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求仙人救命(重修)
“你還真是一點教訓都不吃!绷智迩浦V楞楞的傻笑竟也沒忍住低笑了一聲, 只覺得這條魚真是蠢,都被自己這么掐著了居然還能笑得這么高興。
不僅僅笑了,還傻乎乎地說自己好看。
這若是換作任何一個人, 怕是都要將其抓走送去永和坊了。
他雖然不會將其送去永和坊, 但還是得給他點教訓, 不然他是一點兒也記不住。
意識到這兒, 他將人從水中提了起來, 另一手撫上了他白皙的肩頭。
見那兒有淡淡的微光傳來,知曉是這人的鱗片,他笑著攥住了其中一片輕扯了扯,道:“疼嗎?”
“唔——”白之如被這么扯了鱗片只覺得心尖有一抹異樣涌了上來, 看著林清的目光愈發的癡迷, 薄唇輕啟著低喃出聲。
他感覺不到什么太過厲害的疼意,反而覺得酥酥麻麻, 甚至還很喜歡他的觸碰。
“恩?”林清見他好似并不疼下意識輕皺了皺眉,片刻后才稍稍用了些力道,可仍是沒有什么反應。
這讓他很是不解,難道鮫人沒有痛覺嗎?
他這疑惑也才出, 下一刻便知道不是沒有痛覺,而是沒有扯到能讓他痛的那枚。
當他的指尖落在白之如的心口時, 清晰的察覺到這人的顫意, 那兒同樣也有鱗片,若不是晨光的照耀怕是根本就瞧不出來他身上的鱗片。
瞧了一會兒,他才扯了扯心口的那片,清晰的感覺到這人猛然蜷縮了起來, 漂亮的眼眸中更是帶上了疼意。
“阿清, 疼。”
許是真的疼了, 白之如低低地喚了一聲,話音中染上了顫意,漂亮的美眸里邊兒更是帶上了一抹紅暈。
可都如此疼了,他卻還是沒有離開,只乖乖地倚在他的跟前,任由疼意在他的心口蔓延。
“疼了?”林清聽著那一聲‘疼’下意識放輕了手上的力道,見這人點了頭,這才笑著道:“疼就要好好記著,若再有下回,我就把你的鱗片都拔了,可知道?”
隨后他才松了手,同時將飄在水中的紅衣又給扯了過來,按在了他的頭上,將人往水中按了些。
白之如這么沉入水底后好一會兒才浮了上來,躲在紅衣下滿是委屈地瞧著。
他喜歡同林清親昵,喜歡親他,更喜歡同他生小魚。
可林清不喜歡。
這般想著,他是愈發的委屈,半句話未有。
林清見他滿臉的委屈,儼然一副被欺負的模樣,下意識掩唇低笑了笑,道:“你還先委屈上了,若再有,定是會拔了。”
先做錯事的人到是先委屈了,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阿清!卑字缏犞@話委屈地輕眨了眨眼,瞳孔里邊兒的紅暈愈發的深。
他探出了手,小心翼翼地攥住了林清的衣裳,低低地道:“我很乖,阿清別拔我的鱗片。”話音里邊兒染滿了顫意,有那么些可憐。
林清見狀也知道自己應當是嚇著他了,不管怎么說,這條魚也才成年。
一條才成年的魚,在他們這些修煉了百年的修士眼里,可不就是小孩兒嘛。
他也就沒再說什么,低身往他的跟前倚了些,指尖也隨之撫上了他的下頜。
那兒被他掐的紅潤一片,本就白皙的臉龐,使得這抹紅痕愈發的清晰,惹人憐惜。
指尖下的觸碰染著令人心顫的暖意,輕撫之下更帶輕柔。
白之如輕眨了眨眼,片刻后才側眸嘶磨著倚在了他的掌心,后頭還啟了口輕輕咬著林清落在唇邊的指尖。
想來是極其喜歡他的手,嘶磨啃咬之下他還探了舌尖舔允著,就好似是在嘗著什么最喜歡吃的食物一般。
舌尖拂過帶著一抹酥麻,林清見狀低笑了笑,同時還抬起了手。
白之如一見,纏著也跟著起了身,含著他的指尖細細嘶磨著。
如此之下,竟是有低低地水聲緩緩而來,很是曖昧。
海棠花落,拂散了蓮池內的冷意,染上了一抹暖意。
紅衣似血,藍衣皓雪,俊美無暇。
林清陪著白之如在池邊上玩鬧了一日,到后頭許是玩累了,白之如半趴著窩在他的懷中睡著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清冷的月色落入池面,宛若水中白玉盤,琳瑯珍品。
“這么晚了。“他瞧了瞧掛于天際的月色,片刻后才看向了懷中睡得香甜的人。
也不知是夢到了什么,嘴角還帶著一抹笑,漂亮的尾鰭在水中緩緩擺動,竟是半刻也不停。
他倒也沒有想到,居然同白之如玩鬧了這么久,都入夜了。
又在池邊坐了一會兒,他才將懷中人抱著又放回了水中,打算去天知閣。
只是這也才松手,白之如竟是醒了過來,但因著也才醒,美眸里頭染著一抹倦意,低低地喚著,“阿清?”
“恩?”林清儼然是沒有想到這人竟然醒了,見他迷迷糊糊地瞧著自己,笑著道:“乖乖看家,好嗎?”說著撫上了他的唇,嘶磨著將上頭殘留的清水給抹去了。
白之如本就迷糊的很,以至于他說了什么那也是半句沒聽明白,只恍恍惚惚聽到那句看家。
他乖乖地點了點頭,恍惚之下摟上了他的頸項親吻著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吻,這才蜷縮著又窩在了他的懷中。
林清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吻給晃了神,低眸時見這人已經睡著了,眼底帶上了些許無奈。
他沒說什么,將人放入池中后,起身離開輕云山去了天知閣。
至于放入池中的白之如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覺得好似吃了蜜糖般甜的厲害,同時還將邊上的紅衣給抱在了懷中。
“阿清,好甜!彼偷偷啬钪,嘴角一揚睡得也愈發的深沉。
入夜后的天知閣相較于白日里的喧鬧要清冷許多,閣外點了天燈,閣內更是燈火嘹亮。
接取任務的修士并不多,只依稀幾個,大多都是散修。
林清推門入內時傳來了一番聲響,幾人紛紛回眸看來。
但也不過一眼,幾人又都轉回頭處理自己的事了。
他四下瞧了瞧,尋了一處還算角落的地方,緩步走了過去。
收錄任務的天知閣弟子正在整理卷軸,注意到前頭傳來動靜,抬眸見林清站在前頭。
他輕點了點頭,道:“可是來接取任務?”
“恩!绷智妩c頭應了,側眸看向了邊上羅列的眾多卷軸,道:“適合一人的可還有?”
天知閣弟子聽聞先是從記錄簿上瞧了瞧,隨后才輕應著點了頭,道:“有,還剩下幾個,不過報酬不高但還算簡單。”說著將手中的白玉卷軸遞了過去。
林清接過卷軸細瞧了瞧,當真如天知閣弟子所言,報酬確實不高,甚至比先前幾回的還差。
這也使得他下意識皺起了眉,可目光卻仍是在卷軸上尋著。
只可惜,尋了一圈也沒有尋到合適的。
“沒有嗎?”天知閣弟子見他皺眉多少也瞧出了些,低眸張望了一番,又道:“不然再瞧瞧其他的?”說著又翻了個卷軸遞了過去。
林清聽聞應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接過了天知閣弟子遞來的。
方才那張尋不到也只能換一張了,不過今日接取任務的修士極多,怕是也尋不出個好的來。
果不其然,卷軸上的任務所剩無幾。
但再如何少,到也比上一張卷軸的要好些。
他發現底下還留著個幫忙送東西的任務,報酬不高只有兩枚二品罷了。
送東西的任務極其常見,大多都是一些路途較遠且比較急的東西,他接過幾回,還算簡單。
這會兒也沒什么別的任務可接,送個東西倒也無事。
他將卷軸遞到了天知閣弟子跟前,指了指送取的任務,道:“東西呢?”
天知閣弟子聽著他的詢問低眸瞧了一眼,隨后才抬起了頭,道:“這任務是天命城酒樓掌柜呈上來的,送取的東西還得道者自行前往天命城!痹捖洳湃×斯P在上頭做了個圈,接著又遞了張相關任務的羊皮卷。
“多謝!绷智迓犅劷酉铝诉f來的羊皮卷,道了一番謝才離開了天知閣。
羊皮卷上只簡單寫了天命城掌柜,其他的倒也沒有多提及。
他在天知閣外站了片刻,細瞧了一會兒才收了羊皮卷騰云離開。
天命城距離天知閣有數十里地,騰云稍些時候,在夜半時分他才到了城外。
因著天色太晚,城內空無一人,他也只得等到第二日天明才入了城。
酒樓外蹲著幾個乞丐,在瞧見他前來時哄鬧著四散離去,躲到了角落中。
林清見此并未多作停留,很快就到了酒樓前頭,瞧了瞧緊閉的屋門才緩步走了上去,伸手輕敲了敲門。
但也不知是不是天色尚早,敲門下酒樓內是寂靜不已,許久都不曾出聲。
“還未起嗎?”他疑惑地低喃了一聲,隨后才又去敲門。
也正是這一聲敲門,酒樓內終于是有了動靜,只聽著一道滿是不耐的聲音從里邊兒傳來,“誰啊,天都還沒亮就敲門,吵死了!”
酒樓內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片刻后就見緊閉的屋門被推開,一個身著布衣的伙計出現在眼前。
許是被吵醒很是不悅,他低低地打了個哈切,滿是不高興地看著眼前人,道:“什么事!痹捯糁械牟粣傄餐瑯邮菢O深。
林清見此什么都未說,側眸瞥了一眼酒樓里邊兒,這才緩步走了進去。
“誒誒誒!”伙計一見他入內忙喚了幾聲,可卻沒能得到什么回應也就不再喊而是將門都打開了,嘴上還嘀嘀咕咕念著大清早之類的。
酒樓內很是安靜,想來同這會兒也才晨起有關,除了這個伙計外并無他人。
林清入內后四下瞧了瞧,隨后才看向了后頭的伙計,道:“掌柜可在?”
“掌柜?”伙計這會兒還有些未睡醒,以至于聽著這話時迷糊了半天,好一會兒后才醒轉了過來,打著哈欠指了指后頭道:“在后頭!边呎f邊將門全給打開了。
也是在這時,里頭傳來了聲音,就見一名身著華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那人瞧見了林清,到是沒有同伙計那般的不耐煩,笑著迎了上去,道:“客官要吃些什么?”
“掌柜,他是尋你的!被镉嬄犞茦钦乒竦脑捇剡^了頭。
酒樓掌柜聽聞低應了一聲,滿是疑惑地看向了林清,道:“有什么事嗎?”
林清見此也知曉這人就是天知閣口中的酒樓掌柜了,他將羊皮卷遞了出去,道:“可是你呈上去的任務,需要送什么?”
“恩?”酒樓掌柜聽著這話低頭看去,見羊皮卷上寫了遞交任務的事宜,當即就知曉是什么了。
他輕點了點頭抬眸看向了林清,但也不知是想著什么,眼中沒了先前的笑意到是多了幾分探究。
林清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探究,微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么。
“你”酒樓掌柜瞧了好一會兒,又道:“仙人當真是接了這任務?”話音中還帶上了些許質疑。
“何意?”林清聽著這話疑惑地出了聲,不解為何如此說。
酒樓掌柜見他詢問一時間也有些為難,不知道該不該說。
直到片刻后他才出了聲,道:“仙人請隨我來!痹捖洳湃チ撕箢^。
這也惹得林清很是疑惑,但也沒說什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跟了上去。
后院有些安靜,天色尚早,只依稀幾個伙計在忙碌著。
他跟著酒樓掌柜到了一處院屋外,屋門半掩,隱約能聽到里頭傳來了細碎的動靜。
酒樓掌柜瞧了一眼后才上前推開了門,里頭堆滿了木柴,邊上還有個身著麻布衣的佝僂老者,此時正艱難的將背上的木柴擺在地上。
瞧著屋中的人,林清是愈發的不解,片刻后才看向了酒樓掌柜,道:“何意?”
“仙人!本茦钦乒衤犞脑捇剡^了頭,瞧著他一臉的不解輕嘆了一聲氣,沒再藏著掩著,道:“實不相瞞,此次呈上去任務的并不是我,是屋里邊兒的人。”
他說著看了一眼還在擺放木柴的老者,隨后才再次去看林清,低聲道:“前不久山上的青山道觀突然下來了幾個道士,說什么修繕道觀要抓前頭村子里的人去山上,他兒子因為身體不大好所以一直躺在家中,那幾個道士并未瞧見他兒子所以要將他抓走。”
“正巧他兒子聽到動靜起來,結果讓幾個道士給瞧見抓走了!
“原以為就是修修道觀便好,可道觀內是什么消息都沒有傳出,他兒子又是個多病的,藥不能停,想讓仙人幫忙送藥!
“早年就死了媳婦,現在連個相依為命的兒子也被帶走了,命苦!
這番話落他忍不住嘆了一聲氣,當真是命苦。
“哦?”林清聽著這話應了一聲,又道:“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嗎?”
既然是修繕道觀,不至于一點消息都沒有。
可下一刻他卻是瞧見掌柜搖了搖頭,知曉是一點都沒有,下意識沉下了眸。
待片刻后他才看向了屋內的人,道:“既然一點動靜都沒有,為何不報官?”
依著這番話,他多少猜出了些事,這道觀內怕是藏著什么貓膩,修繕是假行其他事是真。
只是就算道觀內藏著什么貓膩也該是去尋官府才是,尋上天知閣又有何用,并且還是幫忙送藥。
酒樓掌柜瞧出了他的疑惑,無奈地搖了搖頭,“不滿仙人,現在無人敢去青山道觀!
無人敢去?
林清聽著這話眸色愈發的深沉,莫非這道觀內藏著什么極其厲害之人。
若當真是藏著個極其厲害之人,那這老者的兒子怕是兇多吉少,抓走幾日都沒有一絲消息,興許已經死了。
人都死了,送藥也不過就是徒勞。
再者,即使人沒死,怕也是難將東西送到他兒子的手上。
看來這個任務是個死胡同,走不通。
意識到這兒,他側眸看向了酒樓掌柜,打算將這任務給退了。
可他還未出聲,擺放木柴的老者確實先一步走了出來。
許是因為身子不大利索,走起路來顫顫巍巍好似隨時都會摔倒,渾濁的瞳孔內帶著滄桑。
老者很快就到了兩人的跟前,他看著酒樓掌柜,啞著聲道:“掌柜,今日的木柴我都送來了。”
“好。”酒樓掌柜見狀點了點頭,可下一刻又想到站在邊上的林清,忙道:“這位是仙人,接了你的任務來幫你的!闭f著還笑了笑。
而這番話也才落,林清下意識皺起了眉,不過他卻也并未出聲。
至于那位老者聽著緩緩轉移了視線,用著染滿渾濁的眼看了過去。
眼前的人一襲紅衣,面容姣好,渾身上下染著仙氣,當真好似從天上下來的仙人。
他這輩子都被困在那個小小的村子內,別說是仙人了,就是一些達官貴人都極少見到。
以至于此時看到林清時,眼中的渾濁愈發的厲害,好半天后才道:“真的是仙人?”話音沙啞不已。
“當然是!本茦钦乒褫p應著點了點頭。
隨著他的一聲應,佝僂老者猛地就跪在了地上,傳來沉悶的聲響。
突如其來的跪地擾的人眉間一跳,下一刻林清快速后退,掩去了他的跪拜。
酒樓掌柜也被他的動作給驚著了,忙上前扶著,道:“你這又是作何!
“仙人,仙人!崩险卟⑽慈ヂ牼茦钦乒竦脑,他只看著前頭的林清,啞著聲又道:“求仙人救命,求仙人救命。”說著竟還磕起了頭。
磕頭聲極重,在這后院內顯得格外清晰。
擾的酒樓掌柜也是極其無奈,止著又道:“你別這樣,仙人既然接了任務定然會幫你,快起來快起來!边呎f邊要將人扶起來。
可老者卻是怎么都不肯起來,不斷地磕著頭就好似尋到了主心骨般,嘴上還一直念著救命。
如此之下,額頭很快就被磕出了血,眼中更是染滿了清淚,哭著求他。
酒樓掌柜看著有些于心不忍,他也是清楚這人家中情況,就這么一個孩子,每日只能拿些木柴換藥,還要換吃的。
如此之下,很快就將他拖垮了,一輩子都為了這些,蒼老的就像是個早已七八十歲的老人。
如今唯一的寄托被抓走,生死未卜,著實令人可憐。
他抬眸看向了站在前頭的林清,眼中也帶上了些許無奈,“仙人!
低低地一聲輕喚道出了酒樓掌柜的同情。
這也惹得林清眉頭皺的愈發厲害,許久不曾出聲。
這個任務可以說是死胡同,他就算是去送了藥也不過就是白跑一趟罷了。
明知自己會白跑一趟,也就沒有必要再去接。
再者,青山道觀內的情況無從得知,只猜測里頭有個厲害的人。
到底有多厲害卻也不知,他這貿然上前難保不會遇上,到時還真是自身難保了。
為了個不相干的人,他自然是不會將自己給搭上。
天下可憐之人多的是,誰又能比得上誰。
他的沉默老者瞧了出來,當初求人救命時也都是這樣看著他,哪里不知這是想置身事外。
可怎么辦,該怎么辦。
他爬著就到了林清的跟前,攥著他的衣裳,祈求著道:“仙人我知道你是好人,求求你幫幫我,仙人若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只求仙人救命,求求仙人!痹捖溆挚牧艘粋頭。
“仙人你救救他吧。”酒樓掌柜見此那也是愈發的無奈,幫著祈求出聲。
林清看著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祈求的人仍是未有動作,眉頭皺的極緊,許久不曾散去。
老者攥著他的衣裳抬起頭,用著滿是絕望的目光看著他,一雙手布滿褶皺,看得出是操勞了一輩子才會如此。
低低地祈求聲還在傳來,里頭還夾雜著陣陣哭聲。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許是看著這人如此卑微的求著生出了些許憐憫之心,林清終于是有了動作。
他伸手止下了老者的磕頭祈求,低低地道:“只是送藥?”
雖然不確定老者的兒子是不是還活著,但若只是把藥送上去倒也無所謂,大不了送了藥后就離開便是。
老者被這么止下動作有些沒回過神,尤其是林清的話,以至于癡楞地跪在那兒半天未有動作。
到是酒樓掌柜先有了動靜,他忙推了推老者。
老者這才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忙道:“是是是。”邊說邊點著頭,仿佛是在害怕他會后悔一般。
后頭他還一個勁的道謝,高興不已。
林清對于他的高興并未多說什么,輕瞥了一眼,道:“東西呢?”
“是是是,東西東西。”老者一聽東西慌忙起了身,跛著腳顫微著就跑向了后院,好一會兒后才又回來。
手里邊兒拿著個藥包,隱隱還有藥香味襲來。
林清伸手接了過來,又說了兩句才離開了酒樓,轉而去了青山道觀。
此處道觀修建已有些年頭,觀主仙游數年不曾回來,觀內也只有幾個弟子在。
但也不知何原因,觀內突然以修繕道觀為由將青山下村子內的男子全數抓走,只余下了些許婦孺孩童以及老人。
天命城距離村子有些距離,但也是村子交換買賣的唯一地方。
佝僂老者早些年被山中野獸咬傷過腿,幸得有人搭救才保下了一條命,但一條腿因著沒錢救治也就成了跛腳。
做不了什么太重的活,最后只能撿些木柴去集市上賣。
酒樓掌柜見他可憐,無論送來的木柴好壞,都以市面上的價格收,這才讓他能夠有錢買藥給他兒子。
兩個人相依為命數年,青山道觀內的人將他兒子給抓走,走投無路之下才尋上了天知閣。
沒什么錢銀支付救人的報酬,也只好出送藥的報酬。
人活著總比死了強,活著才有盼頭。
林清入青山已是許久之后,天色尚早,山內寂靜不已。
“什么時候才輪到我們,都這么多天了,就聽聽聲音哪里爽了!
“別說了,去天命城找兩個小倌,媽的!”
下山的小道上傳來了兩道說話聲,也不知是遇著什么,話音中還帶著些許煩躁。
*
作者有話要說:
章節重修。
第 32 章 夜探青山道觀
不過是一會兒, 小道上就出現了兩道身影,面上染滿了不耐。
但很快他們的身影就消失了,想來應該是去了天命城。
躲在暗處的林清聽著他們的對話低眸思慮了一會兒, 側眸又瞥了一眼兩人離去的方向, 片刻后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這兩人應當是從青山道觀出來的, 依著酒樓掌柜的話, 自從青山道觀抓人修繕道觀開始, 就沒什么人去。
再者,兩人這大搖大擺的模樣,應該是不會錯。
只是讓他奇怪的是,既然是道觀內的人, 為何沒有穿道袍。
凡人的道觀雖然比不得仙門, 但也算是個修身養、性、的地方,里頭的人大多都會謹遵道規, 道袍定然也不會隨意脫。
既然如此,為何這兩人沒有穿。
不是道觀的人嗎?
他又思慮了一會兒,這才上了山。
原是想騰云上山,但這青山道觀如此詭異, 貿然上山恐怕會打草驚蛇,還是小心為上。
不過是片刻, 他就瞧見了屹立于山頂的青山道觀, 觀內靈氣繚繞,到是個可修煉的好地方。
但也不知為何,靈氣之內還摻雜著一縷怨氣,雖說并不深可卻也察覺的出來。
他吃了顆易容丹幻化成了先前那名老人的模樣, 壓低了些許嗓音, 這才佝僂著身子去了前頭。
道觀外守著兩人, 到是穿了道袍,不過看模樣不像是觀內的人。
很快,他就到了道觀跟前,探著身子往前頭張望了一番。
守門的兩人自然也瞧見了他,見他往里邊兒瞧著也跟著瞧了瞧。
只是他們什么都沒能瞧見,疑惑地拍了拍林清的胸口,滿是不耐地道:“誒誒誒,老頭,看什么呢!”
“額!绷智迓犅勵澪⒅栈亓四抗,隨后才搖了搖頭,道:“沒什么,沒什么!闭f著還稍稍蜷縮了些身子,儼然一副害怕的模樣。
守門的兩人一見眼底的不耐也愈發的深,往跟前站了些,道:“沒什么你看什么,這兒不是你能來的,快滾快滾!”邊說還邊推搡著把他往底下趕。
林清被這么一推也是沒有站穩,半個身子挨在了那人的手上,好半天后才掙扎著脫離了出來。
他稍稍站穩了些身子,隨后才將手上的藥包遞了出去,用著嘶啞的嗓音道:“兩位大人,我是來尋我兒子的!
“什么兒子,這兒沒有,快滾快滾!”那人聽著他說來找兒子那也是厭煩不已,哪里去細想,只想趕快將人給趕走了。
也正是如此,林清下意識攥住了他們的手,一陣靈氣快速涌來擾亂了他的思緒。
修士?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使得他有些詫異,好一會兒后才被推著到了臺階邊上。
他原以為這兩人頂多就是什么暴、徒,只是占了這青山道觀罷了。
但現在一看好似并不是,這兩人是修士,不過只是自己隱下了氣息,讓人難以察覺。
意識到這兒,他下意識皺起了眉,待片刻后才稍稍醒轉。
見這兩人又要回去,他快步到了他們的跟前。
兩人被他這突然到跟前的一幕給驚著了,拍了拍胸脯稍稍喚回了些思緒,這才滿是惱意地道:“老東西找死是不是,嚇死老子了!”說著佯裝著要打他。
林清一見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渾濁的眼中也都是驚恐,只抱著手中的藥包,哆哆嗦嗦的。
另一人見狀伸手給攔了下來,使了個眼色后,他才看向了林清,道:“老人家別理他,他這兩日脾氣不大好,你方才說來尋兒子,你兒子叫什么?”
“大人你讓我見見我兒子吧,他身體不好,來這兒這么多天了也沒個回信!绷智迓犓儐柮ι锨斑×怂氖,滿是焦急地說著,又道:“大人你行行好,讓我見見他,求求大人了!闭f著便要跪地。
只是這動作還未出,那人就先一步給攔了下來,道:“老人家別這樣,道觀還沒有修繕好,觀主說再過幾日便好了,你看你兒子是誰,想說什么話,我給你帶進去,可好?”
