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赤金山蛇窟
雨幕之下, 輕云洞府外立著一道白衣身影,清雨落在傘面傳來了噼里啪啦的聲響。
直到好一會兒,他才有了動作, 轉身回了洞府。
對于赤金蟒他了解不多, 所以也就沒有再去細想。
洞府內擺上了夜明珠, 微弱的暖光拂散了四下的昏暗, 白之如此時就坐在桌邊。
也不知是不是才醒, 他趴在自己的手背上,時不時還打著哈欠,鳳眸里頭也都是倦意。
他的面前還擺著個小罐子,里頭傳來低低地咕咕聲, 也不知是什么東西。
又打了個哈欠后, 他才伸手戳了戳小罐子,嘀咕著道:“阿清在里頭藏了什么?”說著還看向了上頭的蓋子。
也不知是想著什么, 片刻后他才伸手準備去打開。
只是在聽到身后傳來的細微聲響時,他卻又快速收回了手,最后趴在自己的手背上一副自己什么都沒有做。
林清進來時瞧見的就是這人盯著罐子的好奇模樣,里頭裝著的是從太初山抓來的金蟾, 睡之前將其擺在了桌上。
他走到桌邊,見白之如看來, 道:“瞧什么?”
“阿清, 里頭的是什么?”白之如笑著出了聲。
里邊兒的聲響愈來愈厲害,他也是愈發的好奇。
林清瞧了出來,什么都未說就打開了蓋子,金蟾就在里頭。
不過怕金蟾會同在太初山那般釋放毒霧, 所以他用了些術法將其禁錮在罐子里頭, 只等著去荊桃塢給賣了。
白之如并不知這些, 他在罐子打開后就起身張望著往里頭瞧,在瞧見里邊的是一只通體金色模樣極其丑陋的蟾蜍時皺起了眉。
儼然他是沒有見過如此丑陋的東西,竟是比前兩日的河蟹還要丑。
只是在瞧見金蟾鼓著腮幫子‘咕咕’叫時卻又覺得很是滑稽,竟也跟著學,原來方才聽到的聲音就是這丑東西傳來的。
他回頭看向了站在邊上的林清,雙眸含笑,“阿清它好丑!闭f著又學著金蟾股腮幫子。
這也惹得林清有些想笑,尤其是這人還有模有樣的學著,無奈地將蓋子又給蓋了上去,道:“你是魚,你學它做什么!
“它不是魚嗎?”白之如不知這是什么東西,只當是自己沒見過的魚。
可此時聽到林清說不是魚,也不再學著‘咕咕’叫,而是順著他的手就爬到了他的懷中,迷糊地眨了眨眼。
“恩。”林清在他爬來時就給接住了,又怕他會摔下去給抱到了桌上坐著,道:“這是金蟾,有毒,不可以碰它!闭f著才將其給收入了儲物袋中,就怕自己一個沒注意這人就因為好奇又去玩金蟾。
白之如聽聞乖乖地點了點頭,雖然他還是有些想看看金蟾,因為這金蟾真是太丑了,比河蟹還丑。
一想到河蟹,他又從林清的頸窩處探出了頭,道:“阿清,那個蟹什么時候能吃?”
“等過兩日。”林清知曉他惦記醉蟹許久了,笑著出了聲,隨后才抱著他去了外頭蓮池。
在洞府也有許久,雖然有潭水但也是比不得蓮池,太過狹窄。
將白之如放在水中,瞧著他因為觸碰到池水時而高興的模樣,低笑著坐在了邊上。
本就因為下雨地面濕漉一片,此時又被白之如一番攪和,那也是濕的愈發厲害,衣擺處還染上了些許泥漬。
不過他并未在意,只撐著下頜看著他玩水。
也是這時,他想到了一件事,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枚不過一指寬大的玉牌來。
上頭被切得極其平整,可太過空曠,使得這枚玉石有些暗淡。
白之如也看到了那枚玉牌,見林清瞧著玉牌半天未出聲,后頭還取了匕首在上頭刻著什么。
他有些疑惑,不再玩水而是游著到了邊上,隨后還趴在了他的腿上,可目光卻是緊緊地盯著那枚玉牌。
見林清在上頭刻字,很是漂亮。
只是他不認識字,抬眸滿是迷糊地輕眨了眨眼,道:“阿清,你在寫什么?”
“恩?”林清這會兒已經在刻最后一個字,聽著他詢問也只隨意應了一聲。
直到最后一筆落下,他才看向了白之如,道:“你上回不是也想要個玉墜,上頭刻了你的名字。”說著遞到了他的跟前。
“我的?”白之如低眸瞧著林清手上的玉牌,很小,小的他甚至覺得自己一拿就能給碎了。
可上頭的三個字卻又很漂亮,一筆一劃,好似刻到了他的心尖般。
他抬起了頭,儼然是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道:“真是我的嗎?”
“恩,給你掛起來!绷智妩c了點頭,取了條紅繩串在了玉牌頂上,后頭又做了個穗子綁在玉牌底部。
因著玉牌太小,所以這穗子不宜太長,也只小小掛在上頭。
就是這本該掛在腰上,可白之如的衣裳是一刻都沒有穿好,若是掛在腰上說不定一會兒就沒了。
最后他看上了白之如的脖子,掛在那兒定然是不會掉。
又換了條紅繩,這才給掛在了上頭。
玉牌落在頸項底下,還有淡淡的暖意涌來,小巧玲瓏。
他在掛好后才去扯白之如凌亂的衣裳,道:“掛在這兒就不會掉了!
“恩!卑字绻怨缘攸c了點頭,隨后又低頭去看掛在自己脖子上的玉牌,極小可他卻是能夠看清上頭的字,這是阿清給自己刻的字也是阿清給自己起的名。
也是這時,他想到林清給他起名是還低念了兩句,也不知是念了什么。
滿是迷糊之下,他又去看林清,道:“阿清,你那一日說了什么,什么龍綃宮,那是什么?”
“龍綃宮?”林清聽著這話疑惑地輕應了一聲,手里邊兒整理衣裳的動作也止下了,一時也不解這人在說什么。
白之如見他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也有些急了,手舞足蹈的描繪那一日的事,還一個勁說什么龍綃宮啊龍什么宮或者什么泉的,總之是奇奇怪怪的說了一堆。
這也擾的林清愈發的恍惚,真是不知這人在說什么,但見他如此興致高漲也不好說自己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于是他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他。
可白之如哪里不知他這是根本沒想起來,委屈地又趴在了他的腿上。
林清見狀忍不住笑了笑,可他還真是不記得那一日說了什么,不過就是關于名字說了兩句。
名字?
龍綃宮?
他好似想到了什么,道:“南海有龍綃宮,泉先織綃之處,綃有白之如霜者。”
突然憶起自己為白之如起名時正是取了古籍中關于鮫人記載的其中一段,正巧就有提到龍綃宮,白之如又說自己是在起名時說的。
那想來,應該就是這句了。
原只想隨意給他起一個,畢竟這人對自己做了如此不適的事。
但看著他乖乖地依偎在懷中說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時卻又心軟了,于是便從古籍中選了三個字,正是這白之如。
“恩恩!卑字缯渲蝗宦牭搅智逭f了這么一句,抬眸間染滿了歡喜。
只是這抹歡喜卻又很快散去,他迷糊地道:“阿清,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绷智宓蛻艘宦,又道:“意思是說南海有個叫龍綃宮的地方,鮫人們會在那兒紡織,所織之物白如霜雪!闭f著又看向了穿在白之如身上的鮫綃。
依著古籍所言,鮫綃色澤純白如霜,不過白之如身上這件卻是月色,只略微顯白。
至于自己身上的,這就干脆同白霜毫無干系,紅似血衣。
想來,古籍所言也只記錄了常態,對于真正的鮫人了解并不多。
但有一點同古籍上記載一樣,鮫人落淚可成珠。
這般想著,他捏著白之如的下頜輕輕嘶磨了一番,最后才笑著道:“白之如!
“恩?”白之如并不知他心中所想,甚至聽不懂他方才的解釋,可在聽到他喚自己的名字時卻又笑了起來。
喜歡從林清的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好喜歡。
他鉆著就往林清的懷中擠,最后又坐在了他的身上,乖巧的喚著他。
林清也是習慣了他的舉動,并未多說只順著將其抱在了懷中,目光卻又落在了那小小的玉牌上。
上頭刻著‘白之如’三字,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三個字,可此時瞧著到是同白之如一樣極好看。
伸手攥著玉牌細細撫摸著,感受著昆侖凝玉的暖意落入心口。
這塊玉同他那枚是出自同一塊玉,當初取下后發現還多了一小塊,也就給收起來了。
今日到是派上用場,給白之如用正好。
很顯然,白之如也是極其喜歡,一個勁地看著玉,很是歡喜。
兩人在池邊坐了好一會兒,林清才將人又給放回到了池中,取了靈石開始修煉。
待第二日天明時分,他才離開去了荊桃塢,打算將那只金蟾和五品金蟾妖丹給賣了。
入荊桃塢后他就去了販賣街市,只是個妖丹和金蟾沒必要去鋪子,一些煉丹修士擺攤也會收取,價格甚至還比鋪子里邊兒高些。
他就近選了個鋪子,坐在里頭的是個女修,吃了易容丹后大致隱去了她的原貌就連身形也有所變化。
女修見他前來,笑著道:“道者可要收什么,凝氣丹通靈丹我這兒都有!闭f著還將跟前的東西一件件往前頭擺,能夠讓林清瞧的更清楚。
林清見狀瞧了瞧,都是一些常用的靈丹,到是可以備上些。
他要了瓶四階氣血丹以及凝氣丹,付了靈石后又道:“仙子這兒可收五階的金蟾妖丹?”
“道友手上有五階的?”女修聽聞止下了存放靈石的動作,抬眸瞥了一眼,又道:“我瞧瞧,模樣行不行,若是行便收!
妖丹除了品階外也分好壞,一些修煉不純的妖丹較為此等,一些修煉純粹的妖丹便是極好。
他手上這顆雖然不是極好,但也不至于太差。
女修瞧了瞧他遞來的妖丹,隨后才抬起了頭,“品相不錯,道者想如何出?”
“仙子定個數便好!绷智暹@也不過就是順帶著收了顆妖丹,至于價格什么的也沒什么在意,只要不是太低便好。
女修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思慮了一番,道:“以往我都是四品靈石收取,道者這顆還不錯便以二十枚,你看如何?”說著才取了幾枚靈石來。
二十枚四品換一顆五階妖丹到也還可以,林清點了點頭收下了。
也是在這時,邊上又闖入一名男子,體型偏瘦,渾身被雨淋濕,匆匆忙忙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
他這才站定身子有些不穩,險些將女修攤子里邊兒的東西都給攪和亂了。
惹得女修很是不悅,忙起身護著,道:“你這是做什么,如此匆忙!痹捖洳庞肿嘶厝。
“沒,只是一路跑來沒穩住!蹦凶訑[了擺手表示并沒有什么事,接著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了顆通體血色的妖丹來,遞過去后道:“仙子這是你要的赤金蟒妖丹,給你,這勞什子險些沒要了我的命!闭f著也不顧地上泥濘直接給坐了下去。
女修聽著這話笑了起來,儼然一副看笑話的模樣。
她將東西都擺齊全后,道:“昨日我就同你說了近些時候不是取赤金蟒妖丹的時候,你不聽,我也沒辦法。”
“仙子也沒說為何不可以啊。”男子此時也有些埋怨,撫了撫身上的泥污后,又道:“以后還真是不敢了,那赤金蟒就和發了瘋一般全聚集在一塊兒,也不知是要做什么。”
他一說起這些就想到了自己在蛇窟內看到的,那成百上千的赤金蟒密密麻麻的聚集在蛇窟里頭,只是看著便令人不寒而栗。
雖然不解為何這些赤金蟒會聚集在一塊兒,但他知道如此反常定然是有什么不可預料之事,再者還有仙子的一番話,所以他沒有再深入而是隨意抓了條赤金蟒。
挖了妖丹后,他便匆忙回來了。
女修見他一提到赤金蟒就渾身哆嗦,也知曉是被里頭的情景給嚇著了,笑得也是愈發肆意。
林清站在邊上聽著男子的話,不知怎得竟是想到了林易之尋到的那個蛇窟,同樣的都是聚集在一塊兒,看來是同一處蛇窟。
但這些赤金蟒為何都聚集在一起,是要做什么嗎?
方才女修的一番話他也是聽到了,想來應該是清楚這些赤金蟒是要做什么。
低眸又思慮了一會兒,他才抬頭看向了女修,道:“仙子可知這赤金蟒是在作何?”
“恩?”女修聽著耳邊的詢問疑惑地看了過去,見林清竟是還在。
她笑了笑,道:“道者看來也不知,寒露過后是赤金蟒交、配尋偶的時候,赤金蟒多為雄性,所以它們會聚集著尋找雌性。”
這話說著她卻又沉下了眸,低應了一聲,道:“不過我發現所有的赤金蟒都往一個地方去,我想那兒應該有一條修煉至六階亦或者七階的雌性赤金蟒,驚動了怕是有去無回!
“七階!”邊上的男子一聽這話驚得險些就給摔在地上,眼中也都是驚恐。
要知道妖獸能夠修煉至七階,其修為實力等同于修士之中的元嬰期,那遇上可真是有去無回了。
他此時真是慶幸自己沒有再進去,若是進去,連骨頭都沒了。
驚恐間,他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個勁的慶幸著。
林清也被這七階給驚著,眉間一擰,道:“仙子所言可真?”
“恩!迸撄c了點頭應了。
也正是她的應答,林清眼中的暗色愈發的深,再次想到了昨日離去的林易之。
不好!
他快速起身,身形化為一道青煙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昨日他是讓林易之重新去尋條三階的赤金蟒,但這人連雪域都敢一人闖,他可不覺得這人會聽自己的重新去找。
說不定這會兒就在蛇窟內,興許已經遇上了。
若當真如猜想的那般是為了那條雌性七階赤金蟒而去,那林易之此時恐怕是兇多吉少。
隨著他的離開,雨幕下也只余下了一團青煙,在清雨的浸染下很快消散了。
至于還在攤子里邊兒的兩人見狀微愣了片刻,互相又瞧了瞧眼底帶上了些許擔憂。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依著方才那般詢問,想來是同赤金蟒有關。
不過幾人素不相識,自然是不會理會,擔憂也不過片刻便不在了。
赤金山蛇窟外。
林易之幾人就站在洞外,瞧著里頭的漆黑,還有陣陣陰風襲來,擾的人渾身一顫。
邊上的賀云飛見此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隨后看向了林易之,道:“要不我們還是走吧,反正就是個任務而已,我們又不缺那點東西。”
“對對對,要不還是走吧。”另一人應著也忙點了點頭,一想到之前看到的,他現在都有些腿肚子打顫。
林易之聽聞側眸看了他們一眼,道:“不行,這個任務必須完成,你們要是怕就自己回去吧,我一個人進去就好。”說著就往前頭行去。
可誰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同樣是慌亂不已,手都在打顫。
但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求著大哥出來歷練,若是這么容易就回去了,說不定會被大哥二哥三姐給笑話。
所以不能,不能。
不就是抓條赤金蟒嘛,赤金蟒。
他一個勁念著,片刻后才入了洞內。
留在外頭的幾人互相看了看,最邊上的湯子杭先出了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進去唄!辟R云飛無奈的出了聲,隨后才跟著入了里邊兒。
留下的兩人見此也是毫無辦法,跟隨著一塊兒入了里頭。
也不知是不是下雨的原因,蛇窟內有些潮濕,有水滴從頂上落下濺灑在地面,染濕了幾人的衣裳。
還有令人難以阻礙的陰寒不斷襲來,不僅僅如此更有腐爛的氣息涌來。
賀云飛在跟著入了里邊兒后就被里頭的氣息給熏得頭暈眼花,明明前兩日來時還沒有如此厲害,這會兒都能把人熏死了。
他下意識抬手掩去了口鼻,眉頭緊皺著許久不曾松開。
林易之也同樣是被熏得有些走不動道,幾回都想打退堂鼓,可幾回都被自己壓下,最后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里邊兒去。
“啊!那是什么!”
也在這時,耳邊傳來了一聲驚呼,劉宇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猛地就躲到了林易之的背后,嚇得不清。
其他幾人也被他的一聲驚呼給嚇著,紛紛往邊上退去。
林易之強行穩下了慌亂的思緒,看了一眼劉宇,道:“怎怎么了”話落又去看不遠處。
就見前頭亂石堆邊倒著半具尸身,也不知是死了多久渾身都已經潰爛,更甚至上半身已經不見了,模樣著實有些可怕。
只是幾人都是修士,這些尸骨殘骸也是看習慣了。
在瞧見只是半具尸軀后都松了一口氣,隨后才都看向了劉宇。
顯然劉宇也被自己的一驚一乍給擾著,他訕訕地笑了笑,“抱歉抱歉,我一時緊張!
“我們差點讓你給嚇死。”賀云飛聽著他說一時緊張真是險些給氣死。
劉宇只訕笑著,沒有出聲。
“好啦,別自己嚇自己,我們再進去看看!绷忠字娙吮粐樀貌磺澹矒嶂f道了兩句,這才率先走了進去。
三人又互相埋怨了兩句,隨后才跟了上去。
洞府里邊兒仍是極其昏暗,且靜的出奇,仿佛里邊兒什么都沒有一般。
但他們知道,里邊兒有赤金蟒,而且有許多。
很快他們就到了先前瞧見赤金蟒的地方,只是此處哪里有什么赤金蟒就是連條普通的小蛇都沒有,很是空曠。
這讓三人有些疑惑,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走錯地方了,不是此處。
林易之看了看四周,片刻后才看向了他們,道:“前兩日來是這兒吧,那些蛇呢?”
“對啊,是這兒!辟R云飛也是一頭霧水,應該就是這兒才是。
隨著他的話落,四人又在四周瞧了瞧,仍是沒有瞧見一絲痕跡,愈發的疑惑。
嘶——嘶——
也在這時,一聲極淺的聲響自前頭不遠處的洞口傳來,將幾人的思緒都給引了過去。
“那是什么?”林易之看著漆黑的洞口低喃著出了聲,只覺得里頭傳來的聲音有些耳熟,可一時間卻也想不出來是什么。
他又瞧了一會兒,這才挪著步子走了過去。
跟隨的幾人也跟了上去,紛紛在好奇是什么聲音。
不過是片刻,四人就到了洞口,可在看到里頭的東西時卻是被嚇得渾身一顫。
“!”
慘叫之下,劉宇直接坐在了地上,眼中也都是驚恐。
第 62 章 阿清你醒醒
林易之看著洞內的東西, 瞳孔猛然一縮,有恐懼快速溢了出來。
如此之下,身子更是顫抖的厲害, 想要逃離可他發現雙腳好似被灌了鉛般根本無法動彈。
而他的瞳孔之中浮現出一幕極其恐怖的畫面, 就見數不清的赤金蟒全數糾纏在一塊兒, 而里頭還有一條身形粗壯, 約莫有三四十尺長的黑蟒。
黑蟒并沒有發現他們, 此時正同其他赤金蟒糾纏,巨大的蛇身掀起一陣寒風,纏綿之下更帶恐懼。
幾人哪里見過如此大的黑蟒,巨大到甚至比他們幾個人加起來還要大, 一口便能將他們吞了。
“快快跑”
賀云飛最先回過神來, 可他同樣的雙腳發軟,面色慘白, 難以動彈,只能催促著好友們逃。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其他幾人都已經被嚇得不敢動了。
湯子杭只覺得自己腳都在打顫,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腳, 好半天后才啞著聲道:“怎么辦,我的腳麻了怎么辦”
他這話也才落, 也不知是不是聲音重了, 赤金黑蟒竟是揚起了頭,隨后回過頭看向了他們。
巨大的蛇頭倒影著金黃色的瞳孔,里邊兒染著無盡的寒意。
它緩緩靠近,下一刻猛然張開血口, 朝著他們就咬了過去。
幾人一見, 原本好似灌了鉛般的腿竟是有了知覺, 在黑蟒襲來的瞬間往兩側躲去。
至于林易之則被賀云飛撲著倒向了另一側,此時他還有些渾渾噩噩,恐懼占據了他的思緒。
從來都是嬌生慣養的他,何曾見過這些,此時瞧見了竟是連動都不敢動。
賀云飛雖然也是極其害怕,可這會兒根本不是害怕的時候,他在黑蟒再次襲來時就拖著林易之往里邊兒躲了些。
也正是如此,四人一下就被岔開,湯子杭連同嚇傻了的劉宇還在洞口,賀云飛與林易之則入了洞內。
黑蟒正巧就攔在他們的中間,殷紅的蛇信子輕吐了吐,巨大的身軀仿佛要將整個山洞撐破般,此時正冷冷地看著他們。
“云飛!易之!”湯子杭方才那么一躲給摔在了地上,起來就見黑蟒逐步靠近林易之兩人,焦急萬分。
賀云飛哪里不知狀況,可現在根本容不得他多想,顫抖著手拔出了劍,隨后才喊著道:“去叫人!”
“可可是”湯子杭不知道該怎么辦,驚慌失措的不知道自己是該去喊人還是該留下。
若自己出去了,賀云飛與林易之可能會死在里邊,可若自己不出去,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對付這條黑蟒。
看黑蟒的模樣已然是有數百年的道行,他們這幾個筑基期的根本就難以對付。
他的猶豫不決賀云飛也是察覺到了,雖然心里邊兒怕的要死,可還是保持著些許清醒。
側眸再次看向了湯子杭,厲喝著道:“快去啊!”
“哦哦哦哦哦”湯子杭被這么一吼也終于是回過了神,踉蹌著就往洞外跑。
要叫人,要去叫人。
他不斷地在心中念著,雙腳雖然仍然是麻木,可一想到好友會死在蛇窟就是再害怕也都沒有停下。
至于劉宇也跟著一塊兒逃了出去,幾回險些摔在地上。
也是在同時,有數不清的赤金蟒跟著兩人爬了出去,黑壓壓的一片令人駭然。
下一刻赤金蟒直接咬上了劉宇的腳,慘叫聲也隨之傳來。
“子杭!”他看著前頭的湯子杭,驚恐地喚出了聲。
赤金蟒纏了上來,他驚恐地不斷掙扎。
湯子杭聽到了他的慘叫,見赤金蟒全往他身上爬,嚇得腳一軟儼然忘了這些赤金蟒不過只有三階罷了。
他想要靠近劉宇,可有赤金蟒朝著他爬去,張著口就要咬他。
蛇窟內狼藉一片,慘叫連連。
林清才到蛇窟外就聽到里頭傳來的慘叫聲,眸色一沉哪里不知是何人傳來的,定然是林易之等人。
看來應該是已經遇上了。
他不再多想,快速入了里頭。
不過片刻就看到了被赤金蟒襲擊的湯子杭兩人,至于林易之他并未瞧見,但也知道定然兇多吉少。
他側眸看了一眼邊上的山壁,縱身一躍將蛇堆中的兩人給提了出來,最后落至出口處。
一條三階赤金蟒見此快速襲來,可卻被不知何處竄出來的獻天縷纏繞,最后切成數段肉塊,血撒了一地。
“你們沒事吧?”他瞧著驚魂未定的兩人出了聲。
也正是這一聲詢問,湯子杭回過了神,他抬頭看去見是林易之喚著四哥的人,下意識也喚了一聲,“四哥?”
