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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不要男媽媽 ……

    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傷太多, 身體的自我修復能力消耗了太多能量,不知不覺比利還是躺到了床上睡著了。

    等到比利再次醒來的時候,沒拉上窗簾的窗戶外已經透進來了還算是明亮的陽光。

    說還算是明亮, 并不是因為這個時候時間太早,太陽還沒有完全從地平線躍出, 太陽此時已經完整的出現在天空中, 并沒有烏云遮擋。

    之所以陽光并不明亮, 是因為這籠罩著整個倫敦的霧氣。

    今天的霧好像比之前的更濃一些, 比利醒過來看著外面那仿佛豌豆湯一樣的霧氣有些愣怔, 恍惚間他還以為自己就睡了幾分鐘, 現在這個時候還是晚上。

    但很快他的腦子就清醒了過來, 辨別出太陽方向的不對,而且這天光明顯比昨晚的要亮,霧氣濃的多。

    即使窗戶是關上的,看著外面的濃霧,比利好像也能想象出出去之后到底是何種難聞的味道。

    從床上坐起來的比利緩了片刻,肚子里的饑餓才驅使著他從床上下來?粗車@陌生的景物,比利還有些不適應, 畢竟之前他每天醒來看到的是客廳的天花板跟周圍的沙發。

    不過相信他很快就會適應的, 比利一推開門, 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餐桌前吃著早飯的福爾摩斯。

    這個時候他才悚然一驚, 想起了被自己放在餐桌上的那盒甜點。

    他立馬快步沖到了餐桌前,搜索著那盒甜點到底在哪。

    福爾摩斯這個時候終于看過來, 眼底下有著稍微有些明顯的黑眼圈,比利敢肯定對方肯定沒怎么睡覺,說不準還熬了個大通宵。

    “你在找華生送過來的那盒點心嗎?放到了旁邊的柜子上。放心,我一個也沒吃, 畢竟你都將絲帶打開了,卻沒有吃下里面的餅干,證明里面的東西絕對有那么一點問題!

    比利徹底松了口氣,又覺得自己剛剛的擔憂是不是有些多余?

    “不過以后有問題的點心別放到餐桌上,要是我真的餓急了,說不準也不會仔細觀察這么多的,畢竟是放在貝克街的東西!

    比利有些哭笑不得:“下次我會注意的,這點心是摩斯坦小姐做的,華生身為未婚夫不方便說這點心做的不大好吃,所以摩斯坦小姐就將這點心作為禮物送了過來。不過聞起來跟看起來里面的餅干都跟其他正常的餅干沒有什么區別,我覺得說不準以后這餅干能派上點奇效!

    福爾摩斯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將手中的牛奶輕輕放到桌上:“你覺得摩斯坦小姐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些餅干會導致拉肚子嗎?”

    “應該不知道?”

    福爾摩斯笑了一聲:“制作食物的人怎么可能不會在做好的時候品嘗一下嗎?除非她知道自己做的東西不能吃。這其實也是對華生的一種試探,華生完美通過了這位摩斯坦小姐的試探!

    甚至這位摩斯坦小姐顯然考慮到了華生不可能對他們說什么謊話,也知道他們不會吃下這些點心。

    “好了,趕緊去洗漱吃飯吧,吃完飯我需要你的一點幫助。”福爾摩斯重新拿起了那杯牛奶。

    比利立馬回過神來,匆匆跑去盥洗室洗漱去了。

    吃著飯的時候,比利就在想著福爾摩斯到底需要他的什么樣的幫助,他覺得他能幫上對方的也就那幾樣,比如超出這個時代的法醫學知識和痕檢知識,然后就是他神奇的釣魚能力。

    福爾摩斯需要的是哪一種?

    等到比利吃完飯,女仆上來將所有餐具收走,并留下了一個裝滿水的水桶在餐桌上。

    比利盯著這個水桶有些不知所措,而就在這個時候福爾摩斯拿出了折疊魚竿,在餐桌前將它拼好,遞給了比利。

    比利:……

    比利現在真的是滿頭問號了,下意識從福爾摩斯手里接過魚竿,問出的問題自己都覺得可笑:“難道你讓我從這個桶里面釣魚,可這桶里面什么都沒有啊?”

    福爾摩斯卻滿臉認真:“但是你卻能釣上來!

    比利這個瞬間覺得福爾摩斯的腦子是不是忽然壞掉了,他的能力他能不清楚嗎——好像還真的不大清楚。

    但是這也有點太過離譜了吧,在一個空無一物只有水的水桶里邊釣魚,即使他有那神奇的能力,能釣出來什么?

