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臨時標記
臨近商場關門，人流量幾乎都集中在停車場，原本就因為陰雨天而潮濕的地下車庫內，充斥著一陣一陣咖啡的氣息。
不過好在大多數人都忙于回家，只有少數人試圖找尋香氣的發源地，奈何地下車庫錯綜復雜，他們也就放棄了。
“車里有人嗎？”
突如其來的敲窗聲帶來的震動將沉迷在信息素中的綿陽喚回，他緊緊攥著外套遮擋著身體，視線從窗戶的縫隙穿出。
來者是個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人，西裝革履，金絲框眼鏡下一雙狐貍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不好意思我聽不見，請問有什么事嗎？”綿陽用帶著顫抖的聲音回應著。
窗外的人似乎頓了頓動作，從胸口的口袋中摸出一支筆和紙，沙沙寫著，而后雙指夾著塞進縫隙。
綿陽前后翻看，是一張名片，背面寫著：您似乎處于發熱期，信息素味道很重，需要幫忙嗎？
而正面寫著：許致總經理，鹿城設計工作室，電話：135xxxxxxxx
新型搭訕方式？
綿陽翻找宋祁的外套口袋，果然摸到一支筆，他在背面的問題下一行寫著：謝謝你的好意，不用了，我的alpha馬上到。
他將名片還了回去后，嫌棄地用宋祁的外套擦了擦手，調整座椅閉眼躺著，不再在意車外的任何動靜。
車外男人接到綿陽遞來的紙條，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轉動著手中的鋼筆離開了。
唉，好像被誤會了
車燈閃爍兩下，綿陽便知道宋祁回來了。
宋祁坐進駕駛座，將手中精致的紙袋丟到后座上后，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瓶紅花油和一包棉簽，打開紅花油瓶蓋，拆開棉簽包裝，均勻地蘸取瓶中液體。
因為信息素帶來的酥麻感，他并沒有感覺到自己身上有疼痛感，綿陽有些疑惑地低下頭，果不其然，微小的傷口分布在肉眼可見的每一處，包括自己剛剛用來寫字的手。
“自己傷著了都不知道。”看似抱怨的話語從宋祁嘴里傳出再來到綿陽眼里，都仿佛是加了柔光濾鏡一樣，讓綿陽覺得甚是歡喜。
“你會照顧好我的，對吧？”綿陽自覺將受傷的掌心攤開，接受宋祁的治療。
棉簽剛碰到被陶瓷碎片劃破的肌膚，一股灼熱的疼痛感瞬間從傷口中間朝兩邊蔓延開來，惹得綿陽身子往里一縮。
“是啊，我會照顧好你的。”宋祁溫熱的指腹在傷口旁的手掌肉上打轉，口中呼出帶著體溫的氣息來試圖舒緩綿陽的疼痛。
上半身外套沒遮蓋的地方都已經被藥涂抹好了，先前意外看光綿陽的身子這件事讓宋祁一直耿耿于懷，現在本人意識清醒，宋祁自然是要爭得綿陽的同意：“哥哥，身子還有腿上都有傷”
綿陽別過頭，半遮半掩地拉下如薄布般蓋在身上的外套，藏在長發下白皙的耳根紅如滴血。
等了很久，身上并沒有傳來冰涼的觸感，正在綿陽困惑之際，準備回頭一探究竟，耳垂傳來一瞬的癢意，他斜過眼角看去，是一張白色的紙條。
——哥哥，我喜歡你的眼睛。
原本無風的地下車庫在此刻傳來一陣風，穿過縫隙吹拂著綿陽紅透的臉頰，每一縷都在牽動著他內心的悸動。
之前怎么沒發現他這么撩人啊！
這樣想著，綿陽的心臟驀地漏了半拍，小腹不受控制地往里一縮，連帶腰部扭動了一下，攥著外套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大量的咖啡味噴涌而來。
“怎么會，不是已經穩定了嗎？”綿陽嘀咕完這句話后，意識逐漸被吞沒，所有的聲音都被轉化成了呻吟聲，身體情不自禁地貼向宋祁的那個方向。
“剛剛應該去買抑制劑的。”
綿陽聽到宋祁的回答覺得合理，心里卻莫名有些不滿意，他撫手撩起長發，指紋解鎖頸部的項圈，項圈滑落的同時，后頸被擠壓的腫塊似乎得到了解放，變得愈發突出，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綿陽的一系列動作勾得宋祁直咽口水，理智讓他呆愣在原地，但內心早已聲勢浩大，發起進攻的號角不斷地催促著他。
“宋祁，會臨時標記嗎？”
理智在綿陽的這句話中崩塌，宋祁化身餓狼，露出鋒利的虎牙，解開綿陽的安全帶，一把將他攬入，讓他面對面坐在自己的腿上。
“疼的話就咬我。”這是綿陽在視野模糊前看到的最后一句話，隨后宋祁便別過頭，干凈利落地咬住他后頸的腺體，朝里面注入屬于自己的信息素。
“啊！”快感來得太突然，綿陽還沒準備好，呻吟聲便脫口而出，身子已不自覺朝宋祁貼得更近，抓著宋祁的手也跟著收緊，頭微微向后仰起，與身體一道形成一條美麗的弧線。
怕綿陽重心不穩摔下去，宋祁一手扣著綿陽的后腦勺，一手抓著他的腰，注入融合信息素的同時也釋放出安撫信息素，來緩解這個過程的痛苦。
綿陽的思想很封建，他認為do愛包括終身標記，這些事情都應該留到婚后，所以以前發情期來了，綿陽也是讓席子墨給他臨時標記，可是疼的時候沒有糖，每次標記時他都很難忍受，手臂上會留下一個星期都消除不掉的紅痕。他以為疼痛是臨時標記時所必須經歷的。
可此刻的宋祁將他從前的認知重新洗牌了。
原來臨時標記可以這么甜
綿陽享受著宋祁的信息素在體內流淌，暖流通過血液輸送至體內的每個角落。
直至綿陽后頸的腫脹消下去，臨時標記徹底結束，宋祁松開嘴，不舍地用舌頭滋潤著那塊暫時屬于自己的領域。
即使結束，宋祁依舊用手溫柔地撫摸著綿陽的頭發，他滿眼深情地與綿陽那雙撲朔迷離的雙眼對視，暗啞的嗓音從綿陽的耳畔響起：“還好嗎？”
原本還沒回過神的綿陽在聽到耳邊的聲音時，腦子一熱，瞳孔驟縮，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試探性地問道：“宋祁，你剛說什么？”
宋祁也是很耐心地重復了一遍，甚至完善了一番自己的問題，“你身體還好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在自己的耳朵得到證實后，綿陽眉眼放松地舒展開來，嘴角抿起淺淺的微笑，他用手指摩挲著宋祁濕漉漉的下唇，說道：“你的聲音真好聽。”
這回輪到宋祁震驚了。
他吻了吻綿陽放在他唇瓣上的指尖，壓低聲線打趣道：“難道我是童話里的王子，喚醒了公主沉睡的耳朵？”
“是是是，那這位英俊的王子能先壓一壓自己的火嗎？”綿陽無聲地笑了一下，故意用手指劃過宋祁的小腹，褶皺的襯衫下，腹肌不自覺地顫動了一下。
綿陽沒有罷休，輕飄飄地繼續補充了一句，“硌的我疼。”
“綿綿哥你是解鎖封印了嗎？”拿準了我不會對你干什么，這樣勾引我，宋祁默默在心里嘀咕著。
宋祁不滿地嘟著小嘴。
“乖啦，獎勵你晚上住我家？”綿陽的吻如蜻蜓點水般落在宋祁得到唇上。
“那我要抱著你睡！”得到糖的宋祁更得寸進尺，反嘴親了兩口綿陽。
長時間的插曲結束。
趁綿陽在洗澡，宋祁給家里人打了個電話表示今晚不回家住，然后爬上了綿陽的床，乖乖蓋著被子等著他出來。
“我去給你熬姜湯，今晚淋了不少雨吧。”綿陽從冒著熱氣的浴室出來后，朝躺在床上的宋祁喊道。
察覺到被呼喚的宋祁立馬掀開被子下床，然后又蓋上被子，防止床上剛暖好的熱氣流失。
“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床上躺著，廚房冷。”因為家里沒有宋祁尺碼的衣服，綿陽從衣柜里好不容易翻出一件大碼短袖，穿在宋祁身上緊致地印出他的肌肉，有點誘人又有點搞笑。
“那我繼續給你暖床！”宋祁灰溜溜地跑回床，蓋上被子朝站在門口的綿陽揮了揮手。
綿陽走到廚房，按照以前林秋和教他的方法熬好姜湯，裝進杯子里端進了房間，正巧看到宋祁在床上對著手機，手里有模有樣地玩著紙巾。
綿陽走到他身邊，俯身問道：“在干嘛呢？”
“看，兔子！”宋祁伸出戴著紙巾兔子的食指和中指，像兔子耳朵的形狀，在綿陽眼前比劃了兩下。
“真可愛。”
對于綿陽來說，宋祁的每一個行為都出乎他的意料，他以為自己很了解別人，但有時卻不了解宋祁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是想要和他交往嗎？
“那既然手被兔子先生搶走了，那我喂你喝？”
宋祁瘋狂點頭，收起手機往里挪了挪地，讓綿陽躺在自己暖好的位置上。
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直到杯中的姜湯喝完，兩人的膩歪才結束。
綿陽拉開床頭柜的抽屜，從里面拿出兩包漱口水，遞給宋祁一包，自己則拆開另一包。
漱完口后，綿陽關了燈，自覺地縮進宋祁的懷里。
秋夜涼，但綿陽心暖，他閉著眼，聆聽著彼此觸碰在一起的心跳聲。
“宋祁，你能說句我喜歡你嗎？”
“綿陽，我愛你。”
從始至終，綿陽只是想親耳聽見，宋祁的那句“我喜歡你”，不是蘊藏在字面上的，也不是通過肢體接觸傳達出來的。
一句“我愛你”，承載了宋祁這些天來對綿陽情感的積壓，他怕自己的愛太過沉重，怕綿陽一開始會接受不了，但好在綿陽接受了自己，也接受了他對他的愛。
宋祁緊緊抱著他時，他能從宋祁的體溫中、輕輕搭在他后背，想撫摸卻又不敢的手中，切身體會到他對他的小心與珍惜。
但是幸福總是短暫的。
chapter 22 不是說喜歡我的眼睛嗎？
綿陽睜開眼時，身邊已經是空蕩蕩的了，他懷著失落的心情掀開被子，眼神被床頭柜上用手機壓著的一張便利貼吸引。
他是便利貼生產機器嗎？
綿陽微揚嘴角，伸手撕下便利貼讀著：“哥哥，昨晚拿的西裝我爸今天要用，還有車也是我爸的，我得給他送過去，手機已經從咖啡店拿回來給你啦，有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下面還用藍色的筆寫著：哥哥睡覺的樣子真可愛，好想再多看一會啊。
綿陽低著頭，手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自己有些酸脹感的后頸，摸到宋祁留下的牙印，昨晚的記憶碎片如畫般呈現在眼前。
或許是因為習慣無聲的世界，綿陽在走路時，并沒有注意到，拖鞋與地板碰撞沒有聲音。
直到他端起碗筷享用宋祁給他準備的早餐時，他才反應過來，一覺醒來自己的世界好像又變得安靜了。
就當偷得浮生半日閑了。
綿陽喝完杯中的牛奶，坐到沙發上，剛準備給宋祁發信息，屏幕上就顯示宋祁的來電提示。
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宋祁，但又不忍心掛掉他的電話，只能按下接通鍵了。
還沒等對方開口，綿陽搶先開口，“宋祁，我睡醒了，但是好像一切都恢復原樣了。”
原樣，換做別人可能聽不懂，但宋祁懂，因為臨時標記的加持，他能感覺到綿陽現在的心情，加上接通電話后綿陽失落的語氣，宋祁便知道，他的聽覺又喪失了。
宋祁恨自己在這種時候打電話，本以為察覺到的失落是因為綿陽醒了發現自己不在身邊才產生的，打電話過去也是因為昨天綿陽夸他的聲音好聽，他想用聲音讓綿陽心安。
倒是適得其反了。
耳邊很安靜，但手機通話界面的計時一直在動。
“宋祁？”綿陽剛開口，屏幕上方的通知欄跳出一條信息。
[哥哥，我現在過去接你，你一定要在家里等我啊]
[好]
看見陽光，再進入黑暗，說不害怕是假的，但好在太陽要來了。
綿陽無聊地刷著手機，發現微信上有好多小紅點，都是林秋和發來的短信。
[綿綿，你這次的發情期是不是推遲了？]
[綿綿，你到家了嗎？]
[聽宋祁說你發情期來了，今天我找了晏詞來咖啡店幫忙，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前面的消息倒還是正常的，后面就畫風突變。
[醒了記得給我回消息呀，給我講講你們的良宵？]
[宋祁溫柔不？你還能下得了床不？]
[沒辦法啊，你不回消息還被alpha帶走，我很難不想歪的]
[問宋祁他也支支吾吾的不講，我只能自己想象了啊]
“怎么還是和以前一樣八卦”
因為綿陽和林秋和的發情期時間正好相差一個月，所以林秋和總是會到點就來提醒綿陽。
而且林秋和的思想比綿陽開放，他覺得處于發情期的omage和alpha是合作共贏的關系，只要做好保護措施，并沒有什么可羞恥的。
大學期間，他總是會和綿陽討論發情期要找一位怎么樣的alpha，本來綿陽以為林秋和會在外面浪很久才能穩定，沒想到他遇到的第一個就是最后一個。
倒是自己，還因為跌倒過一次，就差點站不起來了。
不過好在老天眷顧，讓他遇到了宋祁。
想到這里，宋祁已經出現在他的眼前。
“是在想我嗎？”綿陽不知道，自己剛剛想著宋祁的時候，嘴里也在默念著他的名字，而這聲音恰巧被宋祁本人聽到了。
視覺沖擊讓綿陽身子往后一倒，連同被他揪住領帶的宋祁一起躺在了沙發上。
柔軟的沙發墊受到重壓蹦跶了兩下，宋祁用手撐著自己的身體，怕不小心碰到綿陽，大早上本來就精神，要是再受到刺激，本就不滿足的心性可就難以得到控制了。
兩人整理好因為剛剛的摩擦而變得有些凌亂的衣服，并排坐著。
“哥哥，你有去醫院看過你的癥狀嗎？”
“去過，但是醫生說他也沒遇到我這種情況，開了藥也并沒有治好，我就順其自然了。”綿陽回憶著自己剛分化成omage那會，連夜高燒，父母將他帶去醫院和醫生在自己的病床旁對話，他卻一個字也聽不到，只能看到醫生離開后，母親躲在父親懷里哭得撕心裂肺。
“媽媽，我是怎么了？快要死了嗎？”
父親一手抱著母親，一手故作鎮定地用床頭柜上的白紙寫著字，遞給他紙條后用手撫摸著自己的頭發，安撫著他，“會好起來的，只是暫時的。”
可紙條上寫著：你分化成了omage，留下后遺癥，這段時間你可能會失聰。
可母親哭成那樣，失聰怎么會是暫時的？
綿陽很聰明，他知道父親是在安慰他。
“沒事的，失聰了我可以學唇語、手語，還能正常和別人溝通。”他懂事地露出微笑，安慰正在哭泣的母親，“媽媽別哭，我會好起來的。”
綿陽坐在沙發上講述事情緣由的時候，手不自覺攥緊大腿表面的褲子。
宋祁的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溫熱卻帶有一絲濕潤，大概是忙了一早上沒有停歇，累得手心都出汗了。
“我爸有專門研究這方向的朋友，我爸已經幫我們約他了，下午我們先去做個報告？”
其實昨晚綿陽恢復聽力的時候，宋祁就感覺不對勁了，不是在牽手、接吻的時候恢復，反而是因為一個臨時標記，加上之前綿陽跟他說過，是分化成omage時失聰的，他便懷疑綿陽的病和信息素有關，所以在來綿陽家的路上，宋祁把綿陽的癥狀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自己的老爸。
也因此，猜想得到了證實。
“還沒娶我就已經替我做決定了？”綿陽故作生氣地抬眼給了宋祁一個眼光。
不經嚇的宋祁慫慫地低下頭，顫顫巍巍地用上齒咬著下唇，囔囔自語道：“我只是擔心你才自作主張的”
“你不看著我了？不是喜歡我的眼睛嗎？”綿陽別過腦袋鉆進宋祁的視野里與他對視，“跟你開玩笑的呢，我現在心情好了，早上還有點時間，要出去約會嗎？”
聽到“約會”二字，宋祁的眼都亮了，他拉著綿陽起身，恨不得現在就出發。
“我還穿著睡衣呢，就要拉著我出去了？”綿陽指指身上那單薄的絲綢睡衣，無奈地拎了拎宋祁牽著自己的手。
“啊，抱歉，我太激動了”宋祁像極了一只做錯事的小狗，原本興奮的耳朵瞬間耷拉下來，垂頭喪氣的站在主人面前，乞求主人的原諒。
“我先去換衣服，很快的。”綿陽不似從前那般只是撫摸宋祁的腦袋，而是踮起腳吻了一下他的嘴角后，轉身進了臥室。
留在宋祁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回味著嘴唇上那股淡淡的奶香味。
昨夜的秋雨潤濕地面，但白日的陽光曬干了大半，空氣中也彌漫著光的氣息。
雨過天晴，街上的行人比往常多了不少，綿陽和宋祁肩并肩走著，偶爾綿陽還能感受到路過小姑娘甚至是男人看向宋祁的目光，那叫一個熾熱。
“招蜂引蝶。”
“那哥哥你牽著我走嘛。”
感謝各位哥哥姐姐，沒有你們的助攻，綿綿哥怕是不會在大白天牽我的手呢。
綿陽頭也沒回地牽過宋祁的手，自顧自地往前走進一家飾品店。
“答應你的，給你買拖鞋，想穿什么款式的？”
“黃色小鴨子”宋祁的眼神在貨架上仔細搜尋著，終于在黃色的拖鞋堆中找到羅列著不同尺碼的小鴨子拖鞋。
因為手被牽著，宋祁只能用另一只手一雙一雙地拖鞋翻看背面，然后放到地上，挑了三四雙后才看到屬于自己的尺碼。
“還好有我的尺碼，不然就沒有情侶款了。”宋祁把挑剩的拖鞋重新掛到架子上，起身，露出陽光的笑容，在綿陽眼前晃了晃手中的拖鞋。
綿陽倒是有想過宋祁會找一雙和自己那雙相似的拖鞋，但是沒想到還真的被他找到了，不過倒也好，家里多了一人的感覺也不錯。
宋祁一路上沉浸在收獲情侶拖鞋的快樂中，直至綿陽問“中午想吃什么”他才停止哼小調。
“哥哥決定就好啦。”
“那去吃麻辣燙吧，前面正好有一家。”綿陽眉梢輕挑，手指摩挲著宋祁的掌心，等對方有反應后無視他的表情，拉著他走進那家店里。
“怎么辦，我們兩個現在加起來只有一只手能用，是要松開我的手呢，還是先把你另一只手上的鞋子放下呢？”綿陽看看牽著的手，再看看宋祁手上拎著的袋子，故作為難地說道。
“放鞋子！”宋祁果斷選擇后者，牽著綿陽找了個座位將鞋子放好后，來到選材區，把夾子遞給綿陽，自己拿著盆。
“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我呢。”
用完餐回了趟綿陽的家，而后兩人乘坐出租車來到了宋祁說的那家醫院。
“你好，我們約了許醫生，請問他在哪間科室？”
chapter 23 信息素堆積綜合癥（修了一下）
“是許博山醫生嗎？”可能是因為被帥哥盯著，前臺的護士在回答問題的時候有些嬌羞，不敢抬頭。
宋祁不以為然，“是的。”
一旁的護士拍了拍自己沒出息的姐妹，幫宋祁指路，“許醫生在1003室，左邊走廊第三間就是了。”
“好的，謝謝。”
宋祁禮貌地道謝后，在眾目睽睽之下牽著綿陽往轉角的走廊走去。
全然沒聽見身后護士小姐們的討論的聲響。
“我就說他們是一對吧！你看那小手，牽得多自然！”
“果然帥哥邊上站著的也是帥哥。”
“我要是個alpha，肯定也會被那么漂亮的omage吸引。”
“奇怪，我以前怎么沒注意到你這么受歡迎啊？”綿陽雖然一臉無所謂地說著這句話，但心里的醋壇子都已經打翻好幾罐了。
但這句話是真的，在和宋祁交往前，綿陽的注意力只局限在自己的那家咖啡店里，不知道從何時起，宋祁身邊的花花草草開始增多。
就在綿陽準備胡思亂想的時候，額頭突然傳來一陣碰壁的疼痛，抬頭準備揉揉時，柔軟的觸感覆蓋其上，是宋祁落下的吻。
“哥哥你自己更受歡迎，我每天都要防著來咖啡店看你的alpha。”
原來綿陽在不知不覺中又把頭低了下去，宋祁察覺到后停下腳步，俯身看著他的臉。
綿陽發現，宋祁真的很喜歡看著他的臉說話，一開始他以為宋祁這樣的動作是為了方便他看清他的唇語，但看久了，總覺得宋祁的眼睛有股神奇的吸引力，只要他看過來，自己的注意力總是不自覺地會從嘴唇轉移到眼睛，這也就導致很多時候，綿陽對宋祁的話只能理解一半。
“瞎嘀咕什么呢，1003室到了，走吧。”
宋祁敲門，等里面的人傳來“請進”的話語后，他轉動把手推門而入。
坐在辦公位的是位年過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正整理桌上有些凌亂的文件。
“許叔叔，您好，我是宋御的兒子宋祁，這是我對象綿陽。”宋祁朝許博山打招呼，直截了當地介紹自己和綿陽的關系。
“好好好，坐吧，”許博山推動一旁的椅子招呼兩人坐下，掀開防塵蓋，從里面翻出茶杯邊倒茶邊客套道，“喝茶嗎？”
“謝謝叔叔。”宋祁接過茶后轉手給了綿陽，后面才留下一杯在自己的桌前。
許博山抿了口茶緩緩開口，“大概的事情你爸爸已經跟我講過了，我想問一下本人一些私密的問題，不知道方不方便回答？”
因為許博山語速有點快，綿陽扯了扯宋祁的衣角，表示自己看不懂。
宋祁很耐心地將許博山的話概括轉述給綿陽，“他想問你點私密的問題，可以嗎？”
“可以的。”綿陽點點頭。
他們之間的互動讓許博山似乎反應過來，這次說話的語速放慢不少，“你分化成omage之后，有和alpha同房過嗎？”
直截了當的話術讓青澀的宋祁想捂住耳朵，但心里卻也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
綿陽與宋祁的反應不一樣，他淡定地回答道：“沒有。”
“臨時標記呢？”
“以前有過的，不過以前標記后我的聽力沒有恢復，這次宋祁給我做完臨時標記后我短暫性地能聽到了。”綿陽也不覺得羞恥，將自己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講述著。