“不能見嗎?”林清聽著他的話低低地應了一聲,見他點了頭眉間輕皺了片刻,隨后才道:“我兒子叫劉有一,他身子不好要吃藥,我給他送藥來的!痹捖溲鄣兹旧狭艘荒ū矗秃盟飘斦媸窃诳蓱z他那身子不好的兒子一般。
這也惹得兩人很是不耐,但也沒有說。
先前想要動手的道者見他還站在原地,本就不悅的心思那是愈發的不悅,厲喝著道:“還不滾!”
林清聽著他的話佯裝著一副害怕的模樣,點著頭往后退,可目光卻是往里邊兒瞧著。
在聽到那人的厲喝聲再次傳來時,他才顫微著下了臺階,只是在兩人瞧不見的地方又幻化了原身,躲入了林內。
他并沒有去別處,而是又回到了道觀前頭。
不過這嚢蘴回他并沒有上前,只躲在暗處瞧著。
那兩人見他離去這才回過了身,拿著藥包的人滿是厭棄的將手中的東西丟在了地上,隨意踩了幾腳后才道:“老不死的東西。”
“既然是老不死的,干嘛攔著我!绷硪蝗艘姞钜苫蟮爻隽寺,顯然是不解方才為什么要攔著他,殺了不就好了。
那人一聽側眸看了過去,只是眼底染著一抹不屑,道:“說你沒腦子你還真是沒腦子,老大不是說了暫時不要有大動靜,你把人殺了,萬一他和什么人說了要來山上的事,幾天不回去鬧上來了呢。”
“就說帶進來一起修道觀唄。”被堵了話的人儼然也是有些不高興了,但也沒說什么,只尋了個借口。
也正是如此,惹得那人愈發的不屑,片刻后道:“你有沒有腦子,抓個老不死修道觀,沒腦子的人都不會這么做,守著點,出了動靜我們兩都得倒霉!”說著才又去了門前。
隨著兩人的離開,道觀前陷入了寂靜,只余下了陣陣風聲。
躲在暗處的林清將兩人的話全數聽了進去,心底的疑惑也愈發的深了,抓人都有了還怕鬧出動靜?
他低眸思慮了一會兒,片刻后才側身躲了起來,打算等入夜再作打算。
雖說送個藥他這任務也算是完成了,但來都來了,把人帶出去也可以。
是活是死就看這個劉有一能不能撐到了。
在道觀外待了許久,直到夜幕降臨,守門者又換了兩人。
他從暗處走了出來,瞧著寂靜的道觀,尋了一處還算隱蔽之所翻墻入了里頭。
道觀內同樣是寂靜不已,竟是連半盞燈都未點,不僅僅如此也同樣是沒有半分聲響,靜的出奇。
穿過前殿一側的長廊就是后殿,后殿到是點了燈,但卻仍是沒有什么人。
只是這才說沒人,他就遇上了。
在前往后殿的半途見前頭行來兩人,注意到這兒他快速側身躲入了暗處,同時掩去了自己的氣息。
“關在小院里的那個病秧子可真慘,光今天都不知道幾個了!
“你玩他的時候怎么沒見你說他慘!
“哈哈,你還別說,病秧子玩起來還真不賴,不然再去?”
“得了吧,今日怕是輪不得你了,還是趕快去巡邏,別讓什么人混進來才好!
“恩!
兩人說著還低笑了一番,隨后才朝著前頭行去。
林清見他們離去從暗處走了出來,漂亮的眉宇輕輕一擰,低喃著道:“病秧子?”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兩人說的會是那個劉有一。
待片刻后他才離開了原地,去了兩人口中關著人的小院。
只是在前往小院時他見后殿的主殿燈火嘹亮,還有一兩名身著道袍之人從上頭走了下來。
也不知是想著什么,他沒有去小院轉而上了主殿。
才到主殿一側就聽到里頭傳來了聲音,聽著是兩人的談話。
“老大,明日帶幾人去迷途林?”一名身著黑衣的瘦小男子出了聲,尖嘴猴腮,一雙眼睛瞪得極大,此時就看著前頭坐在主位上的人。
那人低低地應了一聲,片刻后才看向了他,道:“同平常一樣,那只妖獸沒這么好對付!
“老大,不然都帶去,我們幾個兄弟都折在里邊兒了,就是因為妖獸吃人太快,不然全推出去。”瘦小男子說著面上帶上一抹惱意,眼中的殺意也在瞬間涌現。
想來迷途林一行,他們有太多的人折損在里邊兒,可卻仍是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惹到了他。
坐在主位上的人自然也知道他的意思,低眸思慮了一會兒,道:“那就一波把它吃了,明日把人都帶上,勢必將寶器得來!”
這話一落,黑衣男子很快就退下了,殿內又陷入了寂靜。
躲在暗處的林清聽著他們的話多少也有些愣著,竟是同迷途林有關系。
聽著他們的話,應當是要那只妖獸背后的寶器,至于抓來的人全是被推出去做了誘餌。
他低眸思慮了片刻,好一會兒后才側身離開了原地,去了先前說的關押人的小院。
很快他就尋到了地方,小院外到是沒守什么人,看來是確定了不會有人逃出去。
待真正確定小院內并未有其他什么人,他才入了里頭,推門走了進去。
也是在同時,一股腐臭味快速涌了出來,令人作嘔。
他下意識掩下了口鼻,微皺著眉看向了里邊兒。
屋內昏暗不已,只依稀些許光亮從窗邊落入其中,倒也能看清里頭的擺設。
就見空曠的屋子里邊兒坐著許多人,大多都是男子,只依稀一二個是女子,衣衫襤褸面容憔悴,一副被關了許久的模樣。
想來這些人應該就是前頭殿內兩人談話所說的,要將其當作、誘、餌抓來的人。
興許是被關了太久,還有人身上染了傷,腐臭味混合著血腥味在屋中彌漫著,令人作嘔。
林清微皺著眉四下瞧了瞧,試圖從里邊兒尋出劉有一來。
雖說希望不大,按著那兩人的說法應當是已經入過幾次迷途林,劉有一又被抓來多日,興許就是前頭折損的其中一批。
但也不保證并不是那一批,興許還在里頭。
他關上了門,美眸輕輕一瞥看向了蜷縮在角落中一個身形瘦小的人,緩步走了過去。
“劉有一?”他低低地喚了一聲,極淺。
瘦小的人聽著聲音抬起了頭,面上布滿了傷痕,一雙眼空洞的厲害。
林清見狀也知道應當不是此人,轉而又去了另一側尋著。
連著在屋中尋了片刻,可都沒能尋得人,看來已經死了。
他也沒再屋中多停留,轉而出了門。
可卻聽到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側身躲到了屋后頭,他才側眸瞧著。
見兩道身影從前頭走過,想來應該是巡邏的的人,還真是戒備森嚴啊。
意識到這,他抬眸看向了前頭。
也是這時,他才發現原來前頭不遠處還有座小院,燈火嘹亮,不知何人住在那兒。
低眸思慮了一會兒,他縱身入了黑夜下,一襲紅衣宛若盛開海棠,鮮紅似血,驚艷無比。
可此時卻是同黑夜融為一體,隨行快步,消失在了其中。
約莫片刻他就到了小院外,相較于方才那一處小院,此處竟是有人把手,還有低低的聲音傳來,聽著倒像是慘叫聲。
“這都多久了,一個下午了吧!
“恩,夠嗆!
兩個守衛瞧了瞧身后的屋門,好一會兒后才又搖了搖頭,繼續看守著。
林清聽著兩人的話以及屋中傳來的慘叫聲,多少也知曉,里頭的人應該就是先前那兩名巡邏者話中的人了。
他快步上前,紅衣立于兩人之前。
“你”兩人自然也瞧見了他,可連話都未完就猛然倒在了地上,沒了動靜。
隨著兩人的倒下,屋中的人儼然也注意到了。
他稍稍直起了些身,目光也隨之看向了緊閉的屋門。
見門外兩道身影候著,他才稍稍放松了些,同時看向了趴在地上已然沒有什么動靜的人,滿身血污,衣裳破碎落了一地。
看著那兒的人,他的眼中染上了一抹不悅,下一刻撿起地上的燒、火、棍,猛然按在了那人的背上。
一陣劇痛涌來,不省人事的人在瞬間清醒了過來,雙目大睜瞳孔染滿血色,慘叫出聲。
“誰讓你暈的,給老子繼續叫!”那人見底下的人醒了,大笑著才又扶著他的腰不斷地折磨,就好似底下的不是什么人而是一些牲畜一般,任由他玩鬧。
渾身傷痕的人更是被這么如此欺辱之下,清淚染濕了地面,唇上早已被咬的血肉模糊,思緒飄忽。
可只要他一有快要暈厥的模樣,就會被無情的折磨,巨大的沖擊擾的他雙眼泛白,好似快要死了一般。
也在這時,一條紅線自門縫穿梭而入。
獻天縷祭出,紅光詫現,猛然纏上了那人的脖子。
那人顯然也注意到了,可卻早已來不及,被紅線一扯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快速攥住了掐著脖子的紅線,瞳孔泛起了血絲,窒息使得他大張著口,好半天后才說出句話來,“誰,是誰!”
可也不過半句,他就被紅線勒的仿佛要斷了脖子一般,面色通紅,掙扎不得。
至于被折磨的人在那人離開后得以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蜷縮著身子臥在地上,身后不斷涌出來的東西使得他面色愈發的蒼白,無一不是在告訴他自己受過的恥辱。
可他卻是連反抗的辦法都沒有,只能任人猶如牛羊般宰割。
也在此時,耳邊傳來了腳步聲,只以為是下一番折磨,他撐著傷痕累累的身子想要躲起來。
林清瞧著地上的人下意識皺起了眉,實在是這人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皮肉被燒火棍燙出了許多的傷痕。
不僅僅如此,還有許許多多的鞭痕,血水染了他的一個身子,慘不忍睹。
地上殘留的清漬,多少也知道這人到底經歷了什么。
他稍稍往前頭走了些,待行至身側時他才止住了步子,低眸瞧了一眼,道:“你是劉有一?”
說來他也不確定這人是不是,但都瞧見了,一問便知。
也正是他的一句詢問,渾身發顫的人抬起了頭,渾濁的眼眶中帶上了一抹詫異,儼然是沒有想到眼前的人竟是能喚出他的名字。
林清見狀也知道這人就是了,倒也沒有想到竟然被折磨成了這幅模樣。
他撿起了地上的衣裳,但因著撕扯早已破爛不已,勉強還是能用。
丟著到了他的手上,這才道:“你爹遞了天知閣任務,我是接了任務來尋你的。”
“為什么?”低低地呢喃聲傳來,劉有一低垂著頭低念著什么。
林清聽著了,可卻不解他話中何意,道:“什么?”
“為什么現在才來,你為什么現在才來!”劉有一抬頭用著染滿恨意的目光看著,恨他接了任務為何現在才來,為何要等到他被折磨成如此模樣才來。
許是真的恨極了,他撿起地上的燒、火、棍猛然丟了過去,就好似眼前的人是他的仇人一般。
也正是如此,林清微微一皺眉,在燒、火、棍丟來的瞬間側身躲了過去,可火、棍的灼燒還是將他的一縷發絲給燒斷了。
青絲宛若落地海棠般,緩緩飄落,清淺動人。
他瞧著落在地面的青絲眉間皺的愈發厲害,側眸看向了前頭的人,半句話未有。
劉有一儼然也察覺到自己做了什么,可心底的恨意卻又讓他恨不得殺了所有的人,甚至是殺了林清。
明明就可以早些來救自己,明明就接了任務,可偏偏拖到現在才來。
他們這些做仙人的根本就不把他們凡人當人看,就同那些人一樣。
一想到這些,他又看向了前頭被紅線纏著脖子,未死還在掙扎的人。
看著他,他又想到了自己被他折磨,被他逼著承受的模樣。
目光落在了火炭中的燒、火、棍,也不知是想著什么,不顧燒、火、棍被燒的有多滾燙,攥著就撲向了那人。
“我殺了你!”他在一聲怒喝之下,燒、火、棍猛然刺入了那人的胸口,一陣皮肉被燒焦的氣息涌了上來。
不僅僅如此,更有慘叫聲涌來。
劉有一聽著他的慘叫聲眼底的恨意愈發的深,將燒、火、棍再次刺入了他的胸口,看著他痛苦的喊叫,瘋了一般地喊著,“去死!去死!去死!”
屋內的血腥味很快就被陣陣惡臭涌來,皆是皮肉被灼燒后的氣息,令人作嘔。
至于被紅線纏繞的人此時已經沒了動靜,大睜著眼瞪著一側,胸口被刺出了數個血窟窿。
可他身上的人卻是連一絲要停歇的模樣也沒有,仍是拿著燒、火、棍不斷地在上頭刺著,好似只有這樣才能消去他心中的恨意。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許是累了,他癱坐在了地上。
雙手因著拿了燒、火、棍也同樣是被燒的血肉模糊,可他就好似一點兒也不在乎一般,只看著那句尸軀低笑著。
林清看著這一幕并未出聲,知曉這人被折磨了如此久,怕是心性都有所變化,讓他如此發泄了也好。
“誒,你們怎么睡在地上?”
“怎么回事?”
也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說話聲。
注意到這兒,他快速側眸看去,見外頭的人推門進來,拂袖一揮有銀光劍氣猛然襲去。
才入門的人連里頭的情景都還未瞧見,就已經命喪于此。
他收回了動作,側眸看向了坐在地上毫無動靜的人,道:“我帶你出去!闭f著便要將人從地上扶起來。
可也不知這人是不是瘋了,在他伸手的剎那,竟是拿著燒、火、棍揮了過來。
林清見此側眸直接躲開,下一刻按住了他的雙手,又取了紅線纏了上去,將人綁了起來。
這人一看就是瘋了,任由他如此,只會擾亂自己。
“放開我,你們都是一類人,你明明可以早來,你明明可以早來的!”劉有一見自己被捆綁,瘋了一般掙扎著,看著林清的目光也都是恨意,恨得想要殺了他。
林清并沒有理會他,只攥著紅線的一頭拖著人離開了此處。
方才兩人那么一番鬧騰,怕是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此處,再不走就成了別人的甕中之鱉了。
逃離的路上這個劉有一不斷地喊著,瘋瘋癲癲的。
唯恐被人注意了,他抬手給了一掌,吵鬧聲也隨之消失。
青山道觀內寂靜不已,誰也沒有注意到兩人的離開。
等到發現時已是片刻后,寂靜的道觀猛然哄鬧了起來,一夜未眠。
林清帶著人回了天命城酒樓,城內空空蕩蕩 ,酒樓更是大門緊閉,早已夜半。
他輕拍了拍門板,等了片刻里頭就開了門,酒樓掌柜迎了出來。
在看到林清時,他稍稍松了一口氣,道:“仙人終于回來了,我還以為仙人在上頭遇到了什么不測,可擔心死了!边呎f還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順著氣。
也在同時,他瞧見了被林清攥在手中的人,只穿了一身破爛衣,渾身染血,疑惑地道:“這是怎么了?”
第 33 章 迷途的神醫
林清聽著他的話也知道說的是什么, 手一提將紅線纏繞的人給拖了出來。
松了手,他看向了酒樓掌柜,道:“他是劉有一!
“你說什么!”酒樓掌柜儼然是被這番話給驚著了, 低眸再次看了過去。
燈火落在劉有一的面上, 雖然被血跡沾染, 但隱約還是能看出些模樣來。
他見過劉有一幾回, 因著病痛不常出門生的有些白凈, 此時坐在地上沒什么動靜的人,可不就是劉有一嘛。
只是,只是為何會變成這幅模樣。
他被驚到了,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說什么。
待好一會兒后他才抬頭, 看向了林清, 道:“他為何會變成這幅模樣?”話音中染滿了詫異。
“等他醒了,你問他便知!绷智鍍叭皇遣⒉淮蛩愣嗾f什么, 側眸又瞧了一眼掛于天際的明月,不知是想著什么眉間緊皺了起來。
酒樓掌柜此時還被劉有一這幅模樣給擾著,那也是輕顫著手,好一會兒都緩不過來。
直到片刻后, 他才清醒了過來,扶著人便要入門。
林清見人入了酒樓, 并未多作停留, 騰云離開。
占了青山道觀的人,在知曉道觀里邊兒死了人定然會提前動身。
至于這個劉有一也不過就是、誘、餌之一,他們不會在乎,更不會去尋, 也只會以為有人前來救走了他, 救人者還殺了人。
如此之下, 他們為了迷途林內的東西不會在青山道觀多待,興許此時就已經動身了。
對于迷途林內的東西,他雖然也曾好奇過,但并沒有什么心思入里邊兒。
不過這會兒到是個好機會。
出了天命城,行了約莫數十里地,迷途林坐落在迷途谷內。
谷內四面環山,云霧繚繞,終年不散。
林清抵達迷途林時已是午后,他并沒有立馬入林而是守在了林外,靜觀其變。
他想青山道觀內的人應當是還未到,帶了如此多的凡人,再快怕也要入夜后才能到。
現在貿然入林,怕是難以尋到這幾人,還不如跟隨一塊兒進去。
林內寂靜不已,連一絲雀鳥聲都沒有,著實有些詭異。
約莫等了幾個時辰,終于是看到天際行來的數人,浩浩蕩蕩。
許是因為出了青山道觀,前來的數人沒有再穿道袍,到是穿上了他們自己的衣裳,腰上還掛著象征他們身份的令牌。
林清這會兒就躲在迷途林邊緣,凝眉瞧著不遠處的人,低聲道:“飛虎幫?”
這飛虎幫在神州算不得什么大幫會,自然也是無法同各大仙門作比較,不過就是占了個山頭自立為幫罷了。
他接的任務較多,也聽過這個飛虎幫,燒殺辱掠,殺人奪物,無惡不作。
儼然也是沒有想到,占了青山道觀的竟是飛虎幫。
看來道觀內的那些道士應當也已經遭遇毒手,怕是尸骨不存了。
飛虎幫幫主燒刀傲境界頗高,昨日一行還真是驚險,若是讓這個燒刀傲給遇著,定然是要折在青山道觀內了。
他看著外頭的數人眉間皺的愈發厲害,片刻后才退身入了黑暗中。
這會兒天色已晚,飛虎幫眾人并未入林,而是在外頭稍作停留,待第二日才入了里邊兒。
林清一直同他們間距一里地跟著,雖然他隱去了氣息,但跟久了定然會被察覺,也只得用神識探查他們的走向,隨同一塊兒。
林內錯綜交雜,云霧渺繞,若是不慎怕是會迷途其中。
走在最前頭的是兩個身著麻布衣的男子,衣裳破爛,面如土色,大睜著的眼中染滿了驚恐。
許是當真是在害怕,兩人哆哆嗦嗦地走著,雙目更是四下看著,深怕有什么東西沖出來。
“走快點!”
一聲厲喝傳來,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道鞭聲,猛然打在了其中一人的身上。
衣裳瞬間被劃破一道口子,血水也隨之溢了出來。
被打的人本就身子不濟,如此之下直接摔在了地上,疼得大叫了起來。
“起來!”拿著鞭子的飛虎幫幫眾再次揚手抽了下去,眼中染滿了怒火,邊、抽、邊道:“起來,我叫你起來,繼續走!”
抽鞭子的力道極重,再這寂靜的迷途林內顯得格外清晰。
“饒命,饒命,我走,我走!北怀榈难傺僖幌⒌娜祟濐澪∥〉卣f著,面色蒼白不已,好半天后才爬起來繼續走。
很快,隊伍又再次朝著林內移動,就好似方才的一切也不過就是一場夢罷了。
走在隊伍之中的一名身著白衣道袍的人緩步到了燒刀傲的邊上,手中折扇輕敲了敲掌心,道:“幫主,有什么東西跟著我們!
“恩。”燒刀傲聽聞低應了一聲,他一早就知道有什么跟著他們,但是一直都未現身探不出虛實來。
他朝著四周瞧了瞧,看著圍繞在周圍的濃霧,眉頭緊皺了起來。
如此之下,他快速釋放元嬰期氣息,震懾四方。
不過是片刻,林內便陷入了寂靜,靜的令人駭然。
如此強勁的氣息,饒是跟在一里外的林清都被擾的身子一顫,快速扶住樹干才稍稍站穩了些。
可卻也被這股氣息震的面色蒼白,知曉飛虎幫應當是有所察覺了,他在恢復知覺的瞬間化為一道青煙消失在了原地。
原以為一里地應當不會被察覺,卻沒想到這個燒刀傲仍然是察覺了,想來境界應該已經到了元嬰中期。
若再這么跟著,怕是會被直接抹殺,此時的氣壓也不過就是警告罷了。
他離開了原地,可卻仍然用靈識跟著。
飛虎幫的目的是妖獸背后的東西,定然會與妖獸正面撞上,他要想趁亂將東西帶走,起碼這會兒不能同人家正面撞上。
很快,他就到了幾里地外,微喘了一口氣才稍稍恢復了些,可面色仍然是有些蒼白。
果然是一幫之主,實力真是不容小覷。
至于還留在原地的燒刀傲儼然也察覺到了他的離開,收起了氣息,面上更是帶上了不屑,道:“雜魚亂蝦!”
對于這種無名鼠輩他是半分也瞧不上,不過就是一些想要趁亂撈些好處的人罷了。
他燒刀傲的東西豈是這些人能覬覦,現在只是警告,再有下次他定是會將人殺了。
“人走了。”白衣道者已然探察不到林清,知曉人應該是已經走了。
燒刀傲低低地冷哼了一聲,濃眉一皺,道:“繼續走,今日一定要把東西奪到手!”
隨著他的一聲話落,眾人才又繼續浩浩蕩蕩的前進。
他們移動時,林清也瞧見了。
雖然沒能繼續這么跟著,可他一直用神識探察著,一舉一動皆在他的眼下。
不過他這么干等在這兒也不是問題,此處畢竟是迷途林,會出現什么妖獸都不為之。
別到時他沒得到想要的,反而先讓那些妖獸給纏上了。
意識到這,他抬眸看向了四周,密林內濃霧繚繞,完全瞧不清前頭的路。
只是如此遮掩下,依稀還是能瞧見不遠處的崖壁。
想來他這么一番離開是到了迷途林的邊緣,既然無法正面跟著,那也就只好繞遠路的跟著。
他快速撕了一張隨行符,林內一陣穿梭,猛然躍上了崖壁,就這么沿著崖壁跟隨著。
夜幕降臨,幾人在林內走了一日,什么都未遇上,甚至連只尋常妖獸都沒有。
太過詭異,讓飛虎幫的眾人極其警惕。
當然警惕的還有林清,實在是太詭異了,迷途林內即使出了只專吃人的妖獸,鎮壓了整座迷途林。
但這也不是讓林內沒有一只妖獸才是,不僅僅飛虎幫沒有碰上,就連他都沒有碰上。
為何會如此?
滿是不解之下,他尋了一處還算安全的地方躲了起來,掩去了身形。
白日里的迷途林很危險,但入夜后的迷途林更危險,稍有不慎尸骨無存。
飛虎幫的眾人自然也是知道,此時已經停歇稍作歇息。
林清一直用神識瞧著,身子就靠在一處暗石邊上,一襲紅衣同黑夜融為了一體,驚艷無比。
他除了探察飛虎幫的動向,同時還在自己的周圍探察,以防有什么東西襲擊。
不過這么一番探察下仍是什么都沒有,就如同白日里一樣,一只妖獸都沒有,就是雀鳥的叫聲都沒有。
“真奇怪!彼偷偷啬盍艘痪,眉頭也皺的愈發厲害,久久不曾松開。
也在這時,身側不遠處傳來了一番動靜,一團黑影快速奔來,速度極快。
林清一見猛然靠在了暗石邊上,目光也隨之落在了躍上樹干的黑影,下一刻又快速去了前頭。
不知是沒有瞧見他,還是當真是沒有注意到他,黑影并未去看他而是去了不遠處。
他知道那是飛虎幫的方向,只是那團黑影是什么?
