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季歡她們這會兒已經(jīng)移步到了飯廳, 因為季巧的緣故,盛玨和她們坐到了一桌。
季歡見妹妹仍舊挨著盛玨坐,撇了撇嘴, 她就不知道了, 妹妹和大魔王有什么好聊的?這都聊了一上午了,兩個人也不口渴嗎?
姜語白見季歡總是看盛玨, 伸手牽著季歡的手輕輕捏了捏, 低聲道:“好啦, 你不喜歡她就少看看她, 多看看我不就好了?”
被姜語白一哄, 季歡這才稍稍順心了一些,還是她家娘子對她好。
不一會兒飯菜就被端了上來, 為了確保安全,柏川將盛玨面前放著的幾樣菜品一一查驗, 確定沒問題才對盛玨道:“小姐, 我剛剛試的幾樣都沒問題。”
盛玨點了點頭, “好。”
看了一上午熱鬧,季歡也是真的餓了,惡狠狠的吃了起來, 視線還時不時的沖著盛玨看去。
盛玨察覺到季歡在看自己, 便抬眸對著季歡笑了笑, 畢竟是巧巧的姐姐, 自己也不能真把季歡惹急了。
季歡見盛玨對著自己笑,只覺得更堵心了,趕忙扭臉去看姜語白, 還是看她的小兔子舒心,對盛玨只能是眼不見心不煩了, 可偏偏巧巧就坐在她右手邊,巧巧的右手邊則是盛玨,因此兩人說話的內(nèi)容季歡聽得是清清楚楚。
“姐姐,是不是不合胃口?只吃這些嗎?”季巧見她只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趕忙關(guān)切的問道。
“不是,我來之前吃了不少東西,現(xiàn)在不怎么餓,你不用照顧我,趕緊吃吧。”盛玨柔聲解釋道。
“那就好,不然我怕你身體撐不住。”
盛玨眼眸彎了彎,見小姑娘吃起了飯菜,這才放心,她見季巧喜歡吃蝦,便用手帕細(xì)細(xì)的擦過手,開始一點一點的幫季巧剝起蝦來,放到了季巧面前的小盤子里。
“巧巧,吃蝦。”盛玨把剝好的蝦仁往季巧面前推了推,柔聲道。
季巧耳尖微微泛紅,“姐姐,你不用幫我剝,我自己來就好。”
“和我還客氣什么?你之前還喂我喝粥呢,替你剝幾個蝦也是應(yīng)該的。”盛玨說著,手上剝蝦的動作也沒停。
季巧吃著東西,視線卻不由的被盛玨的手指吸引,盛玨的手指纖細(xì)修長,肌膚似雪,只是簡單的剝蝦都很是引人矚目。
盛玨察覺到了季巧的目光,見季巧是在看她的手指,盛玨的唇角勾了勾,手中剝蝦的動作更利落了,一只接一只的蝦被盛玨剝到了季巧面前的小盤子里。
“姐姐,差不多夠了,你快休息會兒吧。”
盛玨沖她笑了笑,“放心,只是給你剝了些蝦而已,還不至于累到我。”
“那就好。”季巧這才乖乖吃了起來。
“你堂姐和那位余姑娘的感情好嗎?”盛玨見季巧已經(jīng)快吃完了,便隨口問道。
“應(yīng)該很好吧?我堂姐之前一直沒有成親的打算,是遇到了余婷之后才有了成親的打算,她們肯定都很喜歡彼此。”季巧笑著解釋道,她其實和余婷也不熟,就是上次一起吃飯的時候,她吃了雙倍的狗糧。
“那便好。”盛玨點了點頭。
這會兒大多數(shù)人已經(jīng)吃完了飯,有不少人喝了酒,飯廳里亂哄哄的,盛玨眉心微微蹙起,她出來了一上午,這會兒已經(jīng)有些乏了,便對身邊的季巧開口道:“巧巧,我出來了一上午,有些乏了,便先回去了,明日我在飛羽閣等著你。”
“好,姐姐,那你回去的時候慢些。”季巧不放心的囑咐道。
“嗯,放心。”盛玨那雙好看的狐貍眼又依依不舍的看了季巧幾眼,她這才帶著柏川和辛南緩步離開了。
季歡在旁邊全程目睹了兩人依依不舍的樣子,伸手敲了敲桌面才把季巧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人都走遠了,還看,魂兒是不是要跟著她回去了?”季歡酸溜溜的說道。
季巧這才想起了自己冷落了姐姐,剛剛光顧著和盛玨說話了。
“姐,你有什么想吃的,我?guī)湍銑A。”季巧乖乖的看向自家姐姐,想哄季歡高興。
季歡戳了戳碗里的丸子,視線瞥向季巧,“現(xiàn)在才想起來你還有個姐姐,哼哼。”
“姐姐你別生氣嘛,玨姐姐她是病人,我自然會多注意她一些,姐,你別生氣了~”
小姑娘用撒嬌的語氣哄了季歡一會兒,季歡這才舒心了些,“嗯,不不氣了,我去幫著季文擋擋酒,這孩子老實,別真的誰敬她都喝。”
“好,我和語白姐在這兒等你。”季巧乖乖的回道。
季歡起身去找季文,季文這會兒臉側(cè)已經(jīng)有了紅暈,季歡把余斌手里的酒壺拿了過來,聞了一下就驚了,里面放的還真是酒,他們家人都這么實在嗎?照這個喝法,季文再敬半圈酒人就得醉過去了。
“不是,你們搞真的啊?”季歡低聲問道。
“肯定的啊,我們家里又不差酒。”余斌理所當(dāng)然道。
“我就不是說差不差酒的事兒,季文再喝就醉了,你等我一下。”說著,季歡提了酒壺就往后廚走去,讓一個小丫鬟幫著打了一壺涼白開,季歡打開酒壺把大半壺酒全都倒了,只留了一個底子,剩下的全兌上了白開水,晃了晃,因為酒瓶里之前裝了酒,因此味道還是挺重的,不過季歡嘗了一口,感覺和白水也沒有太大區(qū)別了,這才把酒壺重新拿了回去。
季文再次敬酒的時候,明顯感受到了喝的東西被換了,不過她倒是松了口氣,她酒量一般,再喝真的要醉了。
季歡沖她眨了眨眼睛,對余斌道:“你去忙吧,我陪著季文敬酒就好。”
余斌正好過去照顧他朋友的那桌,剛才太忙了,他都沒過去和他們說幾句話。
季歡很是盡職盡責(zé)的拿了酒壺在手里,隨時給季文倒酒,有了兌水酒的加成,季文除了覺得肚子脹之外倒是沒加重醉意,不過還是跑了兩次茅廁。
一直到天都黑了,季文才忙完,外面還有賓客,都由余斌和余重北頂著,勉強讓季文回房間休息了。
余婷都等睡著了,不過頭頂上的蓋頭倒是沒掀開,她娘昨晚絮絮叨叨了一晚上,警告她蓋頭不許自己掀,不然對她和季文都不好。
聽到動靜,余婷這才迷迷糊糊的醒來,“姐姐?你怎么才回來?我都等了你一天了。”
余婷的聲音又嬌又委屈,季文趕忙解釋道:“來的客人太多了,我光是敬酒就敬了一下午了,要不是季歡換了酒,我這會兒估計都得被人抬進來。”
“你喝了很多酒嗎?那難不難受?”余婷一聽季文說這個,立馬就心疼了。
“還好,后面喝了好多水,都沖淡了,這會兒已經(jīng)緩過來一些了。”季文怕自己的酒氣熏到余婷,找了茶杯漱了漱口,這才坐到了床邊。
“沒事就好。”余婷乖乖坐好,等著季文過來給自己掀蓋頭。
“等久了吧?我先把蓋頭取下來。”季文說著將余婷頭上的蓋頭拿了下來。
余婷剛睡醒,眼睛了還帶著霧氣,看的更加楚楚可人了,“姐姐,成親好累啊。”
她立馬靠到季文懷里撒嬌,好幾日沒見到季文,她早就想了。
季文輕撫了余婷的臉側(cè)幾下,柔聲道:“一輩子只成這一次親,累就累些了。”
“嗯,姐姐,想你了。”余婷說著便吻了上去,姐姐現(xiàn)在可是她的人了,自己想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
季文攬著余婷的后腰護著她,讓她坐在自己懷里,小心的加深了這個吻,兩人好一會兒才分開。
分開之后余婷便哼哼唧唧的靠在季文懷里撒嬌,指尖輕輕挑起了季文脖頸上的膏藥,“姐姐,想吃桃子了。”
說著,她便哼哼唧唧的湊到季文的脖頸那里很是愜意的聞著白桃的味道,鼻尖時不時的蹭在那里,反正姐姐是她的乾元了,她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倒是季文被碰了幾下,耳尖立馬便緋紅一片,攬著余婷后腰的手臂也收緊了一些,“別蹭,乖一點,咱們吃了飯再休息好不好?”
“不要,想吃桃子。”余婷好不容易才見到季文,哪兒舍得松手,抱季文抱得更緊了一些,“你都不想我嗎姐姐?”
“自然想,不過我喝了酒,身上有味道,一會兒洗了澡再好好抱你好不好?”季文耐著性子柔聲哄著。
余婷埋在她脖頸間又聞了聞,整個人都軟在了季文懷里,“不會,你身上都是桃子味,好香。”
季文看著埋在自己脖頸間吸信香的余婷,眼眸微彎,和個小醉貓一樣。
“聽話,一晚上呢,一會兒讓你聞個夠好不好?我叫他們準(zhǔn)備飯菜,吃了之后便去沐浴,然后陪你,好不好?”季文繼續(xù)哄道。
余婷埋在她懷里哼哼唧唧了一會兒,這才勉強點了點頭,早些吃飯沐浴的話,她就能早點睡到姐姐了。
“好,那便先吃飯。”余婷依依不舍的從季文懷里起來,季文重新把脖頸間的膏藥粘上,這才叫人準(zhǔn)備飯菜。
不一會兒,一桌子的飯菜便都被端了上來,季文也是真的餓了,成親真的是很累人,她今日從早忙到晚,中午的時候也就只吃了幾口飯菜墊了墊肚子就去敬酒了,這會兒看到了桌面上的飯菜立馬大吃了起來。
余婷也稍稍吃了一些,便一邊戳著碗里的飯菜,一邊看著季文吃。
季文吃飽了這才覺得緩過來一點,柔聲對余婷道:“我讓他們準(zhǔn)備熱水,咱們洗個澡再睡。”
“一起洗嗎?”余婷眼睛亮了亮,她看的那個話本子里就有類似的情節(jié),可刺激了。
季文耳尖立馬就紅了,趕忙道:“不是,我去隔壁洗,你在這里洗。”
說著季文便趕緊溜了,余婷嘆了口氣,都成親了姐姐還這么正經(jīng),自己還有好多花樣想和姐姐玩呢,看來也只能慢慢勾著姐姐來了。
季文只是簡單的沖了一下身體,經(jīng)過這一會兒的休息,她身上僅剩的那點醉意也沒了,換了干凈的衣服,季文又在旁邊的房間里待了一會兒,估摸著余婷應(yīng)該洗好澡了,她這才出了房門,輕輕敲了敲隔壁的門。
“婷婷,你洗好了嗎?我進來了?”季文試探性的問道。
“進來吧。”里面?zhèn)鱽碛噫脩袘猩⑸⒌穆曇簟?br />
季文進去之后,余婷便讓幾個小丫鬟下去了,她自己還泡在水里呢,“姐姐,泡的時間太久了,沒力氣起來,你過來幫幫我。”
季文臉側(cè)都燒紅了,不過想著她和余婷都成親了,便咬牙走了過去,只不過視線卻是不敢往余婷那邊看。
見季文這么老實,余婷都被逗笑了,“姐姐,你不看我怎么抱我出來?我腿麻了,自己站不起來,你過來幫幫我嘛。”
聽著余婷的撒嬌上,季文只覺得臉側(cè)燒的更熱了,她稍稍瞥了余婷一眼,很快便又閃開視線,緩步往木桶邊挪了過去。
余婷見季文過來了,眼睛立馬亮了,她伸手勾上季文的手輕輕捏了捏,聲音比剛剛更軟了一些:“姐姐,抱我出來嘛,里面水都快涼了。”
季文忍著害羞又匆匆瞥了余婷一眼,然后她整個人都像是被煮熟了一樣,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好。”
答應(yīng)是答應(yīng)了,不過季文紅著臉,完全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她又不敢看余婷,只能摸索著想抓住余婷的手臂把人從水里拉起來,然后就觸碰到了一片綿軟。
還在木桶里的余婷,軟嘰嘰的輕哼了一聲,輕笑著看向季文,“姐姐等不及了嗎?”
季文也似乎意識到了碰到的地方不對勁,趕忙把手縮了回來,想著不用眼看的話待會兒說不定又要發(fā)生類似的狀況了,她把心一橫,干脆看向浴桶里的余婷,伸手拉著余婷的胳膊把人扶了起來。
等余婷站起來的時候,季文又有些害羞了,只敢盯著余婷的臉看,“你慢點踩里面的臺階,我扶著你。”
“好。”見季文又害羞了,余婷眼眸微彎,乖乖邁出了浴桶,而后一個沒站穩(wěn),直接撲到了季文懷里。
季文趕忙把人攬好,而后又覺得覺得扶著余婷后腰的手微微發(fā)燙,“婷婷,你自己乖乖站好,我?guī)湍隳脰|西擦擦。”
余婷可沒有聽話的乖乖站好,雙臂反而是勾上了季文的脖頸,整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一樣,掛在了季文身上。
季文只好一邊害羞,一邊用小毯子將余婷裹了起來,幫她囫圇的擦干了身上的水,這才抱著余婷往床那邊走去。
余婷則是悠閑的靠在季文懷里,手也不老實,一會兒摸摸季文的臉側(cè),一會兒又用指尖輕輕摩挲季文的唇瓣,明明浴桶到床這邊的距離也不算太遠,季文卻走的面紅耳赤的。
終于走到了床邊,季文想把余婷放下來,脖頸卻被余婷一直勾著,“姐姐你不陪我嗎?好想你。”
季文被勾的起火,看著面前軟嘰嘰的余婷,立馬吻了上去,反正已經(jīng)是她娘子了,她也不用再忍著了。
房間里白桃的香氣和柑橘的香氣漸漸濃郁了起來,等到兩人歇下的時候,房間里的紅燭都快燃盡了。
余婷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一醒來只覺得腰酸腿也軟,都怪她昨晚勾季文勾的太狠了,當(dāng)時爽是爽了,現(xiàn)在腰酸也是真的酸。
她哼哼唧唧的在被子里蹭了蹭,軟嘰嘰的沖外面喊著:“姐姐?”
“這兒呢。”季文剛洗了澡,換好衣服,昨晚和婷婷折騰到很晚,事后也就簡單的給余婷擦洗了一下,她早上起來就覺得身上不舒服,吃了早飯之后便干脆洗了個澡。
季文說著,掀開了床邊的圍帳坐到了床邊,就見余婷正軟軟的趴在床上,一頭烏發(fā)隨意的散落在背脊上,襯的她肌膚雪白,只不過上面點綴著點點桃色的梅花。
季文耳尖發(fā)燙,她昨晚是不是弄得太狠了些?
“要起來嗎?”季文柔聲問道。
余婷軟嘰嘰的搖了搖頭,“不要,身上好酸,姐姐你幫我揉揉后腰那里。”
“好。”季文趕忙應(yīng)道,聽話的幫余婷隔著被子按著后腰。
“啊~姐姐輕點嘛,好酸。”余婷的聲音又軟又嬌,和昨晚對著自己撒嬌的時候一模一樣,季文光是聽著便紅了耳朵。
“好,我輕些。”季文柔聲哄著。
奈何余婷還是軟嘰嘰的不斷撒嬌,一會兒嫌重了,一會兒又覺揉得太輕,聽著余婷的聲音,季文身上都熱出汗了。
曹蕓見都快晌午了女兒這邊還沒動靜,便想著過來看看,到了門外正準(zhǔn)備敲門呢,就聽到里面女兒的撒嬌聲,“姐姐,你輕一點嘛~”
曹蕓趕忙收住了準(zhǔn)備敲門的手,順帶著后退了幾步離開了,這年輕人精力都這么旺盛的嗎?這都快晌午了,女兒和季文還沒完事兒?她之后得提醒提醒女兒,得注意身體,不能因為有了季文便整天纏著季文。
幫余婷揉了一會兒,季文又好脾氣的幫自家娘子穿好了衣服。
吃午飯的時候余婷說沒力氣,便靠在季文懷里撒嬌,不愿意起來,“姐姐,沒力氣吃飯了。”
她委屈的看向季文,整個人都軟趴趴的。
季文趕忙哄道:“好,我端過來喂你吃。”
“嗯。”聽季文這么說,余婷便又埋進了季文懷里,哼哼唧唧的撒嬌,她的乾元可真好,精力又好,脾氣也好,還會縱著自己胡鬧。
不一會兒丫鬟們便把飯菜端過來了,余婷靠在季文懷里,想吃什么便讓季文喂她,一頓飯吃完,她便又接著補覺了。
等余婷睡下了,季文這才吃起了東西,季文想著畢竟是成親第一日,她和婷婷怎么也該給長輩們敬茶什么的,但是余婷又太累了,季文便想著等余婷醒來再帶著她去給長輩敬茶。
另一邊,季歡這邊也早早的起來了,今日是季歡定下的拍賣茶盞的日子,她一早就去了青風(fēng)樓做準(zhǔn)備了。
場地是青風(fēng)樓的人自己布置的,就在青風(fēng)樓的一樓大廳,中間空出一塊地方,那里是個高臺,平日里舞姬跳舞也會在高臺上跳,那臺上有十幾平米,容納八九個舞姬綽綽有余。
季歡今日拍賣建盞,就在這高臺上進行。
這會兒高臺上已經(jīng)擺放好了一個長方形的桌案,桌案的旁邊則是一面懸掛在木架上的銅鑼,這是季歡一會兒拍賣的時候要用到的東西。
因為最近坊間一直在流傳建盞的事情,就連街邊的小孩子都時常會反復(fù)背誦那首兒歌,可以說是已經(jīng)把人們對建盞的好奇度拉到了頂峰,所以從一大早開始,進入青風(fēng)樓的人就越來越多。
不管什么時代的人,都會有從眾心理,見很多人一大早就往青風(fēng)樓去了,便也都跟著往那邊走,想要進去看熱鬧,而青風(fēng)樓今日也難得放松了限制,以往的話,那些沒錢的人可是不能進青風(fēng)樓的,不過今日不一樣,所有人都可以進去圍觀,只不過只有消費的人才有桌子和凳子坐,看熱鬧的只能是找個地方站著看。
季歡見來的人太多,怕到時候造成擁擠或者踩踏事件,忙對掌柜的說道:“來的人太多,一會兒一樓這邊人差不多滿了就不要再放圍觀的人進來了,我怕人太多會亂,二樓是雅座,不要讓人放那些看著熱鬧的人上二樓,我看現(xiàn)在人就差不多了,不要再放看熱鬧的了,確定是要進來消費的人,再讓他們進來。”
“好嘞,我這就讓人去安排。”掌柜的趕忙說道。
這青風(fēng)樓其實是盛玨的私產(chǎn),這里每日來往的賓客很多,很適合收集各處的情報,另外,這青風(fēng)樓也是真的賺錢,這里面的消費是其他酒樓的五倍,但那些有錢人為了裝闊,反而會選擇價格更高的青風(fēng)樓。
“姐姐,你說的拍賣什么時候開始呀?”季巧坐在二樓最好的位置,從這里往下看去,能清楚的看到下面的高臺。
“不急,等人們都落座了再說,何青,你留在這兒護著她們倆,待會而林楓跟我下一樓就行了。”
“是。”何青趕忙應(yīng)道,在姜語白和季巧身后站的筆直。
不一會兒陸陸續(xù)續(xù)又有不少有錢人過來了,二樓除了欄桿的位置視野好,還有幾處包廂視野也很好,盛玨帶著辛南和柏川從青風(fēng)樓的側(cè)門直接進來了,上了二樓她便眼前一亮,她倒是沒想到季巧也會過來。
畢竟這里還是有些亂的,來的人里面也是乾元多余坤澤,看到季巧,盛玨的心情都跟著好了起來。
她低聲跟辛南交代道:“不去包廂了,我過去陪著巧巧。”
“是。”柏川和辛南趕忙應(yīng)道。
季巧是背對著盛玨那邊的,因此倒是不知道盛玨來了,不過姜語白倒是認(rèn)出了盛玨,昨日她家季歡都快被這位姑娘氣死了,她自然認(rèn)得出。
姜語白禮貌的沖盛玨點了點頭,她和盛玨也不認(rèn)識,甚至連對方名字都不知道,打個招呼就好。
倒是季巧見姜語白在看自己身后,也跟著看了過去,然后眼睛都亮了,“姐姐?你也來了?快坐。”
盛玨眼眸彎了彎,“那我就打擾了。”說著,盛玨又沖姜語白禮貌的點了點頭,便在季巧側(cè)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一路過來渴了吧?我?guī)湍愕共琛!奔厩哨s忙拿了一個杯子,用水沖洗了一遍,這才給盛玨倒了杯茶放到面前。
辛南例行公事的用銀針在里面攪了攪,確定沒事,盛玨才端起了茶喝了一口,她怕季巧誤會,柔聲解釋道:“我之前被人下過毒,所以每次吃食都會仔細(xì)檢查,不是針對你,別放在心上。”
“不會的,誰呀這么可惡,居然害你。”
“不說了,都過去了,你看下面,好像快開始了。”盛玨適時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季巧和姜語白的視線果然就被下面的高臺吸引了,季歡這會兒已經(jīng)站在了高臺上,她今日穿了一身湖水藍的長裙,腰間系著白玉腰帶,如墨的青絲被幾根金簪束氣,顯得簡單而又金貴,季歡今日還專門涂了胭脂,畫了眉,把品牌宣傳出去,代言人的顏值也是關(guān)鍵。
她自己都能感覺到,一站在高臺上,就有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
就比如姜語白她們身后那桌的幾個坤澤就已經(jīng)開始議論起來了。
“下面那個高臺上的女乾元是誰啊?可真好看,以前怎么都沒見過?”
