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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沿銘把周檸這句話用手機截了十幾張圖保存。
每隔幾分鐘就看一眼, 生怕自己是在做夢,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等來這一天。
激動之余,他趕緊給周檸回復:好, 我等你。
然而一時太過激動, 竟然發錯號了,他用的是聞導那個微信!
“臥草!!”
張沿銘趕緊迅速撤回消息, 祈禱周檸不要看到。
另一邊的病房里,周檸非常放松的坐在床上,壓在他心里的那塊大石頭終于放下了, 同時也有點心塞。
如果他一早詢問張沿銘有關在不在乎自己名譽的問題,那還用這么天天糾結嗎?真是白白憂心了
感慨之余, 躺在手邊的手機突然亮了一下, 周檸拿起, 是聞導給他發的不知道什么信息,屏幕上已經顯示撤回了, 看起來很匆忙。
聞導給他的感覺一直很忙,但卻是那種很沉穩的印象,做什么都很負責任感, 不會平白無故的撤消息, 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兒。
周檸回復:聞導, 有什么事就說吧。
那邊沒回復,而是發了個很甜的笑臉:不好意思, 我發給我朋友的,發錯人了。
周檸哦了一聲, 有點疑惑, 他總感覺聞導有事瞞著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兩人傷得不重, 再加上是配合警方做事,因此出院后互相做了下筆錄和出示證據,基本上就能回去了,張沿銘還拒絕了經紀人說要爆上網增加知名度的提升,他從警局出來后打了個電話:
“別給我買熱搜,看見就撤了,周檸的也別買,最近有人又開始渾水摸魚要黑他了,不能給對方留信息。”
經紀人有苦說不出:“銘哥,官方讓發的啊,這可是表彰,我不好交代啊”
張沿銘思考了一會兒,“你用工作室的號發個通告就行,什么也別帶,再把第16位的熱搜撤了。”
經紀人應了一聲,張沿銘出來警局后看著微博上第16位的黑熱搜,臉黑如鍋底。
【16.周檸麥爾酒店差點被當鴨】
內容是幾張偷拍周檸在醫院的圖片,麥爾酒店的圖片也只奉上了一張。
明顯只是掛著個噱頭唬人用的,沒有一點說服力。
這個人的反查能力一直很好,張沿銘找了一個多月都沒找出來,看來只能把圈子的程度再往大了擴去淘了。
張沿銘不吸煙,心里堵得慌就想吃甜的,他去一旁的小賣部買了個棒棒糖叼著,蹲下身給周檸打微信電話。
打了兩次才接通,但里面的聲音讓他的心情瞬間平和了,“喂,沿銘,怎么了?我還在筆錄呢。”
張沿銘嘿嘿一笑,“沒事,我在大門外等你,你好好錄,一會兒我開車送你回去。”
周檸沒多想,嗯了句后就掛斷電話了。
他的筆錄記錄比較多,畢竟是導火索線人,在暗網也有信息,想消除信息也得費點功夫,因此出來的比較晚一點。
外面的天氣有些轉涼,周檸和警察小姐姐道了別,就看見張沿銘蹲在大門口把手插進腿彎里吃糖。
他發尾的北極星綠變淡了不少,沒化妝的眉眼比雜志上的精修更加好看有沖擊性,蹲著的身材修長健美,形體好看到不像人。
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張沿銘回頭,眼睛發亮,“檸哥,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在哪兒?”
周檸看了一圈周圍,有些回避張沿銘的視線,“你不用參加商務活動嗎?”
“推了,我想休息幾天,走,先上車,這里站著冷。”
張沿銘心想現在可是追人的關鍵時刻,工作這種東西能推就推,比不上他追人萬分之一重要。
車是輛SUV,里面很寬敞很大,周檸坐進去,目光直接看向了窗外,不太敢看張沿銘。
“檸哥,你家在哪兒?”張沿銘上車后口號安全的高興的問,完全一副被興奮沖昏了頭腦的樣子,精氣神都特別好。
周檸不想讓張沿銘知道自己家的位置,只好說出了家周圍一戶超市的名字,“L憂超市小廣場前,你給我送到哪兒就行了。”
“我去?”張沿銘此時還沒想起來周檸家是誰給安排的,他只感覺到了更興奮的點,“我家也在這周圍啊!這么巧?”
這就是周檸不太愿意面對張沿銘的原因,他想起自己之前對張沿銘那副別有心事的樣子,就感覺到了非常的慚愧和心虛,“還好吧,可能小區和你們也不一樣,湊巧罷了。”
張沿銘落寞的哦了一聲。
然而等目的地越接近,他越感覺不對勁,他記得自己的住宿周圍沒有別的小區,一整個富人區只有他們這一個。
等周檸下車后朝著他房間的那棟樓走,張沿銘終于想起來自己借用聞導這幅身份干的事了。
但他得裝一下不知道,于是這時候他就開始演起來了。
“檸哥,這一篇好像沒有別的小區,你不會真的住在這里吧!”
周檸想起剛剛自己撒謊,就有點不好意思,他了一聲,有點別扭,“我是住這里,棟和樓層可能也不一樣。”
然而等兩人上了電梯,全都是16樓后。
周檸:“”
張沿銘這下震驚了,“你不會就住在,我家對面吧?”
是這樣的,而且還是有圖謀的那種,周檸心想,但他嘴上解釋道,聲音有些小:“我當時搖號搖上了,想著不住白不住,就搬進來了”
然而張沿銘可不管這些,他覺得自己當時的決定真的是太明智了,現在想見周檸直接敲門就在對面,晚上睡覺都可能會被爽醒那種。
一邊想著,張沿銘在電梯里卻慢慢貼上周檸的肩膀,冒著星星眼邀請的認真道,“檸哥,要不來我家吃飯唄,我下廚,好久沒吃什么家常菜了,你覺得呢?”
這是張沿銘第一次邀請吃飯,周檸覺得可以趁機選擇在這個時機來承認這種關系。
但他是個向來怕事的,于是在經過內心糾結掙扎后,周檸決定還是借口去散下心把心態調整一下。
于是,他立馬按下了第一層。
“我,我去買菜。”
由于聲音太小,聽成他去買/套的張沿銘,臉直接紅的快要爆炸了,鼻息一瞬間熱到能流血的程度,他語無倫次道:
“什什么?買買買什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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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檸有點不太理解張沿銘的激動, 但看張沿銘這樣子挺好笑的,于是他軟紅的唇角一翹,桃眼瞇起, 忍不住的調侃道:
“買菜啊, 你想讓我買什么啊,嗯?”
想到不可描述之物的張沿銘恨不得找個地縫鉆起來, 最好能再把縫堵上那種。
但為了保持他的風度,肯定不能讓周檸以為他有邪/惡的思想。
于是張沿銘站直身體,低頭輕揩了下鼻尖, “買點帶套的水果,現在超市很多水果都不包裝, 很不健康。”
一看張沿銘就是沒怎么去過超市的, 周檸很想說現在超市的水果都是保鮮又帶套裝的
“好, 我記住啦。”
電梯到了16層后,張沿銘出去后, 又不放心的伸過頭和周檸強調,“檸哥,我給你留著門, 你一定要來哈~”
周檸比了個OK, 就順著電梯下去了。
這個高檔小區的風景特別宜人, 但因為住的都是明星大腕,普遍不怎么回來住, 小區里就顯得極為空曠,周圍的植被和數目品種都很昂貴, 個子也較高。
小區的外面有間特殊供給超市, 里面的東西物價相比普通超市都特別昂貴,一看就是給特別有錢的人專門花費的地方。
但周檸省錢慣了, 索性就繞了個街去了對面普通中檔小區的超市買菜。
他一身白色T恤和束腰工裝褲,胳膊上帶著黑色冰絲袖套,白金的狼尾散開到鎖骨處,眼尾稍翹,長相艷麗,非常扎眼。
可惜走的匆忙沒帶口罩,沿路周檸又開始拒絕那些要微信的gay了。
自從放開同/性/婚/姻,很多人基本上都不會再介意性別問題,只要長得好看基本都喜歡或者想接觸。
“你好,能不能借過一下?”
周檸正在寬大的超市蔬菜處挑東西,聽到后面傳來的聲音,前兩個字時拒絕的話他馬上就說出來了,但到后面的話后,明顯有些找茬的嫌疑。
“我后面地方很大啊,為什么非要從我這兒過?”周檸有些生氣的說。
“你不往后扭扭頭嗎?”
這個聲音頗為熟悉,周檸心里有種預感,他緩緩扭頭,“李迎?”
李迎笑了笑,依舊是那頭紅棕色的頭發,看上去像重染了一遍顏色變暗了些,他此刻的語氣很平和,相比之前那副唯利是圖的刻薄樣子,現在的他比之前自信了很多,可能是在家族競爭里爬的不錯,周檸想。
但他不知道,為什么在這種地方會碰見李迎?
李迎看了眼面前的蔬菜,邊幫周檸挑選邊解釋,“聽王志向說你出院了,我就想來買點東西來看看你,沒想到就這么巧就遇上了。”
是很巧,周檸心想,但他怎么記得自己沒有給過李迎地址?
不過周檸沒有輕舉妄動,他覺得李迎這次這么處心積慮挖出自己地址見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你和王志向關系又變好了?我怎么記得你倆說不上兩句就吵起來了?”
周檸邊挑選邊說,李迎幫他把東西放在超市推車里。
“是我纏著他問的,你一直沒原諒過我這件事,我心里也挺堵得慌,不知道怎么向你賠罪的,本想趁你出院照顧你幾天的,最近正好我也閑下來了,但沒想到竟然在這兒碰上,你還喜歡吃藍莓嗎?”
周檸有點不太懂李迎這通操作,“如果你只是來尋求我的原諒,其實你大可不必來,過一兩年或者幾個月再找我,其實就行了,別整的咱倆關系太特殊。”
“是,你說的對,我其實這次來還是想和你說說一件事的。”李迎這次態度變得更加誠懇許多,他笑看著周檸,“我哥進去了,現在我生活的特別好,一切都很順遂,可能要不了幾個月我就能接手家族公司了。”
周檸哦了一聲,“運氣不賴,可以,希望你能順利成功接手公司。”
李迎嗯了一聲,不知不覺兩人轉到了水果專區,他看了眼旁邊的藍莓,二話不說的買了一兜放進推車里。
“我不要,我想吃自己會買。”周檸推拒,但李迎直接不容置疑,“不貴,就當是我彌補你的。”
周檸感覺有些別扭,而且兩人已經沒什么話可說了,但李迎還跟著,他沒忍住規勸了一句,“李迎,你不走嗎?你又不買東西”
然而李迎卻說,“我給你付全部的錢,你隨便買吧。”
萬年老扣竟然有這么大方的時候,周檸覺得自己面前站著的是王志向,而不是李迎。
說到底能白嫖就不自己虧,周檸的財迷心又萌生起來了。
“行,那我就當你陪我的精神損失了。”
于是周檸開始狂卷零食,直到小推車放不下。
等兩人出了超市,李迎一臉黑線的幫周檸拎著零食和菜袋子,“你可真能花啊什么貴買什么。”
“對宰你我還是有一套的,拿來吧,這小區你進不去,別想了。”
走到小區門口,周檸朝李迎伸出手,示意他把袋子遞過來。
李迎哦了一聲,遞袋子時不小心碰到了周檸的手,那細膩的皮膚和勻稱分明的骨節讓他眸光一暗,“我那我先回去了再見。”
周檸擺了擺手,提著兩大袋子東西向小區內走,留下李迎目送著周檸遠遠離去。
樓上,張沿銘剛收拾完家里,他就看著床頭柜的一個小東西發呆。
好像是他去酒店時送的,不小心夾在了他經常看的書里,剛剛收拾東西時掉了出來。
是0.5毫米的,質量非常好那種
所以,什么時候能用上?
