你是真損吶。
已經能想象出喬郁免被氣得話都說不出來的畫面了。
“你說什么?是你聲音太小了嗎?大點聲啊我真沒聽見。”
“是不是你那邊信號不好啊,要不你挪個地兒?”
這樣的損招反復了兩三次以后,原澈忽然背對起江彩芙,壓低聲音對著聽筒快速說了些什么,然后立馬掛斷電話,把手機還給了江彩芙,臉上的笑容無比輕松。
“好了,我們各回各家吧。”
江彩芙點點頭,在之后的路口和他分道揚鑣以后,重新給喬郁免回了個電話,結果提示對方正在通話中。
該不會這么巧,他也正好打電話過來吧?
江彩芙掛斷電話,耐心地等待了一會兒,不久后,果然再次收到了他的來電,
她點擊接聽,聽到對面一開口就是警惕地詢問身份,“是江彩芙嗎?”
江彩芙笑了笑,“不是我還能是誰?”
喬郁免硬邦邦的聲音一下就軟和下來,“還以為又是他呢……”
被原澈剛才那樣戲弄了一番,他滿腔的怒氣都淤積在心里,實在憋屈得不行,但向江彩芙告狀時,他卻全程不提對那人的惡劣行徑,轉而用自我懷疑的語氣訥訥地問:
“你能聽清我的聲音嗎?”
“當然能啊,怎么了?”
“他剛剛一直說沒聽到我的聲音,說是我聲音太小了,還說我這兒信號不好。”他的聲音聽著很沮喪,又透著些無所適從。
“但我后面抬高音量,還面去特意跑到外了,說了好久,他持沒聽到我在么……”他的聲音愈漸低落下去,自嘲地笑笑,“算了,可能是真的沒還是一直堅聽說什到吧,只要你能聽得到我在說什么就行。”
江彩芙感到很驚訝,“是嗎?”
但她的驚訝并不是說她真的的這番說辭,畢竟她又,喬郁免就更不是個傻子了,怎么可能真的被原澈的那些話耍相信了喬郁免得團團轉,肯定是不傻故意裝委屈在江彩芙這給對方告黑狀呢。
她的驚訝主要是震驚于眼藥的手段喬郁免給別人上愈發精進了。
曾經人告狀烘托對方的惡,都是直接疾言厲色控訴對方惡行的,現在倒好,都知道描述自己的慘狀來側的他想要給某面劣了。
反正通篇就只說了自己被對方欺負得有多慘,至于那人到底多壞,你自己想象去吧,反正他可什么都沒說。
“嗯,他還說——”喬郁免像是一來了,尾音下激動起高昂,卻欲言又止,像是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江彩芙倒要看看他又要演什么,“說什么了?”
他吞吞吐吐的,“他說……他剛剛和你告白了,真的嗎?一定又是訛我的吧?”
江彩芙沉默了,她在思考原澈的那一番話到底算不算告白。
應該不算吧?
嚴格來說應該只是剖析自己打算斷情絕愛專心于學業的心里路程。
“怎么不說話了?”見她遲遲不答,喬郁免的地緊繃起來,透過的氣息似是急了一拍,不過瞬息就恢復平常,變回聽筒傳來了原來的聲線驀節奏。
“他真告白了?”
他的喉嚨里發出“嗬”的一聲,像是在笑,吞咽了一下后,故作輕松地說道,“怎么會有人在愚人節這天告白啊……你應該不會答應吧?”
問出這話的時候,江彩芙正在過馬路,這條街人潮擁擠,繁聲嘈雜,她剛才的注意力幾乎全在紅綠燈上,等紅燈跳綠,就立馬隨著人群一起走。
抵達對街,才繼續電話,“你剛才問了什么?我這附近人多,沒聽清。”
再一看屏幕,手機電量低出來,頓時眉心一跳,急忙和他說,“我手機要沒電了,等會兒還要去坐地鐵得省著的提示都跳點電,要不等回家了我再打給你?”
喬郁免心力交瘁道,“什么?手機沒電了?”
怎么連手機電量都在針對他?!
還有沒有天理了?!