“是啊,是不是青風(fēng)樓新來的乾元?若是是的話,那我待會兒要點她陪我喝茶。”
“陪你喝茶是假吧?你呀,就是圖人家臉好看。”
幾人嬉笑了起來,姜語白卻是悶悶喝了口杯里的茶,眼睛悠悠的盯著下面高臺上的季歡。
她家季歡也太好看了些,這才多一會兒工夫就被別人惦記上了?早知道這樣自己剛剛就該去一樓陪著季歡的,季歡去哪兒她就跟去哪兒。
季歡見一樓二樓基本上都坐滿了人,一樓后面還有不少看熱鬧的老百姓,只不過就是秩序有些亂,季歡伸手拿了鑼錘在銅鑼上敲了幾下,“大家安靜一下,建盞的拍賣馬上就開始了,有座位的趕緊坐下,沒有座位的也請大家保持安靜。”
隨著幾聲刺耳的鑼聲響起,青風(fēng)樓里逐漸安靜了下來。
季歡面前的長桌上鋪著紅布,不過整張桌子卻是空空的。
她見人群中漸漸安靜了下來,這才開口道:“大家都知道,咱們大梁最常見的兩種瓷器一種是紫砂,一種則是青瓷,就比如現(xiàn)在坐著的諸位,大家現(xiàn)在喝茶用到的器具多半是青瓷。”
青風(fēng)樓里消費水平高,因此用的盤子、碗、茶具都是頂好的。
季歡繼續(xù)道:“但我今日要賣的是大家從來沒見過的一種瓷器,名為建盞,既不是紫砂,也不是青瓷,這世上只有我一人能燒出著茶盞。”
“切,你吹牛呢吧?哪個茶盞大師不都是三四十歲的年紀(jì)?你才多大就能燒出好的茶盞,還是和別人都不一樣的茶盞?”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嘲諷道。
立馬就有人跟著附和,“就是,真是大言不慚,還真把自己當(dāng)個人物了。”
“誰不知道茶盞難燒,要真的那么好燒,那大家都去燒茶盞了,也不用干別的了,大伙說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
人群中議論聲不斷,季歡又敲了兩下銅鑼,不急不緩的開口:“大家安靜,是與不是,大家一看便知,說再多,也不如看看建盞到底是什么樣子來的實在。”
“來人,上第一只建盞。”隨著季歡這話說出,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小廝立馬端著托盤走了出來,托盤上蓋了一層紅布,讓人看不清里面的建盞到底是什么樣子。
那小廝一路把建盞端到了季歡所站的高臺上,季歡接過托盤,將其放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接著道:“建盞的用料既不同于青瓷,也不同于紫砂,而且成品率極低,一窯能燒出的成品建盞也就十幾只,而窯寶更是只有一只,因此建盞制作的時候需要耗費大量的銀子,成本極高,我呢也不多說什么了?大家自己來看便明白了。”
季歡說著,伸手掀開了托盤上的紅布,露出了里面銀色油滴一般的建盞來,只見那只杯盞的底色發(fā)黑,可上面卻是一個又一個相連接的銀色油滴,連起來看又像是一朵盛開的銀色牡丹,杯子的外壁也被銀色油滴鋪滿,整個杯盞看起來端莊大氣。
季歡大聲解釋道:“這杯盞上銀色油滴并不是人為畫上去的,是釉色在窯內(nèi)因為溫度的變化天然形成的,因此建盞的成品率才會極低,我所燒制的建盞有入窯一色出窯萬彩的說法,大家都知道青瓷和紫砂都是只有一種顏色,但建盞不同,釉料都是紅泥的顏色,但入窯燒制之后,出窯的建盞顏色各不相同。”
人群被這只銀色油滴的建盞震驚的安靜了半晌,之后便是鋪天蓋地的議論聲。
“這樣太好看了,大梁還沒這種茶盞,我一定要買下這杯盞。”
“也不知道這人有多少只,我要全和她買了。”
還有不少人已經(jīng)想著拉攏季歡一起做建盞生意了。
季歡再次敲響了銅鑼,“安靜,諸位請先安靜。”
她又敲了幾聲鑼,周圍的聲音才逐漸沒了,季歡視線掃過眾人,這才開口道:“我這建盞很是貴重,這次賣建盞,我會采用拍賣的方式,那么何為拍賣呢?今日青風(fēng)樓里所有的人都可以出價,價高者得,當(dāng)我敲響三聲銅鑼,若是無人再加價,那便算是成交,成交之后不得反悔,且不退不換,需要今日當(dāng)場付清銀子或銀票。”
“明白了,價高者得唄。”
“嗐,這一看就很貴,咱還是看看熱鬧就得了,可別和這些有錢人搶。”
“是啊,是啊。”
季歡繼續(xù)道:“大家若是聽清規(guī)則的話,就請保持安靜,如若在拍賣期間大聲喧嘩,我會讓人請你們出去。”
見仍舊有人大聲議論,季歡給林楓使了個眼色,林楓便帶著季府的護衛(wèi)把那個幾個站在后面大聲說話的人拉了出去。
見真有人被弄出去,大廳里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季歡敲了一聲銅鑼,開口道:“拍賣正式開始。”
“五兩。”
“我出十兩。”坐在一樓拐角的一個商人叫價道。
“三十兩。”
不斷有人叫價,二樓的包廂里,季遠勾著劉少南的胳膊撒嬌,“少南,下面那個女乾元是我二姐,之前她可沒少給我使絆子,你這次一定要幫我掙回面子來,這杯盞要是到了我手里,她肯定都要氣死了。”
劉少南瞥了他一眼,不屑的笑了笑,季遠不過就是自己的一個玩物而已,只不過季遠放得開,自己想怎么玩都順著自己,給自己的玩物買些小東西也無傷大雅,而且樓下這些人也太窮酸了,五兩、十兩的加價,聽得他都快睡著了。
“二百兩。”隨著劉少南加價,直接就把一樓坐著的不少人鎮(zhèn)住了,畢竟二百兩對普通人也不是個小數(shù)目了。
季歡看了看樓上,還沒舉起鑼錘呢,便又有人加價,正是坐在二樓的余斌,只見他身邊跟了幾個狐朋狗友,余斌懶散的說道:“真是窮酸,買不起就趁早別出來丟人現(xiàn)眼,一千兩。”
在大梁,好的杯盞賣到這個價格是很正常的事情,更有甚者會一擲千金。
劉少南一聽余斌這么說就來了氣,這不等于是罵自己窮酸嗎?他原本就是想買個小玩意哄自己玩物的,可沒想著要出大價錢,但今日這青風(fēng)樓里可都是青遠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他要是認(rèn)慫了,可不就坐實了余斌說的窮酸嗎?
“兩千兩!”劉少南咬牙道,他又不愛喝茶,對茶器更是一竅不通,完全就是為了自己的面子。
這會兒一樓都已經(jīng)安靜了下來,一樓的桌位費本來就收的不高,因此坐在一樓的也就是一般的商人,真正到了二樓才是有錢的人。
“五千兩。”說話的是一個衣著樸素的中年男人,他身邊還跟著兩個伙計。
這男人是平洲劉氏的一個直系掌柜周建平,做掌柜之前,他也燒過七八年的青瓷,對瓷器這一行算是在行,是平洲那邊派他過來看看這建盞到底是怎么回事兒,若是招搖撞騙就不必理會了,但若這建盞是真的有真材實料,劉氏的家主囑咐他不管花費多少財力都要搞一只建盞回來。
周建平想著與其看這些人爭來爭去把價錢一再抬高,倒不如自己直接叫的他們不敢開口,畢竟是個小地方,為了一個茶盞能出五千兩的人應(yīng)該是沒有的吧?
第72章
“五千五百兩。”坐在二樓欄桿處姜語白身后的一個女坤澤也叫了價, 眾人的視線也多落到了那女人的身上。
她身邊的小姐妹打趣道:“你是喜歡那建盞,還是喜歡那個拿著建盞的女郎?”
“我都喜歡。”那坤澤也不避諱,和小姐妹們嘻嘻哈哈的聊了起來, 見樓下的季歡往她這邊看的時候, 她還沖著季歡揮了揮手,笑了笑。
季歡其實也就是看看誰在叫價, 然后就見那一桌的幾個坤澤沖自己熱情的揮了揮手。
季歡沖她們點了點頭, 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你看到?jīng)]?她沖我點頭了。”那名叫價的女坤澤興奮的拉著小姐妹的手晃了晃。
“看到了, 看到了, 你也是夠下血本的, 五千多兩銀子都敢叫。”旁邊的小姐妹們打趣道。
“要是能和她認(rèn)識的話,五千兩也不虧, 人長得好看,還會燒建盞。”
后面那桌討論的越開心, 姜語白唇瓣就抿得越緊, 姐姐是她的乾元, 才不會喜歡別人!
雖然知道季歡的為人,可姜語白還是有些酸了。
連帶著盛玨都覺得有趣,姜語白的反應(yīng)她也看在眼里, 也不知道季歡怕不怕她娘子, 回去會不會被收拾?
想到這兒, 盛玨臉上的笑意更甚, 而季巧則是瞪大了眼睛看著下面的季歡,她根本想不到她們?nèi)齻人在村子里燒制的建盞居然能賣到這個價錢,小姑娘都震驚了。
在臺下的季歡拿起鑼錘準(zhǔn)備敲一下, 她鑼錘還沒碰到鑼面,便聽到余斌的位置又叫了價:“六千兩, 呦,劉公子怎么不叫價了?該不會是家里拿不出這么多銀子吧?啊?”
劉少南被他氣的面紅耳赤,他們劉家和余家的商業(yè)版圖互有交叉,而余家又處處壓過他們家一頭,本來劉少南就對余斌不服氣,現(xiàn)在連拍賣個建盞余斌都要打他的臉,劉少南徹底被氣瘋了。
這會兒他哪兒還管這建盞是不是季遠想要的,純純就是為了他自己的面子,他也要和余斌好好剛一剛。
“六千一百兩。”劉少南咬牙道,他就要壓余斌一頭,他還就不信了。
“七千兩。”余斌繼續(xù)道。
“七千一百兩!”劉少南牙都快咬碎了,他家是有錢,可是錢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經(jīng)不住這么花啊,他爹要是知道他花七千兩買了個茶盞,非得狠狠打他一頓不可。
另一側(cè)包廂里的人這會兒也開口了,“一萬兩。”
那人聲音不大,不過門口有小廝扯著嗓子再次報價,“黃員外報價一萬兩。”
這話一出來,一樓大廳里面一片嘩然,人們又開始議論了起來。
“不是吧?平洲劉氏的窯寶也就這個價了,居然有人愿意出一萬兩?”
“是啊,我?guī)纵呑佣紥瓴坏揭蝗f兩。”
“真是開了眼了,這女乾元年紀(jì)輕輕真的能燒出這么昂貴的瓷器嗎?”
“看來這些有錢人的喜好又要改了。”
臺下議論紛紛,季歡拿起鑼錘輕輕敲了一聲,余斌對上了季歡的視線,見季歡沖他輕輕點了點頭,這才繼續(xù)加價:“一萬一千兩。”
季歡眼眸中笑意更甚,她開這場拍賣會之前,盛玨已經(jīng)讓人去查了最近幾日入住青遠縣的有權(quán)有錢的人,還有很多人都低調(diào)的沒出價呢,因此一萬兩是遠遠不夠的,物以稀為貴,今晚季歡只打算拍賣三只建盞,還都是她眼里微瑕的。
季歡朗聲道:“我這次只帶過三只建盞過來,而且每只建盞的顏色各不相同,可以說是錯過了的話,這世上便沒有第二只了,就連我本人也不能保證,下次能燒制出和這只建盞一模一樣的茶盞來,這也是建盞的魅力所在,大家如果有喜歡的話,錯過了便再也沒有了。”
季歡說著舉起手里鑼錘又準(zhǔn)備敲,剛剛叫價到一萬兩銀子的黃員外卻是直接從包廂里出來了,“等等,這位女郎,眼下這只茶盞已經(jīng)拍賣到了這個價錢,不知道我等能不能上前一觀,這畢竟已經(jīng)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了。”
季歡沖那人點了點頭,笑道:“自然可以,只是這建盞金貴,不是人人都能上來觀看的,這樣吧,剛剛出價五千兩以上的人,可以上來近距離的參觀建盞,當(dāng)然,能看不能觸碰,以免打碎建盞,若是有人碰碎了建盞,需按一萬兩黃金的價錢進行賠付,接受我這規(guī)則的人再上來,不接受的話便免了。”
季歡說著規(guī)則,就是為了避免有人渾水摸魚鬧事,有了這話在前,又有了這么多人的見證,建盞一旦出現(xiàn)了意外,她可以立刻報官,人證有這么多,該有的關(guān)系也有,自己這邊自然不會吃虧,一萬兩黃金等于十萬兩銀子,她說出這個賠償規(guī)則之后,季歡覺得也不會有太多人上來,以免亂了秩序。
盛玨坐在二樓的座位上越看臉上笑意越多,她還真是小瞧季歡了,只以為季歡聰明,倒是沒想到季歡城府這么深,這么沉得住氣,按理說普通村里出來的人聽到白銀萬兩恐怕早就兩眼放光了,季歡卻到現(xiàn)在還能把控局面,順便和余斌打配合,并且當(dāng)場制定相應(yīng)的規(guī)則。
她這次算不算是撿到寶了?季歡的能力是她看中的,更重要的是季歡的妹妹她也很看重。
季歡這話說完,不少人都不敢過去了,倒是剛剛那個黃員外想都沒想,直接往樓下去了。
余斌為了演全套的戲,也跟著下去了,他之前就見過建盞,還被小小驚艷了一把呢。
隨著余斌和黃員外下去,姜語白身后的女坤澤也坐不住了,“你們說我下不下去?一萬兩黃金可實在太貴了。”
“你傻呀你,下去看看不再加錢了也行啊,你不會離那建盞遠一點嗎?你不想離近點看看那女郎嗎?”
“也是,那我也下去了,我小心點不碰到也就是了。”說著,那女坤澤便也下去了。
劉少南見余斌下去了,自己卻是沒動,一萬兩銀子以內(nèi)他咬咬牙還能喝余斌硬碰硬,超過一萬兩可就沒辦法了,不然他爹知道了,說不準(zhǔn)要罰他幾個月都待在府里,那不得憋死?
他眼眸暗了暗,看向季遠,“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給你買,而是這價錢實在是超出了那破玩意的價值,一個破茶盞買一萬兩銀子,你那個二姐怎么不去搶啊?”
劉少南覺得丟了面子,把怒火都發(fā)泄到了季遠身上。
季遠干嘛跪在劉少南面前認(rèn)錯,“劉郎,是季歡她不識好歹,可和我沒關(guān)系,我都恨死她了,恨不得她現(xiàn)在就死在這兒,我對你可是一片真心啊劉郎。”
劉少南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氣稍稍消了一點,沖著他獰笑道:“行了,熱鬧也看完了,咱們也該回房間了,爺最近發(fā)現(xiàn)了幾樣新玩意,你肯定喜歡,走吧。”
劉少南說這些的時候季遠身體都在發(fā)抖,額頭上更是有冷汗劃過。
劉少南見他這樣,笑得更興奮了,“我就喜歡你這幅又怕我又要受著的表情。”
說著,他便拽著季遠出了包廂,往三樓他包的房間走去。
那個黃員外季歡不知道是誰,但是余斌知道,這位可是江北道的首富,比他們余家可有錢多了,因為喜歡收藏茶盞聞名,余斌倒是沒想到他會為了幾只沒見過的茶盞,專門到青遠縣來。
這會兒黃員外已經(jīng)上了高臺,他視線在桌案上的杯盞上來回掃視,俯身近距離的觀看上面流暢的紋路。
黃員外支起身體點了點頭,又沖季歡笑了笑:“這位女郎,這建盞果真是你燒制的?”
“自然,這天底下沒有第二個人能燒制出來。”季歡直視著黃員外,不急不緩的說道。
“那不知道這位女郎有沒有意愿找人合作,若是需要的話,老夫愿意出錢和你合作,到時候怎么分錢,咱們再另外說。”黃員外笑著說道,想把季歡拉攏到自己這邊來。
“多謝您的好意,不過這生意我打算自己做。”季歡禮貌拒絕,她都和盛玨捆綁到一塊了,再和別人合作也完全沒有意義了。
“如此,可惜了。”黃員外嘆了口氣說道,這建盞的名聲傳出去了,價格只會越來越高,而且他是真的喜歡。
余斌這會兒也上了高臺,裝著看了起來,時不時的發(fā)出幾聲感嘆,“真是好看,我家里正好缺一只好看的杯盞。”
“是啊,我也說過了,每只茶盞的顏色都不一樣,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了,即便以后能燒制出相似顏色的,但茶盞里面的花型,油滴的濃郁程度會全然不同,錯過了便是錯過了。”季歡繼續(xù)說道。
“是啊,我肯定得拿下這茶盞。”余斌繼續(xù)道,一副很喜歡這茶盞的樣子。
“年輕人,話不要說的太滿。”黃員外聽余斌這么說,心里很不舒服,他也很喜歡這只茶盞。
平洲劉氏派來的周建平也上去參觀,他本來就是燒制杯盞的行家,一眼便看出季歡的建盞和他們平日里燒的青瓷有很大的不同,而且杯盞的上的細(xì)節(jié)他也都一一查驗,只不過不能上手觸碰,周建平看不出這杯盞的具體制作方法,看來真的得像家住說的那樣,買下一只杯盞回去慢慢研究。
不過這女郎實在太過年輕,看著也不像是能燒制出這杯盞的人,周建平笑著沖季歡拱了拱手問道:“這位姑娘,不知你師承哪一派啊?這大梁有名的燒盞師傅我認(rèn)識不少,說不定和姑娘的師傅也認(rèn)識。”
季歡直視著面前的男人,平靜的答道:“沒有師承,這建盞便是我?guī)У酱罅旱摹!?br />
季歡這也不算胡說,自己的師傅人還在現(xiàn)代呢,這建盞的技術(shù)也確實算是自己帶到大梁來的,這人這么問自己,自然是不相信自己能燒制出建盞唄。
“如此,倒是我唐突了。”周建平?jīng)_季歡笑了笑,便也不再說話,轉(zhuǎn)身下了高臺,往二樓走去。
而姜語白身后的那個女坤澤這會兒也上來了,她只是匆匆看了幾眼那茶盞,視線便看向了季歡。
“都說了這么多茶盞的事了,還不知道這位女郎叫什么呢。”那女坤澤沖季歡笑了笑,問道。
季歡點頭應(yīng)道:“在下季歡,今日所拍賣的所有建盞全都出自我手。”
那女坤澤紅著臉看向季歡,還想再說什么又覺得這么多人看著,便有些別不好意思了,而且這會兒那個黃員外已經(jīng)下了高臺,重新往二樓去了,余斌也準(zhǔn)備下去了,她也不好多待,便笑著看了看季歡,“季姑娘,若是一會兒結(jié)束了拍賣,我請你喝茶。”
說完,不等季歡答話,那女坤澤便紅著臉下了高臺。
季歡倒是沒覺得什么,不過她怕她家小兔子多想,視線看向了二樓的姜語白那邊,就見姜語白也在看自己,季歡沖姜語白笑了笑,然后就被自家娘子瞪了一眼。
季歡失笑的搖了搖頭,行吧,一會兒回去了再好好哄吧。
“一萬五千兩。”隨著上面的小廝繼續(xù)高聲念著黃員外加的價,拍賣繼續(xù)進行。
“一萬七千兩。”又有人加入了拍賣。
余斌想著季歡之前對自己的囑咐,反正這次拍賣是為了把建盞的名頭搞上去,賣不賣建盞反而沒那么重要,當(dāng)然要是有人愿意出高價買,那他們肯定更高興。
“兩萬兩。”余斌繼續(xù)叫價。
全場的人這會兒又躁動了起來,兩萬兩白銀可不是比小數(shù)目,饒是二樓坐著的都是有錢人,都震驚了。
而黃員外也干脆不在包廂里待著了,讓人搬了把椅子出來,他看了看余斌,繼續(xù)讓小廝報價,“黃員外出價兩萬五千兩白銀。”
“我出三萬兩。”余斌做出一副紈绔子弟的樣子來,他同桌的幾個狐朋狗友有人拉了拉余斌的衣服想勸余斌。
“余兄,要不咱還是算了吧?三萬兩也太多了,這玩意兒就是再好它也不值三萬兩。”
“是啊余兄,你爹要是知道你花三萬兩買個杯盞,還不得要你半條命?”