這讓他愈發的疑惑,看黑影的模樣儼然是察覺到了飛虎幫的存在,這相聚數十里地都能發現飛虎幫的存在。
可他也不過同這黑影相差幾米,竟然未能看到他,奇怪。
如此奇怪之下,他緊皺的眉頭愈發的厲害,只看著黑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淅淅索索——
也在這時,后頭又傳來了一番動靜,一雙手猛然伸了過來。
林清自然是察覺到了,快速轉身攥住了襲來的手,同時掐上了那人的脖子,儼然是要將他的頭給摘下來。
目光中染滿了冷冽,殺意四起。
只是他的手在即將碰到身后人的頸項時,耳邊卻傳來了一聲求饒聲,聽著有些蒼老。
“別殺我。”
低低地求饒聲擾的林清皺起了眉,可他沒有就此收手而是掐住了那人的頸項。
也是在同時,他瞧清了此人的模樣,如同聲音一般是個模樣蒼老背上背著個藥簍的老者。
可他仍是沒有松開此人,畢竟此處可是迷途林,里頭危險重重,他可不認為一個毫無作用的老者能只身入里邊兒。
要么就是有人護著,要么就是這老者本身就是世外高人。
意識到這,他手下力道一重,冷然道:“你是何人?”話音里邊兒還帶著一抹冷意。
白發老者被這么掐著脖子下意識揚起了頭,呼吸有些難耐,幾回想要掙脫可卻幾回都不得。
此時又聽著他詢問,下意識拍了拍他的手,后頭還指了指自己,儼然一副想要說話可卻無法說話的模樣。
林清注意到了,稍稍松了些力道,“是誰,為何再此?”
“咳咳——”
也是在同時,低咳聲傳來,久久不曾散去。
待好一會兒后,白發老者才稍稍緩了過來,他看向林清的目光也都是不高興,險些就將他給殺了。
不過他也不敢亂動,畢竟林清的手還在他的脖子上。
只是這么被掐了脖子,他那也是暫時說不上話來,大喘著氣。
林清見他一個勁喘著氣說不得話下意識低下了頭,就見此人腰上掛了枚木制腰牌,伸手給翻過瞧著。
腰牌只是用尋常的檀木所制,上頭也只寫了醫仙長語四字。
他看著上頭的字眉頭皺的愈發厲害,片刻后才再次去看眼前的人,道:“你是醫仙?”
醫仙的名號在他們修士之間極少流傳,大多也只有凡界才會有如此稱號。
眼前此人更是毫無靈氣,可見也不過就是個凡人罷了。
再者,雖然醫仙的名號在修士間不曾流傳,但多少還是有所耳聞,知曉凡界稱得上醫仙的幾人。
眼前這個醫仙長語,正巧他就知曉。
他收了攥著腰牌的手,瞧著醫仙又是一番咳嗽,道:“你當真是醫仙?”
“咳咳——”醫仙又連著咳了一會兒,隨后才抬眸看了過去,用著沙啞的嗓音道:“你個小娃娃,年紀不大怎么殺意這么大,我這把老骨頭差點讓你給斷了。”說著又是一聲咳嗽。
年紀不大?
林清聽著醫仙的話下意識輕挑了挑眉,不知怎得竟是覺得這話有那么些好笑。
自己這幅模樣雖然瞧著也不過一二十歲,但實際早已有了三百來歲。
而醫仙雖然瞧著白發蒼蒼一副老者的模樣,但年紀定然也不過才百來歲罷了。
要真喊起小娃娃,他喊醫仙還差不多。
不過,在凡界醫仙這幅模樣已經算是老人了,同修真界自然也是完全不同,該有的尊重還是得給。
他也就沒說什么,低行了禮,道:“擾著醫仙了!
醫仙到是沒有多去想他到底是修士還是凡人,只瞧著他這年少的模樣便順口說了小娃娃。
此時見他道歉,也沒多加為難,應著點了點頭。
但脖子才被掐過,他都這么一大把年紀了,疼的難受。
他從袋中取了些止痛丸來,吃了些才稍稍緩和了些。
林清見狀也知曉是自己下手重了,話語未出只低笑了一聲。
但片刻后他又收起了笑,疑惑地看著醫仙,道:“醫仙為何在此?”
此處是迷途林,就是修士入內都得三思一番,可現在醫仙一個凡人竟然在里邊兒,并且周圍也沒什么人。
林內妖獸眾多,很好奇這個醫仙是如何活下來的。
而他的不解,醫仙儼然也瞧出來了,面上帶著些許無奈,道:“前些時候,張家的小公子突然染了重病,需得迷途林內三生花救治!
他說著又抬起了頭,用著還算清明的目光看向了林清,道:“張家原是想呈了任務前往天知閣尋修士來此處尋三生花,但張小公子病癥來勢洶洶,張家便召集了家中修士闖迷途林,闖也就算了還非得把老夫帶上。”
這話說著他悠悠地嘆了一聲氣,儼然也是極其無奈。
可若是不來,怕是先死在張家了。
林清聽著這話多少也知曉其中的曲折,三生花確實是迷途林所有,就是都帶了修士為何現在只有醫仙一人不見其他人。
這讓他有些迷惑,片刻后道:“既然如此,其他人呢?”
“死了。”醫仙又嘆了一聲氣,想著先前的事還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辦,幾個入林的修士都死了,只余下他這個老頭子。
死了?
林清聽聞微楞了片刻,按說會入迷途林多少是會有所準備,不至于全死了才是。
可現在卻是全死了,就剩下個毫無作用的醫仙。
他下意識皺起了眉,半句話未有。
但醫仙又哪里不知何意,低低地道:“我們才入林不久就遇上了妖獸,正是方才出現的那只,它用聲音引、誘、逼得修士們自相殘殺,但不知為何對老夫卻是一點兒用處都沒有,這才趁亂逃離。”
“對你無用?”林清聽聞眉間皺的愈發厲害,但也不過片刻卻又散去。
妖獸喜歡吃人,凡人和修士都吃,但更喜歡吃修士。
因為修士體內的靈氣可助妖獸修煉,音色自然也是為了引、誘、修士。
想來正是如此,對于凡人反而沒有太大的控制,正巧就讓醫仙逃了。
他收回了視線轉而看向了方才那道黑影離去的方向,依著醫仙話中之意,方才離開的黑影就是那只妖獸。
那這會兒飛虎幫怕是兇多吉少,興許這會兒已經交上手了。
神識探察之下,就見一處樹干上蹲著那只黑影。
也不知是做了什么,飛虎幫的眾人竟是未察覺。
黑影盯著火堆邊的眾人,通紅的瞳孔仿佛即將滴血一般,令人駭然。
許是看到了什么美食,它輕輕咧開了嘴,細長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尖銳的牙齒也隨之露了出來。
也在同時,喉間傳來了一番震動,低低地音色緩緩而來,再這密林中顯得格外清晰。
“什么聲音,什么聲音!”
火堆邊的眾人自然是聽到了聲音,快速起身,手中劍落在身前,滿是警惕地看著四周。
可漆黑的密林下卻是什么都看不見,哪怕有火光,哪怕他們是修士可夜視都瞧不清楚,就好似有什么東西將此處全數遮掩了一般。
正是如此,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什么都瞧不見使得他們焦慮不安。
音色不斷傳來,刺耳難聽,震的人耳疼。
明明是這般的難聽,可眾人卻好似根本察覺不到一般,思緒都飄忽了起來。
燒刀傲也是第一回遇上這只妖獸,只聽手下傳來說音色、誘、人,現在一聽還真是如此。
他快速起了身,釋放元嬰期氣壓,以此散去了周圍的音色。
正是如此,周圍的幫眾才得以有一絲喘息。
“尋到了嗎?”燒刀傲見此側眸看向了邊上的白衣修者。
白衣修士收回了神識,搖了搖頭,道:“沒有,那只妖獸藏起來了!
燒刀傲聽著這話眉頭緊皺了起來,一只妖獸而已,竟然能躲過元嬰的追尋,背后藏著的東西定然是極其厲害。
這也使得他愈發想要得到藏起來的東西,眼底也都是勢在必得。
至于就躲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的妖獸看向了燒刀傲,嘴角一裂露出尖銳的牙齒來,笑了起來。
音色再次襲來,隱隱有了要沖破氣息的模樣。
“是誰,是誰!”
正當周圍陷入寂靜之時,耳邊傳來了一道道慘叫聲,下一刻更是有刀刃聲傳來。
血水染了一地,原本還思緒清明的眾人突然自相殘殺,分不清敵我,一時間混亂不已。
“殺了你,殺了你!”
“是敵人,殺!”
猛然間,所有人都瘋魔了起來,亂作一團。
刀光劍影之下,又見黑影快速襲來,猛然撲向了燒刀傲。
燒刀傲原是想穩住眾人,可連半句話都未有,見黑影襲來,細長的尾巴帶著凌厲的風聲襲上心頭。
他沒有再出聲,而是動手快速擋下。
火堆邊不斷地傳來慘叫聲,血流了一地。
至于被當做、誘、餌的凡人看著眼前的殺戮那是嚇得連連后退,滿是驚恐地看著。
也是在同時,一道身影站在了他們的跟前,手上的劍刃還在不斷的滴血,雙目染滿戾氣。
“饒命,饒命,饒命。”
眾人見此慌忙求饒,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跪在地上求饒。
可話也才落,銀光一閃,人頭落地,血濺白衣,觸目驚心。
也正是如此,后頭的幾人被嚇得便要逃離,可卻無一生還。
林清瞧著那一片殺戮皺起了眉,也終于是知曉醫仙那句自相殘殺了,如此不費一兵一卒就殺光了所有人,當真是可怕。
不過燒刀傲的實力也不容小覷,將那妖獸打的連連后退。
妖獸自然也不甘落后,兩者打得難舍難分。
看著這一幕,他心底涌上了疑惑,一只妖獸是如何做到與元嬰期正面對決還只是稍稍占了下風。
對此他很是不解,但也不過片刻他卻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低喃著道:“難道是那件寶器?
這只妖獸是近些年才出現的,就算是再厲害再兇猛也不可能和元嬰期打成平手,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它背后的寶器。
意識到這,他快速起了身,準備離開。
“誒。”醫仙見他起身忙也跟著起身,又道:“小娃娃你要去哪兒?”
*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論有存稿的好處,提前擺在存稿箱的(*^▽^*)
伴娘真是不好當,陪著新娘拍照到處跑,最重要的是小作者平時不穿高跟鞋,然后整只腳廢了,哭
第 34 章 仙品斷劍
林清并未理會醫仙的話, 出了暗石便去了妖獸來時的方向。
現在妖獸被燒刀傲纏著,是最好奪取寶器的時候,再有下次可就沒有如此好的機會了。
這妖獸與燒刀傲定然會死一人, 寶器不管到誰的手上, 他都得不到。
所以他要在這一人一獸分出勝負之前, 尋到那件寶器。
后頭的醫仙忙也跟了上去, 他知曉眼前的小娃娃定然不是尋常人, 就沖他一個人在這兒還能如此冷靜便能看出。
他一個人是出不去這迷途林,如今也只能跟著林清了。
只是此處是那只妖獸的地盤,就連其他野獸都不敢靠近,貿然出去真的沒事嗎?
林清自然知曉他心中所想, 只是他并沒有什么心思去解釋, 更沒有太多的念想去護著他。
密林內云霧繚繞,陣陣寒意直逼身軀, 令人不寒而栗。
他在林內尋找著那只妖獸的巢穴,雖說他先前也只看到一抹黑影,但依稀還是瞧見那只妖獸身上長了羽翼。
可因著是黑羽又同黑夜融合,如此看去倒像是個移動的影子。
想來應該是什么禽類, 筑巢應當是在山石壁上亦或者是樹上。
寂靜的林內,兩人快速穿梭著。
只是這醫仙畢竟是年紀大了, 根本就跟不上他的腳步, 好幾回被落下許多。
約莫行了片刻,有陣陣血腥味緩緩而來,更有腐臭味一同涌來,令人作嘔。
他快速停下了步子, 冷眸看向了四周。
醫仙這會兒也已經到了他的邊上,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面色也是蒼白不已。
待好一會兒后他才稍稍緩了些,見林清站在原地未有動作,用著沙啞的嗓音道:“怎么了,是不是那只妖獸回來了?”話音中也隨之帶上了一抹慌亂,眼中布滿驚恐。
那只妖獸吃人他也是親眼所見,若當真是遇上了,怕是死路一條。
林清并沒有理會身后的詢問,只冷眼看著前頭,眉間皺的愈發厲害。
就見林間布滿骸骨,到處都是殘肢尸骨,宛若落了一地的白雪。
地上還有散落的衣裳殘片,許許多多,數不勝數,可見折在這兒的人有多少。
這也使得他連呼吸都稍稍放輕了些,待片刻后才緩步走了上去。
原以為方才看到的骸骨已經夠多了,可越靠近便越厲害,當真猶如積雪,骨架堆積如山,更甚至連樹上都掛了許許多多。
還有一些是才死的,骨架上染著血跡,筋肉連在上頭,觸目驚心。
“這這這!”
很顯然,醫仙此時也看到了,借著落入林內的月光看清了周圍的一幕,只覺得心尖一顫面色煞白。
他是醫者,見慣了人骨血肉,應當是不會怕才是。
可看到這堆積如山的骨頭時,他發現竟是連手都在抖了,甚至他還看到其中一具正是送他來迷途林的修士,衣裳還掛在上頭,可人已經成了一具骨架。
如此駭然的一幕,饒是他都有些站不穩,胃部一陣抽痛竟是險些吐出來。
林清并沒有理會醫仙的動靜,他徑自朝著前頭行去,就連腳上踩到了骨頭都沒有在意。
終于是在骸骨中心瞧見了幾棵被銀絲纏繞的巢穴,銀絲宛若蛛絲將幾棵樹全數包裹,而上頭也同樣是黏著許許多多的骸骨,就如同裝飾品一般。
不,也不是。
與其說骸骨是裝飾品,不如說這巢就是由骸骨堆積而成,令人駭然。
只是,他猜測寶器應該就在妖獸的巢穴,可四下除了滿地的骸骨外便是什么都沒有瞧見。
但他可以確定,寶器定然是在這兒。
自入了此處他便察覺到一股極強的氣息,是只有仙品寶器才有的氣息,所以東西定在這兒,就是不知具體在哪兒。
他又四下瞧了瞧,目光隨之落在那個由人骨堆積起來的巢穴,眉間一皺道:“難道在里面?”
既然在外頭尋不得,那東西應該就在里面了。
意識到這,他一陣踏空縱身躍上了樹。
原本還站在后頭的醫仙一見他動作那是驚的不得了,尤其是還瞧見他上了樹。
這若是妖獸回來,可不就是羊入虎口,有進無出。
他下意識便要出聲,可才啟口卻又生生給壓了回去,此處畢竟是妖獸的巢穴,誰也不知道還會不會藏著什么。
若是貿然出聲,怕是會引來什么別的東西,到時可真是幫了倒忙了。
不敢再多想,他躲到了暗處,可看著林清的目光卻是布滿擔憂。
林清并不知醫仙的擔憂,他這會兒正瞧著前頭深不見底的巢、穴、入口,還有陣陣寒風帶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緩緩而來。
但同樣的,屬于仙品的氣息也是極重,可見東西就在里頭。
“看來,這是非入不可了!彼浦肟诘袜艘痪洌毫藦堬L符傾身遁入其中。
巢、穴、內陰冷不已,濕意陣陣,腳踩在絲線上就好似是踩在棉花上一般,難以落腳。
此處巢、穴、極深,走上片刻竟也沒有走到底,就好似自成一體般。
“額——”
也在這時,一聲痛苦的低喃聲傳來,再這巢、穴、內顯得格外清晰。
他下意識側眸看去,就見銀絲下竟是纏繞著一具尸身,雙手已經被啃得只剩下骨頭,半個身子還掛在上頭。
鮮紅的血水順著指骨滴落,染紅了銀絲。
想來妖獸是才吃了一半就將其棄在了這兒,興許就是發現了飛虎幫等人。
“殺了我,殺了我”
很顯然那人也注意到了他,拼盡全力說著最后的話,被如此活吃當真是痛苦,還不如一死了斷。
林清自然也是知曉,并未多說什么,側眸繼續往里邊兒行去。
可隨著他的離開,獻天縷自半空中緩緩飄去,待下一刻猛然刺穿了那人的額間。
許是真的解脫了,那人死之前低笑了一聲,片刻后才沒了氣息。
林清這會兒已經入了巢穴、、深處,同樣的,地上堆滿了尸骨,但因著銀絲纏繞到也看不大清楚,就是偶爾會踩到。
細碎的骨骼斷裂聲緩緩而來,聽著便令人毛骨悚然。
也在這時,前頭傳來一道淡光,陣陣仙氣一同而來,竟是驅散了四下的腐臭味。
當真有!
他看著前頭的光亮迎了上去,不過是一會兒就看到了一口劍盒,光亮自劍盒內流淌而出,宛若云煙般落入地面。
也正是如此,周圍一片被流淌的光亮照亮,宛若白晝。
看著被銀絲纏繞的劍盒他下意識皺起了眉,原以為會是個稀世寶器,卻沒想到竟是個劍盒。
細瞧了瞧,見劍盒上刻著朵朵海棠,紅艷似血,清冷動人。
唯恐劍盒有炸,他并未動手觸碰而是拂袖一揮,劍盒也在瞬間被打開露出了里頭東西。
“斷劍?”他看著劍盒內的斷劍微愣了片刻,眉頭也皺的愈發厲害。
知曉里邊兒的應該是劍,但卻不知竟是一把斷劍,源源不斷涌來的仙氣正是此劍流淌。
雖然只是一把斷劍,但依著上頭的劍峰也能看出,此劍未斷之前定然極其鋒利。
他看著此劍伸手撫了上去,劍柄處是由冷玉所制,指尖觸碰之下還有絲絲涼意涌來,冷得他一陣哆嗦。
“怎么這么冷?”
太過冰冷使得他下意識收回了手,原以為是劍柄冷玉導致,可現在一看恐怕是這劍自帶寒氣,令人無法觸碰。
但也不過片刻他卻又緩了過來,再次伸手撫上了劍柄。
這回他并沒有同方才那般細細撫摸而是猛然攥住了劍柄,將其從劍盒中提了出來,光亮詫然消散,四周頓時陷入了黑暗。
斷劍上有寒意猛然襲來,冰霜很快凍住了劍身,更甚至連他的手上都結出了冰霜,寒冷刺骨。
他看著手上的冰霜,眉間一擰,低聲道:“在抗拒?”
此劍定然是哪位前輩的命劍,但劍會流落迷途林,想必是哪位前輩被人斷了命劍死于非命,命劍流落其中讓這妖獸給偷來了。
命劍已然失去了主人,按說也不該會抗拒別人才是,可現在卻在抗拒他。
如此之下,他運氣心法試圖驅散斷劍的抗拒。
但這劍畢竟是仙品,竟是難以將其抗拒散去,反而是他的整只手都已經被冰霜所凍結。
知曉再這么下去,怕是整個人都得被冰霜凍住,他快速收了手將這斷劍又給丟回到了劍盒內。
也是在同時,手上的冰霜全數化為碎片落在了地上,緩緩流光宛若云霧自劍盒內流淌,照亮四周。
看來這劍盒應該也是那位前輩的,不然怕是這劍盒也早已經被凍成冰了。
意識到這,他伸手便打算將劍盒取走。
至于還在數十里外的妖獸儼然也察覺到了異樣,一雙瞳孔愈發的紅潤,眼底染上了焦躁。
下一刻快速遁入黑夜,離開了此處。
纏斗中的燒刀傲也隨之退出了幾米之外,可見它要逃,運氣快速追了上去。
妖獸突然離開,定然是出了什么事。
難道是有人趁亂奪寶!
這突如其來的念頭讓他猛然想到了先前跟蹤的人,若當真是如此,寶器怕是已經不見了。
“該死!”他在一番低咒下,不再多作停留,快速跟上。
躲在角落中張望的醫仙見林清進去許久都不出來,擔憂不已。
“怎么還不出來,這小娃娃不會死在里邊兒了吧。”他說著那是心頭一驚,當真是以為人死在里邊兒。
又在原地蹉跎了一會兒,他才打算出去瞧瞧。
只是也才挪了步子,他竟是瞧見地上有一株開的極好的白色花朵,正是他此次入林所要尋找的三生花。
瞧著那兒,他驚喜地蹲下了身,“三生花!”
也是在同時,他嗅到了一股極重的腐臭味,有什么東西落在了他的身前。
他聽著耳邊的聲音緩緩抬起了頭,恍惚之下就見前頭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黑影,通紅的雙瞳染著寒意正盯著他。
借著月光,他看清了眼前的黑影,竟是只猴頭狼身的妖獸,身上還長滿了羽翼,裂開的嘴角映射著尖銳的牙齒。
也不知是吃了什么,上頭染滿了血水,觸目驚心。
他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妖獸,一下就認出正是先前那只,驚恐的往后頭一退猛然坐在了地上。
許是真的太過害怕,身子輕顫不已,大張著嘴竟是連點聲音都出不了。
妖獸瞧著他滿臉的害怕,想來是被取悅了,嘴角一裂又笑了起來。
也正是如此,鮮血猛然滴落,染在了醫仙的衣衫上。
陣陣惡臭快速襲來,醫仙看著落在自己身上的鮮血以及越來越靠近的妖獸,終究是壓不住心底的驚恐,慘叫出聲。
“!”
一聲慘叫下,驚散了林內的寂靜。
收了劍盒正準備離開的林清自然是聽到了聲音,快速回過了頭,“糟了!”
知曉那是醫仙的聲音,如此慘叫,必定是那只妖獸回來了。
看來燒刀傲沒有拖住它,在察覺到仙品異樣,急忙趕回來了。
意識到這,他沒在原地停留而是直接離開了此處,順著來時的方向去了巢、穴、外。
很快他就出了巢、穴,入眼便見那只妖獸在前頭的樹邊上,大張著滿是獠牙的口,而醫仙則癱坐在地上。
眼見妖獸即將咬上醫仙的頭,他側眸一瞥看向了邊上掉落的頭骨,抬腳一踢將其踢向了妖獸。
頭骨猛然襲中妖獸的頭顱,吃痛之下使得它傳來陣陣嘶喊聲,刺耳難聽。
它快速抬頭看向了巢、穴、前的人,知曉頭骨正是他所為,瞳孔愈發的紅艷染滿殺意。
下一刻它拋下了癱坐在地上的醫仙,動身朝著林清襲去。
羽翼下的爪子鋒利無比,在月色下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只要被碰上定然會被割掉一塊肉。
瞧著那雙爪子襲來,林清側身快速退離。
隨著他的退離,妖獸緊追其上,不過是片刻巢、穴、便已經被擊毀,碎骨落了一地。
林清在幾步退離后看向了還癱坐在地上的醫仙,美眸一沉快速朝著醫仙行去。
這妖獸連燒刀傲都沒能將其處理掉,他定然也是無能為力,只能想法子離開。
若不是還有個醫仙在,他這會兒早已逃之夭夭,可醫仙在他也不能將人棄在這兒。
只是他這也才動身,耳邊卻是傳來了刺耳的聲音,刺的他耳疼。
可明明是如此的刺耳,他卻又覺得很好聽,宛若音曲般動人。
思緒恍惚之下,他見眼前出現了輕云洞府,府外還有一處蓮花池,半疏海棠開的極好,隨著暖風落于池中。
嘩啦——
也在這時,清澈的水聲緩緩而來,一尾月白魚身猛然在水中涌現,隨后又有一道身影躍到了池子邊上。
白皙纖細的身子映入眼簾,月白鮫綃隨意的散落在地面。
明明就有衣裳,可卻總是松垮的散落在手肘處,真不知是想做什么。
他瞧著這一幕下意識低笑了一聲,這條魚真是奇怪,一點兒也不像傳聞中的鮫人。
許是注意到了他,池中的鮫人回過了身,俊美的面容上還帶著一抹嬌柔,在瞧見他的時候嘴角微仰笑了起來,令人驚艷。
如此絕美的人林清第一回見,恍惚之下竟是緩步走了過去。
方才還癱坐在地上,被妖獸給嚇著的醫仙此時也有些清醒了過來,他側眸看向了林清。
可卻只瞧見林清朝著妖獸走去,竟是連一點防備都沒有。
妖獸就好似是瞧見了美味的食物般,纖細的長舌、舔了舔染著血水的牙齒,見林清已經到了跟前才大張著口咬了上去。
“小娃娃!”醫仙一見驚的不得了,嘶喊著出了聲。
只是林清卻是半句都未聽見,被仙品浸染修煉下的妖獸對于音色的控制早已爐火純青,清楚的抓住所有人的、欲、望。
饒是燒刀傲都險些被迷惑,更別提不過金丹期的林清了。
千防萬防卻也防不住如此迷惑,以至于此時已經站在妖獸跟前,他都未醒。
腥臭的血水從妖獸的口中緩緩落下,宛若枝頭上的海棠花般染在了林清的衣裳間,驚艷無比。
正當妖獸即將享用送到眼前的美食時,卻見一道暖光涌來,頃刻間化為劍氣沖散四方。
“阿清!