“我就是想問你是不是真的答應他告白了?”他生怕她為了省電立了,語速飛快,分秒必爭道,“你肯定是很堅決地拒絕了對不對?你不喜歡他,也根本馬把電話給掛不會說要回去考慮考慮,對吧?”
所以原澈當時就跟他說了這個?
江彩芙在恍然大悟后,眼中極快絲惡劣的促狹笑意,故意掐躊躇不定的語氣支支吾吾道,“他當時看著地閃過一好可憐啊,我、我有點不著嗓子用忍心……”
喬郁免勃然大怒,“什么可憐啊他肯定是裝出來的!”
論裝可憐,他原澈還能有他喬郁免拼嗎?!
他當年掐準了江彩芙期間,在冷肅寒冬特意穿了看一無是處、毫無保暖織外套就跑去學末考結束的時校中心湖畫畫,在凜冽冷一件除了好風里被凍得瑟瑟發作用的針抖也不肯挪窩……
那中心湖風那么大,吹在臉上簡直像是被刀割了一樣,要不是周圍風景實在漂亮,能很巧妙地襯托他那張好看的臉,他至于選這種地方么?
這么拼,都是為了什么啊?
不就想著萬一真能把江彩芙釣過來,就能利用自己被凍到的慘狀去勾起她的一絲絲憐惜么?
要是沒能成功把對方釣出來,那可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為了那一線可能,他都能這么拼,原澈他憑什么啊?
肯定就裝出副委屈相,頂多再掉兩滴眼淚……他哭起來難道還能比喬郁免更好看更可憐?!
喬郁免勉強穩住心神,“你千萬別被了!他一看就很狡猾很會偽裝的,肯定就是吃定你善良心軟所以故意裝可憐他那副樣子騙拿捏你,一旦把你騙到……”
“等等,要不等我回家了再細說?”江彩芙很講下去,但她的想聽他繼續手機電量真的不支持,“而且我要上地鐵了,不太方便打電話啊。”
“那……”喬郁免不甘地嘆了口氣,只能妥協,“好吧,那等你充好電記得聯系我啊。”
江彩芙愉快地點點頭,踏進地鐵車廂,“好了,掛了。”
反應果然很好玩。
*
雖然手機僅剩下百分之十幾的電量,但那絲電還挺耐用,一直堅持到江彩芙去取了快遞回到家,才自動關機。
她放下快遞,給手機充上電就洗澡去了,打算等洗完了再給喬郁免回撥個電話。
浴室熱氣氤氳,水聲嘩嘩啦啦。
江彩芙洗到后面,隱約覺得今天的水聲似乎有些大得過分,本有些疑惑,直到關上花灑察覺到水聲沒有徹底消失,才把百葉窗揭開一個小縫往外看去,發現是外面下雨了。
雨勢不小,風也猖狂,吹得樓下的樹搖搖晃晃。
糟糕,她陽臺上的衣服好像沒收……
想到這里,她連忙擦干身體套上睡裙,匆匆離開浴室,在轟鳴雷聲的伴奏里把衣服收進了房間。
“叮咚——”
門鈴猝不及防的響了。
在聽到第一道門鈴的時候,江彩芙還以為是幻聽。
人無緣無故
她和鄰里都不熟,大家都很有距了也完全不離感平時見到打招呼,不會有來按她家門鈴的。
爸媽也不會這么晚來找她,喬郁免就更不可能了,還在出差呢。
“叮咚——”“叮咚——”
思緒放飛間,門鈴接連響起。
江彩芙皺了皺眉,心想該不會是誰家熊孩子在惡作劇吧?