“無妨,好不容易遇到喜歡的東西,多花些銀子也無所謂了。”余斌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黃員外也是沒想到一個小地方的公子哥會出這么多錢買杯盞,繼續(xù)示意自己面前的小廝報價,“三萬五千兩。”
“四萬兩。”余斌視線看向黃員外,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黃員外咬牙道:“五萬兩!”
余斌視線看了看下面高臺上的季歡,見季歡對他輕輕搖頭,余斌見好就收,看了看那邊的黃員外,“行,算你錢多,又不是只有這一只,下一只我一定拍下。”
黃員外沖他笑了笑,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年輕人,話還是別說的太滿了,小心自己兜不住。”
“滿不滿的試試就知道了。”余斌一副憤憤的樣子。
坐在二樓里側(cè)的周建平死死捏著茶杯,雖說家主這次讓他帶了足夠的錢過來,可花五萬兩銀子買一只茶盞,周建平還是覺得有些不值,而且聽那女郎的意思,應(yīng)該不只是這一只,等其余人叫不動價了,自己再出手也不遲。
季歡見沒人叫價了,而且五萬兩白銀可真不算是是個小數(shù)目了,她伸手拿了鑼錘,在銅鑼上敲擊了一下,“五萬兩一次,五萬兩兩次,五萬兩三次,成交。”
隨著季歡又敲了一聲鑼,第一件拍賣品就算是成交了,季歡讓小廝小心的把拍賣品收到一樓的一個房間里,房間里有專門的護衛(wèi)看守。
季歡站著高臺上,讓小廝們把第二件建盞拿了出來,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托盤上那只被紅布包裹的茶盞上。
季歡掀開紅布,下面是一只敞口的鷓鴣斑,因為形狀和顏色相似鷓鴣的斑點而聞名,“這一只是建盞里的鷓鴣斑,同樣的,這只鷓鴣斑只有一只,是今日要拍賣的建盞里的第二只,大家現(xiàn)在可以開始叫價了。”
隨著季歡再次說完這話,青風(fēng)樓里的人又紛紛開始叫價,這次黃員外更是直接出價五千兩。
“一萬兩。”余斌緊隨其后叫價。
季歡見狀笑著說道:“諸位注意了,這建盞整個大梁只有我今日拍賣的這三只,剛剛有一只已經(jīng)被黃員外結(jié)緣了,剩下的兩只大家可一定要把握住機會,不然再想要可就難了。”
“一萬一千兩。”二樓開始陸陸續(xù)續(xù)的有別人開始報價了。
“一萬五千兩。”
“三萬兩。”余斌一副殺紅了眼的樣子,就好像自己必須要拿下那茶盞不可。
“三萬五千兩。”眼看著價格一次比一次高,周建平不得已也參與了競價。
“四萬兩。”黃員外叫完價,又接著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諸位,我黃某人平日里就喜歡這些茶盞,今日我恐怕是要對不住各位了。”
黃家算是大梁排得上前十的富商,他主要的家產(chǎn)、田地雖說都在江北道,但黃家的店鋪其實早已經(jīng)開到京城了,銀子對這個黃員外其實都只是數(shù)字了,他家里的錢幾十輩子都花不完。
“五萬兩!”聽黃員外這么說,余斌接著叫價,反正自己把價格搞得越高,季歡就掙得越多,而且這黃員外說的話就不中聽,就好像他看上了,別人就搞不到手一樣。
黃員外視線死死盯著余斌,“這位公子,我看你今日是和我杠上了是嗎?”
“你這話說的,人家都說了,價高者得,這很公平,你喜歡那茶盞,我也喜歡。”余斌不慌不忙的回嘴道。
“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你這后生有多少家底能和我比,黃某人不才,在江北道還是有點名聲在的,我出五萬五千兩。”
季歡在下面一臉的笑意,余斌當(dāng)托還真有兩把刷子,感覺再拱拱火,這價錢還能往上竄一竄,季歡敲了一下銅鑼,笑著說道:“還有沒有出價比五萬五千兩高的?后面可就之剩一只茶盞了,大家可要抓住機會。”
“六萬兩!”周建平說完六萬兩,只覺得自己后背都出汗了,要不是家主交代過,他肯定不會出這個價錢。
黃員外見又來了一個人和他搶,便又開口道:“黃某人不才,愿意為了這茶盞出七萬兩,也愿意和臺上這位女郎交個朋友。”
“七萬五千兩!”就在黃員外覺得勢在必得的時候,余斌再次加價,“黃員外,承讓了,再說你都已經(jīng)拍下一只了,何必再和我爭搶?”
黃員外這會兒臉色也不太好看了,可是他們家在江北道都是出了名的有錢,要是讓人知道自己輸給了一個縣城的紈绔,那他這張臉還往哪兒擱?
“八萬兩!你若是還能比我出價高,這茶盞我便讓給你。”
余斌沖他笑了笑,坐下倒了杯酒喝下,“行,這只盞我便不和你爭了。”
季歡見兩人已經(jīng)爭執(zhí)完了,便用鑼錘敲響了銅鑼,“八萬兩一次,八萬兩兩次,八萬兩三”
季歡正要敲響銅鑼的時候,就聽到樓上又有人出價,“八萬五千兩!”
周建平牙齒都要咬碎了,八萬多兩銀子,放到哪兒說都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但是他不敢賭了,這兩個瘋子吧價錢已經(jīng)抬到這么高了,自己再不出價,恐怕最后一只茶盞的競爭會更激烈。
這下倒是黃員外愣住了,他想了片刻沒再開口,反正還有一只茶盞,三只茶盞他要是能拿到兩只也就算是沒有白來。
季歡心下了然,再次敲響銅鑼,“八萬五千兩一次,八萬五千兩兩次,八萬五千兩三次,恭喜這位先生與這鷓鴣斑結(jié)緣。”
周建平實在是笑不起來,只覺得自己像是個冤大頭,這要是帶回去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家主恐怕得讓他滾蛋了。
相較于這些冤大頭的苦惱,季歡確實心里松了一口氣,建盞以這么高的價格賣出去,這消息應(yīng)該很快會在大梁境內(nèi)傳開,平洲劉氏壟斷高端瓷器行業(yè)的現(xiàn)狀已經(jīng)被自己給打破了。
“好,那最后,咱們迎來今日的最后一只茶盞。”
隨著季歡話音剛落,又有小廝端了一只蓋了紅布的托盤上來。
這季歡話不多說,直接掀開紅布,就連里面是一只和前兩只盞完全不同的杯盞,這只盞是兔毫盞,從黑色的釉料底色里生出一根根細(xì)小的像是兔毛一樣銀色的絲線,絲線呈放射狀,朝四面八方散開,顯得璀璨奪目。
“來人,拿些熱水來。”季歡說完,便有小廝小跑著去準(zhǔn)備了。
很快的,一壺?zé)崴惚欢肆?#8204;上來,季歡在兔毫盞里倒入了一杯熱水,有了水的加持,兔毫盞里面發(fā)出銀色的光,里面的銀絲顯得格外亮眼,“這最后一只盞,大家仍舊可以上來參觀,只不過若是碰碎了,需要按照我之前說的規(guī)則照價賠償。”
第73章 (二更)
一樓的人很少有人動作, 不是不想看,是怕發(fā)生意外了賠不起。
二樓仍舊是黃員外、周建平、余斌,還有其余的幾個商人一并下來參觀, 建盞里面倒上水之后, 顯得整個釉色更加鮮艷,要是有防水燈的話, 季歡真想拿防水燈懟在里面, 這樣看上去效果就更好了, 這也是現(xiàn)代世界里不少直播間都會用到的套路。
“哎呀, 這倒上水之后真是好看, 里面那銀絲就像是生在水里一樣。”其中一個黑臉的商人感嘆道。
“是啊,釉色飽滿, 而又不像青瓷一樣千篇一律,這真是奇了, 奇了。”剛剛那只鷓鴣斑黃員外沒搶到手就有些懊惱, 這會兒看到了兔毫銀盞更是走不動路了。
“這杯子好, 我正好拿回去喝酒用,真是好看。”余斌絮絮叨叨的說著,黃員外瞪了他一眼。
“年輕人, 剛剛是我讓著你, 這只茶盞我可是勢在必得了。”黃員外也不客氣了, 直接說道, 他要是不把這只茶盞帶回去,晚上都睡不著覺。
季歡其實很理解大梁人喜歡收藏茶盞的愛好,一個是這東西有收藏價值, 二一個是這東西好保存,隨意的放在家里的架子上或是柜子里都行,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它能滿足人囤貨把玩的心理,就和現(xiàn)代社會好多人喜歡買手辦,把手辦擺放的滿滿一柜子都是。
季歡一邊看他們斗嘴,一邊在心里瞎想。
余斌這會兒正開口回道:“黃員外,你有了一只就行了,把機會讓給我們行不行?我比你小這么多,好歹也算是你晚輩吧?你就不能讓讓我,別和我搶了?”
“哎,這話說得?好像只有你們倆買得起一樣。”那黑臉的商人也面露不滿,之前的兩輪他都沒加價,倒不是他沒錢,而是他不覺得這茶盞值那么多錢,不過這會兒下來親眼見過了,他可就不這么想了,他可是京城來的,還能比不過江北道的這些鄉(xiāng)巴佬?
這新鮮玩意拿回京城去那可是獨一份,到時候他得多有面子?
“不是老伯,你們能不能別搗亂?我不就想買個喝酒的杯子嗎?怎么一個兩個都和我搶?”余斌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小兄弟,你呀還年輕,見新鮮東西的機會多了,還是先讓給我們年紀(jì)大的吧。”
“那不行,我也喜歡這東西。”
季歡見這幾人是真心喜歡建盞,再加上前兩輪的報價,她對第三只兔毫盞很有信心,不就是搞饑餓營銷嗎?她一個現(xiàn)代人還能不懂?
“幾位若是看好了,第三輪的拍賣就要開始了。”季歡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黑臉商人見季歡在臺上很是鎮(zhèn)定,并沒有因為前兩輪那么高的價格而喜笑顏開,再看季歡的談吐,更是欣賞有加,剛剛黃員外想拉攏這女郎,不過被這女郎拒絕了,黑臉商人便也想試試,畢竟他可是京城來的。
“這位女郎,你這茶盞我真的很喜歡,但你也應(yīng)該知道,一個新人想打出名堂來,怕是不容易,不如你和我合作,我是京城來的,可以資助你建更多的窯,燒制更多的茶盞,我現(xiàn)在大梁也有幾十家的茶器鋪子,正好可以合作和你一起賣茶盞。”
“不必了,多謝好意,不過我的龍窯早已經(jīng)建成了,建盞鋪子,不日也會開張,多謝你的好意了。”季歡語氣平靜的說道。
“這樣啊,也好,也好。”那黑臉商人見季歡氣定神閑,又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知道季歡是個不好拿捏的,只好作罷。
二樓姜語白她們那桌,季巧雙手都扒到欄桿上了,眼睛亮亮的看著下面的季歡,她姐姐也太牛了,兩個杯子掙了十三萬五千兩,就是掙后面的零頭她都覺得不可思議。
“語白姐,姐姐也太厲害了,好多銀子,這得數(shù)到多會兒啊?”小姑娘說到銀子眼睛都亮了,她從來的沒見過這么多錢。
“那當(dāng)然,她本來就很厲害。”姜語白也是眼睛亮亮的看著下面,雖然剛剛有點醋了,但是不耽誤她覺得季歡厲害。
盛玨看了看季巧,兀自思索著自己的家當(dāng),自己怎么也比季歡有錢,巧巧喜歡錢的話,日后一定要讓巧巧數(shù)都數(shù)不完。
與此同時,季歡再次敲響了銅鑼,“第三只建盞兔毫銀盞開始拍賣。”
“五千兩。”余斌也懶得廢話,直接就把價錢抬了上去,出價太低的已經(jīng)不用再開口了。
有了上兩輪的價格做參考,黃員外也不和余斌拉扯,直接干脆道:“四萬兩。”
“行啊黃員外,第二次叫價你就叫這么高是吧?真有你的,我出五萬兩。”余斌繼續(xù)道。
和他同桌的那些紈绔都快傻了,這些人都是這么玩的嗎?這可是幾萬兩銀子。
黑臉商人這會兒也坐不住了,直接道:“六萬兩。”
黃員外看了他一眼,見他衣著華貴,知道這人實力應(yīng)該也不俗,便開口道:“諸位看來是要和我搶到底了是吧?我出八萬兩。”
一樓的人們又開始議論了起來。
“我去,這真是不把銀子當(dāng)做銀子,這和扔錢有什么區(qū)別?”
“這女郎到底什么來頭?之前我可從來沒聽說過這人。”
“對啊,她要是這么厲害的話,怎么可能在咱們縣城一點名聲都沒有。”
“不知道。”
這會兒大家已經(jīng)對那些有錢人叫的價格麻木了,反而更多是對季歡有些好奇了。
“而且那女郎明眸皓齒的,雖說是乾元,可是看著比坤澤都漂亮。”
“是啊,還會燒茶盞,這要是誰和她在一起了,那不等于是和錢袋子在一起了,燒一只建盞賺這么多,青遠城的坤澤還不得擠瘋了。”
“可不是嗎?”
季歡并不在意下面的人在議論什么,只不過議論的聲音格外的大,實在是影響到了秩序,她不得不敲了一聲銅鑼,維持秩序:“大家安靜,拍賣還沒有結(jié)束,還有沒有人出價比八萬兩高?”
“九萬兩!”那黑臉的商人繼續(xù)加價,看黃員外的眼神都快噴火了。
余斌吃了兩粒花生,喝了一杯酒,舒舒服服的開始玩樂了起來,他的任務(wù)也算是完成了,他要是在往上要價,那就真的有點假了,還是坐下來看戲吧。
“還有沒有比九萬兩更高的出價,這土豪銀盞只有一只,諸位想要的可抓緊時間了。”
隨著清脆的銅鑼聲敲響,季歡繼續(xù)道:“九萬兩一次,九萬兩兩次”
“十萬兩!”黃員外一副豁出去的表情,站起身死死盯著不遠處的黑臉商人。
黑臉商人斟酌再三,還是搖了搖頭,十萬兩白銀,他是喜歡那東西,可又很是猶豫該不該繼續(xù)。
就在他還在猶豫的時候,季歡再次敲鑼,“十萬兩一次,十萬兩兩次,十萬兩三次,恭喜黃員外與這只兔毫銀絲建盞結(jié)緣。”
二樓一片恭喜的聲音,黃員外也是松了口氣,不住的和大家回禮,他花的錢遠比他之前預(yù)估的要多得多,但是這錢花的舒心,喜歡的東西要是買不到,他非得一夜一夜想著,他現(xiàn)在都后悔自己沒收第二只鷓鴣斑。
季歡再次在樓下敲響了銅鑼,開口道:“諸位青遠城以及大梁各地遠道而來的客人們,我季歡多謝大家今日能過來參與這場拍賣,也多謝大家愿意了解建盞,說實在的,建盞的制作工藝遠比大家想象的難得多,從準(zhǔn)備各種材料,到入窯、出窯,至少需要半個月的時間,而且成品率極低,這也是我今日只拿了三只進行拍賣的理由。”
季歡視線掃過眾人,繼續(xù)道:“不過十日后,我在青遠城開的茶器行就要開業(yè)了,就在青風(fēng)樓的斜對面,那間還沒掛上牌匾的鋪子便是,希望大家有興趣的,到時候可以來湊湊熱鬧,我還會準(zhǔn)備兩只茶盞,價格的話我先賣個關(guān)子,十日后,我的茶器行開業(yè)之后,我再告訴大家價錢。”
“還有機會啊。”聽到了季歡的話,人群里又開始議論了起來。
“有個屁吧,肯定便宜不了,這次拍賣的事情肯定很快就傳遍了,到時候只會有更多人過來搶著買,咱們可買不起。”
“也是,不過這女郎也真是的,怎么不今日一起賣了?明明也能賣上好價錢。”
“不知道啊。”
季歡不管眾人的議論,沖高臺的四面拱手微微頷首,這才不緊不慢的下了高臺,她讓幾名小廝去找剛剛拍賣到貨品的人,自己則是去了一樓放著建盞的房間,等著那二位交錢拿貨。
搞了這么大半天季歡也累了,進去之后便先喝了杯茶,順便等著黃員外和周建平。
兩人很快就帶著隨從進來了,季歡身邊除了站著林楓,關(guān)克成也過來了,畢竟對銀票的事情季歡沒關(guān)克成懂,怕收到假的被騙。
季歡起身道:“二位是準(zhǔn)備怎么結(jié)賬呢,需要全部結(jié)清才能帶走建盞。”
因為涉及的錢數(shù)眾多,季歡讓關(guān)克成寫了文書,需要兩人付錢、簽字之后才能帶走建盞,這樣也免除了日后的糾紛。
“我?guī)Я算y票過來,之前還真沒想到會花這么多,不過花的舒坦。”黃員外笑著讓身后的隨從拿了銀票出來。
季歡示意讓關(guān)克成接好銀票,查驗清楚。
“東家,黃員外這邊一共是十五萬兩銀票,沒有問題。”關(guān)克成仍舊笑著和季歡說道。
“好,黃員外簽字按了手印之后,便能把這兩只建盞帶走了。”季歡繼續(xù)道。
黃員外很快便簽了字,按了手印,他讓身后的小廝小心把建盞放到了錦盒里收好,臨走前他又對季歡道:“季姑娘若是改變主意了,隨時可以到鴻通客棧找我,我就住在那里。”
“好,我記下了。”季歡也就是客氣了一下,便接著看向周建平問道:“還不知道這位先生怎么稱呼?”
“在下周勇,一個普通的商人罷了,不足掛齒。”周建平不想暴露身份,因此說的名字也只是假名字,他們買這建盞就是為了回去研究的,并不想讓對方知道這一點。
周建平說著,從懷里拿出了八萬五千兩銀票來,季歡讓關(guān)克成查驗清楚,之后便讓周建平簽字、按手印,這才把建盞交給了對方。
等兩人離開了,季歡開口道:“讓人去查查這兩個人的底細(xì)。”
能出得起那么多錢的一定不是普通人,季歡還是留了個心眼的。
“是,東家,小的這就安排人手去查。”關(guān)克成仍舊臉上掛著笑說道。
季歡點了點頭,準(zhǔn)備上去找自家娘子和妹妹了,累了大半天,她準(zhǔn)備中午就在這兒吃了。
第74章
季歡上到二樓就有不少人過來攀談的, 季歡都一一客道了幾句,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姜語白她們那桌。
姜語白身后的那桌現(xiàn)在也都還沒走,那女坤澤見季歡往這邊過來了, 忙站起身邀請:“季姑娘, 要和我們一起用些茶嗎?”
季歡這才想起這是剛剛那個出過價錢的女坤澤,她視線看向姜語白, 就見自家娘子這會兒正盯著自己呢。
季歡笑了笑, 開口道:“多謝好意了, 我陪我娘子一起過來的。”
那女坤澤聽到季歡說有娘子了, 一臉的失望, 不過還是有些不信季歡說的話。
季歡沒再管她,轉(zhuǎn)而轉(zhuǎn)身往姜語白身邊坐了過去, 盛玨已經(jīng)把她的位置占了,季歡只好坐在姜語白旁邊。
剛一坐下, 季歡就被自家娘子瞪了一眼, 季歡覺得姜語白可愛, 要不是還在外面呢,真想把姜語白攬在懷里好好親一親。
她伸手?jǐn)堉Z白的后腰,柔聲哄著:“別生氣嘛, 我又沒和別人多說什么?”
姜語白清了清嗓子, 見盛玨和季巧都在看自己這邊呢, 姜語白臉側(cè)微紅, 伸手推了推季歡,小聲提醒道:“還在外面呢,你乖一點。”
“好, 聽我家娘子的。”季歡柔聲道,然后抬眸就見自家妹妹和盛玨都在看自己, 她輕咳了一聲,把伙計招呼了過來,開始點菜。
季歡點的都是姜語白和季巧愛吃的,最后才裝模做樣的問了問盛玨,“玨姑娘看看還有什么想吃的嗎?”
盛玨笑著沖她搖了搖頭,“不必了,這些就正好。”
季歡見她笑就氣不打一處來,怎么哪兒哪兒都有個她?
不一會兒,飯菜就被端上來了,柏川依舊用銀針一一查驗,盛玨這才不緊不慢的吃了起來,她吃東西很有限,如果和姜語白做個對比,那就是姜語白還沒開始正經(jīng)吃,盛玨就已經(jīng)吃完了。
季巧見盛玨吃的很少,不免又擔(dān)心道:“姐姐,吃這么點,一會兒不餓嗎?”
