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害怕×承認(rèn)×談話
聽到身后少年清冷的話音,入江正一捂著肚子直接坐倒在了地上,越害怕被刑訊他的心里越緊張,肚子也就越疼。
完全沒有辦法逃走啊。
況且,身后的西宮小姐并沒有發(fā)出反對的聲音,緩緩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看著他的少年滿臉的冷漠。
他并不是開玩笑的,入江正一能夠確定這一點(diǎn),如果不回答西宮小姐的問題的話,自己真的會受到刑訊。
額上的冷汗滑過臉頰,入江正一有些懦弱的往后挪了挪,這個白發(fā)少年卻突然蹲下身子平視著他,冰藍(lán)色的眸子中仿佛蘊(yùn)含著在世界盡頭的冰河,在看著他的時候白霧逐漸浮現(xiàn),很漂亮的眼睛,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漂亮不似凡塵的眼睛。
站在兩人身后的西宮涼夏有些不贊同的皺了皺眉,她以前也看過太宰治刑訊俘虜,關(guān)于刑訊的手段也學(xué)過一點(diǎn)皮毛,但那是對同為黑手黨的對手,對被組織抓捕的異能者,那種刑訊手段從沒有運(yùn)用到一個普通人的身上過。
而面前這個被嚇慘的少年,明顯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看面相還是在上初中的年紀(jì),雖然他認(rèn)識她還可能會與入江正一有關(guān)系。
但這么年少的孩子,不應(yīng)該經(jīng)受這種會讓他一生都有陰影的黑暗事件。
不刑訊他,嚇唬他一下還是可以的。
打定主意,在少年背后他看不見的角度,西宮涼夏對五條悟比了一個“嚇唬他”的手勢,見對方一副沒看懂的樣子又對他比了一遍手勢,這一次還配上了口型。
五條悟面色微紅的偏過頭,看樣子是答應(yīng)配合了。
西宮涼夏面上揚(yáng)起笑意,音調(diào)卻平靜的問:“你準(zhǔn)備怎么刑訊他?”
偏過頭的五條悟頓了一下才說:“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身體的折磨,先掰斷他的一根手指,能忍住疼痛的話,就一根一根的掰下去,他總會說的。”
他說這這句話的時候面色十分的平靜,聲音平淡的就像是在談?wù)摻裢沓允裁矗弊屛鲗m涼夏的面色怔了一下,她臉上的笑意消失,有些不敢想象五條悟竟然也有這么“殘忍”的一面。
面色如此平靜冷漠的說出這種話,他在家族中到底是過得是什么樣的生活?
一直只知道他是天之驕子咒術(shù)界的驕傲,但西宮涼夏從未了解過他的過往是怎樣的,一是五條悟不喜歡談?wù)撍倪^往,二是平時的五條悟表現(xiàn)得實(shí)在是太過于歡樂欠揍了,讓人實(shí)在是想不到他十四歲竟然會是這種模樣。
這和他的十六歲簡直是兩個極端。
見到西宮涼夏臉上笑容的消失,五條悟以為是自己說的不夠狠,于是他又補(bǔ)充:“不用擔(dān)心他會喊出來引起別人的注意,在開始前我會先卸下他的下巴,讓他無法發(fā)出聲音。”
入江正一:!!!
西宮涼夏:……
五條悟:???
五條悟有些不理解,怎么他越這么說西宮涼夏看他想眼神就越奇怪,甚至還隱隱的有些有些心疼在里面?
是覺得自己說的太狠了嗎?
完全不知道西宮涼夏在心疼他過往的五條悟,此時陷入了要如何圓回狠話的糾結(jié)之中。
而被五條悟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壓迫感,以及冷漠狠厲的話語所嚇到的入江正一,捂著疼得要死的肚子顫顫巍巍的舉起手,由于疼痛面色蒼白的斷斷續(xù)續(xù)的說:“我,我會老實(shí)回答西宮小姐的問題的。”
嗚嗚,所以別掰下我的手指啊,學(xué)校留的作業(yè)還沒寫完,而且今后用到手指的地方還有很多呢。
畢竟只是一個從小生活在和平世界中的孩子,盡管穿越到了幾次十年后的世界,但今天發(fā)生的一切于他而言還是超標(biāo)了。
入江正一感覺此刻他肚子疼的都要暈過去了。
暈過去吧,暈過去就不用回答問題了。
他此時還在亂七八糟的想著。
“第一個問題,西宮小姐的全名叫什么?”令入江正一感到疑惑的是,問問題的是這個說出刑訊他提議的少年。
“你不知道西宮小姐的全名嗎?”
不由自主的發(fā)出疑問,在白發(fā)少年猛然寒下來的臉色下,西宮小姐給了白發(fā)少年一個頭磕。
怒氣沖沖懟了他一句:“別問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在五條悟捂著頭心不甘情不愿的站到一邊后,西宮涼夏走到入江正一的面前蹲下,問:“你叫什么名字,為什么會認(rèn)識我?”
“入江正一,”少年這樣說道,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平框眼鏡,在西宮涼夏了然的面色下,再次重復(fù):“我的名字叫做入江正一,在一個星期前還并不認(rèn)識你,直到某一次……”
“先停一下。”
打斷入江正一的話,西宮涼夏站起身將手遞給他:“這些話在大街上說終歸不合適,介意讓我去你家做客嗎?”
“不介意。”并沒有借助西宮涼夏的手站起身,入江正一自己站了起來拍打掉身上的灰塵,抱著一袋子的橙子露出一個靦腆的笑:“雖然答應(yīng)過不說出去的,但如果身為當(dāng)事人的西宮小姐一定想知道的話,我會全部如實(shí)告訴你的。”
在去入江正一家里的路上,站在西宮涼夏身邊的五條悟有意識的落后一步,跟在了兩人的身后,眉頭不自覺的皺起。
未來前女友和入江正一的對話讓他一頭霧水。
她能夠來到現(xiàn)在這個時間線似乎不是意外,應(yīng)該是有人在幕后謀劃的,而且這件事的背后牽扯到的人,以及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她似乎不想要讓自己知道,所以才打斷了入江正一的話。
五條悟有些不爽,他不爽的點(diǎn)在于西宮涼夏對他的隱瞞,以及她并不想要改變未來會分手的局面,甚至連名字都不愿意讓自己知道。
更加令他不爽的是,未來的自己就這樣看著她被別人算計(jì),什么都沒做,甚至還讓她被別人算計(jì)成功了?
還真是沒有擔(dān)當(dāng),連自己的女友都保護(hù)不好,也難怪會被提分手。
嘖,一想到自己未來會變成那種沒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耍睦锖喼本褪遣凰搅藰O點(diǎn)。
14歲的五條悟越想面色越陰翳,此刻陰沉的都能滴出水來了。
而正在深受十年前的自己唾棄鄙視的五條悟,趴在床上大大的打了一個噴嚏。
看著陷入沉睡輸著營養(yǎng)液的十年前的西宮涼夏,這位咒術(shù)界的最強(qiáng)揉了揉鼻子,隔著墨鏡的眼下的烏青已經(jīng)十分的明顯了。
“是誰在罵我嗎?”他趴在床邊柔軟的白色被褥上,拉長著音調(diào)自言自語道,眼睛卻一直盯著門口的方向。
果然,只是十幾秒后,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夏油杰看著昨晚守夜的五條悟的臉色,問:“一晚上沒睡嗎?”
“因?yàn)?4歲的涼夏實(shí)在是太可愛了,等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天亮了呢。”五條悟臉上浮現(xiàn)出紅暈,雙手捧著臉一臉的癡.漢。
夏油杰:“……”
是該慶幸這家伙還有底線,不會對14歲的未成年女孩做些什么糟糕的事情嗎?
看著十指做出不規(guī)則的動作,一副“好可愛,好想摸摸臉”的五條悟,夏油杰忍不住提醒他:“悟,別這樣,看著像個變態(tài)。”
看著好友一臉的嫌棄表情,五條悟豎起一根手指搖晃著反駁:“這你就不懂了吧,杰。十年前的女友突然穿越過來,就算是身為最強(qiáng)的我也招架不住她這幅可愛的樣子啊。”
夏油杰:“……”
夏油杰:“是前女友。”
“想要比劃一場嗎,杰。”
“我只是不想你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
正說話間,家入硝子拿著表格推門走了進(jìn)來,她先是把五條悟揪到了一旁,俯身檢查了一下14歲西宮涼夏的身體狀態(tài),在得到了和昨天差不多的數(shù)據(jù)后,忍不住皺了皺眉。
身體特征一切都好,但就是醒不過來,這種明顯來自這個時代的高科技產(chǎn)品她聽都沒聽說過,看來有時間的話需要好好的研究一下了。
有點(diǎn)想要把涼夏解剖看看啊。
切開她的身體說不定就能得到答案。
職業(yè)病犯了的家入硝子忍不住對好友產(chǎn)生了這種想法,但很快就被發(fā)現(xiàn)她想法的最強(qiáng)二人組給拖了出去。
“只是想,又沒有付出行動,你們兩個家伙真是夠了!”站在醫(yī)務(wù)室門口的家入硝子如此反駁吐槽。
回到醫(yī)務(wù)室,五條悟又坐回了病床邊的椅子上,夏油杰隨意的靠在桌子邊,在沉默了好長時間后,才說:“上層看來是默許了你的行為,所以,你不用一步不離的守著涼夏。”
“不默許也沒有辦法吧,”五條悟的語氣可以說的上是不屑,“畢竟是一群懦弱又膽小的家伙們。”
“也是。”夏油杰笑著接話。
之后便是一室的寂靜。
“悟。”再次開口的夏油杰的聲音已經(jīng)變得極為低沉:“昨天還沒來得及問就被上層叫走,現(xiàn)在你該告訴我十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了吧。”
五條悟:“其實(shí)在這件事未發(fā)生前我也不弄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回到十年前的涼夏和14歲的我相處時,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沒有透露,就連她和那名名叫入江正一的人的談話都是背著我談的。”
“你也可以在她走后逼問入江正一。”
“……”
十分了解五條悟的夏油杰,并不打算被好友這種含糊的解釋糊弄過去:“十年前的你從入江正一那里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沒有得到,”五條悟的聲音沉了下來,承認(rèn)了自己曾逼問了入江正一的事情,“在涼夏回到十年后的第一時間我再次找到了他,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遺忘了這件事。”
“我猜,應(yīng)該是某種高科技產(chǎn)品,和彭格列有很大的關(guān)系。”
“十年前的你一直跟著涼夏,是知道她和你未來的關(guān)系了嗎?”
“杰,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煩。”
夏油杰微笑:“你是第一個。”
接著他又說:“以【六眼】的能力看穿涼夏不是十年前的人,對你來說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之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yīng)該是對她進(jìn)行了套話,得出你們在十年后的關(guān)系。”
“悟,你之前說的在你16歲見到?jīng)鱿暮蟛桓易龆嘤嗟氖虑椋ε赂淖兯奈磥硎窃隍_我的吧,其實(shí)你做了很多想要改變未來的舉動。”
在五條悟的沉默中,夏油杰的臉色也變得嚴(yán)肅起來,睜開的墨色眸子中泛著冰冷的色彩:“其實(shí),一直想要改變未來且付出了行動的人的是你。”
第52章 第 52 章 避開×原因×未來
“隨便坐,”看著站在柜子邊看那張全家福的五條悟,端著茶水出來的入江正一順口說,“媽媽和姐姐出去逛街了,現(xiàn)在我們談話還方便一點(diǎn)。”
見五條悟疑惑的視線,他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要是她們在的話,看見我?guī)丶乙欢〞d奮到尖叫的。”
“呵。”對此五條悟只是輕輕勾了勾唇角,蹦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指著坐在沙發(fā)上的西宮涼夏,說出了占有欲極強(qiáng)的一句話:“她是我的女朋友。”
西宮涼夏:“……”
入江正一:“……”
好厲害。
雖然只是通過照片片面的了解了一下西宮小姐,但剛到十年前的世界一天,就能夠找到一個面容俊秀且實(shí)力也不俗的男朋友,而且還對她言聽計(jì)從的,該說真不愧是西宮小姐啊。
但是,對方還是個未成年啊。
年齡偏差是不是有點(diǎn)太大了?
看著入江正一快速變換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西宮涼夏無奈的反駁:“你別聽他胡說,我和他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
此話一出,年少的小貓貓的臉馬上就冷了下來。
“這樣啊。”入江正一尷尬的應(yīng)了兩聲。
真的什么關(guān)系也沒有嗎?對面五條君的臉色看起來都要垮到地上了啊!
“能到你房間單獨(dú)談嗎?”在入江正一把小蛋糕和切好的橙子端來的時候,西宮涼夏提出這個要求。
果然。
在西宮涼夏說出這番話后,五條悟的眼神暗了暗,她不想要自己知道太多關(guān)于十年前的事情。
是在害怕自己改變未來。
可不改變的話,未來的分手結(jié)局就是注定的,未來的他是自由的,同時也喜歡上了一個生活自由的女人,如果輕易放棄的話……
況且,跟西宮涼夏待在一起他感覺很舒服,并不是多開心而是她這個人讓他感到舒服,那些摸臉、打頭的舉動似乎第六感在告訴他,如果反抗的話未來一定會后悔。
雖然這樣說有些自大。
但年少的五條悟足夠的了解自己,可以肯定的是,他并不是一個容易動心的人,動心的話那就一定是認(rèn)真的,他不想因?yàn)槟承┈F(xiàn)在的他還想不到的原因而讓女方提出分手。
想要知道十年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的心很迫切。
也許是還年少氣盛的原因,現(xiàn)如今14歲的五條悟覺得改變未來是一件可以實(shí)現(xiàn)的事情。
只要他付出足夠多的努力。
謹(jǐn)慎的,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改變原本會被提分手的結(jié)局。
說到底其實(shí)是想要讓未來的自己,能夠不失去現(xiàn)如今的自己所渴望擁有的一切。
被14歲五條悟毫不遮攔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虛,西宮涼夏將小蛋糕和橙子放到他的面前,柔著聲線像是哄小孩一樣的說:“你先吃點(diǎn)東西,在這里等我。”
五條悟掃了一眼托盤里他愛吃的甜品蛋糕,不滿的說:“別用這種哄小孩子的語氣哄我。”
聞言,西宮涼夏收起臉上的笑意,語氣略帶著些冰冷的對他說:“那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和入江先生談一些私人問題。”
五條悟:“……”
還是用哄小孩子的語氣比較好一點(diǎn)。
盡管不情愿,五條悟最后還是點(diǎn)頭同意呆在客廳等西宮涼夏,還在對方上樓之前還無奈的保證了一遍絕對不偷聽的話。
此時的五條少年還是一個好少年,答應(yīng)了不偷聽就絕對不偷聽,自己一個人拿著入江正一遞給他的游戲機(jī),臉色發(fā)黑的躺在沙發(fā)上打游戲。
他想,等西宮涼夏回去了,他還可以回到入江正一這里,問出來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
簡直是一舉兩得,西宮涼夏還不會生他的氣。這樣想著,少年發(fā)黑的臉色愉悅了一點(diǎn)。
入江正一的臥室和這個年紀(jì)的男孩子們的臥室都差不多,除了床鋪看著還整潔外,漫畫課本摻雜著灑滿了整個房間,就連小桌子上也擺著還未寫完的作業(yè)。
整潔的床鋪上還隨意的扔著幾件衣服,應(yīng)該是他今早剛從衣柜里挑選衣服時隨意扔的。
見西宮涼夏打量他的房間,發(fā)出了“哇”的一聲,入江正一社死一般都快速將擺在地毯上的漫畫書收到紙箱里,清出了一片空地。
嗯,該慶幸自己沒有擺別的讓自己更加社死的東西,坐在小桌子旁的入江正一如此想到。
在西宮涼夏問出問題后,入江正一很快的進(jìn)入狀態(tài),他回想起一星期前令他感到疑惑的事情。
“在一個星期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人向我投擲了十年火箭炮,等我回過神來就站在白蘭先生的面前,他遞給了我一張照片。”
說著入江正一打量了一下西宮涼夏,回憶般的說:“是西宮小姐還在上初中身穿制服的照片,和幾頁只是皮毛的資料,由于我拿到了未來的我所留下的紙條,幫助未來的我實(shí)行了計(jì)劃,我以為白蘭先生是要找我算賬的。”
“但白蘭先生說那件事可以不跟我計(jì)較,但需要我?guī)退鲆患虑椋瑢⑦@個時間線的西宮小姐和未來的西宮小姐,用十年火箭炮做轉(zhuǎn)換。”
西宮涼夏問:“那十年前的我在到達(dá)未來后,這么長的時間回不來,不會出現(xiàn)什么問題嗎?”