“小年輕信息素收一收啊，不然我這辦公室警報要響了。”聽到綿陽以前被標記過，宋祁心里那無名火又壓制不住想要跑出來。
綿陽后頸的標記連通著宋祁的心情，他自然是知道宋祁現在在吃醋。
醋意還挺濃的。
“這里已經屬于你了。”綿陽朝宋祁露出自己略微紅腫的后頸，宋祁瞥見專屬于自己的印記后，才漸漸收回信息素。
“那我繼續說了，照你的話推斷，我覺得你是患了omage中最稀有的病狀，信息素堆積綜合癥，這種癥狀就是因為在分化成omage后，omage信息素堆積在腺體，難以被中和，導致神經輸送停留在后頸，從而引發后天的失聰、失明等癥狀。據我推測，你之前的alpha并不是屬于頂級的吧？”許博山打開電腦里的一份PPT報告頁面介紹著里面的內容。
“這我好像不太清楚。”綿陽確實不清楚，他當時與alpha的接觸幾乎為零，而且席子墨當時也并沒有說過他自身是屬于什么類別的alpha，“但是我覺得他的信息素壓制力挺強的。”綿陽玩弄著宋祁的手指安撫著他。
“信息素壓制力強的話，應該和你的等級差別挺大的，或許你的癥狀比起想象的要嚴重些，需要頂級的信息素才能緩解。”許博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在宋祁和綿陽間來回觀望。
“我記得小祁是優質alpha中頂級的一批，如果說他的臨時標記能讓你的癥狀短暫性地恢復，那就說明他的信息素恰好能中和你后頸腺體中的信息素。”許博山邊解釋，邊操作另一臺電腦錄入綿陽的信息。
伴隨著打印機運轉的聲音，一張憑證單從打印機體內緩慢吐出。
許博山將單子遞過，說道：“你們去三樓檢查一下，報告大約會在下午三四點出，到時候你們拿著報告單來找我。”
“好，謝謝醫生。”
“謝謝叔叔。”
綿陽和宋祁不約而同地起身鞠躬道謝，離開診室后順帶關上門。
不知為何，剛一出門，宋祁就一臉嘚瑟地說著，“綿綿哥，說不定我就是上天派來拯救你的呢~”
“幼稚鬼。”綿陽按下電梯按鈕，“還一直牽著我的手呢，每個護士經過都用看寶的眼神看著我們。”
“不能一直牽著嘛？”宋祁眨巴著那雙水潤的眸子，微微鼓起腮幫子，在綿陽面前故作可憐的姿態。
“牽，牽著吧。”
“叮——”電梯停在他們面前，門打開，一位穿著棕色西裝的男人步履款款，似乎瞥了綿陽一眼后，手扶眼鏡略過他們。
“感覺那個人有點眼熟”綿陽沒太在意，覺得或許是咖啡店的某個常客，自己才會有這種感覺。
許是周末的緣故，醫院里人排隊檢查的人不多，取號沒多久，綿陽便被叫號了。
被攔在檢查室門口的宋祁懶散地靠在墻上，翻弄著手機，想著如何度過等報告單這段時間。
[秦煜，你知道市中心醫院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嗎]
[我記得有個商城就在那邊，里面吃的玩的都還挺多的，你地圖打開搜一下，好久沒去那附近了]
[好，謝了]
宋祁打開地圖搜索，果不其然有一家商城，“商城的話可以去看電影吧，看完一場電影報告單就差不多好了。”
就在宋祁自言自語的時候，旁邊的門打開，綿陽正拿著餐巾紙擦拭著自己的肚子上的粘液，“我好了，走吧？”
宋祁當即擋在綿陽身前，防止過路人朝他身上看一眼，等綿陽處理干凈后，他緊繃的弦才松開，跟川劇變臉似的換上一副笑臉，“哥哥，我們去看電影吧！”
“好啊，我們等會兒去看什么？”
自從綿陽失聰后，他就沒怎么去過電影院，因為他覺得沒有聲音的電影看著無趣，而且電影院人多，他怕被別人發現，自己不是正常人。
綿陽整理著自己的衣擺，確認身上沒有黏糊感后才安心地將手中的紙巾丟入一旁的垃圾桶里。
周日下午的商城來往人群相較工作日翻了個倍，醫院的加持更是讓這座商城成為人們打發時間的寶地。
兩人放棄直梯，乘坐扶梯走走停停，終于是到達位于頂樓的電影院。
宋祁：“哥哥，要吃爆米花嗎？”
綿陽本就喜歡吃甜食，加上看電影和爆米花是良配，他自然是點點頭以表同意。
“那要喝可樂還是雪碧？”
“可樂吧。”
“那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買回來。”宋祁將剛剛取出的電影票放到綿陽手里，還沒等對方回答，已經跑到收銀臺購買小吃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宋祁抱著爆米花，拎著兩杯飲料跑回來。
“年輕人那么有活力，幾步路跑來跑去的。”綿陽緩步朝宋祁方向走去，匯合后幫忙接過他懷里的搖搖欲墜的爆米花，忍不住嘗了一口。
還挺甜的。
“綿綿哥，我也要~”宋祁晃了晃雙手一邊一個的飲料袋，張開嘴等待投喂，“啊——”
腦筋一轉，綿陽像是投石子般，隨意地朝宋祁張開的嘴里投入一粒爆米花。
宋祁的表情和他預想的大差不差，滿足又憋屈的樣子在綿陽的眼里就像加了狗狗貼紙一樣，可愛。
“6號廳，一點四十上映的《戀愛那些事》已經可以入場了，請各位客人及時檢票進入。”
“可以檢票了，走吧。”因為宋祁沒有手能牽，綿陽只好揪著他的衣角，拉著他走進影廳。
因為是個戀愛電影，廳內落座的幾乎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而電影票是宋祁臨近開場訂的，他專門挑了后排中間的位置，視野清晰而且周圍人少。
落座后，宋祁悄悄給綿陽遞了張紙條
——哥哥，要不要試試我給你的腺體輸送一下我的信息素？
chapter 24 藍桉與釋槐鳥
昏暗的放映廳內，綿陽收緊紙條，招呼著宋祁示意他將耳朵湊過來，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耳蝸中。
“你說，我是不是該買個嘴套防止你咬我？”
因為情侶座中間是連通的，綿陽只是想挑逗一下宋祁，卻不想被他手撩開長發，伸出舌尖輕輕劃過他的后頸。
酥麻感瞬間從后頸處蔓延開來，驚得綿陽連忙退回自己的座位正襟危坐。
怎么感覺最近太寵著他，有些得寸進尺了呢？
漆黑的電影屏幕驟然亮起。
“專心看電影，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綿陽抱著爆米花桶認真地一邊盯著電影屏幕，一邊往嘴里輸送爆米花，什么時候心血來潮了，就往宋祁嘴里投喂幾粒。
手上空落落的宋祁只好看著屏幕玩著自己無處安放的手，時不時地瞥一眼綿陽手里的爆米花桶，借著余光觀察里面還有多少剩余，察覺到目光的綿陽就會以為宋祁也想吃，親手喂進他的嘴里。
于是，宋祁看他的頻率加快了。
他也那么喜歡吃爆米花？要不以后買個爆米花機在家里？
快點吃完爆米花，我就能牽綿綿哥的手了。
將最后一粒爆米花塞入口中，綿陽在爆米花桶里摸索一番，確認沒有剩余后，將桶放在另一側的地上。
感應到機會發來的信號，宋祁把自己的手送到綿陽身前，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他的手背，詢問意思。
手背略帶癢意的觸感讓綿陽微合眼皮斜眼往發源地看去，發現了宋祁的小動作，于是他勾勾手指，表示同意。
得到允許的宋祁張開五指，插入綿陽的指縫后收緊，與他十指相扣，心事解決了，宋祁看電影時整個人都舒暢不少。
電影落下帷幕，清理垃圾的阿姨走來，綿陽將爆米花桶和可樂杯丟進垃圾桶里后，隨著人群有序地離開影廳。
扶梯從四樓到達三樓平臺時，一排排冰糖葫蘆整齊地擺放在櫥柜里，紅如火的顏色吸引了宋祁的眼球，他記得綿陽喜歡吃甜食，那應該也抗拒不了酸甜的糖葫蘆吧。
“綿綿哥，要吃冰糖葫蘆嗎？”
原本在看宋祁臉的綿陽眼睛一亮，抬頭看向那家裝滿糖葫蘆的店鋪，但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搖搖頭，“今日份糖量要超標了。”
“可是我一個人吃不完一串”宋祁一副為難的樣子眨巴眼看著綿陽。
“那好吧，我替你分擔兩個。”
得到綿陽同意，宋祁跑到收銀臺，“你好，要一串冰糖葫蘆。”
“好，十塊錢。”
綿陽盯著宋祁買糖葫蘆的背影，陷入沉思。
一直以來只要和宋祁一起出門，幾乎每次他都承包了買單這個角色，明明自己大他五歲，是屬于哥哥型的存在，但是好像對方付出的比較多，自己一直在接受他的照顧。
雙唇上突然傳來的焦糖的甜味，是宋祁將糖葫蘆頂部放在他的嘴邊。
“想什么呢？”宋祁牽起綿陽的手，讓他握住糖葫蘆的竹簽底部。
綿陽搖搖頭，張口用舌頭慢慢舔舐著糖葫蘆外部的糖衣，化得差不多后一口氣要掉它，整粒完整的山楂將綿陽的嘴塞得鼓鼓的，像極了一只囤積食物的小倉鼠。
扶梯抵達一樓時，還在咀嚼嘴里山楂的綿陽看見遠處有一家飾品店，看看自己和宋祁空蕩蕩的手腕，扯扯宋祁的衣袖，“我們去一下飾品店吧。”
“好。”
進店后，綿陽直奔手鏈區，精心挑選著。
“宋祁，手借我一下唄。”
宋祁乖乖一手拿著未吃完的糖葫蘆，蹲下將另一只手遞了過去，任由綿陽在他的手腕上比劃著。
“好了，走吧。”
“您好，這邊一共六十六塊八。”這次綿陽搶在宋祁前出示付款碼買單。
宋祁滿臉期待地盯著綿陽，而他只是提著袋子，繼續接過宋祁手里的糖葫蘆吃著，直到吃完后，綿陽才從袋子里拿出手鏈。
宋祁乖乖把手伸過去，等著綿陽給他戴手鏈。
綿陽選的是款情侶手鏈，給宋祁戴的是有著釋槐鳥形狀吊墜的銀鏈，而自留銀鏈上的吊墜是藍桉。
藍桉已遇釋槐鳥，不愛萬物唯愛你。
“好想吻你。”
“住嘴。”綿陽瞪了眼朝自己這個方向靠近的宋祁，捂住他的嘴不讓繼續湊近，“要趕快去拿報告了，不要讓許醫生等太久。”
“好吧。”宋祁故作失望地低下頭。
“大庭觀眾之下的你想被圍觀嗎？”
一句話，宋祁的精神又重新燃起。
抵達許博山辦公室外時，門是半掩著的，透過縫隙能看到里面還有客人，剛準備關上門，就聽到許博山喊道：“你們進來坐吧，這是我兒子，我讓他在外面等。”
而后他對旁邊的男人說，“你先出去吧，我給他們看完病一起回去。”
正面對視，綿陽終于反應過來，他見過這個人，在地下車庫時那個給他遞名片的人。
沒想到許醫生的兒子是如此輕浮的人
而對方在看到綿陽那雙自帶眼影的桃花眼時，似乎也認出他了。
還真的是名花有主了啊
經過時，男人下合他那雙狐貍眼稍稍瞥了綿陽一眼后，卻被宋祁抓到，并且收到惡狠狠地眼神警告。
他一臉無事發生的樣子走出辦公室，順帶替他們關上門。
綿陽和宋祁坐在剛來時的位置，禮貌地將報告單遞過去，等待許博山閱讀。
“好好好。”許博山讀完報告后接連叫好，“果然和我中午說的情況大差不差，宋祁的信息素對你的病狀有治愈的作用，定期完善標記有利于恢復你的聽力，但同時也會影響你的身體，所以我的建議還是在發情期的時候再進行臨時標記這一活動，包括終身標記，現在你的身體狀況是完全不能接受的，物極必反這個道理你們懂吧，如果一次性注入大量的信息素，會導致你的腺體遭到破壞，這樣耳朵這個器官會遭遇損壞，甚至難以復原。”
許博山的解釋綿陽看了個半懂，但宋祁是完全明白的，還好今天綿陽沒有接受自己的話，不然可就大事不妙了。
“那我給你開點藥，這藥每天中午吃一粒，晚上睡前吃一粒，可以有助于調理你體內的信息素。”許博山對著電腦輸入一連串信息后，“有醫保嗎？在這里刷一下。”
“有的。”綿陽掏出手機打開醫保碼，刷好后接過許博山遞來的藥單子。
“藥房在二樓，你們直接去取就好了。”
兩人道謝后正準備離開，又聽到許博山開口，“誒，對了，你們出門的時候幫我把門口那孩子喊進來。”
宋祁：“許叔叔，冒昧地問一句，他是？”
“我兒子，許致，你們小時候還一起玩來著，不過后來我們搬家了，最近幾年才回來的，也難怪你記不得。”許博山說著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
宋祁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熱情地回應著，“歡迎下次您來我家做客，到時候我安排一桌子好菜招待你們。”
“好好好。”
宋祁出門時，許致正倚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手拿電容筆聚精會神地在平板上繪畫著。
“許致哥，許叔叔叫你進去。”
“好，謝謝~”許致的聲音帶著一種撩人的韻律，尾音輕輕上揚，給人帶來一種慵懶的感覺。
許致起身用眼神從他們身上輕掃過，推門進了辦公室。
“他總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綿陽轉身看了眼許致的背影嘟囔著。
許致進門后，后知后覺脊背涼涼的，聳聳肩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取完藥后，已經接近晚飯點，綿陽表示想帶點吃的去咖啡店慰問一下林秋和他們，宋祁自然是選擇跟著，主打的就是一個形影不離。
“綿綿——”飯點咖啡店里幾乎沒人，林秋和在綿陽進門的一剎那，沖過去抱住他，還在他頸窩蹭了蹭。
本來就帶點小情緒的宋祁無奈地提著帶給眾人的食物站在一旁。
雖說今天和綿陽的接觸已經很多了，但他一點也不滿足，他對綿陽的占有欲在無形之中不斷增大。
“再不吃就要涼了。”看他們抱了那么久，宋祁終于是忍不住打斷兩閨蜜間的見面擁抱，晃晃手里的袋子。
眾人拼湊幾張桌子，圍坐在一起。
“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顧晏詞，秋和的老公，他們畢業就結婚了。”綿陽向宋祁介紹坐在林秋和身旁的顧晏詞，提到“結婚”的時候，綿陽特地瞄了眼宋祁的反應，正巧對上宋祁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眼神，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宋祁，我現在正在交往的對象。”綿陽閃躲眼神，繼續介紹道。
“你們進展得有點快啊。”余憑瀾忍不住吐槽道。
宋祁以為是夸獎，甩給余憑瀾一個驕傲的眼神，反倒收到余憑瀾看似嘲笑的輕笑。
“那就祝我們店長和宋祁長長久久——”
酒杯相碰，手鏈相撞。
藍桉的身邊沒有綠植，陪伴他的只有孤獨與寂寞。
可是釋槐鳥出現了，他棲息在藍桉的樹枝上，帶給他無盡的溫暖。
我的溫柔，只對你一人。
chapter 25 咖啡被我喝掉了
周末的時間轉瞬即逝，調整好狀態的綿陽繼續回到咖啡店工作，而宋祁也因為學業的事情請假在學校待著。
[好想見到哥哥（委屈.jpg）]
因為去得晚，宋祁被迫坐在教室前排，他趁老師不注意的時候打開手機給綿陽發送信息。
一陣清脆的消息來電聲響徹安靜的教室。
“咳咳咳，同學們上課手機靜音一下。”講臺上的老師朝宋祁那個方向瞥了眼，繼續講課。
宋祁默默調整音量，用課本當遮擋物，查看綿陽的回信。
[好好聽課]
[（摸摸頭.jpg）]
收到綿陽的摸頭表情，宋祁心里一陣暗爽。
[那有什么獎勵嗎？]
在咖啡店清洗餐具的綿陽看到一旁手機屏幕閃動，用余光看清是需要秒回的對象后，擦干手。
[獎不獎勵我不知道，說不定等會兒叫你起來回答問題了]
言出法隨，宋祁剛看完這條信息，老師致命的話語就出現了。
“我隨機點個同學回答一下這個問題，看看上課質量怎么樣。”
原本沒有精神的同學們紛紛來勁，教室瞬間響起課本翻頁的聲音。
“宋祁，你來回答一下。”
在秦煜的幫助下，宋祁順利度過難關。
[哥哥，你不會有什么超能力吧，老師真的點我了]
本來沒有秒回信息，綿陽覺得有點奇怪，但過幾分鐘后收到的這條消息讓他豁然開朗。
[是啊，我用意念引導你們老師點名你呢]
[好過分（狗狗委屈.jpg）]
綿陽想，宋祁怎么委屈的表情這么多，可是自己好像很吃這一套，無論是線上還是線下，只要看到這個表情他就會發自內心地笑，甚至一個人處于安靜狀態時，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到他。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宋祁已經融入到他的生活中了。
“看什么呢，這么開心，嘴角都沒下去過。”林秋和路過綿陽身后時，悄無聲息的走過去，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假裝偷看綿陽手機上的信息。
“秋和，你很嚇人誒。”像被發現小秘密般，綿陽有些惱羞成怒地輕輕拍了一下林秋和的腦袋。
“好痛！”林秋和捂住被攻擊的頭頂，然后故作神秘地繼續說道，“感覺和宋祁談戀愛后整個人都變陽光不少了呢。”
“可能是因為他本身就是個太陽吧，在他身邊我也被他的光照亮了”即使綿陽埋著頭說話，但林秋和依舊從水池的反光中看到，綿陽的眼里皆是光。
“不得了不得了”林秋和邊感嘆邊走開。
體育課是男女生分開的，男生分組進行PK，而女生是自由投籃。
有比賽，女生自然是過來圍觀，包括在同一塊場地上訓練排球的女生。
因為店里余憑瀾回老家，林秋和身體不舒服，綿陽只好早點關店。他提著咖啡和蛋糕來到宋祁的學校，想給他一個驚喜。
籃球場正好在學校大門進口的西面，宋祁打球前給綿陽發了一張拿著籃球的自拍，綿陽知道他在打籃球。
于是走進球場，在里面搜索宋祁的身影，高挑的身材出眾的外貌，綿陽的目光很快就鎖定在第三球場里身穿寬松球衣，在金燦燦的陽光下揮灑汗水的少年。
他小心地沿著邊緣走著，為了防止蛋糕上的奶油被熱烈的陽光曬化，他特地選了一處陰涼的地方。
宋祁操控籃球輕而易舉，動作敏捷且流暢，運球、突破和上籃，一氣呵成。
此時無聲勝有聲，綿陽即使聽不見，讓也能看到，周圍男女生強烈的反應，幾乎都是被宋祁吸引，就連球場外路過的人也都駐足觀看。
隨著哨聲響起，籃球進網落下，中場休息時間到了。
周圍圍觀的人群蠢蠢欲動，但幾乎沒人有勇氣上前，就在大家你推我讓時，一名女生抱著一瓶水在眾目睽睽下跑到宋祁跟前，“你好，要是不介意的話喝這瓶水吧，我新買的沒開過封。”
出了那么多汗是需要補充水分，但宋祁沒有接，而是說了句“抱歉”后，拿起秦煜的水往嘴里喝了一大口。
既然已經有被拒絕的先例，那些原本想送水的人都退縮不前，只敢遠遠欣賞著他。
“還沒注意到我呢”綿陽有些失望地喝著帶給宋祁的咖啡，但依舊用目光試圖讓宋祁注意到自己。
汗液中散發出的信息素因為臨時標記的加持，讓綿陽很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夾雜著草莓清香的青春氣息，胸口也隨之砰砰直跳。
仿佛有心靈感應般，宋祁在把水還給秦煜的一瞬間，他的目光鎖定在球場對角那熟悉的身影上。
即使在遠處模糊不清，但是那瓊林玉樹般的身姿，就是他朝思暮想，想要從屏幕中將其拖到自己身邊的人。
他從球場中直直跑了過去，還在郁悶地咬吸管的綿陽看到宋祁終于注意到自己，立刻把頭轉到一邊，調侃道：“終于是看到了啊。”
“哥哥，你來怎么不說一聲呀，我好想你啊。”不顧旁人的眼光，宋祁一把抱住綿陽，埋頭吮吸著他脖頸處隱隱約約散發的香氣。
“人這么多看著呢。”被宋祁一抱，綿陽的氣也消了一大半，果然擁抱能治愈一切。
綿陽慌張地眼神左右瞟，想把宋祁從自己身上推開，但他就像沾了膠水般，牢牢地黏著，沒有絲毫動彈。
“給你帶了咖啡。”
宋祁興奮地搖著尾巴，松開綿陽左顧右盼，“在哪在哪。”
“被我喝掉了。”
宋祁失落地垂下腦袋。
“但是還沒喝完。”
綿陽晃了晃自己手上還剩半杯的咖啡。
“如果你不介意我喝過的話”
綿陽話還沒說完，宋祁已經面帶笑容地把自己的手覆蓋在綿陽拿著咖啡的手上，操作著他的手把咖啡移到自己嘴邊，心滿意足地喝著，“喝了綿綿哥的咖啡，感覺自己瞬間充滿了活力。”
“我應該請你來給我的咖啡店拍個宣傳片，肯定爆火。”綿陽直勾勾地凝視著他，眸光柔情似水，滿是濃濃的情意。
“不好，我只想要哥哥你看著我。”
“等會兒打完還有課嗎？”
“沒有。”
“那等你打完一起去吃蛋糕？”綿陽指指被晾在一旁地上的蛋糕盒子。
“嗯嗯！”
宋祁在搖頭和點頭間來回切換。
只要和綿陽相處，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下半場的哨聲吹響，宋祁上場后眼神依舊停留在綿陽身上，直到收到綿陽的“加油”，他才收回視線，回歸賽場。
場上籃球賽，場下語言賽。
有些八卦的女生都朝綿陽圍了過去，想試圖從綿陽的口中問出些關于宋祁的事情。
一位女生率先拋出問題，“小哥哥，你和宋祁是什么關系啊？”
但綿陽的眼神全在宋祁身上，并沒有注意到周圍聚集了很多人，也沒有聽到女生的話。直到有人以為是綿陽在無視自己，大膽地用手拍了拍他的背。
“請問有事嗎？”因為只是站在綿陽的側面，沒看清他的臉，現在綿陽回頭，周圍人無不被驚艷到，抬眸時眼睫微微顫動，聲音輕柔如春風拂面，散發出一種神秘而又吸引人的魅力。
甚至有位女同學認出了他，“啊，是附近那家咖啡店的老板！”
“所以宋祁和老板是朋友嗎？”
“可是他們的互動看起來不單單是朋友。”
人多得讓綿陽有些不知所措，他看著他們一人一嘴地圍著自己，嘴里念念有詞，但他根本聽不見，逐漸眼睛疲憊，甚至感覺頭有點暈，密集的人群讓他的呼吸變得急促。