一聲四哥擾的林清皺起了眉,不過他并未多說,只道:“其他人呢?”話落又去看四周。
獻天縷已經將附近的赤金蟒全數絞碎,空氣中彌漫著濃濃血腥味,蛇尸遍布洞內,觸目驚心。
這也使得還未沖上來的赤金蟒不敢再來,反而是都回了里邊的山洞。
林清一見也知曉女修所言的那條七階赤金蟒就在里頭,而林易之應該也在里邊,至于是死是活無人知曉。
他不等湯子杭出聲,收了獻天縷就去了洞口。
“別過來!別過來!”
也在同時,里頭傳來了急促的慘叫聲。
林清聽出了是林易之的聲音,快速入了里邊兒,一眼就看到了盤旋于洞內的赤金黑蟒。
至于林易之此時就站在角落中,而賀云飛倒在地上受了重傷,想來方才在湯子杭逃離后此處發生了一場惡戰。
但兩人同赤金黑蟒實力懸殊,一個小小筑基如何同處于元嬰七階的妖獸對抗,不過就是淪為腹中物罷了。
他從女修口中也是知曉這兒藏了條七階的,可卻沒有想到這條已經是七階后期,且竟是生的如此巨大。
眼見赤金黑蟒即將將林易之給吞吃,他不再多想,手下油紙傘一攥猛然襲向了赤金黑蟒。
油紙傘在半空中撐開,直接卡在了赤金黑蟒的口中。
但這傘根本撐不了多久,不過是片刻就被咬成了碎屑,可卻阻礙了它襲向林易之的舉動,隨后才揚起頭看向了林清。
顯然比起只有筑基期的林易之兩人,赤金黑蟒更喜歡林清的金丹,金黃色瞳孔染上了殺意,猛地就朝他襲去。
林清一見側身躲過,同時踏上蛇身,最后落在了洞內深處引開了赤金黑蟒。
這條黑蟒有了入八階的趨勢,如此模樣他根本就對付不了,此時也只能先將其引開,待林易之逃離后再離開。
“四哥!”驚慌失措的林易之看到了前頭的紅衣身影,驚呼著出了聲。
林清聽到了,側眸瞥了一眼,道:“你們先走。”話落指尖一拂,獻天縷拔地而起纏上蛇身,紅光詫現。
赤金黑蟒的動作也被獻天縷阻礙,同時還有刺耳的嘶吼聲傳來,獻天縷緊緊纏著仿佛要將它的皮肉撕開。
只是這條赤金黑蟒已是七階妖獸,外皮堅韌無比,饒是獻天縷都無法將其撕碎。
更甚至,獻天縷隱隱有被壓制的趨勢。
隨著赤金黑蟒的掙扎,林清緊皺的眉頭也愈發厲害,他知道要不了多久獻天縷就會被掙脫。
林易之見狀下意識就要靠前,可衣擺被賀云飛拉住。
“別去”賀云飛用著低沉的嗓音出了聲,胸口的疼痛使得他的話音還帶著一抹顫意。
也正是如此,林易之知曉他的情況不容樂觀,讓赤金黑蟒這么一甩怕是骨頭都斷了,再不出去可能真的要死在這兒。
他又看了一眼不遠處,好一會兒后才背著賀云飛逃離了此處。
湯子杭已經拖著手上的劉宇到了洞外,他見劉宇身上涌來一陣黑暈,知曉這是赤金蟒的毒素。
慌亂之下,他從儲物袋中取了解毒丹。
雖然不知道這解毒丹有沒有用,可若是不吃,怕是連陵城都回不去。
但也不知是不是太過慌張,以至于解毒丹撒了一地,好一會兒后才顫著手撿起一顆喂到了他的口中,“劉宇你撐住,你不要有事啊,撐住啊!”說著竟是哭了起來,顯然是被嚇得不清。
雨幕之下,兩道身影顯得格外落寞,哭聲夾雜著雨聲惹人心疼。
他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同樣是在家中嬌養慣了,無論什么事都有前頭的哥哥姐姐處理根本輪不到他們。
而現在面對生死攸關,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正當他不知該怎么辦時,洞內傳來了腳步聲,下一刻就見林易之從里頭跑了出來,背上還背著賀云飛。
許是傷的極重,賀云飛的面色慘白的有些不像話,若不是能夠察覺到他的氣息,甚至都要以為已經死了。
他看到沖出來的兩人,眼中的淚水戛然而止,驚呼著道:“易之!”
“子杭!”林易之也看到了他,背著賀云飛就到了他的邊上。
只是才將人放下,他卻又闖入了洞內,不顧湯子杭的喊叫。
四哥,四哥
林清知曉幾人應該是已經逃出去了,不打算再此處多停留,又將獻天縷收緊了些,這才飛身準備離開。
可也才有動作就見洞口出現一道身影,竟是應該已經離開的人,林易之。
“四哥我來幫你!”林易之看著里頭的模樣喊出了聲。
也正是這一聲,本就被獻天縷纏繞無法掙脫而暴怒的赤金黑蟒愈發厲害,巨大的蛇尾快速一掃就掃向了林易之。
林易之看著突然襲來的蛇尾,驚慌地喊了一聲,“四哥!”
“林家的人!”林清對于這人突然回來很是不悅,可見蛇尾即將掃中林易之還是動了手,雪劍自劍袋內飛出。
轟然間便擋下了蛇尾,可強勁的氣流卻仍是擊在了林易之的身上,猛地被甩出去撞在了山壁上。
一口血水自林易之的口中吐出,整個人也摔在了地上,沒了動靜。
林清此番接下赤金黑蟒的攻擊已然是分了神,也正是如此赤金黑蟒突然掙脫獻天縷直接咬住了他的身子,尖銳的獠牙仿佛要將人完全撕碎般,鋒利無比。
赤金黑蟒仰頭,血口一張就要將人整個兒吞下去。
“雪劍!”
在那千鈞一發之際,雪劍猛然化為流光落入了手中,直接刺入了赤金黑蟒的下顎處。
也是在頃刻間,一陣劍氣涌來,赤金黑蟒身上涌現寒霜,被完全凍住。
而林清的半個身子已經在蛇口內,只要松手就會滑入蛇腹,巨大的沉重力好似要將他完全拖下去。
他知道雪劍只是暫時控制住了赤金黑蟒,畢竟這條蛇已經是七階的,他也不過才金丹期。
掙扎間他從蛇口中爬了出來,落在地上。
而在這時,覆蓋在蛇身上的冰霜開始融化,最后全數消失。
得了自由的赤金黑蟒直接朝著他再次襲去,一陣沖力下,轟然撞在了山壁上。
也不知是不是撞到了何處,林清下意識皺起了眉,面色也漸漸地慘白了起來。
他用劍抵著蛇口,腥臭味也隨著赤金黑蟒的嘶吼聲下涌出,那仿佛深淵的深喉更是讓人難以對視。
巨大的蛇身盤旋著,快速一掃,山壁出現了裂痕,隱約間有了坍塌的跡象。
林清抬頭看向了山頂,眸色一沉便見獻天縷出現在山頂裂縫處,下一刻一塊巨石從上頭掉了下來。
巨石砸中赤金黑蟒,吃痛的嘶吼聲傳來,快速掙脫雪劍不斷地掙扎著。
也正是如此,林清才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不再多留提起昏迷不醒的林易之離開了此處。
赤金黑蟒被掉落的石塊纏住,這也使得它沒有去追林清,后頭又被獻天縷捆綁,最后也只能看著兩人逃離。
外頭的雨下的極大,林清在離開蛇窟的剎那察覺到有什么襲來,下意識就要躲開。
可身子一僵竟是沒有第一時間躲開,以至于被來者一拳打在腹部,劇痛使得他往后退了一步,險些站不穩。
而這抹劇痛最后甚至涌上心頭,使得他本就蒼白的面色愈發的厲害,一度緩不過來。
注意到來者的攻勢再次襲來,他終于是躲開一把攥住了來人的手。
可還不等他多說半句,來人猛地一揮手使得他再次往后退去,眉頭緊皺片刻后才抬頭看去,發現竟是林羽之。
林羽之還想在動手,可目光卻是瞥見了被林清提在手中的林易之,伸手將其給奪了回來。
只是林易之被赤金黑蟒傷著昏迷不醒,挨在他的懷中也沒個動靜。
注意到這兒,他抬頭看向了林清,冷眸厲喝著道:“林安你竟然帶小六來這兒,你是不是想殺了小六,明知赤金蟒如今根本不容任何人近身你居然還帶小六來這兒!”
他說著又去看懷中的林易之,見他面色愈發的蒼白,輕撫了撫他的面龐,“六弟你醒醒,哪兒傷著了,別怕,是二哥來了,二哥帶你回家。”話落才抱著林易之起了身。
只是他并沒有直接離去,而是再次看向了林清,也是這時竟發現林清的面色有些差。
不過對此他毫不在意,冷聲道:“林安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真惡心,林家怎么就出了你這么個廢物,真是林家的恥辱,如今竟然還動手到自己的六弟身上!
他說著心底的怒意也是愈發的深,看著林清的目光也都是厭惡。
原以為這世間當真有如此相像之人,像的甚至分不出誰是誰。
可他發現并不是,因為這兩人根本就是同一人。
若不是大哥的一番話,他可真是要信了林清的鬼話,什么家中無一人,什么早已死了不過就是拿來誆騙罷了。
他知道林清對林家有怨,可不過就是個資質差的廢物,有什么資格生出怨恨,有什么資格對林家的人動手。
要怪就只怪他沒那個命偏又生在林家,怪只能怪他自己。
林易之是他們寵著長大的,現在卻被林清傷的如此重。
這也使得他對林清的厭惡愈發的深,片刻后才道:“若六弟有什么事,林安我第一個要你的命!痹捖洳呸D身離去。
隨著他的離開,賀云飛等人也被林家前來的人帶走,他們想要解釋可卻是半句話都沒能出口,因為林羽之已經帶著林易之乘風離去。
蛇窟前也隨之靜了下來,只余下林清一人。
他什么話都未言,只聽著幾人離去的聲音,直到周圍只余下了雨聲才有了動作。
落在身側的雙手不自主的輕顫著,雨水順著指尖落在地面,有漣漪緩緩而來。
而他的眼前卻是一片黑暗,就在林羽之拂開他的動作后不久,他就發現自己看不見了,想來應該是同赤金黑蟒的毒有關。
毒素的蔓延不僅僅使他看不見四周,就連聲音也漸漸消失,到最后四周寂靜的好似無人之境。
他挪了挪步子,手抵在面上,試圖將眼前的黑暗拂去。
可過了許久,卻是半分要散去的模樣也沒有,眼前仍然是漆黑一片。
直到片刻后,他才取了顆解毒丹吃,值得慶幸的是,他先前收元化丹的時候順手要了幾顆解毒丹。
原是想著有備無患,說不定下回又會接取毒霧林的任務,解毒丹必不可少。
但沒想到,解毒丹不是用在毒霧林而是用在了赤金黑蟒上。
他顫抖著手將解毒丹吃了下去,毒素麻痹的身子稍稍緩了過來,眼前也不再是漆黑一片有了些許光亮,直至徹底恢復。
蛇窟前早已空空如也,方才還在怒斥他的人已經離開。
他沒有去在意,從很早以前他就知道那個林家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甚至巴不得他死。
所以他不需要林家的安撫,更不需要林羽之的關心。
恍惚之下,他挪著步子離開了此處,而那一身衣裳紅的好似快要滴血般妖艷動人。
回輕云洞府已是片刻后,他一步步朝著蓮池走去,身形纖細在雨幕下顯得格外憔悴,面色蒼白如紙使得他整個人好似沒了魂般,步子極其凌亂。
他看著不遠處的蓮池,半疏海棠在雨幕下緩緩顫動,雨水順著枝葉落于池中,一陣陣漣漪在池水中涌現。
也在這時,他的眼前再次陷入了黑暗,一抹腥甜自喉間涌了上來,下一刻直接吐在了地面。
而他也在幾個踉蹌間跪在了池邊,再次涌上來的血水徑自吐入池中,面色也愈發的蒼白。
他沒想到七階赤金蟒的毒如此厲害,解毒丹都化不了。
看來真是要命喪輕云了。
眼前的黑暗使得他不由得低笑了笑,可下一刻喉間又有血水涌了上來。
他快速伸手捂住嘴,試圖將那些血壓回去。
可血水卻是順著指尖溢了出來,一雙手很快就被染紅。
也正是如此,他的思緒終于是支撐不住,身子一顫直接摔入水中。
噗通——
落水聲傳來,紅衣徹底沒入水中。
冰冷的氣息也隨著落水瞬間滲入他的五臟六腑,使得他本就恍惚的思緒愈發的恍惚,最后直至消散。
白之如注意到了落水聲,他在水底瞧見了那一襲在水中飄動的紅衣,只以為是林清下水來陪自己玩了。
他有些開心地游了過去,抱著林清的身子就貼上了他的頸項,親昵的廝磨著。
直到片刻后,他才抱著人出了水,歡喜地喚了一聲,“阿清。”
只是回應他的只有清雨的淅瀝聲,其他的便是什么都沒有,靜的有些可怕。
這也讓他有些迷糊,低眸看去見林清靠在他的肩頭,身子癱軟的沒有一絲動靜。
“阿清?”他低低地又喚了一聲,可林清仍是未出聲。
他以為林清這是睡著了,畢竟先前也有在他懷中睡著的一幕,動作也小心翼翼了起來,深怕會將他給吵醒。
但又怕這么在水中會睡得不舒服,他抱著林清去了水邊上,瞧著他安靜地睡在自己的懷中,心里邊兒好似染了蜜糖般甜蜜。
此時的林清沒了往日里的疏離,嬌弱的好似一碰就會碎,全身心依附著他。
這讓他愈發的歡喜,低眸靠在了他的額間,同時還悄悄地在他的唇上偷了個吻。
也是這時,他嗅到了一陣血腥味,更有血色自林清的發絲間溢了出來。
看著這突然出現的血水,他疑惑地伸手想要將其拂開,深怕會擾著林清。
可在探出手時他卻發現自己的手上也都是血,紅的甚至將他的瞳孔都染上了血色,此時正一滴滴落在林清的臉上。
看著林清愈發蒼白的面龐,他終于是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眼中帶上了一抹驚恐,“阿清”
他有些喊不出話來,雙手上的血水讓他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停滯,心尖好似被撕開般疼的厲害。
恍惚間,他動手去解林清的衣裳,想要看看怎么了,為什么會流血。
可他根本不會解,以至于看著上頭的腰帶哭出了聲,“阿清,阿清我不會解,阿清”
哭聲不斷,后頭還夾雜著一聲聲嘶喊聲,喊著要怎么解。
*
作者有話要說:
注:三四十尺差不多是十多米長。
第 63 章 喜歡和阿清生小魚
白之如哭著將人抱在懷中, 無措地喚著他,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而池面的血色也是愈發的厲害,到最后池邊已經被血水染紅, 觸目驚心。
他也終于是扯開了林清的衣裳, 可在看到林清背部那一道被獠牙刺穿的窟窿時, 手都顫抖了起來。
傷口極深, 甚至隱約穿透了林清的腹部, 周圍已經泛起了駭然的青紫色,好似要將他完全吞沒一般。
“阿清?”白之如看著那個血窟窿只覺得心尖一陣抽痛,甚至不敢去觸碰。
他不知道該怎么辦,輕撫了撫林清的面龐, 哭著道:“阿清你醒醒, 阿清你醒醒好不好,我不生小魚了, 我再也不要生了,阿清你醒醒好不好,我以后會很乖,阿清”
哭聲在輕云洞府外回蕩, 里頭染滿了他的無措與害怕,怕的只敢緊緊地抱著, 怕他會突然消失。
可無論他如何喊, 懷中的人卻是連半分聲息都沒有,身子也愈發的冰冷。
白之如自然也注意到了,乖乖地窩在他的頸窩處,將人又抱緊了些, “阿清不怕阿清不怕, 誰也不能把阿清搶走, 誰也不能!闭f著還輕咬了咬他的頸項,在上頭留下了個細小的牙印。
可這些牙印如何都不夠,他又咬上了林清的鎖骨處,同樣的在上頭添了許多。
在看到身上的血跡時,他會將其舔去,一點點毫無保留。
紅衣也隨著他的動作漂浮在水面,白皙纖細的身形映入眼簾,身上的血跡已經全部被他舔去,干凈的仿佛從未受過傷一般。
可后背那個還在滲血的血窟窿卻又告訴他,受傷了,而且傷的極重。
他沒有去理會而是靠在了林清的耳畔邊,仿佛是在纏綿般親昵的在他的耳畔落下細碎的淺吻,最后這個吻又落在了他的唇上。
一點點的親吻安撫了他不知所措的情緒,待片刻后才起了身。
蒼白的唇隨著他的親吻有了些許血色,但很快卻又慘白一片,薄唇微啟染上了一抹水潤。
他看了一眼后才去看自己的手腕,仿佛是在尋著什么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片刻后才動手在上頭劃了一道血口。
帶著奇香的鮫人血也在瞬間溢了出來,一點點滴在林清的唇上,順著又落入了口中,好似雪地中盛開的血梅般,驚艷無比。
只是這血也不過一會兒卻又止下了,傷口已經愈合。
白之如見狀眸色一沉,再次動手在上頭劃出了個更深的傷口,使得血水猶如流水般不斷落入林清口中。
但他又怕傷口會再次愈合,所以他動手扯開了傷口,使其不會立馬愈合。
隨著鮮血的滲透,林清背后的血窟窿竟是開始愈合,可身子卻仍然是極其冰冷。
白之如又在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使得血水流的越來越多,而他的面色也蒼白了起來。
可他是一點兒要停下的跡象都沒有,反而是越割越多,到最后兩只手上都布滿了傷口。
但因著傷口會愈合,所以這些傷瞧著并不重。
直到血窟窿完全消失,后背光滑的仿佛從不曾有過傷,他才收了動作抱著林清出了池子。
這兒太冷了,他怕林清會不舒服,打算抱著他回洞府去。
可他哪里會走路,最后只能抱著人在地上爬,一路爬去洞府。
這一路下來,他怕會弄傷了林清,以至于一直護著,而他的魚身上卻是布滿了傷痕。
因著失血過多,傷痕愈合的速度不再如先前那般快,手腕上幾道傷痕到現在也只愈合些許,并沒有完全消失。
可他不在意,托著林清就放在了床上,最后自己也跟著爬了上去。
學著林清以往給他蓋被子的模樣,也乖乖地蓋在了林清的身上,一副怕會凍著他的模樣。
他看著林清仍然極其蒼白的臉,小心翼翼地靠在了他的耳畔,低低地喚著,“阿清,阿清,阿清”
一聲聲喚著,里頭還夾雜著些許眷戀,惹人心疼。
直到許久后,輕喚聲才散去,他蜷縮在林清的懷中沉沉睡下,可雙手卻緊緊地抱著,如何都不肯松開。
洞府內只余下了淅瀝的雨聲,很是寂靜。
林清醒來時已是深夜,他的思緒仍是有些恍惚,身子更是疲憊的完全動彈不得。
可除了無盡的疲憊外卻是連一絲疼痛都沒有,這讓他很是不解。
昏迷前赤金蟒的毒素已然蔓延至心口,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毒發身亡。
即使僥幸逃過毒發,可背后那個被赤金蟒牙齒刺穿的窟窿也會要了他的命,但現在他發現自己卻是一點兒被刺穿腹部的疼意都沒有。
這讓他愈發的恍惚,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
他緩緩睜開了眼,但因著疲憊以至于他連睜眼都覺得累,入眼便見洞府頂上的山石壁。
隨后他又看了一眼四周,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回了洞府。
也是在同時,身上傳來了一番動靜,白之如蜷縮著身子又往他的身上挨了些,最后完全埋首在了他的發絲間。
注意到這兒,他側眸看了過去,見白之如安靜地睡著,但也不知遇到了什么面色有些慘白,眉宇緊皺儼然是睡得極其不安生。
他用著僅剩下的力氣抬起了手,緩緩撫上了他的面龐,將散落在他耳畔的發絲捋到了耳后,露出了他風華絕世的面龐來。
許是察覺到了他的動作,白之如睜開了眼,在看到近在咫尺的林清時,他的眼中涌了一抹紅暈,竟是哭了起來。
“怎么哭了?”林清見他突然哭了,以為這是睡覺做噩夢給嚇著,低笑了笑。
但因著傷勢過重,哪怕傷口已經消失卻也耗損了他太多的元氣。
這也使得他出聲時的話音無比沙啞,那一抹笑更是極其憔悴。
“阿清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卑字缏犞脑儐柨薜囊灿l委屈,下一刻緊緊地將他抱在了懷中,委屈地像個受了欺負的小孩兒。
林清被他這么一抱有些喘不上氣來,可聽著他的哭聲時卻又忍不住笑了一聲,隨后才伸手撫上了他的后背。
只是他這還未安撫一會兒,白之如卻又起了身,并且探出了自己的手腕。
上頭還留著些許傷痕,但比起剛劃開時要小上許多。
他也只看了一眼就又在上頭劃了一道,血水直接溢了出來,最后落在了林清的口中。
也正是如此,林清被他的舉動給愣著了,直到口中傳來血腥味才回過了神。
恍惚間他伸手便要制止,可卻被白之如給按了回去。
這也讓他愈發的恍惚,想要掙扎可身子太過虛弱以至于什么都做不了,最后只能下意識去吞咽口中的鮮血。
“阿清多喝點,這樣就不疼了。”白之如將手腕上的傷口又扯開了些,瞧著自己的血水落入林清的口中笑了笑,隨后還會將濺灑在林清唇邊的血水舔去,很是曖昧。
而林清此時也明白了這人的意思,竟是要他喝鮫人血。
他想到自己的身子,如此大的一個血窟窿就是不死也得殘了,就算是要醒也絕不會這么快就醒。
可他這會兒除了身子比較疲憊外卻是連一絲疼意都沒有,并且還醒了。
此時又見白之如喂自己喝鮫人血,頓時明了發生了何事,定然是自己受傷白之如割了手喂自己喝血。
而手腕上留著的傷痕,應該也是白之如割開手腕后留下的。
不知怎得,他只覺得心都顫了起來,尤其是看著白之如略微蒼白的面龐。
從來沒有一個人在意過他,更沒有人會怕他疼,哪怕他快死了都沒有人來理會過他。
林家更是恨不得他從未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就連他的母親他的兄長他的父親都不曾有過,三百年來他從未聽過一句安撫一句心疼。
就如同此行一般,他被赤金黑蟒咬入口中險些命喪蛇腹,后背的傷更是差點要他的命。
可林羽之卻是一絲都沒有發現,甚至還對他動了手。
比起被赤金黑蟒咬傷的疼,他發現林羽之的話更疼,同樣都是林家的人可他在林家眼里不過就是一條狗。
正是他這條狗,白之如卻是為他哭為他擔憂,甚至還喂他喝鮫人血。
他不知道自己的傷到底喝了多少,但看著白之如的面龐也知曉定然極多,這個人為何要待自己這般好。
不過就是別人眼里的一條狗,為何?