“應(yīng)該不會,”入江正一有些心虛的解釋,“白蘭先生給了我一件來自未來的高科技產(chǎn)品,十年前的你在未來應(yīng)該會昏睡上一段時間。”
西宮涼夏:“……”
果然是狗比白蘭!
“為什么要把我傳送到十年前?”
“大概是不想殺掉你。”
在西宮涼夏猛然看過來的視線下,入江正一緊張的擺著手,語無倫次的說:“抱歉,這只是我的猜測,其實(shí)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這個原因。”
“他跟你說了什么嗎?或者是你看到了什么?”想到在酒吧時白蘭.杰索說的對平行世界的自己捅刀的事情,西宮涼夏略微的有了點(diǎn)不好的預(yù)感。
想到自己在未來看到的東西,入江正一沉默了下來,當(dāng)著正主的面…他實(shí)在是有些說不出口,平行世界的西宮小姐實(shí)在是太慘了啊。
想到能在自己的好友背后捅刀的白蘭的狗德行,西宮涼夏似乎隱隱約約的察覺到點(diǎn)什么了。
那家伙在平行世界的自己死后,應(yīng)該會讓她如土為安的吧。
看著白蘭.杰索挺人模人樣的,應(yīng)該不會是個喜歡收藏好友尸體的變態(tài)吧。
“你,該不會是看到了什么特別不能接受的一幕了吧?”西宮涼夏試探性的問。
入江正一:……?!!
這是什么表情?
先是沉默、慌亂再然后是直接手忙腳亂的摔在了地毯上,未來的他到底看見了什么?
西宮涼夏很是好奇。
“在未來我看到了被泡、泡……”入江正一說了半天也說不出那句話來。
“泡在福爾馬林里?”不會是被做成標(biāo)本了吧。
“也沒有那么夸張。”回想起自己看到的能夠震驚人生的畫面,入江正一斷斷續(xù)續(xù)的說,“據(jù)白蘭先生說那是一種十分特殊的液體,泡在里面的話身體的新陳代謝機(jī)能還能夠繼續(xù),就像是活死人一樣,身體永遠(yuǎn)也不會出現(xiàn)腐爛的跡象。”
西宮涼夏:“……”
確認(rèn)了,那家伙的確是變態(tài)。
“更加重要的是,那是你十四歲時的尸體。”
西宮涼夏:“……”
平行世界的她十四歲就和白蘭是好友,并被捅刀了嗎?這也太慘了一點(diǎn),未來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聽白蘭先生說,是在你即將被火化之前,他通過某種特殊手段從十年前帶到十年后世界的。”入江正一還在繼續(xù)。
“不是……?”
“不是,”入江正一搖頭,“白蘭先生似乎是想要你知道平行世界的真相,雖然他在最后告訴我不要把將你換到十年前的原因告訴你。但我想,他對我說了那么多,應(yīng)該是想要我把平行世界里你們發(fā)生的一切告訴你,包括你的死因,以及平行世界兩次的死亡。”
兩次的死亡。
西宮涼夏的面色凝重起來。
正常人怎么可能會死亡兩次?
除非是抹殺掉身體后,再殺掉靈魂。
很快,入江正一告訴了她平行世界的她和白蘭所發(fā)生的一切。
西宮涼夏所以為的兩次死亡也并不是她認(rèn)為的那樣,而是白蘭默許手下暗殺掉她之后,白蘭又回到了十年前殺掉了十年前的她,想要將兩人的孽緣從根源處抹掉,但由于他自身能力的原因,孽緣是抹掉了但他仍然擁有著記憶。
于是,又用了某種特殊的手段,將十年前被他殺掉的西宮涼夏的尸體帶到了十年后。
手段很特殊,代價(jià)也不小。
至于代價(jià)是什么,白蘭并沒有告訴入江正一。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對入江正一說過,將平行世界發(fā)生的事情告訴西宮涼夏,語調(diào)平淡的坐在泡在液體中的少女身前,緩緩的講述著他和友人西宮涼夏之間的故事。
但入江正一就是聽出了這個“請求”。
白蘭.杰索想要讓這個世界的友人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在他與來自十年前的彭格列們進(jìn)行最后一場戰(zhàn)斗的時段,由入江正一告訴她。
如果他失敗了的話,也算是彭格列幫她報(bào)了仇,如果他成功了的話,也能夠沒有后顧之憂的面對,來自這個世界的友人的怒火。
第53章 第 53 章 迷茫×威脅×屈服
簡單來說就是逃避。
不想在他計(jì)劃的重要階段,再受到來自這個世界友人西宮涼夏的譴責(zé)與怒火。
所以選擇把她送到十年前的世界。
這也算是一種保護(hù),不會讓他再次失控殺掉友人,同時給自己樹立起強(qiáng)敵的保護(hù)。
在保護(hù)了西宮涼夏的同時,也保護(hù)了白蘭.杰索自己。
“西宮小姐不生氣嗎?”看著對方平靜的臉色,入江正一感覺有些奇怪。
那樣的場面連他這個外人看了都覺得震撼,同時聽了他們之間發(fā)生的一切后感到驚訝,甚至是不贊同于白蘭的所作所為,可西宮涼夏卻一點(diǎn)生氣的跡象都沒有,甚至還可以冷靜的分析她現(xiàn)在所處的局面。
“生氣還是有一點(diǎn)的,”對于入江正一不理解的表情,西宮涼夏放松了坐姿音調(diào)淡淡的解釋道,“但那是平行世界的西宮涼夏和白蘭.杰索的事情,他們之間的孽緣與發(fā)生過的一切事情,之后的發(fā)展以及平行世界中西宮涼夏的下場,這些我都沒有資格插手。”
白蘭.杰索和平行世界中的西宮涼夏是摯友,但在這個世界中,要不是白蘭去酒吧見她,她壓根就只在沢田綱吉的話語中聽過他的名字,迄今為止的人生中見都沒見過這個人。
白蘭.杰索和平行世界中西宮涼夏的羈絆,他對友人死后的特殊執(zhí)念,這些在這個世界中的西宮涼夏完全沒有接觸過,她甚至不能夠感同身受。
對于入江正一剛才跟她講的平行世界發(fā)生的事情,西宮涼夏只能說:白蘭.杰索的腦子不正常到了極點(diǎn),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至于生氣,知道平行世界的自己被如此對待肯定是會生氣的,但還到達(dá)不了憤怒的那種地步,因?yàn)楫吘箾]有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她也沒有看見入江正一看到的震驚人生的畫面,沒有這種憤恨到恨不得撕了白蘭的情緒很正常。
畢竟沒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這樣。”入江正一也明白了過來西宮涼夏所想要表達(dá)的意思,他坐的很規(guī)正說話時眼神有些恍惚,顯然是不自信的表現(xiàn)。
“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情沒有告訴我?”西宮涼夏猛的貼近他。
“欸?!!!”
帶著平框眼鏡的紅發(fā)少年手忙腳亂的向后移了好幾步,面上是被看穿的慌亂表情,讓人看著就有些莫名的想發(fā)笑。
“……是有一件。”
“白蘭先生似乎知道了你的感情不順,他說:如果想要改變的話,這就是一個好時機(jī)。”
改變她和五條悟那段失敗的戀情。
這句話在酒吧時白蘭也和她說過,但當(dāng)時西宮涼夏沒怎么放在心上,沒想到他會在她來到十年前的世界后,讓入江正一再告訴她一遍。
多管閑事的家伙。
西宮涼夏并不準(zhǔn)備改變未來,這一點(diǎn)在她剛來到十年前時就已經(jīng)決定了。
她和五條悟之間的事情,以及那段結(jié)局說不上好但過程卻是甜蜜夾雜著苦澀的戀愛,還輪不到別人,特別還是一個來自平行世界的陌生人來指指點(diǎn)點(diǎn)。
“我什么時候能回去?”想到這西宮涼夏的心情也有些不好了起來。
決定了,等回去后還是去揍一頓白蘭.杰索,讓平行世界的自己入土為安比較好。
“這個我也不知道,大概等時限到了就能夠回去了。”
西宮涼夏驚訝的問:“不能夠用十年火箭炮再次把我送回去嗎?”
對著現(xiàn)在的她用十年火箭炮的話,正好能和到達(dá)十年后世界的自己換回來。
“我已經(jīng)沒有十年火箭炮了,”入江正一的面色有些為難,“之前的由于計(jì)劃已經(jīng)用完了,對西宮小姐發(fā)射的火箭炮是經(jīng)過改造,由白蘭先生給我的。在藍(lán)波他們都到達(dá)十年后世界的情況下,我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幫到你。”
“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彭格列全員都在十年后的世界對抗白蘭?”
“是這樣的,沒錯。”
西宮涼夏:“……”
她在這邊悠閑的時候,十年后的世界正在爆發(fā)大戰(zhàn)啊。
不知道最后結(jié)果會是什么樣的,但以白蘭那狗德行來看,戰(zhàn)斗不結(jié)束她應(yīng)該回不去。
西宮涼夏萎了,她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要在十年前的世界里待上不知道多少時間,光是要面對樓下的五條悟那小屁孩,就要用光她的所有勇氣了啊。
“西宮小姐你沒事吧,西宮小姐?”
入江正一明顯被她突如其來的生無可戀的樣子給嚇到了,聲音都不由得提高了幾個調(diào)。
西宮涼夏剛擺手想對他說沒事,還沒說出口,入江正一臥室的門就被人暴力打開,站在門口的是急沖沖上來的五條悟。
他手中還拿著游戲機(jī),漂亮的貓眼掃了屋子內(nèi)一圈,看向趴在矮桌上的一副萎靡模樣的西宮涼夏,皺了皺眉,詢問屋內(nèi)的另一個人:“怎么回事?”
“欸?這個…突然就……”
面對少年冷凝針對的眼神,入江正一緊張的捂住了又開始疼的肚子,語無倫次起來。
“是我的原因,”西宮涼夏舉起手,有氣無力的說,“我覺得之后的日子一片迷茫。”
不知道要在十年前的世界待多久,又不想改變未來,當(dāng)下可不是一片迷茫嘛。
她連明天要干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敢去找自己認(rèn)識的人,生怕未來的世界出現(xiàn)什么變故。
要是猛的一回去,發(fā)現(xiàn)本應(yīng)該是自己好友的人成了仇人,或者是直接成為陌生人,她非得恨死自己不可。
五條悟:“……”
他覺得還是先帶西宮涼夏離開這里比較好。
“談完了嗎?”他問。
“應(yīng)該談完了。”捂著肚子的入江正一慌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西宮小姐想要知道的事情,自己都告訴她了。
五條悟看向依舊癱在桌子上思考人生的西宮涼夏,頓了一下,他走到對方身邊蹲下,有些不自在的問:“能站起來嗎?”
不僅能站起來。
還能跑兩圈。
可西宮涼夏現(xiàn)在只想甩掉14歲的五條悟,然后自己一個人在這個時間線度個迷茫的假期。
她說:“你自己走吧,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別再相處下去了,要不然未來真的說不定會發(fā)生改變的。
對于她的趕人行為,五條悟的臉上出現(xiàn)不爽的神色:“我可以陪著你。”
“不要。”西宮涼夏固執(zhí)的將頭埋進(jìn)手臂里,明顯的就是要和他分道揚(yáng)鑣。
未來的(前)女友想要和自己分道揚(yáng)鑣,該怎么辦?
要是西宮涼夏和未來的他沒有關(guān)系的話,傲氣的五條少爺肯定鳥都不會鳥她,直接起身就走。
或者是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對她產(chǎn)生了興趣,基于這種心理,那他會直接提起對方的后脖領(lǐng),不顧她的意愿強(qiáng)行提溜著她離開。
但這兩個方法都不行。
第一個正好隨了對方的愿,第二個她肯定會生氣的。
是方法不可取,那就換一個方法。
還未全面接觸到外面社會的五條悟,難得的肯為別人著想了一點(diǎn)。
少年將手中的游戲機(jī)扔給了它的原主人入江正一。
界面上顯示了一排【已通關(guān)】。
走了嗎?
被這樣對待,還不怎么通人情世故的大少爺應(yīng)該會惱怒離開才對。
還沒等西宮涼夏偷摸摸的查看,她就感覺到后背貼上了熱源,少年直接將她整個人橫抱了起來。
還是在入江正一的臥室,在對方震驚的面色下。
西宮涼夏:“!!!”
這發(fā)展也太超規(guī)格了!
“等、等一下!”
在有些瘦弱的少年懷里掙扎起來,西宮涼夏簡直是想要跳樓的心都有了。
這是什么社死情況?!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感受著少年僵硬的手臂,以及略微加快的心跳,西宮涼夏推搡著想要從這個懷抱里跳下來,但奈何即使是14歲的五條悟,她也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
為什么14歲的五條悟能夠干出24歲五條悟才會做的事情啊!
