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國師他身嬌體弱25
好啊, 真是好啊。
不愧是他的清清,依舊是這么的心狠手辣,讓他觸不及防。
齊思慕捂著自己胸口的傷口, 開懷大笑, 放聲肆意。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心被葉清元狠狠地丟在地上, 碎的四分五裂。
葉清元在剜他的心啊!
齊思慕啊齊思慕,都這么多年了,葉清元什么樣的人你不知道嗎?你怎么還在幻想能夠得到葉清元的愛。
他把你當作狗, 不過偶爾賞你幾分好顏色,你就真的以為你能打動他,以為能讓他接受你, 能夠和你白頭偕老。
結果呢,哈哈哈哈!
他才是那個最大的笑話。
齊思慕忽然就釋然了。
葉清元, 你不是將我當狗嗎?那我就讓你看看,我這只狗是怎么把你撕碎的,我要將你永生永世的困在這里, 一輩子也離不開我, 日日夜夜只能看著我一個人。
我會讓你知道,欺辱我的代價。
看著齊思慕這樣癲瘋的樣子, 葉清元不悅地皺眉:“齊思慕。”
齊思慕眼睛血紅,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像是沒事人一樣:“主子是想要我怎么做?不過是區區蜀地,既然小皇叔樂意,我自然也是愿意的。”
葉清元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是見齊思慕答應,所以也沒有在意:“我要你親手寫下圣旨, 親口昭告天下,對天發誓,永生永世,都不能傷害齊鶴,否則將不得好死。”
大齊的人重信,重誓言。
所以葉清元并不擔心齊思慕出爾反爾。
齊思慕裝模做樣地點頭:“主子是不是很喜歡齊鶴啊?”
“什么?”葉清元皺眉,并不明白生死關頭,齊思慕怎么會問出這樣棒槌的話。
齊思慕又問道:“那就是,當真對那日在風塵解語的姑娘動情了?”
“齊思慕,你話太多了。”
葉清元是不喜歡穆芊芊的,但是按照劇情的設定,這時候的他該是喜歡穆芊芊的。
畢竟自己雖然是身為反派,卻是個愛慕女主的反派。
“這和你沒關系。”
“那就是喜歡的意思了,”齊思慕喃喃自語,“是啊,你這么心狠手辣的人,竟然會為了她,甘心騾子啊自己手里,肯定是喜歡的,要不然怎么可能肯為她做這么多呢……”
這個齊思慕當真是瘋了嗎?
在這里問一些亂七八糟的什么東西,莫非是已經對女主一件鐘情了,所以在自己面前旁敲側擊?
若是如此,那也就說的通了。
可是葉清元如今可這么多閑功夫去聽齊思慕的廢話,喪龍鐘已經響了,過不了多久,大臣們就會趕來皇宮。
而且,自己進來這么久了,想必齊思慕手底下的人也該著急了,不出意外,馬上就會沖進來查看情況。
自己到時候就真的就沒機會了。
“齊思慕!”葉清元抬手就在齊思慕的左側手臂上狠狠地劃了一道,刀刃再次抵上齊思慕的咽喉要害。
“主子,這么著急做什么?”齊思慕被迫揚起脖頸。
“太子悲憤欲絕,想要追隨先帝而去。”葉清元漫不經心的威脅道,“你覺得這死因可配得上你大齊儲君的身份?”
“我寫。”齊思慕終于收斂了笑容,正經起來。
而葉清元挾持他來到了桌子面前。
黃色的玉帛被展開,齊思慕拿起毛筆蘸墨汁,然后一筆一劃寫下了詔書。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齊思慕的字很漂亮,寫的很慢,筆走游龍,像是極為珍重這份詔書一樣。
但只有齊思慕知道,他如今滿心滿眼里,想的可不是什么冊封,而是要怎么將齊鶴還有那個穆芊芊悄無聲息地做掉,好讓他們永遠的消失在世界上。
“好了。”隨著,齊思慕將玉璽緩緩落下。這封圣旨就成了。
葉清元將詔書折好,妥貼的放在自己地懷里嗎,肉眼可見地輕松下來。
好歹是保住了齊鶴。
“主子,現在可滿意了?”齊思慕抬眼去看葉清元。
“當然不,我要你親口在昭告天下。”
葉清元緩緩地將匕首移到了齊思慕的腰間,寬大的衣袖遮住了那鋒利的匕首。旋即又強迫齊思慕穿上了一件外袍,遮住了自己心口的血跡還有傷口,然后和齊思慕一起走到了寢殿外面。
外面已經整整齊齊地跪著好多大臣,他們竊竊私語,人心惶惶,正竊竊私語地討論皇帝駕崩的事情,以及齊思慕為什么遲遲不肯出來主持大局。
等看見齊思慕和葉清元出來了,這才噤聲。
為首的是丞相,他下意識地想要走上臺階,和齊思慕說話,卻被葉清元厲聲呵斥:“站住!”
丞相一驚,那邁出去的腳步就這樣在空中頓了一下,然后收了回去。
丞相帶領百官匍匐在地:“皇上駕崩,如今大齊人心惶惶,臣等求太子早日登基。”
其余的大臣見此,也紛紛高呼:“請太子早日登基,安我大齊國祚!”
齊思慕臉色慘白的厲害,是個人都看出來他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他一聲不吭,堪稱心如止水。
葉清元知道齊思慕在故意為難自己,就是料到自己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怎么樣。
這樣的情況,瞬間就讓底下的大臣起了疑心,不由得抬頭去偷看齊思慕。
若非葉清元余威尚在,怕是早就有人沖上來查看了。
齊鶴和穆芊芊一臉焦急,擔憂的看著葉清元。
“你過來,讀一下新帝陛下的旨意。”
葉清元指著齊宸身邊的大太監,將齊思慕剛剛寫好的詔書丟給了他。
大太監嚇得一哆嗦,有些不知所措。
新帝還沒登基呢,怎么就下詔書了。
這著實奇怪了一些。
“這……”
葉清元威脅道:“讓你讀就讀,那里這么多廢話?”
大太監只好硬著頭皮打開詔書,才顫巍巍地接過詔書,剛念出來兩個字,就被丞相攔住了。
“等一下。”
葉清元瞇了瞇眼睛:“丞相可是有什么異議?”
丞相:“國師,太子尚未登基,就這樣隨意下旨,怕是對太子的聲譽不好。若非什么十萬火急的事情,就等到陛下登基以后再說吧,也不算壞了禮數。”
葉清元:“此乃先帝遺詔,迫在眉睫,本座不覺得如此有什么問問題。”
“那就請太子親口告訴我等。”丞相分毫不讓。
空氣里很快就彌漫上了火藥味。
葉清元倒也是不急,他用著只有他和齊思慕才能聽見的聲音,淡淡道:“知道為什么先帝遲遲不給齊鶴封地嗎?”
“那是因為,一旦給了封地就代表和帝位無緣了。不巧,本座手里,有一封先帝親手所書的遺詔,就是傳給齊鶴的。”
齊思慕終于有了動作,他側目看著心上人,低聲笑道:“主子,為了齊鶴,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啊。”
葉清元:“這是你逼我的。”
齊宸終于妥協般地開口了,他看著丞相,對他微微搖了搖頭:“這封詔書的確是先帝臨終前囑咐的,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當然,這也是孤的意思,宣讀圣旨吧。”
丞相這才松口,退了下去:“陛下寬恕,是臣魯莽。”
大太監見此也是松了一口氣,他抹了抹頭上的汗珠,將圣旨宣讀出來。
齊思慕將蜀地給了他做封地?
齊鶴不敢置信地看著這葉清元,迷迷糊糊地接過圣旨,被人扶了起來,眼神一直看著葉清元,仿佛在詢問為什么。
葉清元見事情順利完成,他終于是松了一口氣,然后朝著齊鶴和穆芊芊微微點頭。
如今圣旨已下,齊鶴沒法在皇宮逗留了,只能立刻離開皇宮。
葉清元就這樣目送齊鶴離開。
齊思慕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了,他只覺得眼前發黑,整個人冷汗淋漓。
他快要站不住了。
“葉清元,你每個人都在乎,為什么不能在乎一下我呢?”齊思慕忽然扭頭,攥住了葉清元的袖子,身體搖搖欲墜,似乎想要倒在葉清元的懷里。
他的下巴已經抵在了葉清元的肩膀上。
就在齊思慕以為葉清元會抱住自己時,他聽見葉清元冷冷地說:“齊思慕,你已經沒有用了,去死吧。”
說完,齊思慕感覺自己被人猛地推了出去。
這里的臺階是這么多,葉清元力氣用的又是這么大,齊思慕狠狠地摔在地上,后背被臺階的棱角硌的生疼。他從高高的臺階上,重重地摔了下來,滾了下去。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有些甚至都沒有回神,只憑借本能一擁而上,將滾下來的齊思慕接住了。
“太子殿下!”
“來人,太醫在哪里?!”
天旋地轉之間,鮮血模糊了他的視線,齊思慕還是忍不住去看站在高處的葉清元。
只見葉清元一身白衣勝雪,天光絢爛,為他度上一層金身,他站在那里,仿佛天上的謫仙,琉璃一般通透的眼睛,像是看螻蟻一樣看著自己。
居高臨下,蔑視蒼生。
“滴答——”
鮮血自葉清元手中兵刃的刀尖上低落。
而齊思慕的世界,終歸于黑暗。
【警告!主角黑化值爆表!警告!主角黑化值爆表!警告!請宿主將黑化值降到安全范圍內,否則世界將會毀滅,任務也將會失敗!警告!警告!】
————
齊思慕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五天后了。
他的身邊圍著一圈的人,哭哭啼啼,好生惹人心煩。
他們看見齊思慕醒來,差點沒喜極而泣,守在旁邊的太醫那是連滾帶爬地到了齊思慕的跟前:“陛下,您終于醒了!”
“嗯。”
齊思慕被人扶著坐了起來,精神還在恍惚中,只覺得胸口還有肩膀,乃至整個身體都像是被人活生生打碎,然后再拼接起來一樣,疼的厲害。
齊思慕任由太醫為自己把脈。
太醫喜上眉梢:“太好了太好了,陛下已經沒事了,只要好好養傷,很快就會好的!”
齊思慕被人扶著坐了起來,丞相得知消息后,從外面跑了進來。
看見齊思慕好了,那是老淚縱橫:“陛下,可算是醒了,您要是再不醒,老臣們都不知道怎么辦了?”
齊思慕病懨懨地詢問:“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當時情況危機,好在都是朝中的一些老臣,沒傳出去,所以沒發生什么亂子。如今先帝靈柩停放在宮中,只待陛下您指示,便可葬入皇陵。”
齊思慕敷衍地點了點頭:“還有嗎?”
“對,登基大典已經在籌備中,只待陛下傷好就可舉行。”
“朕的意思是說,葉清元怎么樣了?”齊思慕有些不耐煩了,他靠在床欄上,漆黑的眼神卻遮不住那一身的戾氣。
眾人沒想到齊思慕竟然還會問及葉清元,但是沒人敢觸新帝霉頭,于是面面相覷。
最后是丞相說話了:“國師葉清元刺殺您,罪該萬死,現如今已經被下了死牢,只等陛下您發落。”
齊思慕眸光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過了許久,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樣,忽地笑了:“朕要去看看國師。”
丞相一臉為難:“陛下,這……”
“嗯?”齊思慕目光掃了過去。
丞相不敢忤逆:“是。”
…………
暗無天日的牢房里,一個木質的十字架上,葉清元雙手被高高吊起,眼睛輕輕閉著,那總是束的□□的頭發,如今散了下來。他身上血跡點點,一身白衣變得臟污不堪,整個人看起來狼狽至極。
腦海里,軟軟哭的稀里嘩啦:【宿主,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因為他們沒把主角的黑化值刷到九十,就被主角整死了!】
葉清元一臉無奈:“那現在該怎么辦?”
葉清元本想趁著當時時機成熟,一舉將黑化值刷到九十以上,然后順理成章地被齊思慕殺死,自己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誰曾想,黑化值竟然直接爆表。
他不僅完成不了任務,還將會面臨主角黑化,世界動蕩的局面。
軟軟小心翼翼地說:【宿主,要不,你先委屈一下自己。先哄哄齊思慕,咱們看看能不能把黑化值先降回去?】
葉清元輕笑:“這個主意真的好好哦,馬上等齊思慕醒了,我們就去給他道歉,咱們說,對不起了,我不是故意的。”
葉清元話鋒一轉:“你覺得,他相信嗎?他會怎么對我?”