低低地一聲輕喚隨之而來,拂散了迷惑眾生的嗓音只余下了一片清音,宛若音曲般擾人心弦。
也正是這一道清音,林清被迷惑的思緒在瞬間清醒,眼前不再是白之如那副絕美的模樣反而成了那只妖獸,黑羽在月光下泛著妖、艷、的寒意。
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變化,他猛然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竟是不小心中了妖獸的、誘、惑。
妖獸自然也是聽到了突然出現的聲音,可它聽到的不是輕喚而是極其刺耳的聲音,就好似要將它的神魂全數擊碎一般。
如此之下,它只覺得頭痛劇烈,抱頭嘶喊出聲。
就連妖獸都被這道聲音震的渾身抽搐,醫仙不過一介凡人,更是瞬間七竅流血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嘶喊聲不斷地傳來,再這迷途林內顯得格外清晰,令人駭然。
林清見狀快速退離幾步,他不知道這妖獸為何突然如此,但也知道此時是擊殺妖獸的大好機會。
紅衣一拂,三千獻天萬縷齊發,紅絲繞身,不過是頃刻間便全數纏繞在了妖獸的身上。
妖獸因著頭痛難耐本就極其暴躁,此時又被獻天縷纏身,不斷地掙扎著,同時還用那雙鋒利的爪子撕扯獻天縷。
只是這獻天縷為仙品寶器,一經捆綁便再無掙脫,無堅不摧,殺人與無形。
很顯然,妖獸也察覺到了,知曉要離開這獻天縷唯有殺了獻天縷的主人。
它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看向了林清,雙爪一伸猛然朝著他襲去,勁風陣陣,冰冷刺骨。
林清自然是看出了它的招式,翻身落在了一側,雙手一合快速結印,紅光詫現,“收!”
獻天縷隨之收緊,妖獸頓時猶如籠中困獸,掙扎的越厲害,獻天縷便纏的愈發緊。
咔嚓——
只聽聞一聲脆響,骨頭碎裂,一雙手宛若斷了線的風箏般聳拉著落在了身側。
陣陣劇痛使得妖獸嘶喊的愈發厲害,鮮血自口中涌出,觸目驚心。
林清見狀,拂袖再揮便見手中斷劍出現,月色下泛起了森森寒意。
也是在剎那,斷劍瞬間被冰霜凍結,連帶著他的手也同樣如此。
只是他就好似根本沒有注意一般,凌空一踏,手起劍落,方才還因為劇痛而嘶吼的妖獸突然沒了動靜。
寂靜了然之下便聞一道風聲,下一刻更有皮肉脫離聲傳來,一顆被斬斷的頭顱從妖獸脖頸處掉了下去。
許是不可置信,妖獸的兩顆眼珠子瞪的極大,通紅一片。
也在同時,斷頸處涌來一陣鮮血,染了一地。
林清屹立的身形也隨著頭顱的落地輕顫了片刻,手中劍掉了下去,落在了骨頭堆中。
他看向了自己的手,儼然是被凍傷了隱隱有些泛紫,指尖輕顫不止。
劍都斷了,還能如此抗拒其他人的使用。
方才也已經見識過斷劍的抗拒,原以為只是不想別人觸碰,可現在才知道,抗拒之下竟是要廢了他的手。
待片刻后他才斂了衣袖收回了手,掩去了那被凍到泛紫的手,同時還去取儲物袋中的東西。
若不是儲物袋內的東西,他可能真是要命喪妖獸之口了。
一頓翻找之下,他尋到了那個藏著泣珠的小布袋,淡淡的微光順著布袋流淌在儲物袋內。
方才只知是儲物袋內的東西散去了妖獸的迷惑,卻不知究竟是什么東西起了效用。
他將布袋打開倒出了里邊兒的東西,兩顆泣珠以及兩枚鱗片,微光正是這鱗片傳來。
鱗片入手,微光很快散去,只有奇香飄散。
“讓你給救了一命!彼浦种械镊[片下意識低笑了一聲,也知道方才那一聲輕喚應當就是這鱗片引起的共鳴了。
窸窸窣窣——
也在這時,耳邊傳來了陣陣腳步聲。
“離開!
他知曉應該是燒刀傲來了,不再停留而是收起了地上的斷劍,提著已經昏迷的醫仙離開了此處。
不過是一會兒,林內便陷入了寂靜,只余下了一具無頭尸軀。
燒刀傲也在此時出現在了林內,可卻只看到滿地狼藉,先前同他纏斗的妖獸早已死于非命,就連妖丹也被挖了。
他看著四周,試圖從其中尋出些什么來,可別說是人了就是連只雀鳥都沒有。
“該死!”
一陣怒罵之下,他才入了那已經被損壞的巢穴,想要瞧瞧東西是不是還在。
可什么都是徒勞,全數被搬空。
林清匆匆而去,再出現已是數十里之外,天色漸亮,晨光落入林內宛若仙境。
不過他并未就此停留,只要還在迷途林就不安全,燒刀傲隨時都能尋到他,唯有離開此處才算安全。
與此同時,不遠處出現了三道身影,瞧著還有些熟悉。
*
作者有話要說:
三十一章有小問題,小作者這兩天因為在外面的原因所以沒有辦法改。
現在已經回來了,會把三十一章重修一遍,是小作者的錯,哭o(╥﹏╥)o
第 35 章 把你做成魚干
他瞧著前頭突然出現的三人腳下一頓轉了方向, 并不打算同他們有所牽連。
只是也才轉了方向便注意到燒刀傲的氣息涌來,當即便知這人是追著自己來了。
意識到這兒,他側眸瞥了一眼背上還算有點氣息的醫仙, 隨手將其丟在了地上, 最后化為一道青煙離去。
他想, 先前呂利安曾說入迷途林的任務是尋找什么人, 想必是對提供者極其重要的人。
而到現在為止他也就只瞧見了個落單的醫仙, 想必醫仙應當就是這三人所尋之人了。
若可以,他自然是能將醫仙送出去,截胡了他們的任務。
但眼下燒刀傲追來,再帶著個拖后腿的, 怕是難逃元嬰之手。
如此思量之下, 他也只能棄了醫仙獨自逃離。
至于連著尋了兩日的宋一倫等人也注意到了前頭的動靜,只見一道青煙消失在原地, 同時還有個人倒在樹邊上。
倒在哪兒不知是死是活,沒個動靜。
幾人見狀互看了一眼,隨即上前查看,見是一名身著麻衣的白發老者, 七竅流血慘不忍睹。
呂利安伸手探了探他的氣息,回眸道:“還活著!
“是方才那人傷的嗎?”嚴天良聽聞想到方才離去的人, 眉間微微一擰。
他這話才落, 就見醫仙有了些許動靜,但也只低喃了一番卻又沒了聲響,儼然傷的很重。
邊上的宋一倫見狀,道:“我們的任務還未尋到, 這人怕也是活不成了, 別管他!痹捯糁羞帶著一抹不耐煩。
這兩日只要一想到林清的事他便惱怒不已, 只想趕快找到任務所說的人離開。
呂利安聽出了他的不耐煩,自然也是清楚他是怎么了,眉間一皺瞥了他一眼。
他并沒有多說什么,眼下他們還在迷途林內,自然是以任務要緊,其他人的死活都與他們無關。
意識到這,他起了身打算離開。
可余光卻是瞥見了醫仙腰上的腰牌,但因著翻了面以至于瞧不見上頭的字。
他伸手下意識給翻了過來,就見上頭寫著‘醫仙長語’四字。
瞧著這四字他竟是愣了神,猛然抬頭再次看向了此人,眼底帶上了些許詫異。
嚴天良注意到了他的動靜,疑惑地道:“怎么了?”話落接過了木牌,瞧著。
也正是這一眼,眼底的疑惑猛然散去化為了詫異,他側眸看向了呂利安,道:“是他!”
“看來是了,任務要尋的人!眳卫颤c了點頭,儼然是沒有想到,尋了兩日的人竟然在此處見到了。
就在昨日,他甚至猜想過醫仙是不是已經死了,畢竟也只是一個凡人罷了。
迷途林就是連修士都難以活著出去,更何況醫仙不過就是個凡人。
可現在卻是讓他們給遇上了,就是傷的不清,定然是同方才離去的人有關系。
只是那人逃的太快,根本就沒有瞧清是何人,甚至連身形都瞧不出來。
不過無論那人是誰都與他們無關,只要醫仙還活著就行。
意識到這兒,他取了顆丹藥喂到了醫仙的口中,隨即又穩下了他的心神,這才松了一口氣。
也在這時,他注意到一股強勁的氣息,此時正朝著他們襲來。
知曉是有什么厲害的人物過來,他快速提起醫仙,道:“有人來了,離開。”話落直接離開了原地。
宋一倫與嚴天良自然也注意到了,隨同一塊兒離開。
待燒刀傲尋來時,只余下了一片寂靜。
“該死!”他看著空蕩的密林,眼底的怒意愈發的深。
如此惱怒之下,他一拳落在了一側的樹干上,不過頃刻間整棵樹便被擊成碎屑,宛若清雨般落了一地。
林清借了土遁早已逃之夭夭,此時已出現在了迷途林外,明亮的日光拂散了他身上的寒意,紅衣似血,謫仙俊美。
他側眸瞥了一眼密林,什么也沒說,乘風回了輕云山。
才入境內他就去了蓮池邊,快速將衣裳全數褪下,一把火將其燒了。
而他也隨之入了水中,拂散了身上的氣息。
他雖然離開了迷途林,但屬于他的氣息定然還殘留在林內,燒刀傲一旦回過神來必然會尋到輕云山。
若真要尋來,不僅那把斷劍會被奪走,就連自己都難保。
清冷的池水帶著靈氣緩緩而來,使得他不由得閉上了眼,感受著靈氣洗滌,很是舒適。
白之如此時就在池底,手里邊兒還攥著兩顆珠子,溫潤宛若冷玉,晶瑩剔透。
他瞧著手上的珠子微微皺起了眉,思慮著哪一顆好。
可這還未想出個什么來卻注意到池邊傳來了一番動靜,屬于林清的氣息也隨之涌來。
他快速回過了頭,就見一道身影入了水,青絲纏繞著海棠花在水中緩緩飄動,輕柔不已。
阿清!
瞧著這離去幾日突然回來的人,他歡喜地輕喚了一聲,同時還丟了手中的珠子,快速游了上去。
嘩啦——
清淺的水聲緩緩而來,他已經浮出了水面,一眼便瞧見了閉眸淺眠的人,謫仙般的容顏在晨光下泛著漂亮的光暈,俊美非常。
許是為了洗滌身上的氣息,衣裳半身未穿,白皙如雪的身子在水下若隱若現。
他看著這一幕,漂亮的鳳眸里邊兒好似帶上了光,歡喜的嘴角都仰了起來,片刻后才游了過去。
見染了水漬的頸項上還帶了些許紅痕,雖然經過了兩日有了消散的模樣,可卻仍是瞧的清楚。
這也使得他愈發的歡喜,伸手便撫了上去。
但又怕會惹林清生氣,指尖在即將觸碰到的剎那收了起來,抬眸細瞧了瞧。
注意到林清并未有所動靜,他又試探著伸出指尖輕撫了撫他漂亮的肩頭,好一會兒后又低喚了一聲,“阿清?”邊喚邊靠近了些許,瞧著他俊美的容顏輕眨了眨眼。
睡著了嗎?
他又張望了一番,見林清閉著眼一副并未要醒來的模樣,知曉應該是真的睡著了。
如此之下,他低低地笑了笑,這才挨著倚在了他的身上,漂亮的尾鰭也隨之卷上了他的雙足,細細嘶磨著。
“阿清,阿清。”他低低地喚著,瞧著他漂亮的頸項下意識低下了頭,舌尖輕探著細細舔允。
本就濕潤的頸項,隨著他的一番舔舐還帶上了一抹紅暈,暖香飄散,醉人心弦。
如此之下,他稍稍起了些身,目光落在了林清的身前,那兒更是漂亮,紅潤宛若雪地里盛開的血梅,驚艷無比。
瞧著那兒,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撫了撫,隨后才低眸咬了上去。
“想我殺了你?”
只是這還未觸碰,耳邊就傳來了林清略微清冷的話音,里頭還帶著一抹倦意,想來是真的累了。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驚得身子一顫,儼然是沒有想到睡著的人怎么就醒了,以至于僵硬著身子在那兒也沒個動靜。
眼前的紅暈在水中愈發的漂亮,無一不是在、誘、人心魂。
可他卻是半分也不敢,待片刻后才輕眨著眼抬起了頭,見林清冷眸瞧著自己,嘴角微微一瞥嬌柔的往他的頸窩處擠。
尾鰭也不敢再這么纏著,只小心翼翼地輕撫著,好半天后才低低地喚著,“阿清。”邊喚還邊嘶磨著他的頸項,很是親昵。
“方才想做什么?”林清見他嬌滴滴的往自己的懷中倚,哪里有方才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模樣。
若不是知曉這條魚色,不然他都要被他這么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給騙了。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睡,不過就是閉眸歇息罷了。
這人來他也是清楚,因著身子疲憊也就不想去理會,誰曾想自己不理會這人到是得寸進尺了。
他又瞥了一眼白之如,不再出聲。
白之如聽著詢問乖乖地搖了搖頭,雙手也隨之摟上了他的頸項,美眸微微一顫里頭染上了些許紅暈,清淚也隨之溢了出來,滿是委屈。
“你還委屈上了?”林清見他滿臉的委屈真是哭笑不得,不過說了他兩句就委屈了,還哭。
傳聞鮫人生性高傲,輕易不會落淚。
自己這條難道是因為常年養在池子里,養歪了嗎?
他瞧著這人撇著嘴委屈的落淚,笑著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頜瞧著,就好似要從他身上瞧出些什么來一般。
“唔——”
白之如被這么捏著下頜也沒敢出聲,只乖乖地抬起了頭,纖細白皙的頸項映入眼簾,在晨光下泛著漂亮的光暈。
“恩?”林清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頸項上的光暈,低眸瞧了瞧,見波光粼粼的光暈緩緩流淌著。
他伸手撫了上去,耳邊同時傳來了一聲低喃,指尖下的喉結更是隨之上下浮動了片刻,很是曖昧。
“鱗片嗎?”他瞧著眼前的光暈低應著出了聲,指腹嘶磨感受著鱗片傳來的酥麻,擾的人心尖微顫。
他知道白之如的身上有鱗片,但不知道原來脖子上也有,只是完全透明,以至于讓人根本瞧不出來。
細細輕撫了片刻他想到了儲物袋中的那兩枚鱗片,若是沒有那兩枚自己怕是已經死在迷途林了。
他下意識低笑了一番,收了手也不再去鬧他,低眸靠在了他的肩頭。
許是真的累了亦或者是白之如身上的淡香太過舒心,他竟是生出了些許倦意,閉眸睡下了。
“阿清?”白之如得了自由后便注意到肩頭一沉,側眸見林清倚在自己的肩頸邊上,淺淺的暖意緩緩而來拂散了他身上的寒意。
原以為林清會罵他,就如同先前那樣。
可是并沒有,反而是有些疲憊的靠在他的肩頭,疑惑地輕眨了眨眼。
他又喚了幾聲,見林清并未回他,這才輕笑著摟上了他的背脊,瞧著那漂亮的肩頭低眸咬了上去。
“再胡鬧,把你做成魚干。”林清自然是清楚這條魚的心思,用著染滿冷意的話音警告出聲。
話音低沉,可卻也同樣醉人心弦,里邊兒倦意極深。
白之如聽聞,輕啟的薄唇微微一瞥委屈的軟了身子,乖乖地應了一聲,“哦。”這才聳拉著腦袋靠在了林清的肩頭。
他也沒敢再動作,就這么坐在池子邊上,任由林清將所有的重量壓在自己的身上,很是乖順。
蓮花池邊很快便陷入了寂靜,海棠花隨風而落,正巧落在了林清的發絲上,隨后又落在了他的肩頭。
漂亮的花瓣染著水漬,襯得他整個人愈發的俊美。
白之如瞧著落到眼前的花瓣輕眨了眨眼,耳邊是林清極淺的呼吸聲,知曉應該是真的睡著了。
他小心翼翼地挪著手去撿花瓣,捻著放在了手心,細瞧了瞧才又將其放入了水中。
池中早已被海棠花鋪滿,卷著清水拂過兩人的身子,帶著醉人的芳香。
許是對白之如沒有什么太大的防備,林清這么睡下后便軟了身子,依偎著靠在他的懷中,難得的沒了平日里的清冷,輕柔不已。
白之如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依附,可卻仍是不敢有所動作,就怕好不容易睡著的人被自己給吵醒了。
可這么坐著又覺得很是無趣,美眸微微一顫盯上了林清血色的發帶,上頭還嵌著金絲,很是漂亮。
他先是偷偷瞧了瞧懷中的人,見林清睡得極沉,這才輕啟了口咬上了發帶。
發帶上還染著林清的氣息,如此嘶磨之下就好似口中的不是發帶而是林清一般,讓他很是歡喜。
而這番嘶磨啃咬下,血色發帶被扯下,漂亮的穗子纏著發帶直接落在了池子里邊兒,至于另一頭還被他咬著。
青絲也隨著發帶散落,宛若云海瀑布般落于腰間,掩去了他白皙的背脊。
白之如叼著發帶楞在原地,儼然是沒有想到,自己這么一鬧怎么還給扯下來了。
好一會兒后他才清醒了過來,快速低眸看向了林清,就怕自己這么一鬧把林清給鬧醒了。
但好在,林清并未醒而是睡得深沉,青絲散落襯得他整個人愈發謫仙。
這一幕,白之如給看癡了,美眸輕輕一顫低身靠近了些,直到唇貼上了林清的耳畔,這才低喚道:“阿清?”
林清睡得極沉,并未聽到他的一聲輕喚,也就更不知道這人胡鬧做的事。
“阿清?”白之如見林清沒有醒,小心翼翼地吻了吻他的耳垂。
一開始還只是試探,幾回之下才大了膽子,含著他的耳垂便往口中嘶磨,愣是給咬出了許多細碎的牙印。
待好一會兒后,他才纏著林清的身子靠在了池子邊上,漂亮的尾鰭卷著他的雙足不斷嘶磨著。
而他的吻也全數落在了林清的身前,在上頭留著屬于他的氣息,尤其是頸項上已然淡下去的痕跡。
如此嘶磨之下,痕跡非但未散反而還愈發的紅潤,好似隨時都會滴血一般。
只是當他吻上林清的指尖時,所有的情意卻都在此時散去,漂亮的瞳孔猛然一縮,心尖更是抑制不住地疼了起來。
就見,右手掌心布滿許多的傷痕,紅潤發紫,觸目驚心。
他瞧著那兒下意識靠近了些,也正是如此,傷痕瞧的愈發清晰。
本就白皙的手,如此傷痕只覺得猙獰恐怖,令人駭然。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撫了上去,就好似是在害怕會弄疼了他一般,片刻后才又低眸靠近了些,探著舌尖輕輕地舔舐著。
如此舔舐之下,林清這才睡下的思緒也在此時清醒了過來,漂亮的美眸半闔著里邊藏著掩不去的倦意。
許是才醒,他的思緒還有些恍惚,直到掌心處傳來細碎的舔允才稍稍清醒了過來。
低眸時,見白之如貼著自己的小腹,此時正舔著自己的手,掌心處的傷痕清晰可見。
他下意識動了動指尖,片刻后才出了聲,“在做什么?”話音中還帶著一抹沙啞,可卻極好聽。
白之如聽到了聲音,他收了動作抬起了頭,見林清已經醒了,只是眉眼間的倦意還是極深。
尾鰭輕輕一拂他緩緩探出了水面,雙手也隨之摟上了林清的頸項,低低地道:“阿清,疼嗎?”
“恩?”林清對于他的詢問儼然是有些沒回過神,但憶起這人方才的舉動,也就知道這人問的是什么了。
他抬起自己受傷的手,那是斷劍抗拒他留下的傷痕,瞧著到是有些猙獰。
不過他早已習慣了這些,到也說不上疼不疼的,笑著道:“小傷而已。”
從他走上散修這條路開始,大大小小的傷數不勝數,甚至幾回險些命喪黃泉。
對他來說,只要不是會要了他命的傷,根本就不足掛齒,早已習慣。
“阿清。”白之如聽著他一句小傷沉下了眸,隨后才再次看向了那染著猙獰傷痕的手,瞧著上頭的傷再次吻了上去。
舌尖舔允之下留下了淺淺的水漬,后頭更是含著他的手往自己的口中帶,很是親昵。
林清見此倒也沒有推拒,由著他胡來,實在是此時太累了,只想睡會兒。
斷劍的事他還得去一趟玲瓏山,劍也不知是哪位前輩的,興許巧奪天工知曉。
如此之下他是愈發的困倦,美眸半闔著靠在了邊上,瞧著白之如漂亮的容顏低喃著道:“陪我睡會兒!闭f著才收了手,抱著人倚在了懷中。
白之如被這么抱著也沒再動作,只乖乖地蜷縮在他的頸窩處,陪著一塊兒睡下了。
池子邊寂靜不已,唯有尾鰭拂過水面傳來的水流聲,清脆動人。
兩人相擁而眠,睡得深沉。
林清醒來時早已入夜,耳邊是極淺的水流聲,還有蟲鳴聲緩緩而來。
他看著璀璨的星空下意識又閉上了眼,儼然是沒有想到,自己這一睡竟是睡到了夜里。
“阿清!
也在同時,耳邊又傳來了一聲低喃,白之如挪著身子就往他的懷中擠。
林清聽著聲音睜開眼,低眸見白之如臥在自己的懷中睡得香甜,一襲月白鮫綃隨意的掛在手肘處,白皙漂亮的背脊展露無疑。
他下意識伸手輕撫了撫,感受著鱗片拂過指尖帶來的酥麻,片刻后才將那掛在腰間的衣裳給扯了上來。
“衣裳也不好好穿!
明明就有衣裳,可這衣裳在白之如眼里就好似根本不存在一般,每日都這么掛在身上。
他想到迷途林妖獸迷惑自己時看到的,也是這么一副模樣。
如此說來,他倒是有些不解,為何妖獸迷惑自己時,自己看到的會是白之如。
真是奇怪。
左右思量了片刻,他也沒想出個什么來,也就不再去想。
將懷中的人抱入了水中,他才回了洞府。
已有幾日沒有修煉,這會兒醒了,自然是要好好修煉,斷然不可懈怠。
取了靈石,他才坐在床榻上閉眸入定。
至于被放入水中的白之如下意識又想往林清的懷中擠,可才有動作卻發現怎么都摸不到林清,迷糊地睜開了眼。
也正是如此,他才發現池中哪里還有林清,猛然一個翻身看向了不遠處的輕云洞府,眼底帶上了一抹慌亂。
只以為林清這是又趁著自己睡覺不要自己了,那是爬著就要上岸。
可目光卻是瞧見地上染了些許水漬,一路延伸至洞府內。
瞧著這兒他稍稍松了一口氣,知曉林清只是回了洞府,這才又乖乖地臥在了海棠花下。
只是這么睡又有些睡不著,尾鰭很是無趣的在水中擺動著,好一會兒后他才拖出了林清的那身紅衣。
紅衣入手還帶著林清的氣息,他歡喜的在衣裳間嘶磨著。
阿清好香。
他低低地喚著,又嘶磨了一會兒才抱著衣裳蜷縮著睡下了。
海棠花飄落,宛若清雨般落在了他的身上,寂靜不已。
輕云洞府內修煉的林清第二日晨起便從入定中醒轉,他收了靈石又換了身衣裳,離開洞府去了玲瓏山。
此時天色尚早,玲瓏山內寂靜了然,云霧縹緲,宛若仙境。
他在得了巧奪天工的應答后入了山中,很快就到了內閣,見云童候在外頭。
稍行了禮,他才道:“仙子可在里邊兒?”
云童聽聞輕點了點頭,隨后才面向了殿門,道:“仙子,先生來了!
“讓他進來吧!