這簡直是不合常理。
“帶你離開,”盡管面色別扭,少年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感受著西宮涼夏不斷掙扎的身體,他有些不悅的提醒對方,“你安靜一下,我第一次抱人,小心你掙扎的幅度過大掉下去。”
西宮涼夏:怎么好像她才是無理取鬧的那一個?
入江正一:稍微的有些消化不良。
雖然這樣提醒對方,但不管西宮涼夏怎樣掙扎,五條悟都沒有讓對方摔到地上,在少年走到客廳即將出去的時候,西宮涼夏才認(rèn)輸?shù)溃骸拔艺J(rèn)輸!我不該跟你分道揚(yáng)鑣,別這樣出去。”
這樣出去就要社死了啊,嗚嗚。
看著在懷里雙手捂臉語氣發(fā)悶還帶著點(diǎn)氣音的女人,五條悟盯著她發(fā)紅的耳垂看了一會兒,隨后心情不錯的說:“以后再也不提分道揚(yáng)鑣的事情。”
西宮涼夏:“……”
見對方不說話,五條悟抬腿就要往外面走。
這個小流氓混蛋!
“不提了!”西宮涼夏猛的抓住他的衣領(lǐng),將昂貴的浴衣緞面都抓出了褶皺。
即使內(nèi)心氣的要爆炸了,面頰也被氣的緋紅,但在少年的威脅下,西宮涼夏還是忍著怒氣,頗有些咬牙切齒的說:“以后不提分道揚(yáng)鑣的事情了。”
第53章 第 53 章 迷茫×威脅×屈服
簡單來說就是逃避。
不想在他計(jì)劃的重要階段,再受到來自這個世界友人西宮涼夏的譴責(zé)與怒火。
所以選擇把她送到十年前的世界。
這也算是一種保護(hù),不會讓他再次失控殺掉友人,同時給自己樹立起強(qiáng)敵的保護(hù)。
在保護(hù)了西宮涼夏的同時,也保護(hù)了白蘭.杰索自己。
“西宮小姐不生氣嗎?”看著對方平靜的臉色,入江正一感覺有些奇怪。
那樣的場面連他這個外人看了都覺得震撼,同時聽了他們之間發(fā)生的一切后感到驚訝,甚至是不贊同于白蘭的所作所為,可西宮涼夏卻一點(diǎn)生氣的跡象都沒有,甚至還可以冷靜的分析她現(xiàn)在所處的局面。
“生氣還是有一點(diǎn)的,”對于入江正一不理解的表情,西宮涼夏放松了坐姿音調(diào)淡淡的解釋道,“但那是平行世界的西宮涼夏和白蘭.杰索的事情,他們之間的孽緣與發(fā)生過的一切事情,之后的發(fā)展以及平行世界中西宮涼夏的下場,這些我都沒有資格插手。”
白蘭.杰索和平行世界中的西宮涼夏是摯友,但在這個世界中,要不是白蘭去酒吧見她,她壓根就只在沢田綱吉的話語中聽過他的名字,迄今為止的人生中見都沒見過這個人。
白蘭.杰索和平行世界中西宮涼夏的羈絆,他對友人死后的特殊執(zhí)念,這些在這個世界中的西宮涼夏完全沒有接觸過,她甚至不能夠感同身受。
對于入江正一剛才跟她講的平行世界發(fā)生的事情,西宮涼夏只能說:白蘭.杰索的腦子不正常到了極點(diǎn),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至于生氣,知道平行世界的自己被如此對待肯定是會生氣的,但還到達(dá)不了憤怒的那種地步,因?yàn)楫吘箾]有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她也沒有看見入江正一看到的震驚人生的畫面,沒有這種憤恨到恨不得撕了白蘭的情緒很正常。
畢竟沒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這樣。”入江正一也明白了過來西宮涼夏所想要表達(dá)的意思,他坐的很規(guī)正說話時眼神有些恍惚,顯然是不自信的表現(xiàn)。
“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情沒有告訴我?”西宮涼夏猛的貼近他。
“欸?!!!”
帶著平框眼鏡的紅發(fā)少年手忙腳亂的向后移了好幾步,面上是被看穿的慌亂表情,讓人看著就有些莫名的想發(fā)笑。
“……是有一件。”
“白蘭先生似乎知道了你的感情不順,他說:如果想要改變的話,這就是一個好時機(jī)。”
改變她和五條悟那段失敗的戀情。
這句話在酒吧時白蘭也和她說過,但當(dāng)時西宮涼夏沒怎么放在心上,沒想到他會在她來到十年前的世界后,讓入江正一再告訴她一遍。
多管閑事的家伙。
西宮涼夏并不準(zhǔn)備改變未來,這一點(diǎn)在她剛來到十年前時就已經(jīng)決定了。
她和五條悟之間的事情,以及那段結(jié)局說不上好但過程卻是甜蜜夾雜著苦澀的戀愛,還輪不到別人,特別還是一個來自平行世界的陌生人來指指點(diǎn)點(diǎn)。
“我什么時候能回去?”想到這西宮涼夏的心情也有些不好了起來。
決定了,等回去后還是去揍一頓白蘭.杰索,讓平行世界的自己入土為安比較好。
“這個我也不知道,大概等時限到了就能夠回去了。”
西宮涼夏驚訝的問:“不能夠用十年火箭炮再次把我送回去嗎?”
對著現(xiàn)在的她用十年火箭炮的話,正好能和到達(dá)十年后世界的自己換回來。
“我已經(jīng)沒有十年火箭炮了,”入江正一的面色有些為難,“之前的由于計(jì)劃已經(jīng)用完了,對西宮小姐發(fā)射的火箭炮是經(jīng)過改造,由白蘭先生給我的。在藍(lán)波他們都到達(dá)十年后世界的情況下,我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幫到你。”
“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彭格列全員都在十年后的世界對抗白蘭?”
“是這樣的,沒錯。”
西宮涼夏:“……”
她在這邊悠閑的時候,十年后的世界正在爆發(fā)大戰(zhàn)啊。
不知道最后結(jié)果會是什么樣的,但以白蘭那狗德行來看,戰(zhàn)斗不結(jié)束她應(yīng)該回不去。
西宮涼夏萎了,她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要在十年前的世界里待上不知道多少時間,光是要面對樓下的五條悟那小屁孩,就要用光她的所有勇氣了啊。
“西宮小姐你沒事吧,西宮小姐?”
入江正一明顯被她突如其來的生無可戀的樣子給嚇到了,聲音都不由得提高了幾個調(diào)。
西宮涼夏剛擺手想對他說沒事,還沒說出口,入江正一臥室的門就被人暴力打開,站在門口的是急沖沖上來的五條悟。
他手中還拿著游戲機(jī),漂亮的貓眼掃了屋子內(nèi)一圈,看向趴在矮桌上的一副萎靡模樣的西宮涼夏,皺了皺眉,詢問屋內(nèi)的另一個人:“怎么回事?”
“欸?這個…突然就……”
面對少年冷凝針對的眼神,入江正一緊張的捂住了又開始疼的肚子,語無倫次起來。
“是我的原因,”西宮涼夏舉起手,有氣無力的說,“我覺得之后的日子一片迷茫。”
不知道要在十年前的世界待多久,又不想改變未來,當(dāng)下可不是一片迷茫嘛。
她連明天要干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敢去找自己認(rèn)識的人,生怕未來的世界出現(xiàn)什么變故。
要是猛的一回去,發(fā)現(xiàn)本應(yīng)該是自己好友的人成了仇人,或者是直接成為陌生人,她非得恨死自己不可。
五條悟:“……”
他覺得還是先帶西宮涼夏離開這里比較好。
“談完了嗎?”他問。
“應(yīng)該談完了。”捂著肚子的入江正一慌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西宮小姐想要知道的事情,自己都告訴她了。
五條悟看向依舊癱在桌子上思考人生的西宮涼夏,頓了一下,他走到對方身邊蹲下,有些不自在的問:“能站起來嗎?”
不僅能站起來。
還能跑兩圈。
可西宮涼夏現(xiàn)在只想甩掉14歲的五條悟,然后自己一個人在這個時間線度個迷茫的假期。
她說:“你自己走吧,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別再相處下去了,要不然未來真的說不定會發(fā)生改變的。
對于她的趕人行為,五條悟的臉上出現(xiàn)不爽的神色:“我可以陪著你。”
“不要。”西宮涼夏固執(zhí)的將頭埋進(jìn)手臂里,明顯的就是要和他分道揚(yáng)鑣。
未來的(前)女友想要和自己分道揚(yáng)鑣,該怎么辦?
要是西宮涼夏和未來的他沒有關(guān)系的話,傲氣的五條少爺肯定鳥都不會鳥她,直接起身就走。
或者是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對她產(chǎn)生了興趣,基于這種心理,那他會直接提起對方的后脖領(lǐng),不顧她的意愿強(qiáng)行提溜著她離開。
但這兩個方法都不行。
第一個正好隨了對方的愿,第二個她肯定會生氣的。
是方法不可取,那就換一個方法。
還未全面接觸到外面社會的五條悟,難得的肯為別人著想了一點(diǎn)。
少年將手中的游戲機(jī)扔給了它的原主人入江正一。
界面上顯示了一排【已通關(guān)】。
走了嗎?
被這樣對待,還不怎么通人情世故的大少爺應(yīng)該會惱怒離開才對。
還沒等西宮涼夏偷摸摸的查看,她就感覺到后背貼上了熱源,少年直接將她整個人橫抱了起來。
還是在入江正一的臥室,在對方震驚的面色下。
西宮涼夏:“!!!”
這發(fā)展也太超規(guī)格了!
“等、等一下!”
在有些瘦弱的少年懷里掙扎起來,西宮涼夏簡直是想要跳樓的心都有了。
這是什么社死情況?!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感受著少年僵硬的手臂,以及略微加快的心跳,西宮涼夏推搡著想要從這個懷抱里跳下來,但奈何即使是14歲的五條悟,她也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
為什么14歲的五條悟能夠干出24歲五條悟才會做的事情啊!
這簡直是不合常理。
“帶你離開,”盡管面色別扭,少年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感受著西宮涼夏不斷掙扎的身體,他有些不悅的提醒對方,“你安靜一下,我第一次抱人,小心你掙扎的幅度過大掉下去。”
西宮涼夏:怎么好像她才是無理取鬧的那一個?
入江正一:稍微的有些消化不良。
雖然這樣提醒對方,但不管西宮涼夏怎樣掙扎,五條悟都沒有讓對方摔到地上,在少年走到客廳即將出去的時候,西宮涼夏才認(rèn)輸?shù)溃骸拔艺J(rèn)輸!我不該跟你分道揚(yáng)鑣,別這樣出去。”
這樣出去就要社死了啊,嗚嗚。
看著在懷里雙手捂臉語氣發(fā)悶還帶著點(diǎn)氣音的女人,五條悟盯著她發(fā)紅的耳垂看了一會兒,隨后心情不錯的說:“以后再也不提分道揚(yáng)鑣的事情。”
西宮涼夏:“……”
見對方不說話,五條悟抬腿就要往外面走。
這個小流氓混蛋!
“不提了!”西宮涼夏猛的抓住他的衣領(lǐng),將昂貴的浴衣緞面都抓出了褶皺。
即使內(nèi)心氣的要爆炸了,面頰也被氣的緋紅,但在少年的威脅下,西宮涼夏還是忍著怒氣,頗有些咬牙切齒的說:“以后不提分道揚(yáng)鑣的事情了。”
第54章 第 54 章 旅館×晚餐×手藝
“‘等我下去你就死定了’你的臉上寫著這句話。”
對于西宮涼夏明顯不服氣的臉色,和咬牙切齒忍著怒氣的聲音,五條悟起了些逗弄對方的心思。
礙于形勢所迫,西宮涼夏軟著音調(diào):“沒有,我絕對不打你。”
小屁孩,有種等我下來再說!
看著由于他的威脅而服軟的西宮涼夏,少年的心中略微浮現(xiàn)出一些不爽,明明最開始是想要看她服軟的樣子的,可在看到后又覺得心里悶悶的,不舒服極了。
他不應(yīng)該威脅她的,這樣做有些沒品。
但又不希望和西宮涼夏分開,只有在他的視線范圍內(nèi)他才能保證她的安全,確保現(xiàn)在的她不會去篡改未來,也能夠保證在未來的某個時間,未來的自己會遇到西宮涼夏。
將懷里的西宮涼夏放下,在對方馬上離他幾步遠(yuǎn)整理衣服上的褶皺時,五條悟用有些不適應(yīng)的柔軟語調(diào)說:“以后別再說讓我離開的話。”
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屈尊降貴的柔軟態(tài)度和一個人說話,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樣的感覺,只是不愿意看她被自己威脅,從而他決定改變自己的態(tài)度與說話方式。
企圖用這種方法能讓對方接受他的存在。
聽到他的話,西宮涼夏直接狠狠的給了他一手刀,看著五條悟抬手捂頭略微有些委屈的樣子,西宮涼夏不理他,直接和跟過來一臉微妙表情的入江正一告別。
從入江正一的家里出來后天色已經(jīng)是晚黃昏了,現(xiàn)在回到之前住的地點(diǎn)明顯是不明智的,時間晚趕不回去是一點(diǎn),另一點(diǎn)就是按五條悟說的,他們昨晚住的小公寓很有可能會有五條家的人蹲守。
所以說啊,如果被五條家的人看見,肯定會給她冠上【拐帶五條家的珍寶】的罪名。
心好累。
簡直是想要把身邊這個黏人的小鬼,給打包送還給五條家。
“家里人那么費(fèi)心的找你,不回去他們會擔(dān)心的。”西宮涼夏勸他。
實(shí)際上是想要擺脫他。
天已經(jīng)有一丁點(diǎn)黑的跡象了,在有些昏暗的光線下五條悟的一頭白發(fā)顯得有些暗淡,他停下腳步。
冰藍(lán)色不含一絲雜質(zhì)的眼睛看向身邊的西宮涼夏,在這雙眼睛中仿佛蘊(yùn)含著整個宇宙的星辰,直到把西宮涼夏給看的不自在了,他才說:“不是家人,是族人。”
少年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冰冷的落寞,讓西宮涼夏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她不該說出這種話的。
明明知道五條悟和家族的關(guān)系不好,還說出了這種趕他回家的話,只是為了自己,就將還是孩子的五條悟趕回在他自己看來是深淵的家族中,這樣的行為很沒有人情味呢。
看著面前女人瞬間僵住的臉上閃過愧疚與心疼的神色,五條悟摸了摸還殘存著些疼意的頭,那是之前在入江正一家里面被西宮涼夏打的地方。
他轉(zhuǎn)移話題般的問:“在交往后你也是對我這么暴力的嗎?”