軟軟:【嗚嗚……他會殺了你。】
“錯。”葉清元糾正道,“是折磨完我,再殺死我。”
軟軟:【……”宿主,你真的就不慌一下嗎?這可是變態主角啊】
葉清元不舒服地動了動,手腕上的鐵鏈“叮當”作響,被磨得疼的厲害。
也不知道齊思慕什么時候醒?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啊,報應來的太快了。
這動靜被旁邊兩個正在喝酒的獄卒聽見了,正高談闊論地兩個人,將話題很容易地扯到了葉清元的身上。
張三隨口道:“這人是不是醒了。”
葉清元微微抬眼,覺得這兩個人是在聒噪。
“醒了就醒了唄,還當自己是國師啊,管你以前多風光,到了死牢,就是半個死人。”獄卒李四嘖嘖稱奇,“自以為是先帝寵臣,竟敢挾持陛下,試圖弒君。愚蠢。”
“可不是嘛,堂堂國師淪落到這等地步。”
“也不知道陛下醒了會怎么處置?”
張三回答:“還能怎么處置,那自然是千刀萬剮,碎尸萬段,怎么都行啊。”
“不過,我看他生的確實不錯,怪不得把先帝迷的神魂顛倒,我可聽說,當初就因為四皇子說了一句他的不是,先帝知道后,直接把四皇子貶去了嶺南。”李四閃著下流的光。
兩個人說著說著,看向葉清元的眼神越發下流,全是令人作嘔的淫.欲,隱隱約約竟然還有些雀雀欲試。
兩個人待在這里久了,什么腌臜事情沒見過,什么惡心的事情沒干過。
“這都下了死牢了,我們玩玩,也沒什么大事吧!”
“你瞧他干的事情就知道他活不成了,就算咱們……那也是沒關系的……”獄卒笑的猖狂,“而且,咱們是幫陛下報仇,說不定陛下知道了,還能獎賞咱們兄弟呢。”
“瞧瞧這臉,這腰,玩起來肯定比風塵解語的花魁還要帶勁!”
兩個獄卒打開了牢門,那手眼看著就要摸上葉清元的臉頰。
而葉清元的眼睛也就在這時候睜開了,寒冷刺骨如尖刀,似乎下一秒就要將這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獄卒捅穿,獄卒的手直接僵住,身體更是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
“你你你……”
“滾!”葉清元輕輕地吐出兩個字。
兩個獄卒哪里見過這樣的氣場,瞬間明白說葉清元囂張跋扈心狠手辣的傳言都是真的!
他本尊,甚至比傳聞里還要可怕!
這樣的人,莫說是碰,就是看著也萎!
兩個獄卒就這樣被嚇跑了。
而這一切被另一個人看在眼里。
“啪啪!”只見一個身著玄色長袍的青年走了過來,他站在牢房門口,半邊身子隱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面容,但是那渾身陰郁的氣質已經預示著,青年并不開心。
“清清,幾天不見,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還真是狼狽啊。”
“是嗎?”葉清元打量了一下自己。
嗯,確實挺狼狽的。
“那陛下不打算進來好好欣賞我這狼狽的樣子嗎?”葉清元不等齊思慕回答,慢悠悠地道,“自然是不及陛下精神,哪怕是被踹了一腳,被捅了一刀,還能這般生龍活虎,不愧是大齊天子,得天命庇佑,讓我望而生嘆。”
“葉清元!”
牢房的門被齊思慕踹開了。
面色蒼白的齊思慕疾步而來,一把扼住葉清元的咽喉,他雙眼猩紅,大有一種同歸于盡的感覺:“在眼里,我他媽的是不是就不是人!不會傷心難受,活該被人欺騙!葉清元,你非要這樣羞辱我,才高興嗎?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軟軟尖叫起來:【宿主,宿主!別說了,你別說了啊!齊思慕真的會搞死你的!你先穩住他,你扶一下軟!求求了!啊啊啊啊!】
她不想再換個宿主啊!
葉清元被眼前發黑,眼冒金星,快要窒息了。偏偏他連反抗都不反抗,淡淡地看著齊思慕,眼睛倒映出如野獸一般的齊思慕,他的嘴角似乎還掛著笑容。
又是這樣!
葉清元總是這樣!
仿佛將生死置之度外。
而發瘋的永遠都是他。
這樣的結果讓齊思慕深深地感到無力,像是一個拳頭打在棉花一樣,顯得他越發可笑可悲,像是一個可憐蟲!
齊思慕松開了。
胸前深可見骨的傷口又崩開了,鮮血浸染衣衫,齊思慕有些慶幸今天穿的是一件玄色的衣服,不至于讓自己在葉清元面前顯得更加可笑。
疼痛讓齊思慕恢復了理智。
不,他不能讓葉清元牽著鼻子走。葉清元想要惹怒自己,他就偏不生氣。
“你是不是想要逼我殺了你?”齊思慕整個人都溫柔了下來,怒氣消失的一干二凈,仿佛剛剛掐住葉清元脖子的不是他一樣。
他撫摸過葉清元的臉頰,描摹他的眉眼,像是對待情人一樣,最后狠狠地捏住了葉清元的下巴。
葉清元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讓他有些毛骨悚然。
“可是,我偏不如你愿。”只聽見布料被撕裂的“刺啦”聲音,葉清元的肩膀一涼,那刺著桃花的肩膀就這樣暴露在空氣里,寒涼的空氣讓葉清元微微顫抖,不自覺的瑟縮。
“齊思慕!”葉清元氣息有些不穩,顯然是被齊思慕這一舉動氣到了。
“怎么,你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嗎?現在怎么又是這副表情?”齊思慕將手落在了葉清元的腰肢上面,他低聲道,“這些年,我聽的最多的流言蜚語就是,你和我父皇明面上是君臣,私底下你將他迷的神魂顛倒,臉早朝都不愿意上。父皇之所以這么早逝,也是因為你吸干了父皇的精氣……?”
這話越說越不堪入目,饒是葉清元見多了,如今被齊思慕當場說出來,還是忍不住覺得難堪。
葉清元笑了:“是啊,我和你父皇有一腿,我和他早就睡過了,你……啊……”
齊思慕狠狠地咬在了葉清元的脖頸上!
那雪白脆弱的脖頸高高地揚起,最敏感脆弱的部位就這樣被人咬住,葉清元是受不住的。他眼淚簌簌,大顆滴落,手腕上鎖鏈響動,像是瀕死的天鵝最后的掙扎。
“滾……開……”葉清元艱難地吐出兩字來。
聽著葉清元嗚咽出聲,如此失態,齊思慕終于滿意了,這才松開。
“疼嗎?”
他看著葉清元脖頸上那塊紅痕,手指輕輕地摩挲過,感受著里面似乎有血液流動,感受著葉清元身軀在輕輕顫抖。
是因為害怕的顫抖。
“你這個瘋子!”
美人衣衫半露,眼角逶迤如胭脂般的紅,淚眼婆娑,含恨帶怨,明明被磋磨了這些時日,快要碎掉一般,卻已經傲骨難折,愈發惹人戀愛。
這樣的葉清元,激起了齊思慕更多的破壞欲。
齊思慕趴在葉清元耳邊道:“你說,我要是將你扒光了,吊在這里三天,會怎么樣?”
“這里的獄卒好像很喜歡你呢……剛剛我都看見了……”
“你敢!”
齊思慕:“你猜我敢不敢?”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若是想要報仇,殺了我便是。”
“那多沒意思,朕不會殺你,朕要折磨你,欺辱你,你給我的,我全都會千倍萬倍還回去。”
————
齊思慕走了。
走之前一刀劈斷了束縛著葉清元的鎖鏈,葉清元跌倒在地,他坐在死牢的稻草上,緩了好久,才蓄起一點力氣,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葉清元緩緩地將自己被撕碎衣服拉上肩頭,遮住那刺青。
軟軟小心翼翼地問:【宿主,你沒事吧?需要我給你開疼痛屏蔽嗎?】
葉清元搖頭:“不用。”
軟軟:【可是我覺得你現在精神狀況很不好。】
葉清元:“一些小把戲罷了,不算什么。”
而且疼痛能讓他更清醒。
“軟軟,你先下線吧,需要你的時候,我會喊你的。”
軟軟:【好的。】
葉清元嘆了一口氣。
剛剛齊思慕給了他兩個選擇。
要么就待在死牢里,被羞辱,磋磨到死。
要么,跪下來求他,去他身邊為奴為婢。
現在黑化值爆表,葉清元必須想辦法把黑化值降到安全閾值,但是現在并不是好時機,齊思慕的精神接近崩潰,自己現在出現在他面前,怕是真的會被他掐死。
他現在很累,很困。
葉清元靠在墻上睡了過去。
而另一邊,齊思慕才從死牢里出來,就看見剛剛那兩個對葉清元圖謀不軌的獄卒,在一邊竊竊私語,像是在等什么人。
獄卒聽見腳步聲,看見齊思慕來了,“噗通”一聲跪下,頭“咚咚”地磕著,笑容諂媚:“奴才張三。”
“奴才李四!”
“見過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齊思慕腳步停下,若有所思地看著兄弟二人,眼里全是笑意和戲謔:“你們是看守葉清元的獄卒,葉清元身上的傷,是你們弄得?”
張三:“嘿嘿,都是一些小刑法,這葉清元心狠手辣,囂張跋扈,都是活該。就是這人骨頭倒是硬的很,一句話也不說……”
“是啊是啊,葉清元膽大包天!奴才一定替陛下好好教訓這葉清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還真是很好啊!
齊思慕嘴角勾起,眼里翻涌著殺意。
他的人,就算再厭惡再討厭,那也要他自己親自教訓,這群狗奴才以為自己是誰!敢教訓他的人,還敢肖想碰他的人,簡直就是笑話!
他不過才睡了五天,這群人就把葉清元磋磨成這樣,這還怎么讓他羞辱葉清元!
一群狗東西!
“你們是用哪只手碰的他?”齊思慕忽然出聲問道。
兩個獄卒沒有明白,抬頭一臉懵逼地看著齊思慕。
“那就不是用手碰的了,真幸運,那朕就不砍你們的手了。”
齊思慕從腰間拿出來一把短刀,慢條斯理的把玩著,短刀在燭光的照耀下煜煜生輝,干凈雪白透亮。
“陛下……您這是……”
“那你們肯定是用腦袋肖想的,對不對?既然如此,你們就把自己的腦袋留下吧。”
兩個獄卒甚至都來不及出聲,齊思慕手起刀落,一刀割喉,直接了結了他們。
他們死不瞑目,身體重重地倒在地上,鮮血從他們的身子底下流出來,為這死氣沉沉的死牢,添了一分好顏色。
而齊思慕踏過他們的身軀,走向外面。
外面的光很亮,才出來,齊思慕就有些眩暈。
“來人啊……”齊思慕正打算叫人扶一下自己,可意識先一步沉進黑暗,他倒了下去。
“陛下!”曲明演一把扶住齊思慕,大吼,“太醫,太醫呢!還愣著干什么,快來看看陛下啊!”
等著外面的太醫連忙將齊思慕扶上了御駕,生怕齊思慕有個閃失。
太醫直冒冷汗:“大人稍安勿躁,陛下傷口崩了,失血過多,這才又暈了過去。下官這就為陛下從新包扎一二,過不了兩個時辰就會醒了。”
自從齊思慕開始插手朝政,就不斷開始提拔自己的人上來,而曲明演就是其中之一,如今正是戶部尚書。
曲明演臉色難看的厲害,死死地盯著死牢的大門:“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本官不相信這傷口還能平白無故的崩了!”
說著,曲明演不顧眾人的阻攔,走了進去,也不讓人跟著。
結果才進去沒有半刻鐘,曲明演就被嚇得臉色蒼白,步履蹣跚地回來了!
“尚書大人,您這是怎么了?沒事吧!”
曲明演連連吞咽了幾口唾沫,硬生生地沒有反應過來,只是顫抖地指了指地牢里面:“死人了,死人了……”
“死牢里,死個人不是很正常嗎?”跟在身邊的仆從很是不解地問。
“死的不是犯人,是獄卒!”
旁邊本來看笑話的人,聽見曲明演這樣說,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說著,他們指了幾個獄卒,讓他們將里面獄卒的尸體弄了出來。
獄卒脖頸上的傷口深可見骨,一劍封喉,顯然是沒打算給這獄卒活路的。
“這……莫非是陛下殺的人?”
“可,無緣無故地,咱們陛下做什么殺獄卒呢?”
曲明演回過神來了,猛地一拍手,他激動地說:“本官知道,是因為葉清元!”