“不好意思。”他提起蛋糕匆匆逃離人群。
空曠的道路不行，家太遠不行，大學校園里有什么地方是封閉的小空間？
綿陽邊走邊想，最后躲進行政樓里的廁所隔間，平緩著自己的呼吸。
怕宋祁打完球賽找不到自己，特地給他發了個定位，然后自顧自地倚靠在門上，四十五度仰頭，閉眼，努力放空大腦 。
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的震動是他心一驚，小心地問道：“是宋祁嗎？”
空閑在口袋很久的手機仿佛啟動開關，震動了一下。
[綿綿哥，我在外面，開門吧]
綿陽一開門，宋祁便將他摟入懷中，臉埋入他的秀發中，開心地蹭了蹭。
剛結束球賽的宋祁朝綿陽站著的地方望去，卻發現那里空蕩蕩的，他左顧右盼掃視了好一會，才聽到秦煜說“你的手機來信息了”。
他趕忙跑過去查看，看完后懸著的心落了一大半，他按照手機上的提示敲擊廁所隔間的門，耳邊傳來“是宋祁嗎？”熟悉的聲音后，心落下了。
“宋祁”
綿陽的焦慮牽動著宋祁的心，那聲名字的呼喚讓宋祁心怔怔的，捧住綿陽的臉頰，與之對視的眼神深沉如幽深的潭水，一旦陷入就無法脫身。
“哥哥，想吻你。”
“下次這種事情就不用問了。”
雙唇觸碰的那一刻，一切的雜念化為翩翩蝴蝶飛走了。
chapter 26 受了驚嚇的小綿羊
悶熱潮濕的廁所內，墻壁的一塊塊瓷磚如同一面面反射鏡般，交相回蕩著彼此的呼吸聲。
“感覺好點了嗎？”從接吻開始到結束，宋祁總是能感覺到綿陽不尋常的呼吸，比平時更加沉重，似乎有無形的壓力壓著讓他喘不上氣。
宋祁撫摸著綿陽瘦弱的脊背，為他祛除周圍的“瘴氣”。
“他們突然圍過來，我有點不習慣。”綿陽靠在宋祁懷里緩了好一會兒，“不說這個了，帶我去嘗嘗你們的大學食堂？順便把蛋糕吃了。”
綿陽走到洗手池，發現上面空蕩蕩的，毫無蛋糕的身影，“奇怪，我剛放這的蛋糕呢？”
被打掃阿姨處理掉扔進某個垃圾桶里躺著的蛋糕：哭哭，還沒被享用就被丟棄了。
“可能被打掃阿姨丟了”宋祁眼眸上抬，回想著來的路上，好像隱約看到打掃阿姨推著的垃圾車里，躺著和綿陽帶來的蛋糕差不多的包裝盒。
“那今日份甜品就沒嘍。”雖說蛋糕不是花錢買的，是今天店內剩余的，但是還是有些心疼，更多的是甜品腦袋今天吃不上甜品了，怪失落的。
故作輕松的語氣中飽含著的失落，宋祁隔老遠就能聽出來，他聞了聞自己身上沾滿汗水的球衣，拽了拽綿陽的衣擺，“哥哥，我剛打完球身上都是汗，要不我先回去換一身衣服？”
“我能進你們宿舍嗎？”其實綿陽只是隨口一問，他知道大學寢室有刷臉系統，不是本校的學生進不去。
但宋祁給他的反應卻很激動，“不，不行！我們寢室都是alpha，雖然你身上有我的臨時標記，但是他們的信息素會讓你聞了不舒服的。”我也不舒服，我不想讓你沾上別的alpha的味道，宋祁默默在心里補充了一句。
句子太長，怕自己理解錯，綿陽重述一遍，“因為你們寢室alpha信息素味道太濃，所以才不讓我進去？”
“嗯嗯嗯！”
“那我在這等你。”
宿舍樓人來人往的，綿陽怕又遇到和籃球場同樣的情況，盡管待在廁所很奇怪，但最起碼這里有個人空間。
可宋祁哪能讓綿陽在這陰暗潮濕的廁所待那么久，他明白綿陽的顧慮，也通過之前的對話知道綿陽在害怕，思索再三，“我讓秦煜到樓下陪你？和我一起去咖啡店的那位。”
“好。”
宋祁帶著綿陽一路走到宿舍樓，等秦煜從樓上下來后，和他交代清楚，才放心離開。
秦煜和綿陽一左一右坐在宿舍樓一樓的沙發上，默不作聲。
秦煜知道綿陽失聰，為了緩解尷尬，他主動挑起話題，在手機文本上輸入內容，“綿陽哥，你是被宋祁哪點吸引的啊？”
“你不會偷偷告訴他吧？”綿陽看到這段文字時，腦海中已經浮現出第一次與宋祁見面時的畫面，他與普通的客人不同，談吐動作都那么彬彬有禮，眼神在自己身上一刻都沒有離開，生怕自己不知道他在看他。
“堅決不會！我就是很好奇，好兄弟談戀愛了就是像八卦一下。”秦煜手指指天做出一個發誓的動作，眼神堅定得像要入黨。
“長得帥，很會照顧人。”像只乖狗狗一樣。
“長得帥這點我倒是認的，但是，他會照顧人？說他紳士我還可以理解，我是一點也沒看出來他會照顧人。”秦煜目瞪口呆，就差喊出來了。
他的兄弟帥是公認的，但是這個照顧人嘛，是怎么裝出來的？還裝得那么像？以假亂真？
“聊什么呢，這么開心？”換好衣服的宋祁下來，剛到樓梯口，就看到綿陽和秦煜挨得很近，在看同一個手機屏幕，有說有笑的。
他走到綿陽面前，蹲下，用水汪汪的眼睛抬頭望著他，試圖想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這是秘密。”綿陽靈動地眨眨眼，歪了一下腦袋，食指輕輕抵在唇瓣之間，做出一個噓聲的動作，故意說出這句話吊著宋祁的胃口。
“綿綿哥”宋祁鼓著腮幫子，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晃動著綿陽的手臂，嗲聲嗲氣地撒著嬌。
“撒嬌也不告訴你。”
宋祁失落地垂下頭。
“快帶我去食堂吃飯吧，好餓。”綿陽蹂躪著宋祁垂在自己膝前的腦袋，被這樣的動作撫慰，宋祁閉著眼享受著綿陽又軟又滑的手掌傳來獨屬于他的體溫。
他蹭了蹭回應道，“好，走吧。”
“秦煜要一起嗎？”宋祁客套地問一旁看得呆若木雞的秦煜。
“不，不用了。”秦煜哪是沒眼力見的人，腦筋一轉想了個理由遠離這個虐狗的地方，“我游戲的隊友叫我打本，我先回寢室了啊，你們去，你們去。”
“那你快去吧。”宋祁狡黠一笑，“哥哥，我們走吧。”
“牽手嗎？”綿陽腦袋瞥到一旁，用手捂著臉有些難為情地問道，柔聲細語，如蜻蜓點水般蕩開宋祁心中的湖水。
宋祁二話不說，牽起綿陽的手準備大搖大擺地走出寢室樓。
臨近飯點，前往食堂的道路上來往的學生很多，綿陽躲在宋祁身后，試圖用他的身高擋住自己，不僅如此，他還低著頭用長發遮住自己的臉，牽著的手也抓得更緊了。
以前和綿綿哥出門的時候，也沒見他是這幅樣子的，為什么今天變樣了？像只，受了驚嚇的小綿羊？
雖然宋祁喜歡綿陽這樣依賴他，但是如果這種依賴是由外界因素造成的，那他就必須找到原因，并且將它排除干凈。
還好是順利抵達食堂，宋祁帶著綿陽逛了一圈，點好單后，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哥哥，以前也有過這種情況嗎？”既然綿綿哥有這種反應，想必是以前也受到過類似的待遇，可是，大學的時候身邊有席子墨，怎么會發生這種事情？
他想知道得更具體，過去他不知道的事情，他所不知道的綿綿哥，他都想讓綿綿哥親口告訴他。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剛和席子墨交往那會，他帶我去他的朋友聚會，想把我介紹給他們認識，結果一進去他們就圍著我一直問我問題，見我不回答，有個人當場說了句‘他不會是個聾子吧’，別的我沒看懂，就這句話恰巧被我看到了。”綿陽調整呼吸繼續說道，“我至今都記得，眼前那群人驚恐、嘲諷、同情，甚至想嘲笑我，卻礙于席子墨的面子不敢笑的樣子，我當場逃走了。雖然席子墨后來跟我說他已經將他們罵了一頓，但是后來他再也沒帶我去聚會了。”
綿陽也沒想到，自己現在能毫無波瀾地講述這段事情，或許這多虧了宋祁緊握的手。
宋祁的眼神停留在綿陽身上沒有一刻離開，眼中滿是擔憂和心疼。
“好希望能早點遇到你。”
“那可不行，早點遇到我的話你還未成年呢。”綿陽自己半開玩笑，將原本沉重的氛圍一下變得愉快起來。
“那我就一直纏著你。”
號碼牌響了，宋祁讓綿陽坐在原位等，自己起身去取餐，“如果有人來的話，你不要理他就好了，我很快就回來。”
“好，那你快點回來。”
宋祁戀戀不舍地松開綿陽的手，手指緩緩從他的手心劃到指尖，觸碰的一剎那就分開了。
宋祁將餐盤放在桌上，綿陽一眼就看到上面整齊地放著兩個帶著包裝的甜甜圈。
“你們食堂還有賣甜甜圈？”綿陽又驚又喜。
“悄悄點了外賣。”宋祁俏皮地回了綿陽一個眨眼，和綿陽剛剛在寢室樓下給他的眨眼一模一樣。
“沒看到你看手機啊”綿陽覺得奇怪，在食堂從點單到坐下，宋祁一直沒有拿出手機，他是什么時候點的外賣？
“秘密。”宋祁照貓畫虎地朝綿陽比了個噓聲的動作。
“你是在報復我嗎？”綿陽靠在沙發背上，雙手環在胸前，假裝皺起眉頭，眼皮微合，眼眸向右下角斜看。
“我怎么敢，就是回寢室換衣服的時候點的，剛好聽到室友說這家甜品店的甜甜圈好吃。”宋祁邊說邊拆開包裝，折疊好包裝紙，讓甜甜圈一半露出來，另一半在包裝內，然后遞給綿陽。
綿陽咬了一口，外皮酥脆的巧克力結合松軟的面包一同進入綿陽的口中，表皮上的堅果因為失去支撐物而散開，有幾顆叛逆的掉落到綿陽的褲子上。
“你要吃一口嗎？”綿陽咀嚼著口中的甜甜圈，將手中的甜甜圈雙手遞到宋祁嘴邊。
宋祁握住綿陽的手腕，抬眸望著他，張開嘴一口覆蓋在留有綿陽齒印的地方。
一顆不聽話的堅果從甜甜圈上跳到綿陽大拇指與食指之間的虎口處。
宋祁伸出舌頭靈活地將其勾入口中，舌尖不經意間劃過綿陽白皙的肌膚，癢意由此滋生。
宋祁握著綿陽手腕的手明顯地感受到了微微的顫動。
耳根處也泛起一層玫瑰色的紅暈，與此時窗外的晚霞交相輝映。
chapter 27 分別
這天晴空萬里，宋祁興高采烈地來到咖啡店見綿陽，想和他一同度過美好的下午時光，卻得到了晴天霹靂的通知：綿陽國慶要回老家。
“哥哥，我國慶也放假，你要不帶我回家吧？”宋祁厚臉皮地和綿陽撒嬌了一個下午，綿陽依舊沒有松口。
“太早了，我們才交往一個星期都不到。”綿陽用這句話在這個下午拒絕了宋祁N多次。
宋祁只好退一步，“那我們每天晚上打視頻電話，見不到你我會睡不著的。”
“那好吧，但是打電話之前先給我發消息，確保我不忙了你才能打過來。”
“嗯嗯嗯嗯！”
綿陽的話傳到宋祁耳里就變味了，他只是怕父母八卦，而宋祁覺得兩人這樣還挺像偷情，怪刺激的。
咖啡店貼上“國慶放假10.1~10.7日不營業”的標簽后，燈暗了，天空也暗了。
綿陽拖著著行李箱出門時，天還是蒙蒙亮，他坐在列車靠窗的位置，看著窗外匆匆而過的綠植、湖泊，莫名想到那晚宋祁和他表白的場景。
小孩鼓起的勇氣被他賞了顆棗后又扇了個巴掌，即使宋祁沒跟他聊過那晚回去后的情景，即使他在和宋祁交往后事事都由著他，綿陽至今回想起來也會覺得愧疚。
國慶回來后該好好問問他了。
[哥哥，你出發了嗎]
[怎么放假醒這么早？再多睡一會吧，我到了給你發信息]
可能收到在意的人的信息，綿陽那原本平平的嘴角像是收到某種信號般，倏地向上揚起。
他看了眼時間，才早上7：30，哪有大學生節假日醒這么早的啊。
[已經開始想哥哥想得睡不著了]
宋祁的心思綿陽總是能一眼看穿，他瞅了瞅身旁坐著的人是睡著狀態的，他才放心打開手機相機功能，切換至前置攝像頭，拍了張照片發送過去。
原本還是睡眼惺忪的宋祁在收到照片的一瞬，困意全無。
照片上的綿陽高挑的鼻梁上架著一副平時沒有見過的黑框眼鏡，狹長的鳳眼直勾勾地盯著攝像頭，薄唇微啟，圓領T使他露出白皙的肌膚，纖細的鎖骨線條流暢而柔美，比著剪刀手的左手腕上，那條藍桉手鏈在陽光下熠熠閃光。
可在宋祁的視角看去，那雙迷人的眼睛是在深情地注視著他。
又幸福了。
宋祁躺在床上興奮地翻來覆去，宿舍的床板偶爾發出“吱吱”的聲響，另外兩個睡眠深的室友還在熟睡，而鄰床的秦煜，成功被宋祁吵醒了。
“宋祁，你干什么呢，動來動去的。”秦煜閉著眼，小幅度地張開嘴抱怨，說完這句，睡意又將他卷入睡夢中。
大清早的宋祁覺得不好意思，僵直著身體側躺在床上，雙指放大照片的每一處，仔仔細細地看了好幾遍。
[睡不著嗎？我還想在夢里見到你呢]
今天為了趕動車，綿陽起得很早，在車上安靜地坐了一段時間后，困意就上來了。
[我也有點困了誒，一起睡吧]
[好]
和宋祁聊完后，綿陽關閉手機屏幕，放進口袋，而后拿出U型枕枕在脖子上，調低座椅躺下，頭往窗戶方向傾斜，合上眼。
列車駛過一個個隧道、停靠站，身邊座位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
“各位旅客朋友們，列車即將到達溫華站，請在該站下車的旅客做好下車準備，不要忘記隨身物品。”
綿陽也隨著口袋手機的震動醒了。
坐在車上睡覺即使有靠枕，脖子依舊有些酸痛，綿陽揉揉后頸，轉動脖子疏通筋骨，起身去車廂間平臺的行李架上拿出行李準備下車。
南北差距還是格外明顯，早晨出門時還是陰天，到了這邊已經是大太陽了。
站在站臺上，綿陽先給宋祁發了條“我下車了”的消息后，才去乘坐扶梯。
這時母親發來消息
[到了嗎？我和你爸爸已經在出站口這邊的停車場等你了。]
后面還有一張停車附近場景的照片。
[快出站了，我去找你們]
綿陽其實沒想到父母會來接他，因為家里是做生意的，幾乎沒有什么多余的時間，而且車站距離家里的路程還是有點距離的，他們來接他的話也要提前半個小時出門。
停車場很繞，好在有圖片，綿陽拖著行李箱逛了大半圈終于是找到自家車停的位置。
母親搖下車窗朝他揮手，或許是好久不見，家庭的溫暖油然而生，綿陽快步跑過去，而父親已經在后備箱外等著他過來。
“回來了。”父親比綿陽矮一點，綿陽稍稍彎曲膝蓋與他平齊，臉埋入父親的胸口，感受著那股獨屬于父親的味道。
父親接過綿陽手中的行李箱，幫他放入后備箱中，彎腰時，綿陽看見父親鬢角的白發。
“謝謝爸。”關上后備箱的門，綿陽和父親一同回到車上。
“媽。”綿陽走到副駕駛旁，母親搖下車窗，伸出手在綿陽的臉上揉了揉。
滑嫩的肌膚碰到母親那因常年做家務而有些粗糙的手，一陣酸澀感涌上鼻頭。
綿陽頓時感覺時過境遷，父母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逐漸老去。
可自己還處在讓他們憂心的狀態。
不過好在遇到宋祁，原本渺茫的火芯在那一刻燃起火花。
他想向他們分享喜悅，但是他害怕半路跌倒，一路上綿陽像是有心事地望著窗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機不斷震動。
回到家后，綿陽坐在餐桌前吃著母親煮的荷包蛋面條。
“綿竹，下來吃飯！”
“知道了媽！”
樓梯上下來一位穿著睡衣，頭發蓬松的少年，他懶散地打著哈欠，在看到餐桌前的男人后，瞬間清醒，跑過來一把抱住了他。
“哥——好久不見！”綿竹從小就喜歡黏著綿陽，在旁人看來是弟弟對哥哥的喜歡，但只有綿竹一人知道，他喜歡的是綿陽身上那股醇厚的咖啡香，一聞就讓人沉醉。
綿竹比綿陽高出半個頭，彎腰埋在綿陽的肩頭正吮吸著綿陽身上香氣的時候，一股反胃感襲來。
不僅是布滿綿陽全身的alpha信息素，還有從綿陽后頸腺體出流出來的，像是領地對外來者啟動的保護機制。
“哥，你身上”綿陽知道綿竹是個alpha，能聞出他身上的味道，在他露出異樣的表情時，綿陽就猜測到他接下來想說的話，用手堵住他的嘴，把他扯到一邊。
“別說話，我等會兒上樓跟你解釋。”
碗里的湯汁見底，綿陽和綿竹一同起身將碗放入洗碗池中，異口同聲地說道：“爸，媽，我們先回房間了。”
上了樓，綿竹直接關上門，坐在床邊，用“你有貓膩”的眼神瞇著眼盯著綿陽，等他開口解釋。
“我有對象了。”綿陽故作鎮定地說出這句話，因為他知道，他每次戀愛都瞞不住自己這位弟弟，因為綿竹對什么都不敏感，唯獨對自己身上的味道很是敏感。
上次被他這樣面對面“質問”還是大一放假回來的時候，當時的情景和現在還真是如出一轍。
“上次那個alpha傷你傷得還不夠嗎？”盡管綿竹很生氣，但他依舊照顧綿陽的身體狀況，說得很慢。
綿陽看著他那緊蹙的眉頭，伸手輕輕撫平，輕聲細語道：“我知道的，但是宋祁他不一樣。”
“別到時候又跑到我這來哭。”綿竹是個嘴硬心軟的人，他傲嬌地甩下這句話，自家哥哥又被外來物種搶走了，這種感覺真讓他不爽。
“你要是見了他，也會喜歡的。”
綿陽不懂alpha之間的磁場，只覺得宋祁與人相處很融洽，會給人帶來舒心的感覺，如果綿竹見了，應該就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這么說了吧。
“胳膊肘往外拐。”
“乖啦。”綿陽走到綿竹跟前，揉了揉他因剛睡醒而蓬松的頭發。
“不許揉，我還能長高的。”綿竹用手臂抱住自己的頭，防止綿陽對他的頭發繼續蹂躪。
“你已經十九歲了，過了長高的年紀了。”綿陽又坐回到書桌前，問道，“在新學校還熟悉嗎？和室友相處得怎么樣？”
“整個寢室全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怪讓人不舒服的，本來想回來用哥你的信息素撫慰一下我自己，結果找罪受了。”綿竹委屈地抱怨道。
“我總不能讓你聞一輩子的信息素吧，你呢，就早點找個對象，別惦記我的了。”
聊完天回到房間，綿陽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忘記給宋祁發信息了。
也沒來得及收拾行李，趕忙打開手機一看，那十幾條未讀消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哥哥，我醒啦]
[坐車的時候注意安全呀]
[什么時候到家啊]
[還沒到嗎？]
[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
[哥哥，我去吃飯了啊]
[不會出什么意外了吧！]
[哥哥，你再不回消息我就要報警了啊]
“這下可遭了。”該想想怎么哄這個孩子了。
[不好意思啊，剛回來和我弟弟聊天，聊的有點久了，忘記給你發消息報平安了，要不親親？]
chapter 28 把衣服穿好
秋日的午后，陽光透過飄窗，不濃不淡均勻地鋪灑在房間的地板上，暖暖的。
房門外很安靜，家里人都有午睡的習慣，包括綿陽，但是為了等待宋祁的回信，他蓋著空調被靠在玻璃窗上。
[哥哥，你現在忙嗎]
[不忙]
消息剛發出，屏幕從消息界面轉變成了宋祁的請求視頻通話。
接通電話，宋祁精致的臉龐就出現在了屏幕前。
“你在哪呢？”
綿陽注意到，宋祁的背景并不是寢室或者食堂，更像是某個裝修華麗的酒店。
宋祁當即就把攝像調成后置攝像頭，轉了個圈讓綿陽看清四周的情況。
酒店大堂的水晶燈閃著柔和的燈光，前臺的服務生穿著整齊地招待顧客，在宋祁轉動手機之余，一個黑影擋住了攝像頭，宋祁眼疾手快調回前置攝像頭，讓綿陽的視野再次移動到自己身上。
綿陽只看到宋祁嘴里念念有詞，但不知道他在講什么。
“宋先生，這邊是今晚的菜單，麻煩您看一下，如果可以，我們這邊就讓后廚去準備食材了。”身著制服的服務生禮貌地鞠躬，向宋祁展示手里這份菜單，一眼瞥見宋祁正在視頻通話，當即問道，“這邊您看菜單，我幫您舉著手機？”
“嗯。”宋祁和服務生交換手中物品。
服務生調整好視頻角度，給綿陽展示認真閱讀菜單的宋祁。
看上去只有十八九歲的少年在這一刻，頗有成熟氣質。
遠景讓綿陽這時才注意到，宋祁原本留在額前的劉海被涂抹的發膠固定在兩側，不知何時換上的西裝配上領口的酒紅色領帶，顯得他的氣質端莊穩重。
宋祁拿回手機的時候，綿陽已經睡著了。
視頻的角度由下而上，白皙的脖子上或許是因為睡著時的散熱，若隱若現著紅暈，在視頻里更加清晰。
綿陽雙手輕輕托著手機搭在腿上，頭稍稍傾斜倚靠著玻璃窗，搖搖欲墜卻有股魔力支撐著他不讓他掉下來，微微分開的雙唇均勻地呼吸著，金色的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像是為他鑲上一圈金邊，畫面中的綿陽仿佛在發光。
我的綿綿哥真美啊，但是印記是不是淡了？要不問一下許叔叔，臨時標記需要多少天一次？
宋祁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手機屏幕中的小人，像極了手機桌面寵物。
[小祁，接電話]
[接不了，親愛的媽媽，能不能發信息啊，我在看我對象睡覺呢]
[無語.jpg]
[酒店事情辦完了的話就趕緊回家，你弟出事了]
爸，你什么時候回來
宋祁在心里無聲怒吼，他將手機架在車載手機支架上，發動車，踩下油門，快速趕往家中。
“媽，弟出什么事了？”
鄭玉蘭滿臉焦急地拉住剛進門的宋祁，一路連拖帶拽地走宋詡的房間，“你快去給你弟補課，開學考居然只考那么點分，完全沒遺傳到我和你爸的基因！”
“考得能有多差？”宋祁將手機放到一旁，接過宋詡遞來的成績單，“語文109，數學135，英語113，科學165，思政85，總分607，班級排名第二。”
“不是挺好的嗎？”宋祁疑惑地回過頭，卻發現鄭玉蘭和宋詡正圍著自己的手機，驚嘆著看到的畫面。
宋詡：“這就是我嫂子嗎？好漂亮！”
鄭玉蘭：“難怪小祁舍不得掛電話，嘖嘖嘖，這下顎線，這白白嫩嫩的皮膚”
宋詡：“我什么時候也能遇到這樣一個omage啊！”
鄭玉蘭狠狠拍了一下宋詡的腦袋，“小小年紀別想著談戀愛！”
宋詡摸著腦袋委屈地帶著顫音，“媽，再拍我腦袋要長不高了”
“你們在干嘛？”宋祁攥緊成績單，臉掛黑線，不失禮貌地咬牙切齒道。