“不,”對他說謊肯定會被看出來,有了前幾次的經(jīng)驗(yàn),西宮涼夏含糊的說,“那時候我脾氣其實(shí)還行。”
何止是還行,在她24歲的人生里簡直是最溫柔的時候。
“那我們……”
“小孩子不要打聽大人的事情。”
見捂著頭裝可憐的小屁孩還要得寸進(jìn)尺,西宮涼夏直接向入江正一給提供的小旅館走去。
經(jīng)過之前五條悟那么一鬧,西宮涼夏也看開了很多,雖然身邊跟著一個甩都甩不掉的小尾巴,但沒關(guān)系,把他當(dāng)小孩子養(yǎng)幾天就好了。
如果有機(jī)會的話,再甩掉他。
或許不是在城市中心的緣故,并盛町這家由一對老夫婦經(jīng)營的小旅館,對顧客的身份很是放松,西宮涼夏甚至只是出示了一下,自己在這個時間線并不能用的印章,就很輕松的就得到了一個套間。
套間里有兩間臥室,客廳不是很大甚至連沙發(fā)都沒有,只有一個地毯和幾個散落的抱枕,廚房配備的廚具倒是齊全,由于住在一樓的原因,拉開客廳旁的紙門就是后院的走廊,以及走廊外的青綠色草坪。
在后院還種著幾顆果樹,還并沒有到成熟的季節(jié),只是稀稀疏疏的吊著些青澀的果實(shí)。
很安靜寧和的感覺,是一個放松心情的絕佳地點(diǎn),聽老夫婦說這里離海很近,有時間的話可以去海邊走上一圈,游個泳,還可以撿些貝殼串成手鏈。
老婆婆將店內(nèi)統(tǒng)一配備的白色浴衣遞給西宮涼夏,笑著說:“這里還有湯泉,你可以去泡一下,對消除疲乏很有用的。”
“好的,謝謝您。”西宮涼夏接過,謝絕了店內(nèi)準(zhǔn)備的小點(diǎn)心后,將兩件浴衣放到地毯上。
拿起已經(jīng)沒電的手機(jī)充上了電。
剛打開電視的五條悟見狀拿起其中一件男士浴衣打量起來,嘴里嘟囔著:“還有湯泉,這里的服務(wù)很周到嘛。”
西宮涼夏看了他一眼:“想去泡的話先去洗個澡。”
“人多嗎?”小少爺問了這一句。
西宮涼夏:“……”
“既然離家出走了就要學(xué)的親民一點(diǎn)啊,”她走到五條悟的身邊蹲下,對他露出一抹怎么看都不懷好意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去體會一下下餃子的感覺吧,說不定還會看到有紋身的黑幫人士呢。”
畢竟是被彭格列大佬盤踞的并盛町,出現(xiàn)有紋身的黑幫人士也不算什么稀奇的大事。
聽到對方這么說,腦中浮現(xiàn)出畫面的少爺,面上露出了一點(diǎn)嫌棄的表情。
他還是想自己一個人,或者是和熟識的朋友一起泡。
見西宮涼夏拿起那件女士浴衣,五條悟問:“你要去下餃子嗎?”
“女生的湯泉怎么能叫下餃子,”西宮涼夏起身就往浴室走,“和香香軟軟的小姐姐們泡湯泉是一種享受。”
浴室中配備的一次性沐浴香波用品不是自己喜歡的味道,還是去前臺重新挑選一下吧。
剛轉(zhuǎn)身她就看見了面色不贊同,略微有些生氣神色的五條悟。
不知道他又哪根筋搭錯了,西宮涼夏也懶得問他,直接繞過他就想要出去挑選香波。
剛繞過他,就被拉住了手腕,隨后就是少年別扭的:“我餓了。”
“我打電話叫飯。”
西宮涼夏剛拿起套間配備的電話,五條悟眼疾手快的在她撥通之前按下了掛斷鍵,在對方不悅下來的面孔下,少年白皙的面頰上浮現(xiàn)出了些許的紅暈,隨后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他梗著脖子說:“我吃不習(xí)慣外面做的飯,要吃你做的。”
我還要泡湯泉呢!
“我又不是你的仆人。”西宮涼夏重新?lián)艽蛱柎a,并勸這位少爺?shù)溃澳阋獙W(xué)會入鄉(xiāng)隨……靠。”
“別亂說臟話。”重新按了掛斷鍵的五條悟提醒她。
西宮涼夏:……
西宮涼夏現(xiàn)在不止想要說臟話,連想打人都沖動都有了。
這是什么嬌貴的破毛病!剛認(rèn)識五條悟的時候,他也沒有不能吃餐館食物的毛病啊!
“你是在整我嗎?”她看向身邊離她離得極盡的雋秀面孔。
“我只是餓了。”少年面不改色。
西宮涼夏感覺五條悟天生就是來克她的,無論是24歲的五條悟還是14歲的五條悟,只要是遇上了她的生活就會變得一團(tuán)糟。
無奈,最后還是西宮涼夏退步了。
在超市挑了一盤壽喜燒的拼盤,西宮涼夏又去多拿了兩盤牛肉,身后跟著的是安靜乖巧推著小推車的五條悟。
“你有什么想吃的零食嗎?”在挑選薯片時,西宮涼夏問。
五條悟:“有。”
別看少年回答的簡潔,等他們?nèi)ソY(jié)賬時一共推了兩小推車的東西,其中零食就占了一個小推車半。
在回去的路上,五條悟還去排隊(duì)買了甜品店限量的芒果千層和慕斯蛋糕卷。
果然和24歲的五條悟一樣,14歲的五條悟的胃也連接著異次元。
剛吃完了一整塊飯前甜點(diǎn)芒果千層,在西宮涼夏做好壽喜燒后,他還能吃的下去。
用他的話來說,用來裝甜品的是另一個胃。
“味道還不賴。”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少年如此評價(jià)。
“謝謝夸獎。”西宮涼夏一筷子夾走了鍋里的最后一塊牛肉,完全沒有身為一個大人卻跟小孩子搶肉吃的羞愧感。
吃完飯,西宮涼夏又起了去泡湯泉的心思,但那家旅店里提供的白色浴衣怎么也找不到了。
她翻遍了整間臥室都沒找到。
真是見了鬼了。
“五條,你看見我的浴衣了嗎?”雖然問男孩子這個問題有些不合適,但沒辦法,西宮涼夏想他說不定能點(diǎn)醒一下她,讓她想起出門前將浴衣放在什么地方了。
“沒有,”坐在地毯上,正在打游戲的五條悟盯著電視屏幕上的畫面,聲音淡淡的說,“不在臥室嗎?”
“翻遍了。”為了保險(xiǎn)起見西宮涼夏又回去翻了一遍。
“還是沒有嗎?”
“完全找不到,就像是蒸發(fā)了一樣。”
想著被自己藏在房間中柜子被褥最底層的浴衣,少年拿起一包薯片遞給抱著抱枕坐在一旁,由于無法去泡湯泉而面色發(fā)苦正在煩躁中的西宮涼夏。
并安慰她:“跟一群陌生女人去下餃子有什么好玩的,等以后我?guī)闳ノ鍡l家的私人溫泉。”
第55章 第 55 章 游戲×期待×失眠
然后他就被打了。
捂著頭,也不管還正在進(jìn)行的游戲,五條悟看向撕開薯片包裝的西宮涼夏:“你干什么?!”
“我的浴衣是不是被你給藏起來了?”回應(yīng)他的是西宮涼夏猛然湊過來的面無表情的臉,和略顯陰沉的質(zhì)問話語。
這種情況猶如沒做作業(yè),被老師抓包的學(xué)生一樣。
五條悟:……
她是怎么看出來的?
“不是。”盡管對方發(fā)現(xiàn)了端倪,少年的面色還是一如往常的平靜。
只是抓著游戲手柄的手指,在對方注意不到的角度里緊了緊。
西宮涼夏:“是嗎?”
說著她又湊近了一些,五條悟不得已往后仰了一下,這樣的姿勢看起來使西宮涼夏有氣勢了很多,起碼表面看來她是壓制對方的那一個。
“是。”
少年的喉結(jié)略微滾動了一下,眼神猛的發(fā)暗了下來。
離得有些太近了。
兩個人四目相對,誰都不肯示弱的收回視線。
占滿了五條悟眼睛的琥珀色中滿是“我已經(jīng)看穿你了”,本來就是自己藏起了對方的浴衣,少年雖然有些心虛但依舊沒有移開視線,害怕被發(fā)現(xiàn)的緊張感使他差一點(diǎn)就把游戲手柄給捏碎了。
就在少年差一點(diǎn)就繃不住臉上的表情承認(rèn)時,那雙琥珀色滿含質(zhì)問的眼睛猛的被西宮涼夏收了回去,她坐正身子采取了溫柔攻勢。
摸著懷中的抱枕,就像是在摸他的頭一樣,西宮涼夏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語調(diào)說:“其實(shí)藏起來了也沒關(guān)系,勇于承認(rèn)錯誤的才是好孩子。”
看著面前女人唇邊輕柔的笑意,五條悟不由得抽了抽唇角。
又不是小孩子了,信你有鬼。
他敢保證,在他承認(rèn)偷藏浴衣的舉動后,西宮涼夏手中的抱枕就會被她撕開,之后他本人就會變成那個被撕開的抱枕。
“真的不是我。”五條悟嘆了一口氣。
西宮涼夏:“……”
只是個小孩子,都說到這種地步了還不承認(rèn),那應(yīng)該就不是他。
——呼。
真是見鬼了,好好的浴衣不見了,就連湯泉都不能去泡。
見西宮涼夏抱著抱枕吃薯片的樣子,五條悟?qū)λl(fā)出邀請:“要玩游戲嗎?”
西宮涼夏接過游戲手柄,并問他:“你以前經(jīng)常玩什么游戲?”
五條悟:“……”
見他不說話,西宮涼夏疑惑的看去,卻見少年盯著手中的游戲手柄抿唇不語。
他應(yīng)該不會說他沒有童年這種話吧。
西宮涼夏其實(shí)很不擅長應(yīng)付落寞的小孩子來著,畢竟她不怎么擅長安慰人。
“什么都可以。”五條悟沉默了一會兒,在西宮涼夏的注視下才說,“反正無論玩什么,他們都會輸給我。”
“他們?”
五條悟這個時候就已經(jīng)有好朋友了啊,怎么以前沒有聽他提起過?
還以為他的好友是杰、硝子和自己呢。
畢竟,自從上高專之后,五條悟這家伙除了出任務(wù)就是待在學(xué)校里,搞得西宮涼夏有一段時間認(rèn)為他是被家族給趕出來了,是個無家可歸的可憐dk。
“就是玩伴。”五條悟選了一個西宮涼夏能夠接受的說法,想著家里那群被老頭子派來侍候他的分支孩子,他賭氣般的抱怨:“那群家伙除了諂媚就是諂媚,整天臉上掛著讓人看見就惡心的笑容,真想把他們一個個的扔到池塘里,好好洗掉他們臉上的虛假面具。”
西宮涼夏:“……”
這小孩怨念真大。
怪不得在高專時會對夏油杰另眼相看,除了實(shí)力相當(dāng)之外,還有夏油杰不會順著他,氣急了還會揍他一頓的原因吧。
是能和他真實(shí)相處的朋友。
“我不會讓著你的,”在五條悟猛然怔下來的面色下,西宮涼夏對他略微挑了一下眉,滿是自信的說,“等會兒輸了可別哭鼻子。”
“嘁——你在看不起誰啊!”
誰要她讓了啊,再說他可沒有把她當(dāng)成是朋友。
說的信誓旦旦好像自己是什么游戲高手的樣子,但現(xiàn)實(shí)游戲廢就是游戲廢,就算是面對小屁孩也依舊贏不了,在五條悟的豆豆眼下,西宮涼夏輸了一盤又一盤,從晚上一直輸?shù)搅璩俊?br />
輸?shù)盟加行⿷岩扇松?4年的手速竟然輸給了14歲的小屁孩,更加重要的是對方總能在她發(fā)動技能的前一刻,用大招秒掉殘血的她。
西宮涼夏:一定是這游戲有毒。
五條悟:要…讓一下嗎?
輸?shù)梦鲗m涼夏都有些魔怔了,她想,果然自己不適合這種戰(zhàn)斗類型的游戲,她還是比較喜歡那種打劇情通關(guān)模式的乙女游戲。
但這種話不能對還是個孩子的五條悟說,不合適是一個,更重要的是不能讓他抓住自己的把柄。
要是現(xiàn)在告訴他的話,恐怕回到十年后五條悟就要嘲笑死她了。
雖然心里在猶豫著讓還是不讓的問題,在西宮涼夏操縱的游戲人物殘血時,出于下意識的舉動五條悟還是一招秒了對方,等到西宮涼夏操縱的人物倒在地上,他才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該讓對方贏一把這件事。
在等待重新開局的時間里,五條悟問:“明天要去海邊嗎?”
西宮涼夏看了一下時間,很好,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diǎn)了。
再熬三個小時就能夠去海邊看日出。
但黑眼圈也會加重的。
頂著一對熊貓眼去看日出嗎?
“我……”剛開了個頭西宮涼夏就把話給咽在了肚子里。
不對,由于對話太過于普遍日常,她差點(diǎn)就落到了這個小鬼的套路里。
為什么要跟這個時間線的五條悟一起去海邊啊,明明都不想要改變未來了,這樣的話不就和他的關(guān)系更好了嗎?
西宮涼夏從游戲中冷靜了下來。
盡管現(xiàn)在的五條悟不通人情世故,看著可憐,還沒有童年,更加重要的是連個肯陪他玩游戲的人都沒有。
是個童年生活不幸的可憐小鬼。
但這不是理由,不是可憐他,就要陪他一起改變未來分手局面的理由。
在少年疑惑的視線下,西宮涼夏放下游戲手柄,不去看電視屏幕死在她技能之下的對手,神色冷靜的說:“我困了,要回去睡覺了。”
“那還去海邊嗎?”在她站起身的時候,五條悟拉住了她襯衣的衣角,仰視著她的臉上海略微帶著一點(diǎn)期待。
打碎這個年紀(jì)的孩子臉上期待的表情,是一件令人十分不忍心的事情。
西宮涼夏虎著臉對他說:“明天我要睡懶覺,睡到自然醒的那種,如果你想去海邊的話可以自己一個人去。”
五條悟:“……”
就算是做出如此示弱的舉動也不行嗎?
果然。
少年臉上的期待消失,轉(zhuǎn)而的是冷漠的神色和松開襯衣衣角的手指。
像是一只被主人拒絕抱抱的小狗勾,低著頭連蓬松的白色發(fā)絲都塌了下來。
心里猛的有罪惡感了是怎么回事?