眾人又是一驚。
這葉清元先帝在時候,就將仙帝迷的神魂顛倒,這若是陛下也著了道,可就大事不好了。想當初,他們被葉清元控制的可怕經歷,還歷歷在目。
…………
葉清元做了一個夢。
本該是桃花凋零的時節,在葉清元的夢里,占星臺園中的那棵桃花樹剎那怒放,無邊芳華,繚亂人心,比世間所有的東西都還要絢爛美麗。
而葉婉一身白衣,同齊宸并肩站在桃花樹底下,看著他,淺笑吟吟。
他們沒有說話,卻心領神會。
葉婉和齊宸來向他到別了。
葉清元沒有去追,就靜靜地看著他們,低垂著眉眼,腳忍不住碾著地上的花瓣。
葉婉到了葉清元的面前,輕輕地彈了一下葉清元的腦額頭,聲音溫柔似水:“阿元,照顧好自己。”
葉清元猛地抬頭,撞進葉婉溫柔的眼睛里,鼻子一酸,眼淚幾乎是一瞬間落下的,“阿姐……”他抬手想要去觸碰葉婉,可葉婉卻在即將被他觸摸到的那一刻,潰散成煙。
那美好的幻境,在頃刻間變成無盡的黑暗。
然后葉清元猛地看向四周,卻發現自己孤身一人置身黑暗之中。
“阿姐。”
葉清元醒了過來。
他死牢里多出來一個人。
“怎么是你?”葉清元看著穿著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暗十,有些驚訝。
暗十將自己身后的包袱拿了下來,放到葉清元的面前,他略微羞澀地低聲解釋道:“主子被下了死牢,我其實早就該來的,奈何這里守備森嚴,我也是才找準時機偷跑進來的。這些是屬下給您帶的藥,您身上的傷口雖然并不嚴重,但是要是不上藥,會發炎發燒的。”
葉清元并沒有拒絕,他攥著藥瓶,低聲詢問:“有水嗎,這些傷口需要清理一下,不要多,就一點。”
暗十連忙將自己的水囊遞了過去,然后很懂事的背過身子。
“主子要是需要,盡管吩咐。”暗十道。
“嗯。”葉清元面不改色地為自己處理傷口。
都是些小傷,只不過葉清元被養的金貴,所以在他身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身前青紫一片,胳膊腿上還有不少的血痕,在潔白如玉的肌膚上愈發猙獰嚇人。
雖然不是很疼,但看到這等慘狀,葉清元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處理完傷口以后,葉清元這才靠著死牢的墻,有閑工夫去問暗十一些瑣事。
“齊思慕和我說,先帝將所有的東西都給他了,也包括了你們這些暗衛死侍。所以,現在齊思慕才是你的主子,你現在卻來幫我,就不怕被齊思慕發現嗎?”
暗十道:“先帝死前,已經被架空了。唯獨暗衛營還在掌控之中,先帝之所以那樣說,是因為先帝想要保護住主子。可是如今陛下食言而肥,不肯放您離開,我們暗衛營便就不會認他為主子!”
葉清元頹然一笑:“跟著我,會死的很快,暗十,你走吧。”
他現在這樣的處境,不值得別人為他赴湯蹈火,也沒有絲毫的利用價值。
“先帝待我們情深義重,主子亦是對我們不離不棄!請主子不要推辭!”暗十朝著葉清元跪了下來,他將一塊玄色的令牌捧到葉清元面前,眼里全是對葉清元的忠誠還有信任,“這也是我們暗衛營兄弟的意思!”
葉清元摩挲過令牌,上面鐫刻著“暗”字。
如今暗衛營在手,那他就還有機會。
“多謝。”葉清元握住令牌。
暗十一喜:“屬下暗十,見過主子。”
葉清元將暗十扶了起來:“無論如何,都要感謝你。”
暗十憨笑:“這都是屬下職責所在。對了,主子是不是還沒有吃飯,記得在青州時,主子最喜歡吃這個荷花酥,主子,您快嘗嘗!”
“嗯,好。”葉清元看著眼前的桃花酥,也不扭捏,拿起來就開始吃。
哪怕是餓急了,葉清元也是優雅的,細嚼慢咽,仿佛他還是那個穩坐占星臺的大齊國師。
糕點吃多了,難免會噎。
暗十連忙又給葉清元遞上茶水。
人吃飽了,葉清元整個人都精神不少,眼里也比剛才多了些色彩。
葉清元:“齊鶴怎么樣了?”
自己當時已然被丞相發現端倪,所以無論自己踹不踹齊思慕那一腳,那群老東西都不會放過自己。既然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聲東擊西,讓他們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好騰出時間,讓齊鶴他們逃跑。
暗十搖頭:“主子不用擔心,丞相派人去追王爺的時候,王爺已經出了皇都,根本找不到人。而且王爺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會被抓住。”
葉清元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暗十:“主子,您現在可有什么打算?只要主子愿意,暗衛營愿意為主子殺出一條血路,送主子離開皇宮!”
葉清元拒絕了:“我不打算離開京都。”
“為什么?”
葉清元卻不回答,只是道:“暗十,你先離開吧,我有自己的打算。必要時,我會找你的。”
暗十:“主子?!”
葉清元:“走吧。”
暗十無奈離去。
葉清元又在牢房里坐了一會,看著來換班的巡視的獄卒,葉清元忽然喊了一聲:“我知道你是陛下的人,告訴陛下……”
“他說的條件我同意了。”
第026章 國師他身嬌體弱26
那人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獄卒?”
“腳步聲。”葉清元靠在墻壁上, 懶洋洋地回答。
這人的腳步聲很重,是常年穿甲的習慣,哪怕沒有佩劍, 在自己叫住他的那一刻, 還是會下意識按在自己腰間。
“你剛剛說的可是真的?”獄卒懷疑地看向葉清元。
葉清元看著身上的稀碎的傷口,道:“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真的假的,死活還不是任你們處置。”
獄卒見此,不再糾結, 出了死牢,應該是去向齊思慕稟報去了。
當天晚上,葉清元就被先帝身邊的大太監接走了。
大太監看著葉清元, 老淚縱橫:“祖宗啊,你怎么敢當著大臣的面就刺殺啊, 這可是新帝!”
葉清元摸了摸鼻子:“意外意外。”
大太監嘆息:“好歹是出來了,老奴先帶您去沐浴一二,換了這身行頭。”
大太監跟在齊宸身邊幾十年了, 一直忠心耿耿, 葉清元才被齊宸接回來的時候,都是大太監在照顧的, 也算是感情深厚。所以葉清元也并不反駁, 任由大太監在自己耳邊絮絮叨叨說了一堆。
等到了溫泉池, 葉清元才道:“齊思慕怎么樣了?”
大太監聲音拔高了許多:“公子,你下手忒狠了些!陛下整整睡了五天才從鬼門關搶了回來……陛下一醒,就鬧著要去看你, 結果剛出來就又暈了過去,到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
葉清元點頭:“哦。”
沒死就好, 死了才麻煩。
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大太監看著葉清元難得乖巧地樣子,心疼的不行,有些后悔自己的語氣是不是重了。
“先進去洗洗吧。”大太監聲音軟了下來。
葉清元點頭,走進了溫泉池。
他脫了衣物,將自己整個人都浸泡在池子里面,多日來的磋磨,因為這水的滋養,立馬緩解了不少。葉清元舒服地瞇起眼睛,只覺得整個人骨頭都酥了。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房間的門忽然被敲響了。
“公子,陛下那邊派人來催了。”是大太監的聲音。
葉清元這才四處去找干凈的衣服。
只見不遠處的托盤上,一件玄色滾金邊的衣服擺在那里,葉清元的手指拂過衣襟,這上面的圖案,是用金絲繡的蟒紋。
衣服看著寬大,根本不是葉清元的尺寸……到像是齊思慕沒當上皇帝前,穿的衣服。
葉清元不由得皺眉。
這里的人是不是拿錯衣服了?
“公子,公子?”門外又開始催促了。
葉清元也不糾結了,直接穿上那件玄色的衣袍,走了出去。
衣服穿在齊思慕身上是正好的,可是等穿到葉清元身上就大的不行,那衣袖需要往上挽,身后的衣擺更是拖地,以至于葉清元渾身都覺得不舒服。
大太監見葉清元出來了,忍不住又叮囑道:“這幾日以丞相還有曲明演為首的大臣,天天聯名上折子,要陛下處死你,雖然都被陛下駁回去了……但是畢竟君心難測,萬一哪日……所以公子待會見了陛下,可千萬要謹言慎行,不要惹惱了陛下……”
葉清元點頭:“知道了,放心吧。”
葉清元雖然平日里誰都不放在眼中,但只要是他答應過的,就必定會做到。
大太監松了一口氣,他將葉清元領到齊思慕寢宮門口,看著正打算推門進去的葉清元,大太監叫住了葉清元:“公子,等等。”
葉清元:“怎么了?”
大太監拿出一枚藥丸:“這是壓制內力的藥,是陛下囑咐的……委屈公子了。”
葉清元倒也不在意,接過藥丸就吞了下去。
“多謝。”
齊思慕成了皇帝,按照禮制,自然不能再住在東宮,所以已經搬進了歷代皇帝住的乾元殿。
葉清元上次來這里,還是齊宸死時。不過短短幾日,這寢宮已經大變樣,陳設裝飾被換了一遍,全按照齊思慕喜好重新布置的。
葉清元踩到了什么,只見那本該掛在宮殿東面墻上的長亭帖,如今被人隨意的丟在了角落里,葉清元撿起長亭帖,下意識地看向長亭帖原來的擺放位置。
那里已經被換上了一幅美人圖。
畫中人身著白衣,風姿綽約,靠在一顆桃花樹下,衣衫鋪散開來,花瓣逶迤一地芳華,仿佛一場美麗的夢境。可惜的是,畫中人的臉硬生生的被人用墨跡蓋住了。
為什么這畫中人給他一種很是熟悉的感覺,偏又想不起來哪里見過的。
葉清元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等等,這是什么?
這畫的角落里似乎還提了一句詩。
揉指花欲露,入壑泉始出【1】。
這是……齊思慕的筆跡。
葉清元像是被嚇到了一樣,慌張后退。
齊思慕是腦子不清楚嗎?竟然在自己的寢宮,還是如此顯眼的地方,擺上這么一幅畫,這就算了,竟然還親自寫了這般下流、污穢的詩!
葉清元只覺惡心壞了,對這幅畫的欣賞,也變成了厭惡,再也不愿意看一眼。
齊思慕這廝,竟然還有這種癖好。
也不知道是誰,倒了八輩子血霉被他喜歡上,在這里暗戳戳地寫一些淫詞艷曲褻瀆人家。
簡直就是荒唐!
“好看嗎?”
葉清元一僵,有人貼了上來,還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齊思慕的聲音從他的身后傳出來:“喜歡嗎?”
葉清元沒吭聲。
齊思慕從葉清元的身后走到美人圖前,愛憐發撫摸過那被墨水弄臟的臉頰,勾唇壞笑道:“國師覺得這幅畫……畫的怎么樣?”
葉清元冷哼:“不堪入目,下流無恥。”
齊思慕舔了舔唇:“原來在清清眼里,這就已經是下流無恥了,不滿清清說,我那里還有幾百幅這樣的畫,比這還要露骨千倍,下流萬倍。而且都是我一筆一畫地畫出來的……”
“真是遺憾啊,若非現在時機不成熟,我定然讓你同我一起好生欣賞一下這些畫。”
“陛下自己喜歡就好,我就不湊熱鬧了。”葉清元一臉冷漠,卻還是忍不住出聲道,“你若是喜歡這畫中人,就不該這般褻瀆人家,你若是不喜歡人家,便是有心羞辱。”
“朕自然是喜歡的這畫中人的。”齊思慕一臉遺憾地搖頭,“奈何這畫中人太不識抬舉,一而再再而三將我的真心踐踏,更不屑于我的愛。”
葉清元有些幸災樂禍。
竟然還有齊思慕求而不得的人。
“不過,他也不配得到我的愛慕。”齊思慕冷哼,“畢竟這人,哪里有清清這般識時務呢?”
葉清元抿了抿唇:“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要好生想想才是。”齊思慕看著神色極為不自然的葉清元,忽然想到了一個好玩的事情,他指著畫上的字,挑了挑眉頭,“你念給我聽。”
葉清元瞳孔緊縮,有些不可置信。
齊思慕是不是忘記自己現在是皇帝了?
他扭過頭去:“不要。”
齊思慕笑容淡了:“葉清元,這是命令。”
葉清元唇張了張,這些話,怎么也從嘴里吐不出來。
“我可以干別的。”葉清元道。
齊思慕一手捏住了葉清元的下巴,逼著他去看墻上的這幅畫,一手直接按住了他的手腕,讓葉清元整個人的身體都被迫貼到了畫上。
“齊思慕!”葉清元掙扎,卻因為內力被封住,動彈不得。
“你再反抗,我的傷口就又要崩了,到時候被那群老臣知道了,你就活不了了,懂?”