“早上來的時候吃了藥膳粥,你們吃,不用管我。”盛玨笑著說道,她其實已經(jīng)有些乏了,不過還是想等季巧一起回去。
季歡悄悄的翻了個白眼,某人餓死了才好,省的日日在自己妹妹面前晃。
她不再去看盛玨,而是視線看向姜語白,姜語白吃飯總是香噴噴,這會兒,姜語白正在吃雞腿,兩側(cè)的腮幫子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練g只覺得自家娘子可愛。
她一邊伸手給姜語白盛湯,一邊柔聲囑咐:“慢點吃,來,喝些湯。”
“嗯。”姜語白沖季歡點了點頭,這才喝了幾口湯順了順,這青風(fēng)樓的飯菜貴是貴了點,不過也是真的好吃。
“姐姐,你也吃。”姜語白趕忙道。
“好。”季歡笑了笑,也吃了起來。
身后那桌的女坤澤見季歡真的有娘子,人都蔫了,好看的女乾元都這么早就名花有主了嗎?
等吃過了飯,盛玨便開口邀請道:“巧巧,我是坐馬車過來的,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嗎?”
季巧看了看盛玨,又看了看季歡,就見自家姐姐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季巧沖季歡笑了笑,語氣里帶了幾分撒嬌:“姐,玨姐姐身體不好,要不我先陪玨姐姐回去吧?”
反正她和兩個姐姐在一塊,只有吃狗糧的份,還不如和玨姐姐走呢。
季歡看了自家妹妹半晌也沒松口,倒是盛玨沖她笑了笑說道:“放心,我會把巧巧安全的送回去的,那我和巧巧便先走了。”
盛玨沖季歡和姜語白笑了笑,這才起身帶著季巧離開了,季巧走的時候還在偷偷看自家姐姐生氣了沒。
等季巧走了,季歡戳了戳碗里的肉丸子,小聲嘀咕道:“小沒良心的,這么容易就跟人家走了?”
姜語白覺得好笑,季歡怎么總是對人家玨姑娘敵意這么大?
“姐姐,咱們也走吧,我吃好了。”姜語白拉了拉季歡的衣袖說道。
“好。”季歡眼眸微彎,果然還是她家娘子乖一些,“走吧,今日回去了,我能好好睡一覺了。”
為了這場拍賣會,她都準(zhǔn)備了好幾天了,再加上之前季文成親,總之這幾日她就沒有不忙的時候,都沒時間好好抱抱姜語白了。
兩人離開之后,坐在她們身后的那一桌才開始議論了起來。
“好看的女乾元都成親了嗎?剛剛那季姑娘的娘子也好好看,怪不得人家倆在一起呢。”
“是啊,好看的女乾元都英年早婚了,嗚嗚嗚留給咱們的機會不多了。”
“反正我不喜歡男乾元,才不要男的。”
“我也是,還是女乾元好一些。”
季巧這會兒已經(jīng)和盛玨坐到了馬車?yán)铮娛k在看自己,沖盛玨笑了笑說道:“姐姐,你和我姐姐是好朋友嗎?”
盛玨點了點頭道:“是啊,不像嗎?”
“有點不太像,總感覺你們倆好像沒那么熟。”季巧想了想說道,而且她總覺得姐姐對玨姐姐好像有些敵意。
盛玨沖她笑了笑,柔聲道:“我和你姐姐在生意上有往來,建盞的生意也有我一分,所以我們倆既是朋友,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這樣嗎?”小姑娘還是覺得不對勁。
“嗯,別多想。”盛玨繼續(xù)道:“一會兒要去我那邊喝喝茶嗎?還是要回你們院子那邊休息?”
季巧倒是不累,但是想到盛玨的身體,季巧便開口道:“回去休息一會兒吧,玨姐姐,你回去也休息一會兒,在青風(fēng)樓待了一上午了,你也應(yīng)該累了。”
“好,聽你的。”盛玨柔聲道。
她眉心微微蹙起,伸手撫了撫額頭。
季巧趕忙問道:“姐姐你怎么了?可是又不舒服了?”
盛玨輕輕搖了搖頭,對季巧勉強笑了笑:“無事,可能是馬車顛簸,身上有些不太舒服。”
季巧見她臉側(cè)都有冷汗了,再看盛玨身形單薄,立馬就坐不住了,趕忙湊到了盛玨身邊,“姐姐,還有一會兒才能到家呢,你靠在我身上歇歇吧。”
“無妨,我還能撐住。”
說是這么說的,可季巧見盛玨這幅樣子,只覺得不忍心,便坐到了盛玨身邊,“姐姐,別這樣忍著了,靠在我身上能舒服些。”
盛玨見季巧已經(jīng)坐過來了,而且她是真的有點不舒服,便干脆靠了過去,然后就見季巧在用手帕幫自己擦汗。
“麻煩你了,從認(rèn)識我之后,便總是讓你受累。”盛玨微微喘了幾口氣,只覺得回去之后真的得讓槐娘幫自己調(diào)理調(diào)理身體了,不然自己總是這樣,日后還怎么照顧巧巧。
“不麻煩,咱們是朋友,你不用和我這么客氣。”季巧輕柔的幫盛玨擦了擦額間的汗。
她覺得身邊的這些乾元里就數(shù)盛玨最特別,這么嬌柔,反而需要自己來照顧,“姐姐,你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等到了我再叫你。”
“嗯。”盛玨也是真的累了,靠在季巧懷里閉目養(yǎng)神,季巧輕輕用手帕一點一點幫盛玨擦著汗。又過了一炷香時間,馬車才停到了季府的后門,因為后門離盛玨住的地方近,所以便停在了那里。
柏川過來掀開了車簾,便見她們主上正靠在季巧姑娘懷里,看主上的面色似乎不佳,柏川有些猶豫自己要不要過去幫忙。
季巧輕輕拍了拍盛玨,柔聲道:“姐姐,咱們到地方了,你怎么樣?還難受嗎?”
盛玨勉強睜開眼,她身上本來就不舒服,經(jīng)過一路的顛簸,這會兒有些想吐了。
“巧巧,你先回去休息吧,讓柏川她們送我回去就好。”她不想讓季巧看到自己太過狼狽的樣子。
季巧見她這幅樣子,也知道不能耽誤,便趕忙道:“柏川,你過來幫忙。”
“好。”柏川趕忙說道。
她和季巧將盛玨扶下了車,之后便趕忙背著盛玨往飛羽閣去了,辛南則是趕忙去找槐娘了。
季巧自己比不上柏川,即便是背著盛玨,柏川依舊腳步靈活,甚至都沒有顛簸到背后背著的盛玨。
季巧跟在后面,并沒有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是跟著跑去了飛羽閣。
柏川背著盛玨進到屋子之后,盛玨便吐了起了,好一會兒才算是緩過氣來。
季巧這會兒也到了,趕忙過去一邊幫著盛玨拍背,一邊端了水過來讓她漱口。
盛玨身上被冷汗浸濕,抬眸接杯子的時候,見身邊的人是季巧,盛玨第一次有了希望自己有個好身體的想法,她端著杯子漱了口,這才說道:“不是讓你回去嗎?這里太臟了,你先回去,等明日再過來找我。”
季巧哪兒會答應(yīng),她眼眶都急紅了,見盛玨這么說,視線瞪向盛玨,“你若是再讓我走,那我以后便不過來了。”
盛玨見小姑娘生氣了,伸手小心的拽了拽季巧的衣袖,一雙狐貍眼可憐巴巴的盯著季巧,“巧巧,我有些站不住了。”
說著便有些腳步虛浮的靠近了季巧懷里,她自己知道巧巧是擔(dān)心她,但是總是讓季巧照顧這么狼狽的自己,盛玨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不過聽小姑娘賭氣的和自己說那話,盛玨便不敢拒絕了,她真的害怕季巧以后不過來了。
“嗯,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季巧見她不趕自己走了,這才瞥了一眼靠在她懷里的盛玨,扶著盛玨往床那邊走去。
柏川在后面一看一個不吱聲,她還是第一次見主上被人訓(xùn)呢。
“姐姐,我?guī)湍惆淹饷娴囊氯姑摰舭桑@樣也能睡得舒服些。”季巧見盛玨這樣,心里實在難受,趕忙道。
“好。”盛玨乖乖應(yīng)道,怕自己再說什么話惹季巧生氣,季巧就真的不理她了。
見盛玨乖了,季巧這才伸手去解盛玨的腰帶,她怕盛玨等久了難受,因此腦子里也沒有想別的,很是迅速的幫盛玨接了腰帶,攬著盛玨的細(xì)腰把她外面的衣裙脫下,這才扶著盛玨,讓盛玨躺到了床上,給她蓋好了被子。
“姐姐,你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現(xiàn)在還暈嗎?”季巧一邊把盛玨的衣服掛到一旁的衣架上,一邊問道。
“好些了。”盛玨閉上眼之后便感覺好了不少。
聽盛玨這么說,季巧這才稍稍放心,坐到了床邊的凳子上守著盛玨,直到這會兒她才開始后知后覺的有點害羞,玨姐姐身子雖然弱了些,但怎么也是乾元,自己剛剛那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她耳尖微紅的看了看盛玨,見盛玨的臉上不像剛剛那么蒼白了,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槐娘這會兒也進來了,見季巧也在,覺得稀奇,自己怎么每次過來這小姑娘都在,“小妹妹,你怎么也在?”
“槐娘姐姐,你快幫玨姐姐診脈吧,她上午一直在青風(fēng)樓,回來的時候被馬車一顛,剛剛吐了好多東西。”季巧起身把床邊的位置讓了出來。
槐娘看了看床上病殃殃的盛玨,一邊拿著東西一邊吐槽道:“這就是不聽勸的下場,我昨日給你診脈的時候就說了讓你少操勞,出去的話也頂多就是出去一個時辰,你倒好,在外面待了一上午才回來,難怪會病成這樣。”
嘴上說著,槐娘拿了自己放著銀針的布包出來,稍稍給銀針消了消毒,便刺在了盛玨頭上的幾個穴位處,過了一會兒,盛玨的臉色便好了很多。
槐娘拔了銀針看向盛玨說道:“待會兒再喝一次藥應(yīng)該就差不多好了。”
季巧見槐娘要走,趕忙問道:“槐娘姐姐,玨姐姐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總是生病?有沒有根治的辦法?”
槐娘見她關(guān)心盛玨,覺得稀奇,笑著說道:“她這身體本來可以養(yǎng)回來的,至于怎么弄成現(xiàn)在這樣,那全都是她自己不聽我叮囑導(dǎo)致的,小妹妹,你要是真的擔(dān)心她,那便勸著她些,再這么日日操勞,恐怕這身體只會越來越差。”
槐娘說完就提著藥箱走了,她還得回去熬藥呢。
季巧見槐娘走了,視線對上了盛玨的視線,就見盛玨那雙狐貍眼乖乖的盯著自己看。
季巧嘆了口氣勸道,“姐姐,你也該多養(yǎng)養(yǎng)身體才是,你總是生病,我會擔(dān)心的。”
“好,我日后會注意的。”盛玨的狐貍眼乖巧的眨了眨,沖季巧笑了笑,頭上剛剛被槐娘扎了兩針,這會兒已經(jīng)好很多了。
“嗯,不許只是嘴上說說,我認(rèn)識你才多久?你都病了好幾次了。”季巧說著,又用自己的手帕幫盛玨擦了擦汗。
“好,就算是為了你,我日后也會多多注意身體的。”盛玨的狐貍眼亮亮的看向季巧,乖得不成樣子。
柏川盡量在屋子里不弄出動靜來,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主上滅口了。
過了一會兒,槐娘便把藥端過來了,她視線看向季巧,笑著問道:“你喂她還是我來?”
想著上次槐娘給盛玨喂藥的動作,季巧趕忙道:“還是我來吧。”
“行,那交給你了。”槐娘也不客氣,把手里的碗遞了過去。
季巧接過碗,盛了一勺湯藥輕輕吹了吹,這才給盛玨喂了過去,“姐姐,苦不苦?”
盛玨搖了搖頭,“不苦。”
與她而言這藥就是再苦,只要是季巧喂的她都覺得甜。
季巧小心的給盛玨喂著藥,盛玨那雙狐貍眼里也只剩了季巧。
槐娘抱著手臂搓了搓,小聲嘟囔著:“真服了你們了,行了行了,你們待著吧,我可先走了。”
出去的時候槐娘還撇著嘴看了看柏川,不是,人家倆都這么甜甜蜜蜜了,柏川還能待得下去?真不愧是暗衛(wèi)啊,這定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柏川苦了一張臉,她也不想的,但這就是她的職責(zé),盛玨沒讓她出去,她自己不能貿(mào)然離開。
“姐姐,你快閉上眼睛睡會兒吧,晚上也別忙了,我待會兒也就回去了,明日再過來看你。”季巧又幫盛玨擦了擦臉側(cè),柔聲道。
“好,你也快回去休息休息吧。”
“嗯,”季巧見盛玨乖乖閉上眼睛了,這才離開了飛羽閣。
盛玨迷迷糊糊間做了一場夢,夢里,巧巧幫著她寬衣解帶,兩人順?biāo)浦鄣男辛酥芄?#8204;之禮,夢里一片旖旎,她醒來的時候,身上出了不少汗,盛玨從來沒做過這種夢,這還是第一次。
盛玨想著,應(yīng)該是今日巧巧替自己解了衣帶,自己才會聯(lián)想到這些的。
盛玨在床上緩了一會兒,才讓人打水準(zhǔn)備沐浴,她想著這幾日從京城那邊傳來的消息,自己那位父皇身體虧空嚴(yán)重,至多撐不過一年了。
自己所有的計劃都要加緊籌備了,盛玨洗過澡之后,換上了干爽的衣物,原本想著去書房處理事情,都已經(jīng)打開門邁出去兩步了,她又轉(zhuǎn)身回到了房間里,巧巧囑咐過自己了,讓自己好好休息,盛玨不想讓季巧總是為她擔(dān)心,便又回了房間里。
柏川安靜的跟在盛玨身后,一跟一個不吱聲。
另一邊,季歡和姜語白也坐上了回府的馬車,只不過這會兒只有她們兩個人,姜語白想起了剛剛那個看上季歡的女坤澤來,便坐到馬車的最右側(cè),和季歡中間隔了兩個人的距離。
季歡失笑的看向自家小兔子,往右邊移了移,伸手?jǐn)埩藬埥Z白的后背,柔聲道:“我家娘子怎么生氣了?”
姜語白扭了扭身體不讓季歡抱,但奈何季歡攬的緊,姜語白并沒有掙開,她挑眉看了看季歡,指尖戳在季歡心口上,“我怎么生氣了你不知道?人家小娘子都看上你了。”
季歡見自家娘子可愛,湊過去親了親姜語白的唇角,被姜語白伸手推了推,“這還在外面呢。”
“這不是看我家娘子太可愛了,有些忍不住了。”季歡說著又?jǐn)堖M了姜語白,吻了上去。
本來就在馬車上,外面還有小商販們買東西的叫喊聲,姜語白本來就害羞,被季歡這樣攬在懷里親,她整個人都快燒紅了。
“嗚~外面還有人呢”
季歡見姜語白都快喘不過氣了才稍稍退開一些,湊過去溫柔的親了親姜語白的唇角,笑著說道:“都好幾日沒吃到兔子肉了,待會兒回去了不得狠狠的補回來。”
姜語白連脖頸都羞紅了,整個人都埋進了季歡懷里,軟著聲音嘟囔著:“才不要,想吃兔肉的話,我晚上讓后廚做就是了。”
季歡伸手在姜語白后腰上揉了揉,姜語白整個人便沒了力氣一樣,伸手推季歡的力氣都不如小奶貓的大。
“我說的是哪種兔肉,我家娘子應(yīng)該很懂吧?”季歡拉著姜語白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明明都在一起很久了,她家娘子還是這么害羞。
“不懂。”姜語白軟著聲音回道,真的就像是只撒嬌的小兔子一樣。
第75章 (二更)
季歡見姜語白裝不懂, 眼眸中笑意更甚,湊過去親了親姜語白的鼻尖,“不懂的話, 那待會兒回去我可要做紅燒兔肉吃了。”
“才不要, 這才晌午,被人聽到要笑話的。”姜語白抬眸看著季歡撒嬌。
季歡笑著輕撫姜語白的后腰柔聲哄著:“不會, 一會兒叫的小聲些不就是了。”
聽季歡這么一說, 姜語白更沒有力氣了, 整個人都軟在了季歡懷里, 她哼哼唧唧的不愿意妥協(xié), “我一會兒還要去找巧巧呢,先生昨日留的功課我還沒做完呢。”
季歡看著懷里想跑路的姜語白, 失笑的繼續(xù)逗道:“無妨,明早再做先生的功課也是一樣, 而且巧巧恐怕還沒從飛羽閣回來呢, 沒時間陪你。”
“那, 那”姜語白想了半天,實在是想不出別的借口了。
季歡笑著親了親姜語白的發(fā)頂,“怎么樣?這下沒話說了吧?小白兔今天是怎么都跑不掉了。”
姜語白靠在季歡懷里, 腿已經(jīng)開始發(fā)軟了, 從晌午就開始, 那自己今日不得被姐姐折騰壞?
季歡垂眸看著埋在自己懷里哼哼唧唧的姜語白, 眉眼彎彎。
姜語白被季歡逗了一路,等到了季府的時候,她腿都還是有些發(fā)軟, 是被季歡扶著下車的。
季歡伸手牽著姜語白的手一路回了房間,剛一關(guān)上房門, 季歡便把姜語白打橫抱了起來,嘴里還故意道:“讓我想想到底該怎么吃?是紅燒兔肉好吃呢?還是白煮好吃?或者麻辣?”
姜語白羞得整張臉埋進了季歡懷里,姐姐就是會說些讓她害羞的話欺負(fù)她,姜語白抬眸看向季歡,季歡便湊過去,想親親自家娘子,然后就被姜語白躲開了。
“不要,誰讓你招惹了別的小娘子,不給親。”姜語白語氣微酸的看了季歡一眼。
“我哪有?而且我不是和她解釋完便趕緊坐下了嗎?我娘子這么溫柔,可愛,體貼,還好吃,我眼里哪兒還容得進別人?”季歡一本正經(jīng)的哄著,倒是把姜語白給哄害羞了。
“才不給你吃。”姜語白嘴硬的看了看季歡,然后就被吻了上去,軟嘰嘰的說不出反抗的話了。
一直到了床上,姜語白斷斷續(xù)續(xù)的提醒道:“姐姐,還沒沐浴呢。”
“待會兒再一起沐浴,不急。”說著便又吻了上去。
小兔子也就是嘴硬,最后被季歡做成了各種的美味的兔肉,狠狠吃了一頓大餐。
季巧回來的時候本來想著過來看看姐姐是不是生自己氣了,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了姐姐她們房間里的動靜,小姑娘幾乎是瞬間就紅了臉,趕緊跑回了自己屋子里。
一直到關(guān)上房門,季巧才松了口氣,她是真的想多了,姐姐根本顧不上生自己的氣。
一直到天都快黑了,季歡才叫人準(zhǔn)備熱水洗澡。
姜語白累的連晚飯都沒吃,還是晚上醒來才吃了些,繼續(xù)睡下。
第二日一早,季歡倒是比姜語白先起床了,昨晚吃了兔肉,她今天神清氣爽。
季歡小心的起了床,給姜語白蓋好了被子,讓她繼續(xù)睡,自己則是去了書房,讓人把關(guān)克成叫了過來,昨晚掙得銀子全都放進了府里的賬目上,之后季歡又囑咐了關(guān)克成開店的事情,以及牌匾的相關(guān)事情。
不知不覺的一上午就過去了,等她回去的時候,姜語白和季巧已經(jīng)下了課,這會兒正等自己過來一起吃飯。
與此同時季歡憑借三只建盞掙得二十幾萬銀子的事情已經(jīng)在江北道傳開了,尤其是她們之前住的東牛村,眼下幾乎所有人都在議論這件事。
河邊,一群村里的坤澤們一邊洗衣服,一邊聊著八卦,李玉蘭和王秀秀也在其中。
“哎,你們知道嗎?季歡現(xiàn)在在城里可有大出息了,我聽說她做的茶盞好像賣了幾萬兩銀子。”
“幾萬兩?咱們幾輩子都攢不下這么多錢來,真厲害啊。”
“是啊,不過有些人當(dāng)初不長眼,非要和人家季歡分家,這下好了,可是一點好處都撈不到了。”袁大娘看向李玉蘭她們,故意說道。
李玉蘭翻了個白眼,還是不敢相信,“袁大娘,你就吹吧,還賣幾萬兩銀子?季歡能有本事把她做的破玩意賣個幾百兩都算她厲害,你少在這兒嚇唬我們。”
“這可不是我胡說,縣城里都傳遍了,季歡現(xiàn)在可是青遠城的名人,你不信自己可以去問問,別在這兒泛酸。”袁大娘嘲諷道。
“就是,見不得人家過得比你們好。”
李玉蘭被嘲諷的洗不下去了,氣的抱著衣服就往回走,李玉蘭走了,王秀秀便也跟著趕緊走了。
等回到季家院子里,李玉蘭沒好氣的在院里喊著:“季明,爹,娘,你們開出來。”
劉鳳梅從屋里出來問道:“亂叫什么呢?”