    “實踐出真知,比利,你放心大膽的去釣,一定會釣出東西來的!”看著福爾摩斯滿臉自信的樣子,比利現在能怎么辦,只能硬著頭皮上。

    怎么感覺福爾摩斯比他還了解他的能力,但是這真的能釣出來東西嗎,不應該是在流動的河水里才能掉出來東西嗎?

    眼前這么一桶水,比利都不用甩鉤,直接將魚鉤扔到水桶里就好。

    而福爾摩斯就站在餐桌前盯著桌子上的水桶目不轉睛,一點也不想錯過里面發生的事情。

    既然現在能夠直接觀察到自己能力施展狀況,比利當然不會錯過,剛想站起身來,福爾摩斯就像是忽然反應過來怎么回事一樣,伸手直接將放在桌子上的水桶提了下來,放到了比利面前。

    這樣比利就可以直接坐在椅子上查看情況了,而不用站起身來。

    福爾摩斯則是將旁邊的椅子拉了過來,與比利一起圍著桶觀察情況。

    比利看了看自己依舊有些紅腫的右腳腕,覺得只要福爾摩斯想,在照顧人這方面他也算得上是無微不至。

    這個念頭只不過在自己腦海里轉瞬而逝,比利下一秒就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水桶上。

    水桶中水的浮力并沒有多大,所以比利扔進去的鐵質魚鉤直接沉到了水桶底部,不管怎么看都是不可能吊上來東西的樣子。

    但是之前比利就用空魚鉤釣上來東西了,現在在這個什么東西都沒有的地方釣上來東西好像也并不能算是太過驚奇。

    不對,比利忽然發現了一點不對,他都不知道他要釣什么東西呢。

    瞬間比利扭頭看向福爾摩斯:“你讓我釣什么東西?什么都不跟我說,我也不知道要釣什么啊。”

    “。课覄倓偩尤粵]有跟你說。需要釣起來一張紙,上面或許寫著詩或者是密語,是那群在倫敦附近竄來竄去的兇手最寶貴的東西!

    聽完福爾摩斯的敘述,比利想到了福爾摩斯找出的那幾個可能跟那群兇手有關的地點,紙會跟他們的這些地點有聯系,還有可能是密語,除了里面隱藏著什么重要的秘密地點之外,比利想不到有什么其他可能。

    這讓比利一下子就興奮起來,究竟是什么樣的秘密地點會讓他們如此大費周章還為此殺掉了一個人?這肯定對他們很重要,里面是藏著寶藏,還是藏著能繼承什么重要東西的物品?

    比利感覺自己手中的魚竿動了動,魚線繃緊,他連忙回頭看去,卻只看到了憑空繃緊的魚線,還有那空蕩蕩的魚鉤。

    將魚鉤從桶里釣出來,上面還是空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這讓比利感覺有那么一點毛骨悚然,這到底是什么樣的力量會憑空讓魚線繃緊呢?

    但相比于這么一點害怕,比利更想知道福爾摩斯讓他釣上來的東西上面寫著什么,所以比利根本沒有用手去碰那魚鉤,直接將魚鉤重新放進了水桶里。

    不過剛剛發生的事情也在證明,只要是在水里就能釣魚!

    他這個釣魚金手指不愧是金手指,完全無視常識跟規律。

    比利手中的釣魚竿再次繃緊,在他期待的目光下,被團成一團的紙團忽然憑空出現在了水桶里的魚鉤上,比利立馬直接拽上魚線,將魚鉤上的東西拽了出來。

    還沒等比利伸手,福爾摩斯就已經伸手將魚鉤上的東西拿了下來。

    明明是從水里釣出來的紙,可是這一團紙卻干干凈凈,一滴水都沒有沾。

    比利連忙湊過去跟福爾摩斯一起查看情況,福爾摩斯手上已經戴上了手套,此時他伸手將手中皺成一團的紙展開,然后兩個人對視一眼相顧無言。

    因為這不是什么特別的紙,而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報紙被團成了一團。這報紙都不是完整的,而是一整張大報紙的一半,稍微仔細搜尋一下,就能看到這張報紙的名字——泰晤士報。

    比利:……

    為什么會釣上來報紙?比利在釣魚的時候想的是對那群兇手很重要的紙,上面寫著重要的信息!

    但這張報紙哪里重要啊!