葉清元不動了。
他可以死,但不是現在。
齊思慕呼吸噴灑在葉清元的耳邊,他誘哄道:“清清,念給我聽,念完我就放了你,怎么樣?”
“來,我給你起個頭。”齊思慕聲音低沉曖昧,“揉、指、花、欲,露……”
齊思慕只覺得自己口干舌燥。
若非自己還受著傷,他定然不會這樣輕易放過葉清元。
也罷,來日方長。
葉清元閉了閉眼睛,他看著眼前黑的發紅的字體,聲音顫巍巍地:“揉……指……花欲露,入……壑……泉始出……”
齊思慕:“這般有趣的詩句,竟然被清清念得這般無趣,是因為擔憂齊鶴他們嗎?”
齊思慕在威脅他!
“你什么意思?”
齊思慕勾唇:“如你所想,齊鶴現在在我的手里。”
果然還是逃不出齊思慕的手掌心。
齊思慕酸溜溜道:“清清不是喜歡去風塵解語,看那群花魁唱歌跳舞嗎?那想必對她們說話的聲音,也是了如指掌的……就用那種聲音和我說話,我想聽。”
葉清元壓根沒讓花魁近過身,就算包了廂房也不曾讓姑娘這樣服侍自己,只單純地聽個曲子,看個歌舞。
這讓他如何學的出來,更何況,葉清元根本拉不下臉。
齊思慕就是在故意羞辱自己!
葉清元學不出來,奈何齊思慕又逼得緊,指甲陷入皮肉:“揉……指……花欲露,入……壑……泉始出……”
葉清元聲音好聽,此時壓的比平時要低,給齊思慕一種情人間呢喃的錯覺,雖然結結巴巴,比那群姑娘也差遠了,偏偏將齊思慕勾的心猿意馬。
“國師,那風塵解語的花魁該讓你去做。”齊思慕道,“真是可惜了這副好皮囊。”
葉清元拳頭緊緊地攥在一起,眼神冰冷。
我看你叫的挺歡,怎么不把自己關進狗舍里,看門去。
“清清在罵我?”齊思慕一眼就看出來葉清元心中所想。
葉清元當然不會承認:“不敢。”
“你知不知道,你一撒謊時,就會下意識抿唇。”齊思慕看著葉清元吃扁的樣子,心情愉悅至極,也沒和葉清元過多計較。
感覺到齊思慕放開了自己,葉清元松了一口氣。
齊思慕將那幅美人圖扯了下來,美人圖穩穩當當地落在他的掌心,被齊思慕仔細地卷好,一副珍而重之的樣子。
卷好后,齊思慕將畫像放到了書架上,也不搭理葉清元了。他朝著守在門口的大太監喊了一聲:“來人,傳膳。”
沒過一會,膳食如流水一般地送了上來,從開胃小菜到主菜,再到水果點心,一應俱全。而且色香味俱全,最主要的是,還都是葉清元平日里喜歡吃的。這對于餓了這么久,只吃了糕點的葉清元來說,還真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大太監借著傳膳進來看了一眼,發現葉清元胳膊腿都在,看樣子也沒受什么委屈,瞬間就安心下來了。
齊思慕被大太監伺候著洗手漱口。
大太監將毛巾捧到齊思慕面前,笑地諂媚:“陛下稍后可要奴才伺候,奴才布菜可是一把好手。”
齊思慕拿過毛巾細細擦拭:“不用,讓葉清元來,朕只要他伺候。”
大太監有些猶豫:“公子他沒伺候過人,怕是會怠慢陛下,不若還是奴才來吧。”
齊思慕意味深長地說:“沒伺候過就學,畢竟誰生下來都不是天生伺候人的命,你說是不是啊,云瑞公公。”
大太監名喚云瑞。
大太監訕笑:“自然自然。”
“你下去吧。”齊思慕道。
大太監下去了,房間里再次只剩下他和葉清元。
“還愣著干什么?是要朕去請你嗎?”齊思慕不悅地說道。
布菜,葉清元他還真不會。向來只有別人伺候他的份,況且他自己用膳,從來不經他人之手,都是自己怎么開心怎么來。
葉清元走了過去,站在齊思慕旁邊,然后拿起來筷子。
齊思慕看著一動不動葉清元,皺眉:“你愣著做什么?”
葉清元迷茫地看著齊思慕,語氣真誠:“我要怎么做?”
齊思慕:“……”
齊思慕抬了抬下巴:“我要是吃那個,給我夾。”
葉清元順著齊思慕的目光望去,那是一道清蒸鱸魚,葉清元一手撩著衣袖,一手拿著筷子夾了一塊放到了齊思慕碗里。
齊思慕皺眉,看著還帶著刺的魚肉:“你是覺得朕已經饑不擇食,連這魚刺也能一起吞了?”
“哦,抱歉。”
葉清元瞬間明白,他將齊思慕的碗端到自己面前,開始認真挑刺,奈何技術實在不怎么樣,等刺挑干凈了,魚肉也碎成渣了。
他將魚肉放到齊思慕面前,許是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再給你夾點別的?”
齊思慕沉默了:“……”
算了,他還是喝湯吧。
“你給朕盛點湯喝。”
這次總不會出錯了吧。
等葉清元盛好湯,端到齊思慕面前,齊思慕卻道:“朕受傷了,你喂朕。”
葉清元用勺子舀了一勺湯,喂到齊思慕嘴邊。
難得看見葉清元這么聽話,面上雖然沒有表露出來,但齊思慕心里高興的不行,根本沒有懷疑,這冒著熱氣的湯,被齊思慕一口喝了,把齊思慕燙的臉都快扭曲了,為了維護自己形象,硬生生忍住沒吐出來。
過了一會齊思慕緩過來了。
“你是不是故意報復朕,你是想燙死朕嗎?”齊思慕咬牙切齒地說。
這委實是個失誤。
葉清元一噎,試探性問道:“那我給你吹吹?”
“這還差不多。”看著葉清元認真的給自己吹湯,齊思慕又幸福了。
結果才過沒一會,齊思慕就被氣地拍案而起,結果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扯動胸口的傷,疼的齜牙咧嘴,又坐了下來。
齊思慕有聲無力地說:“你那勺子能不能別一直往我牙上懟?!”
這哪里是羞辱葉清元,分明是在折騰他自己吧!
葉清元:“……對不住。”他真不是故意的,他真的只是想討好一下齊思慕,爭取早日降低黑化值。
齊思慕快瘋了。
門口的大太監似乎聽見了動靜,扣了扣門:“陛下,可要奴才進來服侍您?”
葉清元眨了眨眼睛。
齊思慕朝著外面吼了一聲:“不用!”
齊思慕躲過葉清元手里的湯,直接一口悶了,指著自己旁邊的位置,道:“你給朕坐下,對,就坐在那里,什么也別干了!”
葉清元:“哦,好。”
齊思慕心情瞬間就通暢了。
齊思慕用著膳,時不時抬眼去看葉清元。
葉清元端坐在椅子上,乖巧地不行。
他的頭發用桃木簪挽了起來,眉眼微微低垂,和記憶里那個閑來無事品茶的身影重疊在一起,恬靜淡然。因為身上穿的是他的舊衣,所以不合身,只能靠著腰封緊緊束住衣服,才沒讓衣服散開,顯得葉清元腰肢越發纖細,袖子也挽了起來,露出清瘦漂亮的腕骨,
誰能想到,這般好看的人。
其實心比誰都要黑?
那雙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
……還有他的血……
齊思慕心口的傷又開始作痛了,他忍不住生氣。可看著葉清元蒼白的臉頰,那乖乖巧巧的模樣,齊思慕又開始心軟。
他一定是沒救了。
齊思慕重重地放下筷子。
葉清元抬頭,疑惑地看向齊思慕。
“朕吃飽了,你把這里的剩菜全都吃了!聽見沒有?!”
說著,齊思慕轉身回了內室。
葉清元看著幾乎一大半都沒動的菜,也不知道齊思慕哪門子吃飽了,不過既然齊思慕都這樣說了,那他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葉清元毫無心里障礙地吃了起來。
回到內室后,齊思慕卻后悔了,內心各種懊惱。
不是,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他應該折磨葉清元的,讓他吃不飽穿不暖,讓他給自己為奴為婢,讓他對自己痛哭流涕,后悔的不能自已,最后向他求饒!
而不是讓他吃飯!
這樣想著,齊思慕沖出了內室,在葉清元不遠處站定,目光陰鷙:“不許吃了!”
剛好喝完最后一口湯的葉清元,雖然很不理解齊思慕為什么忽然變臉了,但依舊順從地放下勺子:“哦,好。”
第027章 國師他身嬌體弱27
看著葉清元順從的樣子, 齊思慕瞬間就沒有了脾氣。
“你過來給朕上藥。”
齊思慕這一天全用來想葉清了,都忘記自己沒有上藥了。
葉清元點頭,起身跟著齊思慕進了內室。
守在外面的大太監見此, 連忙走了進來, 將剩下的飯菜給收拾干凈了。
內室里點著好聞的龍涎香,黃色的帷幔上面用金絲繡著騰飛的金龍, 不遠處還擺著蘭花盆栽,齊思慕正站在床邊,看著這葉清元。
也不知齊鶴怎么樣了, 若當真落在了齊思慕的手里,如果是他那樣的話,可就難辦了。葉清元心緒有些紊亂, 齊思慕這個狗崽子成長的太快了。
齊思慕看著垂著眼睫的葉清元,勾唇一笑:“清清。”
葉清元抬頭, 看著一臉笑意,鐵定沒安好心的齊思慕。
“陛下?”
“還記得當年我是怎么伺候你的嗎?”齊思慕拂過葉清元耳邊的發絲,看著那瑩潤的耳垂, 齊思慕捏了一下。
那里很敏感, 葉清元不置可否地抖了一下。
他沒反抗,腦海里是自己曾經折磨齊思慕地場景。
他讓齊思慕每日服侍他穿衣洗漱, 還讓跪著給自己穿鞋穿襪子, 并且不能有絲毫怨言, 還必須要微笑。
葉清元眉頭皺著很緊,自己以前竟然這么變態。
葉清元溫聲說道:“那陛下想要我怎么做?”
“朕深明大義,就不讓你跪著伺候朕了, 你來給朕寬衣即可。”齊思慕看似很好說話,可那眼里全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個所謂寬衣,怎么看也不像是表面上這么簡單。
“那我為陛下寬衣。”葉清元的手方才落到齊思慕深紅色的腰封上,就被齊思慕抓住了,然后往前一拉。
葉清元猛地撲進了齊思慕的懷里,還不等葉清元抬頭,齊思慕的另一只手已經拔了他頭上的簪子,將那紅色的發帶扯了下來。
“你做什么……?”
齊思慕順勢捉住另一只手腕,三下五除二地將葉清元的手腕捆在了一起。
葉清元看著被束縛的手,含怨帶怒:“陛下這是做什么?”
柔順絲滑的發絲披散在葉清元的肩膀上,遮住了葉清元臉上大半的表情,齊思慕順手將葉清元的發絲撩到耳朵后面,露出葉清元那張不然纖塵的清冷面容。
齊思慕滿意地拂過葉清元的臉頰,目光卻落在那淺色的薄唇上,齊思慕的聲音暗啞低沉:“誰準你用手替朕更衣了?”
葉清元不可置信地看著齊思慕。
這齊思慕是瘋了嗎?
自己不用手,如何給他更衣。
葉清元眉頭跳了跳,有些繃不住了,后悔自己當初怎么沒宰了這個狗崽子。
齊思慕看著一動不動的葉清元,好心提醒道:“你只有一刻鐘,若是耽誤我的時間,我就將齊鶴的胳膊卸下來,給你使。”
“你……!”
齊思慕一臉得意站好,他雙臂展開,眼里全是勢在必得地戲謔,他靜靜地等著葉清元妥協,過來給自己寬衣。
齊思慕了解葉清元的性子,他是個聰明人,高傲并不代表執拗,他很快就會想明白的。
也罷,也是自己遭報應。
葉清元動了,走到了齊思慕的跟前,很近很近,近到齊思慕都能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只見葉清元微微彎腰,發絲如流水般滑下肩膀,露出那雪白的脖頸。葉清元直接含住了齊思慕的衣帶,輕輕地拉扯著齊思慕腰間的繩結。
毛茸茸的腦袋,不斷的蹭著,隔著衣服都能感覺酥麻和瘙癢,將齊思慕撩的不能自已,他咽了一口唾沫,感受著葉清元熾熱的呼吸,快要將他燙化了。
七年前的齊思慕,何曾想過這一天?