恍惚之下,他出了聲,“為何要待我好?”
“恩?”白之如這正打算再去割自己的手腕,因為他發現傷口又開始愈合了,休息了一會兒傷口愈合的速度也漸漸快了起來。
這也使得他沒有聽明白林清的話,迷糊地低應了一聲。
又見林清的唇上還染著些許血水,下意識低下了頭,輕探著舌尖舔了舔。
唇上沒了先前的冰涼反而是帶上了一抹暖意,想來同林清醒了有關系。
他很喜歡林清身上的溫度,不同于他的冰涼,林清身上總是暖暖的讓他很是貪戀。
“好喜歡阿清,好喜歡好喜歡,阿清”
低喃聲伴隨著親吻傳來,隨后又探入了林清的口中,小心翼翼地卷著他的舌尖纏綿。
喜歡?
林清已經不是第一次從白之如口中聽到這兩個字,可哪一次都沒有同現在這般讓他心動。
原來也有人會喜歡自己,喜歡的怕自己死了,喜歡的甚至愿意拿命來救自己。
會擔心自己,會問自己疼不疼,會因為自己不理他而哭。
他低低地笑了笑,沒有出聲更沒有推拒而是緩緩閉上了眼,任由纏綿一點點將他拖離那一片漆黑不見底的深湖。
白之如原也只是想偷一個吻,可見林清沒有出聲甚至沒有推拒,下意識睜眼瞧了瞧。
見林清閉上了眼,儼然是放任他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他也沒有去多想,只覺得很是歡喜。
如此之下,他也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吻的愈發深入,纏綿著要將其完全藏起來。
洞府內傳來了兩人纏綿的細碎聲,被褥也隨之落下,一雙玉足映入眼簾,白皙的好似玉石般溫潤。
林清本也只是放縱他的親吻罷了,誰曾想好似有些亂了套,尤其是這人幻化的雙腿。
“阿清”
一聲輕喚傳來,好似魅、惑般將他的思緒全數拂散,晃的他眼中布滿了迷茫。
他知道是白之如又用了他的聲音,原本應該出聲呵斥才是,可也不知是被聲音晃了神亦或者真的縱容了,他沒有出聲,只微啟著唇喘著氣。
只是下一刻卻被一陣劇痛擾的清醒了過來,眉頭一皺看向了眼前的人,“白之如!”
“阿清!卑字缏犞囊宦晢据p眨了眨眼,抬眸見他面上布滿了汗漬,眉頭更是緊皺著儼然是疼的難受。
他乖乖地在上頭吻著,試圖減輕些,隨后又趴在林清的身上沒敢再鬧了。
可他不鬧了,林清卻仍是被擾的渾身發顫,畢竟這人還同自己相融著。
這也使得他攥著白之如衣裳的手都泛起了白暈,好似要將其撕碎般,許久不曾松開。
直到片刻后他才稍稍緩了過來,同時心中竟是涌上了一絲不屬于他的思緒,從未有過的念想瘋狂襲來。
頸項上的親吻還在傳來,無一不是在摻食著他思緒,美眸半闔著輕喚了一聲,“白之如”
也不知是身子太過疲憊,還是真的動了情,他這一聲輕喚帶著無限的嬌柔,眉眼間沒了往日里的淡漠反而是多了一分嬌氣。
他不是不知道雙修時會是個什么感覺,可卻不知道原來真正雙修時是這樣的。
這也使得他思緒愈發恍惚,微仰著頭任由纏綿落在頸項上。
白之如見此哪里不知怎么了,笑著又喚了一聲,“阿清。”這才有了動作。
洞府內傳來了極淺的聲音,伴隨著清雨緩緩而來,很是悅耳。
而兩人這么鬧下去很快就入了夜半,涼意涌入洞府,可下一刻卻又被拂去了。
林清這也才恢復哪里有什么力氣,此時只能無力的趴在床榻上,一雙手疲憊的倚在邊上。
他有些恍惚地看著自己的手,青絲纏繞在上頭,就如同自己同白之如那般纏在一塊兒。
注意到白之如的手按在自己的腰上,知曉他是要做什么,下意識蜷縮了起來,薄唇微啟,“別別留著”話音很是沙啞。
可這話也才落,暖意便已經涌了上來,深怕會消散般甚至還緊緊地依偎著不肯讓其溢出去。
他疲憊地閉上了眼,本就因為傷勢而虛弱的身子此時是愈發厲害,恍惚間竟是睡了過去。
“阿清?”白之如注意到他沒了動靜,低身倚了上去。
見他的面容上染滿了汗漬,發絲就黏在上頭。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將其捋到了耳后,那張仍是有些蒼白的面容映入眼簾,眉宇間還帶著一抹憂色。
知曉這是睡著了,他沒敢再動作而是乖乖地貼在他的耳畔,廝磨著輕喚了幾聲。
好喜歡和阿清生小魚啊。
他低低地念著,嘴角的笑也是愈發的深,好半天后才從他的身上爬了下來接著將其抱在懷中,打算睡下。
只是才閉眼他卻又想到了什么,睜眼看向了林清落在身側的手,攥著就給掛在了自己的腰間,這才歡喜的纏著林清安心睡下。
洞府內很快就靜了下來。
林清這一覺睡得有些久,雙修后的疲憊加上傷勢過重后的虛脫,使得他醒來時已是三日后。
可盡管如此,他還是覺得渾身疲憊,手都有些抬不起來。
待片刻后,他才緩緩睜開了眼,入眼時有些恍惚但片刻后便恢復了清明。
眉心隱隱作痛,他伸手輕揉了揉,這才坐起了身。
被褥散落露出了他白皙的身子,上頭染著一個個漂亮的紅痕,數不勝數。
他待眉心的疼意稍稍散去才看向了四周,空曠的洞府內很是寂靜,白之如并不在。
又四下尋了尋,仍是未見到白之如,他才掀了被褥下床。
但也不知是不是身子太過虛弱,剛落地他就因為雙腳發軟直接給跪坐在了地上,身后更是有異樣襲來。
他知道是怎么了,可不就是白之如給鬧出來的。
不過他這會兒沒有心思去理會,只撐著床榻又給坐回到了床上,身子也是愈發的疲憊。
也是在這時,洞府外傳來了動靜。
他抬眸瞧了過去,見白之如挪著身子從外頭爬了進來,手里還端著個不知從何處尋來的瓷碗。
“阿清!”他瞧見了坐在床邊的人,歡喜地喚了一聲,下一刻直接爬到了邊上。
不過他沒有立馬坐上去而是小心翼翼地把瓷碗擺在了床上,這才跟著也坐了上去。
端著瓷碗他遞到了林清的跟前,笑著道:“阿清吃。”
“恩?”林清正疑惑著這人要做什么,冷不防就看到他將瓷碗給遞了過來。
這也讓他愈發疑惑,低眸看向了那個瓷碗,只見里頭是一堆被碾碎了的魚肉,魚骨頭已經被剔掉只剩下一堆肉泥。
而肉泥里邊兒還有幾顆眼珠子,可見這人在處理的時候將頭也給一塊兒碾碎了,但不知道為何卻留著眼珠子。
他下意識輕挑了挑眉,隨后道:“這要做什么?”
“阿清睡了好久,你吃。”白之如想到林清這一睡就是三天,深怕他餓著,將自己藏起來的魚給抓了出來。
林清聽聞也知曉何意了,只是這魚雖然被捏成了肉泥,但卻仍是生的。
他對于生魚實在不敢恭維,再者白之如又給做成這幅模樣,就是真想吃也吃不下了。
于是他往后退了些,同時還伸手將其推開,道:“你吃吧!痹捖洳牌鹕砣ト∫律眩瑴蕚淙コ刂秀逶
兩人雙修后的痕跡實在是太重,無論是哪兒都有白之如的氣息,尤其是纏綿相融的地方。
也不知道那一夜到底是幾回,他隱隱覺得腹部有些難受。
白之如聽著乖乖地應了一聲,顯然是不知道為什么阿清不喜歡吃魚,明明魚很好吃啊。
他用手沾了些魚肉就往口中塞,同時還攥出放在腰間的一封信,將手上的肉沫全抹在了上頭。
待抹干凈后,他才繼續吃,很是乖順。
林清穿了里衣后看向了白之如,見他埋首在瓷碗中自顧自吃著魚肉,模樣顯得很是有趣,下意識低笑了一聲。
只是下一刻他就看到了被白之如隨意丟在邊上的信件,疑惑地走了過去,“這是什么?”將其取了過來。
“恩?”白之如迷糊地應了一聲,接著從瓷碗中抬起了頭,舌尖舔去了唇邊的肉沫這才看向林清手上的信件。
他先是搖了搖頭,隨后卻又想了起來,道:“嗖的一下,飛過來的!闭f著還指了指洞府外,同時還做出了信件飛過來時的模樣。
“飛來的?”林清聽著他的話低喃了一聲,隨后才將信給拆開了。
里邊兒除了信外還有一枚玉佩,上頭刻著個‘林’字。
林?
他看著手中的玉佩眸色都不由得暗沉了下來,也不知是想著什么,竟是許久不曾動作。
“阿清?”白之如察覺到了他的異樣,丟了手中的瓷碗就爬著坐到了他的懷中,摟著他的頸項依偎了上去。
待坐穩后他又張望著去看林清手上的玉佩,上頭刻了個字,可他不認識,迷糊地又去看林清,“阿清這是什么?”
隨著他的一聲詢問,林清也隨之清醒了過來。
他見白之如乖順地坐在懷中,此時正一臉好奇地瞧著自己。
笑著搖了搖頭,他并未多說什么而是打開了那封信。
若說在看到玉佩時他還抱著一絲希望,想著天下姓林的多不勝數,興許這枚玉佩也是哪個林姓人家送來的。
可看著信件內的內容他清楚這枚玉佩就是陵城那個林家,而寫信的是他那位大哥,林曦之。
林曦之啊。
這個名字還真是遙遠,遠的都要記不清了。
還以為他林家的人應該都記不得自己了,原來都記得,林羽之記得林易之記得,就連林曦之都記得。
可就是都記得,這三百年來他也不曾見過一個林家人。
想著這兒,他眼底的暗色也愈發的深,可最后這些全數化為了疲倦,眉眼間更是染滿了憂色。
原來已經過了三百年。
白之如瞧見了他眼中的憂色,側眸又去看那封信。
雖然他不知道信上到底寫了什么,可從林清的眼中也看出來是不高興了。
惹阿清不高興的都是壞東西。
他一把奪過了那張紙,揉成團直接給塞到了口中。
“恩?”林清被他這突然抽走信紙的動作給驚著,下意識側眸看去。
*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榜單的原因,明天的更新估計會是下午,抱歉(。?_?。)
第 64 章 阿清瘦了
就見白之如已經將信紙給塞到了口中, 此時正順著喉嚨往下咽。
但也不知是不是嗆著了,他低低地咳嗽了兩聲,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直到片刻后, 他才將其都給咽了下去。
林清見狀眉宇微微一挑, 道:“咽下去了?”
“恩!卑字鐟c了點頭, 只是下一刻卻是又縮起了脖子, 儼然一副做錯事的模樣。
他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林清的衣裳, 撇著嘴低聲喚著,“阿清!
“你還委屈!绷智迩浦麧M是委屈地可憐樣有些哭笑不得,這吃了信的是他委屈的也是他。
就是他有些不解,怎么還喜歡吃紙了, 難道是魚吃多膩了, 想換換口味?
疑惑之下,他道:“為什么吃這個?”
白之如聽聞輕搖了搖頭, 身子一軟就往他的懷中依偎,低低地道:“它惹阿清不高興,阿清別生氣,我把它吃了就不會惹阿清了!闭f著還輕笑了笑, 依偎著也愈發的靠近,貼著他的頸項廝磨著。
白皙的頸項上留著他親吻后的痕跡, 更甚至還有屬于他的氣息, 很好聞,讓他覺得阿清是他一個人的。
許是當真歡喜,他還輕舔了舔,后頭又順著他的喉間落下了細碎的吻, “阿清好香!庇H吻下還將他本就松散的衣裳給鬧得愈發凌亂, 漂亮的頸項映入眼簾。
上頭同樣是殘留著點點痕跡, 清晰可見。
林清對于他的親吻也早已習慣,如今更是放縱他,以至于如此之下抬起了頭。
身子的疲憊使得他在這番親吻下很快就沒了力氣,片刻后才半倚著靠在被褥間,青絲相纏撫上了他的背脊。
異樣也隨之而來,他倚在白之如身側的雙足下意識輕顫了顫,眸色涌上一抹薄霧,啞著音出了聲,“白之如”話落清淚順著眼角落了下去。
前兩日多少因為音色有些晃著,加上元氣大傷本就恍恍惚惚,所以也沒有太過難受。
可這會兒他思緒是清晰的,以至于竟是落下淚來,哪怕被赤金黑蟒咬穿了腹部他都未曾落淚,可在雙修中竟是落了。
這也使得他皺起了眉,指尖緊緊地攥著白之如的衣裳,微抿著唇壓下了喉間溢出來的聲音。
“阿清別哭,別哭!卑字缈粗湓谧约褐讣獾那鍦I那是愈發的心疼,低眸一點點吻去他眼角的清淚,那是一點兒也不敢鬧了。
因為只要他一鬧,林清本就蒼白的面色是愈發的蒼白,就連唇上也都是白的嚇人。
待清淚都吻去后,他才乖乖地靠在林清的發絲間,托著他后腰能讓他好受些。
此番纏綿不過一回便散了,實在是林清的面色太過憔悴,眉宇間的憂色也愈發的深。
白之如見狀只小心翼翼地吻著他的面龐,試圖將他眉宇間的憂色都吻去,摟著又抱緊了些。
只是那抹憂色是怎么都吻不去,竟是又讓他想到了幾日前林清也是這樣毫無聲息的依偎在他的懷中,身子冰冷的仿佛已經死了。
一想到林清死了,他漂亮的眼眶中染上了一抹紅暈,清淚一染哭著道:“阿清我不生小魚了,生小魚一點兒也不好,阿清你別不要我,阿清”低低地哭著。
眼淚珠子隨著他的哭聲一顆顆落了下來,順著林清的面龐就落在發絲間,奇香飄散。
林清也在他的哭聲中睜開了眼,但因著疲憊以至于抬眸都累的厲害,在瞧見這人倚在自己身上哭個不停時忍不住嘆了一聲氣。
他伸手撫上了他的背脊,輕撫了撫后才用著沙啞的嗓音,道:“陪我睡會兒,好不好?”
真的好累,元氣大傷后實在不是雙修的時候,這會兒他就累的快要虛脫了。
“阿清?”白之如聽著他的話抬起了頭,見他半闔著眼看著自己,眼中還染著一抹無奈。
知曉林清沒事,他將人抱得也愈發的緊,委屈地道:“阿清你別不要我好不好,好不好?”
“好!绷智逯獣宰约哼@要是不答應,這人怕是得哭上許久,他也就別想睡了。
若是以往也就由著他,可這會兒他真是很累,根本沒有那個精力去陪他玩鬧。
也正是如此,他的思緒稍稍飄散了些,輕靠在白之如的肩頭閉眸睡下了。
低低的呼吸聲隨之而來,白之如聽到了,他不敢再吵而是貼在林清的耳畔,陪著一塊兒睡下。
兩人親昵相擁之中,外頭的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林清這一覺睡得有些不大安生,但好在休養了這么一會兒不再如先前那般的四肢無力,就是同白之如有過纏綿的地方很是不適。
他緩緩睜開了眼,見白之如就靠在他的頸窩處安靜的睡著,也不知是不是這兩日被擾著了,他的眼下竟是有一抹極淺的青暈。
瞧著這兒,他下意識伸手輕撫了撫,憶起這人說自己睡了三日,怕是一直沒睡守著自己。
這也使得他忍不住低笑了笑,輕撫著又落在他的面龐上。
許是被鬧著了,白之如迷迷糊糊地低喃了一聲,不過卻是并未醒而是又往他的發絲間藏了些。
林清見狀嘴角地笑意也愈發的深,知曉自己再鬧下去這人怕是得被鬧醒了,那可真是一刻都消停不了了。
他收了手沒再鬧,而是將其抱到了邊上,準備下床。
可也才剛坐在床邊,他就注意到腰間被一雙手攔住,下一刻直接被拖回到了一處染著奇香的懷抱中。
與此同時,白之如也隨之壓了上來,將他死死的禁錮在懷中。
林清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擾著了,側眸看向了身上的人,低聲道:“醒著?”
他這么一說又瞧了瞧,可見白之如睡得極沉,儼然是沒有醒。
這讓他有些無奈,只能挪著身子離開。
可白之如好似是有所察覺,抱著他又往懷中摟了些,這回是怎么都不肯讓他離開了,下頜也隨之抵在了他的肩頭。
淺淺地呼吸就落在他的發絲間,還有淡淡的奇香飄來。
“阿清,阿清生小魚,阿清生”他低喃著出了聲,隨后還用自己的尾鰭纏上了林清的雙足,輕輕地廝磨著。
林清聽著他的低喃聲那是愈發的無奈,還真是滿腦子都是生小魚,睡著了都在想。
他忍不住低笑了笑,指尖也隨之落在了他的眉眼間,道:“滿腦子都是這些!痹捖溆质且宦暤托。
持續了好一會兒才散,他沒再起身,總歸來說這會兒都入夜了,起來也無事可做。
稍稍挪動了些身子,他伸手摟上了白之如的背脊,那一襲衣裳因著先前的纏綿早已凌亂的半掛在手肘間。
也正是如此,他這么撫上去后就觸碰到了白之如的魚鱗,鱗片薄如蟬翼,輕撫之下只感覺到指尖有酥麻襲來,卻是連半分刺痛都沒有。
他笑了笑,仰頭靠在了白之如的肩頭,閉眸睡下了。
等他醒來已是天明,下了多日的雨終于是停了,外頭傳來了陣陣雀鳥聲。
白之如仍是壓在他身上睡得香甜,但好在沒有同昨日那樣緊緊地纏著他,使得他連一絲動彈都不行。
他稍稍挪了些身子,這才從白之如的身子底下鉆了出來,取了里衣穿上后才起身去了外頭。
幾日前纏綿留下的痕跡還未洗去,昨日又有了纏綿,腹部脹的實在難受。
從未同任何男子有過關系,他一時間都不知道這些留在身子里邊兒有沒有事,可偏偏白之如非得留著還說什么能生小魚。
他又不是女子,哪里有生小魚的說法。
雖然無奈,可卻也只能由著他胡言。
池水拂散了他的身上的寒意,同時也將他身上的氣息也給一同帶去,很是舒適。
他也隨著清水的浸染低下了身,最后直接沉入了水中,耳邊的雀鳥聲全數散去,靜的只能聽到水流拂過的聲響。
嘩啦——
也在這時,有什么東西入了水中,下一刻游著就擠到了他的懷中。
知曉是白之如來了,他并沒有睜眼而是由著他這么挨在自己的身上。
白之如緊緊地抱著林清,一副害怕他會突然消失的模樣。
自從那一日看到林清受傷,他無時無刻都在害怕,害怕林清會離開不要他,會死。
所以他一刻也受不了看不見林清,方才醒來時發現床邊沒了人,嚇得他方寸大亂在洞府內胡亂找著。
可他什么都沒有找到,這才來了蓮池。
好在阿清還在,還在。
他的害怕林清多少也有所察覺,聯想到自己受傷的事,也知曉這人是怎么了。
所以他沒有出聲,只由著他,片刻后才睜開了眼。
“阿清!卑字缫娝犙畚匾蕾肆松先ァ
林清見狀低笑了笑,指尖撫上了他漂亮的眼眸,隨后才將人抱著出了水。
一襲月白鮫綃也隨著出水滑落肩頭,白皙漂亮的鎖骨映入眼簾,而那一條魚身則在水流下緩緩飄動著。
他忍不住輕撫了上去,感受著一抹涼意在指尖流淌。
很顯然他的輕撫白之如很是喜歡,眼中的委屈散去滿是嬌柔的靠在了他的頸窩處,低低地呢喃著。
“喜歡?”他以前還真沒想過去摸他的魚身,更多的都是摸摸他的尾鰭,實在是那兒一刻都停不住所以讓他很想將其給止住。
至于他的魚身極少去觸碰,此時這么一摸才發現白之如竟是極喜歡,甚至比纏綿時更喜歡。
白之如忍不住又是一聲低喃,身子也愈發的靠近他的手,鳳眸半闔嬌氣地喚著,“阿清,阿清!