隨著云童的稟告,殿內又傳來了一道女聲,輕柔溫婉,動人心弦。
林清聽著才抬步入了里頭,見巧奪天工坐在紗幔下,一襲桃花雪衣精妙絕倫,風華絕世。
他對著紗幔下的人行了禮,隨后才坐在了案桌前。
“先生前來,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煩?”巧奪天工見他坐下出了聲,話音里邊兒還帶著一抹疑惑。
林清并沒有立馬出聲而是側眸瞥了一眼邊上的云童,一副有人在不方便出聲的模樣。
巧奪天工自然也看出來了,輕擺了擺手示意云童退下,這才道:“先生現在可以說了!
“在下一番機緣巧合下得了一物,想請仙子瞧瞧!绷智逭f著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先前的劍盒,面向巧奪天工才將其打開,露出了里邊兒的斷劍來。
巧奪天工原是好奇他話中之物,可在看到劍盒的剎那也就知曉是什么了,眉宇微微一挑,道:“入迷途林的原來是你!
*
作者有話要說:
魚
第 36 章 阿清喜歡
“仙子的意思是?”林清聽著巧奪天工的話下意識皺起了眉, 但也知道這斷劍一事巧奪天工也是清楚。
這也讓他愈發好奇,好奇這劍的主人。
巧奪天工自然也看出了他的好奇,人已死劍已斷, 倒也沒有藏著掩著, 左右不過一件事。
她伸手撫了撫面前的暖茶, 目光隨之落在了一側的輕紗上, 片刻后才低聲道:“你應該知曉神州劍名排行吧。”
“仙子是說, 此劍主人是劍名排行上的人?”林清雖然只是一介散修,但對于神州之事還是知曉些許。
巧奪天工口中的劍名排行他自然也是知道,只是這排行是百年前的,后頭此排行被廢, 神州之內再無劍名排行。
此時巧奪天工再次提起, 想來自己這尋來的斷劍應該就是劍名排行上的人了,就是不知是誰, 排名多少。
而他的這番疑惑很快就得來了解釋,只見巧奪天工點了點頭,道:“此劍名為無暇,它的主子是劍名排行第九的無暇霜客, 出劍化水成冰,劍氣凌厲, 只可惜突遭暗算, 命劍被斷尸身化為白骨。”
白骨?
林清聽著這話不由得想到了迷途林妖獸的巢穴,滿地的尸骸,難不成那位前輩的尸骸也在里頭。
意識到這,他再次看向了巧奪天工, 道:“霜客前輩死在迷途林?”
“恩。”巧奪天工輕應著點了點頭, 又道:“他的那把劍雖然斷了, 可卻無人能碰,只要觸碰就會被瞬間凍成冰塊,死于非命。”
她說著又嘆了一聲氣,“人都死了,可劍卻仍然衷心于主子,就是可惜了這把絕世好劍。”
“想來霜客前輩身前定然對它極好,由此使得這劍生了靈識,哪怕主子已經死了卻也仍是他的劍。”林清說著低下了頭,看著劍盒中的劍眼底也隨之帶上了一抹惋惜。
從這凌厲的劍身上能夠看出,當年無暇霜客是如何用它一舉成為排名第九的劍者,定然極其厲害。
只是他有一事不解,這劍確實也在抗拒自己,可卻并未同巧奪天工所言的變成冰塊。
這是為何?
滿是不解之下,他抬頭看向了巧奪天工,道:“仙子,在下有一事不解,還望仙子能解答。”
“先生請講。”巧奪天工輕拂了拂手,示意他說。
林清見狀點了點頭,隨即道:“那一日在下在迷途林內用它斬下了妖獸的頭顱,劍雖然抗拒了在下,但卻沒有殺在下,仙子可知為何?”
“哦,有這事?”巧奪天工聽聞也有些愣著了,美眸一瞥看向了那口劍。
細瞧了片刻后,她才道:“先生可否再試試?”
林清知曉她的意思,伸手直接將劍拿了起來,頃刻間寒意四起,冰霜結滿劍身連帶著他的手也同樣布滿冰霜。
晨起隨意用布條纏繞的右手被冰霜覆蓋,絲絲寒意快速襲來,凍得人渾身一顫。
待片刻,冰霜才慢慢蔓延至手肘,最后是整條手臂。
雖然斷劍是在抗拒他,可卻沒有同巧奪天工所說的那樣一瞬斃命,就好似有什么東西在壓制一般。
可他并不知究竟是什么,抬眸看向了巧奪天工,道:“在下覺得好似是有什么東西壓制了斷劍,仙子以為會是什么?”
“壓制?”巧奪天工聽著這話下意識皺起了眉,但也不過片刻便又散去,道:“先生所用心決可是寒魄心決?”
林清將劍又放回到了劍盒內,就見冰霜全數褪去,待好一會兒才恢復了原樣。
只是他的手卻也是愈發的嚴重,雖然用布條纏著,可隱隱有血跡溢了出來,觸目驚心。
不過他就好似根本沒有瞧見一般,輕應著點了點頭,道:“仙子的意思是同在下的心決有關系?”
突然提到心決,他想定然是心決與這斷劍有什么聯系。
事實證明,他猜對了。
只見巧奪天工點了點頭,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口斷劍上,道:“先生所用心決乃至寒之物,無暇劍是由天心冰晶所制,兩者皆是至寒之品,先生拿劍時心決自然壓制天心冰晶。”
“不過,天心冰晶乃冰蓮之心,寒魄心決只是暫時壓制,一旦沖破先生必死無疑。”
她在說完后拂袖一揮,便見劍盒猛然關上,掩去了里頭的斷劍。
“如此厲害!绷智逯獣赃@劍厲害,卻不知如此的厲害,連心決都壓不住。
看來想要將這劍變為自己的,怕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先生可是想煉化此劍?”巧奪天工多少也有些知曉他的心思。
想也是,這劍是驚世仙品,誰都想得自然也是想要將其煉化成自己所有。
不然也就不會有如此多的人想要入迷途林尋那不知名的寶器,哪怕最后會搭上一條命。
林清聽聞抬起了頭,疑惑地道:仙子可是有法子?”
“法子到是有!鼻蓨Z天工輕應著點了點頭,只是后頭也不知是想著什么,面上帶了些許為難,又道:“只是這劍畢竟是無暇霜客所有,想要完全煉化怕是難,先生可將劍放于此處,待煉化吾再告知你,如何?”
此劍已成了斷劍,可卻仍是如此的衷心為主,能夠看出此劍的厲害。
如此厲害自然也是難以煉化,林清當然也知道,若真是無法煉化也只能說自己同此劍無緣罷了。
他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劍盒,眉間微皺著片刻后才輕應著點了頭,道:“那就有勞仙子了!
“無妨!鼻蓨Z天工低應了一聲,同時拂袖一揚,便見劍盒快速入了紗幔下。
劍已斷,可劍峰依然凌厲。
她瞧著劍盒內的斷劍下意識伸手撫了上去,可指尖才剛觸碰便見朵朵冰晶快速結出,寒意四起,冰冷刺骨。
但也不知為何,此冰晶卻遲遲未觸碰到她的手,只是劍身被冰晶所覆蓋罷了。
細瞧了片刻,她才低聲道:“百年未見,你都斷了!痹捯糁羞帶著一抹無奈,片刻后才散去。
林清并未瞧見她的無奈,可卻聽到了她的低喃聲,下意識看向了那口劍盒。
不知怎得,他從巧奪天工的話中聽出了悲涼,是在悲這把斷劍還是那位逝去的前輩。
他想應該是那把斷劍吧,傳聞巧奪天工能聽劍聲,興許是聽到了劍的悲鳴。
無暇霜客死時該有如此的悲涼,命劍被斷,身軀化為白骨。
如此之下,他竟也感覺到了斷劍傳來的一絲凄涼,就好似是在同巧奪天工訴說著百年來的思念,念著它已經逝去的主子。
都說人有轉世,可轉世后的無暇霜客他還是無暇霜客嗎?
劍一直在迷途林等著無暇霜客便也能知曉,它等的只有無暇霜客而非其他人。
又在內閣坐了片刻,他才告辭離開。
回輕云山前他去了一趟荊桃塢,帶了些靈魚才入了輕云山境內。
天色漸暗,陣陣熱意快速襲來,不過是片刻就下起了雨。
晶瑩剔透的水珠染著海棠花緩緩落于池中,些許落在了白之如的肩頭,染濕了他的發絲。
不過他好似是一點兒也不在意,到是被這不斷滴落的水珠鬧得很是不安生,嘴角一瞥不高興的挪著身子往水中沉。
月白鮫綃也隨著他的動作漂浮在水面,掩去了他的身形,只余下了那條在水中飄動的尾鰭,激起了片片漣漪。
林清到時瞧見的便是這人如此謫仙的一幕,面上的倦意極深,薄唇輕啟著嘀嘀咕咕也不知是在說著什么。
他下意識靠近了些,撩起他貼在面容上的青絲,細細聽著。
“阿清,阿清!
低低地輕喚聲緩緩而來,里頭還帶著一抹笑意,好似才吃了糖般,甜膩的厲害。
“恩?”林清聽著他喚自己疑惑地抬起了頭,顯然也沒有想到,這人睡著了都在喚自己的名。
低笑了一番,又見這人睡得如此深沉,他沒有出聲而是低身坐在了池邊上。
海棠花飄落,朵朵落入衣裳間,涼意伴隨著清雨一同落下,清冷不已。
也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他,原先還在水中擺動的尾鰭突然出了水,擾著竟是撫上了他的腳,將那一襲衣裳鬧得濕了一片。
林清見腳邊一刻不停的尾鰭下意識低笑了一聲,目光也隨之落在了邊上還呼呼大睡的人,有那么一瞬間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根本就是醒著,不然怎么尾鰭動個沒完。
好一會兒后他才收回了視線,低眸看向了水中宛若輕紗的尾鰭,感受著尾鰭拂過帶來的酥麻涼意。
許是見這尾鰭一個勁鬧著,他終于是沒忍住一腳給踩了上去,但又怕會傷著他以至于動作極輕,只是按下了他的動作。
也正是如此,睡得迷迷糊糊的白之如察覺到了,半闔著眼一臉恍惚地看了過去。
就見林清不知何時坐在那兒,一襲紅衣襯得他整個人宛若仙人般俊美,就如同他夢里第一回瞧見時那樣,俊美的讓他都忘了方向。
“阿清!”他在一聲輕喚下,猛然丟了手中的衣裳掙脫著就撲到了林清的懷中,歡喜地嘶磨著他的頸項,嘴上還一個勁地喚著。
許是真的高興,話音中的笑意極深,尾鰭更是在水中鬧個沒完,陣陣漣漪緩緩而來。
林清被他這么一撲身子下意識往后仰了些,險些就給撲到地上。
但好在及時穩住,同時還摟上了這人的身子,這才沒有摔倒。
又聽著耳邊的輕喚聲,還有那極盡曖昧的嘶磨,他無奈地低下了頭,“你是狗嗎?”
這一瞬間,他又想到了先前瞧見的那只黃狗,撲著就到主人的身上。
許是高興了,尾巴還一個勁搖著,到是同白之如有些像。
想著這兒,他將懷中鬧個不停的人給抱了出來,同時還掐上了他的雙頰揉捏著。
就好似是捏著面團一般,一張俊顏讓他捏的有紅暈溢了出來,很是漂亮。
“你不是魚,你是狗,對不對?”他低笑著出了聲,指尖也隨之落在了他的唇上,探著就往他的口中擾。
不知是尋著什么,指腹擦過白之如的牙齒,隨后才又稍稍掰開,道:“讓我瞧瞧,你是不是長了尖牙。”話落又是一聲低笑,輕柔不已。
白之如不知他說的是什么,只乖乖地張著口任由他動作,偶爾舌尖拂過指尖還會小心翼翼地去舔允,很是曖昧。
“再胡鬧,小心我把你牙都拔了!绷智逵帜睦锊恢浪膭幼,低笑著出了聲。
也正是這番話,白之如原本還乖乖任由他動作的身子猛然一顫,下一刻蜷縮著退回了水中,只露出了一雙眼瞧著。
青絲在水中緩緩飄動,還帶著些許海棠花,令人驚艷。
林清只覺得懷中一空,方才還纏著自己的人此時已經躲回了水中,漂亮的鳳眸里頭還帶著一抹紅暈,瞧著有那么些可憐。
他瞧著這一幕下意識低笑了笑,隨后才撐著下頜低身靠近了些,指尖也落在了水中,輕撫了撫后道:“過來!痹捯糁械男σ庖灿l的深。
白之如看著面前白皙宛若玉石的指尖輕眨了眨眼,隨后又去看林清。
見林清面上帶著笑,也不知怎得竟也跟著傻乎乎地笑,片刻后才游著上前。
瞧著那在水中打圈兒的手,輕啟著口就咬了上去,嘶磨著往自己的口中帶。
林清一見也沒動作,只撐著下頜瞧著,眼底的笑意也愈發的深。
嘶磨之下還有淺淺地酥麻緩緩而來,心尖更是涌上一抹顫意,許久不曾散去。
直到指尖下的嘶磨消散了,心底那抹顫意也一塊兒散去。
他注意到白之如不再動作,反而是一直盯著自己的手,疑惑地道:“怎么了?”說著也跟著瞧了過去。
就見綁著手掌的紗布上染了血跡,鮮紅宛若他那一身紅衣一般,隱隱還有血腥味傳來,觸目驚心。
這傷還是斷劍留下的,原先還未出血,可今日再拿才出了血。
知曉應該是自己的手擾著了,他收了回來,道:“沒事!彪S即又換了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手。
只是白之如并未理會,目光一直瞧著那只受了傷的手,好一會兒才再次抬起了頭,漂亮的美眸里頭帶著一抹疼意,令人心疼。
“想看?”明明就未說半句話,可林清卻是瞧了出來,不知怎得竟是有些想笑。
近百年來從未有人擔心過他,今日到是讓條魚給擔心了。
他低低地笑了笑,伸手到了白之如的跟前,道:“瞧吧!痹捯糁械男σ怆S之溢了出來。
白之如瞧著遞到自己跟前的手,上頭纏了紗布,鮮紅的血水就染在紗布上。
他瞧著那兒許久,什么話也沒有甚至連動作都沒有,直到片刻后才低眸去咬被清水染濕的紗布。
不會解,也就只能用咬的。
也正是如此,林清瞧的有那么些無奈,但也沒有動作任由他鬧著。
很快,輕紗便被咬開了些,露出了里頭猙獰恐怖的傷痕來,血水染濕了掌心。
白之如見狀伸手撫了上去,但他不敢太過用力,怕弄疼了林清。
指尖上很快染上了些許血水,他瞧了瞧隨后才低下了頭,漂亮的舌尖輕探著舔著他的掌心。
“恩?”林清見狀愣了神,儼然是不知道這人在做什么。
只是下一刻他卻是瞧見白之如的舌尖有一抹血跡,雖然不重但卻也瞧得清楚。
是咬著了嗎?
他有些疑惑,可這抹疑惑也才出便又被壓了回去,就見白之如細細地舔允著自己的手。
隨著他的動作,方才還猙獰恐怖的傷痕竟是自己愈合了起來,不過是一會兒手掌上的傷痕全數消失,白皙的就如同從未受過傷一般。
“恩?”林清瞧著這一幕有些愣著,片刻后才將手收了回來,細瞧了瞧,“如何做到的?”說著又去看白之如。
白之如并未出聲,只是起身往他的懷中倚了些,貼著他的掌心嘶磨著。
沒了傷痕的掌心白皙無暇,輕柔動人,令人歡喜。
林清見狀那也是愈發的不解,這傷好的太快,甚至比素生膏的效用還要快。
但下一刻他就瞧見白之如唇上染了血水,不知是想著什么,他伸手就掰開了他的口。
柔軟粉嫩的舌尖就在他的指尖下,上頭還有血水溢出來,儼然是破了口子。
是鮫人血嗎?
他知道鮫人血能解毒療傷,但也只是在古籍中見過,真正的卻是從未見過。
此時一看,當真是神奇。
瞧著那細小的口子,他只覺得心尖的顫意再次溢了出來,眼底也不再如往常那般的清冷到是染上了些許暖意。
指腹細細地嘶磨了片刻,直到耳邊傳來了低低地呢喃聲,他才抬起了頭,“疼了?”
白之如聽著輕輕地搖了搖頭,美眸微顫摟上了他的頸項,低喚著,“阿清!闭f著還輕輕地嘶磨著,很是親昵。
但也不知是又想著什么,他從林清的懷中脫離回身入了水中,漂亮的尾鰭拂過水面留下了一陣漣漪。
而入水的人也隨著這陣漣漪很快消失,只余下了一道月白色身影。
林清瞧著這一幕疑惑地低應了一聲,但他沒有出聲,只撐著下頜瞧著水面。
清澈的池水伴隨著清雨傳來淺淺漣漪,清冷的氣息席卷而來,還帶著一抹海棠花的淡香。
也在這時,池水中出現了白之如的身影,月白鮫綃緩緩飄動,不過一會兒就浮出了水面。
白皙纖細的身子映入眼簾,上頭染著顆顆水珠,晶瑩剔透。
他手上還捧著幾顆珠子,溫潤宛若玉石,奇香飄散。
“阿清,珠子。”他將珠子遞了過去,絕美的面容上還帶著一抹笑,嬌柔不已。
林清看著遞到跟前的珠子,珠子極好,顆顆圓潤,皆是精品。
只是他不解為何要給自己珠子,并且為何會有如此多的珠子。
雖說鮫人落淚成珠,他也是見識過,可這也太多了,總不至于日夜都在哭吧。
想著這兒,他看向了白之如漂亮的鳳眸,里頭還帶著一抹笑意,下意識伸手撫了上去。
撫摸的動作很是輕柔,白之如緩緩閉上了眼,很是乖順。
林清見狀低笑了笑,道:“怎么這么多珠子?”
“恩?”白之如聽著詢問睜開了眼,鳳眸里頭還帶著一抹迷糊,儼然是不解他話中之意。
林清自然也是知曉,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深邃,指尖輕撫著落在了他的面龐上。
瞧著這人如此乖順的在自己的指尖下,好一會兒后,他才再次出了聲,“以后別哭了,哭多了眼睛疼!
“阿清喜歡。”白之如嬌笑著出了聲,同時還起了身依偎著靠在了他的懷中,面龐倚在他的頸項邊嘶磨著,嗅著上頭淡淡的暖香很是歡喜。
阿清好香啊,好喜歡阿清。
他低低地念著,雙手也順勢摟上了他的頸項,整個人嬌柔無比。
至于被如此親昵摟抱的林清卻是愣了神,竟是久久無法從他那句‘喜歡’中緩過神來。
是因為自己喜歡,所以才一直落淚,一直給自己珠子嗎?
他想到泣珠的稀有,想到自己從白之如手中得來的珠子。
所以是因為自己取走了珠子,以為自己喜歡珠子,才一直落淚。
這突如其來的想通擾的他愈發的晃神,還以為這人就是嬌滴滴的喜歡哭,畢竟這人在自己跟前哭的次數可不少。
卻沒想到,珠子的背后竟是因為自己喜歡,因為自己喜歡所以為自己落淚。
他輕笑了一聲,片刻后才低眸靠在了他的肩頭,許久不曾出聲。
白之如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聽著耳邊的笑也跟著笑得歡喜,窩在他的頸窩處嘶磨著。
半疏海棠下,輕笑聲緩緩而來,兩人親昵相擁,久久不曾散去。
雨下了一日,入夜時下的愈發厲害,海棠花落了一地。
林清這在池子邊坐了一日,陪著白之如玩鬧了一日,多少有些累。
他起了身打算回洞府去,可也才走出幾步就聽到身后傳來了出水聲,疑惑地回頭看去。
就見白之如竟是從池子里邊兒爬了出來,此時就半趴在岸邊上,尾鰭還在水中但他半個身子已然在外頭。
他瞧著這一幕下意識輕挑了眉,片刻后才無奈地走了過去,將人抱著又放回了水中。
只是這白之如也不知是怎么了,才放回去就又爬出來,那是鬧個不停。
也正是如此,林清只覺得頭又有些疼了,微皺著眉看著水中只敢露出一雙眼瞧著自己的人,道:“白之如,你想做什么?”話音清冷,里頭還帶著些許不悅。
這條魚哪里離得了水,上回的教訓是一點兒也不吃,現在又鬧著出來。
白之如聽出了他的不悅,縮著身子又往水中沉了些,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輕云洞府前。
但也不過片刻卻又收了回來看向了林清,漂亮的鳳眸中染上一抹紅暈,瞧著便令人心疼。
*
作者有話要說:
解答了好多小可愛詢問的為什么這么多珠子,因為阿清喜歡啊(*^▽^*)
最近有點卡文,難受。
第 37 章 有臟東西
林清瞧見了他的目光, 回眸看了一眼,見那浸染在清雨下的洞府清清冷冷。
也不知是想著什么,他回身又看向了水中的人, 低聲道:“你想去洞府?”
白之如并沒有出聲而是乖乖地點了點頭, 隨后才伸著手摟上了他的頸項, 低低地道:“阿清, 我怕!边呎f邊又瞧著四周, 儼然一副害怕的模樣。
大雨滂沱,半疏海棠落了一地,想來一時半刻也停不了。
如此之下,雨幕下的蓮池到是有那么些恐怖, 漆黑一片, 只有雨水落入池中傳來的淅瀝聲。
這也使得白之如又蜷縮著往林清的懷中挨,漂亮的鳳眸里頭也都是害怕, 楚楚可憐。
林清見了有些無奈,但也沒說什么只輕嘆了一聲氣,隨后才將人從水中抱了出來,月白色尾鰭拂過水面落了下顆顆晶瑩剔透的水珠, 一襲鮫綃緩緩落于指尖,絕美動人。
許是因為離開了水, 白之如的身子整個兒蜷縮了起來, 就好似要完全藏在他的懷中一般。
兩人很快就離開了蓮池邊,去了輕云洞府。
相較于洞府外的清冷,洞府內到是暖和許多,還有淡淡的熏香緩緩而來。
將人放在了床榻上, 林清才取了夜明珠, 暖光也在剎那間涌現, 驅散了兩人之間的寒意。
待做完了一切,他才回了床邊上,見這人乖乖地瞧著自己,道:“身子可有不適?”說著撩起了他散落在身側的衣裳,月白色魚身映入眼簾。
在暖光之下,月白色光暈愈發的漂亮,就好似高掛于空的清月,冷冷清清。
他又在白之如的身上用了水符,使得這人不會因為離開水而太過難受。
白之如瞧著他的動作,那雙白皙如玉般的手就落在他的身上,輕撫之下還帶著一抹異樣。
尾鰭也隨著這番動作輕輕擺了擺,隨后才抬起了頭,美眸輕顫著看著他。
“怎么了?”林清見他瞧著自己,只以為是離開水難受了,抱著就去了一側的小潭中。
小潭并不深,里頭堆滿了許許多多的靈石。
白之如被這么放入其中后,有潭水稍稍溢了出來。
漂亮的尾鰭露在潭水外,但好在身子完全在水中,衣裳漂浮掩去了他的身形。
小潭連接山峰上一處寒潭,比起外頭的池水來還要涼上許多。
如此之下,白之如下意識低喃了一聲,漂亮的眉宇微微一擰,“冷!闭f著又窩在了林清的懷中。
“冷?”林清聽著這話微愣了片刻,隨后卻又低笑出聲,儼然是沒有想到一條魚居然也會冷。
不過他也沒說什么,摟著人安撫了一會兒,這才起身打算去修煉。
白之如一見他起身也跟著起了身,攥著了他的衣裳低低地喚著,“阿清?”
“我去修煉,你今日就睡在這兒吧。”林清見他慌亂,一副深怕自己會逃了的模樣,嘴角的笑意也隨之溢了出來。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才又乖乖地躺了回去,只是卻一直盯著他。
林清見了也沒再說什么,取了靈石去了床榻上修煉。
洞府內很快便陷入了寂靜,只有潭水滴落傳來的細碎聲,輕輕淺淺惹人心動。
白之如窩在水中好一會兒,直到耳邊徹底靜了下來他才小心翼翼的從水中起了身,趴在石沿邊張望著四周。
此處他來過幾回,可每回來都沒有林清的蹤跡,只有林清的氣息罷了。
他又看向了床榻上,見林清坐在那兒入定修煉,一襲紅衣因著方才的玩鬧松松散散,好似只要輕輕一扯就能被扯開,里頭的膚色若隱若現。
青絲繞著銀絲碎珠伴隨著發帶穗子落于衣裳間,襯得他整個人俊美不已。
這也使得他瞧著那兒有些癡了,薄唇微啟,輕喚著,“阿清?”
