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漫長的考試也有結束的時候。考試成績將會在七月份由一只貓頭鷹寄過來,這意味著我們能先好好過一個假期了。
“想想魁地奇世界杯賽!”凱瑟琳自從考完試后一直陷入某種異常的狂熱中,“我整個學期的盼頭!”
“會很精彩的,維拉,”塞德里克向我保證,“非常,非常精彩——”
在兩個朋友的高度熱情影響下,雖然我和亞倫對魁地奇并不那么感興趣,但都打算跟他們一起去。本次我們的出行將由迪戈里先生帶隊——他為我們也搞到了幾張門票。
但在魁地奇世界杯之前,假期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呢,我打算趁這段時間好好放松一下。
離開霍格沃茨那一刻,我突然想起那件被自己忘記了很久的事情是什么。
我已經一個學期沒有做夢了!這意味著什么呢?
難道已經沒有事情會發生了嗎,亦或者我的能力消失了?
還沒等我思考出個所以然來,雷奧一聲叫喊就把我所有念頭通通清空。
“我來啦!”我朝他跑過去,等著他幻影移行帶我回家,撲向神奇動物們的懷抱。
回到家,卡爾森已經在手提箱里了。哦,忘記說,自從那次入侵古靈閣事件后,格蘭達就不再住在家里,但我們仍然保持著通信。
卡爾森正蹲著看著什么,我湊上去。
“這是什么?”
我們面前是一只長得像一只松鼠的動物,尾巴毛茸茸的,一直翹到頭頂。它捧著一塊不知道什么東西,正奮力啃著,沒過一會兒就被它吃完了。
“赤腹松鼠。”卡爾森回道,他又給遞給赤腹松鼠一個碗,松鼠只是聞了聞,很快將碗里的東西喝掉。
“赤腹松鼠?!”我大吃一驚,也跟著蹲下來觀察這只看起來和普通松鼠長得沒什么去別的動物,“是那個什么都能吃的赤腹松鼠嗎?”
我一直以為這種動物只是存在于傳說中,想想吧,一種什么都能吃——真正意義上什么都能吃的動物,這就意味著這毒藥它都能喝,并且完全不受物品性質影響。
“是的,你沒看錯。”卡爾森很平靜,他伸出一只手,赤腹松鼠就爬到了他手臂上。他又伸長手臂,將它帶到高處。赤腹松鼠的豆豆眼看了我們一會兒,很快爬到樹上消失不見了。
“可是你是在哪里找到的呢?”我跟著卡爾森喂了一把食物給比利威格蟲。
“在亞馬孫雨林——我和雷奧足足找了一個月。”
“一個月……我知道了,怪不得有一封信你們那么晚才回我。”我在原地跳了一下,卡爾森已經往前走去,我趕緊追上,“可是為什么你們突然去找赤腹松鼠呢?”
突然去找一個只存在人們言語中和書本上存在的神奇動物,就像一個人突然說要煉長生不老藥。
“因為……我們需要它。”卡爾森解釋。
我實在想不出來一個什么樣的場面不得不需要赤腹松鼠這種生物。
雷奧沒過一會兒也下來了,我纏著他問了很久亞馬孫雨林的情況,雷奧一邊搭著柵欄,一邊耐心地回答。
“有巨蟒,我們遇到了……比它纏著的那根古木還要粗——還有你不喜歡的神角畜,我們遇到了它們的棲息地,足足上百只……”
我想象著那個場面,不由得抖了抖。
“我們淌過一片非常危險的水域,里面全是紅鰭食人魚和黑凱門巨鱷……哦,在船上施一個屏蔽咒就好了,它們只會覺得水莫名其妙波動了起來。”
我聽得津津有味,也和他分享起我的o.w.ls考試。
“我們考了足足兩周!雷奧,兩周!每天上午是筆試,下午是實踐考試——我相信魔法史、魔咒學和保護神奇生物我肯定沒什么問題,天文學我學不來,塞德里克花了很長時間帶我看星象圖……其他我說不好,感覺都馬馬虎虎,但都努力那么久了,應該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雷奧笑起來:“你有沒有給考官展示一下你的雨傘。”
我也咯咯咯笑了:“噢——我怎么沒想到!”
說完我掏出魔杖,低低念了一句,有一道輕盈的霧氣組成的透明雨傘便在我們頭上生成了。
卡爾森忍無可忍:“你們能停下嘴巴,現在來幫我搬一下變色巨螺嗎?”