“看來是喜歡!绷智迓犞q如撒嬌的嗓音笑得也愈發深邃,片刻后才收手撫上了他的面龐。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迷糊地低應了一聲,顯然是不解怎么沒了。
他輕眨了眨眼又往林清的懷中靠了些,注意到唇邊的手指時微微啟唇咬了上去。
只是他怕會咬傷了林清,所以只敢小心翼翼地啃咬,后頭才將其含著往自己的口中帶,在上頭留下了極淺的水漬。
林清看著他咬著自己的手指,那是怎么都不肯松開,白皙的頸項也隨著他的吞咽輕輕浮動著。
他沒再動作,只撐著下頜瞧著他一個人玩鬧。
也在這時,有什么自半空中落了下來。
他抬頭看去,見是一封信,抬手給接下了。
信上只寫了一個‘林’字,看來同先前那封一樣都是林家送來的。
不解這林家三番五次給自己遞信究竟是為了何,先前那封他也不過只看了幾個字就被白之如給吃了,也只知道是林曦之寫的。
現在又遞來一封,滿是疑惑之下他直接給撕開取出瞧著。
也正是他的抽手,白之如也跟著迎了上去,舔著又纏上了他的手。
林清自然也被他的動作給擾著了,低眸瞧了一眼,“別胡鬧!痹捖洳湃タ葱。
“哦!卑字绻怨缘貞艘宦,同時也縮了回去不敢再去鬧了。
可瞧著那雙染著自己氣息的手,纖細的指骨漂亮的讓人心尖微顫。
他低低地呢喃了一聲,喉間輕顫著想要上前,可又怕會惹惱了林清,以至于往后縮了些沉到了水中,可目光卻仍是緊緊盯著。
待片刻后才出了水,趴著親吻著他的手背,舌尖更是輕舔著他的指骨,很是曖昧。
林清這會兒也沒有去理會他,只低眸看著信,可越看眉間卻是皺的愈發厲害,下一刻直接將其給燒了。
林曦之想見自己。
他看著眼前被焚燒的信紙皺起了眉,眼中的倦意也隨之涌了上來。
原以為林家遞信來是為了什么事,比如林易之。
不過信中只字未提林易之,只說林曦之想見自己,可見林易之并未有事。
只是讓他不解的是,為何,為何林曦之想要見自己。
對于這位大哥,雖然不曾責罵動過他,可能夠從林曦之的眼神中看出同樣是厭惡自己,甚至比林羽之更甚。
十六年來,他甚至沒有聽過林曦之同他說過一句話,心思更是極難猜透。
而那一日蛇窟前,林羽之會如此篤定自己就是林安,他想應該是林曦之說了什么。
他也是愈發猜不透林曦之,這人想要做什么?
思慮了好一會兒,他仍是猜不出林曦之此行目的,疲憊地閉上了眼。
身子還未修養回來,現在又去猜林曦之的意思,他只覺得累的渾身不適。
待片刻后,他才低身靠在了白之如的肩頭,身子骨也不由得軟了些,依偎著挨在他的懷中。
“阿清?”白之如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擾著,但也多少察覺出他的疲憊,以至于被這么靠著時他是連動都不敢動。
他怕自己一動就會吵醒了林清,待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摟上了他的背脊,學著往日里林清安撫他的動作輕輕地撫著。
也正是如此,林清心底因為林曦之而帶來的郁氣稍稍散了些,同時也清楚林曦之相邀他得去。
不僅僅因為此人是他的大哥,更多的還是因為林曦之的心思連他都猜不透。
能夠在還未見到他的時候就確定他是林安,若是不去恐怕會引來諸多事。
意識到這兒,他很快便收了思緒,不再去想了。
林曦之信上定下的時間是在三日后,地點則在輕云山不遠處的云閣,也不知是不是為了考慮他并未定在陵城。
因著身子不適,他這兩日也沒再去天知閣而是留在洞府內修煉,身子雖好了大半可卻仍是有些憔悴。
面色略微蒼白,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有那么些羸弱,多日不見光就連身子也是愈發的白皙。
從被褥間起身后他就取過衣裳穿戴,可也才開始系衣帶就注意到身后傳來了一番動靜。
片刻后衣裳被扯住,低喃聲隨之而來,“阿清?”
許是才醒,話音有些暗啞,迷迷糊糊。
林清聽著了,不過他并未回頭而是繼續系著衣帶,指骨纖細白皙,很是漂亮。
窩在被褥間的白之如也從里頭鉆了傳來,抬眸間見林清坐在邊上穿衣,挪著身子從他的衣裳底下擠了進去。
纖細的身子帶著一抹淡淡的暖香,他下意識還在上頭輕吻了吻,最后才貼上了林清的頸窩處,舒適的低喃了一聲。
可也不過片刻他卻又覺得很是難受,嘟囔著動了動身子,竟也是好一會兒停不下來。
也正是如此,林清被他鬧得連身衣裳都穿不好,低眸間見他皺著眉一臉的不舒服,伸手輕撫了撫他的后背,“怎么了,又長針了?”
“阿清!卑字缏犞脑捯步K于是醒轉了過來,薄唇一瞥輕搖了搖頭,隨后才看向了身前的人。
白皙俊美的面容上還帶著一抹淺笑,但也不知為何,他這么瞧著林清時只覺得他好似瘦了,摸著有些膈手。
許是為了認證是不是真的瘦了,他摸了摸林清的腰,后頭還摸了摸他的腿,真是瘦了。
是因為沒有吃東西所以瘦了嗎?
想著這兒他又纏上了林清的身子,低眸靠在他的頸窩處,心里邊兒有些悶悶的。
林清見他突然不高興下意識低笑了一聲,不過他也沒說什么,又取了一身衣裳準備穿上。
不過這白之如就鉆在他的衣裳間,衣帶也是沒法系,只能等一會兒再系。
也是在同時,挨在他懷中的人卻是突然有了動靜,下一刻直接從衣裳間退了出來,爬著就下了床去了小潭邊。
漂亮的尾鰭拂過地面,留下了些許極淺的水痕。
他看著突然去了水潭邊的人也沒多想,只當他是缺水了,起身將里衣外裳都給穿上。
紅衣染著海棠花緩緩落于地面,青絲束著發冠,紅綢穗子垂落,掩去了他面上的憔悴可卻多了一抹嬌弱。
“阿清!
也在這時,身后傳來了白之如的輕喚聲,疑惑地回眸看去。
就見腳邊不知何時擺了幾條魚,因著離了水此時正一個勁的撲騰,試圖逃回去。
至于白之如手上同樣也攥著一條魚,不過此時已經被開膛破肚清理了魚肚,正往他跟前遞。
瞧著這一幕,他微愣了片刻,隨后才疑惑地道:“怎么了?”
“阿清瘦了!卑字鐟脑挸隽寺暎瑫r還伸手攬上了他的腰,隔著衣料輕吻了吻他平坦的小腹,只覺得愈發難受。
之前摸著時就覺得瘦了好多,此時林清這么站著他發現更瘦了。
他委屈地埋首在林清的腹部,雙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腰,好似是在害怕自己一松手就會消失一般。
而他的一番話卻是惹得林清愈發愣神,尤其是那句瘦了。
瘦了嗎?
他下意識低頭瞧了瞧,可卻是瞧不出什么來。
這讓他有些哭笑不得,連他自己都瞧不出來瘦了還是胖了,白之如竟是瞧了出來。
可看著白之如這么一副委屈的模樣,他卻又無奈地嘆了一聲氣,指尖緩緩撫上了他的發絲,道:“過兩日就能長回來了!
“真的嗎?”白之如聽著他說會長回來抬起了頭,漂亮的眼眸中也都是歡喜。
林清笑著點了點頭,這還用得著騙人嘛,多吃些東西不就長回來了。
他只是辟谷又不是不能吃東西,哪里有什么真的假的。
不過這話他可沒有說,不然一會兒這人說不定就得哭,眼眶都紅了。
注意到這,他稍稍低下了身,指腹輕輕抹了抹他的眼尾,那兒染著一抹紅暈,很是漂亮。
以往也不是不知道白之如生的好看,但此時才發現這張臉當真是有魅惑人心的模樣,甚至不需要用音色、誘、惑,這張臉便可以。
他此時也有些晃神,低眸在他的鳳眸間落了個淺吻。
“阿清?”白之如瞧著他的淺吻低低地喚了一聲,但也不過片刻便伸手摟上了他的頸項,微仰著頭迎上了他的吻。
唇齒纏綿之下還帶著醉人的芳香,久久不曾散去。
林清這離開輕云洞府已是片刻后,哄著白之如留在洞府花費了些許時候,這也使得他到云閣時已然接近正午。
但好在還不算太晚,同林曦之約定的時間便是正午。
入云閣后有伙計引著他去了三樓,相比較一樓的嘈雜,三樓是靜的出奇。
伙計將他送到了一處隔間外,隨后便退下了。
林清看著眼前緊閉的殿門,低眸思慮了片刻,這才伸手準備敲門。
“進來吧!
可還未等他動手,里頭到是先傳來了聲音,清淺低沉。
*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5 章 永和坊鮫人
林清聽著屋內傳來的聲音并未出聲, 只在原地站了片刻,他才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空空蕩蕩,方才出聲的人此時就站在前頭雅窗邊, 一襲黑衣嵌著金絲有朵朵寒梅盛開, 栩栩如生。
瞧著里邊兒的人, 他低行了禮, “見過林大公子!
雖然未能瞧見此人的模樣, 但從此人的身形以及氣質,他也能猜出應該就是他那位大哥,林曦之。
也正是他的一番行禮,林曦之回過身看向了站在門邊的人, 那一襲紅衣很是惹眼, 而那張面容更是引人入勝。
不知是不是身子不大好,面色有些蒼白, 可卻也掩不去他那自骨子里流露出來的疏離,讓人難以靠近。
此時他突然明白為何林羽之不敢確定了,明明這張臉同他們的小四一模一樣,可卻仍是不敢確定。
此人的神色同三百年前的林安完全不同, 沒了倔強反而是多了一抹淡漠,那種仿佛對世間早已沒了念想的神色, 當真是讓人不敢相信此人是林安。
難怪, 難怪老二會認不出來,竟是如此。
他什么也未說只緩步走了過去,待行至林清跟前,才道:“好久不見, 小四。”
一聲小四喚的親昵同時也將林清的思緒都給喚了回來, 他知道林曦之認出了自己, 不過他本也無意隱瞞自己的身份,對于林羽之也同樣如此。
只可惜林羽之幾回試探都未能確定,反倒是林曦之一個還未見到他的人卻認了出來,可見此人心思有多深沉。
他笑了笑,迎著林曦之的目光抬起了頭,道:“確實好久不見,大哥!
林曦之對于他迎上來的目光微愣了一會兒,顯然也是沒有想到這個以前從不敢同他對視的人,今日竟是敢了。
不知怎得他竟是有些想笑,這是在外頭野慣了,所以連性子都有了變化。
這般想著,他低笑了笑,道:“小四變了許多!
“一介散修,若是毫無變化怕是今日大哥也見不到我,大哥你說是嗎?”林清自然知曉他的意思。
同三百年前的他比起來自然是有了變化,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神州,又有誰能夠做到一塵不染,他也不例外。
“小四是在怨大哥嗎?”林曦之應著他的話出了聲。
林清聽著他一句‘怨’下意識低笑了一聲,真是沒有想到有一日這位大哥會問他這個字。
怨嗎?
他想是怨的,林家給了他命可卻也要了他的命,僅僅是因為他的資質太差。
而因為這個差,他聽了十六年的廢物,活的甚至不如林家養著的一條狗。
高興了可以隨意喚,不高興了可以隨意打,身上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那時候他可以為了一口飯去跪下人,也可以為了那口飯去當他們的狗。
在被下人們打斷腿丟去亂葬崗時,他甚至還未死。
可他們卻只看著他死,若不是自己從里頭爬出去,怕今日真是見不到自己這位大哥了。
而他的父親卻是什么話也未有,只看著他倒在林家門庭外祈求,求他救自己。
林羽之犯了錯,林曦之會護著,林家的人都會護著,哪怕就是個林家旁支犯了錯都有人護著。
可他連錯都未犯卻得來懲罰,無論是什么。
小時候不懂,不懂父親為何不喜歡自己,哥哥姐姐們為什么不喜歡自己。
后來他明白,不是不喜歡自己,而是自己不配他們喜歡,就如同父親那句他林安是林安,林家是林家,不配。
十六歲那年,他離開林家毅然而然成了散修,寧愿一個人在這不知何時就會死的仙道路上掙扎,他也不愿再回林家也不愿入仙門。
因為他知道,林家不是他的,仙門也不是。
他笑了笑,半句話未言。
可林曦之又哪里不知,同時也發現眼前的人真是同三百年前完全不一樣,那雙眼中沒了對親情的渴望,好似不在乎了般。
會嗎?
他可是親眼看過林清眼中的渴望,那種仿佛在深淵中掙扎想要尋到一縷繩索的渴望,而后頭這抹渴望漸漸消散化為了絕望。
在前幾日林羽之口中提及時,他雖然能夠確定此人就是林安,可現在他看著林清眼中的淡漠卻也升起了同林羽之相同的疑惑。
這個人真的是林安嗎?一個人真的會有如此大的變化,從以前的渴望到現在淡漠,當真判若兩人。
他看著林清也帶上了疑惑,直到片刻后才收回了思緒,道:“是大哥多言了。”話落才去了桌邊。
也是在同時,外頭傳來了動靜,有敲門聲傳來隨后便見幾名侍女端著佳肴走了進來。
待擺放齊全后,幾人才退離。
林曦之取了酒壺斟酒,擺放后才抬眸看向了林清,“小四來時應該還未用膳吧,我們也有百年不曾見面,陪大哥一塊兒!边呎f還邊作了個請。
林清見狀也沒多說,低身坐了下來。
他雖不想同林曦之多談論,但也知曉此時不是離開的時候。
隨著他的落座,林曦之再次出了聲,他夾了塊魚肉遞到了他的碗中,“我記得你以前喜歡吃靈魚,正巧在云閣的譜子上看到了這道由靈魚所制的水煮魚,你嘗嘗合不合胃口。”
靈魚?
林清瞧著遞過來的魚肉沉下了眸,他從未說過自己喜歡吃靈魚,且他也沒有在林家吃過。
那會兒只是偷聽到幾個下人說什么此魚鮮美,林羽之更是極其喜歡吃,所以才對靈魚有了念想。
可他從未說過,既然如此,林曦之是如何知曉的?
再者為何突然提到靈魚,是想說什么?
這會兒他是愈發看不明白林曦之了,直到片刻后他才收回了思緒看向了碗中的魚肉。
白嫩的魚肉還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兒,只是瞧著便令人食指大動。
片刻后他才取了筷子將魚肉夾了起來放入口中,淡香卷著絲滑的魚肉滑入喉間,不虧是云閣的手法,比他先前胡亂做的要好吃。
“如何?”林曦之見他吃了輕聲詢問著。
林清并未出聲,只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他的話。
也正是如此,林曦之笑了起來,可那抹笑卻是并未到達眼底,又道:“小四喜歡便好。”
后頭又說了一番話,屋內才靜了下來。
與此同時,外頭再次傳來了動靜,此時進來的不是先前上菜的侍女而是個身著白衣的男子。
他到了林曦之的邊上,也不知是說了什么,林曦之點了點頭。
很快,白衣男子便退身離開。
林清在他經過時側眸瞥了一眼,也正是這一眼眉間微擰了起來。
永和坊的人?
那人的衣裳他曾在天工閣見過,正是永和坊。
只是永和坊尋林曦之有什么事,還是說永和坊里頭有什么東西是林曦之需要的。
如此思慮之下,他竟是沒注意到林曦之在喚他,待片刻后才回過了神。
他看向了林曦之,道:“大哥喚我?”
“小四在想什么?”林曦之見他回神笑著出了聲,同時又夾了些其他菜品到他碗中。
在瞧見他搖頭后,他才道:“小四應該也知曉前不久永和坊抓了條鮫人魚來吧。”
“鮫人?”林清聽著他提到鮫人,持著筷子的手下意識攥緊了些,隨后才道:“是有聽聞,不過沒見過,到底是真是假我并不知。”
林曦之聽聞放下了筷子,道:“方才永和坊坊主邀我去瞧瞧他們抓來的那條鮫人魚,說起來我也只在古籍上見過,至于真正的鮫人魚從未見過,真是好奇它生的什么模樣,小四也在,不如陪大哥一塊兒去瞧瞧?”
“永和坊相邀,若我跟了去怕是不好。”林清有些猜不透林曦之的目的,從他遞來信開始便猜不明白。
難不成是對自己這個三百年來不知生死的弟弟升起了兄弟情,所以想要瞧瞧自己過得好不好。
他想定然不是,若這人真的有這個想法,那三百年間無論是哪一日都能來尋自己。
既然不是他也只想著同林易之有關,可到了現在也未見林曦之提起林易之,反而是提到了鮫人。
這讓他愈發猜不透。
林曦之多少也能看出他心中所想,他笑了笑,道:“永和坊既然邀了我去那就不怕我帶人,正巧也讓小四瞧瞧那只有古籍中才有的鮫人,還是說小四不愿陪著大哥一塊兒去。”
“大哥怎得如此說,既然大哥出言了那我便去瞧瞧,也不知這鮫人生的什么模樣!绷智鍖τ谒@時不時親昵的話很是不適,實在是在他的記憶中這些人除了打罵他可從未如此心平氣和說過話。
這突然轉變,他如何適應的了。
再者他也明白,依著林曦之的態度,他這永和坊是非去不可了。
所以他也就沒有再推拒,順著便應了。
就是答應了白之如一會兒就回去,結果現在卻要去永和坊,怕是要拖上許久,定是要生氣了。
想著這人一生氣就躲著自己的模樣,他便有些無奈,只得回去時帶些靈魚才好。
前往永和坊時已是片刻后,相比較于鬼市,永和坊顯得更為隱蔽,里邊兒更是被種了陣法,每走過的一條路都同上回的不一樣。
跟隨著前頭的白衣男子,他們入了一處密道內,漆黑之下甚至連燈都未點。
又走上了片刻他們才出了密道,可卻到了地牢內,惡臭血腥味迎面而來。
林清下意識抬手用衣袖掩去了口鼻,眉宇也隨之微微擰了起來,待適應了些才看向了四周。
見幾個鐵牢內關押著些許犯人,也不知是犯了什么事,一個個遍布傷痕慘不忍睹。
許是察覺到了三人的出現,鐵牢內的人紛紛抬起了頭。
只是在看到白衣男子時卻又嚇得躲了起來,深怕會被抓出去鞭打。
林清瞧見了,不過他什么都未說,只冷眸瞥了一眼。
也正是這一眼,其中一處鐵牢內的人卻是猛地爬了起來,雖然在看到白衣男子時仍是怕的瑟瑟發抖,可還是趴在了欄桿邊。
他看著林請與林曦之兩人,仿佛是尋到了救命稻草般,嘶喊著道:“救我!救救我!”說著還將手伸出鐵牢,試圖抓住他們的一角。
可他什么都沒有抓住,被剮去半張臉的面容帶上了絕望,下一刻更是傳來了慘叫聲。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不敢偷鮫人肉了,我不敢了!”
“饒了我,饒了我!”
凄厲的慘叫聲在地牢內顯得格外清晰,林清聽到了,知曉是有什么人入了鐵牢內,應該是永和坊內的人。
他對此并未在意,他在意的是此人的一句‘偷鮫人肉’。
猛然間他想到了荊桃塢那個賣鮫人肉的道者,說是讓永和坊給抓走了,難不成此人是那名道者。
“那人偷了塊鮫人肉出去賣,讓坊主給發現了!
正當他疑惑是不是那一日看到的道者時,走在前頭的林曦之卻是出了聲。
他并未說其他的,只說了那名道者的事。
也正是如此,林清是愈發確定,方才那人應該就是那名道者了。
還以為這人被永和坊抓走應該早死了,卻沒想到還活著,并且被折磨成了這幅模樣,半張臉不知被什么利器給割下,當真殘忍。
他什么都未說,只低應了一聲繼續跟著往前走。
后頭又走上了一會兒,他們才到了另一處地牢,此處只有一個牢籠,巨大的地牢內圍了許多人。
能看得出,這些人大多都非富即貴,應該同林曦之一樣都是被永和坊坊主邀請來的。
至于來此處的目的想來也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被鎖在鐵牢內的鮫人。
此時被吊在半空中,仿佛待宰的牛羊般任由其他人凌辱,任由那些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露在外頭的身子布滿了傷痕,一道道好似被鞭子抽打般,觸目驚心。
不僅僅如此,能夠看到魚身上還有些許被刀刃劃開的傷口,一大塊肉都沒了,鮮紅的血水順著肉往下滴。
而這些血最后全數落在擺在地上的木桶內,那兒擺了許多的木桶,里頭盛滿了鮮血,濃郁的血腥味鋪滿整個地牢。
林清嗅過白之如的血,是一種奇異的香味,可這條鮫人的血并沒有香味,為何?
滿是疑惑之下,他眉頭皺的愈發厲害,儼然一副受不住如此濃郁血腥味的模樣。
邊上的林曦之瞧見了,他抬頭又看向了那條被吊在半空中的鮫人,道:“血腥味不好受吧,聽聞永和坊第一回取鮫人血時并不是同現在一樣惡臭,反而是奇香陣陣,但隨著次數增長香味就散了只余下了這種惡臭般的血!
“同樣的,如今的鮫人血已經沒有辦法生肉修骨!边@話說著,他的眼中帶上了一抹惋惜。
可到底是在惋惜鮫人還是在惋惜鮫人血,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清自然也聽出了他的惋惜,不過他什么都未說只看著擺在地上的血桶。
見幾個白衣人將盛滿的鮫人血搬走,隨后又擺上了空桶,任由那血水滴落。
這讓他很是不解,依著林曦之的話,這鮫人血應該已經是無用,都不能生肉修骨也就同尋常人一樣。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繼續這么放血。
意識到這兒,他側眸看向了林曦之,道:“大哥的意思是鮫人血已經無用了,那為何還要放血?”
“小四對鮫人還真是一點兒也不了解。”林曦之聽著他的詢問回過了頭,見他皺著眉儼然是真不明白,又道:“雖然不能生肉修骨可卻仍是能解毒,既然還有用處自然是要放,鮫人能再生放多少血他們都能恢復。”
簡簡單單的一番話道明白了永和坊的用意,即使不能生肉修骨,可只要還有用處這血就要放。
林清知曉永和坊對鮫人的手段極其殘忍,卻不知竟然如此厲害,將其當做牲畜般放血供給給他們需要。
也是在這時,周圍有人出了聲。
“這鮫人不會已經死了吧,坊主喚我們來就是給我們看一條死魚?”
“就是,死魚的肉如何有用,坊主是在忽悠我們吧!”