張沿銘默默把這玩意鎖在了床頭柜,行了,現在還沒確定好關系,想這事兒太早了。
然而他還是沒忍住,開始在手機上搜各種姿勢。
此刻,門口傳來響動,張沿銘趕緊把手機滅屏扣在床頭柜上,起身出去。
“你怎么買這么多零食巧克力?”
張沿銘眉頭皺起,連忙去幫周檸把手里的東西接過來放在茶幾上。
周檸心虛的轉移話題,“突然想吃了而已,誒對了,你想吃什么飯,我今天說好給你下廚的。”
“我什么都行,我先帶你看看廚房?”
反正張沿銘是生怕周檸對他有一點不好的印象,到了廚房后里里外外的的幫周檸各種安排,“這是天然氣媒灶,微波爐,烤箱,你沒買到的食材我冰箱里都有,因為經常托保姆換,這個電磁爐是xxx牌子的怎么樣~”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周檸看到一些他都沒見過的電器設備,非常的眼花繚亂,“我的程度沒毒死人就不錯了。”
對于張沿銘來說,別說毒死人,就是直接喂他吃毒藥飯,只要這個人是周檸,那他就愿意。
“你隨便弄,毒死我你不用負責。”
周檸笑罵了一聲,“行,那我開始弄。”
他系著圍裙,手腕向上捋起,頭發被他在側面扎了起來,從側臉看,桃花的眉眼彎彎,非常漂亮。
張沿銘看得有些呆滯,他一顆頭虛放在周檸的肩膀上,看著周檸修長的手指切菜。
“檸哥你怎么不理我?”
周檸想躲開,“你這樣我怎么做飯?”
“先別做飯了。”張沿銘掰過周檸的身體,給他抵在廚房的長桌邊上,“檸哥,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周檸偏頭沉默,這件事兩人都互相心照不宣了好一段時間,自從說開了疑惑后,張沿銘在追,而他就一直是躲著的態度,始終沒有什么交代。
然而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終究還是要面對這個問題。
周檸軟唇緊抿,秀眉皺起,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潛意識里,就這么確定關系也挺好的,完全不用擔心以后會面對聞導那邊的壓力。
可一想到張沿銘確實會直接損失掉那些他打拼來的榮譽,這是周檸最遲疑的點,現在張沿銘主動問起這件事,這讓周檸的心理壓力開始減輕,心里有了點松動的跡象。
“你想要做我男朋友?”周檸試探著說了句,其實心里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嗯”張沿銘把臉有貼近,兩人的呼吸都糾纏在了一起。
氣氛一時間非常曖昧,兩人都等著對方的下一步對話。
但周檸選擇了先一步開口,他從張沿銘懷里抽出一只手,用一根手指緩緩劃向他的領口,“看看你誠意。”
接著,周檸的指/尖順著張沿銘的脖子緩緩劃到他的嘴唇上,輕聲道:“張嘴。”
張沿銘只感覺到自己被周檸/撩的起火,他把嘴唇貼在周檸的唇/角/親了一下,緩緩張開一點嘴。
周檸扣住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廚房的熱水壺上冒著熱氣,兩人在廚房的長桌邊上接/吻接的昏天黑地,周檸已經被張沿銘架在桌子上坐著他,他總算學會了換/氣,還好沒差點被/親/死。
十分鐘后,周檸眼神花了十幾秒的時間才聚焦,他狠狠瞪了張沿銘一樣,雙眼/潮/紅“不合格,ni 不通過,當不了我男朋友了。”
張沿銘急了,他皺眉捏住周檸的下巴,有點強硬的說,“不同意我就不放你起來。”
周檸一腳給他踢開,翹著二郎腿坐在桌子上,雙手兩邊撐起,冷冷的看著張沿銘,語氣更加強硬:
“做我男朋友,你得會很多東西,以后做飯你做,干什么都是你先,有福我享,有難你受,而且還要動不動就忍受我的差脾氣,你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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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沿銘從地上爬起來, 把周檸的手牽起來放在唇邊親了下,姿態很低,他聲音顫抖的回答:“我愿意, 寶貝, 從今往后,什么都是你的。”
周檸把手抽回去, 從桌子上下來解開圍裙扔給張沿銘,接著轉身就要走。
“啊?這是同意的意思嗎?”
由于太過不現實,張沿銘抖著手攥緊手里的圍裙還有點活在夢里的感覺。
周檸此時已經走到門口了, 他感覺如果等張沿銘反應過來,可能他就跑不了了。
然而他才剛跑到客廳, 身后張沿銘就追過來給他摁到了沙發里。
“把我放開!剛剛說的什么你都忘了是吧?”周檸紅著臉試圖挽回一點對方的理智, 可惜沒有什么用。
“你是我對象了, 不是夢啊~”
張沿銘已經幸福的快要冒泡了,還在一遍遍確定是不是真的。
“別裝了, 趕緊從我身上起來,我要回去”
“回去?”聽到周檸要走,張沿銘終于回神了, “你回去干嘛!不是要吃飯嗎?”
周檸忍不住罵他, “腦殘啊你, 我根本不會做飯,你丫的剛剛答應的那么好, 怎么現在趴在我身上啊!”
原來是這個原因,張沿銘心里松了口氣, 他還以為周檸不想理他了。
“好, 我做,那你別走行不行~你陪著我。”
張沿銘把頭埋進周檸的頸彎里蹭了蹭, 像只金毛犬一樣非常黏人,他現在一刻看不見周檸就心里發慌,之前明明沒有那種感覺,可自從確定好關系的那一瞬間,他就覺得自己得了病似得,對眼前的人變得有了癮。
說到底是男朋友,周檸沒忍住摸了把張沿銘那一次造型好幾萬的頭發,感受著手間那柔軟至極的發絲,他有點心軟,“其實現在也才十點多,不著急做飯,等等也行。”
張沿銘沒吭氣,悶悶的嗯了一聲,然而不一會兒手就很不老/實的掀/開周檸的下/衣/擺.往/上/摸。
周檸一把擰住他的胳膊,“你要干什么?”
“檸哥,我想。”
張沿銘眨眼,臉上是裝出來的無辜和可憐。
由于這張臉太有沖擊性,周檸有點抵抗不住,但他知道真檔子事兒受苦的肯定是他自己。
“你不想。”周檸斷然拒絕張沿銘的提議。
于是張沿銘就開始耍賴,“我發誓會很輕,絕對不會讓你難受。”
這種口頭保證誰信誰腦子有問題。
周檸還不懂這道理嗎,一旦沾了/床,那沒有幾/個小/時就根/本/下不來,于是他就找了個借口:
“你沒有經驗,我不信你。”
“經驗?”說起這個張沿銘就有的說了,他還不忘拉高一下自己的忠貞度,“我從沒談過對象,也沒接觸過什么人,哪里來的經驗,而且寶貝我這輩子認準的人就你一個了,那我的經驗怎么辦”
周檸沉默了,這么看來,自己還是張沿銘的初戀男朋友了?
那確實這個經驗必須要從自己身上獲取了。
其實周檸并不排斥這種事,都是男人,頂多費點力氣的事兒,可問題是他身體不太好,結合張沿銘的身材條件以及那恐怖的爆發力,他感覺自己很有可能會半途進醫院。
“我可能會讓你中途停下來,你要是答應的話我就答應。”
張沿銘懂周檸擔心的是什么,他覺得自己是需要負這方面的責任的,于是他小心翼翼的發誓,“放心,我絕對保證你的安全。”
周檸其實還想拖,他也是新手,和張沿銘一樣,“那個,要不去床/上/吧別在這兒。”
“行,你說去哪兒咱們就去哪兒。”
張沿銘非常聽話,這種事肯定要老婆松口才好辦,所以他異常的乖,周檸說什么就是什么。
臥室里是落地的天窗,張沿銘走過去把簾子拉上,看到周檸盤腿坐在床上脫衣服,衣/服已經/撩/到了腰/部,他突然腦子一懵,下意識的兩只手的小拇指攥到了一起。
要干什么來著,前期準備工作是什么?
張沿銘很后悔自己有段時間太過禁欲,對這方面了解甚少,以至于到了緊要關頭一無所知。
周檸掃了一眼張沿銘,看見他正在扣小拇指。
這是第三次見到這個動作了。
而且一個人的習慣怎么樣都不可能會改掉的。
被他剔除的想法再一次開始在腦子里涌現出來,和聞導的信息相纏在一起,那種可能性越來越強,讓周檸想甩掉都難,他不免開始懷疑自己,難道張沿銘真的和聞導有關系嗎?
周檸躺在床上拿出手機,打開聞導的微信,看著昨天他給自己回復的晚安。
心里突然萌生一個想法。
他還從沒給聞導打過電話,這次怎么說也算成功了,三千萬肯定能到賬了,而且都中午了,聞導再忙也不可能忙一整天吧。
雖然貿然給對方打電話不太好,但他想確認一件事,那就是此時聞導接不接,如果不接但給他回消息了,那就證明是在忙,要是接了他就順理成章慢慢引出話題,提起三千萬的事兒。
“寶貝,怎么了,是不是在搜攻略?交給我就行。”
周檸看了眼兩只胳膊撐在他旁邊的張沿銘,語氣沒什么情緒,“不介意我打個電話吧,剛想起有點事兒。”
張沿銘不知所謂的點點頭,“行,那我等你。”
點開微信狀態欄的語音通話,周檸修長的手指在周圍饒了幾圈,眉頭皺起,最終他咬咬牙,還是摁了下去。
兩秒之后。
屋子里突然響起了一陣微信手機鈴聲
張沿銘精神了,他瞬間從周檸身上起來,眼神緩緩移動到了微信語音鈴聲的源頭——床頭柜上。
沒記錯的話,那個手機的微信號,是聞導的,而里微信鈴聲,只有周檸才能打通
“你你在給誰打的電話?”