畢竟今天還是愚人節。
她小跑著越過客廳來到門口,抵著門,警惕地透過貓眼往外看去,驀的睜大眼睛——
門外的人竟然是喬郁免。
還是被淋成了落湯雞的版本。
她急忙擰下門把手,還沒見著人,聲音就先飄出去了,“你怎么會突然在這兒?不是還在出差嗎?怎么還淋成這樣……”
想要問的問題太多了,她反而分不清什么主次,一股腦的想到哪兒就問到哪兒。
喬郁免從不斷擴大的門縫里擠進來,渾身冒著一股濃郁的水汽,從衣角往下滲的水很快在地板聚起了一大團。
他弓著腰,像是懷里還護著什么東西,等徹底進門,才飛快把沒怎么被雨水淋到的東西拿出來,一言不發地遞出去。
江彩芙的視野霎時被一片稠麗熱烈的紅色侵占。
是一束紅玫瑰。
很耀眼的亮紅色,像一團焰,厚實的花瓣層新燃的火層疊疊,邊除了最緣微卷,外一圈的玫瑰花看起來有被雨水打濕的跡象,大部分的,呈現出一種微花都是干燥的妙的絲絨質感。
江彩芙對紅玫瑰的品種了解不多,但他今天送的這個,正好是她為數不多能認出來的名為‘珍愛’的玫瑰。
她瞬間失語,一大堆的問題都卡在了喉嚨里。
“送你。”喬郁免終于開口。
她的眼睛動了動,凝在玫瑰花上的視線逐漸轉向他,上下打量一番此時的喬郁免。
在絢爛美麗的紅玫瑰的對比下,濕淋淋的喬郁免看著顯得狼狽極了了。
一向被發膠打理得精致自然了個透,還在往下滴著水甚至順著他的眼皮流進眼底。他的眼珠像是被不的頭發此時被澆斷沖刷洗凈的葡萄,烏黑透潤,清晰珠,浸濕全身,地倒映出江彩芙的身影。
在這樣高濃度的黑色,他的臉色顯得更為蒼白了,偏偏唇的,很巧妙地給這張毫無血色的臉頰添的映襯下了抹稠麗的艷色,看得江彩芙很忙,也不知瓣又是殷紅道是該先同情一下他被暴雨襲擊的不幸遭遇,還是先欣賞一下某人落魄卻不減風情的美景。
喬郁免看她只呆呆地望著他,又伸手把花往前送了送,濕漉漉的睫毛顫了顫,“你不要么?”
江彩芙如夢初醒般接過花,連忙把他拉進客廳,“你不是還在出差嗎?怎么會突然來我家?”
不等他回答,就把花往茶幾一放,邊往房間跑邊撂下話,“等一下我給你去拿毛巾!”
她用上平生最快的速度跑進房間,翻箱倒柜找到新的毛巾,再次沖刺回到客廳,倉促地拆開毛巾的塑封,抖了兩下就直接蓋在了喬郁免的腦袋上,包著他的腦袋揉搓起來。
喬郁免配合地彎下腰垂著頭,,同時回答她問題,“提前解決了突然工作所以決定今天就回來了,因為你不是說今乖巧地任她揉搓天的禮物要先前的留給我拆么?所以打算出現嚇你一跳的,結果剛下飛機就看到了原澈的朋友圈……”
嚇唬江彩芙不成,反被她給嚇了一跳。
“后來剛和你在電話里說了幾句,你就說手機沒電了……”
“所以你就這么突然找上門來了?”
“我等不及嘛,而且我在微信里提前給你發了消息打過招呼的……不過你沒回,應該是沒看見。”
“我一到家就關手機機了,然后就洗澡我充著電去了,所以就沒看到吧。”
江彩芙給他擦著頭發,沒多久就覺得胳膊累了,干脆讓他自己擦。
喬郁免見好就收,一邊擦著自己的頭發一邊含情脈脈地注視著江彩芙,“謝謝,你真好,我一來就關心我給我找毛巾擦頭發……”
江彩芙見勢不對,立馬打住,“這種肉麻兮兮的話就不要說了,別恩將仇報。”
喬郁免眸光一頓,深情款款的面容差點沒能繼續維持下去。
不解風情的木頭腦袋!
他咽下所有的憤懣和委屈,垂下眼,神情委頓地說,“我也是情到深處,有感而發嘛。”
江彩芙表示自己受之有愧,“我可經不起你那一頓夸。”
她轉身去廚房,又給他倒了杯熱水。
“那你怎么會淋到雨啊?不是開車過來的嗎?”