    福爾摩斯上下掃視著這張報紙上的信息,但這些信息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甚至都不是當天的報紙,而是昨天的報紙。

    “難道他們從這張報紙上得到了什么對他們很有用的信息?他們打算轉移陣地,還是這張報紙解答了他們的什么疑惑?”福爾摩斯發出疑問。

    但比利給不出答案,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而在倫敦郊區的樹林里,一個正在灌木叢里蹲著拉屎的人剛想用攥成一團的報紙擦擦屁股,就忽然發覺手里的報紙不見了!

    不是,這報紙還能憑空消失了嗎!難道他大白天的遇到鬼了!鬼還偷人家的報紙!天殺的怎么這么變態,這可是他擦屁股的報紙!

    …………

    反復觀察報紙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最終福爾摩斯還是轉頭看向比利:“我們繼續釣魚吧,這可能只是意外!

    比利默默坐了回去,繼續開始釣魚。

    下一鉤是空的,這在比利的意料之內,畢竟他現在的成功率只有40%,還沒有到一半。

    比利覺得自己這個金手指簡直跟變魔術一樣,或者說像是魔法,憑空就能從遙遠的地方將東西變過來,要是自己之后窮困潦倒了,或許能用這個金手指去變魔術?

    但想想自己現在可是跟在福爾摩斯身邊做偵探助理,除非福爾摩斯出事了,不然自己不可能變得窮困潦倒的吧?

    即使福爾摩斯出事,自己當偵探接委托也不是不行,而且自己也在偵探筆記雜志寫文章還是能賺些錢來的,不至于到街邊賣藝的程度。

    不過想到這兒比利又想到了自己記得的劇情,福爾摩斯最終會因為發現了隱藏的犯罪界的拿破侖莫里亞蒂教授,想要將他繩之以法而最終跟他同歸于盡。

    在這樣一個跟他看到的小說一樣又不一樣的世界,這個莫里亞蒂教授依舊會像是原著那樣出現嗎?但與福爾摩斯相處了這么久,他卻沒有感受到倫敦地下世界有莫里亞蒂教授那樣一個人在暗地里攪風攪雨,也從來沒有聽福爾摩斯他們提起過這個人。

    現在是1887年,是福爾摩斯還沒有發現這位莫里亞蒂教授,還是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他?

    比利心中給自己定下了任務,這件委托完成之后,他要去檢索一下有沒有莫里亞蒂教授的相關信息,對方撰寫的《小行星動力學》可是在科學界引起了軒然大波,只要這個人真的存在,比利肯定能找到一些相關信息。

    手中的魚竿再次一沉,比利連忙收回了自己已經跑偏到十萬八千里的思路,一拽魚線將魚鉤從水桶里拽了出來。

    然后比利就發現自己釣出來一本《小行星動力學》。

    比利:………………

    福爾摩斯看著這本書的封面眉頭皺起,看向比利的目光帶著點狐疑:“你剛剛到底在想什么東西?”

    比利看著這本書上的作者名字——詹姆斯·莫里亞蒂。

    好了,他知道了,這個世界真的存在莫里亞蒂這個人,想到自己將要面對這樣一個危險的罪犯,比利覺得自己有點前途堪憂,尤其是自己還待在最危險的福爾摩斯身邊!

    但以自己這奇葩的能力,如果沒有待在福爾摩斯身邊的話,自己或許會被迫成為這位莫里亞蒂教授的黨羽。

    福爾摩斯伸手將比利手中的這本《小行星概論》拿了過去,卻并沒有翻開看一眼,而是直接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這本書我之前看過,真的是一本奇書,到現在都沒有人能夠反駁上面的理論,難道比利你還對這些感興趣?”

    比利瞬間搖頭,這種書是他看名字都不會翻開一頁的書,要不是因為莫里亞蒂寫的,他都不可能想到!

    “那就專心釣魚!”福爾摩斯伸手狠狠揉了揉比利柔軟的黑發。

    比利立馬低頭重新將魚鉤扔到水桶里,繼續自己的釣魚大業。

    這次他不敢胡思亂想了,而是集中自己的注意力想著要從那群殺死洛奇的人手中拿到他們最重要的寫著密語的紙張。

    不過第一次失敗了,勾上什么都沒有,這很正常,畢竟只有40%的成功率。

    比利再接再厲,再次失敗了一次之后,第3次比利終于看到自己的魚鉤上突然冒出的白色東西。

    這次終于不是團成一團的紙張,也不是厚厚一沓書籍,而是一張平平整整的小心疊好的信紙!