一聲聲質問傳來,好似毒蛇般纏上了鮫人的身,仿佛要將他剝皮抽筋般,一個個都想要看看這條鮫人到底是生是死,是否能任由他們索取。
隨著眾人的爭吵聲,一直候在鮫人邊上的白衣人有了動作,只見他對著另一邊點了點頭這才取了手中的鐵鞭。
這鐵鞭被做成了倒刺的模樣,抽打下連皮帶肉都會被扯下。
他的一鞭下去,倒刺直接嵌入鮫人的皮肉下,在他離開的剎那皮肉又被猛地扯下,鮮血更是快速溢了出來。
只是鮫人并未有所動靜,仿佛當真是已經死了般。
寂靜的地牢內只傳來皮肉被撕離,鞭子拂過空氣的聲音,刺耳駭然。
“出聲!”白衣人的耐心儼然也是沒了,他收了鞭子摸上了鮫人的心口,在尋到其中一片鱗片時直接扯了下來。
也正是如此,一聲嘶喊聲傳來,刺的整座地牢不斷地傳出他撕心般的慘叫聲,里頭還夾雜著絕望與無措。
周圍的人皆是被這陣聲音給擾的快速捂住了耳朵,仿佛有什么東西刺穿了他們的魂魄般,久久無法恢復。
林清也被刺的心口一陣抽痛,那心口鱗是什么他最是清楚。
同白之如玩鬧時他也曾這么觸碰過,可只是輕輕觸碰,白之如都能被痛的渾身抽搐。
現在永和坊的人竟是直接將其給拔了,連倒刺剮肉都沒有讓他出聲,不過一片鱗片卻痛的慘叫連連,可見有多痛。
這也使得他的面色愈發蒼白,仿佛上頭那條鮫人不是其他人而是白之如。
而這凄厲的慘叫聲持續了許久,直到片刻后才堪堪散去,最后再次低下了頭仿佛死了般寂靜。
但眾人都知道沒有死,因為那道聲音險些將他們弄死。
不過好在永和坊在其中做了什么,不然鮫人的聲音足夠將周圍的人全部殺死。
林清也在此時緩了過來,心口那仿佛被抽空的疼意也終于是散去,只是面色卻是并未恢復仍是極其蒼白。
他稍稍穩下了心神,隨后才看向了四周,試圖尋出壓制鮫人的東西亦或者陣法。
只可惜并沒有,看來永和坊坊主對于鮫人一事極為謹慎,除了能夠讓眾人看到鮫人外,其他的東西全數隱藏了起來。
也是在這時,他注意到一道目光看來,略微帶著些許悲涼但更多的還是絕望。
這讓他覺得很是不適,眉宇微皺看向了四周。
只是周圍的人都看著那條鮫人,就連林曦之也同樣是看著那條鮫人,并沒有人看他。
他有些疑惑,片刻后又四下尋了尋,卻是仍然未瞧見。
“怎么了?”林曦之注意到了他動作,收回目光疑惑地詢問出聲。
林清聽聞也收起了自己的思緒,搖了搖頭才再次看向了那條鮫人。
也正是如此,他猛然迎上了鮫人的目光,悲涼絕望的聲息再次涌來,好似是在同他求救般。
這時他才意識到,方才察覺到的目光不是別的什么人,正是那條鮫人。
那張面容上同樣是布滿了傷痕,血水掩去了他的面容,使得在場的眾人根本就瞧不清鮫人的原樣。
可那雙染著悲涼的鳳眸卻是極好看,宛若落水海棠般,在眾人的心中落下了陣陣漣漪。
如此漂亮的眼,想來這張臉應該也是驚為天人,就如同白之如,一娉一笑都能勾人心魄。
許是因為家中那條總喜歡纏著自己的白之如,他看著鮫人的目光也帶上了些許憐憫,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永和坊敢大肆邀修士前來,定然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怕是連只蒼蠅都跑不出去。
如此之下,他撇開了鮫人的目光,不再去看。
而后頭他聽著眾人爭相分割鮫人肉,看著那一塊塊鮫人肉被割下出售,眸色也愈發的沉。
“小四是在可憐鮫人?”林曦之看著永和坊的人割取鮫人肉,仿佛早已見慣了般神色半分變化都沒有,隨后又道:“鮫人沒有痛覺,他們不知道什么是痛,當然他們也沒有感情,因為他們不懂。”
“可他們卻又極其可怕,他們的聲音能夠殺死所有人,即使是元嬰期的修士都無法從他們的聲音中逃脫。”
“永和坊抓這條鮫人時廢了不少人力,損失了如此多的人,怎么說也要從他們身上收回來!
“這樣小四還覺得鮫人可憐嗎?”
他說著看向了林清,嘴角微仰低笑了一聲。
而他口中的鮫人仿佛不是什么活物,只是一些牲口,是生是死都比不上修士。
林清并沒有出聲,只側眸瞥了一眼,片刻后才道:“大哥是想告訴我弱肉強食下,弱者便是錯的,對嗎?”
“自然是不對。”林曦之笑著出了聲,又道:“只是想告訴小四,有些東西一旦被盯上,即使他們藏得再深都會被尋出來,掙扎也只是徒勞,就像鮫人!
*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6 章 吃醋的白之如
明明只是一番解釋的話, 可里頭卻是暗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告。
林清看著眼前的人,他知道林曦之這番話是說給他聽的,但目的是什么卻不得而知。
盯上嗎?
他低念了一番, 隨后才勾唇輕笑了笑, 道:“大哥說的是, 還是莫要同鮫人一樣被盯上才好, 不然可真是藏哪兒都無用!痹捖溆置蛄嗣虼, 那抹笑也愈發的深了。
“小四能明白便好。”林曦之輕應著點了頭,又說了一番話才看向了不遠處的鮫人。
也不知是瞧見了什么,鳳眸里邊染滿了寒意,許久不散。
林清見此也沒再出聲, 他清楚的知道林曦之是在試探他, 拿永和坊這條鮫人在試探他。
但到底是要試探什么,他卻是如何都猜不出。
難不成林曦之知曉自己藏了什么, 所以才有那句藏哪兒都無用。
不,不可能。
迄今為止,他將白之如藏得極好,即使是出泣珠也都是易容。
再者就算是在泣珠那兒出了岔子, 但僅僅只是泣珠根本不可能讓林曦之有所察覺,畢竟在南海尋到泣珠的修士大有人在, 就是沒有同永和坊那樣有鮫人供給罷了。
他與林曦之也只有今日見了面, 之前連林羽之都毫無察覺,林曦之不該察覺才是。
既然如此,林曦之此行究竟是為了什么。
滿是不解之下,以至于他看著鮫人的目光也都是暗沉, 直到片刻后才散。
離開時已是入夜時分, 林清出了永和坊就回了輕云山。
也不知是不是在地牢內待了一個下午, 身上也沾染了些許那股子腥臭的鮫人血氣息,很是難聞。
怕擾著白之如,他沒有回洞府而是先去了蓮池,打算將身上的氣息給洗去。
月色下,他才將外衫脫了還未下水就注意到池中傳來了動靜,就見白之如探出水面游了過來。
可令人奇怪的是,他沒有同以往那樣纏上來,反而是在水中看著他,那雙鳳眸里更是染著寒意,好似是瞧見了什么讓他極其不高興的東西。
生氣了。
林清一見哪里不知這是不高興了,中午離去時答應會早些回去,結果一拖就拖到夜里,也難怪會生氣。
意識到這,他忍不住低笑了一聲。
但這抹笑很快卻又散去,他抬眸看向了水中的人,低聲道:“抱歉,臨時去了別處,下回定不這樣,好不好?”話落又低了些身,伸手想要去觸碰他。
可白之如卻是直接撇開了他,目光也是愈發的冷冽,當真是氣的不行。
這也讓林清有些無奈,但也知曉是自己先失約,輕嘆了一聲氣打算再出聲哄哄。
相較于先前一生氣就躲起來,這回好歹還出來了,只要哄哄應該就能哄回來。
可他這話都還未出就瞧見白之如伸出了手,也不知是要做什么。
林清見狀并未動作,只低身瞧著。
也在同時,白之如的手緩緩撫上了他的腳踝,好似在觸碰他最摯愛的珍品般。
但也不過一會兒他卻又猛地將其攥緊,最后一拖直接將他拖入水中。
冰冷的池水席卷而來,很快就將兩人掩蓋,只余下一抹漣漪在月色下輕輕飄動,雪色衣裳松松散散染在了漣漪上。
林清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驚著,下意識伸手攀上了他的肩頭,面色也不由得蒼白了些。
可還不等他回神,衣裳就被直接扯開,身子也被抱著抵在了岸邊上。
也正是如此,他從水中探出了頭,青絲染著池水全數灑落在池中,月色朦朧落在他微仰的頸項上。
上頭還殘留著一個個紅暈,此時在月色下緩緩綻放。
身前的疼意擾的他皺起了眉,攥著白之如衣裳的手也隨之收緊,片刻后才出了聲,“白之如”
一聲輕喚下,嗓音略微沙啞,可卻仍是極好聽。
“他是不是比我好看!”白之如并未理會他的輕喚,死死的咬著林清,好似要將其連皮帶肉一塊兒給咬下來。
可看著林清緊皺的眉頭時,他卻又不舍得了,稍稍松開了些。
只是下一刻卻又嗅到了染在林清身上那不屬于他的氣息,心中的酸意再度涌了上來,死死的咬了上去,怎么都不肯松口。
阿清的身上有別人的氣息,有別的人!
一想到這兒,他心中的酸意也愈發的深,眼中也都是不悅。
林清被他鬧得是眉間緊皺,下意識伸手抵在了他的肩頭。
知曉這人是不高興,可看現在這情況好似是特別不高興,尤其是那句他。
誰?
他有些沒明白,低頭看向了身前的人,詢問著道:“什么?”
“阿清是不是不要我了!卑字缭谶@時抬起了頭,微紅的薄唇上還染著淺淺的水漬,整個人看上去仿佛才有過纏綿般嬌柔。
可那雙眼中的寒意卻也是極深,仿佛下一刻就會殺了那個在林清身上留下氣息的人。
這抹寒意林清看了出來,也有些愣著。
但他沒有多想,只當這人氣的不清,片刻后才道:“胡言什么!
“阿清的身上有別人的氣息,不要別人的好不好?”白之如說著靠在了他的肩頭,同時還伸手撫上了他的腰,托著往自己的懷中倚了些。
阿清的身上只能有自己的,只能有自己的。
只要一想到方才聞到的氣息,那是屬于另一條鮫人的。
他不知道原來除了他以外還有另外和他氣息相似的魚,與他平時看到的魚蟹完全不一樣,那氣息同他極其相似。
雖然現在淡了些,可還是有,還是有。
第一次他有了如此強烈的占、有念想,好似有什么不該出現的東西出現在了他的地盤,而且還要搶走他的阿清。
因為阿清的身上有他的氣息,那股子腐爛的惡臭味。
意識到這,他只覺得心尖的酸意是愈發的深,深的好似要將他完全拖入深淵中。
他看著林清的目光更是猶如快要滴血般,下一刻直接將那一襲里衣脫了下來,扶著林清的腰就吻上了他的頸項。
可僅僅只是吻他發現一點兒也消不去那股惡臭味,于是他又張口咬了上去,生生咬出了血。
“嘶——”林清這還未弄明白這人是怎么了,冷不防就被咬了脖子,下意識皺起了眉。
而后頭頸項上的疼意也是愈發深,隱約間他察覺到有什么流了下來,儼然就是他的血。
這也讓他愈發的恍惚,竟然給咬出了血。
可還未等他出聲,身子就被抱著完全迎向了白之如,同時也注意到那條魚身漸漸化為了雙足,鱗片細微廝磨下還帶著一抹酥麻。
當即他就知道怎么了,眉間微擰著仰起頭,試圖讓自己能夠去忽視,能夠不去在意。
可無論如何他都難以同白之如相融,以至于眉間皺的愈發厲害,片刻后才低聲喚著,“白之如”
“阿清!卑字缏犞囊宦晢镜拖铝祟^,看著他眉眼間掩不去的憂色,低眸輕吻了吻,又道:“阿清不要有別人好不好,好不好?”說著又抱著他往自己的懷中倚。
也正是如此,林清那是渾身輕顫不止,可偏偏卻也無法逃脫。
他的思緒也是恍惚的愈發厲害,自然也是沒有聽清他的話,身子的疲憊使得他的面色蒼白了起來。
元氣大傷后,他這幾日也才養回來。
可因著幾日的纏綿,此時又是如此,他這是疲憊的連抬手都不行。
“白之如!彼裁炊嘉凑f只低聲喚著,片刻后才靠在了他的頸窩處,有清音隨之而來。
寂靜的池邊回蕩著陣陣清音,許久不散。
林清被他這么一鬧是徹底沒了力氣,到是有些后悔先前竟是由著白之如,誰曾想會變成如此。
他看著眼前的人,半闔著眼,啞著聲道:“好了嗎?”話落抬起了頭。
“阿清!卑字巛p輕地搖了搖頭,隨后又在他被咬出血的脖子上輕舔了舔,些許細小的粉末顆粒染在上頭。
在朦朧的月色下,顆粒泛著漂亮的光暈。
不僅僅脖子上留了,就連身上也留了許多,很是漂亮。
他看著這些顆粒滿意地輕笑了一聲,阿清是自己的,也只能有自己的氣息,其他人的都不可以有。
又伸手撫了撫后,他才摸上了林清微微隆起的腹部,輕捏了捏。
“別捏。”林清被他這么一捏只覺得很是不適,好似有什么要被推出喉嚨般,擾的他皺起了眉。
可這人是半句也聽不進去,他有些不悅地瞥了白之如一眼,冷然道:“再胡鬧,我現在就把你丟出去!
許是他這番話起了效用,白之如不敢再鬧而是乖乖地倚在了他的發絲間,嗅著上頭屬于自己的氣息心尖的酸意也隨之散去。
“阿清好香!彼偷偷啬盍艘宦暎S后才又吻了吻林清的耳垂,指尖摟上了他的身子,將其緊緊地抱在懷中。
林清極不適兩人如此親昵的纏綿,并且這人還未離開。
可聽著他一句好香卻又愣了神,下意識低頭輕嗅了嗅,只聞到白之如身上的奇香,疑惑地道:“什么好香?”
“就是好香!卑字绲袜鴵u了搖頭,鳳眸中的笑意也愈發的深,真的好香。
林清見他搖頭也知曉這應該是又開始胡言亂語了,畢竟這人方才還一直喊著他身上有別人的氣息,又是舔又是咬恨不得把自己皮給扒了。
現在又說自己香,可不就是胡言亂語嘛。
他忍不住低笑了笑,倒也沒再說什么,就是這么被壓在岸邊只覺得后背很是不舒服,石子磨的他生疼。
方才那么一番纏綿,他想自己這后背怕是已經被磨出傷痕了,并且還有些酸疼,很是無奈。
而他的無奈白之如也察覺到了,小心翼翼地順著腰間撫上了他的后背,低聲道:“阿清我給你揉揉。”說著還笑了笑,儼然是一副討好的模樣。
“恩!绷智逵帜睦锫牪怀鲞@人的討好,并未出聲只由著他。
輕揉撫摸下,酸痛散去了些,倒也有那么些舒適。
他緩緩閉上了眼,低身依偎在白之如的懷中,很快便靜了下來。
白之如注意到懷中人靜了下來,低眸瞧了瞧,見他閉眼好似是睡著了。
這也使得他動作格外的小心翼翼,后頭還捏捏他的腿,很是乖順。
這么揉捏了一會兒,他發現林清的身子愈發的嬌軟,像一團棉花般軟綿綿的,并且還包裹著他。
“唔——”他低低地呢喃了一聲,低眸又去看林清,好似是在確認他是不是睡著了。
也正是如此,他張望了好一會兒,同時還低喚了一聲,“阿清?”
后頭又試探著喚了幾聲,可見林清是半分要醒來的跡象都沒有,這才小心翼翼地扶著他的雙足又往自己的腰間倚了些。
低身間動作也是極其輕柔,就怕一會兒鬧醒了林清。
林清這昏昏沉沉的也是睡得很不安生,總覺得有什么一直在擾著他,微擰著眉想要醒來。
可耳邊低低的輕喚聲卻又讓他醒不過來,好似被拖入了無人之境般。
不同于以往深陷的無人之境,此時的無人之境內竟是開滿了海棠花,灼灼其華。
也在這時,有異樣襲來,他下意識低喃了一聲,眉宇間也隨之染上了些許情,意。
“阿清?”白之如顯然也是察覺到了,他抬眸瞧了瞧,同時也將人又抱緊了些。
待片刻后他才起了身,指尖撫上了林清的后背,緊摟下使其完全依偎在自己的懷中。
聽著耳邊傳來的低喃,他笑著輕吻了吻他的頸項,隨后才摟著沉入了水中。
喜歡林清這么全身心依偎在自己的懷中,真的好喜歡好喜歡。
阿清。
一聲輕喚下,水面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仿佛什么都未發生。
此番纏綿直到天邊露出一抹晨光才堪堪散去,林清只覺得渾身疲憊不已,腹部微隆,擾的他有些喘不上氣來。
待片刻后他才醒轉過來,入眼便見白之如壓在他的身上,而自己的腹部更是被緊緊壓著,也難怪為何會如此難受。
他輕喘了喘氣,這才伸手試圖將白之如推開。
可才有動作他卻發現自己竟是連半分力氣都沒有,身子骨癱軟的好似要完全化開了一般,那是連動動手指都累的不行。
“好累!彼吐暷剜艘环,隨后又試了試,可卻仍是疲憊不已。
不僅僅如此,就連腰間也是酸的厲害。
他又掙扎了一番,直到用靈氣去舒緩自己身上的酸痛后,他才有了些許力氣,坐起了身。
可也不知是不是在水中睡了一夜,他的面色很是蒼白,眉眼間的憔悴更是清晰可見。
恍惚間,他伸手輕揉了揉自己的額間,試圖將那一抹疼意給散去。
也是在這時,窩在他身上的人有了動作,蜷縮著的雙足在清水的浸染下緩緩化為了月白色魚身,尾鰭隨著池水飄動著。
而他整個人也跟著往底下倚了些,摟著林清的腰,窩在他的腹部睡得極沉。
林清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擾的往后仰去,雙足半倚著沉入了水中,此時就緊緊地挨在白之如的腰背邊。
直到這人不再鬧了,他才收起思緒低下了頭,見白之如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腹部,時不時還會低喃幾句。
而那一聲聲低喃無一不是喚著他的名,下意識微愣了片刻。
但也不過一會兒他就回過了神,看著白之如的神色也帶上了一抹笑意,伸手撫上了他的發絲。
一襲月白鮫綃半倚著掛在他的手肘處,白皙漂亮的背脊映入眼簾,細小的鱗片在晨光下暈染出奪目的光暈。
許是累著了,眉眼間還染著一抹倦意。
瞧著這兒,他忍不住低笑了一番,“昨日還鬧個不停,這會兒到是累了!痹捖渥旖堑男σ庖彩怯l深。
他可是記得昨夜這人是怎么都不肯離開,纏著鬧著數次。
還以為這人是一點兒也不知道累,原來還是會的嘛。
這般想著,他的撫摸落在了他的眉宇間,一點點描繪著他那雙只要睜開就能勾人心魄的鳳眸。
待片刻后,輕撫又落在了他的唇上,上頭還染著點點水潤,很是漂亮。
但也不知是不是讓他的動作給擾著了,白之如竟是醒了過來。
看著他迷迷糊糊的模樣,笑著道:“醒了?”
“恩?”白之如聽著他的詢問低應了一聲,鳳眸里邊兒的迷糊是半天未散,顯然是還沒完全醒。
待片刻后他才清醒了過來,見林清白皙的玉足就在邊上,上頭還落著幾個漂亮的紅痕。
恍惚下他咬了上去,又在上頭添了幾道牙印。
也正是他的一番動作,林清不由得皺起了眉。
眼見這人又要去咬別處,他出了聲,“是不是想被丟出去!本嬷
只是因著身子太過疲憊,以至于他這么一番話聽著不像是惱了倒像是妥協了,很是輕柔。
但白之如知曉他是惱了,也清楚自己再鬧下去可能真得被罵了,雖然有些失望可卻也不敢再鬧,片刻后才蜷縮著往林清的身上依偎,有些乖順。
他摟上了林清的腰,枕在他的頸窩,委屈地喚了一聲,“阿清別丟我,我會乖!
林清聽著也沒什么力氣說他,不再去理會而是低頭去處理殘留著的東西,只覺得很是不適。
而他的動作,白之如也瞧見了,低眸瞧著,眼中也都是不解。
顯然他不明白為何林清要將這些都清理掉,若是清理了那不就不能生小魚了。
滿是迷糊下,他看向了林清,詢問著道:“阿清不喜歡嗎?”
“恩?”林清聽著他的話有些沒回過神,抬眸時見他一直瞧著自己清理,當即便知他說的是什么了。
這東西哪里能用喜歡與不喜歡來衡量,至少這么留著很是不舒服。
于是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有些不適。”話落眉眼間的疲憊愈發的深,手更是酸痛的厲害。
白之如看出了他的疲憊,尤其是他那句不舒服,只覺得心里邊兒很是難受。
他乖乖地貼在了林清的面龐邊,廝磨了一番后才道:“阿清不喜歡,那我不要生小魚了,小魚一點兒也不好。”說著又去看林清的腹部。
白皙的腹部上同樣是留著許多的紅痕,許是藏了什么微微隆著,觸碰之下更是軟乎乎的。
這也使得他很是喜歡,心里邊兒因著不能生小魚的失落也隨著這抹歡喜全數散去。
左右又瞧了瞧,他忍不住輕戳了戳,片刻后才抬頭看向了倚在懷中滿是疲憊的林清,笑著道:“阿清的肚子軟軟的!
“胡言亂語!绷智灞凰@話說的有些哭笑不得,又歇息了片刻才再次去清理。
只是實在是太累了,他低眸靠在了白之如的肩頭,輕喘著氣。
也是在同時,他注意到有什么幫著他清理,觸碰之下擾的他神色恍惚了起來。
知曉是白之如在幫著,他也沒說什么,閉上了眼。
待清理干凈已是片刻后,天色漸亮,晨光穿透濃霧落入輕云山內,雀鳥的鳴叫聲也隨之而來。
林清這恍恍惚惚間讓白之如抱著回了洞府內,床榻上自然是比在水里要舒適些。
這也使得他才沾了被褥就有倦意涌了上來,半闔著眼稍稍往被褥間陷了些,打算歇會兒。
可也才閉上眼就注意到有什么從被褥底下鉆了進來,濕漉漉的魚身更是纏上了他的腳,最后鉆著往他的身上倚。
知曉這是白之如爬上來了,雖然這么擾著很是無奈,可他也沒說什么只伸手順著他的動作摟上了他的背脊。
好似安撫般,輕撫了撫他的背,很是親昵。
也是在同時,頸項上傳來了極淺的親吻,后頭又落在了鎖骨上。
“阿清!钡偷偷剌p喚聲也隨之而來,親吻化為啃咬,在上頭添著細碎的牙印。
林清被他鬧得是一點兒也睡不安生,眉頭一皺,冷聲道:“再鬧我把你鱗片都拔了!闭f著下意識撫上了他的心口。
那宛若蟬翼的心口鱗此時就在他的指尖下,隨著他的觸碰傳來一抹顫意,儼然是疼著了。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不敢再鬧,縮了縮脖子滿是委屈地倚在了他的頸窩處,低低地道:“阿清我不鬧,你別拔我鱗片,疼!痹捯糁腥旧狭艘荒ǹ耷唬l的委屈。
林清聽著他的一聲疼不知怎得竟是想到了永和坊那條鮫人,連倒刺剮肉都未有一絲聲音,可被拔了心口鱗后卻是痛到慘叫。
他低低地嘆了一聲氣,收了攥著心口鱗的動作,低眸看向了倚在自己身上的人。
見白之如害怕的藏在自己的頸窩處,想來是被自己方才那番話給嚇著了,面色更是有些慘白。
以前他也不是沒有這么嚇過,但那時也只以為心口鱗會比其他地方痛,比其他地方更有感覺。
可回想起永和坊看到的,看來心口鱗是鮫人的軟肋,是不可觸碰的。
他輕撫了撫白之如的背脊,安撫著道:“是不是很疼,下回不鬧你了,好不好?”