“是啊,不是去洗衣服了嗎?你們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季明也是疑惑的問道。
“別提了,村里那些老女人都在說季歡的事情,說季歡在城里賣茶盞掙了幾萬兩銀子,我不相信就和他們爭辯,結(jié)果他們就說我嫉妒季歡,見不得季歡好,你們評評理,一只破茶杯能賣幾萬兩銀子嗎?她們那些人不是瞎吹牛嗎?”李玉蘭這會兒說起來還氣的胸口起起伏伏呢。
“他爹,我也覺得不可能,咋茶盞還能賣那么多錢呢?”劉鳳梅也跟著說道。
季森聽到了他們議論卻是兩眼都放光了,幾萬兩,那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數(shù)目,“爹,你們別著急,干脆我去一趟縣城打聽打聽,只不過你得給我拿些銀子,你也知道的,現(xiàn)在干什么都得花錢,但是這錢肯定花得值,要是季歡真有那么多錢,我一定打聽好季歡現(xiàn)在住在哪兒,咱們準(zhǔn)備準(zhǔn)備和季歡要錢去。”
季滿屯想了想也是,比起自己親親苦苦的種地,明顯是要錢來得快,也來的舒坦,只要去縣城鬧一場,手里就能多一百多兩銀子,這可太劃算了,而且那只是和季遠要的,季歡要是這么有錢,他們到時候肯定能要到更多!
想到這兒,季滿屯一咬牙開口道:“行,不過老四,你自己去我不放心,這樣,這二兩銀子老大你拿著,你和老四一塊去趟縣城,打聽打聽季歡是不是真的有很多錢,順便再打探一下季歡現(xiàn)在的住處。”
“好嘞爹,我保證把這事兒辦的漂漂亮亮的。”從季遠那要到錢,季明他們可都是受益者,這次有機會找季歡要錢了,他當(dāng)然得好好辦這事兒,這事情要是辦好了,以后他們還種什么地?光要錢他們一家子都能富得流油了。
季森卻是臉色垮了下來,他大哥跟著去,那他不是撈不到一點油水了?不過想著要到錢之后他也能分到,季森便和季明一起去了。
兩人去了之后就找了一個街邊的小面攤吃面,店家是賣陽春面的。
季明付了面錢,還多給了攤主五文錢打賞,和攤主打聽道:“老板,你聽說過季歡這個人嗎?”
“季歡,是那個在青風(fēng)樓里賣茶盞的季歡嗎?”那老板立馬問道?
“對,就是賣茶盞的那個。”季明趕忙道。
“嗐,這青遠城就沒人不知道她的,前兩日在青風(fēng)樓,她那三只茶盞可是賣出了比黃金都貴的價錢,我聽說加起來二十多萬兩銀子呢,一時間那季歡幾乎成了咱們青遠城的新貴,不少人都想著拉攏人家季歡呢。”那攤主笑著說道,畢竟收了五文錢的打賞呢。
“二十萬兩?真的嗎?”季明筷子都拿不住了。
“自然是真的,那日還有不少人去了青風(fēng)樓看熱鬧呢,大家可是親眼看到的,而且季歡過幾日還會在青風(fēng)樓附近開一家建盞鋪子,她可真是厲害,短時間內(nèi)就賺到了這么多銀子,咱們這些普通人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店家說的時候滿眼都是羨慕。
季森眼睛都放光了,有了季歡做靠山的話,他就是怎么賭都夠了,二十萬兩銀子,還不得夠他賭幾輩子的?
“老板,那季歡可是我二姐,太好了,太好了,大哥,他們居然說的是真的,季歡真的有錢了。”季森興奮地說道。
“是啊,待會兒咱們就去打聽季歡的住處,對了,那店鋪的位置咱們更得打聽清楚,城里人都愛面子,咱們到時候讓爹娘在她店鋪開業(yè)的時候過來要錢,季歡給錢也就算了,要是不給,咱們就哭訴她有多么的不孝順,讓大家一塊罵她!”季明想想都開心,二十多萬兩銀子,就是季歡愿意分一萬兩給他們,那也夠他們花好多年了。
“是啊大哥,真是好主意,咱們快點吃,日后來縣城了,咱們再也不在這種小破地方吃飯了,要去就去青風(fēng)樓。”季森吹牛逼道。
“我看行,咱們也能過幾年舒心日子了。”
那老板沖兩人訕笑了兩下,趕忙走了,顯然是以為季森和季明有病,聽人家有錢就亂認(rèn)親戚。
季明和季森飛速的吃完了陽春面,兩人很快便來到了青風(fēng)樓附近,季森咬牙道:“大哥,用不了多久咱們也能穿絲綢的衣服了,像這些人一樣,隨意進出青風(fēng)樓,對了,等咱們有錢了,再娶個小妾回去多好?”
“是挺好,就怕你嫂子不同意。”季明有賊心沒賊膽。
“嗐,到時候還怕她?等你有了錢,大嫂還不是對你服服帖帖的。”季森賊眉鼠眼的沖季明擠了擠眼睛,一臉的猥瑣。
兩兄弟從出生起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融洽的時候,暢想著和季歡要到錢之后的快樂生活。
季森隨便找了個路人問道:“哎,兄弟,你知道季歡的店鋪是哪間嗎?”
那人看他衣著窮酸,嘲諷道:“告訴你你也買不起,人家那一個茶盞,你一輩子也沒錢買。”
“你這人怎么說話呢?我告訴你,我可是季歡的親弟弟,老子有的是錢。”季森和那人大聲道。
“就你?別白日做夢了,人家季歡能和你這種人是一家人?別給你自己臉上貼金了。”
“我說的是真的,我真是季歡的親弟弟。”
這時候,路上已經(jīng)有人往這邊看了,季明怕鬧出事情來,趕緊拉了拉季森,“行了,先別說那么多了,小心被季歡知道了,咱們先問問店鋪在哪兒就好。”
“也行吧。”季森臉上垮了下來,最后兩人花了十文錢,從一個要飯的口中得知青風(fēng)樓對面的房間往右數(shù)的第三間就是季歡的店鋪,只不過這會兒還沒有掛上牌匾。
“哥,原來是這兒,這可太好了。”季森兩眼放光的看著那家店鋪,那他以后沒錢了就能到季歡的店鋪里要錢,光是想想季森人都快要飄起來了。
“是啊,畢竟有季遠的例子在前,咱們兩次去要錢,可是都要到了,對季歡肯定也有用。”季明也是高興的不行,還幻想著剛剛季森說的話,他早就嫌棄李玉蘭脾氣不好了,要是能再娶個脾氣好的年輕坤澤,那他不得美死?
“走吧哥,咱們趁熱打鐵,趕緊去找季歡的住處。”季森興奮的說道,只覺得渾身都有了動力。
“行。”
兩人一邊走一邊問路,因為季歡一下子出名了,知道季府的人也就多了,但是季府在青遠城的北面,兩人花了好一會兒工夫才走到,不過季明和季森卻不覺得累,畢竟動力滿滿。
季森看到季府大門的時候,嘴巴都長大了,他伸手拍了拍季明,“哥,你確定是這兒嗎?這也太大了吧?光是大門就這么氣派?”
季明也是被震驚的半晌都說不出話來,“這府邸也太好了,你說咱們要是有機會住進去,那得多舒服?”
“是啊。”季森一臉猥瑣的笑意,就好像他們真能住進去一樣。
第76章
兩人記清了季歡住的地方, 這才準(zhǔn)備回東牛村,季滿屯給的銀子還有富裕,已經(jīng)飄了的季明和季森回去的時候甚至雇了輛驢車。
等兩人回到了東牛村, 直接讓趕驢車的把他們送回了季家。
剛一進就院子季森就喊了起來:“爹、娘, 天大的好消息,我們打聽到季歡的情況了。”
季滿倉正坐在院里的一塊大石頭上抽煙呢, 見季森他們回來了, 趕忙問道:“季歡到底有沒有那么多錢, 打聽清楚了?”
“打聽清楚了。”季森笑著說道。
這會兒李玉蘭和劉鳳梅也都出來了, 王秀秀則是安靜的站在房門口, 想聽聽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你倒是快說啊。”李玉蘭催促道。
“我們?nèi)ゴ蚵犨^了,季歡真的賣茶盞掙了二十多萬兩銀子, 她過些日子還要在縣城里開鋪子,而且我們還找到了季歡住的宅子, 那宅子可氣派了, 像是天宮一樣, 咱們這次去要錢,一定要和季歡多要一些。”季森光是想想,臉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真的?”劉鳳梅眼睛都亮了。
“肯定是真的, 縣城里這幾日都在說季歡的事情呢, 爹、娘, 季歡她肯定和季遠一樣愛面子, 咱們就等她店鋪開張那天過去要錢,她要是敢不給,咱們就把她生意攪黃了。”季森搓著手說道, 他都好些日子沒去賭了,現(xiàn)在真的手癢的不行, 就想著從季歡身上狠狠敲詐一筆呢。
“是啊,爹、娘,那宅子真的很漂亮,到時候季歡若是服軟的話,咱們可以搬過去和季歡她們一塊住,那才是城里人的生活。”季明也是幻想著自己住進去被下人們服侍的場景。
季滿屯猛抽了兩口煙,這才重重點頭,“那行,就聽你們兩個的,咱們到時候過去試試。”
嘗到了要錢的甜頭,誰還想干活?
王秀秀看著這一家人的歡天喜地,沒由來的有些不舒服,不過她還是沒說什么,默默回到了房間里。
另一邊,季文和余婷已經(jīng)成親三日了,吃過了午飯,余婷便懶散的躺在季文懷里休息,她手里還拿著一本話本子,是她之前定制的那本。
余婷湊過去親了親季文的唇瓣,靠在季文懷里撒嬌,“姐姐,這話本子很好看的,我讀給你聽好不好?”
季文不知道自家娘子又想干嘛,不過還是順著余婷的意思點了點頭,“好啊。”
余婷眼睛都亮了,又湊過去親了親季文,這才開開心心的翻開話本子讀了起來,她最喜歡的一段就是大小姐雨露期過了之后便翻臉不認(rèn)人,然后被女乾元強制愛的橋段,她想和季文那樣玩。
余婷有些害羞的季文懷里蹭了蹭,讀了之后姐姐會不會覺得她色色?不過余婷想了想自己這兩日的表現(xiàn),姐姐恐怕是早就知道了,這么一想,余婷就沒有心理壓力了,反正是讀給自己妻郎聽,有什么可害羞的。
這么想著,余婷便開口讀了起來:
房間里,兩種花香緊密的交織在一起,床榻上的床單和被褥林亂,大小姐雪白的肌膚上像是點綴了梅花一般,整個人像是被風(fēng)雪摧殘過的嬌嫩花朵,雨露期漸漸褪去,大小姐失神的眼眸終于重新有了焦距。
她漸漸對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有了判斷,下一刻,大小姐的眼眸便已經(jīng)濕漉漉了,她抓緊身上破舊的棉被遮擋在自己胸口,感受著自己酸軟的腰肢,和軟的不成樣子的雙腿,大小姐一邊往角落里挪動,一邊吸著鼻子不住的哭泣。
見床上的人醒了,女乾元從外面進了屋子里,見到女乾元之后,床上的大小姐立馬激動了起來,“你別過來,不許過來,嗚嗚嗚,你這個混蛋,滾開。”
“別哭了,我剛剛砍了木柴回來,待會兒燒些水幫你擦擦身子。”女乾元在屋里的小暖爐里加了些木柴,天氣太冷了,床上的大小姐又很嬌氣,她怕凍著大小姐。
“才不要你管,你滾啊。”大小姐一邊哭,一邊隨手抓起床上的衣服沖著女乾元扔了過去。
女乾元伸手接住,全都是大小姐之前穿的衣服,只不過這會兒,這衣服上沾染了很濃的信香味道。
大小姐見女乾元把衣服湊在鼻子那里聞,哭的更傷心了。
女乾元見她還在哭,便把衣服放在桌上,轉(zhuǎn)身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女乾元端了一盆熱水回來,手里還多了一個小瓶子,床上的大小姐這會兒已經(jīng)昏睡了過去。
女乾元端著盆子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大小姐的額頭,見她還是稍稍有些發(fā)熱,便擰了巾帕替大小姐擦了擦身上的汗,之后又拿出那個小瓶子來,替大小姐上藥。
女乾元看著手里的小瓶子眸色微深,因為大小姐雨露期的緣故,自己下手有些沒輕沒重,那里現(xiàn)在都還有些腫。
上藥的時候,大小姐也時不時的下意識發(fā)出貓兒般呢喃的聲音。
等她替大小姐上了藥,她便用被子將人裹了起來,抱到一邊,然后將床上的床單一類的東西拆下來漿洗。
清洗完了衣服,女乾元又給大小姐熬了藥,小心的喂大小姐喝下。
大小姐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晌午了,女乾元煮了粥,她已經(jīng)吃過飯了,這會兒剛從外面又砍了一車木柴回來,大小姐的身子弱,小屋里不燒木柴是會被凍壞的。
大小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便覺得身上似乎沒有之前那么難受了,但是一想到自己遇到的事情,她便又躲到被子里小聲哭了起來,她一個大小姐,居然和素不相識的鄉(xiāng)野村姑做了那種事,她想起來趕緊從這里離開,可身上卻依舊沒有力氣。
而且她是從山間跌落到這里的,護衛(wèi)還有丫鬟們早都不知道去哪兒了,外面的天氣又這么冷,還在下著雪,她又不認(rèn)識路,從小錦衣玉食慣了的她生存技能基本為零,出了這間暖暖的屋子,說不定她還會被凍死,一想到這兒,大小姐哭的更傷心了。
她嘴里還有股藥味,那女乾元也不知道給她喝了什么苦東西,也不知道給自己喂些糖,她肚子還在咕嚕咕嚕的叫呢,也沒人管她,大小姐越哭越覺得委屈,那女乾元也太壞了!
女乾元把砍來的柴火放進了旁邊的儲物小屋里,這樣木柴能保持干燥,不被雪弄濕。
她忙完了這些,趕忙又回去看大小姐醒了沒,廚房的灶臺那里她留著小火給大小姐熬著粥呢。
女乾元推門進去,就見大小姐又縮在被子里哭鼻子,她平日里就是種地、砍柴,還有上山打獵,哪兒會哄人,只干巴巴的走了過去,“你醒了?餓不餓?我給你留了粥。”
大小姐死死的瞪著她,想著只有吃飽肚子了,才能找機會弄清這是哪里,然后等春天天氣不這么冷了,趕緊跑路,這么想著,她才勉強開口:“餓。”
“好,那我端過來。”女乾元見大小姐和自己說話了,臉上滿是笑意,趕忙出了屋子去廚房端粥了。
等她再回去的時候,大小姐正裹著被子側(cè)躺著看著她,“我衣服呢?”
這人也真是壞,自己這樣怎么吃,她語氣兇巴巴的問道,耳尖卻是紅透了。
“你衣服上都是汗,還有不少的泥土,我都幫你洗了。”女乾元很是坦然的回道。
大小姐的臉側(cè)一片緋紅,語氣比剛剛更兇了,“那,那貼身的衣物呢?”
“全都洗了啊,我扶你起來喝粥。”女乾元端著碗走過去,不覺得自己幫對方洗衣服有什么問題,畢竟她們都那么親密了,自己替自己的坤澤洗洗衣服不是很正常嗎?
“我才不要你扶,你別碰我。”大小姐一邊吸著鼻子一邊瞪著女乾元,這人也太壞了,自己貼身的衣物她怎么能碰?
“你聽話,剛剛才給你喝了藥,趕緊起來吃些東西吧。”說著,女乾元把大小姐抱了起來,期間還被大小姐的拳頭打中了幾下。
“你離我遠點,不許過來,混蛋,放開我。”大小姐沖著她發(fā)脾氣,被女乾元抓住了手腕。
“明明之前是你自己纏著我那樣的,既然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會對你好的,你乖一點喝粥,別再發(fā)脾氣了。”
大小姐見她還敢提起雨露期的事情,哭的更兇了,“你還說,你還說!我現(xiàn)在還不舒服呢,煩死了。”
女乾元一臉不解的看著大小姐,她本來就住在山谷里,和最近的村子也有兩三個時辰的路程,因此平日里都是她自己還有養(yǎng)的一條大黑狗生活在一起,女乾元不怎么和人接觸,因此搞不懂大小姐為什么會生氣。
女乾元只當(dāng)她是下面還不舒服,便又開口道:“若是不舒服的話,那我下次輕些就是了。”
“下次?你還敢想下次,我告訴你,不可能再有下次,嗚嗚。”
女乾元搞不懂為什么沒有下次,不過見大小姐哭的傷心,她便只是拿巾帕幫大小姐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把手里的粥遞了過去。
大小姐煩躁的看著眼前的粥碗,視線瞪向女乾元,“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你會不會照顧人啊?”
“那我喂你喝。”女乾元坐到了床邊,用勺子盛了米粥,一點一點的喂給了大小姐。
大小姐也是真的餓了,雖然看女乾元還是不順眼,不過還是一口接一口的喝下了去,她視線落到了女乾元拿著勺子的右手上,她幾根手指上都有大小不一的繭子,應(yīng)該是常年干活弄的,怪不得雨露期的時候自己總是又疼又爽的。
想到這兒,大小姐立馬紅了臉,狠狠瞪了女乾元一眼,繼續(xù)喝粥。
女乾元被瞪得莫名其妙,不過,喂粥的動作倒是沒停。
“你若是想下地,便先穿我的衣服吧。”女乾元找了自己最好的一身衣服出來,她怕大小姐嫌棄,不愿意穿。
大小姐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悶悶道:“放那吧。”
女乾元便把衣服放下了,自己則是出去干活了,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她怕不多砍些柴,明日風(fēng)雪會更大。
大小姐睡醒一覺,換了女乾元的衣服,衣裙對她來說略微有些大,她叫了幾聲,見沒人理她,便紅著眼眶打開了門,女乾元也真是的,出去了,都不和自己說一聲。
小木屋的門一打開,外面是漫天的風(fēng)雪,大小姐的衣裙都被打濕了一些,她吸著鼻子出了門看了一圈,覺得更難過了。
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周圍全是荒山,連別的人家都沒有,遠遠望過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就連女乾元都不知道去哪兒了,自己待在這種地方的話,真的會被餓死、凍死吧?
想到這兒,大小姐哭的更傷心了,她有些想如廁,可是又找不到地方,自己一個人又害怕,沒一會兒,便哭的小臉通紅。
女乾元帶著大黑狗回來的時候,就見大小姐正站在門口那里哭的梨花帶雨的,睫毛上還在沾著亮晶晶的雪花,她趕忙加快了腳步往回跑著。
大小姐見她回來了,整個人撲到了女乾元懷里,一邊伸手輕輕捶打在女乾元身上,一邊哭著質(zhì)問道:“你去哪兒了?怎么也不和我說一聲,嗚嗚嗚,我還以為,還以為,就剩我自己了。”
見她哭的傷心,女乾元早已經(jīng)心軟成了一片,把大小姐攬進了懷里哄著,“我去山上砍柴了,你看,砍了不少回來,這幾日天氣不好,你身子又弱,屋子里不生火的話太冷了,快回屋吧,我把木柴收拾收拾就回去。”
“我就是害怕,才不是等你。”大小姐一邊哭,一邊兇巴巴的說道。
“行,我知道了,那你快回去吧。”女乾元拍了拍大小姐的后背,哄了兩聲便想著讓她先回房間去。
大小姐耳尖通紅,也不知道是凍得還是害羞的,埋在女乾元懷里半晌才開口道:“我想如廁。”
女乾元愣了一下,她自己都是去附近的樹林里找個地方就解決了,大小姐是城里人,應(yīng)該不能那么隨便,想著,她便說道:“你去屋里等我,我找個木桶過去。”
“嗯。”大小姐有求于人,吸著鼻子應(yīng)了一聲,不忘催促道:“那你快點。”
“好,馬上就找。”說著,女乾元進了旁邊一間堆放雜物的屋子,在里面翻出了一個木桶來,她用布子將木桶好好擦洗了一遍,這才把木桶拿到了小屋里。
“給,就用這個吧。”女乾元把木桶放下,視線看向大小姐。
大小姐嫌棄的看了看那木桶,不滿的往木桶那邊挪了過去,瞪向女乾元,“你還在這兒干嘛?”