我們相視一笑,都戴上手套幫忙去了。蘇拉已經掌握了不踩到毒液的方法,像只小兔子一樣在我們旁邊跳來跳去,緊緊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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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再一次從夢里驚醒的時候——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一股寒意從四面八方洶涌而來,將我包裹住。
夢里是一道刺目的綠光。
當然綠光前還是有內容的,但我花了好長時間才想起來一些片段。
我看見了一條巨蛇——我想它的大小和雷奧在亞馬孫雨林見到的估計也差不多了。它的身體在地板上波浪般起伏,然后它抬起丑陋的三角形腦袋,在夢里朝我吐著蛇信子……
還有一個男人……是小矮星彼得,我不會忘記他那張臉,他好像在和什么人說著話。我還記得一些片段,但太模糊了,只依稀記得和他對話的那個聲音非常虛弱。
可是為什么是小矮星彼得?他現在應該在阿茲卡班,被一大群攝魂怪盯著呢。自從知道阿尼馬格斯對攝魂怪有一定的抵御作用后,他們就加強了對小矮星彼得的看管。
醒來已經是白天了,我坐到書桌前,將能回憶起來的夢盡可能地寫下來。直到實在想不出,我才站起來,準備走下去吃早餐。
卡爾森和雷奧已經坐在餐桌旁,他們都在低頭看著預言家日報。早餐熱氣騰騰的正在餐桌上等著我呢,這讓我心情愉快了些。
但下一秒那種愉快就徹底消散——卡爾森臉色嚴肅地抬起頭,給我看了預言家日報的頭版。
《小矮星彼得在審訊時逃跑!》
“魔法部今天證實:阿茲卡班的囚犯小矮星彼得在7月2日的審訊中逃出,現在仍然未被捉拿歸案。”雷奧將上面的新聞念了出來。
我簡直不知道是應該先佩服他們朋友幾個的逃脫能力,還是先指責魔法部的人尸位素餐。
卡爾森大聲辱罵:“天啊,鄧布利多明明已經告訴過他們小矮星彼得是個阿尼馬格斯,而且是只老鼠,他們還敢什么措施都不做就把他提出來審訊?”
“為什么要提出來審訊?”我不解。
卡爾森搖搖頭,“他們就指望著能從他嘴里多問幾個食死徒名單和地址出來呢,十多年后,這難道還有什么意義……魔法部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他們總是這樣。”
“可是逃出來他又能去哪兒呢?”
“逃去哪兒?”卡爾森看著我,“如果是你,你又會去哪里呢,維拉?”
他這樣問我,我一下子就懂了。
我幾乎是有些驚恐地看著頭版報紙上小矮星彼得那張有些像耗子的臉——就在幾小時前,他剛剛在我的夢里出現呢。
匆匆用完早餐,我就想回到房間給鄧布利多寫信。就在我踏上樓梯那一秒,我就感覺到了家里魔咒被輕輕觸碰。
有客人來了。
隨著雷奧打開門,一個白胡子的老人出現在我們門口。
“噢,維拉,早上好。”鄧布利多笑瞇瞇地和我打招呼,“讓我想想,o.w.ls的成績還沒到不是嗎?”
“別說了,教授。”我一下子垮下臉來。
蘇拉興奮地圍著鄧布利多轉圈圈,老人不停地從嘴里發出聲音逗它,好一會兒后才在沙發上坐下來。
卡爾森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唔,這里面一定放了月光花的粉。”老人喝了一口,他的胡子也隨之而動。
“是的,我們家喜歡這樣喝。”我趕緊在他對面坐下,“教授,您看到了嗎,小矮星彼得——”
“我看到了,當然,”鄧布利多平靜地看著我,“他出逃了。”
“是的。”我幾乎有些懊惱,我們曾經花了那么大精力為小天狼星翻案,將真正的背叛者和殺人者繩之以法——可就因為魔法部錯誤的舉措,他又逃走了!或許他還去投奔了他的主人,那個不知道身在何方的……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就好像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會有一只手將命運撥回它原本行駛的軌道,又或者……我真的改變了夢里的命運嗎?
“我昨晚……”我剛想開口,突然意識到什么,轉頭一看才發現客廳里只剩下我和鄧布利多了。
我看向他,老人便朝我眨了眨藍色的眼睛。
“噢,我昨晚就夢見了他。”我啞著嗓子和他復述起昨晚的夢來,“他在和一個聲音很虛弱的人說話,他——他喊對方‘主人’。”
我們都知道和小矮星彼得對話的是誰。
“我還看到了一條蛇,一條很大很大的蛇,它正在地板上爬行——我聽不清他們的對話,只記得伏地魔說要哈利——而且一定要哈利。他說’我不會使用其他人的‘。他到底要什么呢?”
鄧布利多沒有說話,我接著說下去:“最后是一道綠光閃過,然后我就醒了。”
“阿瓦達索命。”鄧布利多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什么?”
“是阿瓦達索命咒——有人死了。”
我輕輕發了個抖。
“但我不知道是誰,我沒看到——”
“沒關系,維拉,沒關系,”鄧布利多也給我倒了杯熱茶,“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小矮星彼得找到了他虛弱的主人,而且他們也有一個計劃,雖然我們還不知道他們正在打算什么。”
我有些焦慮起來:“他現在很虛弱,我們沒辦法找到他,然后……嗎?”
“他只是身體和靈魂虛弱,腦子可沒壞呢,”不知道為什么,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鄧布利多看起來有些高興,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沒有人找得到他。”
“好了,不說這些了。”鄧布利多站起來,“想必這個夏天你一定會去看魁地奇世界杯。”
“噢,是的,”我被岔開了注意力,“塞德里克和凱瑟琳對魁地奇癡迷極了——他們是我的朋友。”
“我當然知道。”老人笑了,“那我們就霍格沃茨再見了,維拉。玩得愉快!”
我將他送出門外,揮手和他告別。幾乎一眨眼——他就在我們家的草坪上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