周檸沒說話,他死死捏住手機,從床上坐起身。
接著,他又默默把衣服套上,因為低著頭的原因,白金的劉海遮住了眼睛,讓人看不出如何情緒。
床頭柜的手機鈴聲還在響著。
氣氛開始變得壓抑。
張沿銘緊張的手心出汗,他看著周檸沒什么動作的樣子,腦子有點死機,眼前一片空白。
周檸從床上下來,穿好鞋子,他一步動作都很慢,每一步動作都拉扯著張沿銘此刻的神經。
床頭柜的手機不響了,卻被周檸拿了起來。
他轉頭冷眼看著張沿銘,有點咬牙切齒:“你還有什么驚喜,是沒讓我知道的?”
緊接著,周檸看到那手機桌面上是自己的自拍,想起張沿銘說過手機密碼都設置自己的生日,周檸輸入進去。
鎖打開了。
他又點開微信,當看到聞導那個聊天界面時,周檸再也忍不住了。
“張沿銘!你真tm讓我感到意外!”
周檸怒罵,只覺得此刻氣血攻心,他突然蹲靠在床頭,一股銅銹味兒順著器官從脖子還有喉頭涌出。
“檸哥!!!”
張沿銘趕忙起身從床上下來,因為被嚇得太厲害,他撲通一聲半跪在地上摔了一跤,但他顧不上疼痛,立馬來到周檸旁邊緊張的問,“檸哥你怎么了?!”
“別碰我!”
周檸現在最見不得人就是張沿銘,但他實在撐不住了。
喉嚨一腥,嘴里的東西就吐到了地上。
接著腦子的氣血一上頭,失去了意識。
張沿銘一看周檸氣吐血了,他馬上背起周檸就走,“檸哥,我送你去醫院,你撐著點撐著點”
路上,張沿銘開了點車窗,他在車里掏出一個棒棒糖叼在嘴里,心中的后悔越扯越大,得不到緩解,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到了醫院,周檸被送進急救室時,張沿銘坐在外圍的長椅上自責。
要是他早點告訴周檸,他明明有那么多機會,卻非要等到被周檸親自撞見的時候,他真該死!
這周檸醒來后,發現自己在醫院。
天花板變了,成了普通病房的淡綠色,那意思是他還沒被氣死是嗎?
周檸閉上眼睛,看著自己手上扎著的吊瓶,還有旁邊降血壓的藥,心情很是復雜。
如果沒有這次他主動打電話,那張沿銘還不知道要騙自己多久
而且為什么張沿銘要騙自己呢?
想起這么久經歷的一切,從上個綜藝到這次麥爾酒店的種種經歷,周檸胸口就隱隱發疼。
這一切都是他故意被張沿銘給框住的假象,一切都是謊言。
甚至連他倆的經歷都是有目的和功利性的,也并非偶然。
越想越難過,周檸把被子捂在頭頂。
門外響起敲門的聲音,“檸哥聽醫生說你應該行了,吃點東西不”
周檸現在什么人也不想說什么人也不想見。
“別出現在我面前。”
沖外面吼了一聲,周檸又被氣的開始血壓上升了,他趕緊倒了杯水順口順氣。
門口,張沿銘手里拿著食物,他站在病房門邊看著里面不愿見自己的周檸。
曲起的想敲門的手,又緩緩放下。
張沿銘懊惱的揉了下頭發。
他現在,到底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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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過去, 周檸還是不肯見張沿銘,他血壓大概率控制住了,但還需要留院觀察, 氣管上的慢行疾病又開始有了復發的征兆, 可能還需要拍片。
手機一直滴滴滴的響著微信,周檸拿起來看了兩眼, 全是張沿銘發來的道歉短信。
他本來不想看,但手指卻有點不由自主的往下滑起來。
張沿銘:檸哥,我其實本來是想早點坦白的, 但我沒等到那個時機。
張沿銘:我真的是太喜歡你了,從高中時我們一起學習起, 我就一直喜歡你到現在,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今天咱們能有這種關系。
張沿銘:哥, 我知道我這次真的很過分,可你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好嗎?
張沿銘:我真的不是有意騙你的!檸哥, 求求你了,讓我來看看你吧
由于是特別關注,張沿銘說的每句話都會讓手機振動一下。
周檸緩緩閉上眼睛, 他是真的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雖然一直以來他沒吃過什么虧, 可一想到自己這么久被一個名為勾引的圈套給箍住,呼吸就開始變熱。
一切自己的擔憂, 都像個傻子一樣,說不定張沿銘還會感覺自己很可笑, 自己竟然什么事情都能輕信, 真是有夠蠢的。
心里發堵,周檸給王志向發了個短信。
周檸:來醫院一趟, 我有話想找個人傾訴一下。
王志向隔了五分鐘回復:我已經到醫院樓下了,我說檸哥你怎么搞得啊,醫院是你家吧。
周檸:不知道怎么說,你為什么會到醫院樓下?
王志向有點無語:,等我到了跟你說,上電梯了哈,沒信號。
掛了電話,過了一會兒后,果不其然王志向敲響了病房的門,“誒,哥你開一下啊。”
周檸起身下床給王志向開門。
王志向穿著一身休閑運動裝,腳上還有拖鞋,看起來像是剛從家里出來。
他把手里提的大兜小兜的零食水果往床頭柜一放,坐在另一張空病床上半癱著,“你倆的事兒我都聽說了,張影帝親自告訴我的。”
周檸眉心微擠,張沿銘竟然把王志向給收買了不過也是,自己好幾天沒見他,以他的性格肯定得做點什么。
“告訴你干什么,你是來給我做思想工作的嗎?如果是的話你還是走吧。”
王志向害了一聲,“我說檸哥,我能給你倆做什么思想工作,我就是順帶來看看你,幫張影帝給你捎點吃的之類的,我文化沒你高,讓我勸你簡直是對牛彈琴好不好。”
“那把張沿銘的東西拿走,我不想用他的東西,看見就煩。”周檸還是很排斥有關張沿銘的一切。
王志向噗道:“哥,我說你這不就是小兩口鬧矛盾,從你角度看確實是騙了你什么的,但你相反也沒損失什么啊,你看是不是,甚至還因為他改變了這么多機會,所以看在他對你好道一定程度的份上,你就多理解一下,消氣一段時間趕緊和好。”
然而周檸一點都不信王志向這種腦子能說出這種話,“別裝了,你收了他多少錢?”
“不少于五千。”王志向非常實誠的坦白,“但!我感覺其實我說的都挺對的啊,哥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周檸覺得自己又被氣到了,他指了指門口,“五秒,滾出去,讓你來陪我你給我洗腦來了是吧?”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錢收的太多,還是太過心虛,王志向說出來句很逆天的話:
“要不檸哥你先原諒他吧,之后再給他甩了,反正他騙你了,你再騙過來唄。”
不知道這貨的腦回路是什么做的,周檸有點頭皮炸裂的感覺,“我怎么原諒他?換你就很輕易接受這種事情嗎?你信不信我要是現在提分手,他能分分鐘能做出極端的事來?你腦子里只有騙這個字嗎?”
王志向輕拍了幾下自己的嘴,雙手合十,“說錯話了哈,檸哥你別介意,其實我的意思是,你先做點別的事兒晾他一段時間都互相冷靜一下唄。”
周檸沉默了一會兒,事到如今除了互相冷靜后花時間接受情況,也沒有別的好辦法。
“我知道了。”
兩人在病房里又聊了一會兒,王志向臨走前從兜里掏出了張名片,“嘿嘿我現在是我們公司的副總啦,哥你以后記得給我打電話,找我的秘書。”
說道最后幾個字,王志向有樣學樣的抬起頭用鼻孔看人,聲音故意壓的很低沉,有模有樣的。
周檸沒忍住損了他一句話:“那個秘書是不是姓王。”
王志向僵住,“我去,行,算你眼毒,我走了!”
“不送,記得關門。”
周檸等王志向走了后,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王志向的話。
其實王志向說的他都有考慮過,關鍵是他現在想起來還是氣的胸口疼。
最好的辦法除了做點別的什么事兒來分散心力,否則很難他能段時間消化。
最終,周檸覺得自己還是要做點什么來分散時間,于是,他打了通電話。
對面人接的很快,“怎么了?有什么事兒嗎?”
周檸嗯了一聲,“最近你有什么不能參加的綜藝嗎?給我推薦一個唄。”
電話里的人沉吟了一會兒,“有兩個,一個野外綜藝一個戀愛綜藝,我都想推掉,你選哪個?可以的話我幫你搞個推薦,直接開機時就能去。”
經歷了上一次野綜,周檸還有點ptsd后遺癥,心里犯怵,于是他選了第二個。
“戀綜吧,野外的我不去”
“好那個,張沿銘知道這件事嗎?”對面小心翼翼的問。
“不關他事,也別和我提他,我自己去就行。”
“行吧。”
另一邊,酒吧的外卡座里,張沿銘和安斯正在喝酒。
確切的說是只有安斯在喝,而張沿銘一遍遍的拿著手機打字,表情凄哀濃重。
“老板!再來杯一樣的,多加點薄荷!”安斯喝的滿面潮紅,非常興奮。
等酒上來后,他把酒推到張沿銘面前:“你干嘛呢?拉你出來喝酒就這臭脾性給誰看啊,趕緊的。”
張沿銘沒有什么興趣,他把酒推一邊兒,語氣少氣無力道:“沒興趣,我老婆好幾天不理我了,我沒心情。”
“什么老婆?”安斯琢磨了一下,隨即了然,“你跟周檸成了啊,那這好事兒啊!怎么不理你了?”
“我露餡了。”
安斯沉默了一會兒,嘴角忍不住上揚,馬上就要笑出聲時,被他馬上扯回去,發出很重的感嘆和遺憾聲,“哎呀我去,你怎么這么不小心!當時咱們不是計劃的挺好嘛,你怎么說露餡就露餡?是不是哪一環出錯了。”
張沿銘還在自我哀傷中,“我也不知道,他突然給我另一個號打微信電話,我當時大意了那手機放床頭柜上沒收起來,被他打開看到了他還被我氣吐血了,我真該死”
“好了好了。”安斯擺手,“我以為什么大事兒呢,這不就和鬧著玩似得嘛,你又沒做什么對不起他的事兒,就是小騙了一下,過段時間說不定就好了,喝酒喝酒。”
“你怎么知道過段時間就好了?”張沿銘開始變得很敏感,“三天零六小時十八分,已經這么久了,他都沒和我說話,我馬上就忍不住的做出點什么了!你怎么能這么勸我?!要不是你當年出這個餿主意,我哪有今天?”
安斯一屆活了二十多年的單身狗,哪里明白張沿銘的心焦,他還是喜歡揪住就事論事去說:
“我勸你還成我不是的了?這不還是你自己沒把握好,把自己賣了嘛,怎么能怪我?要我說,你干脆就等唄,反正肯定有他原諒你的哪天,別想了哈,喝酒吧,這杯薄荷冰糖特別去火,嘗嘗。”
張沿銘仍然無動于衷,在手機上的手打字噼里啪啦,一會兒發一大堆字過去,讓人眼睛疼。
安斯翻了個白眼,“算了,我自己喝。”
說完,他把酒拿過來準備喝,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
安斯拿出來劃開一看,手里的酒杯啪的一聲給他放到桌子上,他馬上叫張沿銘:“誒,沿銘,看看是誰打來的?”