“這不是好奇你藏了個什么好寶貝嘛”宋詡和鄭玉蘭緊緊抱在一起，雙手奉上手機，“還你還你，小聲點，別把你對象吵醒了。”
“他聽不見。”以后會讓他聽見的。
“你關閉麥克風了？”宋詡沒腦子地脫口而出。
宋祁低垂眼睫，眸色暗淡像是抹上一層灰，聲音驟然低沉，“生病了，還在治療。”
鄭玉蘭語重心長地點點頭，拍拍宋祁的肩，“好好照顧人家，可別把我這么漂亮的兒媳婦弄丟了。”
不會弄丟的。
綿陽在宋祁和鄭玉蘭說話的時候已經醒了。
他睜開惺忪的睡眼，垂眸瞥了眼手機，才想起來自己還在和宋祁通話，赫然驚醒，十指用力抓住手機，舉到眼前，屏幕前恰好播放到宋祁從一位長相嫻雅的女人手中拿回手機。
綿陽當機立斷，掛掉電話，扯過空調被蓋到捂住紅得發燙的臉頰。
他們不會一起盯著我睡覺盯了老半天吧，好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滴——”
通話掛斷。
宋祁拿起手機，發現綿陽的睡顏變成了與他的聊天記錄。
好想看綿綿哥害羞的樣子。
[綿綿哥，怎么掛電話了？]
宋祁假裝不知道怎么回事地問出這句話，而后亮出失去綿陽容貌的手機屏幕，像個怨婦似的蹙眉看著鄭玉蘭。
“媽，賠我媳婦。”
“哎呀，人家害羞了而已，下次帶來家里鍛煉鍛煉，多見幾次就好了。”鄭玉蘭擺擺手，“我要回房間收拾收拾了，晚上的聚餐可得好好打扮一番，告辭。”
說完，鄭玉蘭揮手告別，率先溜出房間，留下宋詡和宋祁面面相覷。
宋詡抬眼看宋祁幾眼，見他臉上表情舒緩不少后，試探性地問道：“那個，哥，我要寫作業了，要不，您先回您自己的房間？”
“下次再和媽聯合起來搞我，我就告訴媽你上次偷拿她化妝品化妝的事情。”
“我錯了，哥。”宋詡雙手合十放在額頭前，朝宋祁的方向做一個叩首的動作。
“走了，好好學習。”
宋祁回到自己房間時，發現綿陽還沒有回信息，他只能以綿綿哥需要緩緩來安慰自己，然后進浴室將手機放進防水盒里，脫衣服準備洗澡。
[你家里人是不是都看到我了？]
褲拉鏈拉到一半，手機連同盒子震動了一下，宋祁掀開蓋子拿出來，回道
[綿綿哥，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們趁我不注意拿了我的手機（狗狗罰跪.jpg）]
綿陽想著自己現在也沒事干，而且他也挺想黏著宋祁，看看他的模樣，不如和他繼續視頻聊天，于是問道
[那還要繼續視頻嗎？]
然后宋祁就按下視頻撥通鍵。
接通電話的綿陽就看到了以下這一幕：
宋祁的皮膚不似綿陽那么白，是屬于正宗的黃皮，chi裸著的上半身肌肉緊實，八塊腹肌整齊地排列著，在浴室的燈光下隱隱發光，腰腹處壁壘分明，性感的人魚線一路往下是松垮的褲子。
“你準備洗澡的話可以說一聲的，晚點再打電話。”綿陽雙手遮住眼睛，但宋祁的身材太誘人，他忍不住張開十指透過縫隙悄悄偷看幾眼。
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但是綿陽把眼睛遮起來，就看不到宋祁講話了。
“把，把衣服穿好。”綿陽支支吾吾道。
“哥哥，我衣服已經濕了。”宋祁瞥了眼被他丟棄在臟衣簍里的衣服，把衣簍移開防止綿陽看到。
透過縫隙綿陽看到宋祁的胸肌正朝自己慢慢靠近，然后手機就傳來一條信息。
[哥哥，你不看我都不知道我在講什么]
綿陽稍微移開手，半睜眼說道：“要不你還是先洗澡吧，洗完我再打過來，不然你這樣站著和我聊天要著涼的。”
“可是我舍不得哥哥。”宋祁委屈地說道。
綿陽總是有奇怪的笑點。
一個一米八幾身材健碩的大男生，配上撅著嘴的表情，這違和感讓綿陽有趣的感覺蓋過了心里的害羞，眼睛一彎，雙唇張開，笑出了聲。
“哥哥，你在嘲笑我！”
“沒有沒有，覺得你太可愛了。”被這樣的畫面逗了一下，綿陽瞬間覺得周圍的空氣變得輕松許多，臉上的熱氣也消散不少。
他還挺想看看宋祁的臉皮有多厚。
“那你洗澡吧，我不掛電話。”
可惜，宋祁的臉皮比城墻還厚，他真的當著綿陽的面將懸掛在一半的褲拉鏈繼續往下拉，下彎身軀脫掉褲子，整個動作緩慢地像是故意在誘惑綿陽，包括眼神，還時不時地向上抬，像是在確認獵物沒有逃跑。
這一系列動作看得綿陽耳根子發熱，后頸的腺體隱隱作痛，他連忙將手機翻面，跑去衛生間打開水龍頭。
熱得發燙的臉在接觸到冰涼的冷水的一剎那，綿陽瞬間感覺整個大腦變得清爽起來，他拍拍臉，眨眨眼，照鏡子確認自己上頭的火消下去后，回到房間。
[綿綿哥，我先洗澡啦，等會兒再開燈]
綿陽翻過手機的時候，通話沒有掛斷，而是一片漆黑，大概是宋祁用什么東西把手機鏡頭擋住了。
他伸了個懶腰，開始收拾行李。
chapter 29 哥哥，我在你樓下
一整個下午，綿陽都在視頻對面看著宋祁收拾打扮自己，明明是一些稀疏平常的動作，但卻有股莫名的吸引力讓綿陽移不開眼。
時間匆匆如流水，宋祁被家里人叫出去聚餐，他們的通話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用過晚飯后，綿陽幫母親洗碗，而父親一個人在樓下喝茶看資料，綿竹吃著棒棒糖坐在客廳看電視。
綿陽和父母的對話基本上很少，因為只要綿陽聽不懂時，父母就會有些自責，覺得是他們自己的問題。
廚房里安靜地流淌著水聲和陶瓷碰撞聲，綿陽將洗好的碗放進消毒柜里后，便和母親一同離開廚房，關上廚房的隔門。
與此同時，宋祁那邊熱鬧得很。
酒店包間里歡聲笑語，宋祁面對著一群看似眼熟卻又叫不出名字的人，他只能埋頭吃飯，出于禮貌，他偶爾撥動手機開關，看看綿陽有沒有給他發消息。
“御哥，我們一家敬你們一家！”新菜上來剛吃兩口，正對面一位微胖的中年男子端著酒杯起身，聲音洪亮有力。
他身旁的兩位女人聞聲而起，一位成熟艷麗，是他的夫人，另一位嬌小可愛，是他的女兒。
宋祁見自己父母起身，拍拍一旁還在撥螃蟹的宋詡，給他喝空的飲料杯中倒滿果汁，自己也端著杯子站起來。
“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夫人，這是我女兒，吳文欣。”男人對夫人只是簡單介紹，但對女兒是著重，全場的視野在這一刻都聚焦到女人身上，女人不自在地低下頭，眼神卻時不時瞥向宋祁。
“來來來，這我老婆你們都見過好幾次了啊，我就不介紹了。”宋御每次聚餐都會帶著鄭玉蘭，所以和他熟的朋友基本上都認識她，但宋祁高中學業繁忙，宋御并沒有帶他出來，宋詡又太小，不適合這種場面，因此酒桌上的人也是第一次見他們。
“這是我大兒子，宋祁，剛考上南城大學，那是我小兒子，宋詡，初中生。”
男人聽到“南城大學”四個字的時候，眼睛一亮，套近乎地說道：“這么巧，我女兒也是南城大學的，視覺傳媒專業的，宋祁是？”
“計算機。”宋祁聲音冷淡，毫無興趣地回答著。
宋祁不是眼見力差的人，他只是看出來對方的目的，打算在第一時間打斷他們的想法。
“計算機好啊，不是一個專業的，但是在學校還是可以相互照顧的嘛。”男人倒也是見過世面的，宋祁這樣冷漠的回應他也依舊是從容不迫地回答，不讓氣氛變得尷尬，“來來來，我先干了。”
總算結束了。
宋祁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便坐下了。
有了男人的開頭，其余幾家也紛紛朝他們敬酒，介紹自己的兒女，一扎葡萄酒在不知不覺中見底了。
“媽，宋詡該睡覺了。”
“也是，你先帶他回去，我在這陪你爸，免得他又喝多了。”
“嗯。”
宋祁拉著宋詡起身，最后敬了杯酒，便以“弟弟要睡覺”為由離開了包間。
回到家后，宋祁把宋詡哄回房間睡覺，自己則叫了輛出租車前往動車站。
已經是晚上十點，綿陽家這邊的人基本上睡得早，整片房子陷入沉寂，只有路邊的樹葉被晚風吹得沙沙作響。
因為在外待久了，綿陽這個點才從浴室出來，用浴巾包裹著長發盤子頭頂，穿著寬松的睡衣，正拿起手機準備給宋祁發消息問他晚上的聚餐結束沒，就看到十分鐘前宋祁留的言。
[哥哥，我在你家樓下]
十分鐘前，晚上這么冷，宋祁不會在門口站了十分鐘吧
綿陽第一時間并不是驚喜，而是擔憂，他拉開窗簾，黯淡的路燈下，那熟悉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即使隔著十幾米的高空，綿陽依舊能看出來，那是宋祁。
他悄悄推開房門，壓著把手把門合上后才松開，家里的樓梯是大理石材質，走起路來聲音較輕，但綿陽還是躡手躡腳地一步步往下走，怕吵醒家里人。
“宋祁！”綿陽剛打開家門，就朝遠處大步流星跑去。
拖鞋底如同小扇子般瘋狂敲擊水泥地，注意到聲音的宋祁回頭望去，瞬間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綿綿哥”宋祁反手抱住綿陽的背，像只狗狗般窩在他的懷中蹭了蹭，猛得吸一口綿陽身上的令他思念了一整天的氣息。
綿陽摸著他即使身著襯衣卻也冰冷的背脊，傷感在眼眶中流轉。
“聚餐結束了？怎么大晚上的過來？不提早跟我說一聲，我還能去接你。”這樣就不用讓你吹十幾分鐘的風了
綿陽雙手捧著宋祁的臉頰，試圖將手上的溫度傳遞到他那被冷風吹得冰涼的臉上。
“你真的是，會感冒的，大晚上過來訂酒店了嗎？”
宋祁搖搖頭，“太急著見哥了”
“那怎么辦呢，我要上演金屋藏嬌？”綿陽嘴上開玩笑，但還是將宋祁帶回家里，防止他繼續受涼。
“去我房間吧，走路輕點啊，別把我爸媽吵醒了。”綿陽輕聲說道，將宋祁脫下來的鞋子藏進屬于自己的鞋柜里，兩人輕手輕腳，大氣不敢喘一下，在綿陽的帶領下安全進入房間。
綿陽松了口氣坐到床上，宋祁便欺身壓住了他，充滿寒氣的手覆蓋在他那暖和的手上，“哥哥，讓我取個暖唄。”
綿陽沒有動，而是緊緊握著他。
宋祁趴在綿陽懷中，透過他單薄的睡衣感受著他的體溫，聽著他胸口那此起彼伏的心跳聲。
“好暖和。”
宋祁說話時的氣息噴灑在綿陽的衣料上，惹得綿陽心口癢癢的，身子不自覺地緊繃起來。
不知是宋祁的皮帶還是什么，綿陽總感覺有堅硬的物體硌著他，他難受地挪動了一下，想調整姿勢讓自己舒服些，但宋祁突然埋在他的肩頭，滾燙的呼吸聲如同一根根羽毛，騷弄著他的耳蝸，“哥哥，別動。”
綿陽不知道他在講什么，相反，因為聽不見，他的觸感反而更加敏感，紅暈瞬間爬滿脖頸，頭上仿佛炸開鍋般冒著蒸汽。
氣氛愈發曖昧，宋祁的信息素也在不斷變濃，而這時，敲門聲阻斷了他接下來的動作。
宋祁手上一頓，將綿陽從床上扶起來坐著，說道，“哥哥，好像有人敲門。”
不確定，再看看。
門再次被敲響，門把手也隨之轉動。
“你先去衣柜里躲起來。”
不等宋祁同意，綿陽打開衣柜將他塞進去，順帶丟進去一片信息素阻隔貼給他，“自己貼上。”
而后邊走邊整理自己有些凌亂的衣服和頭發，前去開門，露出一條門縫，看清來人的長相后問道：“綿竹，怎么了？”
“哥，你有沒有聞到一股alpha信息素的味道？”綿竹說著，還想湊進房間聞聞，但被綿陽擋著，頭并沒有進來。
害，自己家里這位弟弟的狗鼻子還是這么靈
綿陽無奈地在心里吐槽著，然后臉不紅心不跳地忽悠著綿竹，“我沒有聞到啊，可能是你的鼻子太敏感了，只是細微的味道，到你這都被放大了。”
“真的嗎？可是你門口的味道格外濃啊。”雖說綿竹相信自己的哥哥，但他更相信自己的鼻子，綿竹帶著一臉“我不相信”的表情盯著綿陽。
見自家弟弟的戒備還沒放松，綿陽只好敞開房間大門讓他親眼確認。
視野一下子被打開，一眼望去房間確實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但綿竹狐疑，拖著拖鞋緩步走進房間，路過衣柜時，還湊近聞了聞。
綿陽的目光跟隨著綿竹，生怕他發現異常。
但好在，他聞了衣柜后并沒有打開，拍拍手輕松地說道：“好奇怪哦，確實沒有了，那哥你早點休息，我先回房間了。”
“嗯，你也早點睡。”
房門關上的那一瞬，綿陽深呼口氣，打開衣柜，準備讓宋祁出來。
卻看到他正抱著自己的衣服，聞？
綿陽看著自己好不容易收拾好，又被弄得凌亂的衣柜，他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像訓小狗般瞪著他，想看看某只像在fq的狗狗什么時候緩過神來。
在黑暗中待了一段時間，白光的侵入讓宋祁眼前一亮，恍惚的精神得到清醒，他看著眼前露出無奈表情的綿陽，依依不舍得放下了他的衣服，“對不起綿綿哥，衣服被我弄亂了”
綿陽對宋祁就是心軟，被他這樣道歉，他也只好揮揮手表示原諒他，但嘴里還是訓斥了他兩句，“omage的信息素有那么好聞嗎？”
“哥哥的信息素很香，很喜歡。”
“嘴貧。”
綿陽讓宋祁坐在床上，自己從凌亂的衣服中挑出一件寬松的衣服遞給他，“把你身上的衣服換了吧，穿著很不舒服吧。”
宋祁毫不遮掩，當著綿陽的面解開領帶，撥動扣子，動作干凈利索地脫掉上衣，手剛搭上褲子拉鏈，綿陽一把將衣服從宋祁頭上套入。
“穿了衣服再脫褲子也可以。”
同樣的伎倆我可不會再上當。
chapter 30 好像被發現了？
“宋祁。”
“嗯？怎么了哥哥。”
“你是不是喝酒了？”
綿陽總覺得今晚的宋祁格外黏人，他一開始以為是一天不見，他太想念自己了，才會有這種表現，直到宋祁脫掉外套，身上的酒氣像是得到解除封印般一涌而出。
他湊近，苦澀微醺的葡萄酒味飄散在宋祁的唇邊。
“喝了一點點。”宋祁大拇指和食指指尖重合，比了個類似“ok”的手勢。
“什么時候學會喝酒的啊？”綿陽拉開與宋祁的距離，抱起床上的抱枕，側臉等待他的回答。
“其實今天是我第一次喝酒。”可能酒精逐漸上頭的緣故，宋祁的神情變得恍惚，似乎有些驕傲地說道，“我喝了一小扎。”
然后又用那雙閃爍著得意光芒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綿陽，“我厲害吧。”
“虧你還能一個人找過來。”雖然語氣在抱怨，但綿陽卻有種暗爽的感覺，他把手里的抱枕塞進宋祁懷中，翻找著床頭柜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條蜂蜜條，撕開包裝，微甜黏稠的金黃色液體順著開口流入杯中。
“你在這里乖乖坐著，我去樓下倒熱水。”
綿陽端著杯子離開后，宋祁一個人聽話地坐在床上。
他緊緊地攥著手里的抱枕，下巴抵在上面，柔軟的抱枕漸漸下榻，宋祁的口鼻逐漸陷入其中，他聞到了那股獨屬于綿陽的體香。
一發不可收拾。
綿陽回來的時候，宋祁已經把他的床單和被子弄得一塌糊涂，整個臉用枕頭捂著，背對著他。
可能是嗅到更濃郁的香氣，宋祁從枕頭間回頭看向站在門口一臉震驚的綿陽。
走之前還挺正常的啊
綿陽放下杯子，朝宋祁走去，差兩步之際，綿陽的手腕被一把拽住，隨即落入結實的胸膛中。
“哥哥，你好香啊”
所以為什么宋祁到他家里才出現醉酒的情況啊？
綿陽百思不得其解。
“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因為綿陽的臉被宋祁的雙臂禁錮在他的懷中，他只覺得頭頂有輕風拂過，聽不見宋祁的碎碎念。
“先去把桌上的蜂蜜水喝了，之后你想抱多久都可以。”
微醉的宋祁格外聽話，目標鎖定到書桌上的杯子，快速起身一口氣喝完，然后快速回到原位繼續抱著綿陽。
綿陽想從宋祁懷中抽出手去關燈，但剛動彈就被他扣住了。
“哥哥，你要跑哪去？”宋祁的唇抵在綿陽的腺體上，只要嘴唇稍微動彈，就會有一種電流感從腺體出發刺激著綿陽全身。
“我去關燈，你先松一下。”身體的酥麻感讓綿陽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他用力拍在宋祁手臂上的手，在宋祁看來只是撫摸。
不過聽到解釋的宋祁倒是聽話地微微松開綿陽，待他的手指撥動開關，房間的燈帶暗下來的一剎那，他立刻收緊手指，單手護住綿陽的腦袋，將他摟回懷中，另一只手則已經從手腕轉移到腰部，生怕他跑了。
黑暗中，綿陽能感覺到寬厚熾熱的手掌附著在他的腰際，因為睡衣是短款的，宋祁的手是一半接觸到衣服，一半覆蓋在他的皮膚上。
綿陽的身子本就敏感，只要是別人碰到他的腰，他都會下意識地躲開，但迫于宋祁的手將他禁錮，使他渾身僵硬不敢動彈。
但他不動，宋祁會動。
或許是手嘗到了衣料與肌膚的觸感不同，他大膽地用食指從衣服下擺劃進，突如其來癢意讓綿陽身體一震，腰部向前塌試圖擺脫那只手，嘴里也不由地發出一聲shen吟。
這一聲叫到宋祁心里去了。
他想再聽。
于是宋祁的手更加放肆，只要他的手觸碰到綿陽的腰，他就像彈簧般朝自己的身體靠攏，這一來二去，兩人的小腹不斷相互摩擦著，逐漸碰撞出火花，細小的毛孔仿佛在這一次次摩擦中沸騰。
宋祁張開雙唇貼在綿陽的腺體上，吮吸著從中散發出的咖啡味，單手圈住綿陽的腰，讓他與自己的身體緊密相貼。
像是被扼住命門般，綿陽大氣不敢喘一口，原本隨著呼吸顫動的小腹也被他克制著收緊，神經緊繃著一刻也不能放松。
沒了摩擦感，宋祁不滿地蹙起眉頭，加大了手上的動作幅度，直接沿著側腰一路上滑，柔嫩的肌膚在宋祁的掌中融化了。
宋祁明顯感覺到，被含在口中的腺體正在突突直跳，像一顆還未成熟的草莓，只能淺嘗輒止。
綿陽已經有些習慣宋祁親密的撫摸，隨著生物鐘的按時到來，綿陽合上眼皮，呼吸漸漸平穩。
睡夢中，一陣香甜的味道印在他的唇角，溫柔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綿綿哥，晚安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落在床頭，喚醒了還在睡夢中的綿陽。
睫毛微微顫動，眼睛緩緩睜開，半夢半醒間，那張英俊的臉龐仿佛近在咫尺，男人早已睡醒，默不作聲地盯著他看了許久。
怎么看都看不夠。
“什么時候醒的？”剛睡醒的綿陽聲音奶呼呼的，與平時那清冷的聲音截然相反。
“在你醒來前沒多久。”
綿陽揉揉朦朧的雙眼，剛準備起身卻發現宋祁搭在自己的腰間的手沒有松開，腹部似乎被滾燙的東西頂著。
他輕咳一聲，示意宋祁收著點。
“綿綿哥，正常alpha早上醒來都這樣的”
“那你把我松開自己去解決一下。”
“綿綿哥，你不能幫幫我嘛？”
“幫你個大頭鬼！”
綿陽和宋祁在床上打鬧之際，敲門聲響起，緊接著有些和藹的女性聲音響起，“陽陽，起來了嗎？”
敲門聲綿陽并不能聽到，所以門外的女人還給他發送了短信。
“哥哥，好像有人敲門。”
“那你從我身上下去，別出聲啊。”綿陽趁宋祁放松警惕之余，掙脫他的束縛，用被子將他整個人蒙起來，穿上拖鞋前去開門。
“媽，怎么了？”
“早餐做好了放桌上了，你起來記得去吃，別睡太晚了。”楊淑梅交代好事情，離開前瞇著眼朝綿陽的房間看去，想看看里面的情況，但綿陽只留下個背影給他，門便被合上了。
奇怪，陽陽平時都不鎖門的，而且我好像聽到他和誰在講話
楊淑梅沒有過問，帶著疑惑離開。
“還要再睡會嗎？”綿陽翻找著衣柜的抽屜，終于是在里面找到一支沒用過的新牙刷，“困的話多睡會，我洗漱完叫你。”
宋祁嘴上答應著，可綿陽前腳邁進衛生間，他后腳就跟進去了。
綿陽擠牙膏，刷牙，洗臉，宋祁用手臂就環著他的腰，下巴慵懶地杵在他的肩頭 ，即使有困意眼神依舊直勾勾地停在鏡子中的綿陽身上。
綿陽在發呆，他在想等會兒怎么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宋祁送出去，然后自己再找個理由出門。
今天十一正好全體放假，他的父母也不例外，基本上一整天都會待在樓下，讓宋祁待在自己的房間不是個辦法。
“給，你的牙刷，毛巾就用我的吧。”綿陽將剛從抽屜里翻找出的新牙刷擠上牙膏后，遞給靠在自己肩上的宋祁，“我去給你買早餐，順便看看我爸媽在不在樓下，你待在房間門鎖上，不要出去。”
“不能一起去嘛？”
“不能。”綿陽說得斬釘截鐵，他可以事事順著宋祁，唯獨這件事上不行。
如果他的父母知道宋祁的存在，或許能接受，但有了前車之鑒，自己對這種事的接納程度少了許多。
而且宋祁還在上大一，畢業后，可能就變了。
“好吧，那我乖乖待著有獎勵嗎？”宋祁喝口水漱口，清洗干凈口中的牙膏泡沫后，眼神注視著綿陽的眼睛，仿佛在等待著他的獎勵。
綿陽的吻如同蜻蜓點水般落在宋祁唇邊，而宋祁不滿足于這淺淺的一吻，他想細細品嘗。
于是，他抬頭扣住綿陽的后腦勺，舌尖撬開牙齒，侵入他的壁壘中，綿陽不熟練地伸出舌尖微微觸碰宋祁的舌頭，而這個動作在他的眼里就是挑逗，輕吻在這一瞬間轉為唇齒間的交纏，淡淡的薄荷香在兩人的口腔中來回穿梭。
一吻畢，綿陽睫毛簌簌顫動，睜開有些迷離的雙眼，剛想用手擦擦嘴唇上留下的液體，宋祁再一次湊近將其并數舔干凈，然后心滿意足地洗了把臉。
綿陽確認自己臉上，心跳沒有異常后，便沿著樓梯走到二樓，恰巧遇到從一樓拎著鞋子上來的楊淑梅。
“這幾天大太陽，正好把你鞋柜里的鞋子拿出來洗洗。”楊淑梅慢悠悠地說道，忽然想起什么提了一嘴，“對了，我看你鞋柜里有一雙尺碼比你平時大的鞋子，是？”
“emmm，上次在網上買鞋子買錯了，商家不讓退，想著先放鞋柜里，找個時間掛到網上賣了。”綿陽心虛地眼神躲閃。
可是我看那鞋子，明顯是穿過好幾次了啊，上面都有褶皺了