眼前這人,是他七年前奉若至寶的主子。
七年后,是他掌中之物。
葉清元的唇舌不是很靈活,所以動作很慢,只能不斷地反復調整角度,以至于呼吸越發的沉重,腰背酸軟一片,他額頭間也沁滿了冷汗,快要站不住了。
齊思慕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舔了舔后槽牙,不僅一點也不心疼,他的手指勾著葉清元的發絲,在他脊背上畫著圈圈,他故意擾亂葉清元的呼吸。
他的清清還真是嬌弱,這點苦都吃不了,不過才半刻鐘,就已經紅了眼眶。
齊思慕慢悠悠地擦拭葉清元的淚珠:“又不是要殺你,哭什么?”
葉清元一抖,整個人撞進了齊思慕的懷里。
齊思慕自然不會放過葉清元投懷送抱的機會,他將葉清元抱在懷里,剛想開口說話。卻見葉清元迅速后退,等退到安全距離,才側身看他。
葉清元紅著眼睛瞪著他,里面隱隱約約可見淚光,他的鼻子也是紅彤彤的,嘴唇因為太過用力,似乎還有些腫脹。整一個含瞋帶怒的,委屈的不清的小媳婦。
該死,要不是這傷,他一定讓葉清元當場就哭出來,讓他連瞪自己的力氣都沒有。
算了,瞧你這么可憐的份上,就不折騰你了。
齊思慕干凈利索地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露出纏了一圈又一圈繃帶的胸膛。
齊思慕大馬金刀地坐在床榻上,他對葉清元招了招手,輕聲道:“清清,你過來,我幫你把手上的東西解開。”
葉清元猶豫的看著齊思慕,顯然并不相信齊思慕會這么好心。
“清清,快點。”
那發帶實在是勒的難受,葉清元思考了一下,還是乖乖地走了過去。
“解開。”葉清元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齊思慕纏的不是很緊,前后最多也不過一刻鐘,可還是將葉清元的手腕勒紅了。
葉清元生的白,以至于這紅痕在葉清元的手腕上,有些觸目驚心的感覺,齊思慕一邊將發帶解開了,一邊冷哼道:“活該。”
齊思慕面上是這樣說的,心里想的卻是,太好看了。
這么好看的手腕,不應該空著。
沒錯,他應該給葉清元打造一副手鐲,最好是紅珊瑚或者是血玉做的,微微抬手,就能露出來,想必那顏色配上葉清元,才真是美的驚心動魄。
葉清元自然也發現了齊思慕一直盯著自己手腕看,還以為是齊思慕想要折磨自己。于是默默地將自己的手腕用袖子蓋住了,齊思慕一臉失望。
“我來給陛下上藥。”葉清元道。
齊思慕點頭:“藥在那邊柜子里面,你去拿來。”
葉清元點頭,將藥拿了過來,坐到了齊思慕的身邊,將那裹了一層一層的繃帶解開了。
可是那肌膚上的刀疤傷痕經過時間的沉淀,越發的觸目驚心。
齊思慕的背上,胳膊上,胸腹上,全是傷疤,其中最嚴重的是左肩上的刀傷。從左肩膀處,一直蜿蜒而下,到他的腹部。
哪怕是從未經歷,不曾親眼看見,葉清元也知道這一刀是極為兇險的。
他的心口一寸處,應該有一道箭傷的,也不知道是該死的巧合還是怎么,葉清元幾天前捅刀的位置竟然和這道箭傷完美重合。
這巧合的難以想象,同時也讓葉清元心里沒由來生出一種心酸感,齊思慕這一路走來確實忐忑,這一切還都是他造成的……
葉清元忍不住呼出一口氣。
齊思慕手下意識地握緊了,從葉清元剛剛解開他身上的繃帶開始,他就一直觀察著葉清元的表情,如今看見葉清元這個態度,還以為葉清元嫌棄他了。
“你是不是覺得很丑?”齊思慕捂住了他的眼睛,聲音有些氣憤。
“嗯?”葉清元不明所以。
齊思慕為什么要這樣說?
可齊思慕卻直接當葉清元默認了,他惡狠狠地道:“我就知道你是覺得我丑,覺得這些傷疤嚇人難看,才露出這個表情!葉清元,我告訴你,誰都有資格說我丑,只有你沒有資格!”
葉清元:“……”不是,齊思慕發什么瘋?
齊思慕咬著牙威脅道:“你要是敢說丑,我就……我就……”
殺了你!將你凌遲處死,千刀萬剮,對,還要把你的尸體丟去亂葬崗……
“沒有。”葉清元忽然出聲打斷了胡思亂想地齊思慕。
齊思慕一愣。
葉清元輕輕地握住了齊思慕的手,將捂住自己眼睛的手拿開了,看著齊思慕呆滯迷茫的眼神,葉清元眼神真誠,語氣堅定,他道,“不丑,一點也不丑。”
“當真?”
葉清元點頭:“當真。”
齊思慕眼睛亮了,嘴角忍不住往上翹,怎么壓都壓不住。
奈何齊思慕又不肯承認,輕哼道:“哼,葉清元,別以為你說了幾句好話,我就能原諒你。”
“嗯好,我先給你上藥。”葉清元嘴角難得勾起一抹笑。
傷口已經結了層薄薄的痂,也不往外流血了,傷口也不是很大,只有拇指寬度,還好捅的不是很深,修養個十天半月大概就能活蹦亂跳了。
葉清元很小心,輕輕地為齊思慕上著藥,齊思慕也不反抗,仔細地感受著葉清元瑩白的指尖滑過他的肌膚,在他的心口跳動,讓他不由得羞澀。
葉清元輕輕地吹了吹。
齊思慕一抖,卻沒說話。
兩個人都很安靜,是難得歲月靜好。
等上完藥,葉清元將繃帶小心翼翼地纏了上去,然后打算將衣服遞給齊思慕,好讓他穿上。
“尚書大人。尚書大人,您不能進去,陛下他……”那守在門外的大太監忽然叫了起來,聲音很大,緊接著就是大門被推開的聲音,“我要見陛下,你給我滾開,今日我一定要見到陛下!”
葉清元皺眉,下意識就要從齊思慕地床榻上起身。以前他和齊宸偶爾也會有些親近地舉動,但頂多就是齊宸拍拍他的頭,他的肩膀,結果外面流言蜚語就傳的滿天飛,簡直就不堪入目。
如今自己好不容易從死牢里才出來,萬一再被這些老臣看見,自己坐在齊思慕的床榻上,怕是能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人慌張起來,總是容易出錯,葉清元猛地站起身,誰知道齊思慕那廝竟然壓住了他的衣服,硬生生地又給他帶了回去!
因為慣力,葉清元這回直接仰面倒在了下去,齊思慕見此,一把將他摟在了懷里。
等葉清元掙扎著,再次坐起時候,好死不死地正好和已經到了內室的曲明演對視了。
還真是尷尬。
此情此景,把曲明演看的目瞪口呆,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齊思慕靠在床欄上,從始至終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葉清元倒是沒太大表情,默不作聲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將自己衣角從齊思慕的身子下面抽了出來,然后安安靜靜地站好。
曲明演臉上的表情都快裂開了,聲音都劈叉了:
“這……是怎么回事?”
葉清元:“這是個誤會。”
曲明演目光落在齊思慕身上。
齊思慕聳了聳肩膀:“如你所見,這是個誤會。”
曲明演快要尖叫起來。
這是什么誤會?!
這怎么可能是個誤會!
他又不瞎,誰家誤會是這么一個誤會法的!
衣衫不整,眉眼含淚,披頭散發,不清不楚。
這都已經寬衣解帶,到床上了。
誰信這是誤會啊!
“陛下,你可知,他要殺你啊!”曲明演老淚縱橫。
第028章 國師他身嬌體弱28
齊思慕淡定點頭, 沒太在意。
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嗎?要是哪一天,葉清元不殺他了,他才覺得新奇。
葉清元在一邊, 溫聲道:“不會了。”他的眼神認真且真摯, 不含有絲毫的雜質,太過于的干凈。
齊思慕瞳孔緊縮, 微微起身,他看著葉清元的背影,努力地去思考葉清元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不會了?怎么可能, 現在歲月靜好全是他用齊鶴來脅迫來的,葉清元這樣絕情的人,是不會放過任何離開自己的機會。
曲明演冷笑:“這鬼話, 你信嗎?你再去問問朝中的大臣信嗎?葉清元,你是真的狠毒啊!你將先帝迷得神魂顛倒, 又來禍害陛下。”
葉清元皺眉,肉眼可見地不悅,他冷聲道:“這和先帝有何關系, 我和先帝清清白白, 不曾有過越界的行為。”
曲明演有一種要原地爆炸的感覺:“那陛下呢,你們兩個剛剛……衣衫不整……別說你兩個真的沒什么?!”
曲明演一臉頹廢:“陛下還沒有登基呢, 現如今整個皇宮的人都要知道陛下將你這個狐貍精從死牢里提出來了, 你這可不就是要殺陛下!”
葉清元臉色有些難看了, 這個事情的確是難辦。
齊思慕走下床榻,對此毫不在乎,將葉清元護在身后:“既然朕敢做, 便敢承擔后果。”
曲明演:“荒謬!荒謬!荒謬啊!!!”
曲明演恨鐵不成鋼,葉清元都拋棄他幾次了, 把他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齊思慕竟然還為葉清元說話。
“求陛下賜死葉清元,安我大齊江山社稷!”
齊思慕淡淡地說:“愛卿既然知道葉清元害朕至此,那朕當然不會這么輕易的放過他了,朕會千倍萬倍的還回去,就不勞愛卿操心了。”
這話齊思慕自己信嗎?
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曲明演早在青州的時候就已經發現端倪,還以為經過這幾年,齊思慕會想明白的,結果呢……
“求陛下賜死葉清元!”曲明演道。
“曲明演。”葉清元忽然出聲了。
曲明演惡狠狠地瞪著葉清元:“爾敢直呼我名諱!”
葉清元淡然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就算如今我機關算計,想法設法地想要茍活于世,我也有自己的底線,我可以弒君,可以死,但絕不會任由自己墮落至此,雌伏人下。”
葉清元:“況且,我也不喜歡男人。”
齊思慕緊緊地握住拳頭,只覺得脊背發涼。
曲明演半信半疑:“當真?”
“若我效仿董賢韓嫣之流,毋寧死。”葉清元道,“你若是不相信,我可以發誓,倘若如此,我愿不得壽終……”
“給朕住口!”
這話是能亂說的嗎?葉清元就不怕一語成讖嗎!
葉清元不解地看向齊思慕,不太明白為什么齊思慕怎么又生氣了。
齊思慕沒看葉清元,只是冷冷開口,看不出情緒:“曲愛卿,你鬧夠了沒有,這是朕的家事,何曾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你若真覺得朕是哀帝,今日便就撞死在這里吧。到時候朕再考慮將葉清元處死,你覺得這樣可好啊?”
曲明演被嚇得臉色煞白:“臣不敢。”
“既然不敢,那還不給朕滾下去。”
曲明演已經汗流浹背了,順勢道:“臣告退。”
結果前腳才邁出門,后腳就有東西砸在曲明演的身后,四分五裂,碎片噴濺,像是瓷器。
曲明演抹了抹頭上的汗,沒敢回頭。
葉清元看著氣呼呼的齊思慕,沒吭聲。
齊思慕會這么生氣?總不能因為不想處死自己?
嗯對,應該是生氣曲明演誤會了他們的關系,于是如此生氣。看來自己以后還是和齊思慕保持點距離吧,若是不然,以后讓人瞧見了,誤會了,齊思慕免不了又發脾氣。
齊思慕只覺得心酸,各種的難受。
什么叫做毋寧死?
什么叫做不喜歡男人?
齊思慕嘴唇顫抖,眼圈發紅:“葉清元,你真的是人嗎?”
葉清元一愣。
這句話有很多人向他說過,各種語氣,厭惡的、惡心的、痛恨的、不屑的、平淡的,卻全都沒有齊思慕說的讓人心酸和悲哀。
悲憤,痛苦,委屈,可憐……還有一些葉清元看不懂的情緒,葉清元沒體會過這種情感,他眨了眨眼睛。
原來一個人的情感可以這么復雜嗎?
“你想殺了我嗎?”葉清元認真地問道。
葉清元這句話,在齊宸死的時候,也說過。不同以往的是,那時候的葉清元是真的想死。
葉清元忽地抽出了旁邊掛著的劍,遞給齊思慕,認真地說:“你若是真的生氣,可以捅我一刀,發泄出來,這樣會讓你好受一點。”
在葉清元的世界,他也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每次,他都會出門找個喪尸多的地方,殺幾頭喪尸,挖出他們的晶核,擺滿屋子,亮閃閃的,很漂亮。
這也是他為數不多的愛好。
“……”前一秒齊思慕還以為葉清元又想殺他,后一秒就看見葉清元將劍遞給自己。怒氣戛然而止,他接過手里的劍,有點茫然。
“你讓我殺你?”