張沿銘瞥了一眼,隨后身體一震,“接啊!”
安斯被吼的手一抖,把電話接通。
“額”
安斯用嘴型告訴張沿銘:“他要接綜藝!你手頭有沒有綜藝資源?”
“兩個,一個野外一個戀綜,他想去哪個?”張沿銘緊張的小聲說。
安斯聽完電話里的回答,替張沿銘說了句話,然而對方回答后,他非常同情的看了張沿銘一眼,“行。”
掛了電話,安斯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他選擇去戀綜你看著辦”
張沿銘有點感覺晴天霹靂,他手里那個戀綜,是個有名的強喂糧的cp制造機,里面多少有點擦邊內容,“我不想讓他去你在再給他打個電話勸勸吧,那個野綜很休閑,去海邊旅游度假的,我可以進去當幕后陪著他,不露面那種。”
安斯哦了一身,又給周檸回撥過去,然而: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張沿銘把周檸對面接電話的人祖宗十八代掘了一遍,拿起安斯的手機接著撥。
而這邊,周檸聽著電話里的聲音,心里沉了下去。
“你跟張沿銘成了?呵呵?我說了,別逼我逼緊了,不然到時候遭殃的人可是你。”
淪陷進度65%
“黑了我兩年, 你這么關注我,連個臉都不露,管我跟誰成呢?”
周檸已經不是第一次收到這人打來的電話了, 和之前一樣不留余地的回懟他。
“露臉?我就在你身邊啊, 別每次都裝作看不到我,你的一切我都很清楚, 行程,住址,喜好, 而且只要你答應我,我什么都能給你, 為什么你總是執迷不悟和我做對呢?”
每次都是這樣, 周檸冷笑一聲, 他不明白一個自私自利,只會背后放冷箭的人渣, 怎么會這么自信自己做的事能讓他心甘情愿的妥協。
“沒有為什么,既然你在我身邊,那希望你也好好看著我, 怎么和別人談場你插入不了的戀愛的。”
說完, 周檸就厭煩的掛了電話。
剛掛不到兩秒, 他還沒來得及拉黑這個陌生的號碼,電話就又打了過來。
周檸掛斷后迅速拉黑, 調了靜音,拿起ipad開始寫東西, 試圖讓自己平靜, 可惜心里還是波動特別大。
那人這兩年幾乎變著法的給他打電話,每次打完他心緒就很不平。
因為他每次掛完, 第二天準上黑熱搜,網上那么多謾罵的人讓他甚至連續好幾天不敢發博不敢分享,甚至他還去看過一段時間心理醫生。
那人對他的心里施壓從未間斷過,還好現在粉絲量指數級變大,那些謾罵對他已經不起作用了,他還能有緩和的空間。
過了一會兒后,護士來給他測血壓,“是不是又生氣了?看點平緩心情的劇呀什么的,老這么生氣不好。”
“嗯,我知道,謝謝了,可有些時候也是真的控制不了”
這句話是實話,生活哪有那么多平穩的時候,周檸覺得他這幾年控制血壓一直都很不錯,不然在麥爾酒店也不可能堅持到最后。
可這么多年的控制,卻在得知張沿銘欺騙自己的那一剎那盡數破防了,也是真的受刺激太大了。
“可我看你一直很乖啊,不像是那種會氣到高血壓吐血的。”
護士測完后沒忍住問了一句,她看到周檸的第一瞬間就覺得這個小哥哥長相過于漂亮,性子也柔和的不成樣子,實在想象不到他經歷了什么被氣吐血。
周檸不太想討論這個話題,特別是最近牽扯到張沿銘的,“這個很難說,那個我想先睡了。”
護士也是個識時務的,她看周檸不想說也沒再多問,囑咐了幾句就走了。
其實周檸不想睡,他只想再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床邊的手機突然開始振動,周檸眉頭皺起,拿起來想關機,一看竟然是安斯打來的,他接通后道:
“怎么了?”
安斯在電話那頭說話時而支支吾吾,時而又語句通順,“額就是那個對!那個戀愛綜藝你真的要去嗎?我還沒給你發詳情,你可能不想去。”
什么叫可能不想去?
周檸對安斯前后不搭毫無邏輯的話有些疑惑,“你都話就直說吧,是不是那個綜藝有什么問題?你和我說清楚就行。”
“綜藝倒是沒什么問題,就是他這個流程吧是搞”安斯在那邊額了好一會兒才道,“擦邊cp和賣f的讓你和陌生人搞這個,那個誰會不會生氣啊?”
周檸算是聽出來了,安斯身邊有人,那人一邊指導這他說話,一邊試探他的反應。
“誰生氣?你能說清楚嗎?”
安斯當然說不清楚,語言貧瘠的他充當傳話筒的作用,就只能選擇喪失一部分智商,他胡亂說道:“我怎么知道誰生氣,你就非要參加嗎?就不能考慮一下接這種綜藝會不會影響你的內娛生涯?”
“我的內娛生涯?”周檸似乎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這有什么影響的?你操心這么多事情,不會是在替別人問吧?”
眼看暴露,安斯的電話被突然換了個人,張沿銘的聲音焦急的從電話那邊傳來:
“寶貝,你聽我說,你去參加什么我當然不會管,而且你干什么我都支持,但你自己去真的會很危險我剛剛又撤了你的幾個黑熱搜,最近上的超級頻繁,那人可能是猜出我和你的事了,他坐不住了,這個階段我不想離你太遠,他很可能開始反擊了,寶貝,求你了,讓我待在你身邊好嗎?”
張沿銘說的字字懇切,周檸心里也有點動搖,但他現在還在氣頭上,那點心軟又給壓回去了:
“你想再給我氣到急救室一趟嗎?就不能讓我再緩幾天?不見,換電話。”
“對不起我以后再騙你我當場成殘廢”張沿銘委屈的咒自己,“給,趕緊說完趕緊掛電話,別給我家寶貝再打了。”
安斯接過手機呵呵了一聲,“感情你倆吵架遭殃的是我啊,喂,那個周檸啊,你要是真的參加,我建議哈,你隨時掌握好分寸,那個綜藝好像是趨導負責錄制的,他你應該聽說過,沒轉型前專門拍海外g.v的,所以沿銘才不放心你去,要不你錄野綜那個吧。”
后面的話周檸沒聽到,他聽到趨導兩個字后,腦子里有什么東西閃過。
“趨導”周檸閉眼想了一下,終于!他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看到過趨導了。
前段時間,也就是在他還沒接觸張沿銘前,李迎找他協商去拍g.v,那個劇本上署名的導演兼編劇,就是趨導。
“對,我覺得你還是別去了,你真去張沿銘肯定會剁了我。”安斯在一旁極力的勸。
周檸順了一下腦子,想起那人給他打的電話,一種猜測在他腦海里被聯系了起來,他懷疑這次去,會有關于那個黑他兩年人的一點收獲。
“別再勸了,我決定去了。”
之前他就猜測李迎不知道自己得罪什么人了,拿著那個露.骨劇本找自己演,說不定就是那人給他下的套。
可這次沒想到竟然碰上和之前劇本署名相同的人,這很難讓周檸不去猜測這些東西。
安斯勸不住,他只好點點頭,“行,那我一會兒把劇情流程發你,到時候你那啥我可不管啊別賴我就行”
“沒人賴你,趕緊發吧,我掛了。”
周檸嘆了口氣,他想起張沿銘的話,那人說不定已經開始受激行動了,之前自己從沒談過戀愛什么的,黑熱搜也大部分只在他掛完陌生騷擾電話后出現,最近黑熱搜一天能上好幾條,明顯是對方有所大動作了。
可能激化點,就是他和張沿銘的關系越來越近了。
安斯的流程文件發的很慢,大半個小時后才發過來。
周檸點開接收,發現里面地方都被精修和改過,一些特殊處還標注的很詳細,一看就是張沿銘手筆。
可能是沒忍住,周檸點開手機微信和通訊錄,把張沿銘的號都給從黑名單里拉了出來。
算了,看在這么誠懇的份上,稍微小小原諒一下。
戀綜名字起的非常曖昧,叫‘怡情之夏’,里面參與的嘉賓們有6個位置,主題就是互相交換對方進行約會。
看起來很簡單,似乎只要說說話吃吃飯什么的就行了,可直到周檸看到張沿銘給他標的那個注釋:‘飯里會下一定程度的藥,選擇地點都是有床的地方。’
還有什么泳池摸猜人,張沿銘的注釋是:‘水下yp罷了,非常臟,都不帶東西。’
最后一個甚至看上去很溫馨的活動,挑選你最喜歡的那個人,如若被選者多人,那就將由抽簽決定,張沿銘沒給注釋,但周檸卻看到了張沿銘在下面長達一百多字對這句話的吐槽:
‘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樣,那這黑幕可真的太好搞了,垃圾節目也敢搞這么花里胡哨,什么叫挑選自己最喜歡的人?憑什么最喜歡的要挑?不是被挑?大坑,得避開。’
三個過程點都被張沿銘吐槽了一遍,周檸多少也大致真的看懂了,為什么張沿銘會對這節目反應這么大。
因為最后一截處,有個用小紅字體標注的必須做選項:接吻/車里/廚房床擦邊d.o一點.不.全.進。
尺幅依然大的離譜,爛俗又擦邊,非常刑。
不過周檸還是決定去,他想試著看能不能揪出那個幕后黑手。
養病的日子很無聊,張沿銘這一周不厭其煩的來往醫院,哪怕周檸允許他進來了,可他每次想看周檸時,周檸就總是把頭扭過去不理他。
一天晚上,周檸身體好了后,收拾完東西打算明天出院,然而剛裝完衣服,他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的人態度和聲音都非常穩定,排除了那個神秘人那種說話不平穩的狀態,應該不是一個人。
周檸接通后,謹慎的聽他說話:
“周檸,還記得我不?當年團里的副舞擔。”
周檸回答的很干脆:“不記得,副舞擔有三個,你直說吧。”
“我是齊九!”
聽到名字的一瞬間,周檸心里一驚,齊九,當年團里出道的第2名,和張沿銘一個階層,只比張沿銘低一級的太子爺,家里涉及文娛和金融產業兩開花,有權有勢的很。
可問題是,自己和他可沒什么交集。
那為什么會突然給他打電話呢?
淪陷進度66%
這個問題齊九明顯不想回答, 而是聊了些別的緩和好幾年沒聯系的氣氛。
“小檸,最近過得怎么樣,看你好像和沿銘走的挺近的, 我身邊人都在說你們。”
周檸心里還是多少有點警惕, 他當年在團里時,齊九給他的感覺就像條毒蛇一樣, 說話做事全都帶著很強的目的性,而且稍不留神就會把人帶入他的節奏里,給他白做事后, 后知后覺才發現自己被利用了。
和黎子安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不同,齊九最在乎的, 只有優越感, 所以他會杜絕任何讓他喪失優越感的東西, 包括完全沒有突出性價值的自己。
因此周檸才懷疑,齊九接觸自己的目的不純。
“也沒多近, 只是合作了幾個綜藝而已,你找我有什么事兒嗎?”