“這是我家,我自然在。”
“我不是說這個!你,你轉(zhuǎn)過去不許看。”大小姐兇巴巴的命令道。
女乾元覺得這是多此一舉,畢竟她都幫大小姐度過雨露期了,大小姐身上她可是哪兒都見過了,而且今早大小姐的藥也是自己幫忙上的,她有些搞不懂為什么要讓自己轉(zhuǎn)過去。
“為什么不許看?你今早的藥還是我?guī)湍阃康?#8204;呢。”
“你不許說,不許說。”大小姐氣紅了眼眶,一邊兇巴巴的訓(xùn)著女乾元,一邊又實在忍不住了。
最后女乾元見她哭了,便聽話的轉(zhuǎn)過身去,大小姐如廁了之后,這才松了口氣。
女乾元絲毫不嫌棄她,拿了木桶去外面倒,順便還用雪刷干凈了木桶。
重新回到屋子里,大小姐警惕的看著女乾元,“你干嘛?不,不許過來。”
“我看看你還燒不燒了。”女乾元說著,伸手把大小姐攬到了懷里。
“你不許抱,松手。”大小姐一邊使勁兒推著女乾元,一邊哭唧唧的生氣,這人力氣也太大了,自己兩只手都掙不開她一只手。
女乾元根本都感受不到懷里人貓兒一般的推拒,大小姐的力氣還不如路邊的小奶貓大呢,她一手?jǐn)埦o懷里的人不讓她亂動,一手摸了摸大小姐的額頭,覺得還是有些燙,她便不由分說的把人打橫抱了起來,往床邊走去。
大小姐粉嫩的拳頭落到女乾元肩頭,女乾元卻是眼眸微彎,懷里的人真的和小奶貓一樣,脾氣大,力氣小,就這點勁,還不夠給自己撓癢癢呢。
“你放我下來,我不要了。”大小姐又嗚咽的哭了起來。
女乾元也不明白她一天天的哪兒來的那么多的眼淚,“我抱你睡覺,你頭還有些燒呢。”
說著,也不管懷里小貓的反抗,把大小姐抱回到了床上,還順便把大小姐外面的衣裙脫了。
大小姐一邊縮在被子里,一邊放狠話,“你要是敢欺負(fù)我,我爹娘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那狐假虎威的樣子,更像是小奶貓了,女乾元沒和她爭論,只是脫起了外面的衣裙來。
大小姐見她脫衣服,立馬急了:“我不要了,現(xiàn)在還不舒服呢。”
她見兇人沒有,又軟嘰嘰的撒嬌,見女乾元不為所動,又吸著鼻子偷偷抹淚,直到女乾元都躺下閉上眼睛了,她才稍稍松了口氣,這人是真要睡了。
大小姐想伸手在女乾元面前晃晃,確定這人是不是睡了,然后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按在了懷里。
大小姐立馬就炸毛了,兇巴巴的開始兇人:“你放開,我才不要和你那樣呢?”
女乾元把她攬得更緊了些,平靜道:“我只是要睡覺,還是你想和我做些什么別的?”
大小姐瞪著她,羞紅了臉,“才,才沒有,你不知羞,想得美。”
女乾元見懷里的人老實了,這才閉上了眼睛休息,她這一日也是真的累了。
見她睡著了,大小姐才放松了警惕,她頭還是有些暈暈的,軟嘰嘰的靠在女乾元懷里睡著了,雙臂不自覺的纏在女乾元的脖頸間。
女乾元是被熱醒的,懷里的人額間還多少有些熱,她想起來燒些熱水幫大小姐擦擦身上的汗,可懷里的小奶貓攬她攬的太緊了,她稍稍一動,懷里的小奶貓就哼哼唧唧個不停。
她明明之前喂了藥了,怎么懷里的人還是有些燒?女乾元想著村里老人們說過的話,都說發(fā)燒了需要多出些汗才能好,女乾元思索了一下出汗的方法,那不就是雨露期她們倆做的事情嗎?而且反正她待會兒也還得給大小姐上藥,那不如現(xiàn)在就幫她發(fā)發(fā)汗。
想著,女乾元便吻了上去,大小姐迷迷糊糊間醒來,便覺得不對勁,這壞蛋又在欺負(fù)她,她伸腿想踢面前的壞蛋,瑩白的腳腕被人抓住,帶著薄繭的手在上面輕輕摩挲,大小姐便受不住的嗚咽了起來。
“混蛋,都說了不要了。”明明是想兇人,可是話說出口卻像是自己在對女乾元撒嬌,聲音又嬌又軟。
女乾元眼眸微深的看向大小姐,一邊淺淺的吻著大小姐的唇角,一邊胡亂的哄著:“乖,要多發(fā)發(fā)汗病才能好。”
“嗚嗚~才不要信你。”
最后,大小姐一直累的睡到第二日中午才醒來,發(fā)熱的癥狀是消退下去了,不過腰酸,腿也軟,見女乾元進來了,她便把蕎麥皮做的枕頭扔了過去,然后被女乾元一把接到了懷里。
“誰讓你進來的?你就是騙子,大騙子。”大小姐不高興的訓(xùn)起了女乾元。
女乾元沖她笑了笑,將手里的枕頭,重新放回到了床上,“沒騙你,昨晚發(fā)了汗,你摸摸你自己的額頭,是不是已經(jīng)不熱了?”
“鬼才信你,你就是占我便宜。”大小姐紅著眼眶氣憤的說道,雖說女乾元的技術(shù)不錯,她昨晚也挺舒服的,但是不妨礙她嘴硬。
“隨便吧,都依你。”女乾元這幾日也摸清了她的性子,嘴硬腿軟,便也不和她爭辯了,只把準(zhǔn)備好的飯菜還有熱水給她放到了床邊的木凳子上,大小姐只要一伸手就能夠到。
忙完了屋里的事情,女乾元便穿了厚厚的衣服準(zhǔn)備出去了。
見她要走,大小姐又有些害怕了,這里荒山野嶺的,她自己待在家里的話會害怕的。
“你去哪兒?”見女乾元看自己,大小姐又胡亂解釋道:“我就是怕你凍死在外面沒人給我做飯,你可別多想。”
“我去拉些水回來,家里面水不多了,你好好休息,不用怕,我讓大黑在外面守著,它很通人性,會好好保護你的。”女乾元簡單的解釋了幾句。
“誰,誰說我害怕了?”大小姐嘴硬道。
女乾元出了門之后拿了兩只大個的木桶出來,原本她自己的話都是用附近的雪水化開做飯的,可是她想著大小姐身體又嬌嫩又金貴,怕雪水不太干凈,便頂著風(fēng)雪去不遠處結(jié)冰的河面上敲開一個冰凍從里面打水。
雖然距離不算遠,不過雪已經(jīng)能淹過成年人的小腿了,因此,女乾元走起路來并不輕松,她來來回回了好幾次才把廚房里的兩個水缸放滿水。
等她回到小木屋的時候,兩腿都快沒知覺了,趕忙坐在屋子里烤火。
大小姐見她臉上、耳尖被凍得通紅,又有些不忍心了,但她又不想讓女乾元覺得自己是在關(guān)心她,便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女乾元,“外面不是下雪了嗎?你何苦跑那么遠去打水?用雪水煮化了也一樣。”
女乾元不斷地搓著手,這才開口道:“我怕你喝不慣雪水,左右也不算太遠,兩三日去打一次水也還好,你不用擔(dān)心。”
“都說了不是擔(dān)心你,煩死了。”見她不聽,大小姐煩躁的轉(zhuǎn)了個身,只留了個后腦勺對著女乾元。
被罵了女乾元也不生氣,而是一邊烤火一邊問道:“晚飯想吃什么?家里還有些臘肉,給你臘肉炒白菜好不好?”
“嗯。”大小姐悶悶的回了一句,臘肉她才不愛吃呢,只不過現(xiàn)在待得這個鬼地方什么都沒有,臘肉就臘肉吧,好歹還有些油水。
見大小姐同意了,女乾元烤了一會兒火,便又去廚房忙碌了。
大小姐軟嘰嘰的趴在被子里待了一會兒,勉強穿上了衣服,坐等吃飯。
等飯菜端上來的時候,大小姐早就餓的肚子咕咕叫了,別說是菜了,就是給她一碗白飯她也能全都吃完。
女乾元給她盛了飯,大小姐端著碗便吃了起來,即便再急,她口本來就小,一口也吃不下太多,兩腮都撐得鼓鼓囊囊的。
女乾元都被她逗笑了,大小姐見女乾元竟然敢笑話她,立馬炸毛。
“一點都不好吃,要不是在這兒沒得吃,我才不吃這個呢。”大小姐一邊嘴硬,一邊往嘴里扒拉著飯,吃的那叫一個香噴噴。
女乾元只是笑笑,覺得小奶貓可愛,并沒有拆穿對方。
吃過晚飯,大小姐把自己裹好埋進了被子里,弄得自己像只蠶蛹一樣,防止女乾元再占她便宜。
等女乾元洗完了鍋碗回來,就見大小姐把自己卷成了貓貓卷,她怕對方憋悶便過去扒被子,“你這樣睡會憋著,我?guī)湍惆驯蛔永_。”
“才不要,這就是為了防你的。”大小姐警惕的扒緊了自己的被子。
女乾元笑了笑,聲音放緩了些哄著:“防我做什么?一會兒還得給你抹藥呢,那里是不是還有點腫?”
“我不用你幫忙,我自己來。”大小姐嘴硬道。
“里面也要抹到,你會嗎?”女乾元笑著問道,然后就被大小姐一頓貓貓拳攻擊了。
她一邊把人從被子里抱出來,一邊道:“放心,今日真的只是抹藥,抹完藥就讓你睡。”
大小姐警惕的看著她,將信將疑,不過她身上確實還有些不舒服,那個藥膏冰冰涼涼還是挺舒服的,“真的?”
女乾元一臉真誠:“自然是真的。”
第77章 (二更)
“那便姑且再信你一次。”大小姐紅著臉把自己埋進了被子里, 這人真可惡!自己若是日后回家了,才不要再見她。
女乾元見她害羞了,也沒有多說什么, 伸手解著衣帶, 準(zhǔn)備幫小奶貓抹藥。
大小姐紅著耳尖等著女乾元給她抹藥,然后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只不過已經(jīng)晚了, “你不是說抹完藥就讓我睡嗎?”
“是啊, 怕你身子不舒服, 發(fā)發(fā)汗再抹藥。”
“混蛋, 嗚嗚,你又騙我”
大小姐還想再罵, 已經(jīng)被女乾元吻了上去。
炸毛的小貓咪被按著做了道大餐,才累的睡了過去。
余婷讀完之后便摟著季文脖頸, 在季文唇瓣上親了親, 問道:“姐姐, 你覺得這個話本子寫的怎么樣?好不好看?”
“后面呢?她們倆最后在一起了嗎?”季文還想繼續(xù)往后聽呢,哪兒知道自家娘子不念了。
“姐姐,這話本子的重點就不是她倆在沒在一起。”余婷氣的咬了季文的下巴一下, 哼哼唧唧的看著季文。
季文被余婷給整糊涂了, 聽故事肯定得知道最后兩個主角到底在一起沒啊, 結(jié)果她娘子念了一半不念了, 釣的她不上不下的。
“在一起不是重點,那這個話本子的重點是什么?”季文很是好學(xué)的問道。
余婷見她上鉤,湊過去親了親季文的唇角, 眼睛亮亮的看向季文,“姐姐, 你不覺得這個話本子的大肉寫的很香艷嗎?”
季文耳尖都紅了,還是點了點頭,確實,這話本子的肉還寫的挺好看的,就是她家娘子給她念的時候,覺得挺害羞的。
“對吧,對吧?姐姐,我也覺得好看,你想知道她們倆后面怎么樣了嗎?”余婷繼續(xù)引誘道。
季文點了點頭,立馬上鉤,“想知道。”
她之前都沒看過話本子,因為不識字,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話本子里的故事呢。
余婷伸手戳了戳季文的鼻尖,笑道:“想知道的話那姐姐就要把我哄高興了才行,不然我才不接著念呢。”
季文把余婷往懷里抱了抱,親了親自家娘子的額間,柔聲問道:“那要怎么哄呢?”
“嗯~也很簡單,姐姐,我想和你玩剛剛話本子里那個花樣,你就裝作是話本子里的女乾元,然后強迫我好不好?”余婷眼睛亮亮的說道。
季文看著自家娘子欲言又止,這幾日她也見識到了自家娘子比較主動,不過扮演話本子的玩法,她可從來沒聽過,“這,不好吧?”
“姐姐,你還想不想聽故事了?”余婷埋在她懷里哼哼唧唧的撒嬌,季文實在是抵擋不住撒嬌攻勢,只得紅著臉點頭答應(yīng)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余婷開心的攬著自家妻郎的脖頸親了一口,這才滿是期待的看向季文。
季文本來就是溫潤的性子,平日里反而是余婷更主動一些,讓她強勢霸道那屬實是為難她了。
她紅著耳尖伸手扶著余婷的肩膀,實在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不知所措的問道:“怎么強迫人?我實在沒試過。”
余婷趴在她耳邊指導(dǎo)著:“姐姐,你就先這樣,再”
越聽季文就耳尖越紅,她家娘子這玩的也太花了吧,不過見余婷一臉期待的表情,季文便準(zhǔn)備按照余婷說的試試。
她伸手把余婷的雙臂按在床上,本來想很霸道的吻上去呢,不過這實在不是她能做出來的事,季文只笑著輕輕吻了上去,只淺淺親一下便很快退開,繼而又親一下,不一會兒余婷便被這樣的撩撥弄得受不住了,自己攬緊季文的后頸吻了上去。
她的乾元也太乖了,根本不會霸道,不過這樣溫溫柔柔的也挺好。
兩人一直鬧到快吃晚飯了才停下,院子里的消息就沒有不透風(fēng)的,余婷這幾日在干嘛,早都被人傳到了母親那里。
就按照現(xiàn)在這個頻率來算,曹蕓都覺得自己女兒說不定過些時日就要有小寶寶了,她就是有些擔(dān)心季文的身體受不受得了,不過常年在村子里干體力活,應(yīng)該比縣城里的乾元強不少吧?
晚飯的時候,曹蕓專門讓人用藥材燉了雞給季文送過去,說是讓她好好補補身體。
季文聽到這話,臉都紅了。
晚上吃了晚飯,季文又惦記起話本子的事了,洗了澡之后又央求自家娘子,“婷婷,那故事的后面呢?你還沒講完呢。”
“想聽呀?”余婷眼睛亮了亮問道。
季文趕忙點頭,很是乖巧的看著余婷,等著她講。
“后面的你今日若是表現(xiàn)的好,我改日有空了再給你講,姐姐,我腰好酸,你幫我按按。”
季文趕忙起身幫自家娘子揉腰,余婷又想起來明日回東牛村的事情,便問道:“姐姐,明日回去的東西你都讓人備好了嗎?”
“放心吧,早都準(zhǔn)備好了,待會兒早點睡,明早坐馬車就得一個時辰呢。”季文提醒道。
“好,聽你的。”
兩人早早睡下,第二日一大早,余府門口便備了馬車,馬車后面還跟著五輛木板上,車上放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8204;東西,本來季文覺得不用準(zhǔn)備這么多的,但是余重北和曹蕓都堅持要多給季文家里多送些東西,最后即便是刪刪減減也仍舊還有五車。
季文和余婷坐在馬車上,花了一個時辰才回了東牛村。
村民們都覺得穿著錦緞衣裙的季文新鮮,也都莫名有些不敢上去搭話了,倒是季文和余婷坐了一路馬車,進了村子便想下來走走,順便活動身體。
兩人下了馬車,還是季文先和村里人打了招呼,“袁大娘,剛從地里回來嗎?”
“哎哎,季文啊,你穿的這么好,我都不敢認(rèn)人了。”袁大娘見季文還是以前那樣,并沒有因為有錢了而和大家生疏,這才松了口氣。
“這有什么不敢認(rèn)的,我可是土生土長的東牛村人,只不過現(xiàn)在去縣城住了,又不是變了個人。”眾人聽她這么說,才圍著他們七嘴八舌了起來。
“季文,縣城里怎么樣啊?你還住的習(xí)慣嗎?”
“這不是廢話嗎?縣城里那么好,她肯定喜歡縣城,季文,你說是不是?”
“都好,縣城有縣城的好,咱們東牛村也有自己的好。”季文笑著說道。
“就是,就是,你看人家季文多會說話。”
“季文,我替你告訴你家里人,你回來了。”那人說著,往季滿倉家里去了。
季文和余婷這邊很是熱鬧,正好路過的季森卻是一臉的不屑,低聲罵道:“我呸,不就是吃軟飯嗎?有什么好牛氣的,等我找季歡要了錢,我也過城里人的日子,切。”
季文他們一路到了家,季富還有季滿倉、馮梅也都出來了,馮梅趕忙去問余婷累不累,辛不辛苦。
“娘,不累,我們坐馬車回來的。”余婷笑著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們倆回來就行了,拿這么多東西干嘛?這該往哪兒放啊?”馮梅見外面還有五車東西,有些哭笑不得的問道。
“娘,沒事兒,反正季文的房間也沒人住,先放她房間里就行,我爹娘他們還讓拿呢,這是選了半天的結(jié)果,不然至少得拉七八車過來。”余婷笑著說道。
“行吧,親家們的一片心意,我們也就不推辭了。”兩個孩子都已經(jīng)成親了,再推辭反而沒意思。
“嗯,娘,咱們進去說,讓他們慢慢往家里搬吧。”余婷攙著馮梅進了飯廳,季文和季富則是讓人把東西都直接搬進房間里。
余婷本來就性格開朗,沒一會兒已經(jīng)把馮梅哄得喜笑顏開了,季文進來的時候,兩人正高興的說著話呢。
中午兩人在季文家里吃了飯,又說了好一會兒話才離開,離開的時候季文心里還是有些不舍,不過過了新婚這幾日,自己也要忙起來了,白日里既要學(xué)認(rèn)字,也要開始跟著余重北學(xué)習(xí)經(jīng)營余家的生意了。
第78章
季歡這幾日都在忙店鋪的事情, 她在東牛村的時候一共燒制了八只全品茶盞,眼下還都在系統(tǒng)給她的空間里放著,至于燒制出的十九只微瑕的茶盞, 四只之前送給了盛玨, 三只前幾日在青風(fēng)樓拍賣了,季歡還準(zhǔn)備再拿兩只出來, 新店開業(yè)的時候直接賣了, 剩下的十只微瑕茶盞則是準(zhǔn)備先存放著。
開業(yè)之后她就要去龍窯開始燒制茶盞了, 季歡已經(jīng)安排了人去東牛村附近的山上把燒制建盞要用到的泥料和釉料全部準(zhǔn)備齊全, 那邊有二牛和周小春兩人盯著, 季歡很是放心。
她還讓人在四玉山的山腳下建了一處院子,燒制建盞的時候她們也不能一直住在帳篷里, 不方便,而且燒盞前的許多步驟也需要在院子里完成。
姜語白進來的時候, 季歡正在書房里寫著自己近期要做的事情, 最近的事情實在太多太雜, 她怕不寫下來,根本記不住。
見姜語白過來了,季歡眼睛亮了亮。
“姐姐, 還在忙呢?我給你煮了銀耳羹, 吃些再寫。”姜語白見季歡這幾日這么忙, 也是心疼壞了, 把托盤里的銀耳羹給季歡擺放到了桌面上。
“好,謝謝我家娘子。”季歡嘗了一口銀耳羹還不滿足,伸手讓姜語白到自己身邊來。
姜語白見她這幾日要惦記很多事, 每日早早就要起來,回房間的時候也都很晚了, 不免有些擔(dān)心季歡的身體,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季歡的臉側(cè),總覺得季歡最近又瘦了一些。
季歡見姜語白摸自己臉側(cè),拉著姜語白,讓姜語白坐在自己腿上。
姜語白耳尖微微泛紅,不過見她辛苦,便依了季歡,并沒有太多推拒。
季歡一手?jǐn)堉约夷镒拥募?xì)腰,一手端起碗來,把里面甜甜的銀耳羹吃了下去。
姜語白見她吃的急,用巾帕幫她擦拭著唇角,笑道:“你慢些吃,喜歡的話我下次再給你做。”
“喜歡,你做的都好吃。”季歡靠在姜語白懷里吸了幾口,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姜語白指尖輕輕在季歡鼻尖上點了點,柔聲道:“你這幾日也太忙了,千萬別累壞自己。”
“好,你放心,明日店鋪就要開張了,所以事情比較多,過幾日便好了。”季歡柔聲安慰著懷里的姜語白,笑著往自己唇角那里指了指,“我家娘子要是能親親我,我便不累了。”
姜語白耳尖微紅,姐姐又逗自己,不過還是攬著季歡的后頸湊過去親了一下,很快便又退開。
季歡眼眸微彎,小兔子什么的還是太害羞了,季歡攬在姜語白后腰的手緩緩收緊,抱著姜語白又親了幾下,才將人放開。
姜語白左右也沒什么事情,她現(xiàn)在認(rèn)識了不少字,從書房里挑了一本淺顯的游記,陪著季歡在書房里看了起來。
季歡中途又讓人把關(guān)克成叫了過來,交代了一下細(xì)節(jié),詢問了一下牌匾做好了嗎,這才稍稍放心。
她抬眸見姜語白正靠在軟榻上乖乖的看書,起身幾步走到姜語白身邊湊了上去,“已經(jīng)認(rèn)識這么多字了?我家娘子真厲害。”
“也沒有,有好多字沒見過,不過能根據(jù)認(rèn)識的字猜出大概的意思來。”姜語白見季歡過來了,便軟軟的靠在了季歡懷里。
季歡見她可愛,又俯身親了親姜語白的唇角,“那也很厲害了,你自己先看著,我得去一趟飛羽閣,明日的事情還得和玨姑娘再商量一下,畢竟我們也算是合伙做生意的。”
“姐姐,那你和人家好好說,別因為巧巧的事情,對人家不滿。”姜語白趕忙囑咐道。
“好,聽你的,我和她心平氣和的說,娘子滿意了嗎?”季歡輕輕在姜語白唇瓣上親了親,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的退開,姜語白的唇瓣軟軟糯糯的,她親了一下便又想親第二下,第三下,最后還是姜語白推了推她,季歡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自家娘子這么香噴噴的,自己都不想去了。
不過畢竟是正事,季歡還是往飛羽閣那邊去了,她去到飛羽閣,徑直往盛玨的書房那邊走去,只不過季歡可沒有妹妹的特權(quán),她妹妹現(xiàn)在來飛羽閣這邊,已經(jīng)是暢通無阻了。
守在門口的辛南見是季歡來了,便進去通傳了一聲,這才對著季歡做了個請的手勢。
季歡進去之后沖盛玨拱手行了一禮,“主上。”
盛玨停下了手里的筆,將筆擱到一旁的筆架上,“不用多禮,有事找我?”