低低地一聲輕喚里頭還帶著一抹笑意,想來是真的高興,歡喜也隨之溢了出來。
林清此時已入了無我之境修煉,自然是沒有聽到他的輕喚,也就沒有去應答。
又過了片刻,洞府內仍是寂靜不已,可隨后卻傳來了清水翻涌的聲音,下一刻就見一道身影自小潭內爬著坐在了邊上。
白之如瞧了瞧自己的尾鰭,又瞧了瞧林清,也不知是想著什么才脫離了水往床邊上爬去。
不過是一會兒,他就到了邊上。
瞧著散落在地面的紅衣,他伸手輕攥了攥,隨后才又撐著床榻爬了上去,擠著就窩在了林清的懷中。
“阿清。”他靠在林清的頸窩處低低地喚著,美眸中的笑意也愈發的深邃,很是歡喜。
淡淡的暖香緩緩而來,他嗅著又挪著身子整個兒依偎在了其中,同時還嘶磨著將衣襟給擾亂了一片。
本就松散的衣裳,隨著他的動作緩緩滑落,白皙纖細的鎖骨映入眼簾,上頭還殘留著淺淺的牙印。
他瞧著這一幕微愣了片刻,但也不過一會兒就回過了神,抬眸瞧了瞧林清,見林清并未醒他才又低下了頭。
牙印并不明顯,可若細看也是能看的清楚。
他伸手輕撫了撫,好一會兒后才探著舌尖輕舔了舔,后頭還嘶磨啃咬著。
阿清好甜啊。
一番嘶磨之下,他又鬧上了林清的身前,在上頭留著許許多多屬于他的氣息,還有薄薄的水漬留在上頭,很是曖昧。
林清這修煉本就有些困難,又被如此擾亂只覺得靈氣都有些混亂,眉間緊皺許久不曾松開。
喉間下意識輕輕浮動了片刻,很是漂亮。
白之如自然也瞧見了,抬眸就吻了上去,啃咬著又在上頭留下了極深的紅痕。
深怕別人瞧不見一般,紅的都快要滴血了。
親吻很快就從身上落到了手腕上,就見上頭纏繞著幾條紅線,還有顆顆紅色珠子,在暖光下散發著漂亮的光暈。
“恩?”白之如看著眼前的紅線輕眨了眨眼,以往也不是沒有瞧見過,但如此近距離還是第一回見。
這讓他覺得好似看到了林清般,很是歡喜。
也正是如此,他下意識咬了上去,嘶磨著就好似要將紅線給扯下來一般。
可也才剛碰到,紅線便猛然有了動作,竟是漂浮著自己解了開來。
但也不過片刻,獻天縷就已經纏上了白之如的身子,牢牢禁錮,無法動彈。
白之如顯然也被獻天縷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驚著了,美眸微顫許久不曾回神。
直到獻天縷纏繞的越來越緊他才稍稍回過了神,瞧著身上的紅線不由得沉下了眸,被纏繞的手也在此時攥住了獻天縷,一番動作下竟是要將這獻天縷給扯斷。
可這獻天縷是仙品,哪里有那么容易能掙脫,反而還愈發的厲害,尾鰭更是被纏的出現了折痕,觸目驚心。
只是這一切在他眼里就好似毫無關系一般,哪怕魚鰭被折斷,有血水溢了出來,他卻是連一絲疼呼都未傳來。
眼底的暗色愈來愈厲害,手下力道一重,撕扯著就要將這獻天縷完全毀去。
獻天縷自然也是察覺到了他的厲害,可卻也是毫不示弱。
如此之下,入定修煉的林清也注意到了異樣,緩緩睜開了眼。
入眼便見白之如被獻天縷纏繞著,背脊上已經出現了許許多多的勒痕,手腕上更是觸目驚心。
他顯然沒有想到,不過就是修煉了片刻,怎么睜眼就是這幅模樣。
白之如聽到了耳邊的動靜,美眸微微一顫竟是有紅暈溢了出來,好一會兒后才回眸看向了林清,“阿清。”輕喚之下有薄霧涌了上來,不過是片刻就化為珠子落在了兩人的衣裳間,委屈的不行。
也是在同時,獻天縷直接纏上了他的頸項,迫使他抬起了頭。
獻天縷纏繞之下,本就白皙的頸項不過是片刻就被勒出了極深的紅痕,隱隱還有血漬溢了出來。
“阿清,疼。”他輕輕地喚著,清淚化為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珠子,全數落在床榻上。
而他也因為纏繞,疼的眉間微皺,委屈地哭著。
林清見狀也終于是醒轉了過來,哪里還去顧這人怎么就和獻天縷鬧上了,動手給收了回來。
獻天縷沒了先前的凌厲,此時到是極其溫順的繞上了他的手腕。
至于被擾著的白之如也隨著獻天縷的離開,整個兒靠在了林清的懷中,低低地哭聲傳來,委屈地道:“阿清好疼,疼。”
林清聽著他喊疼也知曉獻天縷真是傷著了,這東西是仙品,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被纏上都無法解不開,甚至還可能會被切成一段段的肉塊。
一想到方才看到的,他便有些心驚。
若是自己沒有醒來,第二日這人豈不是成魚塊了。
這讓他很是無奈,好一會兒后才輕哄著將人從懷中撈了出來,“我瞧瞧。”捏著他的下頜瞧著。
身上的傷痕倒也不深,只是顏色比較恐怖罷了,最嚴重的還是脖子上,血漬都溢出來了。
魚鰭也被折斷了些許,瞧著便是驚心。
他看著脖子上的傷痕,伸手輕撫了撫。
但也不知是不是動作擾著了,白之如下意識縮起了身子,美眸中的紅暈也愈發的深邃,惹人憐惜。
“疼了?”林清瞧著這一幕指尖下的力道稍稍放輕了些。
“恩。”白之如乖乖地點了點頭,薄唇微抿很是委屈。
他伸手摟上了林清的頸項,哭著窩在他的頸窩處,儼然一副被嚇著的模樣。
這也惹得林清有那么些心疼,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低低安撫著。
待片刻后,他看向了擺在藥柜中的素生膏。
雖說白之如的血可以療傷,但一個小小的勒痕就用鮫人血,多少有些奢侈。
素生膏是個好,雖說比不得鮫人血那般迅速,但如此痕跡要不了一會兒就能痊愈。
他低眸瞧了瞧懷中蜷縮著的人,片刻后才抱著去了藥柜邊上,取了素生膏就坐在桌邊。
素生膏帶著陣陣淡香,入手更有一抹涼意襲來。
他在手上抹了些這才再次去看懷中的人,見白之如就窩在自己的懷中,低聲道:“抬頭,我給你上藥,一會兒就不疼了!
白之如聽著這話下意識從頸窩處探出了些,瞧著眼前純白如雪的素生膏,片刻后才乖乖地抬起了頭。
隨著他的抬頭,白皙纖細的頸項映入眼簾,上頭的紅痕極深,宛若雪地中盛開的血梅般,驚艷無比。
林清看著這些傷痕只覺得心尖愈發的疼,眼底的不舍也隨之溢了出來。
明明自己被斷骨被刺傷,命懸一線時都未皺過眉頭,可瞧著白之如脖子上這些傷痕時卻是不舍了。
這也使得他的動作格外的清淺,小心翼翼的將素生膏一點點抹在傷痕上。
洞府內寂靜不已,暖光拂過使得山壁上落下了兩道身影,親昵癡纏著。
約莫過了好一會兒,傷痕處才被完全抹上了素生膏,淡淡的香味兒纏繞著白之如身上的奇香,到是有那么些醉人。
處理了脖子上的傷痕還有身上的,雖然傷的不深,但總歸來說還是傷著了,不上藥怕是得留疤。
這條魚的身子白皙的就像是凝玉一般,若是留了疤怕是不好。
如此之下,他回眸去抹素生膏,同時還對著懷中的人道:“把衣裳脫了。”
“哦!卑字绻怨缘貞艘宦,這才去脫自己本就沒怎么穿的衣裳。
月白鮫綃順著手肘落在了地面,纖細的身形映入眼簾,漂亮的令人移不開視線。
林清自然是瞧見了落地的衣裳,倒也沒多說什么,捻了些素生膏就回過了頭。
沒了衣裳的遮掩,身上的傷痕展露無疑,些許地方也隱隱有血漬滲出來,惹人心疼。
他看著這些傷痕,心底的不舍也愈發的深。
好半天后他才輕嘆了一聲氣,抬眸瞧著懷中滿是委屈的人,道:“好好的怎么和獻天縷鬧起來了?”話音中的無奈愈發的深邃。
按說這獻天縷只有擾到了它才會自主攻擊,不然平時皆是聽從自己的命令,貿然不可能動手。
可現在卻是和白之如鬧起來了,也不知道方才發生了什么。
白之如聽著這話猛地開始搖頭,一副深怕自己搖慢了就會被定罪的模樣。
漂亮的眼眸隨著他的搖頭有紅暈溢了出來,里頭染滿了委屈,顯得很是不知所措。
這也惹得林清下意識低笑出聲,片刻后道:“你不知道?”
白之如乖乖地又搖了搖頭,同時還伸手摟上了他的頸項,滿是委屈地窩在里邊兒,許久不曾動作。
至于被他這么抱著的林清見狀卻也是半句話未有,看著懷里頭纖細嬌柔的人,低低地嘆了一聲氣,道:“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闭f著才抱著他去了小潭中。
只是這人卻是如何都不肯到水中去,反而是死死的抱著他,黏人的厲害。
毫無辦法之下,他也只好抱著人又去了床榻上。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這才碰到床榻就自己卷著被褥窩了進去,只余下了一條漂亮的尾鰭露在外頭,時不時還輕輕擺動著,那是一刻都停不下來。
林清瞧著他這幅模樣忍不住又是一聲嘆氣,看來今日是沒法修煉了,怕是才入定這人就又要鬧起來。
又在原地站了片刻,他才開始脫衣裳。
衣裳摩擦的聲音緩緩而來,再這洞府內顯得格外清晰。
白之如原本還窩在被褥中等著林清,冷不防聽到脫衣裳的聲音下意識探出了腦袋,就見林清已經脫了外衫露出了里邊兒的雪色里衣。
青絲上的穗子隨著他的動作緩緩擺動著,更有顆顆碎珠在暖光下散發著淺淺的光暈,奪人心魄。
他瞧著這一幕下意識輕眨了眨眼,竟是有些看癡了。
這也使得他連林清回過身都沒有發現,只癡楞楞地瞧著。
林清回身時瞧見的就是這人癡楞的模樣,美眸微微一挑,道:“瞧什么?”說著才掀了被褥準備入里頭。
只是這也才動作他就想起來床上這條是魚,別一晚上睡下去第二日起來又同上回一樣因為缺水而掉鱗片。
想到上回掉下來的幾枚鱗片,雖然救了他一命,可這也是真真切切從白之如身上掉下來的。
他可是還記得鱗片上染血的一幕,很是心驚。
所以哪怕他已經用了一張水符,可卻仍是有些不放心,轉而又用了幾張。
“唔——”
水符帶來的涼意很快就驅散了白之如身上的熱意,同時也將他癡楞的思緒都給喚了回來,只覺得很是舒爽。
林清聽著他的低喃抬眸瞧了一眼,見他面上帶著一抹癡迷也知曉是喜歡水符。
想來也是,此處可沒有水,自然是喜歡的了。
待做完了一切,他才掀了被褥躺了進去,同時還拂散了夜明珠上的暖光。
洞府內漆黑一片,寂靜不已,只余下了洞府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清脆不已。
白之如此時也緩了過來,黑暗中見林清躺在邊上輕眨了眨眼,好一會兒后才挪著身子纏了上去。
這還是他第一回同林清同床共枕,只覺得很是歡喜。
“阿清!
他低低地輕喚了一聲,里頭還帶著一抹笑意,隨后又擠著往他的懷中靠。
林清這么躺下后也有些累了,對于他的輕喚也就沒有去理會,只閉眸淺眠著。
“阿清?”白之如見他沒有回應自己迷糊的又喚了一聲,同時還翻了個身趴在了他的邊上,小心翼翼地瞧著。
可他瞧了好一會兒,林清也沒有理會他,竟是有那么些失落。
睡著了嗎?
他又張望了一番,片刻后才挪著身子爬到了他的身上,尾鰭隨之纏上了他的雙足,整個人蜷縮著依偎在了他的懷中。
也在這時,有暖香緩緩而來,拂散了他心底的失落。
他輕嗅著又往林清的頸窩處擠,仿佛吃了蜜糖般,只覺得心尖甜的厲害,嘴角的笑意更是極深。
直到整個人完全窩在他的身上,這才稍稍停歇了些。
但也不過片刻他又鬧了起來,半撐著身子看著眼前的人,白皙纖細的頸項就在他的面前,淡香拂來無一不是在喚著他。
也正是如此,他下意識探出舌尖輕舔了舔,仿佛眼前的是什么蜜糖一般。
一開始還只是小心翼翼深怕鬧醒了林清,可后頭見林清沒什么動靜竟也膽大的舔舐了起來。
寂靜的洞府內傳來了淅淅零零的聲音,清清冷冷。
不過這回他可不敢去碰獻天縷,方才若不是獻天縷那么一鬧林清不會醒,他也不會被困住。
此時一見獻天縷,那是連看都不愿再去看,美眸微顫著只瞧著眼前的人。
如此之下,林清自然也是被擾的半刻不得安生,眉間一擰低眸看向了懷中的人,見他攥著自己的衣裳就想要扯開。
原是不想去理會,可這人實在是太鬧了,眼見這衣裳馬上就要被扯開,他出了聲,“是不是想被做成魚干?”話音里頭帶著一絲不悅。
這才鬧著吻上鎖骨的白之如猛然聽到這番話,那是被驚得身子一顫,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
待片刻后他才抬起了頭,美眸輕顫著看向了林清,“阿清的脖子上有臟東西,我幫阿清拿掉!痹捖洳庞值晚吭诹怂念i窩處,很是乖順。
林清聽著他口中的‘臟東西’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也虧得他說的出來。
許是當真被這番話給哄著了,嘴角微仰低笑出聲。
清淺的笑聲再這洞府內顯得格外清晰,宛若音曲般動人。
白之如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可瞧著他如此絕美的笑顏竟也跟著傻笑了起來,片刻后才又嘶磨著在他的頸項邊鬧著,嘴上還低低地喚著他。
“你笑什么。”林清見他傻笑伸手掐住了他的臉頰,揉捏著給鬧出了好一番動靜。
本就白皙的面龐也隨著他的動作露出了些許紅暈,很是漂亮。
“阿清!卑字绫贿@么掐著臉頰并沒有反抗,只乖乖地喚著。
林清聽著他喚自己也沒出聲,自顧自玩鬧著手中的面團,久久不曾散去。
待兩人玩鬧睡下時已是許久之后,夜半時分,外頭的雨越下越大,寒意四起。
雨直到晨起都未有停歇的模樣,這也使得天色仍是昏暗不已。
床榻上的兩人安然熟睡著,可也不過片刻卻傳來了一番動靜。
就見床榻上的人猛然起了身,一襲白衣松松散散露出了里頭白皙纖細的身形,青絲散落于身側,襯得他整個人俊美不已。
至于先前還窩在他懷中的人也隨著這番動作直接滾到了邊上,被褥也給一同卷了過去。
如此突然的動作儼然是擾著他了,眉間微皺著滿是不高興的嘀咕了一聲,漂亮的尾鰭輕輕一擺那也是愈發的不高興。
林清側眸看了一眼,什么話也沒有便起身去了洞府外。
也在這時,一封信件緩緩飄落。
*
作者有話要說:
在小可愛們的加油中,我好像有點卡出來了,努力加油沖(*^▽^*)
第 38 章 賠禮道歉
信件染著清水落了下來, 宛若飄落的輕羽,輕輕淺淺。
林清伸手接了過來,瞧著上頭的字跡眉間一擰, 片刻后才將信給撕開了。
信上只寥寥寫了幾句話, 邀他前往云閣一聚, 倒也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可讓他疑惑的是信件最后的署名, 赫然寫著宋一倫。
“宋一倫?”
他低聲念了一句, 看來自己在迷途林丟下的醫仙應該就是他們要尋的人,幾人完成任務都回來了。
只是這也讓他愈發不解,為何送信邀自己,是有什么事嗎?
對于這個宋一倫他是極不喜的, 不管是這人的目光還是這人做的事, 都令他不喜。
不過人家送信前來應該是有什么事,難不成那一日迷途林幾人認出了自己。
他想應該不會, 若當真是認出來了,也不至于這么晚才來尋自己。
既然如此,會是什么事呢?
滿是不解之下,他攥著信件的手輕輕一用力, 信件瞬間化為碎末,最后隨著清雨落在了地上消失了。
噗通——
也在這時, 重物落地聲傳來同時還伴隨著一聲低喃。
他聽著聲音回過了頭, 就見方才還睡在床榻上的白之如這會兒已經摔在了地上,身上還卷著被褥。
許是這么摔著給擾了,白之如迷糊的有些分不清方向,從被褥中掙扎著起了身, 恍惚地看著四周, 許久不曾回神。
林清看著這一幕下意識低笑出聲, 眼底的淡漠在瞬間散去只余下了笑意,俊美不已。
迷迷糊糊的白之如也聽到了這抹笑,他回眸看去,見林清站在洞府邊上,白衣皓雪,謫仙不已。
他輕眨了眨眼,片刻后才回過了神,掙脫著就從被褥中爬了出去,“阿清!蔽馋捯搽S著他的一聲輕喚緩緩的撫了撫,愣是將被褥給擾的染上了一片塵土。
林清見狀輕挑了挑眉,眼底的笑意化為了無奈,果然這人不管什么時候都這么鬧。
睡著了鬧醒著更鬧,這么一條魚看著挺瘦,一副沒吃飽的模樣,可壓在他身上一夜卻是重的厲害。
尤其是這人總喜歡拿尾鰭卷著自己的腳,讓他是連動彈都不得。
他低低地嘆了一聲氣,這才過去將人抱著又放回到了床榻上,同時還取了衣裳給他穿上。
待都做完后他又抱著人去了外頭的蓮花池,將人放入了池子里頭。
月白鮫綃入水泛著漂亮的光暈,片刻后卻又緩緩散去,隨著水波遮掩在他的身上。
林清看著乖乖待在水中的人,低笑著將他散落在面龐上的發絲捋到了耳后,道:“我要出去一趟,你乖乖待在這兒。”
“阿清?”白之如聽著他說要出去很是不舍,漂亮的美眸中染上了一絲紅暈,竟是委屈了起來。
這也惹得林清很是無奈,自己這條魚怎么會如此的黏人,這都快比那條黃狗還黏人了。
若是可以他自然也是想留在洞府修煉,但那很顯然是不可能的。
再者,宋一倫等人相邀,若是不去怕是得怨恨上了。
上回一事已然是有了結,此次再不去,恐怕這人不會罷休。
自己到是無所謂,就怕這人把心思動到白之如的身上,這么一條魚沒了水都得掉一層皮,若是讓他們幾人發現了到時可真不是如此好處理的了。
屆時恐怕連永和坊都會知曉,入了永和坊,白之如定然是生不如死。
一想到永和坊的手段,他輕撫的動作都稍稍遲疑了片刻,看著白之如的目光也都是恍惚。
直到指尖下傳來了清淺的舔允他才醒轉,入眼便見白之如正小心翼翼地舔允著他的手,在上頭留下了些許水漬。
他看著這一幕想到白之如還是魚的時候,那時也喜歡這么啃咬自己的手,現在變成鮫人了還是喜歡。
有這么喜歡自己的手嗎?
這也使得他很是不解,但卻也沒有收手,只瞧著這人一點點好似吃蜜糖般舔允著,酥酥麻麻惹人心弦。
待纏綿散去時已是片刻后,天色大亮。
大雨滂沱,山內彌漫著濃濃云霧,縹緲繚繞,宛若仙境。
信件所指云閣乃飄雪城一處酒樓,樓內金碧輝煌,奇珍玲瑯,是道者們極其喜歡的地方。
許是因為大雨,云閣外寂靜了然,清清冷冷。
但相較于外頭的清冷,閣內到是熱鬧非凡,前來用早膳的道者多不勝數。
也在這時,雨幕下行來一道身影,紅衣素傘,一襲海棠隨風飄散,惟妙惟肖,絕美動人。
林清也曾來過云閣幾回,里頭的東西確實稱得上是佳肴美味。
他抬眸瞧了瞧掛在上頭的匾額,云閣兩字赫然映入眼簾,龍飛鳳舞,彰顯著云閣的氣派。
待好一會兒后,他才收了傘入了云閣內。
淺淡暖香隨著他的入門迎面而來,沁人心脾。
有伙計瞧見了他,迎著上了前,詢問了兩句后才讓開了道迎著去了前頭。
林清見狀下意識又瞧了瞧四周,片刻后才跟隨伙計一同去了前頭,上了二樓一處雅間。
雅間內很是寂靜,桌上擺了各許佳肴,瞧著便令人食指大動。
至于遞信相邀的宋一倫就在桌邊坐著,其他兩位則坐在兩側。
在聽到門邊傳來的動靜時幾人才看了過去,見林清入門,呂利安率先起了身,“讓道友跑一趟,備了菜肴,道友請坐!闭f著還添了些酒水在杯中,擺在了邊上。
“無事!绷智迓犞脑挼蛻艘宦,隨后才坐在了一側。
至于擺在手邊的酒水他并未去碰,只稍稍挪開了些身子,又道:“不知道友此行邀在下前來,所為何事?”
呂利安聽著這話下意識瞧了瞧身側的兩人,片刻后才再次去看林清,道:“前兩日在下與好友做了些事擾著道友了,所以想借此行同道友賠個不是!
他說著訕笑了片刻,眼底也帶上了些許歉意,又道:“好友多喝了幾杯以至于那一日說話語無倫次叨擾了道友,但因著迷途林一事較為急迫所以沒能立馬同道友道歉,這不現在一得空便請道友前來一聚,還望道友莫怪罪。”
林清原以為幾人會是有別的什么事,比如迷途林認出了自己。
雖說幾率并不大,但也難保那時讓他們注意到了。
可現在一看才知并不是,竟是為了入迷途林前發生的事道歉。
意識到這兒,他側眸看了一眼宋一倫,見他也瞧著自己,那眼神著實令人不喜。
不過他并未出聲,瞥了一眼后才看向了呂利安,道:“道友多慮了,不過就是些小事罷了,無礙!闭f著還低笑了笑,只是那笑卻是并未到達眼底。
宋一倫所做之事確實令他很是不悅,那一日的一腳也是用足了力道。
但不管怎么說此人也是無上門的弟子,當真為了這么一件事而撕破了臉皮確實有些不好。
很顯然,呂利安也是瞧出了這些,所以才有此次相邀。
既然人家主動給了臺階下那他也就跟著下了,犯不著為了個莫須有的人給自己尋個麻煩。
呂利安聽著這話也知曉這些不過就是客套話,但同樣的他也清楚,林清是不打算計較了。
他笑著點了點頭,應著此話道:“道友說的是,不過就是小事罷了!
隨著他的這番話落,坐在對頭的嚴天良也知曉此事是翻篇了,稍稍松了一口氣。
但隨后也不知是想著什么,他又去看呂利安,道:“這會兒是早膳時間,好友怎得還談這些事,道友才來定是還未用膳,餓著可不好。”說著還帶上了些許責備。
“對對對,我倒是給忘了!眳卫猜犃顺鰜,下意識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一副當真給忘了的模樣。
他笑著看向了林清,隨后對著前頭那盤醋魚出了聲,“這是云閣的名菜醋魚,道友嘗嘗!痹捯糁械男σ鈽O深。
兩人的恭維林清又哪里不知,不過他并未理會而是順著看向了那條醋魚。
這魚是太湖有名的白魚,因著模樣極好,肉質極佳且靈氣更甚,深受道者們的喜愛。
只是白魚難得,只有云閣有法子,一時間也就成了云閣的名菜。
他雖然來過的云閣,也吃過云閣的佳肴,不過這太湖白魚所制的醋魚到還是第一回吃。
隨之他的動作,魚肉白嫩絲滑,入口還帶著一抹酸味。
但也不過片刻酸味卻又散去,只有魚肉的鮮美在口中蔓延,不愧是云閣的名菜,極好。
如此,他下意識又夾了一塊魚肉嘗著。
呂利安見狀知曉這是喜歡,他笑著道:“這魚是晨起才抓來的,道友若是喜歡我一會兒讓云閣再做兩條帶回去,如何?”說著也動了筷子去夾。
只是這也才碰到魚身,耳邊就傳來了林清淡漠的話音,只聽著他道:“要活的。”
“額!眳卫猜犞@話下意識愣了片刻,一時間竟是沒能回過神來,這是要活著的白魚嗎?