chapter 31 似柔和日光
“媽，我出門一趟，很快就回來。”綿陽吃完餐桌上的包子和牛奶，到一二樓平臺處穿上鞋子，路過一樓門口時，和正在刷鞋子的楊淑梅打了聲招呼。
楊淑梅應聲點頭。
早餐店就在小巷口對面，綿陽過個馬路便走到了。
“老板，要兩個肉包和一袋豆漿。”
取到餐后，綿陽再扯了個袋子，將兩者一并放入袋中塞進外套口袋。
回到家的時候，楊淑梅依舊是埋頭洗鞋，只是確認綿陽安全到家就好，沒有過問他為何兩手空空，出去干了什么。
脫掉鞋子，綿陽趕緊跑上樓，卻遇到在廚房吃早餐的綿竹。
聽到動靜的綿竹嚼著包子轉過頭，看向急匆匆的綿陽，“哥，你干嘛呢，跑這么快。”
綿陽想假裝沒看到，但自家廚房的隔門是透明玻璃做的，但凡是從旁邊的樓梯經過，就能看清楚綿竹正看著他
“綿竹，你說什么？太遠了我看不清。”綿陽回了這句話就趕忙跑走，生怕綿竹下一步就叼著包子走出來繼續追問他。
昨晚看著就不對勁了，怎么感覺哥像做賊一樣呢？
綿竹啃著包子，望向上三樓的綿陽的背影，思索著。
綿陽轉動門把手，確認門是鎖著的，為了不發出動靜，拿出手機給宋祁發了條信息。
[我回來了，開門吧]
話音剛落，門便開了。
綿陽進房后，很干脆地鎖上門，從口袋掏出早餐放到宋祁的手上。
“你千里迢迢跑來看我，我卻把你關在家里，你會不會覺得很無聊啊？”
宋祁咽下口中咀嚼的包子回答道：“不會啊，我就只想和哥哥你待在一起。”
“而且，我感覺我們這樣還挺像偷情的，怪刺激的。”
綿陽不由地被宋祁的樂觀打敗了，他在這里提心吊膽的，對方倒是樂在其中。
他在腦海中搜索著附近能游玩又不會被熟人看到的地方，那片廣袤的草坪、潺潺的流水浮現在他的眼前。
地點確定了，接下來就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宋祁從家中帶出去了。
“等會兒帶你出去買套衣服，然后我們去遠一點的地方玩吧。”
“好，都聽你的。”喝完最后一口豆漿，宋祁將其丟到書桌旁的垃圾桶里，穿著不合身的衣物，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像極了一只等待主人發號施令，隨時準備出門遛彎的小狗。
就在綿陽坐在苦惱著如何將宋祁帶出去的時候，楊淑梅女士給他發了一條信息表示她出去買菜了。
時機剛剛好，現在只要確認綿竹不在二樓廚房就可以安全下樓了。
綿陽推開房門，沿著樓梯梯井往下斜看，廚房內整齊地擺放著餐桌和餐椅，空無一人，偶爾有風吹來，桌上的抽紙隨之舞動。
心安了一下。
綿陽：“樓下沒人，你先下去。”
宋祁好像是進入角色般，堅定地點點頭，踮起腳尖，扶著扶手，不疾不徐地一步一個臺階往下走。
看宋祁安全抵達二樓后，綿陽才跟隨其后。
然而，他剛跨出門檻，房間對面的門開了。
綿竹狐疑地盯著他看了許久，明明綿陽是站著的，但他總感覺自己聽到咚咚咚的聲音。
家里隔音不好？而且，哥身上alpha的味道，好像變濃了？竟然讓他有些害怕
綿竹并沒有表現出異常，鎮定地問道：“哥，你要去哪嗎？”
“沒有，就去樓下轉轉，待在房間太悶了。”
“那我也一起去，等我換個衣服。”
綿竹說著轉身準備進屋，就聽見綿陽緩緩開口道：“我約了同學，你確定要去？”
這回來一趟說的謊話比二十四年加起來的還多啊
“我記得秋和哥和晏詞哥出去玩了啊，昨天我還看到他發了雙人機票的朋友圈。”綿竹嘟囔著。
因為嘴型不是很明顯，所以綿陽只看懂一部分，他正準備開口提問，就看到綿竹擺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你去吧，我一個人待在家里好嘍。”
聊天聊到這里，綿竹心里多半有數了，自家哥哥不會撒謊，他根本沒想到自己在說謊的眼神總是躲閃，避免直視對方。
而且，比起相信他人，綿竹更相信自己，他與天俱來敏捷的嗅覺不會騙他，因為綿陽分化得晚，他從高中分化成omage時，綿竹已經是個alpha了，所以他對綿陽身上的味道異常熟悉和敏感，細微的變化他都能聞出。
從前他就是憑借嗅覺，知道席子墨的存在，現在他也依舊能憑借嗅覺，知道現在這個alpha是誰。
“我回來給你帶炸雞。”綿陽笑了一下，怕宋祁在樓下等太久，匆忙跑下去。
宋祁穿完鞋后見綿陽還沒下來，聽到樓上的談話，又怕綿陽家里人突然回來，就先出門站到隔壁家門口等著。
綿陽出門左顧右盼，才發現宋祁蹲在隔壁種著花的水缸旁，無聊地扯著緊貼著身體的衣服，身后的腳步聲讓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過頭。
“委屈你了，帶你去買衣服。”
鎮子上早晨營業的服裝店較少，綿陽和宋祁并排走在街上，觀察櫥窗，終于是找到一家比較符合宋祁氣質的店面。
“您好，有什么需要可以問我，這邊是當季新品，還有這幾款都是今年流行的款式。”進門，導購員便迎了上來，向他們展示店內的幾款服裝。
綿陽看看宋祁，再看看導購員介紹的幾套衣服，依次在他身上比劃了一下。
“您朋友長得帥，這幾套都很適合，凸顯他的身材。”導購員在一旁繼續游說。
“你喜歡哪件？”綿陽光顧著看衣服，不知道導購員在說些什么，但宋祁不一樣，臉上浮現出不爽的表情，仿佛在說，不是朋友，是男朋友！
“哥哥你覺得我適合哪件啊？”
我覺得你穿哪套都挺合適的。
但總不能全買，到時候帶回去也麻煩，綿陽就挑了一套和自己今天穿的衣服比較搭的，讓宋祁去更衣室換。
宋祁在換衣服，綿陽就坐在沙發上等，這倒是有點像霸總小說里的場景。
宋祁掀開簾子的那一刻，仿佛像被掀開紅蓋頭的新娘，探出腦袋，眼神充滿期待地尋找著自己的新郎。
“哥哥，怎么樣？”宋祁邊拍衣服上的褶皺，邊走到綿陽眼前詢問道。
果然人長得帥，穿什么都好看。
綿陽想過這套衣服適合宋祁，他在宋祁身上比劃的時候想象過他穿這套衣服的樣子，但想象終究是想象，現實給他帶來的視覺沖擊更加強大。
他上前幫宋祁整理里面米色絲質襯衫的領子，讓他覆蓋在咖色大衣領子的外面，然后走遠認真打量著。
導購員突然上前說道：“襯衫可以塞進去，這樣顯得你腿長。”
說著，她準備動手幫宋祁，好在宋祁反應快，一個后撤步躲開，留下導購員尷尬地收回自己的手。
宋祁盯著綿陽等待他的回答。
“把衣服塞進去我看看吧。”
雖說導購員沒有邊界感的行為讓綿陽有些不爽，但她的衣品確實好，襯衫塞到褲子里更顯宋祁腿長。
綿陽滿意地點點頭。
“這套一共多少？”
“我幫您算一下，請稍等。”導購員嘴里念念有詞地埋頭按著計算器，“您好，一共消費1196元，國慶期間打85折，所以是1016元，這邊掃碼付款。”
綿陽點點頭，拿出手機付款。
“這邊是要幫您打包還是？”
“直接穿著走吧。”
走出店后，宋祁一副劫后余生的樣子摟著綿陽的胳膊，尋求他的安慰，“綿綿哥，我剛剛差點就被別的女人摸了，還好我反應快。”
“我有時候懷疑你長在我的笑點上了，每句話都能把我逗笑。”綿陽的笑很溫柔，雙目驟然一深，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似聚攏的柔和日光，風華流轉。
令人著迷。
在認識宋祁前，綿陽的笑都是象征性的微笑，是面對素不相識的人的禮貌，但在認識宋祁后，他總能讓自己發自內心地笑，和他在一起他的精力全都在宋祁身上，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事。
早晨街上人少，宋祁就像個小嬌妻似的貼在在綿陽胳膊上。
可能是習慣，也可能是享受，綿陽任由他摟著，時不時有過路人傳來新奇的目光，他也并不是很在意了。
路上，綿陽給自己母親發了消息表示自己和朋友出去玩，中午就不在家里吃了。
然后帶著宋祁坐在公交站臺上等車。
“手機給我一下唄？我幫你辦一下我們這邊的公交卡。”
“給。”宋祁沒什么隱私，指紋解鎖后將手機放到綿陽手上，“哥哥，要不要給你錄個指紋啊？”
“不怕我到時候偷看你手機？”綿陽操作著手機打趣道，“好了，給你。”
“我沒有隱私。”宋祁說得斬釘截鐵，而后打開手機設置，一系列操作下來后，半強制地牽過綿陽的手，將他的大拇指摁在屏幕指紋解鎖處，錄入。
“那公平起見，你也在我手機上錄一個吧。”
又親近了一點。
chapter 32 不速之客
“你果然和這個男的有一腿！”席子墨一副怒目圓睜的樣子瞪視著眼前緊牽著手的兩人。
“真晦氣。”宋祁別過頭表示不想這個壞東西臟了他的眼。
宋祁能感覺到，他的手心時不時傳來熱氣，不是他的，而是綿陽的。
緊張嗎？
宋祁通過兩人交織在一起的手向綿陽輸送他的安撫信息素。
即使我在身邊，綿綿哥依舊會感到不安嗎？
幾個小時前，綿陽和宋祁乘坐公交車到達這片草地。
一眼望去，廣袤無垠。
即使是早晨，草地上的小攤位也不少，還有家庭支起帳篷，擺上桌椅，搭起小灶，準備野炊。
太陽漸漸掛上高空，灑下光輝落于草坪，微風吹拂，草葉微微搖曳，如同秋日的贊歌，讓人心曠神怡。
在這空曠的地方，不用擔心別人會將視線落在他們身上，宋祁先一步從公路上走下臺階，朝綿陽伸出掌心，邀請他，“公主殿下，我能有榮幸牽你的手嗎？”
“幼稚。”綿陽雖然口頭上這么說，但心里像是吃了蜜般感覺甜，在手指觸碰到宋祁手心的剎那間，宋祁的手如同網一般張開，插入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
腳底石子路堅硬的觸感在碰觸到草地時，化作綿密的柔軟，偶爾長長的草葉像是為他們舉辦歡迎儀式般，輕輕掠過他們的腳踝，而癢意卻由心底戛然而生。
炭火燃起的炊煙在草地的高空中盤旋，兩人所經之處幾乎都能聞到烤肉的香氣。
小孩在草地上玩耍，男人站在燒烤架前烤肉，身后房車內的女人趴在窗框記錄這一切。
愜意用來形容也不過如此吧。
“以后我們也一起來吧。”宋祁停下腳步，低頭看向綿陽，陽光落在他的臉龐上，流露出隱隱光澤，叫人只要看上一眼便挪不開了。
“好啊。”
綿陽答應得輕快，只是他不知道，他答應的以后，和宋祁說的以后，并不是同一個時間。
“我想玩水，你一定要好好扶著我呀。”綿陽脫掉鞋襪和外套，卷起褲腿到大腿處，一腳踩進水中，冰涼的水包裹著他的腳，漫過小腿肚，在他的四周肆意撥弄著。
“小心點，別踩到尖石頭了。”光滑的石子鋪蓋在泥土上方，供綿陽行走，但腳底的滑潤感讓他的行走變得十分困難，好不容易在宋祁的攙扶下才在水中站穩腳步。
“宋祁，你要不要也進來試試？水里很舒服的。”逐漸適應水中環境的綿陽輕拽宋祁的袖子，想邀請他一起。
“那哥哥你自己小心點，我先把鞋子和衣服脫了。”宋祁緩慢松開綿陽，看到他在水中站穩后才低下頭，移開停留在綿陽身上的視線。
他把鞋子脫掉后，把綿陽的鞋子一并放在自己的旁邊，折疊好外套和襯衫，整齊地放在它們上面，確保它們不會接觸到地面。
鞋子其實不重要，衣服比較重要。
宋祁剛一腳踩入水中，綿陽便迎了上來，不是人來迎接，而是用水花。
“怎么樣，舒服嘛？”綿陽得意地俯身仰視著宋祁，雙手還停在水中蓄勢待發。
“舒服”宋祁回了綿陽一個微笑，但是身子已經半傾斜，右手逐漸沒入水中，趁綿陽的注意力在自己的嘴上，他滑動手掌掀起水。
濺起的水花在空中散開，綿陽想伸手擋但依舊來不及，水落在他的臉龐、發梢上，微長的睫毛上凝聚成水珠，一眨眼就有種冰涼感刺激著被陽光曬暖的皮膚。
“宋，祁！”綿陽用袖子抹了一把臉后擼起來，再將頭發扎起來放到后面，做出一副戰斗的樣子。
感覺綿綿哥好像有點認真了呢
宋祁還在想著怎么讓綿陽別太較勁，水已經朝他身上飛來，一下接一下，水花不大，但源源不斷。
既然綿綿哥收下不留情，那宋祁也不客氣了。
兩人在水中嬉戲得不亦樂乎。
但玩得久了，手上的力氣也變小了，為了制造出更大的水花，綿陽用盡全力往前劃動，然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這就使他重心不穩，腳下意識地往后撤一步，卻不想踩到的那塊石頭上布滿青苔，整個人向后仰。
雙眼一閉，等待湖水的懷抱。
等來的不是湖水的冰冷，而是半溫半冷的胸膛。
他半睜開眼，發現宋祁正躺在自己身下，整個人除了露出鼻子和嘴呼吸，幾乎都浸泡在水中了。
既然身上濕了，綿陽也沒啥顧慮，他趕忙用手扶著兩旁的石子起身。
又是一滑。
臉再一次碰到宋祁結實的胸膛上。
宋祁被綿陽笨拙的動作惹笑了，他抱著綿陽坐起身來，無奈地說道：“本來想著我身上濕就好了，結果還是兩個人都濕了呢。”
“別在水里坐著了，快起來吧。”經歷了兩次滑倒，綿陽在宋祁身上不敢亂動，他可不想再來一次。
宋祁一手托住綿陽的臀部，抱穩他后，手和腰默契配合起身，趟水走到岸上。
“怎么辦呢，現在衣服都濕了”宋祁將綿陽輕輕放在地上，卷起衣服試圖擰干被衣料吸收的水。
“附近有民宿，要不我們去開一間？”
狼狽的兩人打的來到一家名為“云湖”的民宿。
“你先去洗吧，我問問老板能不能幫我們買兩套衣服。”
一進門，綿陽就把宋祁推進浴室。
“哥哥，我體質比你好，你先吧。”
“你聽我話嗎？”綿陽態度強硬，與平時見到的溫柔大相徑庭。
宋祁慫慫地進浴室脫掉身上的濕衣服。
綿陽則在外面將濕衣物脫掉，用紙巾擦拭身上殘留的水，穿上宋祁剛放在岸上保存得很好的襯衫，襯衫的尺碼給他穿上正好能遮到大腿肉。
他撥通前臺電話，詢問他們的意思。
民宿的老板大多是本地人，說話親切，剛剛訂房間的時候老板其實就看到綿陽他們渾身濕漉漉的，在綿陽表明原因后，便答應了綿陽的請求。
接電話的時候綿陽沒有注意到，但掛掉后，他一抬眼，就透過浴室的玻璃看到正在沐浴的宋祁的背影。
流水沿著他的每一塊肌肉流動著。
為什么民宿的浴室是透明的？
綿陽紅著臉捂住眼，完全沒有發現，浴室的玻璃窗上方，一節竹簾正垂掛著。
宋祁揉著頭發，側過臉用余光瞥向坐在床沿的綿陽，看到他捂臉的害羞樣，他心滿意足地仰頭清洗頭發上的泡沫。
宋祁裹著浴巾出來的時候，綿陽已經不在屋內了。
宋祁哪有心思去衣柜找浴袍，環顧四周后發現房間的后面別有一番天地，他掀開簾子，綿陽正坐在榻榻米上，輕巧地將茶葉放入茶壺中，注入熱水，看著茶葉在壺中緩緩舒展。
而宋祁的注意力并不在泡茶上，而是在綿陽那襯衫下的白皙長腿，和在那之間若隱若現的臀肉，開水壺中冒出的水霧為之增添一抹神秘。
讓宋祁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浴巾下更是躍躍欲試。
綿綿哥知道自己這么誘人嗎冷靜點宋祁，別把哥嚇到了，以為你是只fq的狗呢。
“哥哥，我洗好了。”宋祁深呼吸邁開腿，走到綿陽跟前，拍拍他的肩膀。
那結實的胸膛再一次沖擊綿陽的視野，不過看多了沖擊小了不少，綿陽握著茶壺的手只是稍微抖了一下，便恢復了平靜。
“我泡了茶，你三分鐘后再喝，這樣茶比較香。”綿陽抬頭望向宋祁，抬手用食指勾住宋祁的一縷頭發，卷了卷，“去吹頭吧，浴袍在衣柜，別著涼了。”
“好。”宋祁反手握住綿陽的手臂，閉上眼湊過去，如同一位虔誠的信徒般，溫柔地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一吻。
溫熱的鼻息鋪灑在他冰冷的肌膚上，宋祁的雙唇感受著綿陽動脈處的心跳，仿佛此刻自己是綿陽體內的一部分，與之融為一體。
“對了，如果等會兒有人敲門，你去開一下，我擺脫了民宿老板去幫我們買兩套衣服。”綿陽沒有馬上縮回自己的手，而是等宋祁睜眼后才收回，他撫摸著那處沾染著宋祁體溫的地方，交代著事情。
“好。”
果然綿陽進浴室沒多久，敲門聲便響了。
老板提著袋子站在門口，露出和藹的笑容，“年輕人，這是你們要的衣服吧。”
“謝謝爺爺，一共多少錢，我這邊給您吧。”說著，宋祁轉身回房拿手機，等他出來的時候，門口地上放著衣服袋子，而老板已經不在了，“等會兒去前臺掃給他吧。”
不得不說，老人家的眼光屬于是有些獨特，黃綠的碎花衣配碎花褲，讓宋祁的內心十分抗拒。
不過他換了個角度安慰自己，畢竟是和綿綿哥同款，四舍五入就是情侶裝，也還算可以接受。
這樣想著，宋祁也就很自然地換上了。等綿陽出來后，看到穿著花哨的宋祁，實在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然而宋祁把衣服遞給他時，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老板怎么選了怎么奇怪的衣服啊”綿陽邊穿邊抱怨，看到宋祁身子微微扭轉，他又立刻制止，“誒，你不許轉過來。”
“換好了。”
“那我們出去走一下？順便去前臺付一下服裝費，剛剛我進去拿手機的功夫，爺爺就跑了。”得到指令，宋祁立刻轉身。
“嗯，走吧。”
結果兩人逛到前臺，和老板聊天，身后就傳來令宋祁不快的聲音。
chapter 33 綿綿哥是屬于我的
席子墨的身后還有一名男人，他仰頭倚靠在門框上，白霧繚繞在他的口腔周圍，斜長的眼睛時不時朝他們這邊看去。
綿陽不想理會他，只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太難治愈了，即使時隔這么久未見，也依舊會有傷感涌上心頭。
好在他現在身邊有宋祁。
綿陽掃描前臺擺放的二維碼牌，支付服裝費和一點點的跑腿費，禮貌地朝老板微笑，而后拉著宋祁朝房間所在的走廊走去。
“你們住一間房？”席子墨看似有些震驚，實則心里有數，但還是不甘心地提問。
可惜綿陽背對著他，看不見他說的是什么，只是在余光中瞥見宋祁的口型，“綿綿哥是屬于我的。現在是以后也是。”
“小屁孩。”席子墨還想繼續說什么，就被身后的男子打斷了。
“敘舊敘好了嗎？我煙都抽完了。”男人用皮鞋尖踩滅煙蒂的余火，常年吸煙讓他的嗓音顯得有些低沉沙啞。
聽到男人的聲音，席子墨不住地打了個寒顫，說話聲也變得柔和細小，甚至有些顫顫巍巍，“好，好了。”
“好了的話，就跟我回房間吧。”男人轉身朝著走廊的右邊走去，沒有回頭，因為他知道席子墨一定會跟上來的。
果然不出所料，席子墨瞥了眼綿陽的背影后，低著頭朝反方向走去，眼眸中流轉著一絲無人察覺的黯淡。
關房門時，宋祁讓綿陽先進去，他則特地往遠處看去，確認席子墨沒有跟上來后，才進房間。
“中午想吃什么？”綿陽沒有提及剛剛發生的事情，而是直接換了個話題。
反而在意的人是宋祁，他不明白為什么到哪都能遇到席子墨，難道他在監視綿陽？
“哥哥對這邊比較熟悉，推薦一下唄。”
“這邊海鮮比較多，你可以嗎？”
“當然可以。”
“那我去問問老板，附近哪家店的海鮮比較新鮮。”
這家店是屬于大排檔類型的，進門就能看到在水箱中游泳的各式各樣的海鮮和展示在透明保溫柜中的豬頭肉，墻上也都掛滿了菜品的圖片。
“要一份螃蟹和一份生蠔，再要一盤包菜和豆芽炒牛肉，菜的分量不要太大，我們就兩個人，還有兩份米飯。”
十月份的螃蟹蟹黃多油滿、殼薄、肉質細膩且鮮香四溢，而生蠔個大肥美、營養豐富。
沿海城市的海鮮與內陸的海鮮滋味相比大有不同，多了一股海鹽與陽光的味道，再經過獨有的加工，更是錦上添花。
清蒸螃蟹是最考驗螃蟹肉質的一種做法，只有肥美的螃蟹才能展示出它的精美肉質。
因為宋祁是客，綿陽在螃蟹端上來的時候，便拿起一個，幫他剝殼，去須，抓著螃蟹的腿用力一按，將它一分為二。
顏色橙黃的蟹膏瞬間暴露在視野中，光亮飽滿、搖搖欲墜，底下是白色的蟹肉，緊緊藏在蟹殼中，仿佛下一秒就要沖出牢籠般。
“給你。”
宋祁接到剝好的螃蟹有些驚喜有些懵。
這是綿綿哥親手剝的！
然而他平時吃蟹都是先吃腿再吃身子，沒見過這種形態的。
宋祁拿著蟹腿，悄悄從上面扒下一條，沾醋塞進嘴里，邊吃邊看向綿陽。
綿陽將自己這只螃蟹處理好后，將帶有蟹黃的那頭沾醋，吮吸一口醋連蟹黃一并吞入口中。
“怎么樣，和在家里吃的有什么不同嗎？”綿陽似乎注意到宋祁的視線，叼著螃蟹歪頭朝向他。
宋祁吐掉口中的蟹殼，說明自己的吃后感：“我們那邊基本上是燉煮，再加入調料調味，還是第一次吃清蒸的，很鮮美，肉質更細膩。”
“沒想到你還是位美食家呢。”
美食家好像以前也說過。
那時席子墨剛發工資，周末的時候他定了一家相對高檔的海鮮餐廳，他們家的海鮮大部分都是從沿海地區運過去的。
因為綿陽大部分時間都在內陸，也已經很久沒吃過海鮮，當時聽到的時候還挺感動的。
他在餐廳享用著正宗的海鮮，邊吃邊夸“席子墨，沒想到你還是位美食家呢，海鮮店選得這么好。”
“為了不讓你這位正宗的沿海人吃到正宗的海鮮，我當然要下一番功夫啦。”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但眼前人，是心上人。
只要是綿陽的問題，宋祁都會很認真地回答，也是因為他的認真，漸漸吸引綿陽，讓綿陽覺得與他相處輕松又有趣。
如果能一直這樣該多好。
曾經他也是這么想的，想與席子墨一直到老。
好了綿陽，事情都過去了，現在你的身邊有宋祁，幸福一天是一天。
哥哥他，又在不安嗎？
面對綿陽的調侃，宋祁并不覺得開心，因為他從綿陽的眼中看到了彷徨和無奈，即使綿陽的嘴角是上揚的，但他的心是空落落的。
“哥哥，你是怎么想到開咖啡店的？”為了調節氣氛，宋祁引出下一個話題，這同樣也是他好奇的一件事。