    福爾摩斯都沒等得及比利將魚鉤拽上來,直接伸手探入水桶之中,將那張紙拿了上來。

    信紙沒有被桶里的水浸濕一絲一毫,甚至探入水中拿紙的福爾摩斯戴著皮手套的手上都沒有沾染上水,這看的比利嘖嘖稱奇,要是他真的會這種神奇的魔法就好了,現在這完全是不怎么聽他指揮的金手指,他就怕這金手指不小心把他坑了。

    將釣魚竿丟到一邊,比利伸手將自己的椅子向前轉了轉,湊到福爾摩斯身邊,查看被對方打開的信紙上的內容。

    但這張信紙上只有最上面寫著那么一句話,除此之外什么其他內容都沒有。

    “當你站在白蠟樹旁,那便可以從榆樹上摘下梨子!

    這次不會又釣錯東西了吧?比利看著這一行話摸不著頭腦,這話看起來莫名其妙的,感覺像是應用了什么特殊的密碼。

    比利不由將目光落到福爾摩斯身上,覺得以福爾摩斯的密碼破譯能力或許會有什么靈感。

    但是福爾摩斯并沒有露出愁眉苦臉的神色,反而臉上洋溢的全是興奮愉悅的神色,他豁然間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比利,我們要找的就是這張紙,現在我們可以行動了!”

    福爾摩斯已經像是看到獵物的獵犬一樣沖到了衣帽架前,可手還沒碰到上面掛著的外套,他就忽然間轉過身來,快步走了回來:“不行,我們需要易容,說不準這些人還認識我呢,畢竟我也算是有些名氣的偵探。而且如果其他人碰到我們向他們透露消息就不好了!

    “比利,還不趕緊行動起來,別在那坐著!备柲λ惯呄蛭堇餂_邊說道。

    比利看看自己依舊有些紅腫的右腳,覺得自己跟福爾摩斯去探案的話絕對會拖累對方的行動,猶豫著說道:“我的腳還沒有好,如果我跟你一起的話,說不準會被他們抓住威脅你,我還是不去了吧!

    在自己房間內換衣服的福爾摩斯揚聲回答了比利的問題:“我們還并不能確定對方到底有幾個人,只有我一個人去的話萬一我被他們圍毆了怎么辦?”

    比利覺得福爾摩斯這個回答有點離譜,以福爾摩斯的武力值,他們幾個該有多少人或者有多強大的實力才能打得過福爾摩斯?

    既然福爾摩斯自己都被揍了,而比利這個腳還受傷的拖累,那不就是更慘了嗎?

    比利沒好氣的回答:“你都要被揍的話,那我過去不是陪你一起被揍嗎?”

    “身為我的偵探助理,不應該跟我同甘共苦的嗎?”換好衣服的福爾摩斯信誓旦旦推開門。

    比利:……還是熟悉的福爾摩斯說話風格。

    真的令人生氣!

    比利瞪向福爾摩斯,對方看到他這生氣的神情卻是愉快地笑了起來,腳步輕快的來到了盥洗室給自己易容:“放心,我不會讓剛受傷的你還要白白挨一頓揍的。不過這次是真的需要你去幫忙,難道你讓我去找華生嗎,他昨天可是剛剛從貝克街搬走,把我們甩在這里,要是今天去找他的話,那不就是向他認輸?”

    比利不知道福爾摩斯居然還這么想,看來對于好朋友華生從這里搬走福爾摩斯心里還是有些不開心的。

    雖然他覺得福爾摩斯這話完全是在逗他。

    “我倒是想看你去把華生求回來的!北壤卮。

    福爾摩斯停下了手中化妝的動作,轉頭看相比利不滿地叫了一聲:“比利,你真是鐵石心腸!

    比利挑眉:“沒有親愛的福爾摩斯鐵石心腸,居然讓我這個傷員上陣幫助你抓捕兇手!

    “你可是我的偵探助理,時間跟軀體就該由我來掌控!备柲λ构室鈮旱妥约旱穆曇。

    比利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差點再次扭到腳:“你是不是又看華生的那些書了?他都把那些書都帶走了吧!”

    “誰叫我的記憶力超群呢?”

    “好了,我知道了,大偵探福爾摩斯讓我做的肯定是對的,要是你敢讓我出現意外我就去找華生告狀。”

    “嘿,華生可不是你的媽媽,他也管不了我。”

    “他怎么不是呢,他不只是我的,也是你的,我們是華生兩個不乖的孩子,他總是為了我們操碎了心,尤其是你福爾摩斯!