齊九輕笑,尾音夾雜著硬拉的熟絡, 讓周檸感到不適, “沒事兒就不能找你嗎?搞這么生分, 咱們還是不是曾經的隊友了。”
七天的隊友,能有多熟?
周檸沒點破他, 畢竟成團后他也在團了一周左右,他邊拉箱子邊說:
“有事兒說事兒, 我最近沒空陪你閑聊。”
“還想跟你套套近乎, 沒想到你這么不給我面子。”電話里的齊九那邊傳來打火機的聲音,“我最近確實有事找你, 我手里有個綜藝,你看能不能參加,我可以給你安排嘉賓。”
“什么綜藝?你發文檔在我微信吧,我回家了就看看。”
齊九也沒太激進的去勸導,他嗯了一聲,“行,那我發給你,有空了你看看,過會兒我再給你打電話。”
周檸把電話掛了,走出醫院大門,正要叫車,他側面突然炫過來一輛SUV,車門打開,張沿銘穿著黑恤黑工裝褲和束裸皮鞋,緊崩著一張帥臉過來了。
看到他,周檸扭頭抓著箱子就想走,結果被身高腿長的張沿銘一胳膊搶來箱子,架住他的腰給塞到了副駕駛位上關上車門,他繞后把箱子放后備箱,進了駕駛位,滴滴一聲把車門鎖了。
這通操作看起來像是預設了很多遍,行動起來流暢至極,周檸有點佩服張沿銘的腦子預設能力。
但問題是,他這是要干什么?
“放我下來”周檸發出警告。
張沿銘充耳不聞,打火倒車,“走b區那邊吧,二環堵車。”
“我說,放我下 來。”
周檸后面四個字一字一頓,每個字都砸的張沿銘心顫和膽顫。
不過最近張沿銘很明顯學會了怎么厚臉皮,他最近可是下了血本研究怎么讓老婆原諒自己的一百零八種方法,之后就總結出了精髓,只要夠不要臉,什么事兒都能迎刃而解。
“想不想做點什么放松一下?我帶你去泡泡溫泉吧。”
某人的耳朵選擇性失聽,周檸完全找不到能讓張沿銘耳朵變好使的方法,只能生悶氣,他黑著臉扭頭看向窗戶,里面倒應著他冷白又失血的臉。
“你不跑場務嗎?或者代言和活動為什么閑到半夜來堵我?”
周檸疑惑道,他感覺張沿銘多少有點為了談戀愛不務正業,仿佛什么事兒都不干,整天都在自己身上打轉悠。
“那是我的副業,我公司有穩定的現金流,這些事都可以推掉,不用擔心,我有的是時間。”
誰問你有沒有時間?周檸覺得再和張沿銘說話要被他氣死,“給我放回家就行。”
“好,我送你回去。”
張沿銘還是有點失落的,他原本計劃好的拉周檸去好好放松一下,結果人是拉上車了,兩句話后,他就又慫了。
兩人一路上沒什么話,張沿銘說什么周檸就懟他。
快到地方后,張沿銘突然說,“那個綜藝你一定要去嗎”
周檸沒回答
他,其實他不想去,只是想找點事做能不讓自己想起張沿銘騙自己這件事,他一閑下來腦子就止不住去想這件事。
將近幾個月的騙局,他還那么相信這個所謂的聞導。
無數次為了那個目的在心里飽受煎熬,他感覺不冷張沿銘一個月都對不起他被騙的時間。
“去。”周檸聲音不大,但語氣很肯定。
車慢慢停穩,張沿銘還沒打開車門,他落寞的看向周檸,“你沒跟我分手,肯定還是在跟我賭氣,但我不能不考慮你的安全,所以,我也打算去。”
周檸沒說話,安靜了幾分鐘,張沿銘緊張的已經開始滲汗了。
“可以。”
聽到同意,張沿銘還沒來得及高興,周檸又說:
“但別讓我看見你就行。”
說完,周檸下了車,砰——的一聲把車門關上,繞到車后掀起后備箱,拿過箱子就走。
張沿銘反應過來后,連忙下車跟了過去,“檸哥真的不給我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嗎?我錯了真的錯了。”
“給你,但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消失在我眼前一個月,要么這個綜藝別讓我看到你。”
“還有第三個選擇嗎”張沿銘委屈巴巴的說,其實這兩個選擇他都不能接受。
周檸沒想到張沿銘還敢跟自己討價還價,他冷笑一聲,“有啊,自己扒光繞著小區跑一圈,我就原諒你。”
這個聽起來還挺靠譜,而且晚上小區少,張沿銘看了會兒周檸后,開始脫衣服。
“你有病啊!”周檸無語的幾步過去把張沿銘的衣服放下。
“不是你說/裸/奔就原諒我嗎”
周檸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你別發瘋了,我說點氣話都不行了?趕緊回去睡覺了。”
這是被原諒了?張沿銘喜出望外,他馬上閉嘴很乖的跟在周檸身后不吭聲了。
周檸打開自家門,張沿銘跟著進去,他撇了這斯一眼,還傻愣愣的站著,心情有點莫名的好,于是道:“待一會兒你就走吧,反正你家在我對面,回去別來回串門。”
“好!保證待夠十個小時!”
張沿銘看出周檸有松懈的跡象了,心情好到飛起,然而得到的就是一個非常結實的枕頭砸臉。
周檸洗完澡躺沙發上,張沿銘也去洗了,他打開手機準備看下今天齊九給他發的綜藝。
然而打開頁面的第一版,就是很大的那個標題:‘怡情之夏’。
非常的巧合再往下翻,一模一樣的規則內容,和安斯給他發的完全不差
那么就是說,齊九會是這個怡情之夏的嘉賓之一了。
這個綜藝除了自己,張沿銘肯定會弄一個嘉賓位,到時候還有齊九,那另外兩個是誰?
正懷疑著,手機的語音電話突然響了,周檸一看是齊九打來的,于是就接通。
“怎么樣,考慮好了不~”
齊九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和淡然,聽不出情緒那種。
周檸嗯了一聲,他直接說,“我最近要參加的一個綜藝,就是這個。”
齊九一愣,隨即爽朗一笑,“這叫什么,巧合啊!這綜藝劇本原定的是6人,加上你也就我們倆,還有誰要來,你知道嗎?”
不知道齊九是不是故意試探話題,周檸沒有明說誰要去,而是打了個太極,“不清楚了,你作為邀請人都不知道節目要去什么人嗎?”
齊九解釋:“唉,不是你想的那樣,趨導通知我說,讓我喊你問你來不來,我是一開始就要去的,畢竟這節目要播出的電臺有十幾個,是全網通播,流量很大,我家族啊,最近又有中標項目來大力宣傳造勢,就需要我去充下門面,所以我也是順道問你來不來。”
“這樣啊”
周檸其實心里有個疑惑,那就是齊九好像說的什么話,都特別像是提前準備好的似得,以他對齊九的了解,他不會是那種喜歡說什么廢話的,只要這句話里沒有夸他自己的句子,很大一部分就是他充場面的官方話。
張沿銘剛洗完出來,他看見周檸在打電話,趕緊走過去抓住周檸的手,拉到他胸口打開免提又給放了平,“你繼續,不用管我,我聽聽就行。”
周檸看了他一眼沒理,繼續道,“那就是還沒什么特殊人選是不?意思是我可以推薦?”
齊九嗯了一聲,他隨即猜測,“我猜猜,不會是沿銘吧?”
這話還是在試探,周檸已經摸清齊九想干什么了,他想問張沿銘去不去綜藝。
“我去。”張沿銘對著手機說,“所以你可以掛電話了,別讓我再看到你打給周檸一個。”
“喲,你脾氣這么大啊,周檸你什么人啊這么護著,我怎么從沒發現你還會護人這么緊?”齊九一副八卦的口氣。
周檸——啪的一下掛了電話,他用腳給張沿銘噔到沙發尾部,“你能不能別這么聲張?萬一那個黑我的瘋子轉頭報復你了怎么辦。”
這件事無非還是周檸最擔心的,他怕張沿銘和自己的事傳開,那個有黑他的人會狗急跳墻率先對張沿銘不利。
然而張沿銘只是說:“檸哥,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說著,他從上面湊近周檸,但手壓在他旁邊的沙發短靠背上,“咱倆之間越親密,那個瘋子就越容易行動,他一活躍,那在咱們,就有機會逮到他。”
淪陷進度67%
這話說的不錯, 但前提是,那人不會監視到家。
周檸給張沿銘推開:“少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張沿銘沒得逞, 只能忿忿不平的開了瓶啤酒獨自去陽臺反省。
他光著膀子掏出手機, 給齊九打了個電話。
“怎么了太子爺?每次我一打電話你就掛,這次主動給我打, 好稀奇啊。”
齊九在那邊陰陽怪氣,張沿銘懟了一口啤酒,直奔主題:“你什么時候聯系上周檸的。”
“我什么時候聯系他的?”齊九仿佛聽到了更稀奇的事, “你怎么這么不避諱的提起他,莫非你追到手了?”
張沿銘有點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他喜歡周檸這件事, 其實齊九早就知道了。
原因自然是有次好友聚會上, 他被灌酒后直接上頭酒后誤事了,這件事他一直很記仇, 畢竟光齊九自己就灌了他十幾杯。
“這是你該問的事兒嗎?我問你什么時候聯系他的,不說等我查出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還是威脅管用,齊九馬上說, “三個小時前打的, 其實我也是受人之托問他。”
“誰?”
“趨導啊, 他不是導演嗎,他說要想找周檸做嘉賓讓我問問他。”
張沿銘一聽, 嘶了一聲,他還想著能從齊九嘴里聽到點什么線索, 沒想到背后那個人還挺謹慎, 這障眼法就是用不煩。
看來真想找出點什么,就只能等去了綜藝再說了。
“我知道了, 掛了,綜藝見。”
張沿銘掛了齊九的電話,把剩下的半瓶啤酒懟完,轉頭看了眼浴室的門,里面周檸在洗澡,燈光很散,只透過門窗能看見里面稍暗的輪廓。
他心情有些意外的難過。
想到自己有這么漂亮的老婆,結果卻連背地里覬覦他的人都抓不到,都怪自己沒本事,讓他這么擔驚受怕。
越想挫敗感越重,張沿銘又拿了瓶啤酒懟了起來,連周檸已經洗完了,走到他身邊都從未察覺到。
“你再這么喝,就從家里出去。”
清冷的聲音將張沿銘拉回神兒,他看著周檸布滿水汽又精致的臉,突然一胳膊攬住他,給人攥進懷里:
“我是不是很沒用,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不太懂張沿銘抽的什么風,周檸只好拍拍他肌肉結實的肩膀:
“……知道就好。”
張沿銘更難過了……
第幾天后的一早,周檸剛從床上爬起來時接到了個齊九打來的電話,他從被窩里鉆出來后接通,“喂。”
電話里的齊九只告訴了他個時間和地點,“綜藝這周六開拍,下午你看你和沿銘到時候方便來H路的咖啡館一起去嗎?”