季歡點了點頭,“是,明日建盞鋪子就要開業(yè)了,我想著咱們需不需要和衙門那邊打聲招呼,上一次在青風(fēng)樓那是因為建盞初露鋒芒,因此沒有人搗亂,但這次不一樣,建盞的名聲已經(jīng)傳播出去了,我怕有人故意鬧事。”
盛玨點了點頭,“你考慮的也算是周全,一會兒我讓辛南派人打點一下,讓衙門的捕快們明日就在那附近巡邏。”
“好,主上,龍窯那邊也已經(jīng)都陰干了,我這幾日讓人從東牛村那邊把需要用到的泥料和釉料全都拉到四玉山那邊了,等忙完了鋪子開業(yè)的事情,就能著手開始用龍窯燒盞了。”季歡把那邊的事情也都簡單說了一下。
盛玨點了點頭,“好,那邊的糧倉還在建,不過賣糧食的鋪子我已經(jīng)讓人買下了,仍舊用的是你的名字,糧店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太多,我這邊有人會負(fù)責(zé)。”
季歡想了想說道:“既然要收糧食的話,不如去東牛村收,我和巧巧之前都受過村民們的幫助,反正去哪兒收糧食也差不多,去東牛村的話,還能還還人情。”
盛玨點了點頭,“好,我會讓人安排。”
盛玨視線看向季歡,以前的那種冷意已經(jīng)少了不少,“你放心,我不是那種卸磨殺驢的人,更何況你是巧巧的姐姐,我定然會護你們周全。”
季歡聽她說起了自家妹妹,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開口道:“臣雖然現(xiàn)在是主上身邊的人,但還是想請主上離我妹妹遠些。”
盛玨眉心微微蹙起,掃向季歡:“為何?”
季歡也直直的對上了盛玨的眼眸,不卑不亢的應(yīng)答道:“巧巧她之前成過親,殿下應(yīng)該知道,那段親事是她的噩夢,雖然這些日子她已經(jīng)好了很多,但曾經(jīng)受到的傷害是實打?qū)嵉模也幌M颐妹迷偈艿饺魏蝹Γ幌胨咳斩寄荛_開心心的。”
“可巧巧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每日都很開心,這一點我想你也看到了吧?”盛玨挑眉對上季歡的眸子。
“殿下身份高貴,看上一個民間的坤澤自然是很尋常的事情,甚至不說是民間坤澤,即便是達官顯貴家的坤澤,只要是殿下看上的,便沒有得不到的,殿下可以因為一時新鮮喜歡巧巧,過后再去喜歡別人,可巧巧心思單純,若是喜歡上一個人一定會從一而終,我不想再讓她受傷害,再者說,殿下現(xiàn)在的處境也不算是絕對安全,巧巧若是現(xiàn)在和你在一起,我怕日后會被連累。”
季歡直接把自己心里的話毫不避諱的說了出來,這些活她其實一直憋在心里,早就想說了。
盛玨見她坦蕩,反倒是點了點頭,“咱們認(rèn)識的時間還短,我不是你口中那般隨便的人,更不會見一個愛一個,我已經(jīng)認(rèn)定了巧巧,心里的人便會一直是她,若是有朝一日我真的坐上了那位置,身邊也只會有她一個,至于巧巧的安全問題,我早就考慮到了,即便是日后我落了敗,也會讓人安全的把你們送出大梁,讓你們在附近的大夏安然度日。”
季歡視線看向盛玨,倒是沒想到盛玨會這么說,不過皇室的人都很會籠絡(luò)人心,季歡并不怎么相信,“如此的話,臣無話可說了,畢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好啊,本王不怕你看。”盛玨也迎上了季歡的目光。
“若是沒有別的事情,臣便先告退了。”季歡又行了一禮,這才出了飛羽閣。
盛玨見她走了倒也沒生氣,若是自己妹妹還在的話,自己恐怕比季歡護的還緊。
從飛羽閣出來了,季歡下午難得有了半日的空閑,她待在臥房里睡了整整一下午,一直到吃晚飯了姜語白才去床邊叫人。
季歡順手就把姜語白攬到了懷里,她自己摟著姜語白蹭了蹭,靠在姜語白懷里醒覺。
姜語白柔聲問道:“還困嗎?”
季歡點了點頭,瞇著眼睛靠著姜語白,“困,已經(jīng)好幾日沒像剛剛那樣好好休息了。”
“那一會兒吃完飯咱們早些睡。”姜語白伸手捋了捋季歡的后背,季歡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好一會兒才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她是真的很想躺平了,沒想到到了古代還是得當(dāng)社畜。
吃了晚飯,季歡本來還想和姜語白親近親近呢,結(jié)果洗了澡之后,她沾到床就睡著了,根本就沒吃到兔肉。
第二天一大早季歡又是早早就起來了,今天店鋪要開業(yè)了,姜語白和季巧也都早早起來,準(zhǔn)備和季歡一起過去。
而盛玨也讓人在青風(fēng)樓準(zhǔn)備了臨街的包間,她一邊在里面休息,一邊看著季歡的建盞鋪子開張。
季歡她們到鋪子門口的時候,周圍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季歡讓小廝們把店鋪的牌匾抬了出來,牌匾上用大紅綢緞布子蓋著。
除此之外,鋪子的門口還掛著幾個大紅燈籠,顯得喜氣洋洋。
季歡讓小廝們把人群往后推了推,留出了一塊空地,她沖著眾人拱了拱手,這才開口道:“多謝諸位今日過來看我們新店開業(yè),一會兒,我還會售賣兩只建盞,有意向的可以到店鋪里自行觀看,不過現(xiàn)在,我們要先把牌匾掛上。”
季歡讓人將一長條紅綢緞拿了出來,兩邊有人拉拽著,中間則是用剪子剪開,這樣店鋪日后能有一個好兆頭。
季歡接過了剪子將綢緞剪成兩段,這才伸手抓住了蓋著牌匾的紅布,她一使勁,將上面的紅布拽掉,露出了牌匾的全貌來,只見上面只寫了兩個字“蟲二”。
人群里立馬就有人議論了起來:
“這叫什么名字?怎么這么難聽?”
“是啊,怎么取這種名字?這也太奇怪了,還不如叫季氏建盞鋪呢。
“就是,就是,這也太難聽了。”
就連季歡身邊的姜語白也伸手輕輕拽了拽季歡的衣袖,小聲道:“姐姐,這名字?”
季歡沖她笑了笑,又?jǐn)[手示意周圍的人群稍稍安靜一些,“大家稍安勿躁,這蟲二意為風(fēng)月無邊,大家可以看看風(fēng)月兩個字去除邊框,取相近的字是不是就是蟲二?”
季歡這么一說,人群里又不少識字的人就看出來了。
“好一個風(fēng)月無邊,有趣,真是有趣。”
“是啊,蟲二,風(fēng)月無邊,這位女郎真是好雅興,取得店鋪名字都這么雅致。”
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夸贊,那些不懂的人也都大概弄懂了季歡用著兩個字作為店名的意思,一時間季歡這鋪子的討論度也就更高了。
這也是季歡想的營銷手段之一,只有讓大家先把店名記住了,自己日后開連鎖店才能更加順利,而且蟲二兩個字她已經(jīng)去官府做過備案了,其他人便不能再用這兩個字做店名,就和現(xiàn)代社會里注冊商標(biāo)是一個意思。
季歡擺了擺手讓人群再次安靜下來:“感謝諸位賞臉,今日這建盞大家可以隨意參觀,只是有一點,不能觸碰,更不要擁擠,否則造成的一切損失與本店無關(guān),還有,若是誰碰壞了建盞,需要按照白銀十萬兩的價錢照價賠償。”
“十萬兩?嘶,真是比青瓷還要貴好多。”
“物以稀為貴,你沒聽說嗎?上次她才只賣了三只出去,別人就是再想買都買不到,這次我看更得搶著買。”
“這些錢就是把我賣了我都賠不起,我可不進去了。”
“我也是,我也是,咱們就看看熱鬧就好。”
就在季歡準(zhǔn)備讓小廝們開門營業(yè)的時候,人群里跑過來幾個人,拼了命的往里面擠,一邊擠,一邊伴隨著一個婦人哭嚷的聲音:“季歡啊,你個不孝女,自己在城里過了好日子,就不管你爹娘的死活了,我不活了,我一頭撞死在這里。”
人群被擠的留出了一道縫隙,劉鳳梅五人從縫隙里擠了進來,來到了季歡的近前。
劉鳳梅看到季歡,當(dāng)即便不管不顧的坐到了地上,哭喊了起來:“哎呦喂,這日子是沒法過了,兩個女兒都不孝順,自己去過好日子了,讓我們在村子里自生自滅,大家伙看看我們穿的是什么衣服,再看看季歡,你個不孝女啊,不管你爹娘的死活啊。”
劉鳳梅根本就沒流眼淚,只是坐在地上干嚎。
季滿屯也是指了指季歡,又看向圍觀的人:“大家伙都看看,這個季歡人面獸心,你們看看她是怎么對待自己爹娘的,天底下有像她這么狠心的女兒嗎?季歡,你是想逼死我和你娘啊,我們不活了。”
“是啊季歡,爹娘都一把歲數(shù)了,你可以嫌棄我們窮不認(rèn)我們,可你不能嫌棄爹娘啊,你和季巧哪個不是爹娘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做人可不能喪了良心。”李玉蘭也是大著嗓門嚷嚷道。
林楓和何青想上前把季家這些搗亂的人都弄走,被季歡攔下了,“別動他們。”
季歡很清楚,自己如果讓人強行把劉鳳梅他們弄走,那才是做實了自己不孝的罵名,古人重視孝悌,這件事如果處理不當(dāng),自己好不容易經(jīng)營起來的建盞名聲,恐怕也要被他們毀了。
季歡在何青耳邊交代了幾聲,何青便立馬騎著馬往季府的方向去了。
季歡鎮(zhèn)定的掃了一眼季家來的人,很好,除了王秀秀還有季明家的那兩個小崽子,其余季家的五個人倒是來齊了。
這會兒周圍人群的議論聲已經(jīng)漸漸大了起來,已經(jīng)開始有人對季歡指指點點了。
“我去,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還以為季歡是什么青遠城新貴呢,結(jié)果就這種人品?自己有錢了就踹了養(yǎng)育自己的父母。”
“是啊,瞧瞧她爹娘多可憐,養(yǎng)了個白眼狼,真是惡心。”
“就是,我呸,她家的茶盞誰還敢買,這種沒人品的人就不配掙錢。”
“什么東西,你就不配賺錢。”
“爛人一個,大娘你快從地上起來吧,地上多涼。”
“是啊是啊。”
已經(jīng)有看熱鬧的去攙扶劉鳳梅了,劉鳳梅見有人扶自己,覺得這事兒已經(jīng)八九不離十了,便和攙扶自己的人哭訴了起來:“我這女兒自從娶了個狐貍精進門便和我們離心離德,在家里的時候就是,但凡我和她爹說了什么讓她不如意的話,她便對我們非打即罵,我們在她眼里連狗都不如。”
“是啊,大家伙都不知道,季歡她從村子里搬出去的時候,甚至把她養(yǎng)的那三條狗都帶去了,可卻偏偏不帶我們這些親人,你們大伙評評理,天底下有沒有這么做女兒的?”
季明也是硬氣了起來,只不過他對上季歡鎮(zhèn)定的目光,還是心里發(fā)虛,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幾步。“你們看,季歡還不知悔改,臉上一點認(rèn)錯的表情都沒有。”
人們被一拱火,更是各個對季歡群情激奮。
“真是過分,這種人也配開店?應(yīng)該砸了她的店。”
“對,大家伙應(yīng)該砸了她的店,她爹娘這樣太慘了。”
“季歡,你這么做還是人嗎?”
“砸了她的店!砸了她的店!”
因為季歡掙了錢,動了江北道青瓷商人和紫砂瓷器商人的利益,因此這會兒也有不少的同行隱沒在人群中鼓動這些看熱鬧的人,這些人一個個的群情激奮,就好像季歡做了什么對不起他們的事情一樣,要不是有護衛(wèi)攔著,一個個的像是要把季歡生吞活剝了。
上次的黃員外在青風(fēng)樓的包間里休息,準(zhǔn)備待會兒季歡開店門之后就把那兩只建盞也買到手,倒是沒想到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他看著外面亂哄哄的人群,又看了看人群中連臉色都沒變的季歡,黃員外很有興致的倒了杯茶,他倒是很想知道季歡準(zhǔn)備怎么做。
季歡視線掃過眾人,連臉色都沒變,她昨天晚上睡著的時候就在想今日的事情,應(yīng)急預(yù)案也想了好幾版,倒是沒想到季家人會過來鬧事,不過也不重要,都是一個性質(zhì)。
她沖周圍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聽她說話。
不過人群還是罵罵咧咧的對著她說著什么,
“大家都先別說了,咱們聽聽這個不孝女有什么可說的?有錢財沒人品,這種人注定不能長久。”
“對。”
“對,你說的對,看看她能說出什么花來?”
第79章 (二更)
“主上, 咱們用不用出手幫忙?”柏川看著自家主上的臉色,趕忙問道,畢竟季巧姑娘可也在下面呢。
盛玨沖抬眸瞥了柏川一眼, 不緊不慢的抿了口熱茶, 這才開口道:“不必了,季歡能擺平這些, 你也太小看她了。”
柏川有點不信, 畢竟下面已經(jīng)鬧大了, 那些看熱鬧的都已經(jīng)加入到批判季歡的隊伍里了, 他們?nèi)绻怀鍪謹(jǐn)[平的話, 季歡還能怎么辦?
不過她家主上都這么說了,柏川便也不多話了, 只是視線仍舊緊張的看著季歡她們那,一旦季巧姑娘有危險了, 柏川準(zhǔn)備隨時下去救人。
而樓下那里, 季歡不緊不慢的開口道:“大家稍安勿躁, 看事情有時候不光要用到眼睛和耳朵,還要講證據(jù),不然隨便什么阿貓阿狗在我門前一鬧, 我便要承認(rèn)這些東西是我爹娘嗎?”
季歡嗤笑一聲, 繼續(xù)道:“今日是這兩人說他們是我爹娘, 明日要是過來幾頭豬呢?它們要是哼哼著說是我爹娘, 難道我季歡也得承認(rèn)嗎?”
“季歡,你什么意思?你罵我們是豬?”季森也是急了,他相像中季歡痛哭流涕的過來認(rèn)親的場景怎么沒出現(xiàn)呢?不是都說城里的有錢人都愛面子嗎?連季遠來了縣城都愛面子了, 怎么季歡卻不吃這套呢?
“我可沒指名道姓,是你自己對號入座的。”季歡沖季森輕輕勾了勾唇角。
季森臉色一白, 之前在東牛村被季歡支配的恐懼再次涌上心來,他看了看身后這么多人都在一起罵季歡,這才稍稍鎮(zhèn)定了下來,“季歡,你別想狡辯了,事實就擺在這里,你別想哄騙大家。”
季歡沖他點了點頭,“好啊,你們說是我爹娘還有家里人,也要講證據(jù),不能聽信你們的一面之詞,我之前就住在東牛村,東牛村也離這里不遠,我已經(jīng)讓人去東牛村找人證了。”
“另外嘛,你們幾個去衙門報官,我季歡無父無母,真還不知道哪兒來的爹娘。”季歡伸手指了指身邊的兩名小廝,小廝聽到季歡的話立馬跑去報官了。
劉鳳梅見季歡報官去了,立馬就有些慌亂了,伸手指著季歡,“季歡,你真是不孝啊,連你爹娘老子都要抓,我不活了,不活了。”
說著她就往一側(cè)的柱子上撞,只不過被身后看熱鬧的人拉住了。
“大娘,你可別想不開,為了這種人不值得。”
“是啊是啊,他不是報官了嗎?到時候官差自然會還您清白的,您在這兒等等就好。”
劉鳳梅聽這幾人這么說,已經(jīng)有些害怕了,她又去看季滿屯,季滿屯也在看她,兩人其實是想商量一下還要不要鬧了,畢竟分家和斷絕關(guān)系的文書他們都簽了,還在里正那里備案了,他們現(xiàn)在的舉動就是胡攪蠻纏,但是現(xiàn)在身邊都圍了人,兩人又沒辦法商量。
“季歡,我說你這人怎么這樣?沒見你娘都要一頭撞死了嗎?你居然一點都不擔(dān)心你娘。”有個好事的路人說道。
季歡臉色冷了下來,視線射向那人,“我說了她不是我娘,他們更不是我家里人,你若是覺得她可憐,可以把她帶回去當(dāng)你娘,但你沒資格決定我怎么做,你若是再敢亂說,我待會兒連你一起告,你剛剛說的話就是誣陷,依照大梁律法,當(dāng)街誹謗誣陷他人,輕則三日牢獄之災(zāi),重則十五日。”
那人明顯被季歡說的話嚇到了,伸手指了指季歡:“你,你別以為隨便編些律法就能嚇住我,我是為了大娘伸張正義呢。”
季歡輕笑著看向那那乾元,“是嗎?你連證據(jù)都沒有,憑什么就說他們是正義的一邊,就因為他們看起來窮嗎?看起來需要你們幫助嗎?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少狡辯,總之你就是不孝順,大家伙說對不對?”那男乾元怕自己丟了面子,仍舊執(zhí)迷不悟道。
“你不用這么大聲音,并不是你們那邊聲音大就能占理,我剛剛說過了,一切都要講證據(jù),我有證據(jù),你們除了大吵大鬧之外,有什么證據(jù)?再者說,他們之所以挑選今天過來鬧事,無非就是想利用你們一起攻擊我,讓我身敗名裂罷了,這樣的爹娘還有家里人,真的就沒有心機嗎?你們這些看熱鬧的,無非被他們當(dāng)做馬前卒罷了。”季歡不緊不慢的說道,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沒有太過激動。
人群里也有清醒的人,這會兒也意識到了這點,“對啊,你們說是季歡的家里人,有什么證據(jù)?我們大家憑什么相信你們?”
“是有點奇怪,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像是村里的潑婦。”
“對啊,你們之前怎么不找來呢?一聽說這女郎新店鋪開張了才找來,想想都覺得奇怪。”
劉鳳梅見身邊已經(jīng)有逆轉(zhuǎn)風(fēng)向的趨勢,趕忙又對季歡道:“季歡,你真的不要我們了嗎?我們可是你親爹娘啊,你不能這么狠心啊季歡。”
季歡唇角邊的笑意更甚,“都半天了,一滴眼淚都沒哭出來吧?演戲也怪累的,留著點體力吧,待會兒官差們來了,你們還得在官差面前再演一次呢。”
季歡說著,臉上的笑意不減,開口道:“諸位若是今日沒事的話,便稍微等等,一起做個見證,看看是這些人招搖撞騙,還是我季歡是不孝女,做人嘛,也不能偏聽偏信,總要聽聽別人是怎么說的。”
季歡說著沖身邊的護衛(wèi)招了招手,“你們幾個盯好剛剛誹謗我的那個男乾元,我得讓他知道隨口誹謗別人是什么下場。”
那男人顯然是慌了,伸手指著季歡:“季歡,你敢讓你的人動手,我待會兒也報官。”
“怎么?又想空口污蔑我?這里這么多雙眼睛都盯著呢,你又說什么胡話?沒聽到我說的是讓他們盯著你,防止你逃跑,我可沒說讓他們對你怎么樣?你怕了?”季歡挑眉問道。
那男乾元還是嘴硬道:“我才不會怕,這大娘一看就是不會撒謊的老實人,我今日就在這兒看著,看著你待會兒怎么對著大娘他們下跪求饒。”
季歡卻是輕笑了出聲,“行,兄弟,算你有骨氣,大家都看好了這位兄弟長什么樣?他今日要是自己跑了,那他可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軟蛋了。”
季歡說完這話,人群中發(fā)出一陣陣的嘲笑聲,那五大三粗的男乾元氣的臉都脹紅了“你罵誰軟蛋呢?”