    “不要男媽媽!”福爾摩斯發出激烈反對的聲音。

    比利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福爾摩斯不懂這句話的含義,但是比利卻明白這句話在前世記憶里衍生出來的各種有趣意思,尤其它還是一個流行梗。

    這樣一句話從福爾摩斯嘴里說出來簡直太有趣了,莫名有種穿越了的感覺。

    福爾摩斯的眼睛微微瞇起,看著笑的前仰后合的比利,終于放下了手中的化妝工具,幾步上前狠狠捏住了比利的臉頰,想要制止住他的笑。

    即使兩邊的臉頰被福爾摩斯的手捏住,比利喉嚨里還是忍不住發出笑聲,與福爾摩斯那雙灰色的眼睛對視上的時候忍不住重復了他剛剛說的話:“是的,不要男媽媽,華生是我們的爸爸!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戲劇 ……

    “華生可只比我大兩歲, 他可生不出我這么大的兒子。”看著依舊笑得眉眼彎彎的比利,福爾摩斯捏住他臉頰的手忍不住輕輕摩挲了一下他翹起的嘴角。

    “是的,但是爸爸也不一定是親生的, 華生能算得上我們半個養父呢!

    福爾摩斯嗤了一聲,終于松開了捏住比利臉頰的手:“他是你的半個養父, 不是我的!

    對于給自己找個爸爸這件事, 福爾摩斯一點也不愿意!

    “好好好, 我知道了, 下次華生過來我就跟他說, 你的兒子福爾摩斯拒絕承認你這個父親!闭f完這句話, 比利已經腳步輕快地沖進了自己的房間。

    這輕快的步伐完全看不到對方的腳還有扭傷, 卻看的福爾摩斯有點擔憂。

    不過不用他過多詢問,等比利從房間里出來,就知道他的腳到底是什么情況了。

    福爾摩斯回到盥洗室對著鏡子開始繼續給自己易容,而另一邊比利飛快找出了自己之前變裝的衣服,順便將要用的東西全都塞到自己身上。

    下城區人穿的衣服總是不合身,不是大了就是小了,比利特意挑了比自己原本穿的更寬大一些的衣服, 這樣他想要攜帶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能輕輕松松地塞到這些原本就寬大的口袋里。

    而且下城區的人可不會像這些中產階級那樣顧及自己的體面, 就算口袋里塞得鼓鼓的也沒有人會在意。

    比利沒有跟福爾摩斯擠在一起在盥洗室易容, 而是支起了一個小鏡子, 在房間里給自己易容。

    兩個人的速度都很快,等比利出來的時候, 福爾摩斯已經將自己收拾好,完全變成了一個身材略微佝僂的中老年人,臉上的絡腮胡將福爾摩斯半張臉都遮住了,而頭頂則是帶著一頂有些破舊的低頂圓帽, 這是最近流行起來的工人階級喜歡戴的帽子,不像是圓頂禮帽那么正式,帽頂也不是像是倒扣的半圓,而是一個扁平的圓餅。

    比利自己選擇的也是這樣一個帽子,看來他們的思路都差不多,不過比利并沒有給自己的易容增加年紀,小孩做一些事情更加方便,所以比利把自己的外貌年紀往小了畫,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

    看到這樣的福爾摩斯,比利覺得自己現在這模樣跟他站在一起恐怕像是爺孫——連父子都不是。

    福爾摩斯更是直接抬起了自己的左胳膊,示意比利上來扶住他這個老年人。

    比利從善如流,伸手攙扶住了福爾摩斯。

    然后比利就發覺,即使福爾摩斯故意佝僂著背,對方還是比他高!

    他什么時候才能長得跟福爾摩斯一樣高!比利覺得自己還是要多補充點牛奶,不止早上要喝牛奶,三餐都要喝!

    …………

    “老大,我們在倫敦附近找了這么久,感覺這里也沒有那么符合啊,這里雖然有一大片白蠟樹林,但卻看不到幾棵榆樹啊。”

    “除了這里還有哪里有這么大一片白蠟樹林?而且你看咱們之前找的那些地方,哪里像是能藏著東西的?只有這片白蠟樹林里有著一個山洞,但誰叫這山洞被石頭堵得嚴嚴實實,要不是能透過縫隙看到里面是空腔,我們還不能確定里面可能藏東西。”

    “還好老大你有先見之明先買了炸·藥,雖然那個可惡的家伙在運過來的時候出了問題,現在我們還是立馬就可以直接炸開,看看面到底有沒有東西。”

    “要不然怎么我是老大?”