“你要不要猜一下？理由其實挺簡單的。”
宋祁手杵著下巴，緊鎖眉頭，一副思索的樣子，“我覺得咖啡店還挺適合哥哥的，做咖啡時的動作優雅迷人，很符合哥哥的氣質，而且咖啡店相對其他的比較清閑？”
“你覺得我現在的店內清閑嗎？我還在想要不要再招店員呢。”綿陽被宋祁的這個回答逗笑了，“不過，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氣質？”
“那不要招alpha，因為哥哥你總是散發著自己不知道的魅力。”宋祁的話很直接，不過綿陽也喜歡他的率直，霸道中帶點可愛。
“可是招omage的話，他會被你勾走的，你不是也對自己的魅力一無所知嗎？”綿陽喝了口茶水，眼光躲閃不讓宋祁發現他眼神中帶有的一絲絲怨氣。
他可是還記得和宋祁出門時他被女生搭訕，在店里時還有女生點名要他做的咖啡。
“可是只有遇到一位叫綿陽的omage，我的心才會像小鹿一樣亂撞。”
小小年紀說話一套一套的。
“快吃菜。”為了掩飾他的臉紅和害羞，綿陽瘋狂往宋祁碗里夾菜，然后自己埋頭吃，偶爾朝宋祁那瞥一眼。
直至餐盤清空，吐骨碟中蟹殼與生蠔殼堆滿，兩人的午餐時間結束。
出門，太陽正掛高空，一眼望去四周崇山峻嶺。
“感覺今年秋天像夏天一樣，溫度也沒怎么降下來。”綿陽伸手做出個擋太陽的動作，迎面而來刺眼的陽光讓他不免稍稍瞇上眼。
“要不我們回去休息下，等太陽落山了再出來逛。”
“好，回去開會空調！”
明明是體寒的體質，可和宋祁待在一起，卻有些燥熱，這讓綿陽覺得奇怪，但他并沒有多想，只是將一切歸咎于天氣的炎熱。
兩人回到民宿時，民宿荒蕪一人，一片寂靜。
穿過走廊，只有圍在四周的植物被風吹拂著歡迎著他們的到來。
回房后，綿陽一把撲到床上，雙腳配合甩掉腳上的鞋子，抱住枕頭翻了個身。
“宋祁，幫我開一下空調唄。”
“好。”
宋祁將房門上鎖，按動墻上的制冷遙控，調節到制冷模式的健康狀態，走到床邊把剛剛被綿陽踢走的鞋子擺放整齊，從另一邊爬上床。
“感覺你最近爬床的姿勢是越來越熟練了。”
“因為我知道哥哥喜歡。”
宋祁這句話并沒有說錯，綿陽確實喜歡和宋祁一起睡覺，在他的懷里能直接地感受到他的體溫和心跳，即使抱得再多次，宋祁的動作再怎么熟練，他依舊能聽到宋祁那撲通狂跳的心和強裝鎮定的紊亂呼吸。
因為這是宋祁愛他的表現。
沒想到被看穿了。
“眼力見這么好”綿陽捂著枕頭，轉身背對著他，小聲嘟囔道。
宋祁閉上眼，伸手將綿陽摟入懷中。
一瞬間，綿陽的背毫無預兆地撞到宋祁的胸膛，身體被他鋪天蓋地地籠罩住。
撲通。
撲通撲通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卻又在下一秒飛快加速。
所有的感官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被縈繞在頸間的熱氣侵占。
宋祁忍不住用鼻尖輕微地蹭了蹭他的后頸，額前的頭發碎時不時略過綿陽的肌膚，讓他渾身僵住，毛孔放大。
曖昧的氣息一時間布滿整個房間。
“宋祁，你空調開了嗎？”
綿陽剛問出這句話，宋祁扶在他腰間的手一用力，將他身子轉了個過來，面對著自己。
“哥哥你不看我的話，會不知道我在說什么的。”
看似合理的解釋，其實只是因為宋祁想與綿陽那雙被熱氣纏身而顯得濕潤的眼睛對視。
而兩雙眼睛對視仿佛正負極吸引般，一點點縮短他們的距離。
綿陽此刻已經無暇顧及空調開沒開，宋祁身上散發出的荷爾蒙正引誘著他靠近。
從額頭到鼻尖，再到唇瓣。
綿陽閉眼。
宋祁張嘴將其吞沒。
濃郁的咖啡味和清甜的草莓味在他們的口腔中交匯著。
宋祁的吻技實在是太好了，每一次都能精準地逗弄著他的舌腔，找到令他舒服的地方。這讓綿陽懷疑他是不是真的第一次戀愛。
明明自己的戀愛比較豐富，卻還被小孩牽著鼻子走。
所以綿陽這次，主動伸出舌頭，試圖反客為主。
chapter 34 茫茫人海一眼就能望見你
國慶說快不快，但宋祁和綿陽待在一起，時間就如同白駒過隙，一眨眼假期便接近尾聲。
林秋和剛走進店內，就看到正在調配咖啡的綿陽，心情愉悅地好似有粉色花瓣漂浮在他周圍。
“看起來心情很好哦，和宋祁的進展如何了？到哪步了？”林秋和用肩肘戳了戳綿陽的手臂，稍稍抬兩下下巴，帶著略微戲謔的語氣詢問道。
“就普通進展。”綿陽支支吾吾的，他該怎么形容他和宋祁的進展，感覺有點快，自己卻并不抵觸，回想起來的時候甚至有些不滿足？
“好吧，綿綿長大了，都不和我分享戀愛中的細節了。”林秋和故作可憐地抹著沒有眼淚的眼角，余光瞥見綿陽正在打包剛做好的咖啡，話鋒一轉，“不過大早上的，沒有客人啊，你這杯咖啡給誰做的？”
“啊對，我等會兒出去一趟，麻煩你一個人照看一下店呀。”綿陽熟練地拿起臺上的吸管和白砂糖放進袋子里。
“開在大學附近就是方便呢。”林秋和不禁感嘆，他甩甩手臂拿起掛在墻上的圍裙換上，回頭時就看到綿陽已經穿上外套提上袋子準備出門。
“秋和，店就拜托你了。”
要不你把店轉讓給我讓我當老板吧。
林秋和在心里默默地說道，接著無奈地嘆了口氣，誰讓綿陽是他的好閨蜜呢，只能寵著了呀。
綿陽坐一站地鐵便到宋祁學校附近。
烈日當空，綿陽頂著熾熱的陽光走了幾分鐘，后背卻被汗水浸濕了一些，他自然地邁開腿跨進半開的大門，一旁站崗的保安便將他攔住。
綿陽抬頭望向他，只見他的口型解釋著，“學校正在軍訓，不許外人進入。”
“我知道的，我弟弟在軍訓，我想進去給他送點吃的，可以嗎？”綿陽說話很禮貌，聲音在這個炎熱的天氣猶如一股清泉滋潤著保安的心靈。
“那你登記一下，進去后別亂跑，影響他們軍訓。”保安走到窗臺，示意里面的人將登記簿和筆給他，然后交到綿陽手中，讓他將信息登記完整。
綿陽接過，在上面填寫宋祁的信息，好在國慶放假躺在床上閑聊的時候，宋祁介紹過他的專業，不然這一下子，就直接讓他穿幫了。
填完表后，綿陽雙手遞給保安，微笑著道謝后，便自然地走進校園。
這個點恰逢高年級上課和新生軍訓，校園內肉眼可見的地方空無一人，好在上次綿陽就知道操場的位置，這次進來也不用大費周章尋找。
按照原來的記憶，綿陽走到操場附近，看到有線拉起來，想必是為了防止車輛進入影響軍訓。
綿陽沿著露兩旁的草地小心翼翼地走著，生怕打擾到他們。
本來綿陽還為不知道宋祁軍訓的位置在哪而擔心，但現在看來好像不需要了。
因為宋祁他自己走過來了，準確地來說，是宋祁的信息素飄過來了。
綿陽的眼神快速在隊伍中搜尋著宋祁的身影，即使統一穿著藍綠迷彩服，佩戴著的鴨舌帽遮擋住大部分視野，但高挑的身材讓宋祁在隊伍中相當突出。
距離一點點縮短。
汗液中夾帶的信息素像是找到歸屬般，直沖沖包圍著綿陽的身軀。
在眾人嚴肅地盯著教官時，宋祁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我們四連五連進行pk，贏的連隊可以提前解散！”
教官號令一出，所有的學生都興奮起來。
軍訓第一天，學的是站軍姿，自然而然比的就是這個。
“站軍姿是軍訓的基礎功，是軍事課堂必須學會的一項技能，所以，比的就是站十分鐘軍姿，哪個連的同學軍姿更姿勢標準，更耐得住時間的考驗，哪個連就獲勝！”
“各位有沒有信心！”
“有！”
“大點聲，還沒開始就已經累了嗎！”
“有信心！”
“好！”
“全體都有，立正！”
號令一下，兩個連的全體學生瞬間兩腳跟并攏腳尖分開呈約六十度，雙臂自然下垂，站立如松，目視前方。
綿陽為了不引起教官和同學的注意，悄悄繞到一棵樹后面，這樣一來能乘涼，二來不暴露自己。
他微微探出腦袋眼神流轉在同學之間，最后鎖定在宋祁身上。
這樣大庭廣眾之下盯著宋祁，綿陽還是第一次，不免令他有些嬌羞，扶在樹上的手指不挺指揮地玩弄著樹皮。
宋祁也是第一次見到綿陽如此像小孩的一面，緊張兮兮地扣樹皮的動作讓他原本冷峻的臉上掛起微笑。
好巧不巧，教官正好從他面前經過，放聲問道：“同學，站軍姿很開心嗎？要不要多站幾分鐘？”
“報告教官，嘴角太久沒動，抽搐了一下！”宋祁回答得理直氣壯，玩笑話在他嘴里反倒成真。
一些沒被教官巡邏到的同學抱著僥幸的心里偷笑著。
不過可惜，綿陽聽不見，教官背對著他而且擋住了宋祁，只察覺到周末的氣氛有一瞬的歡快。
世界一片寧靜，今日風和日麗，臨近午飯時間，偶爾會有食堂的飯香飄來，綿陽從袋子里拿出早餐沒吃完的三明治，放嘴里啃著。
等待的時間總是很漫長，一旦有了消遣的東西，就變得快了許多。
比賽最終是以宋祁的連隊獲勝。
解散的哨令響起，宋祁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中直奔目標，在一個猝不及防下，綿陽落入宋祁寬闊的懷抱中。
“全是汗味。”綿陽嘴上抱怨著，但是忍不住在他懷里蹭了蹭，“這里人很多”
“我擋著你。”宋祁明白綿陽的意思，調整了一下位置，讓綿陽一絲不漏地包裹在自己的懷中。
綿陽只覺得有股風從自己耳邊吹過，而后宋祁抱著他的手摟得更緊了。
“咳咳，談戀愛別在這，影響還沒解散的同學。”五連連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宋祁立刻有些不好意思地松開綿陽，和教官道別后在眾目睽睽下牽著綿陽的手離開操場。
“口渴嗎？我給你帶了咖啡，加了冰，還帶了糖包，甜度不夠的話可以加。”綿陽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又補充了一句，“我調的，嘗嘗么？”
“那是我的榮幸！”宋祁接過綿陽手里的袋子，從里面拿出咖啡，插上吸管，猛喝一大口，然后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翻找一下袋子發現沒有自己的目標，不滿地開口問道，“不過，哥哥，為什么我沒有三明治呀？”
“那是我的早餐，你想吃的話我下次帶給你。”
“要出去吃飯嘛？”
“去你們食堂吃吧，吃完你回寢室休息，訓練一早上，身上都是汗，很累吧？”綿陽從口袋中掏出紙巾替宋祁擦拭臉上的汗。
“脖子也要。”宋祁仰起下巴，露出脖子，上面已經被汗水鋪滿薄薄的一層，在陽光下斑駁的樹影落在其間，凸起的喉結輕輕滾動著。
此時綿陽的腦海中萌生了一種想法——
他想咬一口宋祁的喉結，畢竟自己的后頸都被咬過了，他咬一口應該不是很過分吧。
綿陽擦拭著宋祁脖子上的汗水，紙巾掠過喉結處時，宋祁很明顯地咽了咽口水，喉結隨之滾動。
空曠的小路上兩側樹蔭隨風搖曳。
炎炎烈日照射在他們身上。
水泥路上倒映著他們親昵的身影。
綿陽掂起腳尖，吻住了宋祁的喉結。
臉頰的汗水沿著輪廓滑落。
一股咸甜味在唇間蔓延開。
一瞬間，世界猶如靜止般，風靜，鳥不鳴，人影不動。
綿陽松口的一剎那，宋祁猛然低下頭，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呼吸熾熱而甜蜜，“哥哥你真的是”
他吻住那剛剛在自己喉結肆意妄為的唇瓣，兇猛地仿佛想將它吞入口中。
不似平時的細細品嘗，像是在釋放壓抑許久的欲望。
宋祁從軍訓時見到綿陽的第一眼，他就想沖上去吻他，換句話說，只要綿陽在他的視野里，他就想像現在這樣，將他緊緊地擁入懷中。
親吻他。
經歷了國慶假期的修煉，綿陽被吻時也會試探性地回應，只不過他的回應在宋祁的眼中是赤luoluo的going，這只會加深他對綿陽的進攻。
直至綿陽拍拍宋祁的肩膀，示意他自己呼吸不過來，宋祁才松開綿陽的雙唇，舔干殘留在唇瓣上的汁液，匆匆結束這一吻。
額頭靠在額頭，呼吸落在綿陽的臉上，近距離能看到，宋祁的口中說著一句“哥哥你真的是很誘人”。
宋祁大老遠就看見蜂擁而至的人群，他馬上牽起綿陽的手，帶動他跑了起來，“快跑，他們要解散了！”
綿陽笑著握緊宋祁的手，跟上他的步伐，在校園的道路上奔跑著。
久違的感覺。
這一刻，綿陽仿佛回到了他的大學生活，等待戀人下課，在校園中戀愛，在小路上奔跑，與同學搶食堂。
他看著跑在自己眼前的，宋祁的背影，幸福感如泉水般涌上心頭。
如果那時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是宋祁，該有多好。
風吹樹葉響，鳥鳴人聲沸。
chapter 35 奇怪的宋祁（修）
綿陽覺得宋祁最近有點奇怪，只要他們一見面，宋祁就會親他，在咖啡店沒人的時候綿陽倒也無所謂，但有客人的時候宋祁就把他拉到更衣室里一頓亂親。
比如，某天他在幫客人拿甜品時，他微笑著將餐遞給客人后，他就被宋祁以有事為由帶到更衣室猛親。
出來的時候自己的臉上還是通紅，看得林秋和和余憑瀾兩人既羨慕又無奈。
于是在某個皓月當空的夜晚，店內的客人都散了，只剩下他們兩人，綿陽把宋祁留下來問他。
“宋祁，你最近怎么突然變得這么黏人？”
宋祁自己倒是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相反的，他覺得自己很正常，“哥哥不喜歡我黏著你嘛？”
“也不是，就是你可以克制一點”即使店里沒人，說出“接吻”兩字莫名得讓綿陽感到有些害羞。
“啊，可是我見到哥哥就想吻你”宋祁眨巴著眼睛，耷拉著腦袋像是一只等待被訓的小狗似的，可憐巴巴地抬著眼皮望著綿陽。
不是，我還沒委屈上，你倒是先委屈上了啊。
可是宋祁越是露出這種表情，綿陽對他越是沒有辦法，因為他自己也挺享受這個過程的。
“就是我覺得，工作的時候你突然把我拉走的話，憑瀾和秋和會很忙。”綿陽表明自己的觀點，“年紀輕輕的，要學會經得住誘惑。”
“那好吧。”宋祁答應得很干脆，這讓綿陽有些難以置信，以他對宋祁的了解，應該還要再糾纏一會才行啊。
不過綿陽沒有繼續追問，畢竟事情解決了。
然而后面一個星期，綿陽和宋祁在咖啡店見面時，地鐵里道別時，宋祁真的一點都沒有吻他，甚至周末晚上約會的時候，宋祁也只是牽著他的手，把他送家后就離開，甚至沒有一個擁抱。
綿陽一度想開口問，但話一到嘴邊像是被石頭卡住似的，蹦不出來。
他們兩人的異樣就連平時不怎么關注他們的余憑瀾都注意到了，他故意靠近綿陽，想查看一下宋祁的反應，“你和宋祁鬧矛盾了？”
綿陽搖搖頭，用余光瞥向正在調制咖啡的宋祁，卻發現他無動于衷，甚至沒有看向自己。
換做平時，余憑瀾這樣湊上來，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插到他們中間，控制兩人的距離，可是這次他沒有。
這點讓余憑瀾也摸不著頭腦了，這小孩的思想有時候還挺難猜的。
綿陽決定這周末宋祁送他回家的時候，一定要開口問問。
天公作美。
天空落下淅淅瀝瀝的小雨。
昏暗的街道，路燈下人影交錯。
宋祁脫下自己的外套擋在綿陽頭上，俯著身子整個人猶如一把保護傘籠罩著綿陽。
這讓綿陽不由得想起那天表白時，宋祁許下的承諾，“我會為你遮風擋雨。”
雨水會隨風飄落在他的臉上，但他不覺得冷，反而覺得它們如同棉花般柔軟。肩膀上傳來宋祁的手掌的濕熱，耳邊的氣息隱忍又克制。
好在路不算太長，雨也不算大。
到家時宋祁的身上的衣服和褲子表面被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雨水，而綿陽也只是濕了褲腿。
“晚上要不要住我家里？衣服濕了穿著會著涼的，我晚點幫你把衣服烘干了。”走到家門口時，綿陽打開房門，主動邀請。
這是兩人交往后綿陽第一次主動邀請宋祁進入他家中，即使理由正當，但卻很誘人。
夜黑風高，屋外下雨，孤A寡O共處一室，而且對方還是自己的愛人，這很難不接受吧？
然而宋祁開口的話語讓綿陽大為震驚，“沒事的哥哥，我還是回家吧。”
“讓你進來就進來。”這次綿陽沒有退縮，把宋祁拽進房間。
猝不及防的拉扯讓宋祁腳步沒站穩，連同綿陽一起，跌落在玄關的地板上。
綿陽趴在宋祁懷中緩緩起身，但下一秒被鉗住腰部，柔軟的臉頰再一次碰撞到宋祁堅硬的胸膛上。
“哥哥，不要再誘惑我了”
綿陽側著臉，不知道宋祁在說什么，只能感覺到宋的身體上下浮動著，撲通撲通的心跳一下一下，按摩著他的臉頰。
“宋祁，地板涼，先去洗澡。”擔心宋祁穿著淋濕的衣服躺在冰涼的地板上會著涼，綿陽抬手摸索著往上。
脖子、下巴
明明是下雨天，嘴唇卻如此干燥，綿陽這樣想著，手指不由自主地揉搓著宋祁的下唇瓣。
動作緩慢而輕柔。
在他劃過唇珠時，濕軟的舌頭探出腦袋，小心翼翼地試探輕碰，之后很快便縮了回去。
察覺到他的小動作，綿陽調整自己的位置，面朝宋祁。
“哥哥，你這樣我克制不了”
“我讓你克制一點，不是禁止做這類事情”綿陽越說越小聲，最后幾個字幾乎是被沒入口中。
因為宋祁堵住了他的嘴。
一吻畢。
浴室中的霧氣漸漸消散，水緩緩流入地漏。
綿陽擦拭著長發走出來，宋祁關閉手中的吹風機，朝他走了過去，伸手撫摸濕潤的發尾，“我幫你吹頭發吧哥哥。”
“嗯。”綿陽沒有拒絕，點點頭，走到床邊的地毯上，盤腿坐著。
而宋祁跟著坐到床上，床的高度正好能讓他的手撫摸到綿陽的頭頂。
吹風機的熱風時不時吹鼓綿陽身上寬松的睡衣，從宋祁的角度俯視，白皙的肌膚上襯著的一抹粉紅若隱若現，叫人移不開眼。
綿陽閉著眼，感受著熱風從他耳邊拂過，宋祁的指尖插入他的發縫中，帶動他的長發舞動著。
“所以宋祁，你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在宋祁關閉吹風機時，綿陽轉身湊近抬頭，動作一步到位。
“沒有什么事呀。”宋祁拿起一旁的梳子，梳理著綿陽剛被吹散的長發。
“那你為什么之前總是不分場合地吻我？”
宋祁把綿陽抱到他的腿上坐著，“許叔叔和我說，適當地給予信息素對你的身體恢復機制有利，所以我想著通過接吻給你傳遞。”
“但是你可以跟我講呀，你知道的，我不會拒絕你的。”綿陽稍稍抬頭，手指沿著宋祁的輪廓從耳廓輕輕劃至下顎。
“明明那次拒絕得很干脆”
對于宋祁來說，第一次鼓起勇氣被表白，然后給了口糖又被潑了盆冷水，對他的打擊還真是不小。
之后他雖然閉口不提，但是心里被劃道傷留下的疤痕是難以消除的。
只是他怕他提起來，綿陽也會因此感到內疚。
口型不明顯，綿陽并沒有看懂，他用手指勾勾宋祁的下顎，試圖讓他與自己對視，“小聲嘀咕什么呢？不讓我看見？”
“因為哥哥讓我克制，我以為你不喜歡”宋祁調整狀態換了種說法。
“小小年紀怎么有這種極端思想的。”綿陽彈了一下宋祁的腦門，表示這是懲罰，“我要是不喜歡，會乖乖讓你親不掙扎？你覺得我對你的態度和對別人的一樣嗎？”
宋祁像只做錯事的寵物犬，雙手圈著綿陽的腰，默不作聲地趴在他的頸窩中。
“下次有事就直接說，知道了嘛？”綿陽撫摸著他的頭，與他臉貼著臉。
這一刻，兩人之間的體溫相互交換著，身上散發出的信息素在周圍相互碰撞交融。
有一瞬間，宋祁感覺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刺痛火熱，好似被烈火焚燒。
他輕輕將綿陽從自己身上抱下來，放到柔軟的床上，自己二話不說沖進浴室，掏出口袋的手機查看鎖屏。
十月二十九。
宋祁深吸一口氣，雙手接水潑到自己臉上，試圖澆滅從心口蔓延上來的火。
宋祁啊宋祁，怎么連自己的易感期都忘了？下周要請假待在家里了
“宋祁，你怎么了？”綿陽并不是沒有察覺到宋祁的異樣，只是他覺得，是因為受到自己信息素的影響，宋祁才會有些許的上頭。
他敲打著被宋祁上鎖的浴室的門，語氣急切而又擔憂。
宋祁拍拍臉頰，解鎖出門。
“沒事，就是哥哥，我下周可能要請假一個星期了。”
綿陽是有常識的，他對一個星期這個量詞表示熟悉，但就像是腦海中堆積的知識太多，浩瀚煙海中尋找一顆星般困難，他想不起這是什么。
“家里有事嗎？”
“啊，對。”這是宋祁第一次對綿陽撒謊，他不想讓綿陽知道他的易感期到了。
因為這會讓他很為難。
而且宋祁有預感，他這次的易感期會很強烈。不僅僅是因為品嘗過omage的信息素，更是因為他的信息素，也已經在抑制劑的作用下，積壓了許久。
“好吧，既然你不想說的話，我也就不問了。”綿陽很容易看穿一個人的心事，所以他看出宋祁眼中的為難，如果對方有意隱瞞，自己也不好追問。
今晚躺在床上的兩人，即使是相擁而眠，卻各懷心事。
凌晨是一天中氣溫最低的時刻，明明不是夏天，綿陽卻感覺被窩悶熱，他睜開眼，月光下，他看見身邊人渾身冒汗，表情痛苦。
chapter 36 易感期
“好燙！”綿陽用手背試探性地放到宋祁的額頭上，滾燙感讓他瞬間縮回手。
然而睡夢中的宋祁仿佛置身沙漠中，干渴許久，眼前突然出現一股清泉般，抓住救命稻草，留住綿陽的手，放在自己耳邊。
一點不夠。
他撲入水中。
親吻泉水。
等等，泉水里有螃蟹？
宋祁的嘴角被咬出血，猛然睜開睡眼，他的意識在一瞬間回歸本體，周圍沙漠的景象逐漸變成昏暗的墻壁，泉水也消散成人的模樣，宋祁看著眼前人紅腫的嘴唇和眼角的淚痕，他羞愧地低下頭。
“發燒了？還是易感期？”
“易感期”宋祁醒了，但是意識依舊模糊不清，張嘴的幅度不大，說話含糊，這讓綿陽有些難以判斷。
就在綿陽困惑之際，宋祁的手機屏幕亮了。