“這樣會讓你快樂。”葉清元道。
快樂個屁!
齊思慕“啪”地將折斷了,然后丟到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腳,破口大罵:“葉清元,你他媽的是不是瞎啊!”
葉清元疑問:“什么?”
奈何齊思慕已經拂袖而去。
宮殿里只剩下葉清元一個人。
就在葉清元還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齊思慕又氣呼呼地回來了。
葉清元茫然地看著齊思慕,似乎在問,你不是被氣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齊思慕理直氣壯地說:“這是朕的寢宮,你是朕的奴婢,朕憑什么離開。”
“那我走?”葉清元干凈利索地起身,打算給齊思慕騰空間。
齊思慕:“……”
他果然是個笑話。
“你給朕站住!”齊思慕眉頭跳了跳,他抓住齊思慕的手腕,咬著牙說,“葉清元,你是在愧疚嗎?”
“是。”雖然不多,但有,于是葉清元點頭。
可我不需要你的愧疚!
更不需要你的憐憫!
我是帝王!
齊思慕:“所以你就給我一把劍,讓我捅你嗎?”
葉清元:“這是我欠你的。”
“你欠我的多了去了,當真以為這樣就能還清?”齊思慕嗤笑。
葉清元也覺得缺了點什么,于是又補了一句:“對不起……”
“……”齊思慕沒指望葉清元能對自己道歉,畢竟葉清元只會戳人心窩子,但聽見這三個字,齊思慕還是愣了。
“你說什么?”
無論是黑化值,還是為了葉清元那點不多的愧疚,葉清元都挺樂意哄著齊思慕的,畢竟齊思慕對他確實不錯。
“我說,我對不住你。”葉清元頗有耐心地重復了一遍。
“只要你想要的,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給你,我也會盡量去補償你。”葉清元再次出聲道。
明明這是齊思慕一直以來想要的,但如今親耳聽見了,齊思慕卻一點也不開心,甚至還覺得虛假。葉清元才不是真心的,他是為了齊鶴,為了活下去,才故意哄著自己的。
齊思慕笑了起來。
補償我?你拿什么補償我?
你的人嗎?
葉清元,你是當真不知道啊,我想要的是你啊。
你的人,你的心,永生永世,一生一世,全都是我的。
“我想要的全都給我?”
齊思慕手中掐住了葉清元柔軟的脖頸,葉清元當真就沒有反抗,甚至還閉上了眼睛。
齊思慕卻慢慢地靠近了葉清元,熾熱的呼吸撒在葉清元的耳畔,讓葉清元渾身猶如電擊,酥麻一片:“清清,我永遠都不會殺了你。”
音落,齊思慕粗糙地大手慢條斯理地往下滑,最后落在了葉清元的腰封上,只輕輕一挑,寬大的衣袍就這樣散開了,露出葉清元胸前的一枝桃花。
葉清元猛地睜眼,下意識捂住自己散開的衣襟,下意識地呵斥已經脫口而出:“住手!”
齊思慕冷哼:“你不是愧疚嗎?不是我想要的都給我嗎?我現在就想扒你衣服,你看,你愿意嗎?”
葉清元:“……”
“葉清元,你要是知道我想要什么了,你只會像以前一樣,拼盡一切地想要殺我。”
葉清元這人,怎甘雌伏人下。
說到底,葉清元還是在騙他!
自己差點就傻乎乎地相信了。
“你不說你想要什么,怎知我不同意?”葉清元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信用可言,但依舊重復了一遍,“雖然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不會殺你。”
那你讓我扒你衣服啊。
齊思慕扭頭,冷哼一聲,一副誰信你誰是傻子的樣子。
葉清元:“……”
葉清元只能再次重申:“我是真心的……”
除了扒我衣服,葉清元心里默默地補了一句。
齊思慕饒有興趣地說:“好啊,半月后,我大婚,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葉清元微微蹙眉,“半月后,不應該是你登基之日嗎?”
齊思慕靠在床欄上,眼神若有若無地落在葉清元的衣襟上,整個人慵懶至極,衣衫凌亂,露出纏著繃帶的結實胸膛,他心情似乎在一瞬間愉悅起來:“是朕的登基大典,亦是朕封后大典。”
“那就提前恭喜陛下了。”葉清元道。
齊思慕沒好氣地道:“你都不問一下,是哪家的姑娘?”
葉清元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大概是畫上的那位姑娘?”
說的倒也不錯。
半月后,自己的傷也該養好了,自己到時候可不會放過葉清元了。無論葉清元同不同意,他都將成為自己的皇后,死后也要一起葬入皇陵!
“是,就是畫上那位如花美眷。”
齊思慕有些困了,天色已晚,他看著站在幾步外的葉清元,壞笑道:“曲愛卿的話其實不無道理,國師如今還留在這里,莫不是真想當禍國妖妃?現如今夜色已晚,國師打算怎么辦?”
葉清元是不在乎,但是齊思慕的名聲還是要顧及的。
“一切都聽陛下的。”
齊思慕勾唇:“那……國師就為朕守夜吧。”
“好。”葉清元欣然接受,作揖,“陛下有事喊我。”
齊思慕:“……”
這都不掙扎一下?
葉清元出來以后,大太監還在門口,著急的走來走去,他看見葉清元出來了,連忙迎了上來。
“祖宗,沒出什么事情吧!”那曲明演是攔也攔不住,嚇得他也不敢進去查看,只能在外面干著急,“剛剛陛下怒氣沖沖的出來,說不要我們守夜了,我就知道出了事情。”
唔,他還以為齊思慕是臨時做的決定。原來是早有預謀。
不過也好,外面還挺涼快,也沒有喜怒無常的齊思慕。
葉清元坐在旁邊的石階上,一派淡然,顯然沒把事情放心上:“放心吧,沒什么事情。”
“放心什么啊,你身體養的金貴,若真是被風吹了一夜,必生大病,這可怎么使得?!”
“他愿意守著就讓他守著,你多什么話!”殿門被打開了,露出齊思慕那張黑沉如水的臉頰,“給朕滾。”
大太監遲疑地看了葉清元一眼,葉清元朝著大太監微微點頭。
大太監這才行禮告退:“奴才告退。”
大太監走了。
葉清元身后的大門“嘭”地關上,帶起一陣風。
沒過一會,齊思慕就熄了燈火。
葉清元看著皎潔如雪的明月,靠在身后的大柱子上。
過了一會,葉清元問系統:“我是不是做錯了?”
軟軟:【宿主大大,你為什么會這樣說?】
葉清元道:“從一開始,我就將這里當成一個游戲,所以我一直扮演著原主,心狠手辣,無情無義,不斷地折磨著齊思慕,看著他痛苦掙扎,我不僅沒有一絲愧疚,竟然還覺得有趣,我對他的苦難視而不見,將他當成一個紙片人……”
軟軟沒吭聲,仔細地聽葉清元說話。
葉清元道:“可就在剛剛,我看見了齊思慕身上的傷口,真真切切的傷口,上藥時,他的身體在顫抖,心臟在跳動,我當時愣住了。后知后覺,我才發現,這里已經是個真實的世界,齊思慕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而他,就是個劊子手。
軟軟害怕葉清元會放棄任務,故作輕松地道:【畢竟是主角嘛,歷經苦難,才能登上人生巔峰,宿主不用這么大的心理負擔。】
葉清元:“可……主角就活該過的這么痛苦嗎?”
就像以前的他一樣。
軟軟一噎,因為他也回答不上來,畢竟葉清元的任務流程全是按照快穿局的標準做的,沒有錯。
而作為系統,她去過無數世界,這樣的事情,看多了,所以也沒感覺了。
系統沒說話了。
葉清元也沒指望系統給他答案。
罷了,且等齊思慕大婚,看他想要什么,到時候再說吧。
葉清元有些乏了。
他在死牢里本就吃不好睡不好,好不容易被提出來了,又被齊思慕折騰了一天,現如今難得消停,眼睛已經快睜不開了。
他攏了攏衣襟,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029章 國師他身嬌體弱29
葉清元睡得很沉, 也沒什么戒心,以至于齊思慕打開門,小心翼翼地走到葉清元面前時, 葉清元還睡著。
葉清元眼下青黑, 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許是因為冷葉清元下意識抱住自己的手臂。
“清清。”齊思慕蹲下身子, 喊了一聲。
葉清元的睫毛顫了顫,似乎要醒來,卻因為太累, 又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該拿你怎么呢?”齊思慕有些氣憤,嘟囔著說道,“打不得罵不得, 受傷了,心疼的還是我。”
齊思慕:“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
一陣風吹了過來, 春日本就寒涼,夜晚更冷的不行,葉清元蜷縮著身體, 不合時宜地“嗯”了一聲, 恰巧回應了齊思慕這句話。
齊思慕:“……”
齊思慕認命地將自己的外袍罩在了葉清元的身上,彎腰將葉清元抱了起來, 懷中人輕飄飄的, 像一片輕飄飄的云彩, 卻又價值千金,讓齊思慕小心翼翼。
明明齊思慕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心里卻莫名其妙地有些滿足。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齊思慕將葉清元放在了自己床榻上, 看著心上人熟睡的容顏,齊思慕輕輕的落下一吻, 猶如蜻蜓點水。
葉清元怕冷,所以在齊思慕睡到他身邊時,不由自主地就靠近了過來,將自己窩在齊思慕懷里。
齊思慕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興奮了一會,他心滿意足地擁著葉清元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葉清元睡得很好。
……
第二日。
“陛下。”御書房里,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出現,跪在了齊思慕的案前。
齊思慕傷還沒好透,就要開始著手去處理政務了,畢竟這皇宮內外的事情,齊思慕都要親自過目,以前先帝留下的好的壞的,爛攤子也要一并收拾干凈。
結果齊思慕還沒處理一會,就窩了一肚子氣。
這滿朝文武,沒什么大事,全都逮著葉清元不放,聯合上書,讓齊思慕登基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殺了葉清元,以振君威。
那架勢,大有一種齊思慕若是不同意,就直接撞死在齊思慕面前的節奏。
齊思慕看了幾封這樣的折子就不耐煩了,連帶著心口都鉆心的痛,如今正閉目養神。
他的指輕輕地在桌子上敲了敲:“怎么了?”
“曲大人今日去了東宮,還進了密室……”
齊思慕身邊用的全是自己親自培養的死士,他從未相信過齊宸給自己的暗衛,留著當個擺設,全是想看葉清元想要做什么。
齊思慕睜開眼睛,眼中迸濺出寒光,讓人不寒而栗:“到哪里了?”
“東宮并無死士,都是一些宮女太監,他們不敢攔,也攔不住。等屬下得到消息的時候,曲大人已經全都看見了……”死士咬著牙道,“求陛下賜死。”
齊思慕在東宮沒什么重要的東西,唯一珍貴的就是那幾百幅還沒來得及拿回來的畫像。
誰能想到曲明演竟然跑去那里了,還誤打誤撞地打開了機關,看見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齊思慕有些不悅了,曲明演膽子越發的大了。
當年自己離開京都,身在邊疆數年,對朝廷的事情難免鞭長莫及,很多事都是曲明演打理的,如今齊思慕登上帝位,朝中的大臣信服自己,卻更加依賴曲明演。
這才讓曲明演竟然敢闖寢宮,入東宮。
不過這也是一個機會,畢竟葉清元這個身份的確是不好再存于世了,只要葉清元還活著,這天底下的事情就不會消停。
既然如此,就將錯就錯吧。
齊思慕心里面有了考量,“下不為例。”
齊思慕勾唇道:“你去幫一件事情,辦好了,重賞。”
死士:“是。”
安排好一切,齊思慕也算是了結一件心事,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
“云瑞。”齊思慕出聲喊道。
門外的大太監連忙應聲,走了進來:“奴才在。”
齊思慕:“現在什么時候了?”
大太監道:“還有一刻鐘就午時了。”
齊思慕點頭:“他怎么樣了?”
“啊?”
齊思慕眼神微瞇:“怎么,不記得你主子了?”
大太監被齊思慕這句話嚇得腿腳一軟,“噗通”跪在地上,訕笑:“陛下說笑了,奴才的主子一直都是你啊。”
齊思慕瞥了大太監一眼,一把揪住大太監脖領,將人提了起來:“知道就好,他怎么樣了?”
大太監連忙跟上齊思慕的腳步,諂媚道:“公子已經醒了,現在錦繡坊的繡娘正在給公子量尺寸,想必也該量好了。陛下可要去看看?”