這種舉動在交往后五條悟經(jīng)常做,按理來說應(yīng)該會有抗性了才對,可今天14歲的五條悟一露出這種仿佛被遺棄的表情,西宮涼夏突然就覺得,讓他露出這種表情的自己好像太不是個人了。
果然是因?yàn)槟挲g的原因啊。
在西宮涼夏回房間后,示弱失敗的少年捏碎了手中的游戲手柄,冰藍(lán)色的眸子中暗色逐漸蘊(yùn)染。
他不明白,按照剛才的相處模式西宮涼夏還是很開心的,為什么態(tài)度會突然轉(zhuǎn)變。
更讓他想不通的是,未來的分手原因。
按照她說的,他對她不錯,兩人也都沒有外遇,有感情基礎(chǔ)的話應(yīng)該不會被提分手才對。
失眠了。
因?yàn)槲鍡l悟那個失落的眼神。
在榻榻米上翻來覆去的西宮涼夏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明明困得要死但就是不能睡。
果然,五條悟就是她的克星。
看著被蒙上一片黑色的天花板,原本煩躁的心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細(xì)聽著自己的心跳,她想,帶小孩去一趟海邊也是可以的吧。
畢竟他都沒有一個正常孩子該有的童年。
說是可憐也好,說是被他死纏爛打跟著的行為打動了也行,總之西宮涼夏現(xiàn)在是真的有些心疼這個年紀(jì)的五條悟。
和她所熟識的會哭會鬧會撒嬌的五條悟不一樣,這個孩子只會安靜的坐在一邊,不哭不鬧精致的像個瓷娃娃,雖然會提要求但被拒絕后也不糾纏,只會安靜的看著你。
那種不被理解的,仿佛總是孤獨(dú)的眼神,總是傲氣的話語說不定也是他保護(hù)自己的刺。
越來越胡思亂想,怎么也睡不著的西宮涼夏決定去倒杯水喝。
剛走到客廳開燈,就看見坐在地毯上的五條悟。
“你一直沒睡?”西宮涼夏有些驚訝。
“沒有。”有些不適應(yīng)突然亮起的燈光,少年微微瞇了瞇眼睛。
“你昨天晚上就沒睡,現(xiàn)在還不睡,是準(zhǔn)備要修仙嗎?”不自覺的西宮涼夏用上了說教的語氣。
她是在關(guān)心自己?
少年疑惑的看向穿著睡衣,拿著水杯出來倒水的西宮涼夏。
不是不困,就算實(shí)力再怎么強(qiáng)大也不能違背人類的生理。
他只是有點(diǎn)害怕。
真是可笑,他也會有害怕這種情緒。
害怕在他睡著后,西宮涼夏會突然離開,就像是她之前一直想要和他分道揚(yáng)鑣那樣,離開這間旅館把他一個人拋下。
第56章 第 56 章 不會走×海邊×被綁走
她會趁自己睡著放松警惕時離開嗎?
還很年輕的五條悟不知道,不敢肯定,所以也不敢賭。
“為什么不睡覺?”直覺對方不對勁的西宮涼夏走到他面前坐下。
“我不困。”少年偏過頭不去看對方的眼睛,倔強(qiáng)的說。
卻在話音剛落就忍不住捂嘴打了個哈欠。
五條悟:“……”
西宮涼夏:“……”
少年,你被打臉的樣子真的好搞笑啊。
“噗——”西宮涼夏忍不住笑出聲。
聽到對方笑聲的少年臉上的別扭更甚,尷尬的粉紅逐漸爬上面頰連耳朵尖都沒有放過。
“早點(diǎn)休息,”忍住想揉對方那一頭白毛的舉動,西宮涼夏勸他,“要不然會起黑眼圈的。”
五條悟依舊沉默。
他自己一個人坐在那里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莫名的給人一種很委屈的感覺。
真稀奇,身為【六眼】的傳承,五條家的珍寶,整個咒術(shù)界的天之驕子,只憑一人就打破咒術(shù)師與咒靈平衡的,在將來會說出那句“唯我獨(dú)尊”的話的少年,竟然也會對人展現(xiàn)出委屈的神色。
“你會離開的吧。”在逐漸凝固的氣氛中,少年的聲音暗沉仿佛含著沙。
在西宮涼夏不由得呆住的神色下,他再次聲音低低的重復(fù):“不是一直想要擺脫我么,在我睡著之后你肯定會趁機(jī)離開。”
西宮涼夏:……
害怕自己會走啊。
心里有些微妙酸澀的感覺蔓延,她說:“去睡吧,我不會趁機(jī)離開的。”
見對方不動,西宮涼夏沉默了一下才問:“你,該不會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吧。”
少年移開了視線。
不相信人,這也太過分了!
“你有前科。”見西宮涼夏惱怒的神色,五條悟簡短的提醒對方。
西宮涼夏:“……”
她的確是有前科來著。
“這一次我肯定不會趁你睡著離開,”西宮涼夏面色認(rèn)真的對他保證,總是氤氳著一層水霧的琥珀色眼中滿是堅(jiān)定,“我對你保證。”
“等你睡醒了,我們?nèi)ズ_呁妗!?br />
看著對方差一點(diǎn)就舉起手指發(fā)誓的樣子,和安撫他要去海邊的話語。五條悟的內(nèi)心稍微的產(chǎn)生了一點(diǎn)動搖。
看著少年看著自己不說話,西宮涼夏無奈的對他伸出小拇指:“來拉鉤吧。”
“拉鉤?”
明明是很普遍的拉鉤。
但他還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嗯,”勾住對方的小拇指,西宮涼夏笑著說,“撒謊的人會吞一千根針。”
“不會。”
“啊?”
明明只是個拉鉤約定的普遍懲罰話語,少年卻表現(xiàn)的十分的認(rèn)真,眼皮下還帶著些疲乏,冰藍(lán)色的貓眼卻直勾勾的盯著西宮涼夏,他說:“不會吞一千根針,你要是趁我睡著離開的話,我會找到你的。”
只是這種事,沒必要拿吞針說話。
西宮涼夏:“……”
在和14歲五條悟說話的這會兒功夫,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她第幾次說不出話了。
他總能夠以最認(rèn)真的語氣打出直球。
天知道這個時候的五條悟才14歲。
“哈…哈哈……這樣。”干笑兩聲抽出和對方勾在一起的小拇指,西宮涼夏起身道了一聲晚安,連水都沒倒就逃也似的回房間了。
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會害怕一個小屁孩,害怕他在不經(jīng)意間說出令她感到心跳加快的話。
口渴,但是不敢去倒水。筆趣閣
心里有些郁悶,感覺這個時間線的五條悟就像是她的老父親一樣包容著她,那后來是怎么變成那副欠揍,只要開口就讓別人想堵上他嘴巴的模樣的?
她不是一般的好奇。
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在蓋著被子的西宮涼夏輕柔均勻的呼吸聲下,屋內(nèi)突然就出現(xiàn)了另一道清淺的呼吸聲與之交纏。
果然。
還是守著比較安心一點(diǎn)。
這樣想著,抱著被褥的少年在屋子的角落打好地鋪,鉆進(jìn)了柔軟的被褥中閉上眼睛,緩緩的放慢了呼吸直至陷入沉睡。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看手機(jī)上的時間已經(jīng)是大中午了,西宮涼夏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穿著拖鞋去浴室洗漱。
換好衣服后,五條悟正坐在搬到客廳的小矮桌上看電視啃著面包,見她出來還十分好心情的對她揮手打了個招呼。
是她的錯覺嗎?
怎么感覺他心情很好?
難道是因?yàn)樽约鹤袷亓思s定,得到答案的西宮涼夏在心里說了一句“小孩子就是好哄”,接著她也吃了一點(diǎn)面包,之后按照昨天晚上的約定跟五條悟一起去海邊。
小孩兒身上穿的浴衣太不親民了,西宮涼夏先是帶著他去買了一套平常的衣服,而那件價(jià)格不菲的浴衣直接被他送給了一位流浪漢,穿著休閑運(yùn)動裝的少年看起來有青春活力了很多。
看著他有新衣服穿,西宮涼夏也想買新衣服。
在兩人磨磨蹭蹭到達(dá)海邊時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diǎn)了,踩在沙灘上帶著帽子吹著有濕咸的海風(fēng),看著不遠(yuǎn)處打著浪花的海邊,西宮涼夏的心情一下子不止好了一點(diǎn)。
猛的到達(dá)十年前和被14歲五條悟纏著的郁悶心情,都隨著海風(fēng)飄散在了風(fēng)中。
大海果然能夠治愈一切煩惱。
看見了大海,頓時覺得自己的心胸也可以像大海一樣的寬闊。
這當(dāng)然是一時的有感而發(fā),在旁邊的五條悟開口說話的那一瞬間,這種感覺就如潮水一般的退去了。
“要去游泳嗎?”提著泳裝的五條悟問。
“不了,”西宮涼夏指著前面那一排沙灘椅,“我還是適合躺在那上面曬太陽。”
五條悟去換泳裝了,西宮涼夏找到一個沙灘椅坐下,拿出太陽鏡戴上,準(zhǔn)備休息一會兒就去撿貝殼。
順便再堆個城堡什么的。
突然太陽被陰影擋住,隱藏在太陽鏡下的眼睛睜開,就看見頭頂?shù)某笳陉杺悖蛦问址鲋鴤愎艿纳倌辍?br />
這個超大遮陽傘就是被五條悟給扛過來的,路上還受到了不少人的注視。
下身穿著短褲露出肌肉線條勻稱好看的白皙小腿,上身只穿著一件襯衣裸露著胸膛的五條悟,略微有些不悅的說:“沒涂防曬霜就別直接躺在陽光下,最起碼要有個什么遮擋才行。”
不是說女生最愛惜自己的皮膚了嗎?怎么她和別人不一樣?
對于他的體貼,西宮涼夏有一瞬間仿佛看見了24歲的五條悟。
只不過現(xiàn)在的少年明顯沒有十年后他的身材好,雖然已經(jīng)有腹肌的身材在同齡人中應(yīng)該是頂尖的存在,但看慣了十年后五條悟的身材,西宮涼夏表示就這未成年的小身板,對她的心根本就產(chǎn)生不了影響。
“怎么了?”
見西宮涼夏一直盯著他不說話,五條悟難免有些不自在。
西宮涼夏坐起身,伸手勾下鼻梁上的太陽鏡,對他說:“把襯衫扣子系好,小孩子家家的就不要學(xué)那些型男露身材。”
五條悟:……
“來海邊不都是這樣穿的嗎?”
就算是在五條家的私人海灘,他也是這樣穿的,更何況這里的男人都……
等等,難道是…吃醋?
不想要別人看見未來會成為自己男友的人的身材,所以才說出這種類似于獨(dú)占的話。
“你在想什么啊,笨蛋!”看著少年面色微妙但還是乖乖系扣子的樣子,西宮涼夏示意他看一旁,“那群小女生已經(jīng)偷拍了你百八十張半.□□片了。”
“我可以讓她們刪掉。”
早就注意到了她們都動作,但沒放在心上的五條悟。
“我覺得你還是抓緊時間曬會兒太陽吧。”
畢竟一會兒太陽就下班了。
也許是辦起事情一板一眼的,14歲的五條悟總是能讓西宮涼夏感到他是七海建人錯覺。
在海邊玩的很愉快。
或許是怕她抓住時機(jī)就丟下他的原因,五條悟放棄了去游泳的選項(xiàng),跟著她赤腳踩在沙灘上撿貝殼,任由微涼的海水沖擊著腳背和腳裸,視線一直盯著離他幾米遠(yuǎn)彎腰撿貝殼的西宮涼夏。
還陪她幼稚的用沙子堆了城堡,在一眾小朋友們羨慕的目光下,五條悟和她堆出的城堡簡直是能甩他們一個宇宙。
有些莫名的成就感呢。
提著小桶的西宮涼夏看著面前宏偉的城堡。
在天邊最后一抹天光散盡后,兩人才去收拾準(zhǔn)備回旅店。
站在沙灘上等正在換衣服的五條悟等的無聊,西宮涼夏打算去排隊(duì)買個冰淇淋吃,面前卻突然涌上來幾個黑衣大漢圍住了她。
“小姐,”黑衣大漢們讓出一條路,一位穿著蒼色浴衣的老者笑著說,“麻煩您這幾天照顧悟少爺了,族中的長老想要見您一面。”
“五條悟呢?”西宮涼夏警惕的看著他們。
“悟少爺?shù)綍r候會回去的。”
這是她最后聽到的一句話。
接下來盡管全力反抗打趴了黑衣人,但仍舊不是對手,那個老者的等級應(yīng)該是特一級,而現(xiàn)階段沒帶咒具只能用體術(shù)對抗的西宮涼夏完全斗不過他。
更讓她感到不解的是,對方?jīng)]有用術(shù)式,似乎是害怕被【六眼】察覺到咒力波動,而只用了體術(shù)。
這是她第一次接觸五條家的人。
雖然早就聽說過大家族的人不近人情,但沒想到他們是一群不會聽人說話,白長了一對耳朵的混球們。
“小心一點(diǎn),這位小姐今后說不定會成為……”
成為什么?
在被明顯下了料的毛巾捂住口鼻昏過去的前一瞬,西宮涼夏還在心里問候了一遍五條家的列祖列宗們。
第57章 第 57 章 家族×憤怒×踢桌子
等到五條悟換好衣服出來后已經(jīng)不見了西宮涼夏的身影。
他以為她是去洗手間了。
等了好久都不見對方的人影,少年這才感覺到一點(diǎn)不對勁。
她該不會是丟下他離開了吧。
被腦海中這一想法激怒,五條悟眼中的暗色逐漸蘊(yùn)染開來。
少年快速的穿梭在海灘上,【六眼】搜索著周邊的地區(qū),直到他在離冰淇淋小車不遠(yuǎn)處的沙灘上找到了一頂帽子。
那是西宮涼夏之前戴的帽子。
撿起孤零零被丟在沙子上的帽子,少年雋秀的臉猛的沉了下來。
比起西宮涼夏遇到危險(xiǎn),他倒是更寧愿對方是拋下他離開。
讓他抓那個敢在他頭上動土的人,他絕對會給他的腦袋上開個洞,把他腦子里的水給倒出來!