喬郁免盯著地板上被他帶來的一片水漬,小聲解釋道,“剛從地下停車場出來就發現下暴雨了,沒帶傘,又不想等雨停,所以……”
么大的雨
“所以你就淋雨過來了?”江彩芙接過段話,他的后半隨即口氣,“我就住這兒又不會跑,你晚來一點又怎樣?這,淋這么久之后生病了重重嘆了怎么辦?你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要是——”
“可我想快點見到你。”
喬郁免忽而開口,音量不高,卻是強勢地把她剩下的話全堵了回去。
她張了張嘴,發現剛才的話后自己就被他打斷以忘了什要繼續說么,悻悻地把嘴重新閉上。
“遲則生變,要是再拖久一點,”他撩起眼皮,眼眶明顯紅了一圈,滿布著不知該如何挽救的驚懼,“你就跟別人跑了怎么辦?”
江彩芙失笑,“我能和誰跑了?”
喬郁免定定地凝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原澈。”
他清晰地吐出這個名字,咬字極重,簡單的兩個字被他念出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你們是高中同學,雖,但班級就挨在一起,每次課間操,是走在一起的對不對?他總能看到你,你也總能看到他,在然不是同班某個和煦晴朗的兩班隊伍都日子,你們或許還笑著對視過。”
雖然原澈以前發的朋友圈里只簡單提到過兩班隊伍總一起下樓去操場,但喬郁免的想象力一向足夠豐富,并擅長給想象出的一切畫面都增添出浪漫的色彩。
“他還說你以前放了學經常去看他打籃球,球場上那么多人,但你只盯著他一個人看,哪天他發揮得好投籃最多,你還會夸他。”
雖然不確定這說法中是否有夸大的成分,但喬郁免知道對方不會捏造事實,所以江彩芙肯定是看過原澈打籃球的……
“他還說他高,但那時你總給另一中就喜歡你了個男生遞水,他就歡那個人,所以不敢給你表白……直到去年誤會你喜再遇見你,才知道那是你表弟!”
如果是在偶像劇里看誤會而錯過這么多年,喬郁免或許噓幾聲,但當這橋段照進現實,尤其還發生在到男女主因這種自己前女友身上還會遺憾地唏的時候,他就徹底唏噓不起來了。
如果他們是男女主,那他是什么啊?
阻礙他們在一起并詭計頻出的惡毒男配嗎?!
想到這里,喬郁免不禁悲從中來,眼中多了幾分真情實感的淚意。
他吸了吸鼻子,強裝鎮定,聲音里卻摻雜著似有若無的哭腔,“你那時候喜歡他嗎?”
江彩芙愣愣的,被他話息量給震撼到了,cpu過載,緩正要回答,卻發現喬郁免壓根沒給她開口的語中巨大的信機會,見她居然猶豫,便自顧自了一會兒,地把她的沉默定義為了默認。
“你真的喜歡過他?!”
他不可置信地震聲,眼底一陣酸澀,眼淚不受控制地溢了出來。
“那……那我怎么辦啊?”
他面色茫然,忽而被驟降的住了,所有提前言和反應,在這樣危機的時刻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了,大腦完全恐慌包圍空白,只余下最本能預設好的語的嫉妒和不甘。
“所以你們當初是真是互相喜歡?他才是你真正的初戀嗎?”
一想到自己‘初戀’的頭銜都要被摘走,喬中悲慟無比郁免心,眼淚爭先恐后地奪眶而出,很快就爬滿了臉頰。
江彩芙沒想到他說哭就哭,都不提前給她一點心里準備的,一下就急了,“不是——!”
你到底腦補出了什么啊!
給我住腦啊!
喬郁免卻聽不進她在自己悲傷的想象里,強顏啊,學生時期的初戀在陰差陽錯地分開多年后,再次重逢解決誤會,在相處間發現歡笑地碎碎念,“多好依然忘不了對方,再續前緣,從此男女主過的話了,完全沉浸上了幸福的生活……標準的偶像劇結局。”
說到這里,虛假的笑也維持不住了。
“那我呢?我這個一起的惡毒前男友,也該在功成盡的責任以后就身退完成了配角應認命地退場了是只會阻撓男女主在嗎?”
他不想讓江彩芙看到自己嫉妒嘴臉,只能狼扭曲丑陋的狽地捂住臉,無助地抽噎起來,“你已經決定要斬啟美好的斷從前的一切開新生活了是嗎?”
“只留下我一個人,守著那點回憶被困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