“嗯,行。”
……
葉清元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了,齊思慕已經離開了。想來這會子是去處理朝政去了。
只是,為什么他會睡在龍床上。
葉清元有些沉默地看著身下明黃色的被褥。
是齊思慕把自己抱回來的?
想不明白,算了,還是不想了。
殿里沒有一個人,葉清元穿好衣服,想要看看外面是什么情況,結果才打開殿門,一群穿著宮裝的繡娘就堵了上來,笑臉如花:“公子,你醒了?”
“公子睡得可好?”
葉清元有些頭疼:“我怎么會在這里?你們又是……來做什么?”
宮女搖頭:“奴婢也不曾知道,陛下只囑咐過,等公子醒來以后,就讓奴婢為公子量一下尺寸。”
量尺寸做什么?
葉清元看了看自己寬大的衣袖,好像明白了什么。大概是……自己穿著齊思慕以前的舊衣服四處招搖,著實不像話。自己以前的衣服,也并不符合現在“奴隸”的身份,齊思慕這才找人給自己量尺寸。
葉清元也沒有拒絕,只點了點頭:”好。”
那事先侯著的繡娘如流水般的進來了,足足有十幾個,她們熱情地將葉清元圍在中間。
臉上喜氣洋洋,手里拿著各種各樣的工具,時不時道:“公子,麻煩張開手臂。”
“還有公子的腰……”
葉清元微微后退。
葉清元的衣服以前也是量身定做的,只是這一下子來了這么多個,著實太夸張了。
葉清元微微蹙眉,出聲提醒道:“其實宮中應該有我的尺寸,大差不差,不用這么麻煩的。”
繡娘笑著說:“公子,那些尺寸都是以前的了,我們還是從新量的好,只有這樣做出來的衣服才是好看的。”
“是啊是啊,公子別動……”
葉清元只能被圍在中間,被一群繡娘上下其手,時不時還要配合一下,眉頭就沒有展開過。
等齊思慕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葉清元一雙眼睛里,滿滿的哀怨,看的齊思慕忍不住笑出聲來。聲音不小,也不曾收斂,很快眾人就反應過來了。
繡娘連忙停下手里的活,行禮:“見過陛下。”
齊思慕見量的差不多了,遂擺了擺手:“應該差不多了,那都下去吧。”
繡娘:“是。”繡娘朝著齊思慕微微欠身,這才離開。
葉清元松了一口氣。
齊思慕道:“用膳了嗎?”
葉清元搖搖頭:“不曾。”
“正好,朕也沒有。”
“奴才這就讓人傳膳。”旁邊的大太監見此立馬會意,囑咐旁邊的小太監,去傳話給御膳房。
大太監見菜都齊了,沒在多嘴去問需不需要伺候,很有眼色的將地方騰了出來,只留下葉清元和齊思慕兩個人。
齊思慕隨意一坐,他看著葉清元,示意葉清元也坐了下來。
“哦好。”葉清元低垂著眉眼,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他總覺得周圍的人怪怪的,特別是齊思慕身邊的那些心腹。
還有今日,為什么要給他量尺寸,那個架勢可不像是做平常穿的衣服這樣簡單,所以齊思慕為什么要這樣做。
莫非是關于登基封后的事情?這件事也是奇怪,眼看就到了婚期,竟然沒人知道娶得是哪家的姑娘,一直神神秘秘地,一點風聲都沒有露。
“我能問問陛下,想娶得是哪家的姑娘嗎?”葉清元出聲詢問。
齊思慕手里筷子一頓,嘴角上揚,顯然對葉清元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他反問:“想知道?”
葉清元點頭。
“你見過,我認識,不妨猜猜看,猜對了,有獎勵哦。”齊思慕舔了舔嘴唇,看向葉清元的目光有些灼熱。
縱觀整個小說劇情,除了女主穆芊芊,葉清元當真猜不出來,到底是誰能讓男主變成這副樣子。
葉清元想起來,齊思慕拿齊鶴威脅自己的事情,想必穆芊芊也在齊思慕的手里,如今看來,是穆芊芊的機會八九不離十。
“可是穆芊芊?”
齊思慕一愣,眉頭緊湊,顯然沒料到葉清元會這么說。
這和穆芊芊那個女人有什么關系?天知道他和穆芊芊總共就風塵解語見過一面,話都沒說幾句,怎么就變成了自己要娶穆芊芊!
不過,葉清元怎么還惦記著穆芊芊。
齊思慕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抓住葉清元的手腕,眼里全是威脅:“你是不是還對穆芊芊念念不忘?”
齊思慕這是在害怕自己和他搶女主,所以才這么激動的?
葉清元解釋道:“當初你在風塵解語揪著她不放,我見她可憐,才說她是我未來夫人,并不是喜歡她,所以你可以放心。”
齊思慕臉色微微緩和:“如此最好。”
葉清元見此,心中大概也明白了齊思慕為什么要那些繡娘給自己量尺寸了。大概是想要自己參加婚禮,親眼看著穆芊芊嫁給他,好斷了自己的心思。
“不敢逾矩。”葉清元輕聲回答。
“不過……”齊思慕狡黠一笑,“國師有此一問,莫不是不樂意我成親?”
葉清元不解地看著齊思慕:“為什么不樂意,成家立業乃是大喜事。”
“那如果朕和你說,其實朕喜歡的是男人,你還會這樣覺得嗎。”齊思慕面色不改,心里卻莫名其妙地緊張,他死死地看著葉清元,不肯放過任何葉清元所有的情緒。
“什么?”葉清元失聲道,有一種世界崩塌的感覺。
先別說齊思慕是言情世界的男主,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咱就說拋棄這一切,齊思慕現在可是皇帝,更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要是真的如此,那就是離經叛道,驚世駭俗。
而且,兩個人男人也可以互相成親的嗎?
葉清元有些理解不了。
齊思慕見此,心那是撥涼撥涼的,從牙縫里擠出來幾個字:“葉清元,這鬼話你也相信,還真是好騙啊。”
葉清元:“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齊思慕冷哼:“朕樂意,朕愿意,給朕笑。”
葉清元扯了扯嘴角:“嘻嘻。”
“……”齊思慕不由得捂住心口,他從未見過如此敷衍的笑容。
葉清元啊葉清元,你且等著有你哭的時候。
————
葉清元這些日子都是哄著齊思慕來的,許是葉清元太過乖巧,齊思慕逐漸放寬了的對他的戒心,不在拘著他,時不時地放葉清元出去走走,雖然不能走遠,但也好的多。
就這么過了半月,也算是和諧。
眼看著明日就是齊思慕登基立后的日子,齊思慕這天早晨起來,看著站在一邊為自己穿衣的葉清元,忽然手臂一攔,將葉清元抱在懷里。
“葉清元,你說你要給我補償,還記得嗎?”
葉清元的下巴被挑了起來。
葉清元不明所以,還不等他掙扎著起身,鼻尖就聞到一股甜膩的香氣,他抓著齊思慕的衣襟,整個人軟綿綿的,眼看著就要昏過去了。
“你……你做什么……”
齊思慕拂過葉清元的臉頰,聲音清然:“清清,睡一覺吧,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
齊思慕出宮了,聽說是皇陵那邊出了事。
而齊思慕前腳才出宮,后腳那一身官袍的曲明演就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光明正大地走進了齊思慕的寢宮。
曲明演身后的侍女手里捧著托盤,托盤里面分別放著毒酒,匕首還有白綾。顯然是來者不善。
葉清元正坐在大殿最顯眼的位置上,慢條斯理地品著手中的茶水,看見曲明演來,神情卻沒太多的驚訝,一派淡然。
曲明演見葉清元全然不將自己放在眼中的樣子,臉色難看的厲害,冷哼道:“國師,你可還記得當日你在這里說過什么話?”
葉清元冷冷開口:“我說過的事情多了,你說的是哪一件?”
“你和陛下的事情。”
葉清元摩挲著手里的茶杯,他輕輕地點頭:“那個啊,自然是記得。我說,若讓我雌伏人下,毋寧死。”
曲明演聽此滿意一笑:“真是好骨氣啊!既然如此,本官也不費口舌了,且給你一個保住清白的機會,這里有三樣東西,你選一樣吧,早些上路。”
葉清元似乎不太明白,他重重放下茶杯:“尚書大人這是什么意思?本座現在就很清白。”
“清白!清白!你竟說自己清白,葉清元,你現在去東宮看看,你和陛下真的清白嗎?能清白的了嗎?!!!”
葉清元:“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曲明演奪過侍女手里的畫,“啪”地摔到“葉清元”的腳邊。
“什么意思,你自己看啊!”
葉清元低頭彎腰,將畫卷撿了起來,緩緩打開,等看清楚畫中人。葉清元整個人都為之顫抖,他像是看見什么不堪入目的東西一樣,死死地抓住畫像,艱難地抬頭,看向曲明演,面色羞憤通紅。
“這都是一些什么東西!”
曲明演嗤笑:“什么東西,你當真看不不出來嗎?還是裝聾作啞!就算看不懂,葉清元,那這畫上的字,你可認識?”
曲明演越想越生氣:“不僅這里,東宮的密室里,有幾百幅這樣的畫,簡直不堪入目!都是因為你!”
葉清元搖頭:“陛下怎么可能喜歡我的……”
“可事實就是如此!”曲明演冷笑,“葉清元,你心腸歹毒,令人作嘔,本官就想不明白了,你除了這一張狐媚子的臉,到底哪里值得齊思慕喜歡了?”
葉清元唇抿的很緊,像是接受不了現實一樣,整個人都在顫抖,畫被他攥的很緊,已經皺巴成一團,他卻恍若未聞,只是呆呆地看著眼前畫中人的臉。
“葉清元,你不是要清白嗎?我現在給你了結的機會,也算是我求求你了,放過陛下吧,陛下好不容易苦盡甘來,你這樣只會害死他。你但凡還有點良心,這三樣東西你就自己選一樣……自裁吧。”
“好。”葉清元眼眶紅了,聲音艱澀,說完這句話,當真拿起放在最右邊的那瓶穿腸毒藥,一飲而盡。
曲明演見此,興奮起來。
不愧是見血封喉的毒藥,葉清元很快就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渾身抽搐著,額頭青筋暴起,似乎痛苦至極,唇不停地蠕動,似乎想要說話,卻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一刻后,葉清元終于不動了。
曲明演見此,上前試了試鼻息,確認已經死了,終才松了一口氣。
曲明演身邊的親信卻嚇得不行:“大人,陛下如此喜歡國師,我們這樣做,陛下知道了會不會……”
曲明演一臉的無所謂:“先不說本官是皇帝的親舅舅,他必然不會動我,再就是說,明日陛下就迎娶新后了,哪里有閑工夫來管一個禁臠男寵的死活。”
“大人說的極是。”
“你去找人,將這里處理干凈了,特別是葉清元的尸體,丟到宮道最顯眼的地方,讓人好好看看,想要刺殺陛下的下場。”
“是!”
曲明演離去了。
走前,他們將“葉清元”的尸體拖走了,想必用不了半個時辰,“葉清元”暴斃身亡的消息就會傳遍整個大齊。
齊思慕的帝位會徹底坐穩。
而這一切,全都被葉清元看在眼里。
因為死掉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死的是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替身。
葉清元袖子底下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難得頹廢。
這些日子,關于葉清元的風言風語越來越多,大多都是葉清元狐媚君上、害死先帝的一些謬論,甚至已經威脅齊思慕的皇位。
曲明演更是連同一群老臣,跪在乾清宮門外,試圖死諫。
所以在發現自己被關在密室后,葉清元第一個想法就是,齊思慕想要殺他。
葉清元不怕死,甚至他覺得死才是最好的結果,但他無法保證自己死后,齊思慕的黑化之是不是真的就能降到正確閾值以內。
世界崩塌,這個后果不是他也不是這個世界能承受的氣的。
所以現在他還不能死。
他必須要逃出來!可等葉清元好不容易、費勁千辛萬苦終于出來時,就看見另一個葉清元穿著他最喜歡的白衣,慢悠悠地坐在那里喝茶。
他眉眼低垂,氣質淡然,無論是言談舉止還是行事作風,竟然都和自己別無二致,就連他這個正主看了都不由得愣住了。
葉清元察覺到了不對,他不敢輕舉妄動,于是就躲在了暗處,想看看齊思慕到底想要搞什么幺蛾子。
結果曲明演來了,他看了一場精彩絕倫的大戲,何其荒誕的一幕,幾乎讓葉清元的世界觀都崩塌了。
葉清元脊背發涼,渾身麻木,渾渾噩噩,像是做夢一樣。
齊思慕喜歡他?