再次醒來后,西宮涼夏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和室的榻榻米上,半撐著身子坐起來頭還有點(diǎn)暈,應(yīng)該是藥效還沒過去。
身上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的和式睡衣,身體還略微的有些不舒服,西宮涼夏揉了揉眉心,打量了一下四周。
面前擋著一面繡著櫻花的屏風(fēng)。
透過緞面看去,在屏風(fēng)后還跪坐著人,見她醒了后站起身拉開門向外面走去。
應(yīng)該是去通知人去了。
這里應(yīng)該就是五條家了,就是不知道是本家還是分家。
嘁,西宮涼夏不免覺得有點(diǎn)好笑,以前和五條悟交往時沒見過除他之外的五條家任何人,到達(dá)十年前的現(xiàn)在倒好,和五條悟沒關(guān)系卻見到了五條家的人。
而且還被強(qiáng)行帶到了這里。
“您醒了。”那位出去的女仆帶回來的是一位年過半百,雙鬢都有些白發(fā),頭梳發(fā)髻行為舉止規(guī)范到令人覺得壓抑的老嫗,她走到西宮涼夏身邊跪坐下來,將身后女仆端著的振袖放到西宮涼夏面前:“請換上這身衣服。”
西宮涼夏皺眉:“我原來的衣服呢?”
老嫗和女仆都不說話。
僵持半晌,老嫗再次重復(fù):“請換上這身衣服,跟隨我去見五條家的一位大人。”
西宮涼夏掃了那件做工精美的振袖一眼,櫻唇輕啟:“我不會穿這種衣服。”
果然是個不識趣的女人。
老嫗眼中的輕蔑一閃而過,大家族中通常都是見人下菜碟,對于她現(xiàn)階段還不明的身份,老嫗站起身,身后的女仆展開振袖,她說:“我?guī)湍┥稀!?br />
這人是聽不懂她隱晦的意思嗎?
她不想穿啊,混蛋!
“不用,”西宮涼夏堅(jiān)持道,“把我之前的衣服拿過來就好。”
“那種不符合大家族規(guī)范的衣服已經(jīng)被扔進(jìn)垃圾桶了。”老嫗蒼老的面孔上滿是嚴(yán)肅,一舉一動都充分的展示著大家族的沉悶。
西宮涼夏:……
就算對方是個老婆婆,她還是有了想給對方套個麻袋揍一頓的想法。
沒辦法總要穿衣服,她站起身拿過那件振袖,沉默了一下不想讓別人幫自己穿,她決定自己打自己的臉:“我自己穿。”
老嫗看著她皺了皺眉,雖然不滿但也沒說什么,帶著女仆離開了房間。
所謂的大家族。
還真是令人感到窒息。
換好振袖后,西宮涼夏在袖子里藏了一把放在水果盤里的水果刀,以防萬一。
老嫗帶著她七拐八拐的走過回廊,最終停在一間大開著門的和室外。
“大人,人帶來了。”老嫗先是恭敬的彎腰,再是說話。
在里面的人沒說話之前,她就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態(tài),站在一旁的西宮涼夏都替她擔(dān)心自己的腰。
過了很久,里面才穿出一聲低沉的:“進(jìn)來。”
老嫗領(lǐng)著她進(jìn)去,坐在矮桌旁的是一位
留著一頭銀灰色短發(fā),大約有四十來歲的男人,對方先是打量了西宮涼夏好久,在他露骨的眼神下,西宮涼夏皺了皺眉猛然掃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東西。
那個好像是……戒尺。
應(yīng)該不是用來打人的吧?
西宮涼夏心里出現(xiàn)了點(diǎn)不好的預(yù)感。
“坐吧。”五條霖指了一下他對面的軟墊。
西宮涼夏坐下后問:“為什么把我綁到這里?”
“小姐,還請不要用這種質(zhì)問的語氣和大人說話。”身后的老嫗提醒她。
“無妨,這些可以以后慢慢的教給她。”面前的男人音調(diào)略微沙啞有著大家族一板一眼的沉重感,卻又帶著自然而然從骨子里流露出來的傲氣。
他的神態(tài)動作甚至是眼神,都在說明一件事情,他從心底看不起坐在他對面的西宮涼夏,仿佛能夠讓他屈尊降貴的親自見她,是西宮涼夏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一樣。
見他這幅如神明般高高在上,對凡人不屑一顧的樣子,西宮涼夏也冷下了臉:“我并不是五條家的人,也不用你們教我該怎么和人說話。”
她說話很不客氣,惹得站在她身后的老嫗皺了皺眉,忍不住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戒尺。
西宮涼夏的意思表達(dá)的很清楚,但奈何對面的五條霖并不是一個能夠聽得見她說話的人。
不管西宮涼夏越來越不耐煩的臉色,他聲音緩慢又充滿著挑剔的意味:“雖然你的年紀(jì)對悟來說太大了,但也不是不可以同意你和他在一起,”
“你誤會了,我并沒有和……”
“請不要打斷我說話,這是你應(yīng)該懂得的規(guī)矩,”五條霖皺了皺眉繼續(xù)道,“雖然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很難接受你的存在,但根據(jù)管家的匯報(bào)悟他似乎很喜歡你,為了讓他能夠開心一點(diǎn),接受你也不是一件什么不能夠容忍的事情。”
“從今天開始你就在五條家學(xué)規(guī)矩,等悟成年以后你會成為他的妾室,如果他堅(jiān)持的話,你也可以成為他的側(cè)室。”
“我沒有和他在一起,你是聽不懂人話嗎?”要不是貿(mào)然動手很有可能會吃虧,西宮涼夏早把面前的茶杯砸到對面男人那張高傲,讓人看了就覺得惡心的臉上了。
“沒在一起沒關(guān)系,你能讓他高興就好。”
五條霖忍耐著脾氣,在五條悟還未見到西宮涼夏之前他并不想教訓(xùn)她,讓她出現(xiàn)外傷好讓五條悟和家里的關(guān)系更僵。
面對在他看來的不敬行為,他只是抿了口茶水,語氣淡淡的說:“在悟未成年之前你們每次見面都要有仆人跟著,每次都有時間規(guī)定,入夜無論有什么事情都不允許私下見面。”
西宮涼夏:“……”
西宮涼夏:“###”
“你是不是耳朵有毛病聽不懂人話?!去他媽的侍妾,別說側(cè)室就是正室老娘都不稀罕!真當(dāng)誰都想進(jìn)你們五條家的門啊!”意料之中的西宮涼夏憤怒的爆了粗口。
這粗口一爆出來,坐在對面的五條霖不由得呆了幾秒。
而站在西宮涼夏身后的老嫗則大聲呵斥道:“放肆!”
“大人。”呵斥過后她看向五條霖,征求他的意見。
五條霖不滿的說:“穿著如此得體的衣服卻說出這么不堪入耳的臟話,簡直是粗鄙至極!”
“打五下手板。”
在他說完后,老嫗就走到兩人中間跪坐下,拿起桌子上的戒尺,滿是皺紋的臉看向西宮涼夏:“小姐,請伸出手。”
西宮涼夏冷聲威脅她:“敢動我的話就卸掉你的胳膊。”
老嫗:果真粗鄙。
她不說話,伸手強(qiáng)硬的去拽西宮涼夏隱藏在寬大衣袖
中的手,剛接觸到西宮涼夏的手腕就被她反握住手,后者一個施力老嫗發(fā)出一聲破音的慘叫,身軀貼在桌面上打翻了茶杯。
滾燙的茶水撒了一桌面。
西宮涼夏說到做到,直接用力卸下了她的胳膊,就當(dāng)是給這位傲氣滿滿總是想著教訓(xùn)人的老婆婆一點(diǎn)教訓(xùn)。
“現(xiàn)在能認(rèn)真聽我說話了嗎,”對上依舊端坐在原位的五條霖的眼睛,西宮涼夏說,“第一我和五條悟沒關(guān)系,第二你們他媽的知不知道強(qiáng)行違背他人意愿,囚.禁他人算是犯法的,第三…我可不是那種任人拿捏的菟絲花,你給我記好了。”
五條霖不說話,他只是拍了一下手,之前西宮涼夏打不過的那個特一級進(jìn)到屋子里,對五條霖行禮。
“控制住她。”五條霖這樣命令道。
【艸】
西宮涼夏面色凝重的放開老嫗,抽出之前藏在衣袖中的水果刀,反手握刀做出戰(zhàn)斗姿勢,琥珀色的眼睛也緊緊的盯著對面的老者。
在戰(zhàn)斗開始前五條霖還說出了“別傷臉”這種讓人火冒三丈的話,讓西宮涼夏恨不得拿刀在他頭上開個瓢。
但想象和現(xiàn)實(shí)總是有差距的,現(xiàn)實(shí)是她打不過這位特一級,被老者按在了桌子上并被迫伸出了手掌。
那位之前被她卸掉左臂的老嫗,右手拿著戒尺狠狠的打在她的手掌心,像是報(bào)復(fù)西宮涼夏剛才對她的所作所為,她用的力氣很大。
很清脆的一聲響,白皙的手掌心馬上就是一片紅,甚至都腫了起來。
很疼。
但西宮涼夏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這一戒尺所帶來的屈辱感。
她用盡全身力氣掙扎,但那位按著她被她用水果刀捅了肩膀一刀的老者,像一座大山似的巍然不動。
“您知道錯了嗎?”雖然用的是敬語,老嫗的眼神卻是鄙夷不屑的,仿佛她只是一個工具一件任由他們調(diào).教的玩物。
“認(rèn)你媽的錯。”從未被如此對待過,西宮涼夏眼眶有些發(fā)紅,但骨子里的那股傲勁讓她怎么也不能夠去服軟。
怎么也不能跟人渣服軟!
在第二戒尺打下來的前一瞬,老嫗手上的戒尺被一顆糖果打飛,之后按著西宮涼夏的老者也被人一腳給踹的直接撞到了墻上。
身上驀然一松,還沒等西宮涼夏自己站起來,她就被一只手環(huán)住了手臂,那人直接將她拉了起來。
由于慣性身體止不住的后退,直到撞到結(jié)實(shí)有力的胸膛才停下,聽著對方的心跳聲西宮涼夏向前想要離開,但對方箍著她手腕的手很緊,雖然用的力不疼但也足夠讓她離不開。
“悟?!”五條霖有些驚訝。
明明派了人去阻擋他,怎么這么快就能夠趕回來?!
他還沒辦妥這個女人的事情呢。
聽著五條霖驚訝的聲音,西宮涼夏扭頭看去,對上的卻是五條悟滿是刺骨寒意的蒼天之瞳。
他很憤怒。
有些不敢對上西工涼夏的視線,五條悟緊抿著唇,身上散發(fā)的寒意都快將這間屋子給冰封了。
他松開西宮涼夏的手走到五條霖對面,在誰也沒預(yù)料到的情況下一腳踢翻了桌子,他力道控制的極其精準(zhǔn),桌面在半空翻騰了一圈最后精準(zhǔn)的貼在了五條霖的臉上。
而剛站起身的老者,則是直接被他打折了剛才按著西宮涼夏的胳膊。
少年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戾氣,滿是冰晶的眼睛驀的看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老嫗,他幾乎是瞬間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看著她面色慌亂的跌坐在地板上,好看的臉上扯出一個極具惡劣諷刺的冰冷笑意:“你該不會認(rèn)為老子不打女人吧。”
第58章 第 58 章 冷冽×原因×回去
從昨天傍晚開始直到第二天的現(xiàn)在,五條悟一直在找西宮涼夏的蹤影。
但這一次讓他覺得驚訝的是,就連他引以為傲的【六眼】都無法找到對方留下的一丁點(diǎn)蹤跡。
西宮涼夏本身沒有咒力,全靠咒具才能祓除咒靈,所以現(xiàn)場根本就沒有留下一點(diǎn)她的咒力波動。
而綁走她的那伙人像是提前意識到了什么,或者說是在專門防著他的【六眼】一樣,也沒有留下絲毫的咒力波動。
這是一場有備而來的,專門針對西宮涼夏的行動。
五條悟不理解,西宮涼夏剛來到這個時間線的世界沒幾天,按理說這個時間線的人就算見到她,在沒有確切的證據(jù)前,都會認(rèn)為自己看到了長相很相像的兩個人才對。
仇家尋上門的概率很小。
普通的綁票也不太可能。
他仔細(xì)的觀察過西宮涼夏,對方雖然說不上是什么頂級的體術(shù)高手,至少也在中上層,普通的綁匪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更何況她的穿衣打扮也并不是很有錢的樣子,沒必要在人這么多的地方綁架她。
由于事關(guān)西宮涼夏,此時還很年輕的五條悟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思考,盡管面色冷凝,但腦子里滿被憤怒與擔(dān)心占滿。
在夜色下身穿運(yùn)動套裝的少年快速跑過街道,由于快速移動而產(chǎn)生的風(fēng)讓他的頭腦漸漸的冷靜下來。
停下腳步長呼出一口氣,五條悟用六眼搜索完了整個并盛町,此時已經(jīng)入夜了,距離西宮涼夏消失已經(jīng)過了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能夠發(fā)生很多,后果嚴(yán)重到讓他后悔沒保護(hù)好她的事情。
很有可能會她身首異處。
五條悟掏出手機(jī),準(zhǔn)備給本家打電話,讓他們派人尋找。
這樣能夠大大的節(jié)省時間,也能快速的找到西宮涼夏。
他按電話號碼的動作很利落,絲毫不將自己對家族的服軟放在心上,也不在意重新將掌控自己的機(jī)會送到他們的手中,就仿佛現(xiàn)在沒有什么事情能夠比找到西宮涼夏更加重要。
但在播出的前一秒,按在撥出鍵上的手指猛的停住懸在按鍵上空,五條悟的腦子里快速閃過一條信息。
能夠悄無聲息的把西宮涼夏帶走,卻又沒留下痕跡,如此了解六眼的存在只有五條家。
而他這些天一直和西宮涼夏在一起,家族里派人來帶走她也不是沒有可能。
西宮涼夏被綁走不是因?yàn)樗约旱脑颍且驗(yàn)樗?br />
如果推測是真的,那她會在哪里?
本家?還是分家?
猛的得到這一信息,五條悟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本家。
得到了西宮涼夏就是被五條家的人帶走的答案,但她卻不在本家。
至于在哪,家族里的人并沒有告訴他的打算。
“如此在乎那個女人,悟,能讓她得救的只有你。”
漆黑的夜色下,少年被五條家的十幾名精英包圍在院子中,廊檐下的走廊上站著的是神色冷漠的人,和猶如神邸般無情的話語。
“是要我妥協(xié)嗎。”即使被這么多人圍著少年的臉上也不見絲毫慌亂,冰藍(lán)色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廊檐下的幾個人,聲音冰冷的仿佛連空氣都能夠凍結(jié)。
當(dāng)然想要他妥協(xié)為家族所用。
五條家的人生來就要為這個家族的繁榮做出貢獻(xiàn),無論男女皆是如此,更別提是幾百年才會出現(xiàn)的【六眼】傳承者。
作為將來能夠引領(lǐng)五條家的存在,他時時刻刻要考慮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五條家的繁榮與昌盛。
但現(xiàn)在,年僅十四歲的五條悟卻出現(xiàn)了叛逆,不服管束、不堪忍受家族束縛的心思,更加不愿意時刻
將家族放在心中第一位,甚至是做出離家出走的放肆行為。
這是悖逆。
是絕對不允許出現(xiàn)的情況!