“行,我問問他,到時候給你發微信。”
掛了電話,周檸看向一旁,他自己倒是沒什么問題,下午也沒啥事,但這位嘛
周檸推醒還在被窩摟著他腰的張沿銘,“喂,醒醒了,齊九問下午我們愿不愿意跟他去綜藝地點。”
張沿銘還沒睡夠,昨天磨了好久這幾天也只被允許老實摟著睡覺,他把臂膀又朝周檸腰間圈了圈,嘟嘟囔囔道,“去去,寶貝再睡會兒唄,我好困。”
周檸不慣著了,他一腳蹬開張沿銘后下床,“給我下床,滾回你家去。”
張沿銘還想再賴一會兒,然而老婆下了命令,他只能百般不情愿的爬起來穿衣服。
眼睛瞄到周檸頸后那些自己故意留下的紅印子,有點心虛。
他拉過周檸,“老婆你能不能送送我,送我到門口,我回家收拾東西。”
“門口只有幾步遠……”周檸不太理解張沿銘為什么這么非要自己送他。
不過他看到張沿銘那一臉委屈的樣子,心一軟就同意了。
等送到門口,周檸怕張沿銘耍賴反悔,想趕快反手關上門,結果門被張沿銘的腳一擋,領子迅速就被拽住親了一口。
“老婆我走了。”
不等周檸反應過來,張沿銘已經把門關上后走了。
周檸后知后覺自己被占了便宜,他氣的打開手機把張沿銘手機號拉黑,平復了下心情去洗漱了。
然而到了浴室,他對著鏡子一看側頸
終于明白這廝為什么非要非要自己送他了,原來是怕自己先去照鏡子發現。
“張沿銘丫的找死”
下午,周檸穿了個高領內襯,在門外等張沿銘。
張沿銘穿著很拉風,黑T恤黑工裝褲和運動鞋,外搭白色棒球服,他把墨鏡取下來往周檸領口一恰,嘴欠道:“老婆,你怎么穿這么保守?”
周檸拿起墨鏡帶上,斜倚在門邊,翹著腿,朝旁邊兩個箱子指了指,“抬下去。”
“?啊?”張沿銘一愣。
周檸摁下電梯,“五分鐘,不然我就自己叫車走,看著辦。”
張沿銘終于反應過來這是周檸要整他,應該是自己留在他脖子上的痕跡被他發現了
“老婆你聽我解釋。”
電梯門這時候突然來了,周檸慢吞吞上去,摁下手機計時器,在電梯關上的那一剎那,給張沿銘下了個懲罰命令,“還剩四分鐘零五十九秒。”
16樓,張沿銘覺得有些難辦。
于是他轉頭去了另一側小門的備用應急電梯,他們這個小區別的不行,就是各種應急的東西多。
周檸下來后,他滿意看了眼還剩下三分鐘的手機計時,打算提前跑路。
然而他還沒開始叫車,身后張沿銘的聲音就傳來了。
“寶貝,怎么獎勵我?”
周檸扭頭,看到張沿銘沒一點汗的站在那里,不免有些懷疑,“你怎么下來的?不會用電梯了吧?”
張沿銘正欲要辯解,就見周檸走進樓里,看了一圈后,拉開了那個備用應急電梯的小門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個應急電梯,呵呵。”周檸回過頭,臉上掛著不慎友善的笑,“我要自己走了,敢跟著我把你微信也給拉黑了。”
張沿銘看著周檸叫車后揚長而去的身影,有些后悔自己耍的小聰明被反誤了。
不過好在他老婆心軟,總是對他狠不下心,否則換個人,肯定要他半條命。
H路在郊外的城市邊緣區,那里只有一間咖啡館,格調是非常小眾的美術館風格。
周檸到地方后,進門就看見不遠處的四人桌臨窗邊,坐著個眼熟的人,齊九。
兩年沒見,齊九和男團時那種張揚的風格造型不同了,栗色的頭發也重新染回了黑色,鼻梁上架著一副銀框邊的圓眼鏡,身上穿著格子紋路的制衫,整個人都有一股子濃重的精英范兒,好像馬上就要去談合作。
看到周檸,齊九眼睛微睜,他禮貌的用左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周檸坐在他的對面。
等周檸落座后,他喝了口咖啡才說:“來啦,沿銘怎么沒跟你一起?”
周檸張口敷衍,“他半路掉泥坑里了,估計回家換衣服了。”
“哈哈,那行,不管他。”齊九抬眼打量了一圈周檸,“兩年沒見,你還是長這么精致,怎么突然會同意來這個綜藝啊?我還以為你不會答應,你不是一直在做研究嘛。”
“最近不做了。”周檸其實不想說自己為什么不做的原因,而是把話題轉移到了他知道想事情上。
“既然是一起的,那我問你點別的事情,崔鶴和權友逸,他們也去?”
齊九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個問題,“你不也去了?”
周檸沉默了,其實齊九說的有道理,連他都去了,那當時參加酒會的兩人肯定也會去,說不定是有別的目的。
“你能告訴我你去的目的是什么嗎?感覺你和趨導都是有目的的人,我像個傳話的,感覺很好奇。”齊九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鏡,看起來非常裝,那掩飾不住的優越感直撲面門。
周檸沒打算告訴齊九,除了張沿銘,他不信任任何人:“人都免不了好奇,但好奇的東西往往你知道完,說不定就不想去好奇了。”
這話說了和沒說差不多,但齊九也知道可能問不出什么,索性他就轉移了話題,“你和沿銘的關系怎么樣?我看他和你走的很近啊,最近好幾天在朋友圈曬你。”
“朋友圈曬我?”周檸瞬間炸毛了,他不怎么看朋友圈,張沿銘背著他到底昭告了多少人!!
就當周檸正生氣的時候,隔壁桌傳來了響動,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
“齊九我*你奶奶個腿兒我tm朋友圈都沒用過,什么時候曬人了??”
張沿銘一個側身坐了過來,給這桌的倆人嚇了一跳。
“你在隔壁聽多長時間了?”周檸眉頭緊皺,他發現張沿銘是徹底本性暴露了,初見時有高冷有范,現在就有多黏人和神出鬼沒。
“倆小時吧。”張沿銘坐在他身邊輕咳一聲,然后直接抬頭指責起齊九,“喂,別tm做挑撥離間的事,別以為我不敢罵你。”
齊九有些悻悻然,但依然忘不了打趣:“我還不知道你,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是吧,不打自招,你倆多久了?”
兩人異口不同聲道:
周檸:“不到一周。”
張沿銘:“不到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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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底多久了?
齊九被這倆人搞的有點懵:
“你倆能不能統一一下。”
“我倆說的都是實話啊, 你就不能自己猜嗎,你編排我的事兒我還沒計較,告訴你這些已經夠了, 別不知足哈。”
張沿銘非常無賴的止住了這個話題, 他是想昭告天下,可他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和周檸才沒處多久, 多少有點沒底氣在里面。
“你也是沒誰了。”齊九抿了口咖啡搖搖頭。
周檸朝四周看了一眼,發現周圍多出了好幾個人,心里有些不安。
兩年之間自己經歷了太多被偷拍和竊聽的事情, 對周圍有這種意義不明的陌生人非常敏感,于是低聲問道:“我們什么時候走?”
“現在走也行, 怎么了?”齊九疑惑。
“沒什么, 這周圍看我們的人太多了不舒服。”
張沿銘怕人認出來帶著墨鏡和黑口罩, 但他知道周檸不舒服的原因,于是直接站起身, “走吧,有事兒車里說,這周圍人太雜了。”
齊九不清楚情況, 但他知道好奇的事情不能一次性問完, 于是點點頭, “好,坐誰的車, 還是我叫司機?”
“我開,叫什么司機。”張沿銘無語, “嫌外人不夠多是吧。”
張沿銘開的是輛越野, 他直接讓齊九滾后面坐著,把周檸推到副駕駛, 用他的話說,那就是見不得齊九和周檸有近距離接觸,問就是自己老婆必須和自己挨著。
車開了十幾分鐘,沒人說話,氣氛壓抑又奇怪。
齊九實在憋不住了,難崩道: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倆又是打啞謎又是鬼鬼祟祟的,既然讓我上車,那我就不是外人,說說啊,要是有什么計劃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呢?我可是坦斯福畢業的,在你們看來我智商很低會拖后腿嗎?”
打啞謎的兩人一個剛從發呆里緩過神,一個剛從余光里欣賞老婆回過神。
周檸有點尷尬,他沒回答齊九的問題。
但反之張沿銘就十分不耐煩,他正好好欣賞老婆的絕美側臉呢,齊九真是沒眼色,“你那優越感和裝杯別在我倆面前秀啊,我不想懟你。”
齊九被張沿銘的話有點整破防,但他生生忍住了,其實他面前的兩人一個金融和娛樂領域十強企業老總,一個論文和研究無數的名校博士導師,他在兩人面前沒一點排面,但裝杯和優越感是他的習慣,改不過來就是改不過來。
“我指的不是這個話題,我是說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兒瞞著我。”
是有事兒瞞著,張沿銘心想,可也得看他家寶貝愿不愿意說。
“嗯,確實有事兒。”周檸坦白,“但現在還不能跟你說,不是不信任你,是怕和你說了,會有別的潛在風險,我們這次來這趟綜藝,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的,你慢慢就知道了。”
看來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從這倆人嘴里翹出來想知道的事兒了。
齊九憋屈的想,他一個被當作工具人傳話的,沒想到竟然碰上這么離奇自己又不能參與的事兒,他覺得自己就像個誤入瓜田圍欄的猹,吃不到瓜只能干看著,非常心塞。
怡情之夏的拍攝地點在另一個城區的湖邊商業區,開車要四五個小時才能到。
明天就要開始拍攝,但劇組不提供住宿,三人只能在周圍的住宿區找地方休息一晚。
好在商業區周邊不缺好酒店,幾人就直奔最大的一家去了。
到了地方,張沿銘直接表示他去開房,讓兩人在旁邊等著。
“沿銘怎么這么積極?”齊九感覺非常不適應,“之前在團時,他每次都落在最后,叫他也叫不應,出什么活動也是慢悠悠還不耐煩,這幾年不見變化這么大?難道戀愛真的能改變人?”
周檸可不覺得張沿銘積極,這貨一肚子彎彎繞,但為什么齊九說的張沿銘和他印象里的不一樣?
“在團時,張沿銘不是一直都很負責嗎你說的樣子我怎么沒見過?”