“很疼。”白之如乖乖地點了點頭,眉眼間的委屈也是愈發的深,下一刻竟是哭了起來。
*
作者有話要說:
頭疼
第 67 章 阿清的聲音真好聽
淺淺的哭聲在洞府內回蕩, 珠子順著他的頸項就落在了床榻上,滾著同兩人的青絲纏繞在一塊兒。
奇香也隨之而來,掩去了洞府內的清冷。
林清聽著他的哭聲也有些愧疚, 實在是不該說出這番話來嚇他。
他輕撫了撫白之如的肩頭, 將其往懷中抱了些, 輕哄著道:“是我不好, 別哭!闭f著還輕嘆了一聲氣。
隨著他的話落, 白之如爬著又往他的頸窩處倚了些,哭聲仍是未散,委屈地道:“疼!
這也惹得林清很是無奈,低瞧了瞧后才道:“我給你揉揉, 好不好?”邊說邊撫上了他的心口。
不過他又怕會弄疼了白之如, 手下的力道顯得格外輕,小心翼翼地幫著揉捏。
許是當真有了效用, 哭聲弱了些,白之如也從他的頸窩處抬起了頭,漂亮的眼眸中還染著枏諷一抹紅暈,晶瑩剔透的淚珠掛在眼尾, 很是漂亮。
林清看著他突然抬頭,不解這是怎么了, 詢問著道:“怎么了, 可是又疼了?”
“阿清。”白之如輕輕地搖了搖頭,目光也隨之落在了他的唇上,不知是想著什么又道:“阿清你可以親我嗎?”
這話未落,他伸手輕碰了碰林清的唇, 好似是尋到了什么好玩的東西, 染了上頭的水漬又含到了自己的口中。
他輕舔了舔自己的手指, 顯得很是曖昧。
林清也被他的這番動作給擾著了,眉宇微挑,“你不疼吧!
不知為何,他覺得白之如根本就不疼,不然怎么突然就說這些。
可他也才說完,就見白之如竟是落下淚來,眼眸中的薄霧也是愈發的深,委屈的厲害。
看著這一幕,他哪里還去想其他的,輕嘆了一聲氣,道:“親了是不是就不哭了?”
他可真是對這人的眼淚沒有一點辦法,鬧起來就哭個沒完,真是怕一會兒這眼淚珠子是不是得把自己給埋了。
“恩!卑字缫娝讌f乖乖地點了點頭,薄唇一抿往他跟前倚了些。
也正是如此,屬于鮫人特有的奇香也隨之而來,仿佛是在魅。惑著般,讓人心神恍惚。
林清也被這突然涌來的奇香給擾著了,明明這香味一直都有,可此時卻是極其濃郁,輕嗅之下思緒也都是混亂的。
尤其是這人前來索吻,更是魅惑眾生。
他微愣了愣,竟是有些回不過神來。
“阿清?”白之如見他半天也沒個動靜,不由得輕喚了一聲。
也正是他的一聲輕喚,林清才回過了神,猛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對著一個男子出了神。
但不得不說鮫人的模樣真是生的極好,尤其是那雙眼。
他下意識伸手輕撫了撫,片刻后才微仰著頭迎上了他的唇。
倒也不是第一次同白之如接吻,不過這么主動還是第一次,只覺得心尖的顫意也愈發的深。
而這番親吻下,他覺得上頭仿佛沾了酒釀般,讓他有些昏昏沉沉的。
真是有些甜。
他突然想到白之如總是在偷親自己后說甜,原來親吻真的有些甜,甜的他有些不舍得離開了。
許是當真被甜到了,他緩緩閉上了眼,薄唇微啟落下了些許淺吻。
白之如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眼底染上了一抹笑意,片刻后才順著他的親吻探出了舌尖,勾著他就往自己的口中帶。
“阿清好甜!彼偷偷啬钪堑囊灿l深,指尖緩緩落在了他的腰間,順著他的衣擺就撫上他平坦的小腹。
柔軟的小腹隨著他的觸碰帶上了一抹顫栗,還有暖意自指尖落入心口。
這也使得他不由得輕捏了捏,只覺得很是喜歡。
林清被他這親昵的揉捏給鬧的皺起了眉,低喃著便要出聲。
但下一刻揉捏就換了地方,落在了他的腰間,愈發的親昵。
本就因為纏綿而腰間酸痛,此時這么揉捏下到也沒覺得不適,反而很是舒適。
他微微揚起了頭,注意到親吻落在頸項上,并未推拒而是由著他。
“阿清,生小魚好不好?”白之如看著懷中的人,笑著又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吻,指尖再次撫上了他的腹部。
真的很喜歡林清這軟乎乎的肚子,更喜歡看到它微微隆起的時候,捏起來就像是棉花一般軟綿綿的。
他輕咬了咬林清的喉間,聽著耳邊極淺的清音,嘴角的笑意也愈發的深邃。
只是當他的吻想要落在林清身前時,卻見那一襲衣裳遮掩著,竟是阻礙了他的動作。
這讓他有些不高興,不得不收了手去扯他的衣裳,試圖將其扯開。
可也才將手放在衣襟上,他就聽到耳邊的清音化為了笑聲,迷糊地抬起了頭。
見林清瞧著他低聲笑著,唇上的紅暈也是愈發深。
他稍稍起了些身在林清的唇上落了個吻,這才迷糊著道:“阿清笑什么?”
林清聽著他的詢問輕搖了搖頭,隨后才伸手撫上了他攥著自己衣襟的手,道:“我只教你一次,若記不住可就沒有下一次了。”說著才拉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衣帶上。
他知道白之如到現在都不會解衣帶,明明就是個小小的結可他就是不會解,以至于每次都將他的衣裳給鬧得凌亂不堪。
同樣的,每次瞧見他因為不會解衣帶而苦惱的模樣,他就有些想笑。
但更多的還是,這幾日的恍惚中他總是能聽到白之如哭著問他要怎么解衣帶,雖然不知道為何腦海中會出現這些,但卻也軟下了心。
領著他的手攥住了衣帶的其中一角,輕輕扯動下,方才還被完全禁錮的衣帶隨著扯動竟是散開了,衣襟松散的仿佛下一刻就會滑落。
“記住了嗎?”他看著愣神的白之如出了聲。
白之如儼然是被他的動作給擾著了,尤其是看到林清的衣帶在自己的手中被解開,那是恍惚的如何都緩不過來。
待片刻后他才抬起了頭,見林清眼含笑意,輕眨了眨眼道:“阿清的衣裳是我解的嗎?”話落還笑了起來,儼然是極其高興。
是自己解的,阿清的衣裳是自己解的。
如此之下,他也不等林清回應就吻上了他的唇,最后又吻上了他的頸項。
林清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鬧得愣了神,顯然是沒想到這人不過就是解了個衣帶怎得還能如此高興了。
不過他并未說其他的,只笑著應了一聲,“你解的。”
沒了衣帶的阻礙,本就單薄的里衣很快就被脫下,順著床沿就落了下去。
兩人親昵纏綿,洞府內回蕩著淺淺的清音,許久不散。
林清這不過一回就累的不行,鳳眸半闔看著自己的手,輕顫著之下竟也是有些喘不上氣來。
又注意到身前的人低身而來,指尖多了一雙手,相纏之下同他十指相扣。
親吻也隨之落了下來,一開始還只是親吻后頭卻是咬了上去,鬧的他皺起了眉。
“別咬了!彼袜隽寺,只覺得再這么咬下去自己這脖子怕是都要被咬爛了,好幾回還咬的特別重。
白之如聽著乖乖地應了一聲,可嘴上卻仍是一個勁的咬著,就好似非得在上頭留下牙印不可。
事實證明,他在上頭留了不止一個牙印,密密麻麻的隨同紅痕咬了許多。
“都是我的!
終于他有些滿意地笑了笑,隨后才換了方向去咬別處。
林清對此也是毫無辦法,只能閉眸不再去看,就是這人有意無意的揉捏他的腹部,讓他特別的不適。
可再不適也比不上這人胡鬧的動作,好似要將他完全吞吃入腹般,如何都不肯停。
他下意識攥緊了白之如的手,眉眼間的憂色也愈發的深,清淚順著眼角落了下去。
“阿清別哭!卑字缈粗湎碌那鍦I心疼的吻了上去,隨后又吻了吻他微顫的眼眸,道:“是不是我弄疼阿清了,我小心些,阿清別哭。”話落當真是小心翼翼了起來。
也正是如此,林清才稍稍好受了些。
兩人此番纏綿下,洞府外卻出現了不屬于兩人的氣息,更甚至有說話聲傳來。
林清被白之如鬧得也是有些神魂顛倒,第一次沒了警惕,到是沒有注意到外頭的異樣。
可他沒有注意到白之如卻是注意到了,從很早以前他就發現自己的聽覺比較剛化形時要清晰了許多,清楚的聽到了外頭的動靜。
知曉有人來了,下意識攥著被褥將兩人給蓋了下來。
他清楚的知道,無論外頭來人是誰都會打擾到林清。
不想林清去外頭,也不想他同別人說話,更不想他的身上有別人的氣息,尤其是昨日那讓人惡心的腐臭味。
于是他低低地在林清的耳邊喚著他的名,愈發的親昵。
也正是如此,林清本就恍惚的思緒是愈發的恍惚,最后只能沉浸在白之如的纏綿下。
至于洞府外也很快出現了幾道身影,此時正張望著往里頭瞧,正是蛇窟內的林易之等人。
他四下瞧了瞧,見洞府前靜的出奇,一時間也不知林清在不在。
又張望了一番他才回過了頭,看向了跟隨而來的湯子杭,道:“我四哥是不是不在?”
“不知道!睖雍寄睦镏獣匀嗽诓辉冢粗锤叭绱思澎o,那想來是不在的。
不過他也沒說什么,畢竟說了林易之也聽不進去,不然也不會在身子才好就偷溜出林家,無論他如何勸都無用。
林易之儼然也看出了他的意思,訕笑了笑,“對不起啊子杭,我保證我大哥不會知道我溜出去,也肯定不會連累你。”
“真的嗎?”湯子杭看著他微皺了皺眉,儼然也是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話。
先前看到林易之來尋他,可把他嚇得不清,傷才好就溜出去,若是讓林家幾位哥哥姐姐知曉,他這得有幾條命都不夠。
可看著他一個勁的求著幫忙,說什么想見四哥,也是沒有辦法他也只能陪著來了。
林易之笑著點了點頭,道:“大哥最疼我了,就算知曉了,我纏著撒撒嬌就好!
“希望如此吧!睖雍悸犞@話訕訕地笑了笑,隨后才跟著一塊兒往洞府里邊兒瞧。
可他同樣是什么都沒瞧見,片刻后才去看林易之,道:“話說他真是你的四哥?”
說起來他也是覺得不可思議,明明前頭還說不是,怎么轉眼又說是了,他那是半天想不明白。
林易之雖然也有些不明白,但聽大哥的話,四哥就是四哥。
而這個四哥還救了他兩回,就是一想到二哥誤會四哥,他便有些無奈。
他輕點了點頭,道:“不過二哥誤會了四哥,你們怎么也不同二哥解釋,也不知四哥當時有沒有被傷著!闭f著又嘆了一聲氣。
“我們到是想解釋!睖雍悸犞脑儐栆彩菬o奈,又道:“那日你二哥突然到了,我們還沒說上半句話你四哥就帶著你出來了,可能就是這樣才誤會了吧。”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解,既然是林易之的四哥那也就是林家二公子的弟弟,他們沒來得及解釋怎得二公子也不詢問一番就動了手。
他看著林易之下意識便要詢問,可猛地想到家中告誡,只管跟著林易之關于林家的事少提。
所以他又閉上了嘴,搖了搖頭不再說了。
林易之見狀也沒在意,他只張望著往里邊兒瞧,隨后才喚著出了聲,“四哥!四哥!”
而他的輕喚之下,回應他的也只有寂靜。
“不在嗎?”他疑惑地低喃了一聲,片刻后才又喚了聲,“四哥你在里頭嗎?”
而這一聲輕喚很快就入了洞府內,被褥間的兩人親昵纏綿著。
林清的思緒也隨著這一聲輕喚稍稍清醒了些,鳳眸微顫著睜開了眼,片刻后才低喃出聲,“外頭有人嗎?”說著也不知觸碰到何處,擾的他下意識蜷縮了起來,清音也自喉間傳出。
但這抹清音很快就散了,他抿了抿唇壓下去。
他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聲音還可以如此嬌、媚,這哪里是個男子會傳出來的,擾的他面色都不由得紅了些。
可他這么壓下,白之如卻是鬧著非得聽,纏綿下渾身染滿了汗漬,白皙的身子更是如此。
他被鬧得那是一刻都停不下來,揚眸摟上了他的背脊,啞著聲道:“你別這樣,我喚還不行嘛,我喚!”
“阿清的聲音真好聽!卑字缧χ治橇宋撬镍P眸。
林清聽著他的胡言無奈地嘆了一聲氣,倒也忘了外頭傳來的聲音,倚著他的腰間隨著他低低呢喃著。
也正是他的低喃,仿佛是取悅到了白之如,不再如先前那般故意鬧他而是緩和了些。
這也讓林清有了喘息的機會,他往后仰了些半個身子都倚在了被褥間,淡淡的奇香飄散在里邊兒。
他有些說不上話來,從不知雙修能把人折騰的這么累,愈發疲倦。
可身上的人是怎么都不肯停歇,甚至還抱著他翻了個身趴在了床榻上,擾的他眉間緊皺。
“怎么能這么久!彼秀钡乜粗约豪p在一塊兒的手,啞著聲低喃了一句。
明明昨夜才纏綿過,結果現在又被拖著,難道就一點兒也不累嗎?
這念想還未落,他便覺得身子一顫,一雙手再次落在了他的腹部,輕輕地揉捏著。
也不知是不是殘留的太多,被這么揉捏下他難受的蜷縮了起來,下意識想要逃離。
可被這么壓著別說是逃了,就是連動一下都難,最后只能任由那只手在他的腹部輕輕揉捏,他也忍不住低喃著。
許是低喃聲重了,洞府外的林易之也聽到了一絲動靜。
但他聽得不大清楚,迷糊地看了一眼湯子杭,道:“你聽到聲音了嗎?”
“聲音?”湯子杭疑惑地應了一聲,隨后也往前頭站了些聽了聽,不過他什么都沒有聽到。
他搖了搖頭,道:“是不是聽錯了,我們還是走吧,你四哥興許是出去了,你都喊了這么久都沒出來應該是不在!
“好吧!绷忠字行┦涞挠挚戳丝炊锤,見仍是沒有任何動靜也只能跟著先回去了。
而隨著兩人的離開,有極淺的哭聲傳了出來,輕輕淺淺此起彼伏。
林清被捂著嘴半趴在被褥間無措的哭出了聲,真的好累,真的好累。
這會兒他倒是寧愿去天知閣接個任務,即使是等著抓云絲彩雀他都覺得比這么在白之如的身子底下要好,實在是太累了。
再一次纏綿下,有暖意緩緩而來,他忍不住咬住了白之如的手,用盡了力道仿佛要將其咬出血來般。
事實證明他真的咬出了血,染著奇香的鮫人血順著手掌滲入他的口中,竟是拂散了他身上的疲憊。
只不過因著身子被壓制,以至于他無法動彈,可思緒卻是清晰了起來。
很顯然白之如也察覺到了,低身吻了吻林清染滿薄汗的后頸,笑著道:“阿清多喝點,喝了就能陪我生小魚了!
林清一聽哪里不知何意,推拒著就撇過了頭可不想去喝他的血。
可他不想喝,白之如卻是鬧著他喝,甚至還將他抱著又躺了回去,同時還在手掌上劃了道傷口。
鮮紅的血水順著就落入了他的口中,一點點的拂散了他的疲憊。
林清的身子被按著使得他無法掙扎,最后也只能不斷地將鮫人血吞咽下去,唇上染滿了紅暈,很是漂亮。
“好喜歡阿清。”白之如看著唇上的紅暈低低地呢喃了一聲,隨后才低頭吻了上去,輕舔著將那一抹紅暈給舔去了,同時又摸了摸他的腹部。
因著纏綿的原因,腹部此時再一次微微隆起,好似當真是有了小魚般讓他很是歡喜。
他低頭瞧了瞧,片刻后才又臥在了林清的懷中,輕聲道:“阿清生的小魚一定和阿清很像,最好都像阿清。”邊說邊輕輕地廝磨著他的耳畔,很是親昵。
林清聽著這些他也是有些回不上話來,喝了鮫人血后他多少有些恢復了些,可卻也沒有到能夠同白之如隨意胡鬧的地步,疲憊不堪。
這也使得他在聽到白之如那胡言亂語的想要生小魚時,也沒個太多的力氣去反駁,只能輕顫著閉上了眼。
而后頭昏昏沉沉下他很快就沒了思緒,竟是在纏綿中睡著了。
耳邊還在傳來白之如那想要生小魚的話音,一聲聲好似要喚進他的魂魄般,擾的他是根本睡不好。
也正是如此,他竟是夢到自己真的生了小魚,一條條小鮫人在池中歡快的游著。
就如同白之如所言,那一條條小鮫人當真是同他極像,眉宇間都是他的神色,可那雙眼卻是同白之如一樣,一樣驚艷。
許是看到他來了,小鮫人們都游了過來,甜甜地喚著他。
這奇怪的夢讓他有些緩不過來,掙扎著想要醒來,可卻被一雙手拖入了池中。
幾條小鮫人不敢靠近,害怕的躲了起來。
他恍惚地看向了四周,就見白之如纏著靠在了他的頸窩處,滿是委屈地低低哭著。
“阿清他們欺負我。”他說著還指了指那幾條躲起來的小鮫人,那是愈發的委屈。
林清看著窩在懷中的白之如有些愣神,待片刻后才撫上了白之如的肩頭,想要出聲。
可連話都還未出懷中的人卻是不見了,周圍陷入了黑暗,同時耳邊傳來了一聲聲撕心般的哭喊聲。
“阿清!阿清!阿清!”
哭喊聲還夾雜著絕望,喊的他心尖疼。
他下意識想要去尋喊他的人,可四周除了黑暗便什么都沒有,而嘶喊聲卻也是愈發的厲害。
終于他在這一聲聲嘶喊聲中睜開了眼,入眼便見洞府頂上的山石壁,而一直回蕩在耳邊的嘶喊聲也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過。
他看著山石壁恍惚了好一會兒,心尖的疼意也隨著他的清醒消散了許多,可隱約還是有些疼。
這也使得他伸手撫了上去,想要將那抹疼意散去。
也是在同時,睡在他邊上的人有了動作,爬著就往他的身上依偎,最后靠在了他的耳畔,低喃出聲,“阿清不哭,我在!闭f著還輕吻了吻他的耳垂,安撫著。
*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8 章 不要和別人生小魚
林清聽著他的輕喚好似當真是被安撫到了, 眉眼間的恍惚緩緩散去,就連心口的疼意也消散了。
他側眸看向了挨在自己耳畔的人,瞧著他還迷迷糊糊睡著, 輕笑了一聲。
但不知是不是被吵到了, 白之如挪著身子就往他的懷中依偎, 同時還撫上了他的腹部, 輕輕揉捏著。
“阿清不怕!彼值袜艘宦, 將人摟得愈發緊了。
林清被他這么緊抱著微愣了片刻,可聽著他的低喃時嘴角地笑意也是愈發的深。
他沒有出聲而是靠在了白之如的肩頭,嗅著上頭淡淡的奇香,心中的芥蒂也隨之散去。
真是條笨魚。
而隨著白之如的輕撫, 腹部也不再如先前那般不適, 到是舒緩了許多。
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直到片刻后才從床榻上起了身。
白之如此時還睡得極沉, 在注意到懷中人不見時有些不高興的皺了皺眉,可很快卻又睡了過去。
也正是如此,惹得林清輕笑出聲,隨后才取了衣裳沐浴離開。
他得下山一趟, 獻天縷被七階赤金蟒損壞,雖說問題不大但多少還是會影響, 尋個煉器鋪子瞧瞧才好。
這獻天縷是他在一次秘境中偶然得來, 也不知哪位前輩所制,重新鍛造不知需要什么材料。
不過他這么干想也無用,詢問一番便知了。
煉器鋪子到處都有,輕云山下自然也是有, 所以他并未去荊桃塢而是擇近去了輕云山下的繁花城。
城內住著的大多都是一些凡人, 修者仙者只偶爾暫住, 倒也還算祥和。
天色尚早,城內只三三兩兩幾個商販正在出攤。
林清路過幾個商販很快就尋到了一家煉器鋪子,里頭空空蕩蕩也沒半個人,想來同才開門有關系。
他入門后四下瞧了瞧,也是在同時從里間出來個身著青衣道袍的小童,此時正打著哈欠手里還提著個竹編籃子。
籃子內裝了些許玄石,模樣瞧著品階不差,應該是哪位修者在此處下了鍛造的單子,玄石便是用來鍛造的。
小童也瞧見了他,放下籃子行了禮,“道者可是來取寶器?”