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這世界上,簡直沒有比這還要可笑的事情了。
齊思慕怎么可能會在喜歡自己呢?
可是腦海里卻又不自主地浮出一些畫面。
胸口刺青,無臉畫像,若有似無的曖昧,齊思慕一切不正常的舉動,好像都因為“齊思慕喜歡自己”這個事情,變得不再無厘頭,顯得是這么有理有據。
他現在該做什么?
他要知道真相。
他應該去東宮,去找那個所謂的密室。
等葉清元手腳麻木地打開寢宮大門,只見守在門外一群人,全都扭過頭來,虎視眈眈地看著葉清元,他齊刷刷地跪在地上:“見過公子,請公子回去。”
這都是齊思慕養的死士。
葉清元臉色煞白,這一切都是齊思慕的計謀。
是啊,齊思慕既然演了這么一場大戲,怎么可能沒有后手呢。怎么可能當真就任由曲明演來去,不留人觀察情況,時刻準備應對緊急情況。
自己醒了,作為意外,卻依舊在齊思慕的掌握之中。
“滾!”他在齊思慕面前裝的溫順乖巧,可不代表他被磨掉了脾氣。
那些死士卻絲毫不退,葉清元也不給他們廢話,冷冷開口:“你們有兩個選擇,一是,現在就殺了我,正好坐實了我死的事實。要么,你們就帶我去東宮,掩護我,好讓你們主子的計劃成功,不讓曲明演知道,我還活著的消息。”
死士面面相覷,顯然是對于這兩個選擇都不滿意。
“看來你們都不喜歡。”葉清元勾唇一笑,他拔下頭上的簪子,抵在了自己的脖頸處。
“那我給你們第三個選擇。”簪子刺入肌膚,血珠低落衣襟處,紅的耀眼,葉清元輕聲詢問道,“敢問諸位,這個選擇你們可滿意?”
第030章 國師他身嬌體弱30
大齊京都, 一處酒樓里面。
那本該就去皇陵的齊思慕,如今正坐在一處茶樓里,慢條斯理地喝著小酒, 時不時看著外面人來人往的人群, 他靠在貴妃榻上,好不輕松愜意。
也不知道曲明演怎么樣了。
算著時辰也該到了。
“咚咚!”
房間的門忽然被人敲響了, 只見那穿著常服的大太監走了進來,臉色煞白一片,整個人都在發抖, 齊思慕見此瞇了瞇眼睛,隨口問道:“怎么了?”
大太監眼眶紅的離譜,他跪了下來:“宮里……宮里剛剛傳來消息……公子……公子暴斃而亡……”
死的人不是葉清元, 毒藥也是被人換過的,現如今想必扮演葉清元的死士, 已經將尸體調換好了。
齊思慕對此并不意外,他漫不經心地隨口回答:“嗯。”
大太監見齊思慕這么冷漠,自顧自地哭了起來:“陛下, 出了這樣大的事情, 咱們還是快些回皇宮吧……”
這可讓他怎么給死去的先帝交代啊,明明早上的時候還好好的, 怎么人說沒有就沒有了啊!
還不到時候, 還需要等等。
齊思慕一臉無所謂:“死了就死了, 死了一個葉清元,明日還有一個皇后,多大點事情。”
“嗚嗚……”
大太監哭的稀里嘩啦, 鼻涕一把淚一把,噗嗤笑了出來, 只覺得大太監這樣子著實滑稽可笑。
是很快齊思慕就笑不出來了。
只見一只雪白的鴿子從皇宮的方向飛了過來,然后落在了齊思慕面前的桌子上,齊思慕隨后拿出綁在鴿子身上的信件,展開一看,臉色煞白一片。
信件被他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大太監哭泣的聲音戛然而止,鼻涕泡還掛在臉上,他抬頭,一臉呆滯地看著齊思慕:“陛下!?”
“別哭了,回宮。”說完,齊思慕拔腿就往外走。
大太監連滾帶爬地跟了上去,結果才出客棧,就見齊思慕不管不顧,干凈利索地翻身上馬,看都不看大太監一樣,就策馬奔騰而去,很快連個影子都不見了。
“不是……不是說時機沒到嗎?”大太監呆愣了一瞬,不由得悲從中來,干脆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起來,“我的公子呀,我苦命的公子啊!”
……
沒有人敢阻攔齊思慕進入皇宮,而無論會齊思慕的寢宮,還是去往東宮,都需要從御道走。
就在齊思慕打算一口氣趕去東宮時候,卻被迫停下來了,前面的路上黑壓壓地堵了一群人。
只見老臣們穿著一身朝服,齊刷刷地跪了一地,看見齊思慕的馬兒停住以后,他們齊聲高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罪臣葉清元已經伏誅,請陛下過目!”
齊思慕勒住韁繩,壓根沒有心情搭理他們,但是礙于戲要做的全套,只能咬著演下去。
“葉清元死了?”齊思慕冷冰冰的問道。
曲明演回答:“此人妄圖行刺陛下,乃是我大齊第一奸佞,如今罪臣已經伏誅,還請陛下過目。”
宮女們將那用白布遮掩住的尸體抬了出來,曲明演解開上面的裹尸布,一具嘴唇烏青、已經涼透了的尸體就這樣暴露在空氣里面。
“你殺的?”
曲明演:“羞愧難當,自盡而亡。”
齊思慕閉了閉眼睛,臉色難看至極:“到底是自盡,還是逼死的,曲明演,你我心里清楚!”
“陛下明鑒。”
“而且朕何時說過,要處死葉清元,爾等敢擅作主張?”
曲明演苦口婆心道:“葉清元不死,大齊江山將永不安寧,陛下的位置就永遠也坐不穩,臣等也是為了陛下。”
齊思慕:“好好好!很好!!!”
齊思慕連說了三聲好,已經被氣笑了。
“人你們都已經殺了,現如今堵在這里又是做什么?”齊思慕從牙縫擠出來這么一句話,“給朕滾開!”
曲明演見齊思慕氣急,卻也沒打算下馬處置自己,想來應該也不會降罪他們了,思及此,曲明演松了一口氣。
“陛下恕罪!”曲明演帶著人將路讓開了。
齊思慕夾緊馬背,驅策馬兒前進,結果沒走幾步,齊思慕忽然高揚起馬鞭,一鞭子狠狠地朝著曲明演抽了過去。
沒打到,正好擦著曲明演的身體而過的,但縱然是這樣,曲明演還是被嚇得跪了下來,臉色煞白地看著齊思慕,“陛下……陛下……”
齊思慕冷冷地掃了過去:“以下犯上,目無尊卑!你以為皇宮是你什么地方!曲明演,葉清元已死,是你親手所殺,此事就此了結,這也是你最后一次機會,如有下次……”
剩下的不言而喻。
曲明演被人扶著,呆呆地看著齊思慕策馬而去,掀起一陣煙塵。
……
而另一邊,葉清元看著眼前的一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有一種自己在做夢的錯覺,逼著自己冷靜下來以后,又因為現實太過于荒誕,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地接受了。
一個密室,幾百幅他的畫像。
談不上不堪入目,也談不上下流不堪。
那上面畫的是他生活的點點滴滴。
有葉清元笑著拈花的,有低垂眉眼認真習字的,有葉清元安安靜靜地睡在藤椅上曬太陽的,有葉清元支著腦袋百無聊賴地看著奏章時候的畫像。
一筆一劃,一字一句,都是極其用心的。
嬉笑怒罵,喜怒哀樂。
全都是他。
葉清元坐在密室的中央,看著四周的畫像,畫像密密麻麻地排列整個密室,像是一個大網,而齊思慕就是那蜘蛛,在他不知不覺的時候,吐出透明的絲線,將他這個獵物,緊緊地網在中間。
等反應過來想要逃離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齊思慕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葉清元一個人坐在那里,一聲不吭,一言不發。
齊思慕頭皮發麻,心態瞬間就爆炸了,他握住葉清元的手腕,將人直接扯了起來:“誰讓你來這里的?”
葉清元抿著唇,抬眼去看齊思慕,輕聲道:“我以為你要殺我,就從密室里逃出來,誰知道……正好看見你的死士扮成了我的樣子,然后被曲明演殺死了。我還聽見了東宮里……”
“住口!”齊思慕像是惱羞成怒一樣,他額頭青筋暴起,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微笑,“清清,你知道嗎,你不該來這里。”
你應該老老實實地待在我給你準備的密室里,明天天不亮就會被人伺候著,穿上大紅色的鳳袍,陪我一步一步地走上最高點,成為我的妻子。而不是看見了眼前的一切,讓我好生難辦。
“你什么意思?”
齊思慕:“哈哈哈,清清覺得,朕該是什么意思?”
葉清元有些瑟縮,他皺著眉頭后退:“你做什么?!”
“清清是在害怕嗎?是的,清清就是該害怕。我本來想明天大婚的時候再告訴你,既然清清都知道了,那朕也就不瞞你了。”
“你會是朕的皇后,也是朕最大的奴隸,你會永遠被困在朕的身邊,一生一世都不能逃離……沒有人能救得了你……”
隨著齊思慕按住了葉清元的穴道,葉清元身體軟了下來。下一秒,寬大的披風將他整個人都蓋住了,遮住了他和外面唯一的聯系。
葉清元被齊思慕抱了起來。
“……齊思慕,你做什么?”
“乖,別說話。”
不知走了多久,齊思慕帶著他來到一處宮殿,是皇后住的椒房殿,齊思慕將遮住葉清元的披風掀了下來,他從葉清元的身后扣住他的腰肢,讓他去看面前的婚服。
大紅色的重工刺繡的鳳袍被掛在衣架子上,大大咧咧地撐開,那金色的鳳凰振翅欲飛,不遠處鑲嵌著東珠的鳳冠煜煜生輝,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彩繽紛的顏色。
“你……真是瘋了……”葉清元咬著牙說道,“你可知要是被發現了,將萬劫不復……”
齊思慕趴在葉清元的耳邊,唇角輕輕地勾起:“很好看吧,朕也是這么覺得的。”
說著,齊思慕從懷里拿出來一對血玉鐲子,不容置疑地將鐲子戴在了葉清元清瘦的手腕上,將葉清元本就好看的手腕,襯得越發肌白如雪,冰肌玉骨。
葉清元眼睛閉了閉,深吸了一口氣的他,故作冷靜道:“齊思慕,三思而后行,我覺得我們可以談一下……”
葉清元說不出話了。
他不可置信地扭頭去看齊思慕,齊思慕卻不想看他,甚至都不愿意跟他對視,他枕在葉清元的肩頭,輕聲哄道:“清清,你還是別說話了,你一開口我就知道你要說什么,都是一些我不喜歡聽的話,明天就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了,你就別說些讓我掃興的話了,好不好!?”
“嗯,真乖。”齊思慕夸贊道。
“……”葉清元唇張了張,難得的無語。
他其實是想要告訴齊思慕,自己在他來之前已經想了很多,也做了不少權衡利弊之下的決定。
如果齊思慕當真喜歡自己,如果這樣可以消弭他的恨意,那自己是愿意的。縱然有悖人倫,有違天道,但是他可以嘗試著去接受,但是明日的封后大典實在不宜舉行。
誰曾想,話一句沒說,反將齊思慕惹惱了,還封了他的穴道,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齊思慕將葉清元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自己則是走到鳳袍前面,將衣服取了下來,他隨手挑開了葉清元的衣帶,看著葉清元的目光里全是灼熱的溫度,道:“明日大婚,清清是不是還沒試過婚服?那清清你現在穿給我看,好不好?”
“既然你不說話,那就默認了。”齊思慕滿意一笑。
齊思慕還真是瘋了。
葉清元無奈閉上了眼睛。
齊思慕也不在意,他笑的張揚肆意,大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手下動作更是沒有停過,將葉清元的衣服剝了干凈。然后將那婚服給葉清元套上了,最后又順手將葉清元的頭發也散掉了。
他將鳳冠戴在了葉清元頭上。
美人如玉,端坐在桌子上,像是個美麗的木偶人,那如墨發絲垂落耳畔,我見猶憐,衣袖逶迤在地,大紅色衣服將葉清元襯托的越發嬌艷。
“清清,睜開眼睛。”
齊思慕……
葉清元聞聲抬了眼眸,眼里全是哀怨和控訴,微蹙的眉頭,我見猶憐,薄唇微張,似乎想要說什么,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齊思慕摩挲過葉清元帶著血玉手鐲的手腕,低聲道:“清清,我能親你嗎?”
還不等葉清元用眼神拒絕,齊思慕就抓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腕按在了頭頂,熾熱的親吻就這樣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
很快,葉清元連眼神也做不到拒絕,瀲滟水光之中,葉清元只能發出稀碎的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