齊九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兩人的八卦,他開始反問,“怎么負責了?啊?咱倆說的是同一人嗎?”
周檸剛想解釋,這邊張沿銘就來了。
“開好了,給,這是房卡嗯?”
張沿銘只掏出了兩張卡,“遭了,我忘了我們是三個人!”
其實是他故意開了兩間房,原因自然是很想撮合周檸和自己睡!至于齊九這個礙事的,能離多遠是多遠。
看著兩個房間牌子上的一個601一個630,看起來隔了二十多個套間,齊九終于明白周檸為什么說,張沿銘和他說的不一樣了,這雙向變臉的能力,嫌棄都嫌到他臉上了。
“”周檸沉默,他打算看看張沿銘怎么解釋。
“我錢沒帶夠,估計開不了三間了,兩間擠擠吧,省錢。”
周檸覺得這個理由很牽強,一個上市公司老總,身價上千萬的影帝,竟然連開酒店的錢都拿不出來,這說出去可能是連營銷號媒體都要自我反省一下的程度。
張沿銘也覺得理由太離譜,于是他又編了個,“可能開太久車了,腦子糊涂,咱們趕緊上去吧,檸哥你和我睡,咱們還要商量事情。”
說完,張沿銘拉著箱子和周檸就直奔電梯而去,生怕多一秒周檸就會反悔,或者齊九纏上來。
三人到了六樓,電梯門打開,他們出去后,一個帶著棒球帽穿藍衛衣的人低著頭進去了。
一股熟悉感讓周檸多看了這個人一眼。
于是他就干脆沒下電梯,轉頭對張沿銘說,“我下去車里看看有沒有少拿東西,等我下,你先去收拾房間。”
“行,早點回來。”
電梯門緩緩關上,周檸摁下了負一樓,一旁的棒球帽沒動作,看來也是下負一的。
狹小的空間只有兩人,周檸沒開口,那個棒球帽也沒開口,兩個人一直等到電梯下降到負一層,周檸想走出去,突然被棒球帽拉住手腕出了電梯,給他一下子扣在了一輛車窗上。
“你誰?跟著我干什么?有什么目的嗎?”
一連三問,而且聲音很熟悉,周檸終于想起來了,他直接喊出了面前這個人的名字:
“崔鶴,是我,周檸。”
崔鶴把棒球帽摘下,露出挑染的深藍色頭發,在看清周檸的臉后,他放開牽制的手,順著車胎脫力般的蹲坐在地上。
“沒想到,竟然這兒遇見你。”
崔鶴點了根煙叼在嘴里,言語間有止不住的疲憊和感慨。
周檸咳嗽了兩聲,跟著他蹲下。
崔鶴把煙掐滅,“你身體還是很差嘛。”
“你為什么在這兒?你不是,去英國了嗎?”周檸看著崔鶴那張有些陰柔的俊臉,有些不理解的問。
他還記得當年自己退團走時,除了張沿銘跑活動不知道,也只有崔鶴和權友逸去送了送自己。
這兩人性格一個內斂一個陽光,都和他關系非常好,可惜那次就酒宴后兩人就像變了個人。
互相直接再也沒聯系,也再也沒說過話。
而且他們兩人的事業一直以一種恐怖的成績在上升,雖然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但卻已經是很有名氣的編導和作詞師。
崔鶴就是那個性格內斂,但業內都知道的花瓶名編導。
“回來了,想回來掃掃爺爺的墓,過段時間就得走。”
“你要見見張沿銘嗎?他和我一起來的,我們來參加綜藝節目,還有齊九。”周檸直接說出了他這次來的真實目的,他其實知道崔鶴在撒謊。
兩年前,他可是親口聽見崔鶴說自己沒有爺爺,他是抱養的,撫養他的只有一對生不出孩子的夫婦。
“綜藝節目?什么綜藝節目?不會是怡情之夏吧?”
周檸一愣,原來崔鶴不知道他們要來,那下一個嘉賓肯定就是權友逸無疑了。
一個節目,請了他們男團的將近五個人,如果說沒貓膩他是不信的。
“看你的反應,那應該就是了。”崔鶴苦笑一聲,“沒想到到頭來還是想把你拉下水。”
周檸沒忙著接話,他知道崔鶴指的是什么,可他也知道自己肯定也問不出什么。
“回去見見人吧,兩年沒聚了,打個招呼。”周檸站起身朝崔鶴伸出手。
崔鶴搭著他的手站起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有什么臉面去見人了,他們真的會想見我嗎?”
“會的,你別太焦慮了。”
周檸安撫崔鶴,主要還是怕崔鶴受什么應激反應。
到了樓上,張沿銘正倚靠在電梯門出等著,看到周檸的那一剎的,他趕忙想開口說些什么,結果卻在眼睛瞥見崔鶴的那一剎那放低了聲音。
“你怎么在這兒?不是去英國了嗎?”
和周檸同樣的疑問,張沿銘也有些吃驚會在這里碰見崔鶴。
“回去說吧,別在這兒。”周檸拉著崔鶴就走,張沿銘神色凝重的緊跟其后。
到了房間,張沿銘先給周檸拉走,凝重的臉色瞬間變得委屈起來:
“老婆!你給他拉進門咱倆睡哪兒?這里只有單人床啊!”
周檸沖張沿銘勾魂一笑,“單人床?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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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了。
張沿銘不知道怎么解釋, 為什么開了兩個房間,還都是單人床這件事。
“你馬上下去再開一間,別再找理由, 不然我就和崔鶴睡一間。”
“別!我去開, 你必須跟我睡一間!!”張沿銘接受不了。
兩人吵得正歡,后面突然傳來崔鶴的聲音:“你們是什么關系?”
“我們”
周檸面對這種尷尬的情況往往有些腦子轉不過來。
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但張沿銘很快反應過來, 他先發制人,“你怎么聽人墻根?這種行為很不好你懂不懂?”
崔鶴一愣,他低頭細想了一下, 好像確實不太好,他連忙道歉, “對不起, 我其實沒聽見幾句話, 只聽到你們一直在爭論怎么睡的問題,想和你們說一下, 我自己有開房的,不會和你們一起的。”
“很好。”張沿銘滿意了,“待一會兒你就走吧, 想說什么話趕快說, 這”
周檸一把捂住張沿銘的嘴, 很不好意思的和崔鶴說,“別理他, 你找沙發坐,我想問你點事兒。”
崔鶴點點頭, 趕緊離開了。
“一會兒噤聲聽到沒?”周檸對張沿銘道。
張沿銘點點頭, 他輕輕拿開周檸的手,低聲說:“老婆, 其實你問不出的,他人在英國時我就找人接觸過了。”
周檸好奇:“他怎么說。”
“他沒說,找理由糊弄過去了,應該是忌憚什么。”
“沒事,讓我去問。”
說完,周檸去泡了三杯茶葉端在沙發上,他拿出手機,調到短信一欄,擺在茶幾上。
“看看。”
崔鶴沒動,他只掃了一眼,直到看到手機短信欄里的一些熟悉的聯系人短信,才渾身一震。
他趕緊拿過手機,抖著手劃著屏幕往下看。
清一色的騷擾信息,語句不帶重樣,還有很多偷拍的照片,環境都不同,附帶一句下流的句子,非常惡心人。
“你這樣被纏著多久了”
崔鶴像是找到了知音,抬起的眼睛里是少見的感觸。
周檸把目光移開,雖然這么久過去了,他也幾乎沒有再看過短信這種東西,但這些經歷也著實讓他心沉了一把。
“兩年,他直到現在還在每天發著信息,我想如果你能提供下當年那場參加酒會的人”
崔鶴有些動搖,可他緊閉著嘴,眼神有些膽怯的看向周檸。
張沿銘把那個手機拿過來后關了機,他臉色陰沉,極力忍耐著怒火,話說的有點重:“不知道你忌憚什么,如果你是單純的害怕還是別的原因,我只能說那只會隱藏那人的罪行,你和幫兇也差不多了。”
而崔鶴只是搖頭,什么也不敢說。
“沒事,你回去吧,到時候節目見,別聽張沿銘說的話。”周檸知道崔鶴可能有些難言之隱,再加上是之前的好友,多少有點不忍心再繼續問下去。
崔鶴點點頭,“對不起,我我先走了。”
房間的門被關上,張沿銘氣的揉眉心,他湊到周檸身邊,“寶貝,你看我就說,他根本不愿意說實話。”
周檸倚靠著沙發背,神色疲倦,“當時他是自愿的。”
“什么?”張沿銘震驚了。
周檸又說了一遍:“參加的那場酒宴并不是強制性,我選擇沒去,但崔鶴,還有權友逸,應該都是自愿的。”
“那怪不得,他死活都不敢說,原來是自愿墮落怕說出來傷自尊。”張沿銘感慨,“這人還真是復雜,貪圖名譽又裝作受害者的樣子。”
說到這個,周檸很有感觸,當年他被經紀公司雪藏兩年時,身邊有很多和他一樣的人,他們一直在被拋潛規則的橄欖枝,能妥協的都妥協了,最后只剩下了他。
不過即使沒遇見張沿銘,他覺得自己可能大概就要放棄進內娛的夢想了。
第二天一早,周檸讓崔鶴一起跟著坐車,打算一起去拍攝現場。
齊九看見崔鶴很驚喜,他拍了拍崔鶴的肩膀,“這么久沒見啊,沒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是一起參加綜藝!”
崔鶴很含蓄,他不做聲的避開了齊九的一些互動,“嗯,我也沒想到,好久了”
后面的路程上,兩人都是齊九負責說話,把自己這幾年做生意怎么風生水起夸得天花亂墜,崔鶴負責嗯哦啊的附和。
張沿銘很想把齊九扔出去,“你別說了,吵到周檸休息了。”
齊九冷笑一聲,“除非你告訴我你倆什么時候開始的。”
旁邊的崔鶴也好奇的抬頭,就差豎著耳朵聽了。
周檸閉目養神的眼睜開了,他掃了張沿銘一眼傳遞了個眼神,又扭過身子繼續仰頭休息,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自己捅出來的自己處理。
張沿銘輕咳一聲,“這事兒額,能不能別那么深究,我倆干什么你為什么非要知道?”
“這有什么問的?”齊九一副不讓他知道不肯罷休的樣子,“我倆這關系你把我當外人,我想了一天,很可笑知道不?”
說白了齊九就是過于好奇張沿銘和周檸到底瞞了什么秘密,找機會一直試探罷了。
張沿銘很想說兄弟啊我很想告訴你,但我老婆不同意啊。
“額,其實”
話還沒講出口,周檸就咳嗽了一聲,張沿銘連忙打住,“你們聊你們的,別一天天的窺探別人的關系。”
齊九服了,這家伙嘴可真嚴,還是個妻管嚴,真的沒救了!