“不,在下的寶器受了損,想來瞧瞧!绷智逭f著取下了纏繞在手腕上的獻天縷,血色的紅線乖順的挨在他的掌心。
因著受了損,獻天縷的模樣瞧著不似之前那般厲害,反而是懨懨的。
這東西有靈性,受損的模樣倒像是和人一樣受了傷,很是有趣。
小童顯然也瞧出來了,不過他跟著自家師傅許久,什么樣的寶器沒見過,也只有趣了一會兒便收起了心思。
他抬頭看向了林清,輕點了頭道:“道者稍等,小童這就去喚師傅。”話落才入了里間。
進去也不過片刻,小童便出來了,而后頭還跟了個人,滿嘴胡腮身形壯碩,頭發胡亂綁著,一副山野村夫的模樣。
許是才喝了酒,身上布滿了酒氣,著實難聞。
林清瞧著人過來,酒氣也隨之涌入了他的鼻息間,下意識微皺起了眉。
但也不過片刻就全數拂散,他對著來人行了禮,道:“在下的寶器受了損,大師可否幫著瞧瞧?”話落又將獻天縷遞了過去。
“嗝——”煉器師看著遞過來的獻天縷便要答應,可這話還未出到是先打了個酒嗝。
濃郁的酒氣再次涌來,愈發難聞了。
不過他也沒在意,只笑了笑道:“自然是可以,吾瞧瞧。”說著將獻天縷接了過來。
他踉蹌著就要去尋個地方坐,邊上小童也是知曉意思,忙給扶著坐在了一側椅子上。
煉器師雖然酒喝了不少,模樣瞧著也粗糙了些,但能力卻是不錯,一眼就瞧出了獻天縷受損之處。
他將獻天縷往桌面上一丟,隨后對著邊上小童道:“去取些靈塵來。”
小童聽聞點了點頭,去一側柜子上尋了個瓷瓶,這才入了里間取東西去了。
靈塵是修繕鍛造寶器的基礎材料,林清自然也是知曉。
他看著小童入里間緩步到了煉器師的邊上,瞧著他自顧自倒茶,道:“受損可嚴重?”
“恩?”煉器師聽聞回過了頭,見林清瞧著獻天縷才堪堪醒轉,知曉他問的是什么,笑著搖了搖頭,“不嚴重,用靈塵重新修復就可以!
林清聽著點了點頭,目光也落在了從里間出來的小童身上。
小童將東西擺在煉器師的手邊,接著取了獻天縷去了丹爐邊,將其放入后才用了三昧真火開始焚燒。
瞧著模樣極其熟練,想來平時也是做慣了。
這靈塵是三昧真火燒了好一會兒后,才由煉器師放入其中。
熊熊烈火灼燒,熾熱的氣息撲面而來,一開始的血色火焰也隨著靈塵的放入漸漸化為了青色。
林清跟著到了邊上,瞧著丹爐內的獻天縷。
“上回讓你尋的玄石可尋來了!
也在這時,鋪子外頭傳來了一道略微蒼老的聲音,下一刻又見一名白發老者走了進來。
那老者一看就是同鋪子主人相識,才入門就開始尋著自己要的東西。
剛放了靈塵的煉器師也聽到了動靜,抬眸看了過去,道:“早給你備好了,不過你要這么多玄石做什么?”話落對著小童使了個眼色。
小童心領神會,忙去前頭取了玄石來。
白發老者接過玄石輕顛了顛,后頭又仔細瞧了瞧,道:“要玄石除了鍛造還能做什么,你這幾枚不錯。”
“哪敢騙你啊。”煉器師笑著出了聲,他可不敢騙這人,好歹也是梨花樓的人,東西好壞一眼就看出來了。
林清聽著兩人的對話也知曉方才看到的幾枚玄石是這位老者要,原以為是什么人留在此處鍛造的,原來并不是。
不過這些也與他無關,沒有理會而是低眸瞧著丹爐。
至于外頭的白發老者此時也已經從玄石中抬起了頭,他將其收起后才去看煉器師,正想說兩句。
可也不知是瞧見什么,身子一怔竟是未能出聲。
煉器師注意到耳邊沒了聲響,疑惑地抬起了頭,見他盯著林清,道:“瞧什么吶?”
“額!卑装l老者聽著他的一聲詢問搖了搖頭,可心里邊兒的恍惚卻仍是極深,以至于片刻后竟是走到了丹爐邊。
他并未去看丹爐,反而是一直盯著林清。
林清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眉宇一擰側眸看了過去,見老者瞧著自己,詢問著道:“道者有事?”
“沒。”老者見他看來忙出聲反駁,可目光卻仍是瞧著。
邊上的煉器師也被他這奇奇怪怪的舉動給擾的一臉疑惑,輕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怎么了?”
“沒沒什么”白發老者被煉器師的動作給驚醒了,同時也回過了神,笑著道:“老夫就是想你大清早就開張了,生意到是不錯。”話落又是一番笑。
煉器師聽聞哈哈笑了兩聲,道:“那是,吾可是繁花城最厲害的煉器師!
白發老者聽著他的話也跟著笑了笑,只是他的心里邊兒卻是泛起了嘀咕,這個人的身形怎得如此熟悉。
他沒再去看,只在心底思慮著自己在何處見過。
林清聽著兩人的話并未多言,至于白發老者方才的奇怪舉動也沒有多想,只在邊上等著獻天縷鍛造。
因著受損并不嚴重,所以也只經過了兩重鍛造便已修復。
付了幾枚靈石后,他就離開鋪子去了城內,打算帶兩條靈魚回去。
洞府內留著的魚所剩無幾,他雖然不吃,可白之如卻是得吃。
只是這才走了幾步他就注意到身后有人跟著,下意識止下步子側眸看了一眼,就見一道身影快速躲了起來。
看著躲起來的人他皺起了眉,竟是方才在煉器師那兒瞧見的白發老者。
只是這老者怎得跟著自己?
這讓他很是不解,聯想到先前白發老者奇奇怪怪的模樣,眸色也不由得暗沉了下去。
他又看了一眼,這才側身入了一處巷子內,身形化為青煙離去。
待他再出現已是在另一條街,巷子內有些寂靜,見四下無人他才去了附近的靈魚鋪子。
而在他離開后片刻,白發老者就追了上來。
只是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哪里還有林清,就是連個身形相似的都沒有。
這讓他有些焦急,腳下一跺,低喃著道:“怎么不見了?”邊說邊又四下瞧著,可卻仍是不見人。
待片刻后,他才朝著前頭尋去,匆匆忙忙。
林清并不知此人的急促,他從靈魚鋪子出來后就乘風回了輕云山。
此時已是正午,雖說獻天縷受損不嚴重,但鍛造還是花費了些許時候。
他入洞府時里頭有些靜,被褥微鼓,白之如還窩在里頭睡著。
將幾條靈魚放入小潭內,他去了柜子邊,從上頭取了素生膏。
這兩日的雙修讓他的身子很是不適,早晨清理時更是發現好似有些腫了,下山一回險些走不穩路。
想著這兒,他看著素生膏的目光帶上了一抹無奈,片刻后才去了床榻上。
上藥的時候擾的他眉間緊皺,面色都不由得蒼白了起來。
“阿清?”
正當他小心翼翼地抹藥膏時,耳邊卻是傳來了白之如的聲音,驚得他手一顫疼得面色慘白。
白之如瞧見了,才睡醒的迷糊也在此時散去。
他忙從被褥中爬出去將林清抱到了懷中,看著他緊皺的眉頭,慌亂地道:“阿清你怎么了,哪兒疼?”邊說邊去解他的衣裳,想要看看他是哪兒受了傷。
也正是如此,一襲紅衣很快就被他解開,白皙的身形映入眼簾。
只是他并沒有尋到,以為是傷在后背,忙又扯著他的衣裳往下脫。
不過是一會兒,衣裳就已經被脫到了手肘處,背脊光滑并未有任何傷痕。
他有些慌了,將人緊緊抱在懷中,委屈地喚著,“阿清喝我的血就不疼了,喝了就不疼了!边呎f邊又去割自己的手腕,那是連眼都未眨一下。
“別”林清被方才那么一擾疼的連動都動不得,以至于這人胡亂脫自己衣裳也是沒能去阻止。
可這會兒見他又要給自己喝血,雖說已經知曉了這鮫人能夠自愈,可這么個小傷哪里用的上鮫人血,緩和一下便好。
他忙搖了搖頭,微抿著薄唇抬眸看向了白之如,強擠出了個笑,道:“無事,只是碰到了有些疼,一會兒就好了!闭f著才收回了手。
也正是如此,他的面色也是愈發蒼白,額間有汗漬溢了出來。
白之如瞧著哪里還不知,小心翼翼地湊到了他的頸窩處,輕喚著,“阿清。”
“沒事!绷智逍χ鴳艘宦,隨后又取了些藥膏抹了上去。
但因著方才那么一鬧,使得他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眉宇微擰染上了一抹倦意。
他低低地呢喃了一聲,身子也不由得往后倚了些,使得他能夠不那么累。
只是下一刻就注意到一抹涼意涌來,比起他方才瞧不見而胡亂上藥反而是舒適了些,緊皺的眉宇也緩緩松開了。
“阿清還疼嗎?”白之如小心翼翼地幫他上藥,同時為了舒緩他的難受輕吻著他的頸項,動作也是愈發的輕柔。
林清并未回話,只稍稍軟了些身子,半倚著靠在了他的懷中。
極淺的親吻落在他的頸項上,后頭還有啃咬傳來,擾的他的身子是愈發癱軟。
注意到白之如觸碰到了何處,他下意識輕顫了顫,眉宇再次擰了起來道:“別胡鬧,才上了藥!痹捯麸@得略微暗啞。
“哦!卑字绻怨缘貞艘宦,又去取藥抹著,唇上輕咬著他的喉結。
上頭的牙印已經留了許多,此時被他鬧著又留下了許多。
可他卻覺得好似不夠,咬的也愈發深,下一刻才抱著人往自己的身上坐。
掩在白衣下的魚身輕顫了顫,托著林清就往自己的懷中依偎,濕潤還帶著一抹涼意。
林清也被這抹涼意給鬧得清醒了過來,低眸見這人一個勁的蹭著自己,伸手抵在了他的肩頭躲開了他的親吻,道:“別胡鬧!
“阿清!卑字绫贿@么躲開后低低地喚了一聲,親吻也落在了他的耳畔,咬著他的耳垂就往自己的口中帶。
未抹藥的手扶著他的雙足又往自己身上坐了些,用著極淺的嗓音,低喃著道:“阿清我輕些,好不好?”說著眼眸中的水潤溢了出來,清淚化為珠子落在了兩人的衣裳間,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憐模樣。
“胡言什么!绷智迩浦@么一副委屈樣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這哪里是什么輕些就好的,才上了藥哪里就有行事的。
他低笑了笑,扶著他的肩頭打算起身。
可身子被禁錮,竟也是起不來身,這讓他有些無奈。
白之如滿是委屈地看著他,漂亮的眼眸中還染著一抹紅暈,像個被奪了玩具的小孩兒。
好一會兒后,他才貼著蹭到了林清的頸項上,廝磨舔允著。
林清見狀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輕嘆著氣道:“你的發、情、期不是都過了嘛,怎得還是這么容易發、情,恩?”
明明白之如的發、情、期早過了,可這兩日他卻發現這人是動不動就想要,并且一次還好幾回。
總不至于,鮫人隨時都在發、情吧。
“我想和阿清生小魚!卑字绮⑽绰牰蔷浒l、情、期,只遵循著心里邊兒的念想出了聲。
好想和阿清生小魚,好想好想。
林清聽著忍不住又是一聲笑,覺得自己有必要和他解釋一番。
以前是覺得這人才成年,性子像小孩子一樣,估摸著也聽不明白。
可這兩日實在是太頻繁了,他這身子也才恢復,哪里經得起這么鬧騰。
于是他往白之如的懷中坐了些,笑著道:“男子是不能生小孩的!
“我不生小孩啊!卑字鐟脑挸隽寺,美眸里邊兒也都是迷糊,儼然不知道為什么林清要說這個。
自己是魚,自己和阿清生的當然也是小魚,怎么會是小孩呢。
也正是他的這番話,林清下意識愣了片刻,一時間竟也不知該如何反駁。
聽著好似是對的,聽著又好似不對。
白之如是魚,若當真是生還真可能是小魚。
不對,不是
他只覺得這兩日真是讓白之如給鬧得思緒都恍惚了,竟是胡亂想這些事。
眉心也隨著這番念想隱隱作痛,很是無奈。
他伸手輕揉了揉自己的額間,待上頭的疼意散去后,才道:“我的意思是,你我都是男子是不能生小孩生小魚的!闭f著還輕咳了一聲,腦子糊涂的都不知自己在說什么了。
“但是我和阿清生啊。”白之如顯然是仍未聽懂,只覺得是自己和阿清生為何要扯上個男子。
是別的人要和阿清生小魚嗎?
猛然間他想到了上回林清身上那令人厭惡的惡臭,眸色一沉將其拖著就往懷中抱,雙手死死的禁錮著他的腰。
仿佛是要將他的腰給勒斷般,抱得愈發緊。
林清聽著原還想解釋,可被這么猛然抱住以至于解釋的話全被拂散,疑惑地道:“怎么了?”
“阿清是要和他生小魚嗎?”白之如說著摟著腰的力道也稍稍加重了些,可眼中神色卻是染滿了害怕,仿佛當真是在怕林清想要同別人生小魚。
可他的心里邊兒卻是染滿了酸澀,想到那個人的氣息曾在林清的身上,他便抑制不住的想要將人尋出來。
“誰?”林清不解他話中何意,怎得說著說著又說到這些奇奇怪怪的了。
白之如聽著他的詢問并未出聲,而是一直瞧著他,仿佛要從他的面上瞧出些什么來般。
可他什么都未瞧出來,最后也只乖乖地靠在了林清的身前,嗅著鼻息間淺淺地暖香,道:“那阿清我們生小魚好不好,我想和阿清生小魚。”邊說還邊順著他的衣擺往里邊兒探,撫上了他光潔的背脊。
林清還以為他這是要說出個人名來,誰曾想竟是又說了這些。
他無奈地笑了笑,道:“你上回不是才說不要生小魚了,怎得現在又纏著。”
憶起前兩日白之如在池邊一臉委屈地說不生小魚,現在卻又纏著要生,真是才說的話轉頭就忘了。
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忘了,白之如從他的頸窩處抬起了頭,眼中也都是迷茫。
這也惹得林清愈發無奈,“真的忘了!
“那我不留著,我也會很輕,好不好?”白之如聽著這話也憶了起來,知曉自己留著時林清很是不適。
既然如此那不留著好了,等阿清迷迷糊糊的時候再偷偷留點,那就還能生小魚。
這般想著,他只覺得這法子真不錯,嘴角一裂笑了起來。
也正是如此,林清瞧著下意識微挑了挑眉,總覺得這人是在想著什么。
但他也沒有去細想,總歸來說一條才成年的魚還能想什么,不是生小魚就是生小魚,應該也不會有其他的了。
白之如見他未作聲只當是答應了,滿心歡喜的就吻上了他的唇,后頭還摟著他的腰往自己的懷中倚。
如此之下,林清是整個兒依偎在了他的懷中,被藏得嚴嚴實實。
他極喜歡林清這么依附在自己的懷中,誰也瞧不見,誰也尋不到。
親吻隨著他的歡喜一點點吻上了林清的下頜,最后又咬了他的喉結,纏綿著好似要將其吞吃下去。
林清見此也知曉他這是半句也未聽進去,也就沒有去推拒而是由著他鬧。
就是才上了藥,這么雙修著實有些不適。
他坐在白之如的懷中滿是疲憊地皺起了眉,素生膏的涼意越陷越深,好似要將他拖入深海中一般。
可后頭又有暖意襲來,當真是要拂散他的思緒,那是渾身不適。
他緊緊地攥著白之如的衣裳,微顫著眸道:“好了沒,你這都多久了!”說著真是連氣都喘不上來。
“阿清不要和別人生小魚好不好?”白之如并未應他的話,而是吻著他的頸項倚在了他的耳畔,看著眼前微紅的耳垂又輕咬了咬,隨后才道:“他長得丑,生小魚的時候會嚇到你。”
“生出來的小魚也會很丑,這么丑阿清肯定會嚇著,所以不要和他生小魚。”不斷地在林清耳邊呢喃著。
一聲聲呢喃極淺,甚至很快就被傳來的清音掩去。
可林清還是聽到了,但因著思緒太過恍惚以至于根本就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什么丑,什么小魚也丑。
這一度讓他想到了之前那條白魚,白之如也是這樣在他耳邊說著。
他輕啟了口想要詢問,可傳來的卻只有清音。
洞府內不斷回蕩著兩人的纏綿聲,輕輕淺淺,許久不散。
相較于兩人的纏綿親昵,繁花城內四處尋人的老者卻是找昏了頭。
“怎么會沒有,怎么會沒有,人呢?”
*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9 章 好喜歡阿清
白發老者又回了先前的煉器鋪子, 見煉器師從里間出來忙迎了上去。
煉器師也瞧見了他,正疑惑人怎么又回來了就被一把攥住,那是半句話都未言。
“方才那個是何人?”白發老者出了聲, 有些急躁。
煉器師見狀微愣了片刻, 但很快就被白發老者給搖醒, 道:“此人是第一回來吾這鋪子, 怎么了, 你有事尋他?”
“你也不知?”白發老者聽聞皺起了眉,布滿褶皺的面上帶著些許質疑,儼然是不信。
而他的質疑煉器師又哪里瞧不出來,只覺得有些想笑, 伸手拂開了他的動作, “吾騙你作何,吾也是第一回見他。”話落才去了丹爐邊。
白發老者看著他去了丹爐邊, 模樣瞧著確實是不知。
也正是如此,他面上的急躁也是愈發深,這么些日子來他日夜都在尋,可卻是一點跡象都沒有。
甚至他都要以為是不是那一日自己老眼昏花, 根本就沒人來。
他這么想了片刻,這才急匆匆離去, 尋不得人只能暫時先回夫人。
“匆匆忙忙的做什么?”煉器師見他這么匆忙離去很是不解, 但也沒有多想只嘀咕了一番便繼續手上的事。
白發老者回了荊桃塢梨花樓,他一路疾步到了傲月夫人屋外,兩名侍女攔下了他的步子。
看著前頭的兩人,老者行了禮, “老夫有事稟告夫人!
兩名侍女聽聞互相看了一眼, 隨后才道:“在此等候!闭f著才推門入了里頭。
約莫片刻, 屋門才再次被打開,侍女走了出來,道:“夫人在里頭等著。”
“多謝!卑装l老者道了一聲謝入了屋中,待走了幾步就瞧見了坐在前頭桌邊的華服女子。
想來是才從午睡中醒轉,正由侍女伺候著束發。
在瞧見來人后,傲月夫人出了聲,“匆匆忙忙什么事?”
“夫人,老夫發現”白發老者應著便要出聲,只是這話還未落卻又止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一眼邊上的侍女,儼然一副有人在不敢出聲的模樣。
傲月夫人瞧了出來,她輕撇了撇手讓侍女退下。
直到屋里頭只余下了他們二人,她才道:“說吧,何事?”話落又去斟茶。
白發老者見狀仍是未出聲,他先是四下瞧了瞧,確定并無他人后才道:“夫人,老夫好似尋到先前那名持著泣珠來鑒定的易容道者了!
他這話也才落,傲月夫人持著杯子的手猛地一顫,隨后才看向了他,“如何確定?”
“夫人,實不相瞞老夫那一日將珠子遞還的時候探了他的骨,今日在繁花城內瞧見了同那人骨形相似的人!卑装l老者因著上回疏忽將人放走后便一直悔恨,此時終于是發現了蹤跡,那是半句話不敢藏著全說了出來。
這會兒他倒也是慶幸,慶幸那一日探了林清的骨,不然可真是大海撈針哪里尋得到一個易容的人。
而好巧不巧,今日竟是讓他尋到了相似的人,定然就是那一日的人。
傲月夫人聽聞低應了一聲,指腹輕輕磨蹭著杯口,也不知是在想著什么。
站在邊上的白發老者沒再出聲而是低下了頭,深怕自己一開口會得來懲罰。
待片刻后,傲月夫人才出了聲,“你是說,你今日看到的那個人興許是那一日拿著泣珠來的人?”
“是!卑装l老者原是還有些不敢確定,畢竟林清來時是易了容,雖然探了骨,可卻也不敢保證是不是有第二個人骨形相似。
只是此時聽著傲月夫人的話,他知曉若再出差錯怕是自己這條命真要沒了,所以今日看到的人必須是。
傲月夫人又豈有不知他心中之想,不過她并未多言只側眸瞥了一眼,隨后才道:“若當真如你所言,天工閣內出售的泣珠也是那人的?”
“老夫也不知!卑装l老者搖了搖頭,儼然也是不大清楚,隨后又道:“神州內流通的泣珠極少,大多都出自永和坊,但品階卻是比不得上回瞧見那顆,天工閣的”
這話他還未落便頓住了,抬眸看向了傲月夫人,詫異地道:“夫人覺得兩者是一人嗎?天工閣內出售的泣珠品相確實極好,同那一日瞧見的相似,難不成真是同一人,只是此人哪里來如此多的泣珠?”
他對此也是很不解,哪里來如此多。
“此事我自會命人探查,你下去吧。”傲月夫人自然也是不解,不過她心里邊兒卻有個猜想。
只是這也不過就是個猜想罷了,還是得跟去查查才知道。
白發老者聽著此話也知曉何意,沒敢再說什么而是退下了。
屋中也很快靜了下來,只余下傲月夫人一人坐著。
不過后頭又出現了幾名侍從,應著傲月夫人的一番話,離去。
輕云洞府內一片曖昧,清音不斷。
林清滿是疲憊的倚在白之如的懷中,眉眼間染滿了倦意,薄唇微啟輕喘著氣。
這纏綿了幾回他可真是有些受不住,又注意到此人的變化,頓時知曉這是還未散。
他推拒著抵在了白之如的肩頭,同時躲開了這人的親吻,道:“別要了。”話落眉宇也不由得緊皺了起來。
可他這身子疲憊的太過厲害,以至于如此推拒之下是半分也沒有推開,反而使得他愈發靠近白之如。
也正是如此,雙手被鉗制著整個人往后倒去,親吻一同落下。
他蜷縮著想要躲,可如何都躲不掉,只得無奈地出聲商討,“明日好不好?”嗓音有些沙啞。
“可是我想今日生小魚!卑字缏犞纳塘刻鹆祟^,看著他染著水漬的薄唇,在上頭偷偷落了個吻。
明日當然也要生小魚,但是今日也要生。
他笑著又在林清的頸項上落下了數個紅痕,還有牙印留在上頭,很是漂亮。
至于昏昏沉沉的林清哪里知曉他心里邊兒的主意,只聽著他說‘今日要’眼前一片恍惚,竟也是半天回不過神來。
滿是疲憊下,他沒再出聲而是閉眸睡去,思緒也斷了。
“阿清?”白之如注意到耳邊沒了聲音疑惑地抬起了頭,見林清滿是疲憊的半倚在被褥間,哪里不知這是睡著了。
他有些失落,稍稍止了些動作才輕蹭著靠在了他的耳畔邊,廝磨了好一會兒。
雖然很想和阿清生小魚,可瞧著他如此疲憊卻又有些不忍心。
他乖乖地沒有再動作,只抱著他往床榻里頭窩了些,同時還伸手撫上了他的腹部。
那兒微微隆著,不似先前那般平坦,好似懷了許多小魚般,摸起來還軟軟的。
他也不再繼續胡鬧而是小心翼翼地揉了揉,感受著指尖下的柔軟,這才笑著道:“阿清的肚子真軟。”話落笑得愈發歡喜。
可也不知是不是讓他的動作給鬧著,林清有些不適的皺起了眉,低喃聲隨之而來。
如此之下,他下意識攥緊了白之如的衣裳,片刻后才有淺淺的暖意涌來。
“恩?”白之如注意到了,只覺得自己的手背上有些暖,迷糊地低下了頭,就見自己的手背上落了些許痕跡。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林清有反應,以往幾回都不曾見過,哪怕是鬧狠了都沒有,可今日卻看到了。
他輕眨了眨眼,有些恍惚。
耳邊的低喃聲再次傳來,他抬頭看向了懷中的人,注意到林清緊皺的眉宇松開了,沒了先前的不適。
猛然間他好似想明白了什么,嘴角微仰笑了起來,“阿清是喜歡嗎?”