可突然出現(xiàn)的女人能夠牽制住他的情緒,之前聽管家的匯報(bào)時他們還不相信,不相信有人能夠牽制住渾身都是刺、不服管教的五條悟。
現(xiàn)在他的行為驗(yàn)證了管家的話。
五條悟有了弱點(diǎn)。
有了弱點(diǎn)的神子那就不再是無敵的,輕易就可以被人擊敗。
“悟,”站在最前端的五條家主不悅的皺了皺眉,溫著聲音說,“并不是要你妥協(xié),只是讓不想讓你離家族越來越遠(yuǎn)。”
在五條悟沉默不語的情況下,另一人開口:“只要你不再拒絕家族的安排,我們保證,你馬上就可以見到那個女人。”
“她現(xiàn)在在哪?”只有在談到這個話題的時候,五條悟才總算是愿意跟他們說上幾句話。
沒有人回答他,他們都在等少年的選擇,選擇西宮涼夏還是選擇今后的絕對自由。
可以說西宮涼夏的性命就在他的一念之間。
這就是他的親人們,如此的冰冷無情。所以他才對西宮涼夏說,他們不是他的家人只是族人。
就算是在西宮涼夏身上所感受到的溫暖,都比在他們身上感受到的多。
回答他們的是少年突然的攻勢,17位五條家的精英,盡管使出了全力卻還是被五條悟全部打敗倒在了地上,盡管是同一個家族,少年卻一點(diǎn)都沒留情面。
單手掐住一個人的脖子將其提起來,不顧那人掙扎踮起撐在地上的腳尖和掰他手指的手,在五條家一眾長老震驚的神色下,他抬手隨意的擦掉在打斗中濺在面頰上的血點(diǎn),整個人宛如剛從地獄里走出的修羅。
“別自作聰明的以為拿住了我的弱點(diǎn),如果她因?yàn)槲叶鍪碌脑挘医^對會殺掉你們在場的所有人。”
五條悟的手逐漸收緊,被他掐著脖子的那個人掙扎的力道猛的激烈起來:“或者在我對你們趕盡殺絕之前率先殺掉我,她和整個家族的安危相比,你們應(yīng)該知道輕重。”
這…還真是意外。
“你可以試試。”五條家主輕勾起唇角,他絕對找到了五條悟的弱點(diǎn)。
能讓悟說出這種不惜威脅整個家族的話,那個女人的價(jià)值比他想象的還要高上不少。
站在院子中的五條悟面色陰翳,手越收越緊,被他掐住脖子的人掙扎的動作越來越小,面色都泛起了青紫。
兩方人都在無言的對峙。
都在試探對方的底線。
驀的,五條悟松手任由那人跌在地上,捂著脖子不停的咳嗽。
終歸還是五條家主贏了。
五條悟在心底暗罵一聲,唇角繃的緊直,看著天邊逐漸出現(xiàn)的第一縷天光,他問:“她在什么地方?”
他以為西宮涼夏只是被關(guān)起來禁.錮住了自由,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但當(dāng)他趕到后看到的卻是她被人按在矮桌上,衣衫凌亂被迫伸出手掌即將挨打的場面。
為了能夠更好的控制住她,那個男人竟然一手按住她的頭,膝蓋壓在她的背上,另一只手死死的按住西宮涼夏的手腕。
他竟然用這種十分折辱人的方式控制她。
這群混蛋!
五條悟頭一次感到被憤怒沖擊掉理智的感覺,腦子里只有無盡的怒火,與想要掃除西宮涼夏周圍一切能夠威脅到她的存在的想法。
等他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沖進(jìn)去踹開老者,踢翻了桌子,現(xiàn)在正站在明顯被嚇壞跌坐在地板上的老嫗面前。
看著眼神慌亂面上卻還勉強(qiáng)保持著鎮(zhèn)定,企圖解釋的老嫗,五條悟只覺得面前的人讓他厭煩至極。
一般情況下以他接受的教育來說他的確是不會對女人動手,但現(xiàn)在明顯就是二般情況。
老嫗的手中還緊緊的攥著剛才用來打西宮涼夏手掌心的戒尺,五條悟的眼神暗了暗,在老嫗驚恐的眼神下他指尖的術(shù)式【蒼】緩緩凝聚。
“五條?”直覺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對勁,西宮涼夏忍不住喚了他一聲。
但對方?jīng)]有反應(yīng)。
這樣下去他會殺了那名老嫗,雖然她的確可恨,但罪不至死。
他原本童年就已經(jīng)夠悲慘的了,她不想讓五條悟這么年輕就沾染上鮮血和人命。
抱著試一下的心態(tài),她喚了一聲:“悟。”
聲音不算很響,但少年的脊背猛然一僵,手中即將成型的術(shù)式也消散開來。
他回頭,看著站在兩米外,衣衫凌亂略顯狼狽的西宮涼夏。
他想告訴她“沒事了”。
但她已經(jīng)出事了,是因?yàn)樗脑虮患易褰墎砹诉@里,還被迫經(jīng)歷了剛才屈辱的一幕。
西宮涼夏是個自由的人。
這一點(diǎn)在這三天的相處中他能夠看的出來,他也保證過會保護(hù)她的安全,到頭來她卻因?yàn)樗萑胛kU(xiǎn)中。
五條悟的保證也不過如此。
壓根就不值得別人相信。
“你…沒事吧?”
怎么感覺現(xiàn)在的五條悟處在一個微妙的平衡階段,一不小心他就會陷入極惡之中。
五條悟沒說話,實(shí)際上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眼睛在掃到西宮涼夏手掌心的時候猛的停住,【六眼】能夠觀察到極其細(xì)微的細(xì)枝末節(jié),更別提是這么明顯的紅腫痕跡。
在他來之前她就已經(jīng)挨了戒尺,虧他還良心稍安的以為阻止了老嫗的行為,現(xiàn)在西宮涼夏手心的紅腫提醒著他的沒用,讓五條悟好不容易平下來的心又逐漸煩躁暴躁起來。
未來分手的原因他想他已經(jīng)知道了。
是因?yàn)榧易澹磥淼乃麤]有護(hù)住西宮涼夏,讓家族對她做了什么過分的舉動,所以她才會提出分手。
他幾步走到西宮涼夏的面前,在她疑惑的視線下,接過剛走進(jìn)來的仆人遞來的藥膏,抬起西宮涼夏剛挨戒尺的手給她涂上冰涼柔軟的白色藥膏。
屋內(nèi)的人靜靜地看著這一幕,誰都不敢吭聲誰也不敢離去,就連被桌子面糊到臉上的五條霖都躺在地上裝死。
“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指腹輕輕的推開藥膏,少年的聲音略顯沉悶的補(bǔ)充,“你要是還有什么不滿的話,可以對我發(fā)泄。”
知道他在愧疚,西宮涼夏伸手揪紅了他白皙的面頰。
在她松手后,五條悟冷不丁的問:“是因?yàn)榧易宀欧值氖謫幔俊?br />
不等西宮涼夏回答,他按住她的肩膀,語氣略帶著些急切的說:“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絕對會變得強(qiáng)大起來,強(qiáng)大到成為能夠?qū)辜易宓拇嬖冢瑥默F(xiàn)在開始不會讓五條家除我之外的任何一個人出現(xiàn)在你面前,不會讓任何人打擾你的生活,如果我做到這些……”
是不是就可以改變未來?
“停!”
西宮涼夏打斷他的話,知道這小孩自己腦補(bǔ)了一些事情,在準(zhǔn)備解釋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彌漫起粉色的煙霧占滿了視線,在她想要快速說出解釋的話語的時候就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不是……”
五條悟靜靜地看著西宮涼夏被粉色煙霧包圍,聽著她急切留下的這兩個字,手中白皙柔軟帶著溫度的皮膚,連帶著她焦急的聲音在瞬間消失。
突然間出現(xiàn)在這個時間線的,他未來的女友回到了屬于她的時間。
他的面前只剩下了空氣,還有除他之外,惡心的令人感到煩躁的三道呼吸聲。
第59章 第 59 章 改變×命運(yùn)×注定
在西宮涼夏回去后,原本這個時間線的西宮涼夏并沒有出現(xiàn)在五條悟的面前,而是直接出現(xiàn)在了入江正一對她使用十年火箭炮的地點(diǎn)。
身穿制服的少女在粉色煙霧散去后,腰身躬出優(yōu)美的弧度向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摔去,向后摔的過程只到一半她猛然睜開眼睛,并攏在一起的腿一腳向后踩在地上,另一只腳發(fā)力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向后仰的身體,整個人松了一口氣,站直身子后她發(fā)現(xiàn)原本提著上學(xué)的書包不見了。
而且身體很是僵硬,西宮涼夏握住手又松開,行動也有些遲緩,好像是睡了幾天才醒過來,大腦身體還沒有恢復(fù)運(yùn)行。
好奇怪。
走在上學(xué)的路上猛的被一個什么東西給砸到了,之后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少女眨了眨還帶著些迷蒙的琥珀色杏眼,略微遲鈍的大腦迅速恢復(fù)清明,她絕對是被誰給暗算了,而且那人還偷了她的書包!
站在百米之外就是學(xué)校的道路上,西宮涼夏抬頭看了眼天,現(xiàn)在大概是中午的時段,這么說她一眨眼的功夫就過了半天。
沒有書包,又經(jīng)歷了這種破事兒,西宮涼夏也不準(zhǔn)備去學(xué)校想要找個地方整理一下思緒,奈何剛轉(zhuǎn)身就看見了她現(xiàn)在的宿敵,整天拉著臉像是誰欠了他八百萬的真田弦一郎。
還是立海大的風(fēng)紀(jì)委員長,她這種問題學(xué)生的絕對克星。
“西宮!”對面高她一屆的男生先是憤怒的吼了她一聲,隨后握緊了拳頭,噴薄的怒氣從他話語行間就能感受的出來:“竟然敢曠課三天,你這家伙跟我去見你的班主任!”
一眨眼的功夫過去了三天啊。
西宮涼夏:“……”
“幸村學(xué)長?!”
盡管一臉驚訝的喊出了這種能轉(zhuǎn)移他注意力的話,西宮涼夏還是被真田弦一郎黑著臉給拖走了。
真、不愧是她的宿敵。
手中的瓷瓶被隨意的扔到一邊,五條悟走到躺在地上的五條霖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淡漠冰冷的臉上盡是厭惡和不屑。
他蹲下身子,食指輕輕的抵在五條霖的頭上,就是這樣一個輕柔的動作卻讓對方渾身一顫。
“悟,你先冷靜一點(diǎn),別做出讓你后悔的事情。”五條霖試圖平息面前少年的怒火,他緩慢的坐起身直視著少年的眼睛,屋內(nèi)除他之外的另兩人早已沒了氣息,看五條悟這樣子大概也抱了想要?dú)⒌羲男乃肌?br />
五條悟不發(fā)一言的看著他,面色冰冷的如同世界盡頭的冰河,冰藍(lán)色的眼中一片虛無,五條霖從中什么都看不到,既沒有憤怒也沒有殺意平靜的猶如一攤死水,但他就是止不住的害怕顫抖。
本家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派人過來,五條霖心中的寒意更甚,應(yīng)該是家主為了安撫五條悟而丟棄了他。
他現(xiàn)在只是一顆棄子。
生死全在這個少年的一念之間。
“我應(yīng)該叫你什么來著?”由于家中的親戚長輩太多,五條悟一時有些想不起來,但很快他就縷清了關(guān)系,唇角咧出笑容拍了拍五條霖的肩膀,用一種哥倆好的語氣說:“雖然是分支的人,但出于對長輩的敬意我應(yīng)該稱呼你為叔叔,對吧。”
說是在問他,不如說是五條悟這樣肯定。
其實(shí)應(yīng)該是叫伯父來著。
但五條霖不敢反駁,他知道眼前這個笑的異常爽朗的少年是故意的。
“我是為了能讓你高興,”五條霖抓住五條悟的手,“你也很喜歡她吧,我只是想讓你能夠和她在一起,想讓你能夠高興一點(diǎn),才……”
“可是你辦砸了,”五條悟索性盤腿坐在了地板上,在對方驚恐的神色下,問,“我還不知道呢,你和她都說了些什么?”.
“我許諾給了她在你成年后讓她能夠以側(cè)室的身份留在你身邊,在你未成年之前她可以留在五條家學(xué)規(guī)矩,這種優(yōu)厚的條件她都不看在眼里,悟,那個女人根本就……”
“我說啊,”五條悟寒下了臉,“這種條件哪里優(yōu)厚了啊,她會答應(yīng)才奇怪吧。”
雖然五條霖省略了很多,但依照五條家人的傲氣和自認(rèn)為生活在云端上看不起普通人的性格,五條悟能夠想象的出來,這個男人在和西宮涼夏說話時的不屑和俾睨的態(tài)度。
真是,只是想想就令人覺得火大。
跟她說話時總是小心翼翼的控制著自己的態(tài)度,第一次像個牛皮糖似的跟在她身后,為了她會說出、有必要的話也會做出刑訊人的事情,就算被打了也不會朝她發(fā)脾氣,不想要看她去和一群陌生的女人下餃子,雖然表現(xiàn)得很是別扭但想要離她近一點(diǎn)的心是真的。
這三天發(fā)生了很多,從見面開始她拉著他逃離管家的那一刻,就被他用別扭的小心翼翼的方式對待保護(hù)的未來女友,就這樣被眼前這個腐朽的骯臟的家伙給予了屈辱的對待,還對她說出了那種折辱人的話。
側(cè)室。
在他五條悟的人生中就沒有側(cè)室這種東西的存在!
“在知道她被人綁走的那一刻我很憤怒,”少年沉靜的音調(diào)刺激著五條霖的神經(jīng),整個屋子中蔓延著血腥味和快要把人逼瘋的壓迫感,“在找到那個敢在我頭上動土的人,我就在他腦袋上開個洞,把他腦子里的水倒出來,我當(dāng)時就是這樣想的……忘了問了。”
“除了去綁她的那群人,也就你見過她了,對吧?”