‘怡情之夏’的拍攝地是個很正常的湖灘娛樂小別墅院,停車地點就在小別墅院后面。
小別墅院只有一個單層,但前面的院子很大,各種中式茶桌和竹編凳,明顯是主打中式的基調與風格,考慮到轉播的電臺之廣與影響,所以才選取了個大眾都喜歡的風格。
趨導一早就在高聳的木框門口迎接了。
“哎呀張總,歡迎歡迎!我還以為你不可能來呢!哎呀周博士,齊總,小崔,現在還沒開拍,你們先進屋休息吧,這邊工作人員調設備呢。”
周檸沒見過趨導,他看了眼這個只有27出頭的年輕人,替著寸頭,穿著特別女性化,嘴上吐著很紅的口紅,低情商就是有骨子不倫不類的感覺,高情商那就是特點過于鮮明。
幾人進去整理東西,趨導期間嘴里的話都沒停過,他說了一堆,但始終沒有繞到重點,都是些撐場面的好聽話,故作圓滑特別照顧人的姿態看起來很舒服,但總感覺他是有什么目的的。
張沿銘倒是早就見過趨導,一個拍v出身的導演罷了,也不知道是坐了誰的車,不到半年就開始接手綜藝了。
“人來齊沒,你別說些我們不關心的。”
“有,還剩下兩個人沒來,其中一個在路上,也是你們的團員,驚喜吧!”
在座的都早就猜到是誰了,不是權友逸還能是誰?
正討論著,這邊就有人提著大箱子過來了。
“哇!你們都在誒!我還以為自己來早了。”
眾人抬頭看去,權友逸一頭微長的棕褐色頭發,做了四個很細的辮子在胸前耷拉著,長相是那種很陽光的類型,但眼神給人的感覺卻非常沉,像是偽裝習慣的人才會露出的狀態。
“不早不早,快坐,我們還要等另一個人。”趨導連忙招呼,非常熱情。
權友逸拘謹的看了一圈,最終挨著周檸坐下,他扯了扯周檸的袖子,沉郁的眼神里有些開心,“檸哥,你也在啊。”
周檸微微低頭嗯了一聲,“我也是受邀來的。”
“其實我不想你來”權友逸有些擔憂,“你現在退的話還來得及嗎?”
周檸搖搖頭,但語氣篤定,“沒事,我心里有數。”
他和權友逸關系在團里時最好的,而且自己是立里面年紀最大的,權友逸是最小的,才20,所以照顧的比較多一點,他們兩年沒怎么聯系,但關系卻并沒有受多大的影響,周檸是特意掐斷和權友逸聯系的,他當時的防備心特別重,沒有對任何人抱有僥幸,能刪能拉黑能屏蔽的都沒放過。
而且他不是沒想過去問權友逸那酒宴的事情,但結果也是一樣的。
權友逸說他被警告過,而且他只有一個還在上高中還體弱多病的弟弟,不能冒這個險,希望能體諒一下,并且還委婉的告訴周檸,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去了那個酒宴,可他當時也沒有選擇了,不然他弟弟的學費醫藥費沒有辦法付得起。
權友逸的理由明顯比崔鶴好得多,與崔鶴想比,他更像是迫不得已做出了這個選擇,而崔鶴只是單純因為是自愿,但自尊心拉不下面子而已。
“那就好,檸哥你一定要多注意。”
“嗯。”
圍在一起的人正在說話,趨導的手機這時候突然響起,他趕快接通:
“喂?誒!到哪兒了?還剩2公里是吧!那我去接你!”
“是最后一個嘉賓?”張沿銘突然問起。
趨導解釋,“對對對!我們的特殊嘉賓!把他接過來我們就要開拍了!”
“不用了,我有車,我和周檸去接吧,你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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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沿銘沖周檸使了個眼色, 周檸會意,跟著他站起身。
“ 對,我們去就行了。”
趨導有些不太好意思, 其實心里高興的很, 但嘴上還是客氣話,“這……怎么能讓你們去呢? ”
張沿銘早就看穿了趨導這幅虛偽的推拒, 故意演了下去,“ 沒事,都一個劇組的, 誰去都一樣,等我們啊。”
離開小院, 周檸拉住張沿銘的胳膊, “ 你的直覺嗎?”
周檸其實跟出來也是有些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張沿銘有什么打算,只是出于相信他就跟出來了。
兩人上了車, 張沿銘給周檸系好安全帶,“我前幾天在二代圈子里宣布過咱倆的關系了,之后就收到了個消息, 說很期待和我見面。”
周檸沉默, 他細想了一下, 突然有了個恐怖的猜想,“難道你指的, 這個即將要來的特殊嘉賓,可能就是那個人嗎?”
“沒有7成也有8成。”
這句話真的有些恐怖, 周檸有點害怕, 他一直在回避這個人能跟自己的任何接觸,雖然他知道躲不掉, 但一想到要接的人有可能是他
“沒事,別怕,這人只要露面,我一定,一定,要他后悔以后活在這世上。”
張沿銘比周檸更加激動,說的話里也怒火也無法掩蓋,像是下一秒看到人后就要直接掐死的樣子。
周檸搖搖頭,聲音很輕的叫了他一聲,“沿銘,雖然沒法確定到底是不是他,但還是謝謝了。”
“寶貝你別謝我!”張沿銘臉紅了大半,“咱們這就差結婚的關系,我受不住啊!”
周檸窘迫的瞪了他一眼,“什么結婚!別貧,好好開你的車。”
兩人一路拌拌嘴,到了趨導說的地方,就看到了個拿著箱子身高腿長的人。
周檸先下車,他心里有些忐忑和壓抑的氣憤,不是很確定這個人真的那個記憶里經常騷擾他的樣子,直到那人抬頭:
“喲,這么巧?”
周檸愣住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人,嘴唇動了好幾下,才艱難的開口,“你李迎?”
李迎有些疑惑,“怎么是你們來啊?不是趨導嗎?”
看到李迎的那一瞬間周檸就覺得張沿銘應該認錯了,他退團后才認識的李迎,一直被公司雪藏,而且李迎期間提醒過他很多次有人跟著偷拍他的事情,好幾次那人給他發信息的時候,有時候李迎和王志向還在他身邊。
這時候張沿銘趕了過來,他不算很認識李迎,但他沒表現的很有敵意,聽到李迎剛剛的話后他解釋,“哦,趨導有事,正好我們有車,就來接你了。”
“挺不好意思的。”李迎棕褐色的頭發被他別起個后腦勺的小啾,他很自然的走到車邊,“我們先走吧,車上說。”
返回去的路上,李迎說了自己來這檔節目的原因。
準確的說,就是他家族需要一些別的熱度,來把最近老大進牢的丑聞給壓下去,否則后面任媒體胡說,對以后的融資和股票都有很大的波動,這些基本盤波動,那李家也就真的波動了。
正好他那時剛會家族沒多久,父輩們一拍板就決定讓他去參加爭議性大的綜藝來轉移熱度。
“你家的企業叫什么?”張沿銘突然問。
“HUI宏有限xxx,你應該沒聽說過,和銘哥你們公司沒有直接對接的合作,我主要家是做畫廊藝術的,外加承辦展覽類的活動。”
張沿銘哦了一聲,“確實沒聽說過,你們家族聽起來很大啊,沒參加過每年a市承辦的基金會嗎?”
張沿銘很想說如果他們參加基金會了的話,他應該會有印象,因為那基金會他是主要投資商。
“參加了,但我不是代表,去的是我大哥,他用的自己公司的名字,我不知道是什么。”
李迎說的話里沒有一點漏洞,張沿銘心里有疑也不得不放下,通過后視鏡掃了眼后座那個長相和他差距甚大,但眼睛始終往周檸身上飄的人,他有股子說不出來的排斥感。
他們到了場地,發現小別墅院周圍已經開始架起攝像機開拍了,有直播有專門負責拍攝的,分類明確,很專業。
大多數粉絲好久沒看到張沿銘營業了,直播間直接擠爆了,觀看人次上百萬。
【啊啊!!!啊啊啊!我要變成猴子了!!銘崽啊啊!】
【救命救命!!!美顏暴擊!我家銘崽是什么絕世神顏??哭了!】
【三月不見如隔三年,天知道我每天在微博刷銘崽近幾年微博的樣子有多狼狽!!】
【天!他旁邊是誰好漂亮!?】
【周檸啊!我心里的topg圈0顏巔峰之一!沒有代餐!】
周檸這幾次的綜藝和營業好幾張照片直接破圈了。
可惜他沒作品,因此特別黑紅,罵他的夸他的不計其數,但更多的是粉他顏的。
張沿銘一直給周檸擋的很開,離鏡頭很遠那種,他經常在網上沖浪刷周檸的各種二創以及和自己的同人類視頻和畫,所以他很不喜歡一些過分喜歡周檸的瘋狂粉絲,其實說白了就是占有欲作祟,再加上已經確定好了關系,就有點護妻心理。
院里,趨導已經在等他們了,周圍還布置了很多漁具,一看就是要湖釣的架勢。
“李少來了!好久不見啊好久不見!”趨導去和李迎握手,言語里也同樣滿是客套話,“把東西給工作人員吧,晚上給你們安排住宿,放心都是單人間。”
李迎點點頭,“辛苦趨導了,以后請你吃飯。”
“害,這有啥可辛苦的,我能辦這節目要是沒你搭這條線,根本不可能。”
“舉手之勞,到時候麻煩你控制下輿論和游戲進程了。”
兩人說了些指代不明的話,等大家都準備就緒后,趨導才開始宣布這次綜藝的規則。
怡情之夏的本質是談戀愛和拉cp,為的就是看哪對好磕就固定捆綁哪個。
期間的所有任務都要由雙人完成,缺了一個就會被認為主動放棄任務,會隨機從箱子里抽出一個懲罰,第一名有獎勵,但每次任務完成的最后一名也有懲罰。
該懲罰不會參與任何直播和剪輯,但必須配合劇組所需來拍攝。
這次湖釣會有隨機攝像機跟隨,兩人一組一個船只,時間兩小時,最終勝負看釣魚多少。
至于怎么選擇搭檔?
趨導很有自己的一套選擇規則,他說:
“我沒有什么方法,你們別介意自己商量著選就行了。”
“真的嗎?”齊九問,他指著旁邊的崔鶴說,“那我選他行不行?”
此刻彈幕已經開始嗷叫了。
【啊啊啊啊a代男團啊啊啊啊!!!不許我不許!我們要看崔和權嗚嗚嗚!!】
【我一直磕的是權x崔!能不能別拆cp啊救!!齊九能不能獨美啊!】
【別別別,我不吃齊崔家的!家人們不敢看了。】
其實齊九就是開玩笑,他知道之前在團時,崔鶴和權友逸才是最火的cp。
崔鶴也知道齊九是開玩笑的,所以也拒絕了。
和a代團不同,李迎是個生面孔,但長得也帥,一時間直播間都在問他的微博。
李迎倒也沒顧忌,他直接走到周檸身邊,對著趨導說:
“那我選他行不行?”
張沿銘正蹲在地上找陰涼地休息,李迎這句話說完,他直接站了起來,惱怒的問:
“你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