他順著亮光摸索過去，看見鎖屏上的消息，顯示的是——鄭玉蘭女士：兒子，你易感期是不是快到了，要不要請假回家里待幾天？
答案在這一刻清晰。
然而綿陽的家里沒有配備alpha的抑制劑，大晚上的藥店估計也沒開門。
就在他陷入苦惱之際，宋祁似乎是察覺到懷中的冰涼物不見了，他伸手精準地將綿陽攬回。
鼻間的氣息噴灑在綿陽的后頸，獠牙若有若無地觸碰著他的腺體，像是一只準備進食的灰狼，用嗅覺感受獲取獵物的快感般，思考從哪個部位入口。
被擒住致命部位的綿陽身子僵直，不敢動彈，自從和宋祁交往后，綿陽只要和他單獨待在一起，就會摘掉頸環。
宋祁喜歡吻他的腺體，看著他隱忍又克制的樣子，綿陽同時會得到滿足。
因為這會讓他感受到，宋祁在珍惜他。
可是alpha的易感期，理性終究會被涌上來的信息素吞沒，而且腺體對于alpha的誘惑力，不亞于將一塊牛排放在餓了十幾天的乞丐面前，所以，現在和他共處一室的綿陽，根本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
omage一生只能被一個alpha標記，他不是不愛宋祁，只是他不想這么早就被決定終身。
而且人是會變的啊
綿陽進退兩難，蜷縮在宋祁懷里，想用手去擋住自己的裸露在外的腺體，然而宋祁與他手扣手，讓他看向自己。
“哥哥，不好意思啊，看來要借用一下你的房間了”宋祁伸手撫摸著綿陽染著干涸血漬的唇瓣，虛弱地開口道，“好像在無意間把你弄傷了”
說話間，宋祁已經松開了束縛著綿陽的一切，想放他離開。
“你知道的，我愛你，宋祁。”綿陽稍稍在宋祁雙唇上落吻，在他意識還未消散前離開了房間。
看著綿陽遠去的背影，宋祁懸著的心落下了，他的忍耐也到了極限，像個丟了心愛之物的孩童般，翻找著被子、床單、枕頭，用那微妙的氣息安慰自己。
可這一點信息素對于他來說，起到的緩和作用微乎其微。
欲望的驅使下，他脫掉身上的衣物，試圖讓它們通過其他方式釋放。
綿陽來到客廳，慢悠悠地打開燈，拉開窗簾，坐在沙發上，他凝視著墻上掛著的時鐘，他在等待，只要天一亮，他就立刻跑去藥店買抑制劑，希望宋祁能撐到那個時候。
綿陽不知道宋祁現在的情況如何，因為他聽不見宋祁的任何動靜，但有一點可以確認的是，宋祁的狀況并沒有好轉，因為從房門縫隙中流露出的信息素味道，沒有絲毫變淡。
天際露白，一抹金紅緩緩升起。
綿陽穿著單薄的睡衣走在街上，臨近小區的藥店并沒有開門，他只能打開導航走得遠些，終于是在一家便利店旁發現了藥店。
他搓搓手走進，“你好，我想買alpha的抑制劑。”
“要幾支？”
“給我一盒吧。”
藥師瞅了眼綿陽苦口婆心道：“alpha和omage長期打抑制劑對身體不好，如果確認了的話，還是希望你們對彼此好點。”
“我知道。”
好像又讓宋祁等他了
綿陽提著袋子跑回家，冷風透過衣服的縫隙鉆入，侵蝕著他的肌膚，跑步的熱量無法驅散寒冷。
他開始懷念宋祁的懷抱。
拼盡全力地奔跑，最后推開臥室的門，床上空無一人。
去哪了？
玄關的門是鎖著的，宋祁的鞋子也還在，他應該還在這個房間才對，人會去哪？
綿陽的視野快速掃過房間的每個角落，最后被夾在柜門外的床單吸引。
“吱呀——”
綿陽打開柜門，衣服堆疊成山籠罩成一個人型。
綿陽無奈地摘掉罩在宋祁頭上的襯衣，“那么喜歡我的衣柜？”
但此刻的宋祁猶如一只破籠而出的猛虎，眼冒橙光，兇狠地盯著站在他面前的綿羊，散發出信息素的氣場更有無形的壓力在壓制著，仿佛下一秒就要撲倒他。
綿陽面露難色，整個人怔楞在原地。
下一秒，宋祁鉗住綿陽的手腕，將他禁錮在懷里，他似乎是嗅到綿陽身上熟悉的、更加濃郁的味道，嘴唇湊到綿陽的側頸處，舔舐著腺體的邊緣，像是在確認什么。
綿陽斜眼撇了一下落在一旁地板上的藥盒，但視線被抓住了，宋祁的占有欲迸出，他用力咬住綿陽的腺體一角。
刺痛感和刺激感讓綿陽注意力被徹底集中到宋祁身上，他無心顧及地上的藥盒，他只想讓宋祁松口，停止輸入信息素。
他會承受不住的
宋祁的信息素如同麻醉劑般通過牙齒不斷輸入到綿陽的腺體中。
意識逐漸昏迷，綿陽拍打著宋祁的肩膀，試圖阻止他，但軟弱無力的拳落到宋祁身上時，只是一團棉花。
“宋祁疼”
“宋祁好疼”
“宋祁”
綿陽不斷呼喊著宋祁的名字。
直至口腔充斥著他最愛的咖啡味，鮮血味逐漸彌漫，掩蓋住令他癡迷的味道，宋祁那雙被欲望蒙蔽的雙眼恢復了黑色。
他看著綿陽被他啃咬的脖頸，即使只有兩個齒印，鮮血依舊無間斷地流出。
他扶著綿陽的雙肩，看向他的臉，卻發現綿陽臉色蒼白，眉頭緊鎖，雙眼緊閉，雙唇失去血色。
即使自己受傷，也不想讓我受傷嗎？
宋祁用手輕輕掰開綿陽握緊的雙拳，指甲上、掌心上，無一不布滿暗紅的血。
宋祁抱著他從衣柜中出來，一腳踩到地上的盒子，他輕蔑地瞥了眼，“alpha專用抑制劑”，他冷笑一聲，將綿陽放到床上后，自己再返程回到原地，撿起有些破損的藥盒子，從里面抽出抑制劑，一支一支注入自己的腺體中，直至藥盒子變空。
他拿起手機撥通電話，之后趴在床邊合上了眼。
等綿陽再次睜開眼時，他的視線是模糊的，雪白的天花板在他的眼中如同抹上一層霧。
他想轉頭確認周圍，但稍稍一動，疼痛感便如千針般刺激著他的腺體。
“你醒了？”溫柔的女聲從耳邊傳來，“腺體破損有些嚴重，想起來的話我扶你。”
說著，女人調動病房的床，讓綿陽的上半身撐起。
這一次，綿陽并沒有覺得自己能聽到這件事很奇怪，因為昨晚，宋祁給他輸入的信息素超量了，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謝謝，”起身后的綿陽看清了女人的長相，烏黑的長卷發，他在那雙漆黑的眼眸中，仿佛看到自己的愛人，“請問您是？”
“我是宋祁的媽媽，鄭玉蘭。”
女人的回答印證了綿陽的猜想，兒子的眼睛像母親 。
“不好意思啊，我們家兒子給你添麻煩了。”鄭玉蘭的語氣飽含抱歉。
“不麻煩。”綿陽勉強露出微笑，聲音依舊虛弱，“宋祁呢？”
鄭玉蘭聽到綿陽虛弱的聲音有些心疼又有些欣喜，“哎呦，人家都把你弄到醫院了，你還念著他！”
“我兒子真的是，臨近易感期也不知道注意點，現在倒好，為了抑制住易感期，一下子打了十支抑制劑，進醫院嘍。”鄭玉蘭心疼他兒子，但更心疼綿陽，因為宋祁突如其來的易感期而受連累的綿陽，是無辜的。
“能帶我去看看他嗎？”綿陽第一時間擔心的不是自己的腺體，而是宋祁現在怎么樣了。
他買一盒抑制劑，只是想著以后還會出現這種情況，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宋祁盡然一次性都用了。
“你現在這么虛弱，能站得起來嗎？”
綿陽試圖起身證明自己，卻發現自己從頭到腳沒有一點力氣。
“不好意思，請問您能幫我借一輛輪椅嗎？”
鄭玉蘭原本就對綿陽充滿好感，他那雙哀求又堅定的眼神讓她仿佛從他眼中看到了過去的宋祁。
她嘆了口氣，“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去找護士。”
綿陽坐在床上，望著窗外湛藍色的天空中，一朵狗狗形狀的白云正懸浮著，宋祁的笑臉浮現其上。
然而思緒很快被推開的門牽回，小男孩興奮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啊，是美人哥哥！”
chapter 37 我們在很早之前就認識
綿陽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小男孩，視野模糊，恍惚間思緒回到那個充滿憂傷色彩的下午。
他一人坐在奶茶店中，衣角被一名長相乖巧的一名小男孩揪著，而那名男孩貌似和眼前這位身形有些類似。
但是綿陽不知道他的名字，并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結果在他愣神時，小男孩已經跑過來抓住自己的雙手搖搖晃晃著。
“你是？”綿陽沒有拒絕，而是反問道。
鄭玉蘭借好輪椅推進門，就看到宋詡趴在綿陽的病床旁，“你們認識嗎？這是我的小兒子，宋祁的弟弟，宋詡。”她的視野在綿陽和宋詡間來回切換，有些驚訝。
因為在她的認知中，自己的小兒子周圍并沒有像綿陽這個年紀的人出現過。
“就是上次借我手機打電話的美人哥哥！還請我吃了草莓味的雪媚娘！”宋詡激動地蹦蹦跳跳，嘴里拼命解釋著。
世界還真是小啊。
綿陽不禁感嘆道。
不過最讓他驚訝的是，原來在咖啡店見到宋祁，并不是第一次，他們在很早前就相遇過。
緣分這種東西有時候真的很奇妙。
“原來你就是那段時間宋詡嘴里念叨的人啊，我還以為他把人美化了，今日見到本人算是自己膚淺了。”鄭玉蘭將輪椅推到綿陽床邊，雙手攙扶著他落座，嘴里念念有詞地夸贊著。
“謝謝。”綿陽禮貌地道謝，聲音依舊是無力的，他平淡地訴說著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沒想到小孩子還記得這件事呢，只是舉手之勞罷了，換做旁人也會這樣做。”
原本助人為樂是件令人開心的事，但對于綿陽來說，他并不是很想想起這件事，因為伴隨著的是悲傷的色調。
他時常會想，如果當時他沒去奶茶店，他和席子墨之間的那層紗，何時能戳破？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對于以前的他來說或許是壞事，但對現在的他來說，一定是好事。
因為他知道了，自己和宋祁的緣分就是從這里開始的。
一路上宋詡興致勃勃地推動著綿陽的輪椅，來到宋祁居住的重癥監護室。
宋祁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只有微弱的呼吸聲斷斷續續地傳入綿陽的耳中，干裂的雙唇輕輕翕動著，仿佛在一遍遍訴說著，對不起。
即使站在綿陽身后，鄭玉蘭依舊能瞥見綿陽那雙充滿著擔憂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宋祁后頸上的針孔。
“沒事的，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鄭玉蘭忍不住安慰道。
真傻
綿陽在心里默默罵道。
他伸手撫摸著宋祁腺體上的針孔，指尖輕抖，嗓子干澀，酸澀感涌上鼻頭，眼淚瞬間在眼眶中打轉，視野逐漸變得模糊。
綿陽閉上眼仰起頭，緩解情緒后聲音暗啞道：“對他身體會有影響嗎？”
“這孩子還挺聰明，知道給我打電話，還好alpha抑制劑藥效發揮得并不是很快，已經及時抽離了，只要讓他躺幾天就好了。”
“倒是你，腺體破損嚴重，報告還沒出來，不知道對你會不會有什么影響。”
綿陽搖搖頭，“沒關系，我現在不是因禍得福能聽到你們的聲音了嗎？”
“害”鄭玉蘭還想說什么，卻看到被綿陽握住的手，手指動彈一下，床上人的睫毛微微抖動著，上下眼皮漸漸分開，露出那雙深黑色的眼眸。
床上的人雙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說些什么，但喉嚨干涸，字詞無法從口中流出。
“醒了？”綿陽想起身去給宋祁倒水，卻雙腿一軟，坐回原位。
一旁的鄭玉蘭無奈地笑笑，倒杯手交到綿陽手上，幫他調整好宋祁病床的角度，“來，你喂他吧，我帶宋詡出去買飯，你們先聊。”
“謝謝您。”
綿陽抬手，杯子邊緣恰好能夠著宋祁的唇邊，他緩緩傾斜杯子，讓水一點點流入宋祁的口中。
充斥著消毒水味的病房內只剩下宋祁和綿陽兩人，宋祁抬眼盯著綿陽后頸處那塊貼著紗布的地方，自責而又心疼的目光赤裸裸地暴露在綿陽的視野中。
“別自責，這不是你能控制的。”綿陽緩緩抬起另一只手，稍稍觸碰到宋祁耳邊的頭發上，安慰著他。
宋祁清了清被水潤色過的嗓子，開口道：“對不起，哥哥。”
即使綿陽說別自責，即使綿陽在努力安慰他，宋祁依舊心神不寧，愧疚感猶如一根根銀針不規則地刺在他心頭，讓他時刻忘不掉那時的場景。
“覺得對不起我就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賭氣把我買來的抑制劑全用了？”綿陽氣惱地瞪著宋祁。
他對宋祁傷了他的這件事一點都不生氣，相反，他拿抑制劑傷害自己身體這件事，更無法原諒。
宋祁耷拉著腦袋，一問一個不吱聲。
“知道自己錯哪嗎？”綿陽扣住宋祁的下巴，讓他的眼睛直視著自己的雙眼。
“不該賭氣把抑制劑全用了”
“還知道自己錯哪了呢，真不錯，是不是該獎勵你什么。”綿陽卷起一小部分頭發，玩弄著自己的發尾，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
宋祁知道，這回綿綿哥是真的生氣了。
“哥哥，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綿陽只當沒聽到這句話，繼續說道：“你有想過如果我醒了看不到你，我是什么心情嗎？”
這次宋祁做事確實有些不計后果，他只想著通過自殘的方式發泄憤怒，卻沒想到綿陽醒來后得知消息會是什么心情。
“你珍惜我，我也珍惜你，知道嗎？”
見宋祁默不作聲，綿陽用盡力氣支撐著身子，單手扣住宋祁的后腦勺，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
“知道了。”宋祁反手摟住綿陽的腰，防止他掉下去。
綿陽的腿開始打顫，而宋祁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將他抱上床坐在自己的腿上，中間只隔著一層薄薄的被子。
“瞎鬧什么，病床等會兒塌了怎么辦？”綿陽慌張地想要下去，但宋祁的雙手環繞在綿陽的腰間，形成一條禁錮的鎖鏈，將他牢牢鎖在懷中，除了能將距離縮短外，無法逃離。
“不會的，床榻了就賠他們好了。”宋祁臉皮厚地將臉蛋在綿陽的胸口蹭了蹭，呼吸著綿陽身上若有若無的咖啡味。
“很丟臉的。”綿陽的聲音如細小的蚊子般，擾得宋祁的耳廓癢癢的。
溫馨沒多久，床板傳來吱呀聲，剛開始兩人沒有注意，直到底下的床板咔嚓一聲，兩人感到下垂感，料到事情不對勁時，已經來不及了。
墊著床墊的屁股成功落在地上，而綿陽怔怔地坐在宋祁身上，剛準備逃離，聽到房間動靜的護士沖進來，大聲詢問著，“怎么了怎么了？”
她抬起頭，恰好看到一名長發男人跨坐在一名碎發男人的身上，而碎發男人的手不安分地伸進長發男人后背的衣服中。
“咳咳咳，醫院注意點。”身為護士，大場面見過不少，這種事情倒是見怪不怪，醫院的舊床質量確實不行，是該換新的了。
“不是，不是你想得那樣的！”滿臉通紅的綿陽著急想從宋祁身上下來，但手在慌亂中壓到他的大腿，一個沒抓穩，當著護士的面將宋祁撲倒在地。
“哥哥，你這樣好像不太能讓人信服啊。”宋祁倒還有興致打趣，摸著被綿陽狠狠錘了一拳的胸口，可憐兮兮道，“好痛，小心傷，哥哥。”
“你們要不自己收拾一下，好了叫我？”一旁的護士實在沒眼看，留下一句話后，默默退出房間。
“你有力氣，抱我起來。”
“這樣躺著挺舒服的。”
“快點！”
綿陽有些惱羞成怒，在宋祁胸口的另一邊重重錘了一下，但這軟綿無力的拳頭打在宋祁胸口猶如一滴滋養液，使他內心的花燦爛綻放。
宋祁笑逐顏開，腰腹用力帶動綿陽重新坐了起來，不得不說，綿陽輕如鴻毛，受傷的宋祁能單手托住他的臀部起身，將他平穩地放到輪椅上，而后撥動床頭的按鈕。
護士聞聲立馬趕到，身后還帶著幾名護士。
綿陽感覺有點無地自容，雙手操控輪椅的輪胎，轉了個方向，面朝打著窗洞的墻，假裝在欣賞外面的風景。
護士一臉疑惑，但得到宋祁的解釋后明白的點點頭，埋頭整理著“案發現場”。
“費用到時候出院的時候去前臺結一下。”護士手提床的殘骸一腳邁出房門，仿佛想起什么事情沒交代似的，上半身往后傾對著宋祁和綿陽大喊，“哦，對了，下次注意點，病房也算是公共場合了，不是自己家里。”
秋風也無法吹散綿陽臉上的紅暈。
他現在真想裝作和宋祁不認識，逃離這個病房。
鄭玉蘭提著飯回來時，被通知宋祁要換病房，本來是一臉困惑，但進房間后茅塞頓開，立刻辦了間雙床房，供二位享用。
這下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夜晚，宋祁悄悄掀開綿陽的被子，準備爬進去時，被綿陽的一記眼光瞪了，灰溜溜地爬回自己的床上。
綿陽轉向與宋祁面對面。
“我們好像在很早之前就見過了，你如果想得起來的話，我就原諒你今天白天干的壞事。”
“我怎么可能會忘，世界上沒有第二個像哥哥一樣美若天仙的人了，也沒有第二個叫綿陽的人。”
我們早在那個充滿草莓與奶油味的秋季相遇，那時我們不知曉彼此，以為只是擦肩而過。
chapter 38 禍福相依
醫院的日子過得倒也舒坦，每天躺在床上吃吃喝喝看看書，就是一直被宋祁的父母照顧，讓他有點不好意思。
“小陽啊，你有沒有想吃的甜品之類的，等宋祁老爸下班，我讓他帶過來。”鄭玉蘭將打開小程序的手機遞到綿陽手里，讓他自己挑選。
“謝謝，我吃什么都可以的。”綿陽想把手機還回去，但剛到半路，就被宋祁劫走了。
宋祁翻閱餐單，大聲朗讀著上面的甜品名稱，時刻注意著綿陽臉上的表情。
“媽，點好了，等會兒叫爸爸去拿哈。”宋祁得意洋洋地瞥了綿陽一眼，將點好單的手機遞給鄭玉蘭。
那嘚瑟的眼神仿佛在說：我厲害吧，從我哥哥的表情中就能看出他想要什么。
什么時候開始，宋祁已經這么了解他的一舉一動了？
綿陽對此感到歡喜，卻有一絲藏不住的羞恥。
畢竟這和chi裸身子站在宋祁面前有什么區別？
“瞧你那嘚瑟樣！”鄭玉蘭拿手拍了下宋祁的腦袋，原本抬起的頭一下子低了下去。
“媽，脖子疼。”宋祁委屈地捂著扭動的脖子。
“過來我給你揉揉。”這一下看得綿陽有些心疼，他怕宋祁還未完全痊愈的脖子病情加重，怕他會疼。
畢竟那十支針留下的針孔效果顯著。
宋祁邁著歡快的小碎步跑到綿陽床邊，剛準備爬上去，就被鄭玉蘭揪住衣領制止住。
“還想再塌一次床？”
“正好我們幫醫院換新床，當做慈善唄。”
解釋完，宋祁試圖掙脫束縛投入綿陽的懷抱。
綿陽掀開被子的衣角，直起身子，“你坐椅子上吧，我可不想護士小姐再進來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宋祁只好乖乖坐到椅子上，抬頭望著綿陽，那雙眼流露出的目光熾熱坦誠，情意如流水般源源不斷。
綿陽雙手附在宋祁的脖子兩旁，指腹輕輕地發力，在宋祁的腺體旁順時針打轉。
身處在這其樂融融的氣氛中，綿陽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得到治愈，他想過宋祁的家庭氛圍會很融洽，但親身嘗試和想象又會是另一種感覺，讓他覺得自己置身其中卻又有時脫離其中。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房門敲響，許醫生帶著病歷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邁開下一步。
因為從他這個角度看，宋祁抬頭，綿陽俯身，完美的錯位接吻場景。
聽到聲響的一剎那，綿陽光速松開搭在宋祁脖子上的手，和宋祁齊刷刷地轉頭看向門口。
“咳咳，我來告知一下你們，綿陽現在的情況。”許博山邊走邊翻閱病歷，張開到重點的那頁，展示在他們面前。
“上次的藥綿陽都有按時吃，情況是有所好轉的，只不過你這次的易感期下口太狠了，綿陽現在聽力也只是短暫性的恢復了，我這邊給你們開了藥，一種是防止你的信息素太強烈，對綿陽造成傷害。”許博山抽出一張空白紙，在上面寫上藥名，旁邊標注宋祁的名字，寫完后還特地給了宋祁一個眼神，表示：你需要克制一下。
“另外這種是給綿陽的，萬一再出現這種情況，事后一定要服藥，之后還得定期來檢查。”許博山繼續寫上綿陽的名字和對應的藥名，然后看向綿陽，語氣關切地問道：“你現在感覺聽力清晰嗎？”
“很清楚。”
“會有耳鳴的感覺嗎？”
綿陽搖搖頭。
“視野清晰嗎？”
聽到這個問題綿陽怔了怔，實話實說道：“有時候看東西會有些模糊。”
“果然是這樣。”
許博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宋祁瞳孔一震，自責感猶如藤蔓般沿著腳底爬滿他的雙腿，沉重到難以動彈。
“那綿綿哥會失明嗎？”
綿陽能感覺到宋祁聲音中帶著微微顫抖，他抬手搭在他蓬松的顱頂上，輕輕拍兩下，順著頭發垂落的方向，摸著他的耳廓最后到臉頰。
動作似水柔情，眼神溫情脈脈。
許博山：我也有老婆的好吧，你們確定要這樣在我面前秀恩愛嗎？
“失明是不會的，但是要注意，這段時間你可千萬不能再干這類事情了啊。”
許博山介紹完注意事項后趕緊逃離這個房間，他發誓真的沒有重要的事情不想看到他們了。
“感覺以后在別人面前是要收斂點了。”綿陽小聲嘀咕著。
只要看到宋祁那張委屈的臉，綿陽就會忍不住想去安慰他，而對于他來說，安慰最好的方式就是肢體接觸，摸頭、摸臉便是最簡單也最真誠的方法。
聲音再小，房內空蕩，終是傳入宋祁的耳朵里。