五條霖沉默不語。
五條悟也不在乎他回不回答,手指再次抵上了他的腦袋:“我在前幾天剛接觸刑訊書本的時候,上面記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上面講人的腦袋就算是被開了個洞也是有可能會活下去的,只要避開要害部位傷害到某根神經(jīng),那個人就會變成腦癱一樣的存在。”
在五條霖驚恐的神色下,也在他掙扎著想要逃走的動作下,少年緩緩站起身對著他的頭部發(fā)動了術(shù)式。
就結(jié)果而言,五條悟不愧是天才般的存在,說讓你腦癱你就絕對不可能死亡。
五條悟不知道西宮涼夏的姓名。
在自己完全沒強(qiáng)大之前也不敢去尋找她的蹤跡,怕再次發(fā)生今天這樣的事情。
之后,五條悟開始變得開朗起來,做事也逐漸強(qiáng)勢圓滑了很多。
他以為他和西宮涼夏的認(rèn)識會在他成年甚至是工作之后,但沒想到在他剛不顧家族反對加入咒術(shù)高專不久,在一次尋常的祓除咒靈的任務(wù)中,他見到了尚且還稚嫩的西宮涼夏。
雖然長相比記憶中的稚嫩的很多,臉上還留有嬰兒肥,但這的確是猛然出現(xiàn)在他十四歲人生中的人,年輕的即將被咒靈取下性命的他的未來女友。
之后自然就是一場英雄救美。
背對著她用他平生最帥的姿勢祓除咒靈,還擺了一會兒pose。
盡管胸腔中的心臟快的都要跳出來,但五條悟還是裝出第一次見面不在意的問她有事沒事。
對方指了一下自己的腳裸,面上的表情除了劫后余生之外還有一點(diǎn)的他形容不出來的情緒。
其實(shí)扶著她也是可以的,但這樣太沒情調(diào)了一點(diǎn),而且出現(xiàn)在他十四歲時代的西宮涼夏一言不合就敲頭,他不希望被現(xiàn)在的西宮涼夏所敲頭,還沒交往就敲頭那也太過于委屈了一點(diǎn)。
五條悟選擇抱她離開。
但令他感到丟臉的是,他竟然緊張的整個手臂都僵硬起來,在少女的道謝聲下,整個人飄飄然的剛邁出一步就被地上的碎石拌了一下,差點(diǎn)把少女整個人給扔出去,好在他反應(yīng)及時穩(wěn)住了身體。
第一次在他所知道未來會見面邂逅的情況下,他表現(xiàn)得糟糕極了。
但這并不妨礙他回去和杰、硝子吹噓他遇到了超可愛的未來女友,而兩位同學(xué)都一致的認(rèn)為他的腦子終于沒救了。
遇見了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五條悟并沒有去打擾西宮涼夏的生活,他認(rèn)為西宮涼夏說不定很快也會忘記他。
他甚至加快了變強(qiáng)的步伐,開始頻繁的接任務(wù),搞得搭檔杰都有些叫苦連天,認(rèn)為他被什么惡靈給寄生了。
為此,還專門讓硝子檢查了一番。
但在三個月后,事情與他計(jì)劃中的出現(xiàn)了偏差。
名為西宮涼夏的少女入學(xué)了咒術(shù)高專,目標(biāo)是他。
未來的女友是為他而來。
至此五條悟開始陷入了甜蜜卻又苦澀的高專生活,甚至在深夜翻窗進(jìn)入西宮涼夏的宿舍,站在床前只為了幫她蓋好被踢到一邊的被子。
被拒絕告白后,被西宮涼夏隨手扔到宿舍桌子上的甜品,總會被他偷偷摸摸的再次拿走。
夏油杰不止一次的問過他:“喜歡為什么不接受涼夏的告白?”
每當(dāng)問到這個問題,五條悟就會沉默很久,然后壓低嗓音說上一句:“還不可以。”
還……不到時候。
他還沒有能夠完全對抗家族的力量。
他還不能夠保證14歲的事情不會再次發(fā)生。
他不能夠再次讓西宮涼夏經(jīng)歷那種屈辱的一幕。
直到高專四年的生活結(jié)束,在工作一年后,家族終于不能夠再置喙他的生活,在一次聚會時準(zhǔn)備告白的五條悟,答應(yīng)了率先告白的西宮涼夏交往。
那個時候的心情開心的好像,迄今為止的人生中沒有比現(xiàn)在更幸福的時候了。
在交往了半年后,兩人同居在了一起,五條悟以為他會一直這樣幸福的生活下去,雖然忙碌奔波雖然要解決家族里的那些麻煩,但只要看到西宮涼夏的笑臉就覺得一切都煙消云散了。
西宮涼夏很溫柔,那種全心全意的溫柔對待,讓五條悟認(rèn)為他正在慢慢的改變未來。
改變他們會分手的未來。
直到西宮涼夏在生日時說出那句暗示想要結(jié)婚的話,而他仗著對方的喜歡也說錯了話而導(dǎo)致了分手后。
五條悟才猛的反應(yīng)過來。
一切都沒有改變,他什么都沒有保護(hù)好,就連身為男友的責(zé)任都發(fā)覺自己沒有擔(dān)當(dāng)起來。
一直想要許諾未來,卻遺忘了當(dāng)下。
是他想要改變未來的做法,才造成了現(xiàn)在這種局面。
躺在病床上沉睡的少女突然消失,五條悟緊緊的盯著眼前突然彌漫的粉色煙霧,果然在煙霧消失之后出現(xiàn)的是身穿振袖,坐在柔軟的被褥上,面色還有些迷茫的西宮涼夏。
第60章 第 60 章 擁抱×因果
14歲時的因在24歲有了果。
他和西宮涼夏的分手局面是注定的,在西宮涼夏出現(xiàn)在14歲的他的面前時,也在他看到家族對待西宮涼夏的態(tài)度決定改變未來的那一瞬間,這種結(jié)局就已經(jīng)注定了。
可是真的很不想分手,也不甘心分手,保護(hù)她已經(jīng)成了刻在骨子里的行為,如果她今后不再需要的話心里就會缺了一角,空落落的風(fēng)一吹就能灌滿整個胸膛的寂寥感,在夜間盯著天花板獨(dú)自一人入睡的孤寂感。
好不習(xí)慣。
人就是這樣,在得到了溫柔后就不愿意失去。
八年的步步為營,每走一步都要考慮諸多原因與結(jié)果,五條悟從未對任何一件事上心、殫精竭慮到這種地步,可到頭來還是搞砸了。
從始至終他想的都是保護(hù),卻忽略了涼夏的感受。
在她從禪院直哉的口中聽到【原因】時,一定很難過吧,明明她一直都很努力的不想成為任何人的負(fù)擔(dān),可他卻讓她在不知不覺間頂上了五條悟累贅的稱號。
讓她這么多年的努力變成了笑話。
他的努力也變成了笑話。
五條悟從來不信這世界上有什么既定的命運(yùn),可現(xiàn)在這種結(jié)局讓他不由得也產(chǎn)生了迷茫的心思。
十年前的他想要改變未來,穿到十年前的西宮涼夏卻不想改變未來,哪怕她經(jīng)歷過痛苦的五年單戀,甜蜜苦澀的三年戀情,以及最后痛到想要把五條悟錘進(jìn)地里的分手結(jié)局。
她對自己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一切選擇都不后悔,不后悔、沒有遺憾,所以不想要改變未來。
以至于不告訴14歲的五條悟她的名字,他們相遇的過程以及分手的原因,在最后發(fā)覺少年誤會想要解釋時,上天跟他們開了一個玩笑。
因,就在這里。
而果,五條悟已經(jīng)嘗到了。
粉色煙霧消散后,西宮涼夏坐在床上,身上穿著的是14歲五條悟最后見到她時穿的粉色振袖。
衣衫有些凌亂袖口還被什么利刃給割下來一截,淡淡的藥膏清香味縈繞五條悟的鼻尖,隱藏在墨鏡后面的冰藍(lán)色眼睛看向西宮涼夏隱藏在衣袖中的右手,他的心情一下子降到了冰點(diǎn),唇角也繃的緊直。
——回來了啊。
西宮涼夏很熟悉這間屋子,這是硝子的醫(yī)務(wù)室。
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還有混在其中的藥膏味道,總的來說她有些不適應(yīng)這種味道。
右手掌心火辣辣的疼,西宮涼夏暗罵五條家的人都是混蛋,剛轉(zhuǎn)頭就看到了混蛋之一。
五條悟就坐在她的床邊,看樣子有些頹廢,下巴冒出了些許的胡茬,就算是有墨鏡擋著也能夠窺見眼下的一點(diǎn)烏青,看這樣子他應(yīng)該這幾天都沒睡。
西宮涼夏有些愕然。
別看五條悟平時一副開朗大大咧咧的模樣,對于自己的形象還是很在乎的,就算是戴眼罩那種像是有某種變態(tài)癖好的模樣,胡子、黑眼圈這種東西他也絕對不允許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
但現(xiàn)在,好好的一張童顏頹廢成了大叔臉,果然熬夜殺顏。
他的這種行為讓西宮涼夏想到了14歲五條悟的行為,現(xiàn)在的五條悟也是處于害怕她消失,才一直守著在這里沒睡嗎?
【悟。】
剛張口卻不自覺的準(zhǔn)備說出這種親密的稱呼,西宮涼夏將即將出口的話音咽下,準(zhǔn)備稱呼對面的人為“五條”。
雖然她沒有說出來,但五條悟卻通過她的口型看出了她即將要說出口的話是什么。
猛的,洶涌的情緒淹過他的腦海,他猛的站起身動靜大的連椅子都被掀翻在了地上,發(fā)出一連串的聲響,在寂靜的醫(yī)務(wù)室里這種聲音被無限放大。
俯下身抱緊西宮涼夏,五條悟的嘴角下彎,看著這樣的西宮涼夏他的心里竟然有一種委屈的心疼感受。
他為自己感到委屈,又為西宮涼夏感到心疼。
所以說啊,不作就不會死。
如果當(dāng)初在一開始就接受涼夏的告白,事情是不是就不會到達(dá)這種地步?
事實(shí)上從不存在【如果】。
感受著磕在肩膀上的溫度,掃過脖頸的柔軟發(fā)絲,淡淡的幾乎不仔細(xì)聞就聞不到的男士香水味,以及他身上由于經(jīng)常吃甜點(diǎn)而自帶的甜味。
專屬于五條悟的心跳聲。
掃過耳畔的呼吸聲。
箍在后背逐漸收緊的手臂。
透過窗戶折射進(jìn)來的陽光,倒在地上的椅子,擺在柜子上的水杯還乘著半杯水,光線在杯沿部分折射出冰冷的好看的光。
有些不真實(shí)。
回來的有些太過于隨便,就像是做了一場夢,無論是面前的五條悟,還是現(xiàn)在的屬于她這個年紀(jì)的世界,都有些不真實(shí)。
可手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著西宮涼夏這些都是真的。
以為五條悟是被她猛然和十年前的自己交換的事情給嚇到了,在分手后西宮涼夏難得的沒有推開他,只是問:“你一直都沒有睡?”
五條悟:……
幸福來的太突然,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抱上來的那一刻,他都想好了要是西宮涼夏推開他,該用怎樣的落地方式才能夠顯得自己比較可憐和無助。
現(xiàn)在——
他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涼夏沒有推開他,這是不是證明他們要和好了?
西宮涼夏想到了她在十年前所了解到的五條悟的悲慘童年,一直生活在沒有顏色的大家族里他也很辛苦吧,最后為了保護(hù)她還出手攻擊了家……
等等。
14歲。
那這么說五條悟一直都知道她的存在,從16歲初次見面時就知道了他們兩個將來的關(guān)系。
就這樣,還吊了她五年?
這個狗比!
伸手按上面前男人的胸膛,西宮涼夏狠狠的將他推開,看著被推到地上摔了個屁墩兒的五條悟,西宮涼夏簡直是快要?dú)獗恕?br />
但很快她又冷靜了下來,她想到了少年五條悟曾經(jīng)對她說過的,想要改變未來分手局面的話。
在最后回來的時候,少年丟失了冷靜自持,還面色緊張的向她這樣承諾過。
這么說,五條悟一直在兌現(xiàn)承諾。
保護(hù)好她,不讓五條家的任何人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讓她活的自由不被五條家所束縛。
他也的確是做到了。
剛和五條悟交往時,西宮涼夏還在緊張五條家的人好不好相處,但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這種緊張是多余的,交往之后的生活過得和之前一樣的自由快樂。
只在最初的時候,五條家的長輩通過郵寄的方式送來了一封祝福涵,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看著坐在地上的五條悟,西宮涼夏微微瞇了瞇眼睛:“你……”
“手疼不疼?”五條悟站起身,看向由于剛才用力推他而又腫了一圈的手掌,翻箱倒柜的去找藥膏了。
邊找他邊解釋:“硝子今天去京都校解剖一具尸體,等她回來就讓她給你治療。”
他怎么一下子變得靠譜了這么多?
看著藥膏上面的細(xì)小英文,五條悟最終在柜子里面找到了用來消腫的藥,他拿著藥膏走到西宮涼夏的身邊。
之前敷的藥已經(jīng)被吸收了,但由于西宮涼夏的動作她的手明顯又嚴(yán)重了。
用指腹推開白色的清涼藥膏,他的動作仿佛和之前14歲的少年重疊,西宮涼夏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幾分鐘前急匆匆趕來救她,幫她涂藥的少年還信誓旦旦的承諾未來。
然后在他做到了后,她就將他給甩了。
說起來五條悟覺得挺無語的吧,西宮涼夏也很無語,要是在最后多給她幾分鐘事情絕對不會變成這樣。
他們兩個就像是掉進(jìn)了某個早就成型的局里面,在諸多的誤會中摸索前行,最終還是逃不過分手的局面。
并不是想要和好。
事實(shí)上西宮涼夏壓根就不想跟他和好,哪怕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五條悟是為了承諾,也知道他這幾年所付出的和她一無所知的享受。
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不能因?yàn)檫@個就原諒以前的一切,這是不公平的。
她想,因果循環(huán)說的大概也就是這個了。
“下次直接跟我說,我會松手的。”低著頭為她抹藥膏的五條悟這樣說,聲音略微低沉還帶著些溫柔的味道,在如此安靜的房間中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好像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五條悟涂抹藥膏的力道控制的很好,并沒有讓西宮涼夏感受到疼痛,反而有一種癢癢的感覺。
西宮涼夏有些不適應(yīng)的想要抽回手,對面的人卻猛然緊張的問:“是弄疼你了嗎?”
西宮涼夏:……
我他媽就有點(diǎn)想裂開。
“不是,”說著她抽回手腕,“我自己來就好。”
由于兩人,還是前戀人在一起有些尷尬,西宮涼夏問:“十年前的我的書包在哪?”
五條悟?qū)⒎旁谝贿呑雷由系臅媒o她看,并面色泛紅的扭著身子說道:“沒想到十年前的涼夏喜歡小兔子式的橡皮擦和鉛筆。”
西宮涼夏:……
“誰讓你翻我書包了啊,混蛋!”
她總算是知道為什么在上學(xué)期間,一眨眼過了三天不說,就連書包也不見了的靈異事件真正的原因了。
還害得她被真田弦一郎拖著去見了班主任,寫了一張兩萬字的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