因為喜歡所以和他一樣,是因為喜歡啊。
他滿是歡喜地笑了起來,后頭才舔著手上的痕跡吻上了林清的唇,鬧著他同自己纏綿。
林清這也才睡下沒片刻就被他給鬧醒了,親吻纏綿讓他有些喘不上氣,尤其是這人不知給他吃了什么,難吃。
他掙扎著想要將人推開,可身子的疲倦使得他也沒什么力氣,最后也只能微仰著頭由著他胡鬧。
待片刻后這個吻才散去,他睜眼看向了眼前胡鬧的人,道:“你做了什么?”話音愈發沙啞。
“喜歡阿清!卑字绮⑽磻曋粴g喜地抱住他的身子,緊緊地貼著他的頸項,笑聲隨著而來。
林清聽著他的笑有些無奈,不知這人是又發什么瘋。
他本是想出聲詢問一番,可身子太過疲憊就連思緒也是極其恍惚,也就沒再出聲而是閉眸靠在了他的肩頭,睡下了。
而后頭的幾日他更是被纏著連修煉都無法,并且他發現白之如是越來越奇怪,每回行事總盯著自己,并且還一臉的期待。
不過每回結束后這人卻又會一臉的失落,時不時還一個人嘀嘀咕咕著,也不知在說著什么。
“怎么沒有出來呢?”
嘀咕聲再次傳來,擾的林清是愈發的不解。
他先前就在疑惑這人在嘀咕個什么,此時給聽了個清楚,抬頭不解地道:“什么沒有出來?”
“阿清不喜歡嗎?”白之如也抬起了頭,傾身便往林清的跟前倚了些,又道:“阿清不喜歡嗎?”
林清聽著他的話愈發不解,什么喜歡不喜歡的。
他順著白之如的動作摟上了他的背脊,疑惑地想要出聲詢問。
可連話都還未落他就注意到這人的手放在了何處,輕撫著竟是在幫他舒緩。
“你!”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他下意識就要躲,可卻被抱著又往白之如的懷中依偎,雙手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裳,眸色也不由得恍惚了起來。
他如何都沒有想到,白之如竟是會如此,是哪里學來的。
“原來要這樣啊!卑字缱匀灰哺杏X到了他的變化,尤其是他眼中愈發恍惚的神色,到是同第一回時有些相似。
一瞬間他知曉了要如何讓林清喜歡,輕笑著吻上了他染著薄霧的鳳眸,啞著聲道:“阿清也喜歡的,對嗎?”
“你走開!”林清也被自己的反應給驚著了,明明以往都是白之如一個人有感覺,他也不過就是身子比較疲憊。
可現在竟是同樣有了念想,甚至比上回受傷時更厲害。
掙扎間也不知是擾著何處,他頓時沒了力氣倒在了被褥間,攥著衣裳的手也隨之落了下去。
“阿清?”白之如見他突然沒了力氣有些疑惑,鳳眸輕眨著滿是迷糊地看向了自己的手,同時也止下了動作。
他看了好一會兒,直到聽到林清傳來的低喃時,他卻又猛然想通,笑著喚出了聲,“阿清喜歡我對不對,阿清也喜歡我的!闭f著低身靠在了他的身前。
也正是他的一番話,林清只覺得自己好似落入了虛無之鏡,從未有過的念想席卷而來。
而那股子念想隨著白之如的低身愈發深邃,他下意識摟上了白之如的肩頭,用著染滿哭腔的嗓音喚著:“白之如!
“阿清別哭,我會乖!卑字缏犞叺目蘼曅奶鄣奈巧狭怂念i項,安撫著。
林清并未聽到他的輕哄,可卻是聽到了自己的聲音,略微蒼白的面色漸漸染上了紅暈。
他覺得這些聲音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不然為何如此嬌柔,想要這些聲音停下,恍惚地道:“不要了好不好,白之如不要了好不好?”哭聲愈發厲害。
“不好!卑字缒睦锟蠎貌蝗菀讓さ搅肆智逑矚g的,哪里肯離開。
好喜歡阿清,好喜歡好喜歡,真的好喜歡。
從他第一眼在南山看到林清時就好喜歡他,所以他趁著林清坐下歇息時去咬他的衣裳,想要他看自己。
只是林清一直盯著羊皮卷,羊皮卷很好看嗎?
他不知道,只知道不喜歡林清瞧著別的,想要他看著自己。
于是在林清洗手的時候他咬住了他的手,那雙手真的很好看,白凈的不同于他的只是鰭。
所以這么一咬上后他就有些不舍得了,好甜,比靈泉水還要甜。
被帶回去的時候他真的好高興,因為可以一直看著林清。
只是被放入蓮池后他卻發現林清好似是忘了他,每回只有在沐浴的時候才會來蓮池,其余時候不是在洞府里頭修煉就是出了門。
而這一出門有時候就是數十天,就連修煉也同樣如此,最久的一次甚至有數年。
好想好想真的好想林清,可他卻只能躲在池子中數著林清出現的日子,不敢出去更不敢讓林清看到他。
因為他怕林清會把他丟了,可真的好想他啊。
終于這天他偷偷地游到了林清的邊上,看著那雙沉入水中的手,小心翼翼地咬了咬。
但只要注意到林清有動作他就會立馬躲起來,直到動靜散了才游出去。
只是才剛咬上就被林清給抓了起來,深怕被林清丟了他努力的掙扎,想要逃走。
可在看到林清的眼時他卻又不想逃了,那雙眼中倒影著他的身形,仿佛眼中只有他一般。
這讓他很是喜歡,真的好喜歡。
但后頭林清又走了,他只能躲在池邊偷瞧,然后看著他離開又看著他回來。
再次被抓在手中的時候他沒有掙扎,喜歡被林清這么觸碰,更喜歡他手上的溫度,好暖還好香。
不過那把菜刀他一點兒也不喜歡,嚇得他掙扎著就要逃跑,可怎么都掙脫不了最后被嚇得哭了。
眼淚珠子掉在水中引走了林清的注意,他也從中逃走躲了起來。
原以為林清會再來抓他,可并沒有反而是將那顆珠子撿了起來,后頭還帶走了。
阿清喜歡自己的眼淚嗎?
他這么想著,同時也讓自己多掉點眼淚,這樣說不定林清就會再來見他。
興許是真的喜歡眼淚珠子,林清真的常來池邊,而且還會對他笑陪他玩,就是林清會往池子中放別的魚。
不喜歡有別的魚到自己的地方,不喜歡那些魚的氣息,更不喜歡那些魚纏著林清。
所以他直接將它們都咬死了,可林清好似是不高興了,還叫他不要咬它們。
不要,討厭它們,會搶走阿清,阿清是我的。
可林清不喜歡他咬,所以他不敢當著林清的面咬,等林清走了再咬死它們。
后頭林清也不往池子里放魚了,他終于能獨占林清一個人,甚至還想要更多,想要和林清生小魚,就像先前那幾條魚湊在一起嘀咕說的。
它們都能生小魚,那自己也可以和阿清生小魚,而且要生好多好多,比他們還要多。
然后他發現自己的尾巴有些燙,就像是被放入了燒開的滾水中,燙的他難受。
他以為自己要死了,可是他一點也不想死,想要和阿清生小魚,想要和他親親,還想要和他說自己好喜歡好喜歡他。
這么胡思亂想下他沒了思緒,等到再醒來時發現自己的身子變的很不一樣,人身魚尾,還長出了手。
在看到林清來池子邊時,他下意識就要出去,可又怕自己這奇怪的模樣會嚇到林清所以他又不敢。
直到那一日林清來撿珠子,他終于是忍不住將人拖下了水,想要和阿清生小魚,生好多好多的小魚。
“真的好喜歡阿清,好喜歡好喜歡。”他看著半倚在自己懷中的人,聽著他喉間溢出來的清音,笑著咬上了他的喉嚨,“要和阿清生好多好多的小魚,好多好多。”
終于,終于自己也可以擁有林清,是自己一個人的,是自己的。
這般想著,他的動作也愈發的厲害,當真好似要將人完全藏起來般,只想自己一人看著,只想一個人要他。
“停下!停下!”林清此時的思緒凌亂的厲害,根本沒有聽到他的低喃,只想要這人停下來。
他緊緊地攥著白之如的衣裳,嗓音愈發沙啞,啼哭聲更是不斷傳來。
白之如聽著稍稍停歇了,低眸輕吻了吻他的唇,道:“阿清喜歡嗎?”
“喜歡,喜歡”林清根本不知道這人問的是什么,未加思索便出了聲,想著自己應了興許就散了。
可他不知他這句是白之如最喜歡的,以至于后頭被拖著直至夜半才散去。
疲憊使得他有些回不過神來,只能半倚在白之如的懷中低低地喘著氣,雙手無力的掛在他的肩頭,伴隨著白之如的動作緩緩落在了床榻上。
手臂上染滿了漂亮的紅痕,就連手背上都留著。
他已經說不上話來,半闔著眼思緒也混沌了起來。
白之如起了些身,聽著他因為不適而傳來的低喃,笑著將他的手抱在了懷中。
看著那纖細的指尖,低眸輕咬了咬,隨后他才道:“阿清才幾回,再要一回好不好?”說著還舔了舔他的手指。
林清聽著這話睜開了眼,里邊兒染著無盡的倦意,好一會兒后才搖了搖頭。
可才搖頭他就注意到異樣,哪里不知這人是又有了念想,眉間微皺著想要推拒。
只是太過疲憊,以至于什么話都未有,只能由著他鬧。
同時他也覺得很是奇怪,為何白之如這一夜都還有這么多的力氣,明明鬧得都是他,怎么自己反而沒什么力氣。
難不成是自己年歲三百,而白之如才成年的原因。
可他是修者,三百歲同那些上千歲上萬歲的修者比起來,就同三歲小孩一樣。
既然如此,為何他會如此累,甚至比以往更累。
這般想著,他的思緒是愈發混亂,片刻后才沉沉睡去。
白之如沒能得來林清的回應疑惑地抬起了頭,見他靠在軟枕間睡著了,青絲染著汗漬掩去了他的面容。
瞧著這兒,他又靠近了些,低喚著道:“阿清?阿清?”
一連喚了幾聲,可都沒能得到他的應答,知曉這是真的睡著了。
他不再鬧而是抱著林清往被褥間躺了些,安然睡下。
洞府內彌漫著陣陣奇香,清音也散了。
而在兩人睡下后不久,輕云山內出現了一道黑影,遁入密林內后卻又消失了。
待黑影再次出現已是在洞府外,他躲在暗處往里邊兒瞧著,試圖從里頭尋出些什么來。
可洞府周圍靜的出奇,自然也是尋不到他想要的,只能入內探查。
不過洞府設立了結界,怕是極難進去,若是不慎恐會引起洞府主人的注意。
他從懷中取出了個竹哨,對著半空中輕輕一吹,一道清音快速襲來宛若音曲。
也正是這道清音,才睡下的白之如卻是猛然睜開了眼,側眸一瞥看向了洞府外。
第 70 章 死無對證
朦朧的月光落在洞府外, 掩去了夜色,樹影隨風而舞,愈發的寂靜。
他看著洞府外的情景下意識挪動了身子, 將林清又往懷中抱了些, 同時還用自己的衣裳遮去了他的身形。
纖細的玉足半倚在他的腰間, 此時也隨著他的動作徹底被藏在了衣裳底下。
他緊緊地抱著林清, 目光卻是盯著洞府外, 里頭還染著掩不去的警惕。
“恩?”林清因著白之如先前的胡鬧,渾身疲憊的甚至連警惕都散了,竟是未能察覺洞府外的動靜。
在白之如的緊摟下,身子也是愈發的貼近, 使得他半倚在腰間的雙足下意識輕顫了片刻。
他有些難受的皺起了眉頭, 鳳眸微顫著便要醒來。
白之如注意到了,低眸吻了吻他的耳垂, 安撫著輕喚了一聲。
也正是如此,林清才聚回來的思緒又散了,靜了下來。
“阿清!卑字缫娝掠H昵的在他的耳畔廝磨了一番,將人抱得也是愈發緊。
而這一聲清音下, 洞府外的人察覺到了異樣,攥著竹哨的手收了回來快速看向身后。
只是身后什么都未有, 只有一側樹木被風吹動傳來的簌簌聲。
他在輕云山守了幾日, 不曾見府內有人出來也不曾見有人回來,里頭除了些許奇香外并未有什么修者的氣息。
可見人并不在,但他方才注意到的異樣卻又讓他覺得里頭有什么東西。
下意識他往前走了兩步,一道結界擋住了他的去路, 同時也發現這結界有些弱。
原以為此處洞府的結界會極難進去, 可此時一見并非如此。
也是在這時, 他瞧見有什么東西從洞府邊快速閃過,速度極快瞧著像是尾巴。
他順著消失的方向看去,可卻是什么都未瞧見,仿佛那一閃而過的東西當真從未出現過一般。
“難道是看錯了?”他低喃了一聲,同時也覺得這洞府有些詭異。
與此同時,又有兩道黑影出現,站在他的邊上。
“如何?”詢問聲傳來。
他聽著后頭兩人的詢問回過了頭,隨后搖了搖頭,道:“還未進去,洞府主人不在,但有結界恐會驚擾到。”
“結界有些弱,用些法子應該能躲過洞府主人的注意。”后頭那人說著取出了符篆,雙手結印將其丟入了半空中。
也是在頃刻間,結界直接消失奇香也愈發的重了。
三人見狀互相看了看,這才入了里頭。
他們先去了洞府,同他們預料的一樣,洞府內并沒有人,只除了那濃郁的奇香。
一些修者喜歡點香,所以幾人并未多想。
四處尋了一番見并未尋到什么有用的東西,他們才退出洞府。
而先前看到異樣的人在離開洞府后看向了前頭的蓮池,腦海中更是涌現了方才一閃而過的身影,雖然只是那么一瞬間可依稀能夠看出是朝著蓮池去了。
不知怎得,他覺得蓮池里頭應該是藏了什么東西。
這般想著,他循著月色朝著蓮池行去。
后頭的兩人見狀也跟了上去,很快他們就到了池邊。
波光粼粼下,池內更顯寂靜。
在這時,那人看到池邊的石頭堆里有一抹白暈,疑惑之下他伸手將其撿了起來。
原以為是什么石頭,可撿起來后發現竟是一顆珠子,一顆散發著奇香的珠子。
“是泣珠!”邊上的人也看到了,驚呼著出了聲。
與此同時,另一人也在池中發現了異樣,竟也是一顆泣珠。
他將其撿了起來,詫異地道:“這兒也有!”
“夫人所言為真,此人手上真的有泣珠!毕惹翱吹狡榈暮谝抡叩拖铝祟^,瞧著手中的珠子低喃了一聲,隨后又道:“快去回夫人!痹捖浔阋鹕怼
可還未動作就注意到身子竟是僵硬著無法動彈,手里頭的珠子也跟隨著掉入了水中。
不僅僅如此,就連其余兩人也同樣是無法動彈。
他猛然憶起了什么,驚呼著道:“不好,是那股香!”
這話也才落,水中出現了一道身影,一把攥住他的衣襟張口咬上了他的喉嚨,尖銳的獠牙刺穿喉嚨深深咬下了他的皮肉。
“額!
只聽著一聲低喃,鮮紅的血水澎涌而出,他滿是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人。
想要逃離,可早已沒了機會,下一刻直接落入池中。
另外兩人也都難逃一死,血水染紅了池面連同掉落的那顆珠子也一同染上了血色。
白之如將口中的皮肉都給吐了出去,滿是厭惡地看向了水中的人,同時對于幾人闖入自己的地方也是愈發的厭棄,更甚至幾人還碰了珠子,想要據為己有。
這些珠子都是阿清的,誰也不能拿。
緩緩游到了邊上,他才拖著其中一具尸體沉入了水中,血水拂過在水中留下了一道血路。
他并沒有將尸體丟入云海瀑布轉而去了后頭的竹林,此處洞府除了蓮花池還有一片竹林。
林清極少會去竹林,將這些人丟在里頭自然也不會被發現,就是這一地的血很是不好處理。
尋了一處地方他就給埋了,隨后才將地上的血跡都給抹去。
他又回了池邊,池邊的血跡并不深反而是池水有些紅,但好在此處同云海瀑布銜接,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沖去。
四下又瞧了瞧,見并未有什么遺留他才回了洞府。
林清此時仍是睡得極沉,并不知白之如做下的事,反倒是身子的疲憊擾的他怎么都醒不過來。
看著床榻上的人,白之如直接就爬了上去,將其抱入了懷中。
方才他用了些音色、迷、惑了幾人,使得幾人入洞府時產生了幻覺,只能看到洞府的原樣卻是看不到睡在床榻上的人,更看不到床榻上這凌亂的曖昧痕跡。
阿清是自己的,當然只有自己才能看。
他貼著林清的面龐親昵的廝磨著,仿佛方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他所為。
“別鬧!绷智灞凰[得低喃了一聲,微仰著頭躲開了他的動作。
也正是如此,染著紅痕的頸項映入眼簾,漂亮的仿佛在喚著他。
白之如見了低頭就咬了上去,極淺的啃咬一點點纏綿著,“阿清的真甜!闭f著撫上了他的腰,摟著就往自己的懷中靠。
隨著他的親吻,漸漸地他想要的也更多了,纏著就倚在了林清的身上。
林清是被他給鬧醒的,身子輕顫著緩緩睜開了眼,見白之如就倚在他的身前,青絲落于兩側同他的發絲纏繞在一塊兒。
他看著這一幕有些回不過神來,尤其是不用涌來的異樣,“白之如你做什么?”
許是太過疲憊,他出聲的嗓音略顯沙啞,一時間竟也是難以聽清。
但白之如卻是聽清了,他抬眸看向了懷中的人,顯然是沒有想到林清竟是醒了。
他先前對林清也用了音色,不想他被外界的動靜給鬧醒。
可處理完后他就給解了,此時行事如此小心也是因為已經沒了音色的壓制,但還是被鬧醒了。
不過鬧醒了也好,能聽到林清的聲音。
想著這兒,他扶著林清的腰就起了身,讓他坐在了自己的懷中,這才道:“想和阿清生小魚。”
“恩?”林清聽著這話皺起了眉,恍惚間從他的懷中抬起了頭,又道:“什么?”有些回不過神來。
可隨后他卻知曉了話中的意思,被這么鬧著幾度昏厥,更甚至到了晨起都不肯停歇。
昏暗的洞府內不時傳來低音,直到好一會兒后才散去,可曖昧聲卻是許久不散。
感受到暖意涌來,林清緩緩閉上了眼,抿著唇壓下了喉間的聲音。
待片刻后他才睜開了眼,見白之如低身而來,下意識撇過了頭。
白之如見狀知曉這是惱了,也清楚自己好似真的有些鬧過了頭。
他乖乖地沒有再去動而是蜷縮著靠在了他的頸窩處,可后頭也不知是想著什么又摸上了他的腹部,討好著道:“阿清我給你揉揉,揉揉就不難受了。”邊說還邊傻笑著,后頭才去揉。
只是林清本就被鬧的有些難受,此時被他這么一揉那是愈發難受,仿佛即將從口中涌出來般。
擾的他一陣惡心,眉頭也皺的愈發厲害。
他側眸瞥了一眼,冷然道:“你若再動,我現在就把你的手給摘了。”話落收回了目光,不愿再去理會。
白之如一聽揉捏的動作也止下了,縮著手看向了他,可見他撇著頭儼然是不想理自己。
知曉自己做錯了事,他輕輕應了一聲,這才摟著他的身子半倚著靠在了他的頸窩邊上。
鼻息間充斥著一股暖香,因著兩人的纏綿,這股暖香也是愈發的濃郁,可卻極好聞。
他輕輕地嗅了嗅,“阿清好香!痹捖渚故怯钟辛四钕,下意識動了動身子試圖同林清貼的更近些。
不過他又怕被林清罵,只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可他再如何小心翼翼,林清卻是能夠感受到。
被折騰了整整一夜,還以為這人也該累了,結果這人竟是又有了。
他下意識回過了頭,瞧著貼在自己身上的人,道:“出去!”
“阿清!卑字缏犞p喚了一聲,顯然是不想。
可在看到林清眼底的不悅時,也不敢再出聲,只乖乖地起了身。
也正是他的起身,被褥間的暖香愈發的濃郁,片刻后還有清漬隨之流淌。
林清下意識皺起了眉,他自然也是知曉那是什么,身子的不適也終于是緩和了些。
又在床榻上躺了一會兒,他才起身,準備下床。
“阿清你要去哪兒?”白之如看著他準備下床喚出了聲,同時還攥住了他的手。
林清并未出聲,只側眸看了一眼自己被攥住的手,隨后才看向了白之如,道:“去沐浴!
殘留在身上的痕跡實在是太重了,他這么聞著很不好受。
只是他這還未穿鞋腰間就多出了一抹暖意,下一刻白之如就貼了上來,低喃聲一同傳來,“阿清我還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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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2021年最后一個月啦,今年的努力要落下帷幕了,明年還要更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