待片刻后他才回過了神,雖然不知道林清要活的白魚做什么,但也沒有多說,只訕訕笑了笑。
林清并未在意他的愣神,說完后便又再次低下了頭。
他倒也不是喜歡吃白魚,不過就是想著這魚吃起來不錯,白之如定然是喜歡,便想著帶兩條回去。
隔間內也很快靜了下來,但下一刻卻又被一道聲音給驚散了。
砰——
只聽著重物一聲悶響,就見一只雕花瓷杯落在了桌面上,有細小的裂縫順著杯底涌了上來,酒水更是灑了一桌子。
隨著這一聲動靜,閣內的寂靜被瞬間消散。
林清聽著聲音下意識皺起了眉,可卻也并未理會,低眸吃著夾回來的醋魚。
邊上的呂利安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驚著了,側眸看去,見宋一倫攥著個酒杯,目光死死地盯著林清。
哪里還不知這動靜就是他給鬧出來的,雖然有些不悅可卻也知曉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他先是瞧了瞧林清,見他并未注意才攥了攥宋一倫的衣裳,道:“等結束再說,別胡來!
對于宋一倫喜歡林清的事,他們也是清楚。
雖然不懂怎么就看上了林清,那一副清冷的模樣,誰來都夠嗆。
可偏偏這人就給看上了,并且上回還胡言亂語惹惱了林清。
依著現在的模樣,他知道若是不攔著些,這人估摸著又要做出什么事來了。
嚴天良顯然也瞧出來了,伸手攥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別鬧。
可宋一倫卻是連半句話都未聽進去,目光一直盯著林清的脖子,一抹紅痕映入眼簾。
明明都過去了幾日,可這抹紅痕非但未散甚至還愈發的紅潤,宛若雪地中盛開的血梅一般,令人驚艷。
他很想去質問,質問那個人究竟是誰,難道會比自己好嗎?
如此之下,他看著林清的目光仿佛燃了火一般,瞳孔赤紅一片,怒意涌上心頭。
咔嚓——
只聽著一聲脆響,被攥在手心的酒杯應聲碎裂,酒水順著碎片落在了桌面上,掌心處更是出現了一抹紅暈。
鮮紅的血水順著酒水一同染在了他的衣裳上,白衣染血,觸目驚心。
可他就好似根本未察覺一般,只盯著林清。
呂利安一見多少也有些惱了,送信前說的明明白白,先緩和下與林清的關系。
等關系緩和了,屆時才有機會談論其他事。
宋一倫也答應了,可現在是什么,一看到林清就將那些話忘得一干二凈。
若不是幾人合作了數十年,也算是有了些許默契,不然他早已棄了宋一倫離開,也不至于為了他在這兒低聲下氣的與別人道歉。
這也使得他愈發的惱怒,可面上卻還是同方才那般,低聲安撫著,“有什么事晚些再說!
宋一倫聽著他的話猛地看了過去,眼中的怒意極重,下一刻竟是瞥開了他的動作,力氣極大險些將人掀翻了。
他再次看向了林清,攥著碎片的力道愈發的厲害,就好似在等著林清出聲一般。
只是林清卻是半句話未有,甚至連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如此淡漠,使得宋一倫愈發的惱怒,身子更是下意識顫抖了起來,下一刻猛地起了身。
可也才起身就被呂利安給壓了回去,眸色一沉,道:“你現在是連我們的話都不聽了是不是,讓別人看了笑話!
許是真的被這番話給哄到了,滿是怒意的宋一倫竟是漸漸平息了下來,只是目光仍是緊緊地盯著林清,就好似要在上頭盯出什么來一般。
也正是如此,林清多少也有些被看的不適,頓時沒了繼續吃下去的念頭。
他放下筷子看向了呂利安,道:“今日多謝道友款待,不過在下家中還有事,就不留了!闭f著起身準備離去。
“誒!”呂利安見狀忙也跟著起了身,他知曉應該是宋一倫此番動作擾著了,想要解釋一通。
可這話還未說完,就見才壓下怒氣的宋一倫也跟著起了身,并且攔在了林清的跟前。
意識到這,他快速上前就要將人攥回去,可這宋一倫也不知發什么瘋,站在那兒無論他如何攥都紋絲不動。
這一瞬間他也有些惱了,只是面上卻仍是同方才那般帶著笑,低聲道:“別胡來。”說著還攥了攥他的手,示意他別鬧。
可宋一倫卻仍是沒有一絲動靜,只盯著林清瞧。
林清被這么攔下微皺起了眉,心地更是有一抹不悅溢了出來。
他什么都未說,只用著淡漠的目光看向了前頭的宋一倫,道:“道友還有事?”
宋一倫聽著他同自己說話心底的怒意稍稍散去了些,自林清入門后他就在等他同自己說話。
可等了許久卻是半句都未能等到,雖然現在也不過只是一句尋常話,可他卻是覺得心顫不已。
但這抹心顫隨著林清脖子上那些紅痕全數散去,怒意再次涌來,落在身側的手也隨之握成了拳,道:“那個人是誰!”
“恩?”林清聽著這話下意識輕挑了挑眉,儼然是不知他說的是誰。
但聯想著先前的事,他卻又頓時知曉這人在說什么了,尤其是這人還一直盯著他的脖子。
他雖然沒有瞧過自己脖子上的模樣,但依著白之如昨天晚上的胡鬧,定然痕跡又深了些許。
只是,這一切好似都與他無關吧。
想著這兒,他看著宋一倫的目光都帶上了些許冷意,道:“這與你無關吧。”
“與我無關?”宋一倫聽著這話竟是晃了神,怎么也沒有想到林清會說出這番話來,竟是如此的決絕。
與我無關,與我無關,與我無關。
他低著頭不斷地念著,心仿佛被撕開般疼的厲害,片刻后竟是低笑出聲。
低笑聲再這隔間內顯得很是清晰,里邊兒還帶著一抹不甘心。
林清沒有出聲只瞥了一眼,側身繞過出門打算離開。
可也才跨出門,就聽到身后傳來了宋一倫的聲音,道:“呂利安賠了不是,我可還沒有,事情是我做的定然也是要我來才是!
他在說完后往后頭行去,隨后倒了兩杯酒又去了門邊,看著眼前那一襲紅衣,笑著道:“上回的事是我胡言擾著你了,這杯酒就算是我的賠禮,我先干為敬!痹捖鋵⑵渲幸槐攘讼氯,至于另一杯則遞了過去。
杯中酒清澈見底,酒香也隨著他的動作緩緩飄散,醉人心弦。
也正是這般舉動,站在一側的呂利安卻是沉下了眸,他快速上前就要將人攥回去,“你喝醉了。”
對于宋一倫他是極其了解的,畢竟他們三人也算是合作了數十年,各自什么脾性自然清楚。
宋一倫狂妄自大,想要的就絕對要得到,在他眼里只會是別人錯而非他錯。
所以讓他認錯,想來定是不可能的。
此時聽著他如此中肯的道歉,他真是以為這人為了林清有所改變,放下那股子狂妄去向另一人道歉。
可事實證明并沒有而且還更甚,那杯酒定然是被做了什么手腳,興許就是春歸閣里邊兒那些臟東西。
那一日也不過就是想先哄著宋一倫,希望他以大事為重。
誰曾想竟然真是上了心,并且如此明目張膽的將東西送過去。
林清是散修,他也確實沒有背景。
可這也不代表他林清是個傻子,會蠢到去喝別人精心準備的酒。
這讓他對宋一倫愈發的失望,失望這個人變得如此蠢笨。
而他的這些心思,宋一倫卻是半分也不知,他撇開了呂利安的動作,將酒又遞了些輕喚著道:“林清!
低低地一聲輕喚還帶著笑意,可卻令人很是不適。
林清聽著眉間皺的愈發厲害,待片刻后他才回過頭看向了宋一倫,見他笑看著自己哪里還有方才那副瘋魔的模樣。
他又看向了宋一倫手上那杯酒,也不知是瞧著什么眸色一沉,許久不曾作聲。
“你怕我下毒?”宋一倫見他遲遲未有動作低低笑了起來,下一刻更是直接將那杯酒給喝了下去。
待酒全數喝完后,他還將杯口往底下倒了倒,就好似是在證明這酒沒有毒。
可到底有沒有,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清并不想理會他,側眸看向了呂利安,用著極為清冷的話音,道:“看好他!闭f完才轉身離去。
“林清!”宋一倫見他離去怒吼著出了聲,下一刻更是直接追了上去。
但不過幾步就被呂利安給攥住,看著因為怒意而瘋魔的人,冷聲道:“你真的醉了!
“醉你娘的!彼我粋惐贿@么攥住只覺得怒意涌上心頭,看向呂利安的瞳孔通紅一片,厲喝著又道:“他算什么東西,一個讓人、上、的賤人,誰都可以上、我怎么不可以,滾開!”話落直接推開了他。
早有防備的呂利安被他這么一推往后退了一步,可見這人力道有多大。
宋一倫沒有再去看他而是快步朝著云閣外追去,只是才到門邊卻只看到離去的身影。
也正是如此,他被惱得那是渾身顫抖,一雙手緊握著有青筋猛然涌了出來,好半天后才喊出聲,“林清!”
隨著他的一聲喊,云閣內的人紛紛看了過去,疑惑不已。
至于離去的林清自然也聽到了他的一聲喊叫,不僅僅如此,就連先前那句話他也是聽著了。
從毒霧林那一日相見他就知曉這個宋一倫會是個麻煩,但只要這個麻煩不惹到自己身上,他倒也不在意。
可現在看來,這個麻煩是纏上自己了。
這也使得他眉頭緊皺的愈發厲害,眼底也都是無盡的暗色,久久不曾散去。
雨下的極大,輕云山上濃霧環繞,竟是掩去了山中奇景,縹緲虛無。
他乘風入了山中,片刻后才落于洞府前。
府中有些暖,里頭還殘留著些許淡香。
許是因為宋一倫這么一鬧擾著了,亦或者這淡香太過舒心,他竟也有些疲憊。
看著掉在地上的被褥,片刻后他才將其撿起低身躺入了床榻上,閉眸打算歇會兒,等醒來再修煉。
可這也才睡下片刻,他就注意到身上一涼,有什么在他的腹部繞著,濕潤柔軟,擾的他眉間緊皺。
*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9 章 吃醋了
“阿清!
也在這時, 輕喚聲緩緩而來,帶著醉人的魅意,令人魂牽夢繞。
他聽著耳邊的輕喚只覺得熟悉, 聽著倒像是他養在蓮花池中的那條鮫人魚。
鮫人?
這猛然想到鮫人他醒了過來, 白之如早晨就已經被他放回池子中, 這會兒又怎么可能在這兒。
可耳邊傳來的輕喚聲卻又同白之如的一模一樣, 并且自己的腹部還有陣陣濕滑涌來。
滿是疑惑之下, 他睜開了眼,可并未看到什么人只瞧見頂上的山石壁,洞府內昏暗不已。
也在同時,啃咬的酥麻快速襲來, 更甚至還有一陣疼意。
他被這么一鬧疼的眉間緊皺, 片刻后才低頭看去。
就見自己的衣裳不知何時被撩著到了腰上,至于身上還臥著個人, 此時正一點點啃咬著他的腹部,后頭還有舔允傳來,濕潤柔軟。
這時他才知曉方才察覺到的異樣正是此人傳來,一頭青絲卷著月白鮫綃散落在床榻上, 白皙如玉的指尖抵在他的腰間,整個人就臥在他的身上。
看著這人, 他微愣了一會兒, 應該在池子中的人怎么到這兒來了,并且現在是在做什么。
他下意識動了動身子,這才用著沙啞的嗓音出了聲,“你怎么在這兒?”話落又看向了一側。
就見角落中堆了些許衣裳, 一路延伸至衣柜中。
衣裳上還帶著些許濕潤, 可見是才躺過不久, 水漬都未散去。
他顯然沒有想到自己對白之如的警惕竟是這般的淺,人就躲在角落中都沒有注意到,有那么些無奈。
也在這時,臥在他身上的人有了動作,爬著到了他的跟前,青絲宛若瀑布般纏繞著銀絲碎珠緩緩落于身側,那雙漂亮的鳳眸里頭好似染了星光般,醉人心弦。
林清看著突然到跟前的人也有些愣著了,尤其是這人看著自己連半句話都沒有,疑惑地道:“怎么了?”
白之如聽著詢問并未出聲,好一會兒后才低身依偎在了他的頸窩處,整個人蜷縮著有那么些委屈。
這也惹得林清很是不解,疑惑地側眸看去,見這人半闔著眼挨在自己的頸窩處,只以為這是又因為缺水難受了。
他下意識伸手探入了白之如的衣擺里邊兒,順著那白皙纖細的背脊撫了上去,道:“可是又難受了?”
雖說衣裳上的水漬還未干,只能說明在衣裳上待著的時間不久,可卻不知這人在洞府內待了多久。
深怕這人會同上回那樣,因為缺水而渾身滾燙,更有鱗片脫落。
好在并沒有,身子絲滑的宛若銀綢,嬌柔不已。
而他的這般觸碰下,白之如下意識低喃了一聲,整個人就好似沒了骨頭般完全依偎在了他的懷中,顯得格外嬌氣。
林清見狀低笑了一聲,知曉應該是喜歡倒也沒有收手,而是繼續這般輕撫著。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伸手摟上了他的頸項,漂亮的尾鰭也隨之纏上了他的雙足輕輕蹭著,很是曖昧。
他又看向了了林清白皙的頸項,恍惚的抬眸迎了上去,舌尖輕撫舔允著。
“阿清!
后頭他又吻上了林清的喉間,有時還會在他的下頜底下停留,在那兒細細啃咬著。
一雙手緩緩撫上了他的腹部,也不知是在想著什么,在那兒揉捏輕撫,許久不曾離開。
林清被他這么一番纏綿擾的是眉間微皺,尤其是這人的手還在自己的腹部,一時間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直到這人的手落在自己的身前,異樣傳來他才清醒了過來,伸手就要將人推開。
他不清楚白之如現在還是不是在發、情、期,但也知道這么下去,怕是這人又得鬧起來了。
可也不知為何,他發現自己竟是又動不了了,除了思緒是清醒外渾身上下好似被麻痹了般無法動彈。
他試圖用體內靈氣沖散這股麻痹,可同先前兩回一樣,根本沒有作用。
頸項上的親吻還在傳來,他哪里還不知是怎么了,定然是白之如又做了手腳。
注意到這,他緊皺的眉間愈發的厲害,片刻后才側眸看向了白之如,道:“解開。”
話音里邊兒帶上了一抹冷意,儼然是有些動怒了。
可白之如卻是一點兒也沒有聽進去,只由著自己吻上了他的下頜,最后一點點吻上他的唇角。
微紅的薄唇上還帶著一抹水潤,漂亮的令人移不開視線。
他看著那兒下意識伸手輕撫了撫,好一會兒后才低眸吻了上去。
林清見狀快速側過了頭,躲開了白之如的親吻。
只是他躲開了,白之如卻也順勢吻上了他的耳畔,看著那白皙圓潤的耳垂嘶磨著就咬了上去。
直到耳垂上染滿了牙印,他才稍稍起了身又吻上了他的耳背,“阿清,我們生小魚好不好?我也想在阿清的身子里邊兒!痹捯糁羞帶著一抹酸澀。
“恩?”林清聽著這話微愣了片刻,一時間竟是不解其中何意,但卻也聽出這人是不高興了。
只是究竟是因為什么不高興,他卻是不知道了。
他回眸看向了身前的人,疑惑地道:“什么?”
“阿清的肚子里邊兒有別人,不要他好不好,我很乖,我真的很乖!卑字缧⌒囊硪淼靥痤^,就好似害怕會惹惱林清一般,漂亮的眼眸中更是帶上了一抹委屈,晶瑩剔透的清淚緩緩落了下來。
顆顆珠子落在兩人的衣裳間,清冷宛若玉石,光彩奪目。
只是落在林清眼里卻有些哭笑不得,這被麻痹的人是自己,被這么壓著的也是自己,怎么做下胡鬧事的人反倒先委屈起來了。
再者還有什么肚子里邊兒有別人,這說的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
看著眼前人一臉委屈的哭著,他一時沒忍住低笑出聲,片刻后才道:“誰?”
自己肚子里頭有沒有別人他是最清楚的,可竟然有些好奇白之如口中的到底是什么。
白之如見他笑了只以為當真是喜歡那人,以為他要別人而不要自己,愈發委屈。
他蜷縮著靠在了林清的頸窩處,輕輕地嘶磨著,“阿清我很乖,它沒有我乖,它還長得很丑,阿清喜歡珠子我有很多,它沒有珠子,阿清你別喜歡其他魚,好不好?”
魚?
林清聽著那是愣了好一會兒,竟是完全沒聽明白他的話,什么魚。
但很快他就想起了云閣的事,那時好似吃了醋魚,所以白之如說的魚該不會就是那條醋魚吧。
只是魚又不是人,何來別人一說。
如此他疑惑之下,他出了聲,“你說白魚?”
白之如一聽他提到白魚那是愈發的委屈,整個人又往他的頸窩處依,片刻后才用帶著哭腔的嗓音道:“我也想在阿清的身子里邊兒,阿清你不要喜歡它,它很丑,它也不乖,一點兒也不乖,好不好?”說著抬起了頭,有清淚隨著他的動作落了下去。
清淚化為珠子,最后落在了兩人纏繞的發絲間,奇香飄散。
林清原也只是想著那條醋魚,畢竟這一早上他也就吃了幾口醋魚,白之如又說自己肚子里有魚,說的可不就是那條白魚嘛。
只是也不過就是一條魚罷了,為何如此大反應,竟然還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
不過這念想才出他卻又愣著了,雙足上傳來的嘶磨告訴他,自己眼前這個也是條魚,鮫人魚。
“好不好?”白之如見他沒有回應那是愈發的害怕,害怕林清不要他了。
他低頭有些迫不及待的吻上了林清的下頜,最后一個個吻又落在了他的頸項上,直到瞧見喉間微微凸起的喉結時他稍稍止下。
那上頭也同樣有紅痕,不過并不明顯。
也不知是想著什么,他先是在上頭落了幾個吻,片刻后才啟口咬了上去。
林清被他這么一咬終于是清醒了過來,下意識就要動手推拒,可卻發現無法動彈才憶起來白之如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麻痹了他。
如此之下,他竟也只能被迫承受喉間傳來的異樣,眼眸微顫下意識低喃出聲。
“我也要在阿清的身子里邊兒!卑字缫幌氲侥菞l白魚同林清如此親昵的相融,他便覺得很是不高興。
只有自己才可以在阿清的身子里邊兒,只有自己才可以。
真的好喜歡阿清啊,好喜歡,好喜歡。
他不斷地在心中念著,親吻的力道也愈發的重,在那本就已經染滿痕跡的頸項上留下了許許多多的痕跡,好似是要告訴所有人,這個人是自己的,誰也染指不得。
漂亮的尾鰭隨著他的親吻不斷地嘶磨著林清的雙足,仿佛這樣就能散去他心中的念想一般。
可卻是毫無辦法,心中的念想愈發的厲害,到最后擾的他連思緒都恍惚了起來。
也在這時,魚身上泛起了漂亮的光暈,尾鰭化為流水散去,一雙白皙宛若玉石的雙足映入眼簾。
他并沒有因此而停下反而吻得愈發深邃,一雙手更是扯著就要將林清的衣裳給脫了,暖意隨之落在了林清腹部。
正是這突然落下的暖意,林清恍惚的思緒漸漸清醒了過來,尾鰭的纏繞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玉足的嘶磨。
注意到這兒,他當即就知道這人是怎么了,尤其是落在腹部的暖意,側眸看向了懷中的人,詫異地道:“你發、情、期又到了!”
“我也想在阿清的身子里邊兒,阿清好不好?”白之如并沒有回他的話,只徑自扶著他的雙足倚在了自己的腰間,低眸再次吻上了他的喉間,輕輕地啃咬著。
隨著他的親吻落下,林清的衣裳也很快散落在床面,白皙纖細的身形映入眼簾。
而那一個個嬌柔的親吻也隨之落在了他的身前,在那雪地上添著漂亮的紅梅,驚艷無比。
也在同時,一抹疼痛快速襲來,仿佛萬箭穿心般擾的人渾身一顫,久久無法回神。
“你!”林清太清楚這是什么了,眼前有些發暈,直到片刻后才尋回思緒看向了眼前的人。
見白之如微皺著眉倚在自己的面前,許是被擾著了,面色暗沉不已,漂亮的鳳眸里頭還帶著一抹紅暈,惹人憐惜。
可如此憐惜的一幕落在他眼里卻只余下了顫意,薄唇一抿低低地呢喃了一聲,片刻后才啞著聲道:“出去!”話音里頭還帶著一抹怒意,可見是真的惱了。
白之如一聽眸色愈發的紅潤,委屈的輕撇了撇嘴,低低地道:“可是”
“出去!”林清不想聽他說什么,現在只想讓這人離開。
也正是如此,白之如眼中的委屈愈發的深邃,看著林清的目光也都是不知所措。
“滾!”林清見他半天未有動作,真是恨不得將人直接丟出去。
可他此時渾身被麻痹連動都無法動彈,更別提將人丟出去了。
白之如仍是沒有動,薄唇輕抿著好半天后才低眸瞧了瞧,片刻后又去看林清,道:“可是,阿清我都沒有進去”說著話音也愈發清淺,里頭還帶著委屈。
“那就起來!”林清對于他那句話只覺得暈的厲害,沒有都擾成這樣,這要是真的還不得死在這兒。
這會兒他倒是有些奇怪,奇怪幾月前那回自己是怎么活下來的,并且第二天還能前往天工閣。
他下意識低喘了一口氣,試圖將那一抹疼意散去,美眸微顫著許久不曾睜開。
白之如聽著他的話也知曉是惱了,雖然真的很想要,可也知道不能惹林清不高興。
他低眸又看了一眼,片刻后才輕應著乖乖起了身。
隨著他的離去,暖意散去有寒意自洞府外席卷而來,驅散了府內的曖昧。
林清也終于是緩了過來,睜眼看向了跪坐在邊上的人,見他滿是委屈地瞧著自己。
一襲月白鮫綃在方才的動作下凌亂的掛在肩頭,漂亮的鎖骨映入眼簾,不過只是一眼便令人魂牽夢繞。
“阿清,我難受。”白之如見他睜眼,嘴角一瞥依偎著又往他的懷中靠,清淚也隨之落了下去,嬌柔不已。
想來是真的不好受,哭聲中還帶著些許壓抑,身子更是輕顫不止。
本就白皙的身子也因著這抹壓抑,有紅暈漸漸溢了出來,很是漂亮。
林清見狀哪里不知他說的是什么,眉間微皺許久不曾松開。
直到懷里頭的哭聲愈發的厲害,他才嘆了一聲氣,只是仍是半句話未有。
外頭的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鬧了許久的白之如終于是安靜了,哭的連眼睛都有些腫了。
真是外頭下大雨,洞府內下小雨。
沒能得到任何舒緩的他這會兒就窩在林清的懷中睡著,珠子落了一個床榻,在兩人的發絲間纏繞著。
也正是如此,他這是睡得很不安生,一個勁的蹭著林清的身子,就好似這樣能讓他舒適些。
林清也被他鬧得頭有些疼,這又是哭又是鬧的,一刻也不消停。
他有些無奈,好一會兒后才下意識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間,也是這時他發現自己能動了,也不知白之如做了什么。
但起碼現在能動了,不必這么被白之如壓在床榻上聽他哭鬧。
他稍稍起了些身,想要將人從身上抱下去。
可才有動作,白之如卻是纏著依偎在了他的頸窩處,低低地抽泣聲也在此時傳來,邊哭還邊念著。
“阿清我難受!