“我剛剛說了,你要是自己跑了,那就是承認(rèn)你自己是軟蛋,不跑的話自然就不是,選擇權(quán)在你,不在我。”季歡一臉坦然的說道。
季明這會兒也有些慫了,他見季歡這么淡定,就想起了他們在東牛村被季歡拿捏的經(jīng)歷,因此季明這會兒已經(jīng)小心的挪到了劉鳳梅身邊,低聲道:“娘,咱們走不走,待會兒官差來了可就麻煩了。”
劉鳳梅瞪了他一眼,自己當(dāng)然知道官差來了麻煩,可問題是錢還沒要上呢。
劉鳳梅又假哭了幾聲,這才開口,視線看向季歡,“季歡啊,娘也不強求你,你不認(rèn)我們便不認(rèn)吧,只是家里太窮了,我們每日連飯都吃不上,你若是可憐我們,就給我和你爹一些養(yǎng)老錢吧,娘保證日后不會再來麻煩你了。”
季歡臉上的笑意更甚,沖周圍的人說道:“看到了吧?狐貍尾巴露出來了,說了這么半天,還不是想過來騙我的錢嗎?”
“不是的,不是的,我和你爹若是但凡有辦法都不會來,我們是真的沒辦法了。”劉鳳梅說著和季滿屯哭著抱做了一團。
“你看看,你爹娘都多卑微了,你還要那樣詆毀他們,我看該進大牢的應(yīng)該是你。”
“是啊,老兩口都哭的這么傷心了,你看那季歡,還在那笑呢,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就是就是,這種人真是可惡,有些臭錢就記不得自己是誰了。”
一時間,人群亂成一團,有支持季歡的,不過更多的是見季家人可憐,支持季家人的。
劉鳳梅見效果有了,便止住了哭聲,想到季歡面前來要錢,“季歡,你就給娘些銀子吧,我保證日后再也不敢過來麻煩你了。”
季歡見她哭不出眼淚來,噗嗤一聲樂了出來,“你這演技也太差勁了,你看看,說了半天,光是干嚎也哭不出來,你這演的累不累啊?想要銀子可以,等待會兒官差和證人們都到了,若是官府判我應(yīng)該給你們銀子,那我會老老實實掏銀子出來,否則別想,我季歡是脾氣好,但也不會任人宰割,我勸那些混在人群里挑事的同行小心些,有這功夫,還是好好回去研究自己的瓷器有什么能精進的地方,而不是在這兒煽動大家伙對付我。”
季歡說完也不著急了,同樣也不理劉鳳梅一家人了,讓他們接著演,但他們這些人演技又差,也沒什么文化,翻來覆去的全是那幾句車轱轆話,不少看熱鬧的人也有點聽心煩了,催促道:“大娘、大爺,你們就沒什么證據(jù)證明她是你們女兒嗎?”
“是啊,來來回回就這些話,而且我看你們都身寬體胖的,根本就不像是吃不起飯的樣子。”
“怎么可能?明明就是大爺大娘沒辦法了才來求季歡的,你們這些人顛倒是非。
“你們才是不知好歹。”
眼看著人群都快打起來了,季歡趕忙大聲道:“大家都稍安勿躁,我說過了,一切自有官府定論,大家何苦為了我們這些不相干的人傷了和氣,想看熱鬧的留下來看熱鬧便是,想走的也沒人攔著你們,只記住一點,無論是為了我或是為了我面前的假爹娘和別人起沖突,那都是不值得的。”
被季歡這么一說,兩邊這才冷靜了下來。
很快的,官差們就到了,因為之前打過招呼的緣故,捕快們對今天這里會出事兒,也都大致心里有數(shù),見這里圍了這么多人,他們趕忙弄出一條路來,擠到了人群里面。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在這兒鬧事?”為首的捕頭知道季歡,看向季歡問道。
季歡點了點頭,“有人冒充是我爹娘對我敲詐勒索,想和我要銀子,還阻攔我新店開張。”
“季歡,你別血口噴人,官差老爺,不是這樣的,我可是季歡的親娘啊,是她不認(rèn)我們這些親戚了,她不想管我和她爹了,是她不孝啊。”劉鳳梅一邊用哭腔大聲嚎叫,一邊坐在地上潑婦罵街。
那捕頭明顯面露不悅,他們辦案子最怕遇到這種潑婦,上來話也說不清楚,就是往地上一坐一頓哭鬧。
“行了,別哭了,把事情好好說清楚。”那捕頭呵斥道。
劉鳳梅立馬止住了哭聲,小心的看那捕頭的臉色。
第80章
“大人明鑒, 這幾個人在我新店開業(yè)的時候過來鬧事,說是我的家里人,以此對我進行勒索, 還有那個男乾元, 惡意誹謗我,認(rèn)定了這兩人是我父母, 我多次澄清, 這人仍舊不聽勸說, 今日本來是我開店營業(yè)的日子, 卻被這幾人攪合成這樣, 還請大人明鑒。”季歡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捕頭點了點頭,季滿屯見那捕頭點頭, 趕忙道:“不是的,大人, 我們真是她爹娘, 季歡她有了錢就拋棄了我們一家老小, 她自己來了縣城里享福,讓我們一家老小在村里餓肚子。”
“是啊官爺,你可憐可憐我們吧, 女兒不孝順, 她想要我們老兩口的命啊。”劉鳳梅一邊干嚎一邊說道。
那官差看向劉鳳梅幾人, 問道:“你們說是她爹娘, 可有證據(jù)?”
劉鳳梅臉上神情有那么一瞬間已經(jīng)尬住了,很快她便開口:“我是她親娘,這還用什么證據(jù)?她就是個不孝女, 官爺替我們做主啊。”
“這位大人,我已經(jīng)讓人去東牛村去找人證了, 我是上個月才搬到縣城里住的,之前一直住在東牛村,這幾人是不是我家里人,村民們自然都知道,村里的里正也自然知道。”
那捕頭沖季歡點了點頭,“如此甚好,里正也算是朝廷的人,你能把里正請過來,倒是省了我們好多事,既然都已經(jīng)去叫人了,那便等等吧,誰對誰錯,讓東牛村的人一指認(rèn)便知道了。”
“大人說的是。”季歡回答的氣定神閑的,剛剛那個和她抬杠的男乾元這會兒也慫了,見季歡根本不怕官差,又有點后悔自己剛剛上頭的時候說的那些話,他見官差們都在和季歡說話,準(zhǔn)備往后退,然后趕緊走,他可不想為了不認(rèn)識的人坐牢。
季歡卻是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男乾元,季歡沖他指了過去,“大人,那誹謗我的男乾元想跑。”
季歡這么一說,那男人下意識的拔腿就跑,那捕頭見他連官差都不放在眼里,立馬也皺起了眉頭,對旁邊的手下道:“愣著干什么?把人給我追回來,待會兒這幾人若是真的和這位女郎沒關(guān)系,那這人就坐實了誹謗的罪名。”
那男乾元本來就慌亂,再加上他又害怕官差,沒跑兩步就被捕快們抓了回來,直到這會兒那男乾元是真的快嚇?biāo)懒恕?br />
跪在地上就給那捕頭磕頭:“官爺您明鑒,這根本就不關(guān)我的事情,我就是嘴賤替那大娘說了幾句話,可我真的不認(rèn)識這大娘啊,就算她們是假的,和我也沒關(guān)系。”
“怎么就沒關(guān)系,若是假的,你剛剛替這些人指責(zé)這女郎,自然就是誹謗,誹謗自然是要入獄的,再加上你剛剛還想跑,若這些人真的是鬧事的騙子,那你也得去大牢里住上二十日。”那捕頭開口道。
季歡視線看向那男人,唇角微微勾起,“喲,這會兒認(rèn)慫了?剛剛你不是還煽動那些人罵我嗎?”
“季歡,你,你別得意的太早,萬一人證過來了,證明了這些人真的是你親人呢?”那男乾元雖然害怕,還是嘴硬道。
“不會有你說的這種可能,因為我手里也有證據(jù)。”季歡氣定神閑的勾了勾唇角。
她見官差來了之后人群已經(jīng)漸漸安靜下來了,便開口道:“大家稍安勿躁,去東牛村接人可能還有一會兒工夫才能過來,我呢便用這段時間再給大家好好介紹介紹建盞。”
“季歡,你還有臉介紹建盞?你爹娘還在這兒餓著呢。”劉鳳梅見她又想做生意,立馬開口道。
“怎么?那你是想接著哭,然后讓大家都看著?”季歡戲謔的看向劉鳳梅。
“官差老爺,我們的事情還沒說清楚呢,你可不能讓她做生意啊。”劉鳳梅又開始干嚎了起來。
那捕頭擰眉點了點頭,“那行吧,大家就在這兒干等著吧。”
季歡這會兒都站累了,見身后兩個小姑娘也還站著,便走了過去柔聲道:“你們倆要是累了就先上去休息,二樓有休息的地方。”
“不累,我在這兒陪著你。”姜語白現(xiàn)在還擔(dān)心季歡要怎么做呢,季家人這么難纏,居然都鬧到縣城里來了。
“姐,我也要陪著你。”季巧也趕忙說道。
劉鳳梅見到姜語白就來氣,指著姜語白那邊罵道:“就是你,你個狐貍精,帶壞了我女兒,姜語白你個不要臉的掃把星,成日里除了知道勾引我女兒,你還知道些什么?”
季歡臉色冷了下來,視線死死的瞪著劉鳳梅:“你把嘴放干凈些,你剛剛的那些侮辱,也都是給你加刑的證據(jù),有些人永遠也學(xué)不會謹(jǐn)言慎行。”
人群里也是議論紛紛,但是因為有官差在場,倒是不敢再像剛剛那樣對著季歡大聲辱罵了。
大家也就這樣僵持了下去,季歡已經(jīng)靠在身后的桌子上不說話了,任由季家人拉著身后的那些看熱鬧的人不斷地訴苦,但劉鳳梅幾人仍舊還是那些話,圍觀的人都漸漸不耐煩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遠處駛來一輛馬車,前面還有幾名季府的護衛(wèi),為首的就是何青。
季府的護衛(wèi)在人群外停下,讓馬車?yán)锏陌藗人全都下了馬車,何青帶著這八人往人群走去,“大家都讓一讓,東牛村的人證我已經(jīng)帶來了,大家稍微讓讓。”
聽到證人來了,吃瓜的人紛紛往旁邊走,讓出了一條一人能躋身進去的小路,何青帶著從村子里找來的八個人證,到了季歡面前。
“主人,您交代的事情辦好了。”何青拱手道。
季歡沖她點了點頭,“好,辛苦了。”
“幾位大人,我讓人從東牛村找的人證已經(jīng)都到了,現(xiàn)在咱們可以當(dāng)場對峙了,看看到底是我不孝,還是有的人根本不配為人父母。”季歡說著視線掃向了劉鳳梅他們。
劉鳳梅他們這會讓顯然已經(jīng)慌了,季明小聲的問季滿屯,“爹,怎么辦啊?”
季滿屯也是急的直冒冷汗,倒是還不如劉鳳梅冷靜,劉鳳梅視線看向過來的村民,最后把目光定格在里正身上,“里正,你在東牛村的時候就護著季歡,你們今日倒是說說是不是我和季滿屯生了季歡和季巧,我只問你這一點。”
里正也是沒想到季家人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在村里鬧了之后還能舔著臉來縣城鬧,里正臉都?xì)饧t了:“是,你們是生了季歡和季巧。”
里正這話一出,周圍的人立馬又對著季歡指指點點了起來,尤其是剛剛那個男乾元,一下子就變得趾高氣昂了,他伸手指著季歡罵道:“你看看,我說什么來著,她果然就是忘恩負(fù)義的人,他們村的里正都這么說了,肯定是真的。”
“對呀,爛人一個,開什么鋪子?”
“滾出青遠縣,滾出青遠縣。”
里正倒是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會引得群情激奮,趕忙又道:“大家先別急,先聽我把話說完。”
官差們見圍觀的人有□□的趨勢,為首的捕頭把刀拔了出來,“大家都安靜,讓我抓到有趁亂渾水摸魚的,我一并帶回去送他一份牢飯。”
聽捕頭這么說,人群中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里正趕忙接著說道:“季歡確實是他們兩人生的孩子,但這一家子人對季歡可以說是惡劣,不僅所有的臟活累活都讓季歡一個人干,打水砍柴、做飯、耕田,他們一家子把季歡當(dāng)做老黃牛一樣使喚,村里人都看不下去了,也就是季歡這孩子老實,以前被他們這么欺負(fù)也悶不吭聲的。”
里正緩了口氣繼續(xù)道:“后來這一家子更是變本加厲,季歡住著最破的屋子,冬天里下著大雪,她屋子里卻是四處漏風(fēng)的,這孩子老實,只是不聲不響的自己用黃泥把大的窟窿補了補,可依舊還是冷,即便是這樣這孩子仍舊沒有說過她家里人半點不是,季滿屯和劉鳳梅每次都把季歡該分得的那份錢留給他們家老三,而把最重的活全都交給季歡,后面他們還幾次逼著季歡離開了季家,寒冬臘月的,季歡和她娘子差點凍死在山上,要不是全村人過去找,你們根本都看不到現(xiàn)在的季歡。”
里正說著說著,自己也生氣了,實在是季家人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可恨了,“之后這家人也沒有悔改,為了把季歡趕出去,他們專門請了神婆裝神弄鬼,非說季歡被鬼附身,寒冬臘月的潑了季歡和她娘子一身的黑狗血,之后他們便和季歡簽了分家的文書,斷絕了情分,分家書上清清楚楚的寫著,以后季歡無論是富有了或是餓死了,和他們沒有半點關(guān)系。可怎么季歡剛掙了錢,你們就坐不住了?還非要等著季歡的新店開業(yè)過來鬧事,你們真是見不得她一點好啊。”
“是啊,這可不是我們胡說,你們隨便去東牛村找人問問,不管和季歡熟不熟,大家都知道她是個孝順的孩子,村里就沒有人比她更孝順了,她那不要臉的爹娘就是認(rèn)準(zhǔn)了季歡孝順才一次次對她做出過分的事情,好在這孩子幡然悔悟了,和這一家子白眼狼斷絕了關(guān)系,今天這兒的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誰替劉鳳梅和季滿屯說話,誰就是眼瞎。”袁大娘的大嗓門嚷嚷了起來。
“是啊,而且大家可以看看幾季家那幾人,一個個根本就不是吃不飽飯的樣子,他們家在村子里有地,只不過是知道季歡掙錢了,想過來脅迫季歡掏錢,根本連地都不種了,一家子好吃懶做的,想著喝季歡的血,吃季歡的肉,知道張嘴要錢比種地容易,因此全都過來找季歡要錢了。”
村里人一個接一個的替著季歡說話,人群中風(fēng)向已經(jīng)開始向著季歡這邊逆轉(zhuǎn)了。
“真要是像他們說的那樣,那這種爹娘也是真夠嗆,還不如沒有呢。”
“是啊,寒冬臘月被逼到山上差點凍死,這女郎還真是可憐。”
“對對對,咱們剛剛就是看那幾人衣著襤褸才會下意識的決定他們說的是真的,真是可惡,咱們差點被他們耍了。”
“真是惡心死了,都和人家分家了,還舔著臉過來要錢,我呸。”
“就是,孝順也該孝順配做爹娘的人,像他們這種人就不配子女孝順。”
季歡見氣氛醞釀的差不多了,伸手從懷里拿出了當(dāng)初的那張分家文書,冷冷的看向季滿屯和劉鳳梅:“這是當(dāng)初你們潑我狗血,趕我出門時寫下的分家書,為了公平起見,大人,勞煩您給大家讀一讀里面的內(nèi)容。”
那捕頭接過了季歡手里的紙張,大聲念了起來,大意就是兩邊分家,從此各安天命,彼此再沒有任何瓜葛,就是對方死在自家門前,仍舊和自己沒有任何關(guān)系,上面的話可以說已經(jīng)很決絕了。
捕頭念完之后,又開口道:“這上面有兩方的簽字和手印,還有村里里正的印信,這分家書的的確確是真的。”
季歡視線掃過眾人,平靜的開口道:“事情到了現(xiàn)在,大家應(yīng)該也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吧?無非就是之前覺得我沒用,拼了命把我踢出家門的爹娘和所謂的家里人,在知道我掙到了錢之后,又上趕著想要來要錢,還偏偏選擇在我店鋪開業(yè)的時候過來搗亂,煽動你們跟著一起罵我,想讓我身敗名裂。”
季歡視線重新看向劉鳳梅和季滿屯,“我說過了,簽了這分家書,你們便休想再從我這兒拿到一分一毫的好處,你們今日不僅拿不到錢,還擾亂了我開店營業(yè)的秩序,之前還威脅、勒索我,具體怎么判罰,官府自有定論。”
說著,季歡看向身邊的捕頭,“大人,這些人還請官府處置,還我一個公道。”
“這是自然,來人,把這幾人都帶走吧,對了,還有那個男乾元也一并帶走。”捕頭等了好半天,這會兒早就不耐煩了,只想趕緊把人抓回去,好趕緊交差,畢竟這事兒是他們縣令親自叮囑過的。
“冤枉啊,我不過是跟著喊了幾句,那么多人都跟著喊呢,你們有本事把人都抓走啊。”那男乾元顯然是嚇壞了,一邊躲,一邊想要掙脫兩名捕快的羈押。
季歡冷冷的看了過去:“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心志不堅定,或是剛剛我表露出一丁點的心虛,都有可能被已經(jīng)暴怒的人群直接碾死?你們這些帶頭造謠的人一點也不冤,青遠縣處在大梁境內(nèi),并非什么法外之地,既然犯了律法,那就應(yīng)該按照律法處罰,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至于其余的漏網(wǎng)之魚們,希望你們?nèi)蘸笾?jǐn)言慎行,否則下一次被抓的,很有可能就是你們。”
“季歡,我可是你親娘,你真的要讓我坐牢嗎?我不要啊,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和你要錢了。”劉鳳梅被兩名捕頭押了起來,立馬就害怕了,這會兒她倒不是假哭。
“是啊季歡,咱們可是一母同胞,我們可不想去坐牢,對了,還有你的侄子,我們?nèi)プ瘟耍愕膬蓚侄子該怎么活啊?季歡,我們真的不敢了。”季明想起家里只剩了王秀秀,也是哭喊不止。
季歡冷冷的看了過去,語氣依舊沒什么變化,可說出來的字句卻冷的嚇人:“我連爹娘都沒有,哪兒來的侄子?你又想給你自己臉上貼金了?”
“季歡,季歡,你這么做要遭報應(yīng)的,季歡,你個不孝女”劉鳳梅實在聒噪,最后被兩名捕快按在那里堵了嘴,拉拽著拖走了。
人群這會兒又有了小聲議論的人,不過因為剛剛那名男乾元的緣故,人們都不敢再大聲了。
“要我說這女郎也真夠狠的,雖說寫了分家書,可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呢,真就把親爹親娘送進大牢里了?”
“噓,小聲點吧,小心你也和剛剛那男乾元一樣。”
“我也覺得她太狠了,就是對她再壞能壞到哪兒去?這種人可真是心狠手辣。”
“我也這么覺得,她爹娘他們雖然做的事過分了一點,但是她都那么有錢了,給他們一點又能怎么樣?”
“就是,就是,真是人越有錢越摳門。”
季歡見人群已經(jīng)散開了一些,不過周圍還有人想接著看熱鬧,季歡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并沒有著急,而是視線掃過眾人,開口道:“未經(jīng)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你們沒有吃過我所吃的苦,沒有在雪地里差點被凍死的經(jīng)歷,便也沒有替我原諒他們的資格,今日我若是給了他們銀子,換不來他們對我的體諒,他們反而會覺得抓住了我的把柄,繼而再要第二次錢,第三次錢,以至于到后面會提更多更過分的要求來,而我呢?只能一再的被他們脅迫。”
季歡嘆了口氣,繼續(xù)道:“所以我不愿那么做,我明白今日把他們送入大牢恐怕仍舊會有好多人認(rèn)為我不孝,不過我不在乎,我季歡不是案板上的魚,不會任人宰割,還有今日那些渾水摸魚煽動大家伙的同行,這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一旦讓我查出來,你們也別想好過。”
說完,季歡重新回到了店門旁邊,指了指自己的店鋪開口道:“現(xiàn)在我的建盞店鋪正式開業(yè),原本我是想著開業(yè)的時候放些福利,把那兩只建盞的價格稍微定的低一些,不過現(xiàn)在已然沒了心情,這兩只建盞一只的價錢定在十萬兩,先到先得,過了今日便沒有了。”
說著,季歡便帶著姜語白和季巧進了店鋪里,不再管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
與此同時青風(fēng)樓上,柏川嘴巴都長大了,剛剛都已經(jīng)那樣了,她都覺得下一秒那些群情激奮的百姓就要動手了,結(jié)果這事兒就這么被季歡壓了下去。
盛玨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樣,平靜的看向柏川,“我說的沒錯吧?”
“是,主上英明,倒是我糊涂了。”柏川趕忙道。
另一側(cè)的黃員外看完了這場戲,對季歡的印象更好了一些,季歡遇事臨危不變,解釋的時候又條理清楚,知道一邊去找官府,一邊去找人證,所有證據(jù)都到齊之后,她又能不管周圍那些百姓的議論,直接把親生爹娘送進了大牢里,之后還能面不改色的開門營業(yè),這心理素質(zhì)真還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只不過黃員外有點心疼自己的錢袋子了,剛剛季歡說原本想把這兩只建盞賣的便宜些的,結(jié)果被這么一氣,又是這個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