他喜歡綿陽在外人面前觸摸他，因為這樣能向別人證明，他們是屬于彼此的，他對綿陽的占有欲還沒展示出來，他需要通過這種方式循序漸進，所以不能讓綿陽在此中斷。
“哥哥，我喜歡哥哥這樣對我。”宋祁抓著綿陽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緩緩靠近。
額頭驟然相碰。
綿陽倏地倒吸一口氣，屏住呼吸，他沒習慣宋祁的突然靠近，但他知道下一步宋祁會做什么。
他睜大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宋祁的黑眸，等待他的下一步動作。
吻遲遲未落。
綿陽露出疑惑表情的一瞬間，吻落下了。
皮一下很開心？
綿陽發覺到自己被宋祁逗了，惡狠狠地瞪著他，結果宋祁突然輕咬他的下唇，舌頭擠進他的口中，挑逗著他的上顎。
舌尖摩擦的癢意讓綿陽忍不住皺起眉頭，閉上眼，悄無聲息中，手臂已經爬上宋祁的肩頭，摟住他的脖子，上半身挺直，吻在不知不覺中加深。
“綿綿！我們來看你了！”
門再一次被打開，這次他們看到的吻不是借位的，而是真的。
聽到熟悉的聲音，綿陽睜眼試圖推開宋祁，但被他牢牢鉗住腰際，讓他無法動彈。
有時候他真的懷疑宋祁的病已經好了。
“唔唔唔唔”快點松開！他們在看著！
綿陽發出無聲的反抗，但并沒有用。
“吻這么激烈？”席子墨的聲音響起后，宋祁才松開，“不會是故意給我看的吧？”
席子墨指著自己，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宋祁，禮貌地微笑著。
“哼！”宋祁冷哼一聲，手指悄悄爬上綿陽的手背，五指插入他的指縫，緊扣著他。
“綿綿，我想死你了，聽說你住院可嚇壞我了。”林秋和倒是不客氣，直接站兩人緊扣的手前面，拉開他們兩人的距離，抱住綿陽。
宋祁灰溜溜地離開位置，走到一旁和席子墨聊天去了。
沒想到自己居然淪落到和自己曾經的情敵聊天的地步，不過好在，還有一個顧晏詞存在。
沒想到的是，席子墨竟然在安慰宋祁。
“年紀小控制不了自己的信息素很正常的，不要慌張，我有一次易感期差點在街上把一個alpha抓走，要不是有路人攔著，指不定出什么事。”
“你易感期居然敢上街？”宋祁聽了席子墨的經歷，倒是又震驚又好笑。
居然已經饑渴到要在街上抓走alpha嗎？難道當時周圍沒有omage？
“當時的易感期太突然了，我都是固定的時間，只有那一次提前，我也覺得很奇怪，周圍沒有fq的omage，我不太可能提前進入易感期。”
“這種情況確實罕見。”一向沉默顧晏詞也加入了這個話題。
看到這邊聊得倒是融洽，綿陽和林秋和放心地開始了閨蜜茶話會。
“給我看看你的腺體，有沒有損壞，omage的腺體很珍貴的，萬一受傷過重還會影響到生命！”林秋和著急地伸手去扯綿陽的衣領，湊近查看他的腺體，那個地方依然裹著紗布。
“沒事的，你來之前醫生已經來過了，說了只要好好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的。”綿陽扯扯林秋和的衣角，示意他低頭，讓他附耳過去，“別怪宋祁，他也給自己懲罰了。”
綿陽指了指自己的腺體，雙手食指交叉比了個“十”字，輕聲說道：“他給自己打了十針alpha專用抑制劑。”
“十！”林秋和音量提高不少，但察覺到后，又將聲音調整到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量，在綿陽的耳邊，用驚嘆的語氣小聲說著，“十十支？”
“嗯，而且他父母現在天天照顧我，我懷疑因為宋祁這件事，他們都很愧疚。”
林秋和有時候真的很感慨，綿陽這忽高忽低的情商是怎么回事？
“他們是喜歡你，不然怎么可能就因為一件事動用全家是你這么好？以他們家的條件，大可以請護工之類的來照顧你啊。”笨蛋！林秋和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一句。
被林秋和這么一說，綿陽的腦子好似開竅般，懷疑的詭云漸漸被撥開。
“所以說，他們肯定很想你做他們的家人。”林秋和繼續解釋道。
綿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表示贊同他的觀點。
或許那種脫離感，是自己產生的，而不是他們帶來的。
或許自己應該試著去改變，他們希望他融入，他也想成為他們的一員。
chapter 39 綿綿哥，生日快樂
Alpha的恢復能力比Omage強上許多，因此宋祁在醫院修養差不多一個星期后便回學校了，而綿陽依舊還住在院中觀察。
這樣一來，房間內每天就只剩下綿陽和鄭玉蘭了。
“小陽，你和我們家小祁是怎么認識的啊？”
其實這個問題鄭玉蘭很早就想八卦了，但她覺得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需要循序漸進，先獲取信任，再打探消息。
“我從公司辭職后在他讀的大學城里開了一家咖啡店，他是我的顧客。”綿陽手里轉動著插著蘋果的牙簽，將思緒牽到與宋祁剛相遇那會，“當時我給他推薦甜品，結果我去柜子取的時候發現沒有了，所以我就提了個補償方案，他怕下次來的時候我不認賬，就交換了聯系方式。”
知子莫若母，鄭玉蘭光聽綿陽的描述，就知道宋祁當時就對綿陽別有用心了。
內心直呼，好小子，這么有心機。
見鄭玉蘭有興致地點頭，綿陽繼續講，“后來他就來應聘做我店員了，其實我感覺得到他喜歡我，但是我覺得只是剛認識的新鮮感才讓他這樣，總是喜歡跟我待在一起。”
“這里我得為我兒子說一句，他從小就挺固執的，對一件事情很執著，甚至有些偏執，我還怕你接受不了跑了呢。”
綿陽表示贊同地點點頭，“因為他執著，所以我選擇了他。其實他第一次向我表白的時候我拒絕了。”
鄭玉蘭露出驚訝的表情，仿佛吃到一個大瓜，她很震驚，自己兒子帥且多金，待人溫柔，這么優秀的他，綿陽又有什么理由拒絕？
“我能問問是什么原因嗎？”
綿陽輕笑一聲，“是我個人原因，跟宋祁沒關系，他很好，總是像太陽般將光輝只給我一人，可是我想躲在云層里。”
綿陽的話語像是在打啞謎，但鄭玉蘭作為一名大人，活了大半輩子，看過的人和事也算是綿陽的兩倍，她能懂綿陽的顧慮。
“我知道，作為omage活在這個世界上，需要擔心的事情很多，一個不小心走錯路，后面等著你的便是深淵。”鄭玉蘭語重心長道，“但你要相信，暗角終究只存在于角落，剩下的都是光。”
綿陽不禁在心里感嘆，宋祁的陽光，或許本就是家庭滋養出來的，而自己也如同花圃中的一朵花，正在被澆灌。
“謝謝您。”
“別客氣，要真謝我的話，等宋祁畢業后就嫁入我們家里好了。”鄭玉蘭的一句話，成功將原本莊重的氣氛瞬間變得歡脫。
而綿陽害羞地用被子蒙著臉，捂著嘴含糊道：“宋祁還沒跟我求婚，阿姨您倒是先做主了啊。”
“他要是敢做些始亂終棄的事，我直接打斷他的腿逐出家門！”
話音剛落，宋祁推開病房，面色假裝陰沉，語氣略微帶有抱怨，調侃道：“敲門敲得我手都酸了，剛進來就聽到你們在商量著把我逐出家門，我這是做錯了什么呀。”
“我們的秘密。”
“我們的秘密。”
綿陽和鄭玉蘭異口同聲，說完還相視一笑。
“吃醋了，哥哥哄我。”宋祁撅著嘴跑到綿陽的床邊，伸長脖子將腦袋遞到綿陽懷里，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頭上，示意他揉揉。
鄭玉蘭沒眼看，自己生的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alpha，像個求媽媽抱的嬰兒似的。
明明一歲就不讓家里人抱了，怎么到綿陽跟前就退化了？
“我去接宋詡放學，然后送他去補習，晚餐小祁你帶著點吃好些。”鄭玉蘭起身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褶皺，拿起掛在衣架上的皮包，邁著優雅地步伐離開病房。
宋祁從口袋里掏出車鑰匙晃了晃，“哥哥，我帶你去遠點的地方吃飯唄，這附近的飯菜你應該都吃膩了吧。”
醫院附近的外賣，鄭玉蘭在的時候基本上都點過一遍，有幾家味道不錯的店也在吃過兩三次后覺得有些寡淡，但綿陽不挑，只不過他擔心宋祁吃不慣。
“那我總不能穿著病號服出去吧？”綿陽指了指自己身上藍白條紋的衣服，無奈地笑著。
“我帶了衣服，但是落在車上了，我帶你去車里換唄。”
“好。”
在醫院療養一段時間，綿陽身上的力氣基本上是恢復了，住院也只是為了觀察他身上信息素指標是否穩定。
所以綿陽可以下床行走，但是，宋祁沒給他這個機會，在聽到綿陽答應的一剎那，雙手將他橫抱起來。
突然的懸浮感讓綿陽不得不尋找攙扶物，于是他的雙手很自然地就搭在宋祁的脖子上，頭也順勢靠在他的肩頭。
“我有腿能走路的。”
“可是我想抱你。”
綿陽往宋祁懷里蹭了蹭。
一路上，宋祁和路過的每一位護士笑著打招呼，只有綿陽害羞地縮成一團，用頭發擋住自己的臉，恨不得找個洞鉆下去。
自從上次那件事后，他們兩人的關系醫院人盡皆知，只要有護士進來幫綿陽換藥，她們都會抿著嘴偷笑，換完還給他來一句，“祝你們幸福。”
綿陽不喜歡他們的關系暴露在公眾之下，但他卻對此一點都不反感，不是想逃離，而只是單純地有些害羞。
到達地下停車場后，宋祁雙手掂了掂綿陽的屁股，確保自己能單手抱住他后，按下車鑰匙上的解鎖按鈕，打開后座車門，將綿陽平穩地放在座位上。
“我去后備箱拿衣服。”
“嗯。”
宋祁將袋子遞給綿陽后，便幫他關上門。
綿陽解開扣子，剛脫掉上衣，宋祁敲了敲車窗問道：“哥哥，需要幫忙嗎？”
“不，不用。”綿陽第一次覺得，聽不見還挺好的，安靜的車內突然傳來重重的敲打聲，還真的有些嚇人。
為了防止宋祁在外面站太久，綿陽加快穿衣速度，只是狹窄的空間穿褲子，讓他有些難以伸展，身子扭來扭去的，終于是成功穿上了。
“宋祁，我穿好了。”
一聽到綿陽的召喚，宋祁興沖沖地打開車門，想一睹綿陽的芳容。
他鉆進后座，漸漸靠近綿陽，抬手伸向他的下半身，綿陽緩緩后退，表情單純且疑惑地望著他，“你不去開車嗎？”
“哥哥你的褲拉鏈沒拉好。”
綿陽這才發現，車內昏暗，他以為褲子只有扣子沒有拉鏈，尷尬地轉過身拉上拉鏈。
“好了，你去開車吧。”綿陽推推宋祁，讓他趕緊從后座離開，因為他現在真的覺得很羞恥！
綿陽腦子里全是宋祁那張滿臉笑意的臉。
“可是哥哥你不坐在副駕我害怕。”宋祁的表情很真誠，換做以前綿陽肯定信，但是和宋祁相處了這么久，他要是還看不穿宋祁的心思，那他可太不稱職了。
但沒辦法，自己的男朋友自己寵吧，宋祁也算是很直接地說出自己的需求，而且也不難滿足，綿陽也很喜歡。
見綿陽坐到副駕上后，宋祁乖乖跟上坐到駕駛座上。
轉頭，卻發現綿陽已經系好安全帶了。
宋祁灰溜溜地將腦袋縮回來，默默給自己系上安全帶。
這場景又給綿陽看笑了，他抬抬手，示意宋祁把臉湊過來。
“怎么啦？”宋祁微夾著聲音，像只溫順的小狗狗似的，乖巧地將臉伸了過去。
溫熱的吻落在他的臉頰。
只有一瞬間。
宋祁瞪大眼睛，像是吃到心心念念的糖的小孩似的，興奮地想再嘗一口。
“哥哥，這邊也來一下唄，對稱。”宋祁不滿足，扭頭將自己的左臉也湊了過去。
綿陽抿嘴一笑，雙唇在他的左臉蓋上印章。
“我餓了，準備帶我去吃什么呢？”
“我訂了一家湖邊的西餐廳，聽說今晚那邊會有無人機表演，很壯觀。”
宋祁單手扶著方向盤，將車載手機支架上的手機打開，手機流暢地在屏幕上點擊幾下后，遞給綿陽。
“是哪位有錢人資助的嗎？這么多無人機要花不少吧。”綿陽看著圖片上遠在天空如星星般發光的無人機感嘆道。
宋祁聳聳肩，表示“我不知道”。
車開到餐廳門口后，宋祁依舊幫綿陽開完車門，護著他下車后，將車鑰匙遞給門口的服務員。
兩人跟隨接待員來到預定好的位置。
今晚的餐廳幾乎座無虛席，估計大部分都是得到宣傳，來欣賞這場無人機秀的。
落座后，菜品很快就上齊了。
桌上的每一樣，都是綿陽喜歡的。
“哥哥，對今晚的菜品滿意嗎？”
“非常滿意，給你打個五星好評？”綿陽握著刀叉正準備將牛肉放進口中。
“那得五星好評有什么獎勵嗎？”宋祁指了指自己微微張開的嘴，暗示道。
綿陽環顧四周，確認沒人關注他們這邊后，示意宋祁湊近點。
如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宋祁唇上。
觸碰到的一瞬間，綿陽如同彈簧般，快速縮回座位，害羞地低著頭，往嘴里塞了兩口牛排。
宋祁覺得有些驚喜，畢竟他只是想讓綿陽喂他一口牛排。
宋祁的眼中含著笑意，上揚的嘴角遲遲未落下。
天邊亮光逐漸密集，無人機有秩序地一架一架靠攏，在餐廳所有人的注視下，形成了幾個字“綿綿哥，生日快樂”。
chapter 40 哥哥，能借你的腿用一下嗎？
綿陽看著黑幕的亮光所形成的字，莫名的酸澀感涌上鼻頭，這個連壽星本人都不記得的生日，宋祁居然如此用心地準備了。
“哥哥，生日快樂。”
被宋祁磁性而低沉的聲音吸引，綿陽那原本聚焦在夜幕中的眼神收回，轉向宋祁，瞧見他手中捧著一束不知從何而來的花。
是紫丁香。
淡淡的清香隨著湖邊的晚風飄來，落在綿陽的鼻尖。
“謝謝。”綿陽雙手接過花，在宋祁的唇邊落下一吻。
綿陽聞著花香，對其愛不釋手，“不過我記得我沒告訴過你我的生日吧？”
“其實剛認識你的那會，我找秋和哥把你的所有信息都了解了一遍”趁著綿陽心情好，宋祁把事情招了。
“那你以后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來問我，從本人口中得知的應該比旁人的準確吧？”綿陽把花小心翼翼地放到小腿和欄桿之間，防止它被損壞。
“好！”宋祁激動地狂點頭，“那無論問什么哥哥都會回答嗎？”
綿陽尋思著自己的事已經和宋祁說得差不多了，他應該也沒什么太大的問題能問，索性哄小孩開心，答應了他，“當然會。”
“您好，這是您訂的生日蛋糕，請問這邊需要幫你們關閉一下桌燈嗎？”
宋祁看了綿陽，點點頭，“順便點一下蠟燭，我們沒有打火機。”
他們坐的位置是由一根根鋼絲圍成橢圓形的鳥籠，上面爬滿裝飾的藤蔓和燈帶，頂部垂掛著一站水晶燈，昏黃的燈光搭配桌上的燭臺，在黑夜中襯得有種溫馨浪漫，甚至有點微醺的感覺。
服務員熄滅燈帶和水晶燈的光，借著邊上的余光用打火機點燃蠟燭，確認火光穩定后便退下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宋祁搖頭晃腦地唱響生日歌。
在他們周圍幾桌的人似乎是注意到這邊，紛紛回頭朝他們歌唱。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宋祁知道綿陽害羞，他便替他向餐廳的人道謝。
之后餐廳再次陷入沉寂。
這是綿陽生平第一次聽到這么隆重的生日歌，驚喜勝過他內心的恐懼。
果然，黑暗只存在于角落，剩下的都是光明。
他緩緩睜開眼，吹滅蠟燭。
眼前一片昏暗，只有遠在天邊的無人機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宋祁剛準備按下服務鈴，叫服務員來開燈。
黑暗中仿佛看到眼前的黑影正漸漸移動到自己身側，恍惚間，有一股力量壓在自己的大腿上，淺淺的咖啡香飄入口鼻。
“哥哥？”雖然是帶著疑惑的語氣，但宋祁在心里已經確認了，坐在他身上的人是綿陽，因為只有他的信息素，會讓他心潮澎湃。
綿陽用食指輕輕按壓在宋祁的雙唇上，示意他不再繼續說話。
“我現在想吻你。”
綿陽俯在宋祁的耳旁用氣息輕聲說道，聲音自帶一種撩人的音韻，呼出的熱氣夾雜著晚風的微涼，刺激著宋祁的耳廓。
不知不覺間，綿陽的手已經攀爬到宋祁的肩頭，在宋祁沉重的呼吸聲中，側臉，吻住宋祁的雙唇。
接吻的動作和呼吸帶動小腹收縮，雙腳浮空的綿陽怕掉下去，雙手緊緊摟住，身體也不自覺得朝宋祁的腹部靠近。
口中汁液的交換聲、唇瓣緊緊的吮吸聲、紊亂的呼吸聲，在他們周圍交錯著。
此時此刻的宋祁再也紳士不起來了，曖昧的氣氛帶動著他的雙手不安分地在綿陽的腰間摸索著，惹得綿陽不停地扭動著，卻無處可逃。
天上是繁星點點，湖面是波光粼粼。
湖邊的涼風拂過，帶走的是陣陣潮熱。
“剩下的時間我想去你家里。”
綿陽的嗓音沙啞性感，即使在周圍黑漆漆一片，依舊能借助周圍的點點微光看到，綿陽那雙迷離的眼睛仿佛已經被蒙上一層淡淡的情欲。
今晚的餐桌上沒有酒，兩人的意識卻有些迷糊不清。
繁華街道的燈漸漸熄滅，路上來往的車輛逐漸減少，熱鬧的人群漸漸消散，城市陷入沉睡。
這是綿陽第一次來宋祁家，可無論是拖鞋還是睡衣，都有他的尺碼，甚至衛生間擺放著情侶牙刷。
“所以這是早有預謀？”綿陽邊刷牙邊打趣道。
“是以備不時之需，就像現在這樣。”宋祁的嘴不安分地親吻著綿陽的脖子，密密麻麻的細吻如雨點般落在上面，酥麻感席卷全身，讓綿陽只能草率地清洗口中的泡沫，騰出手阻止他。
“哥哥你只是單純的想來我家嗎？”宋祁說話很直接，直接地綿陽給了他一個眼神光，表示：你再問，剩下的事就別做了。
宋祁心領神會，橫抱起綿陽將他輕輕放在床上。
而綿陽勾著脖子的手沒有松開，順勢讓他壓在自己身上。
他這次能做到哪一步？
宋祁伸手撫摸著綿陽的眉毛，指腹沿著輪廓逐漸下移到脖頸，俯身輕吻他的喉結，手指輕輕撥開襯衣的扣子，露出包裹在衣服下的鎖骨。
他不客氣地一口咬住，在上面留下他的痕跡。
綿陽沒有阻止他，只是將手搭在宋祁的后腦勺上，跟隨著他的步伐一路向下。
宋祁舔了一下綿陽白皙的小腹，手指在腰間劃過，勾住褲子的邊緣，抬眼問道，“還能繼續嗎？”
“嗯。”此時的綿陽已經用手背捂在自己的嘴上，因為感覺羞恥而強忍著聲音。
得到允許，宋祁不客氣地先用牙齒順利地解開扣子，再用舌頭卷起拉鏈頭，配合牙齒緩緩拉開拉鏈。
獲得空余空間的手在這一瞬間伸入，一股氣將綿陽的褲子褪至膝蓋處。
宋祁的嘴剛碰到頭，綿陽驚恐地試圖用雙手阻止他。
宋祁一臉單純地問道：“怎么了？”
飽含著濕熱的氣息噴灑在綿陽的腿間，讓他忍不住顫栗。
“不，不要用嘴，臟”綿陽含糊道。
“哥哥的，不臟。”說著，宋祁不顧綿陽的制止，伸出舌頭挑逗一下，趁綿陽還沒反應過來，將其占有。
黏稠的濕熱感讓綿陽感覺整個人都化了，身上的力氣像是被抽走般，變得軟綿無力，他揪著宋祁的頭發想讓他松口，但這在宋祁的眼里不過是增添情趣的小手段罷了。
兩人的臉色都顯得有些潮紅。
這一親密的動作點燃了宋祁內心深處的火，他抓著綿陽的手放到自己那早已被刺激得腫脹的地方，“哥哥，能借你的腿用一下嗎？”
聲音低沉暗啞，字字如同鼓點般敲擊著綿陽的心。
事到如今，綿陽也沒有拒絕的理由，點點頭應允了。
宋祁緊緊含住綿陽的雙唇，像是在品嘗蜜果般，令他深陷其中。
同時手急迫地解開褲子的束縛，一口氣鉆進綿陽的雙腿間，扶著無規律地摩擦著。
不知何時，綿陽累得失去直覺，眼皮漸漸合攏。
他只記得，閉上眼的前一秒，宋祁滿頭大汗地qi在他身上。
等他再次醒來時，身上的黏糊感完全消失了，宋祁渾身赤裸地抱著自己睡覺，嘴角時不時地揚起，似乎是做了個美夢。
翌日的太陽準時升起，白天的亮光通過縫隙叫醒了正在沉睡的綿陽。
他揉著眼，卻發現宋祁并不在身旁。
他挪動雙腿準備下床，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感從大腿內側傳來，讓他忍不住“嘶”了一聲。
“怎么這么疼？宋祁到底是借我的腿干了什么？”
正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時，宋祁端著早餐提著袋子推門而入。
站在門口他就望見綿陽緊皺的眉頭和咬牙的動作，他趕忙跑過來，關切地問道：“是腿疼嗎？”
“很疼。”綿陽撅著嘴委屈極了。
“對不起哥哥，我昨晚太用力了，我幫你上藥吧。”
“嗯。”
綿陽應聲平躺下，而宋祁掀開被子，瞧見綿陽赤裸的身體，輕咳一聲后，拉過一旁的被子蓋住他的上半身，只留出大腿以下部分。
“要是疼的話就咬被子，不要咬自己。”宋祁交代完后，便打開蓋子，用棉簽蘸取少部分藥水，輕輕劃過綿陽大腿內側紅腫的部分。
一開始會有微微的熱燙感，綿陽忍住了，但有些地方甚至被磨破了皮，藥水的觸碰火辣辣的，一點點侵蝕著他的肌膚，讓他的腿忍不住稍稍彎曲，腳趾也隨著疼痛感的加深而蜷曲起來。
宋祁試圖用吹氣來緩解綿陽的疼痛，但原本就因受傷而敏感的大腿內側在得到輕微的癢意時，情不自禁地顫栗了一下。
“好，好了嗎？”綿陽帶著顫抖的聲音問道。
“好了。”宋祁克制住自己內心的火，從綿陽的腿間離開，將藥水收進床頭柜的抽屜里，“晚上我再幫哥哥你上一次藥，這樣好得快些。”
“嗯。”
“那先吃早飯吧。”
綿陽用漱口水漱完口后，接過宋祁手中的還有些發燙牛奶，抿了一口后，又還給了他，“你吃了嗎？”
“剛剛哥哥你沒醒，我就先吃了。”
怕綿陽臟手，宋祁將涂滿草莓醬的面包片遞到綿陽的嘴邊，等他張嘴咬。
“我等會兒把你送回醫院，就要去上課了。”宋祁滿臉寫著失落。
“好好聽課，我會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