帶著哭腔的話音在洞府內緩緩回蕩,惹得林清不由得嘆了一聲氣。
他沒有再動作而是低眸看向了懷中的人,見那青絲遮去了他的面容,伸手輕撫著將其捋到了耳后,露出了白之如那張風華絕世的面容來。
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壓抑著情、意,一直沒能得到舒緩,以至于俊美的面容上掛著一絲嬌柔,瞧著有那么些可憐。
“活該!彼粗@人如此低喃著出了聲,指尖也隨之落在了他的唇上,輕撫著。
白之如的唇就如同他這個人一樣,嬌柔的厲害,可卻極其漂亮。
許是察覺到了唇上的觸碰,白之如乖乖地啟了口,輕含著他的指尖嘶磨啃咬著。
林清顯然也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如此,以至于指尖被含著完全入了口,他才稍稍回過了神。
他收回了手,可卻瞧見白之如皺起了眉,低喃著又開始蹭他,哭聲也隨之一同傳來。
這也惹得他很是無奈,知曉情、意還未散去,低嘆了一聲氣。
都這么久了,還以為再怎么沒能得到舒緩,一段時間后應該會散去才是。
可沒想到,都入夜了還沒有。
他看向了掛在白之如身上的衣裳,好一會兒后才順著衣擺探入了衣裳間,幫著他舒緩。
“阿清。”
也正是如此,哭聲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低低地呢喃,整個人蜷縮在了他的懷中,感受著指尖帶來的歡喜。
林清以為又會同上次那樣許久才結束,可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白之如睡著了,只幫著一回就散去了。
雙足也隨著暖意落下化為了魚身,漂亮的尾鰭輕輕顫上了他的雙足,很是親昵。
他看著手上那些痕跡只覺得頭有些疼,隨后又去看白之如,見他得了舒緩睡得很是香甜,嘴角還掛著一抹淺笑。
瞧著這一抹笑他只覺得愈發無奈,片刻后才道:“你倒是開心了。”話落才取了邊上的衣裳,將手上的痕跡全數抹了上去,最后一把火將其給燒了。
待做完一切后,他才抱著白之如去了外頭的蓮花池。
這人都在洞府待了一日,再這么待下去怕是又得喊難受了,嬌氣的很。
很快他就到了池子邊上,將懷中人抱著放入了池子中。
冰冷的池水伴隨著清雨有寒意涌了上來,海棠花落了一個池子,陣陣漣漪緩緩而來。
白之如被這么放入水中后也醒了過來,入眼便見大雨滂沱,淅淅零零許久不散。
意識到自己并不在洞府內而是在蓮池中,并且他沒有瞧見林清,驚慌失措之下猛然起了身。
“怎么了?”林清見他一臉慌張的起身疑惑地出了聲,同時還伸手撫上了他的額頭。
方才他就發現白之如的身上有些燙,即使情、意散去了可卻仍是極燙,顯然同上回那樣有些缺水了。
這會兒放入水中后,熱意稍稍散去了些,就是他這么一副驚慌失措好似見鬼的模樣,讓他很是不解。
白之如也聽到了身側的聲音,側眸看去見林清就在邊上,白衣皓雪,俊美不已。
見這人還在,他心中的慌亂才稍稍散了些,好半天后伸手摟上了他的頸項,“阿清。”低聲喚著。
“恩?”林清聽著他的一聲輕喚低眸看去,見他蜷縮著依偎在自己的懷中。
只以為是身子不適,伸手撫上了他的后背,低聲道:“可是難受了?”邊說還邊輕撫著,話音輕柔不已。
白之如并沒有出聲,輕搖了搖頭后才又往他的頸窩處倚了些,親昵不已。
林清見狀還想再問兩句,但見他蜷縮在自己的懷中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孩兒模樣,也就沒再問什么了。
蓮花池邊很快就沒了聲音,只有雨水落下的淅瀝聲,清脆不已。
兩人依偎著好一會兒,直到雨水染濕了衣裳,耳邊傳來低低地呼吸聲,林清才有了動作。
低眸見白之如已經睡著了,他稍稍放輕了些動作,將人再次放回了水中,隨后回了洞府。
洞府內凌亂不已,床榻上染滿了水漬被褥亂成一團,更甚至還有許許多多的珠子,一顆顆宛若玉石般,晶瑩剔透。
他看著上頭的狼藉只覺得眉間有些疼,伸手輕揉了揉后才上前去收拾。
待收拾了床榻他又去了衣柜,那被拖的亂了一地的衣裳,怎么看都怎么糟心。
他算是清楚了,這結界下回還得在門口做一個。
不然自己每回出去,白之如都得進來鬧騰一番,也不知下回來這洞府是不是要被他給拆了。
想著這兒,他低嘆了一聲氣,片刻后才開始收拾。
待散去時已是許久后,外頭的雨越下越大,看這趨勢應該要下上幾日。
他將白之如掉落的珠子擺在了桌上,隨后才取了靈石去床榻上入定修煉。
洞府內也隨之陷入了寂靜,靈氣環繞,清冷不已。
大雨滂沱,輕云山內云霧縹緲,宛若仙境。
也在這時,一道身影自林間行來,白衣皓雪,此時早已被大雨浸染,濕漉漉的掛在他的身上,整個人瞧著有些狼狽。
可他好似半分也未覺得,反而是攥著手中的酒瓶子,踉踉蹌蹌地走在入山小道上。
*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0 章 我就是想和它玩
山路泥濘, 本就濕漉的白衣很快就被泥污沾染,臟亂不已。
也是在同時,一聲悶響傳來。
就見那人腳下一滑, 整個人朝著前頭摔去, 手中酒瓶子也隨之掉在了地上, 一下滾到了草堆中。
至于他也一同滾了下去, 一身白衣被染的愈發厲害, 就連他的面容上也同樣如此。
發冠落在地上,青絲散落,整個人愈發的狼狽。
下一刻他又猛地撞在了樹干上,雨水染著枝葉快速掉落, 疼呼聲也隨之傳來。
寂靜的密林之中, 除了清雨的淅瀝聲更添上了些許低喃聲,很是清晰。
宋一倫被這么一摔, 本就恍惚的思緒愈發厲害,眼前模糊一片,甚至一度看不清四周的事物。
他想要起身,可身子就好似被灌了鉛一般, 那是連動都動不了。
待好一會兒后他才整個兒趴在了地上,沒了動靜。
清雨連綿, 寒意四起, 許久不散。
許是察覺到了異樣,林清從入定中醒轉了過來,入眼便是一片清冷。
他下意識看向了四周,也不知是想著什么, 眉間微擰了起來。
直到片刻后他才收起了手中的靈石, 換了一身衣裳出了洞府。
這會兒還只是夜半, 洞府外漆黑一片,只有淅淅瀝瀝的雨聲緩緩而來。
他在洞府邊站了片刻,隨后才去了下山的小道上。
不過他并未下山而是站在洞府外的山石圓盤上,看著前頭隱沒在黑暗中的密林伸手撫了上去。
隨著他的動作,指尖好似是觸碰到了什么,有淺淺的冷光隨之而來,在清雨下泛著漂亮的光暈。
洞府外除了設立結界還立了聚靈陣,是先前離去的那位前輩所設。
輕云山雖然地處靈脈,是個適合修煉的風水寶地。
可若是沒有聚靈陣這溢出來的靈氣也會很快消散,全數落入整座輕云山。
如此一來,對于修煉也就起不了太大的效用。
在他前來時聚靈陣靈力還極其充沛,可如今隨著時間的流逝,靈力已然有了消散的趨勢。
他方才察覺到的異樣便是這聚靈陣傳來的,靈力稀薄,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散去。
也是在這時,指尖下的冷光朝著洞府頂上緩慢攀爬,待片刻后聚靈陣在雨幕下快速閃現,顆顆碎星映入眼簾,宛若星空。
但因著靈力消散,這些碎星的光亮也消散了些許,已然沒有他第一眼瞧見時那般的璀璨。
“看來得重塑聚靈陣了!彼粗矍暗男强盏袜隽寺暎靡粫䞍汉蟛攀樟耸。
萬千星光隨著他的收手快速散去,洞府前再次恢復了寂靜。
想要重塑聚靈陣需要聚靈石,他手上暫時沒有,看來明日得去一趟荊桃塢了。
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確定聚靈陣暫時不會消散,他才轉身準備回洞府。
可也才側身他卻又看向了不遠處的蓮花池,憶起了白之如先前因為發、情而混沌的模樣。
雖然自己離開時已經好些了,但也不保證這人會不會又整出什么事來,于是他又去了蓮池邊。
如今的天已過小暑,半疏海棠不再如以往那般繁茂只依稀些許還掛在上頭。
若細看還能瞧見有雪色的果子探出枝頭,在清雨的浸染下顯得格外精致。
白之如這會兒就躲在半疏海棠下睡著,手里邊兒還抱著先前的紅衣,朵朵海棠盛開在上頭,栩栩如生。
許是睡得不安生,漂亮的面容上帶著一抹憂色,眉宇微皺著許久不曾松開。
林清到時瞧見的便是這一幕,見那條魚身蜷縮著浸染在水中,尾鰭輕輕飄動著,顯得很是無力。
看來是先前的缺水擾的他到現在都還不舒服,不然也不至于如此無精打采。
活該。
他忍不住低笑了一聲,想到這人在洞府內作下的好事,心底那抹心疼也在瞬間散去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
笑聲極淺,在雨幕下不過是片刻就被完全掩去。
只是白之如卻是聽著了,美眸微顫著緩緩睜開,隨后才循著聲音看去。
見林清站在池子邊,紅衣似血,青絲挽著發帶,血色穗子隨著他的低身緩緩落于身前,俊美無暇。
嘴角還掛著一抹淺笑,明眸皓齒,風華絕世。
他看著這一幕有些晃了神,以至于抱著衣裳那也是半分未清醒,癡楞的厲害。
“睡傻了?”林清瞧出了他的癡楞,嘴角的笑意愈發的深邃,片刻后才捻袖掩去了些許。
只是那雙漂亮的鳳眸里邊兒卻是染滿了笑意,一副心情極好的模樣。
但也不過片刻這抹笑卻又散去化為了疑惑,他看著白之如仍是一臉的癡楞,完全沒有要醒轉的模樣。
恍惚之下,他緩緩低下了身,一襲紅衣落在了地面,不過是片刻就被雨水浸染。
他倒也沒有在意,伸手撫上了白之如的額間,低聲道:“不舒服嗎?”話音中還帶上了一抹輕柔,惹人心動。
若是換作以往,這人早纏上來了,可現在他都在池子邊許久,這人連一絲動作都沒有。
興許是因為先前缺水,身子還沒有緩過來吧。
不過指尖輕撫下并沒有印象中的那般滾燙,到是有那么些涼,知曉應該是沒什么太大的事才收回了手。
“阿清?”白之如瞧著低身而來的人輕眨了眨眼,漂亮的鳳眸里邊兒帶上了些許恍惚。
他松了手中的衣裳,緩緩游了過去,在到了林清跟前后才揚眸笑了起來。
本就俊美的面容,因著這抹笑添上了些許陰柔,愈發的絕美了。
林清見他癡楞楞的笑著,許是被他的模樣給鬧著了竟也低笑了起來,隨后才道:“笑什么?”說著瞥見了落在他發絲間的海棠花。
花瓣如雪,染在青絲上清清冷冷。
他伸手撫了上去,青絲下的水漬染著寒意落在指尖上,更甚至還要淡香緩緩而來,擾的人心尖微顫。
眼前的人就好似深海中的珍珠,漆黑的深海都無法掩去它的光澤。
傳聞鮫人的美可令人迷失心智,嗓音更是宛若九天玄音,動人心弦。
有人說,鮫人就是那九天下來的仙人,犯了天規被天界逐出才落入這南海。
若當真是仙人,也不知在天上是個什么職位。
其他鮫人他不知是個什么職位,但他知道白之如若真是仙人,定然是為仙人看門的小狗。
他看著又開始啃咬自己手指的人,粉嫩的舌尖輕輕卷著他的指尖就往口中帶,有水漬染在了上頭,很是漂亮。
“你是小狗嗎?”他瞧著這一幕低笑著出了聲,這哪里是魚,這分明就是先前瞧見的那條黃狗嘛。
白之如顯然是不知他說的是什么,輕舔了舔眼前白皙纖細的指尖,片刻后才抬眸看向了林清,迷糊地道:“阿清,小狗是什么?”
他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過林清提到小狗,那是什么,能吃嗎?
滿是迷糊之下,他下意識往邊上倚了些,睜著一雙漂亮的鳳眸瞧著林清,里邊兒還帶著些許水潤。
“恩?”林清倒也沒有想到他會突然這么問,一時間也有些沒回過神。
但片刻后他就清醒了過來,這白之如從只是魚苗時就被自己養在蓮花池中,除了魚外應該也沒見過其他的。
只是,這要如何解釋。
他低眸思慮了片刻,隨后才笑著道:“同你一樣,喜歡撒嬌,還喜歡纏著人!闭f著嘴角的笑意也愈發的深了。
先前在集市上瞧見的那條黃狗,在瞧見主子回去時就纏著撲上去,嚶嚶嚶的叫個沒完。
白之如也是這樣,總是喜歡貼在自己的懷中一個勁喚,可不就是小狗嘛。
想著這兒,他伸手捏住了白之如的臉頰,絲滑的觸感隨之而來,當真是宛若銀綢般令人驚艷。
如此毫無瑕疵的絲滑擾的他下意識輕揉了揉,直鬧得白之如皺起了眉低喃出聲才稍稍松了手,笑著又道:“這么久了,牙長了嗎?”邊說邊探著手就往他的口中擾。
“唔——”白之如微顫著眸低喃著,同時還隨著動作稍稍起了些身,白皙宛若玉石的肩頭伴隨著水聲探出水面,顆顆碎珠緩緩滑落晶瑩剔透。
林清掰開了他的口,仔細瞧著。
只可惜同上回一樣并未瞧見什么尖牙,竟是有些失落。
既然沒有長尖牙,怎得這般像小狗呢。
待好一會兒后,他才松開了手低身坐在了池邊上,染著寒意的池水很快涌上了他的腳踝,將他的雙足包裹其中。
白之如見狀趴在了他的懷中,整個兒窩在了他的衣裳間,淺淺的暖香緩緩而來,沁人心脾。
“阿清好香。”他低笑著出了聲,隨后才抬起了頭看向了身前的人,瞧著那從發絲間落下的血色穗子伸手撫了上去。
穗子上還掛著漂亮的珠子,他將其攥在手中把玩著,歡喜不已。
纖細的尾鰭也隨著他的動作在水中輕輕擺動著,輕如銀綢,行云流水。
許是先前累著了,這么玩鬧了一會兒他就困倦的又往林清的懷中倚了些,鳳眸半闔著儼然是快要睡著了。
林清瞧了出來,白日里鬧了這么久,現在也才睡下就被自己鬧醒了,定然是困的。
他伸手輕撫了撫他背脊,低聲道:“睡吧!
“阿清!卑字缏犞叺脑捿p喚著抬起了頭,下頜抵在了他的腹部,漂亮的眼眸里邊兒染滿了倦意。
林清見狀下意識低笑出聲,都困成這樣了還不睡,也不知是要做什么。
伸手又拍了拍他的背,低低地輕應了一聲算是回了話。
只是后頭他沒能得到來任何回應,低眸看去才發現方才還鬧個不停的人竟是已經睡著了,漂亮的面龐上還帶著一抹暖意,嬌柔不已。
瞧著這一幕,他也沒再去鬧他,抬眸看向了池中。
那一襲紅衣還飄在池水中,上頭染了些許海棠,驚艷無比。
想到每回自己來時,這人都抱著那襲紅衣,他便忍不住低笑出聲,“真是條奇怪的魚!痹捯糨p柔,里頭的笑意極深。
又坐了一會兒,他從儲物袋中取了枚靈石來。
先前本就是在修煉,因著聚靈陣異樣才不得不停歇。
這會兒還只是夜半,靈氣最是充沛且即為純粹,是修煉的最好時間。
他稍稍往池邊上又挪了些,收了腳盤腿而坐,只是這動作顯得格外小心,就怕懷里邊兒這個才睡著的人又給自己鬧醒了。
好一會兒后,他才閉眸入定。
海棠花下很快就陷入了寂靜,兩人親昵相擁著,直至天明。
晨起時,雨下的愈發厲害,天色昏暗不已,瞧著倒像是入了夜。
噗通——
只聽著一道落水聲,有什么摔入了水中,清水隨之濺灑在了池子邊上。
落入池中的紅衣伴隨著襲來的漣漪緩緩飄動著,直到片刻后才散去。
林清也在這一聲動靜下醒轉了過來,睜眸看去見白之如趴在水中,這會兒正一臉迷糊地看著四周,儼然方才摔下去的就是他。
瞧著這一幕,他下意識勾唇低笑了笑,片刻后才收了靈氣。
白之如瞧見了坐在邊上的林清,恍惚的思緒稍稍清醒了些,乖乖地又游了過去,“阿清!陛p喚著又窩在了他的懷中,嘶磨著歡喜不已。
林清見狀并未出聲,收起了靈石準備回洞府去。
只是也才動作,耳邊傳來了一番動靜。
一只色澤亮麗的云絲彩雀快速飛來,腳上還綁著個信軸,緩緩落在了他的肩頭。
“恩?”他疑惑地輕應了一聲,顯然是不解這云絲彩雀怎得會來這兒,并且腳上還綁著信軸,瞧著倒像是什么人養著的。
窩在懷中的白之如也瞧見了,那雀鳥極其漂亮,可如此漂亮落在他眼里卻很是礙眼。
他伸手一把將其抓在了手中,速度極快,以至于云絲彩雀連一絲掙扎都沒有。
瞧著手中這只漂亮的彩雀,他稍稍用了些力道,眼底帶上了些許暗色。
至于被這么攥著的云絲彩雀只覺得呼吸一怔,一雙眼更是猛地凸了出來,仿佛下一刻就會被捏碎。
林清見他一直瞧著雀鳥,疑惑地道:“怎么了?”話落才將雀鳥接了過來。
許是被方才那么一番鬧騰,雀鳥此時已然奄奄一息,趴在他的手中也沒個動靜。
但好在還有些氣息,并沒有死。
他到是沒有想到白之如的力氣這么大,不過就是這么輕輕一抓竟是差點將這只雀鳥給弄死了。
白之如看出了他的心思,美眸輕輕一顫里頭帶上了些許委屈,好一會兒后才低聲道:“阿清,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和它玩!闭f著還縮了縮脖子,儼然一副做錯事怕被責罰的模樣。
“恩?”林清聽聞低眸看去,見他滿是委屈的窩在自己的懷中,目光還緊緊地盯著自己手上的雀鳥。
當即便知他說的是什么,笑著搖了搖頭,隨后才去取掛在雀鳥腳上的信軸。
軸內是一封不過半掌大小的卷紙,是巧奪天工送來的信。
“要泣珠?”他看著信上的話下意識皺起了眉,還以為是來遞信告訴自己命劍鍛造已經完成,誰曾想竟是想問自己要泣珠。
只是,他先前才給了巧奪天工一二十顆泣珠,時間推算才一二月,難不成已經用完了?
想著這兒,他緊皺的眉頭愈發的厲害,許久不曾散去。
但他想巧奪天工突然送信來要泣珠,想必是急著要,就是不知她是作何用處。
低眸思慮了一會兒,他什么都未想出來,看來也只能去一趟玲瓏山才知曉了。
將信收了起來,他起身準備回洞府去。
只是也才動作,就注意到身前也傳來了動靜,就見白之如攥著他的衣裳就往他的懷中靠,儼然是不想他離開。
他才想起來懷中還有個人,到是給忘了。
于是他又坐了回去,將掛在自己身上的人抱著放入了水中,月白鮫綃緩緩飄散在水面,青絲卷著花瓣落于其中,俊美不已。
“乖乖留在這兒,我要出去一趟!彼f著輕撫了撫白之如白皙的面龐,同時還將染在上頭的發絲捋到了耳后,輕柔不已。
白之如聽著他的話并未出聲,只小心翼翼地蹭著他的掌心,感受著他身上的暖意流入心口。
喜歡林清的觸碰,喜歡的好似心口染了蜜糖般,甜膩的厲害。
他低低地笑了笑,輕喚著又出了聲,“阿清!
林清見了倒也沒有收手,由著他鬧了好一會兒,直到天色漸亮才回了洞府。
身上的衣裳因著昨夜一番鬧騰已然濕透,他換了身衣裳后乘風離開去了玲瓏山。
至于留在池中的白之如只看到他離去的身影,漂亮的美眸里頭帶上了些許失落,很是不舍。
直到完全瞧不見了他才趴在了池子邊上,月白鮫綃也隨著他的動作落在了一側,低眸靠在自己的臂彎處。
漂亮的眉宇間沒了方才的嬌柔,清冷淡漠的好似世間沒有什么能入他的眼。
先前那只云絲彩雀這會兒就在他的跟前,許是之前那般揉捏傷了它的五臟,以至于這會兒仍是趴在地上沒什么動靜。
若不是腹部還有些起伏,甚至都要以為這只鳥已經死了。
他看了看才伸手撫了上去,白皙宛若玉石的指尖先是戳了戳彩雀的肚子,隨后才又扯了扯它的翅膀。
一番玩鬧之下,他看向了云絲彩雀的雙腳,漂亮的眼眸有暗色溢了出來,好一會兒后才輕撫了上去。
許是察覺到了危險,云絲彩雀用著全身的力氣想要逃走,可五臟六腑都已經被捏碎就是活著都困難更別提逃了。
白之如瞧出了它的害怕,按住它渾身輕顫的身子,指尖一用力便要將它的腳給折斷。
但這動作也才出,他猛然聽到洞府外傳來了動靜,快速收回了手抬眸看了過去。
原以為是林清回來了,可卻見是一個渾身泥污滿身狼狽的人,瞧著還有些熟悉。
他下意識往后退了些,整個兒沉入了水中,只露出了一雙漂亮的鳳眸,里頭還染著些許水潤,清澈不已。
洞府外的人并未瞧見他,反而是步履蹣跚朝著洞府走著,一襲白衣臟的完全瞧不出模樣。
想來是酒還未醒加上淋了一夜的雨,他是一點兒也不在意,不過是片刻就到了洞府外的平臺前。
看著前頭近在咫尺的洞府,他抬步走了上去。
可這步子才跨出去就被結界擋著猛然退了回去,本就恍惚的思緒那是愈發的恍惚,看著眼前空蕩如也的洞府只當自己是迷糊了。
他笑著又走了上去,可才上去卻又再次被擋了回去。
也正是如此,他的思緒終于是醒轉了過來,想到了林清推拒自己時的那副模樣。
人推拒自己也就算了,今日竟是連洞府都推拒他。
一股怒氣猛然涌了上來,下一刻他仿佛瘋了一般一拳落在了結界上,看著洞府的瞳孔布滿了紅血絲,怒喊著出聲,“林清!林清!林清!”
一聲聲怒喊不斷地在洞府外傳來,就好似要將他心中的怨氣全數發泄一般。
只是無論他如何喊叫,洞府內都是寂靜不已,靜的好似根本沒有人。
可他知道,林清一定在里面,一定聽到了他的喊叫,只是不想出來見他罷了,就如同以往的每一次都是如此。
不想見他可卻愿意見那個人,甚至還與那個人如此親昵。
一想到林清脖子上的紅痕,他便覺得心尖酸的厲害,酸的仿佛要將他完全淹沒,吞噬他所有的思緒。
如此之下,他又是一拳落在了結界上,好似要將這結界毀去一般。
“林清你出來!你出來!”
“你躲在里面就以為我不知道了嗎?你出來,你他娘的出來!”
“躲在里面是不是在那個野男人的身、下,你就這么缺男人,你就這么想讓男人上、你,你出來!”
許是當真被怒火所左右,他不斷地說著令人厭惡的話,再這輕云洞府外顯得格外清晰。
后頭甚至還拔劍要毀了結界,要沖進去將里頭的人都殺了。
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誰也別想!
正當他揮劍運作劍氣時,整座洞府卻是傳來了一聲空鳴,片刻后才恢復了寂靜。
他混沌的思緒猛然清醒了過來,看著眼前同方才毫無差別的洞府下意識皺起了眉,不知怎得竟是覺得結界消失了。
待好一會兒后,他才伸手探了上去。
*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在努力適應一章六千字,習慣了三千字后六千字總會卡文,加油努力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