    “老大,我們這個時候用炸藥會不會把其他人吸引過來?雖然這附近沒什么人,但我們如果真找到寶物的話,拿走的時候被人發現的話那不就完了?”

    “呵呵,你這就沒明白我為什么在昨天的時候將一部分炸·藥賣給了那些愛爾蘭人,這個時候他們只會以為是愛爾蘭人在搞襲擊,這深山野林的他們不會冒著被殺死的風險第一時間過來的。即使我們被看見了他們也會認為我們就是那群愛爾蘭人的同伙,只要我們之后稍微改變一下穿衣習慣,他們就不可能把我們找出來。畢竟我們也不是真的愛爾蘭人!

    “要是這次沒找到東西,那我們再賣點炸·藥給那些愛爾蘭人幫我們吸引注意力!

    “老大英明!”

    “老大,到時候如果我們找到寶藏的話該怎么分?我都已經想好了,要在老家買個莊園,再娶個老婆,說不準多的錢還能再找個情人……”

    “老大,我們再確認一下吧,上面是怎么說著來著,站在白蠟樹下,就可以拿到寶藏?”

    “不是說在榆樹下拿到寶藏嗎?”

    “我記得明明是白蠟樹!”

    “老大,你說到底是榆樹還是白蠟樹?”

    “白蠟樹!榆樹的話我們為什么要找白蠟樹林?蠢貨!”

    “那后面的半句是什么?”

    “從榆樹上拿下——李子還是橘子?反正后面這句是個諺語,代表不可能的變可能!”

    “老大我們再看看上面寫的什么吧,別到時候我們炸錯位置了,被別人發現了寶藏就不好了!

    “你以為誰都像你那么蠢?”就讓老大這么說著,但還是伸手探向自己衣服內里,要摸出自己珍藏的那張信紙。

    可是摸了半天什么都沒有摸到,老大立馬心里一咯噔,知道要不妙。

    他居然把那張重要的信紙弄丟了!!

    到底是什么時候丟的呢,難道是他換衣服的時候?還是在他睡覺的時候?

    老大不動聲色地收回手,看向身旁的這幾個小弟,他們為什么在這個時候催促他拿出那張信紙,是不是他們這些家伙有人在他睡著的時候偷走了那張重要的信紙?

    是其中一個人早有計劃,還是他們這些人合伙?

    老大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周圍那群看著他的小弟,嘴角勾起了一個和藹的笑容:“就那么一句話的信紙你們已經看了多少遍?怎么今天居然就這么全都忘了?”

    “老大你也知道我們記性不好的!庇袀小弟有一些忐忑地回答。

    “是啊是啊,我們馬上就要放炸·藥炸掉這里了,還是要確定好吧,畢竟我們買的這些炸·藥是走私過來的,這么貴,還好不容易從倉庫里偷過來,要是炸錯了多浪費!

    “這個地方是昨晚我們都已經確定好了,現在把那么重要的信紙拿出來萬一不小心丟了呢?昨晚你們都確定過了,現在再看也不能改變主意。”老大立馬冷下了臉,“還不拿著東西趕緊去山洞把他炸了!”

    小弟們被老大兇狠地視線掃過,立馬加快腳步往前跑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在他們前進的方向遠遠的傳來一聲狼嚎。

    這讓小弟們放緩了腳步,豎起耳朵來,想要確定那狼嚎的位置。

    要是狼就在附近,他們還要小心這些家伙的偷襲。

    沒多久又一聲狼嚎傳來,好像離他們并沒有多遠,傳來的方向就是他們前進的方向。

    這讓小弟們面面相覷,隨后轉頭看向老大:“好像那邊真的出現狼了,我們過去不會被它襲擊吧?”

    “我們這么多人就怕它一個?而且不是有炸·藥嗎?遇到狼了大不了就扔炸·藥對付它們!”老大的語氣兇狠。

    “就怕是一群,狼可是群居動物。”

    “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們之前又不是沒聽過狼嚎,倫敦附近能有什么狼群,恐怕是落單的狼跑到這里的!

    小弟們聽完心安了不少,繼續提著東西向前走去?伤麄儎偼白吡藳]多久,就聽到了像是什么東西踩踏落葉的聲音出現在他們周圍,輕輕的,聲音并不重,但在安靜的樹林里還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這些人警惕地停下了腳步,環視四周想要捕捉到聲源到底在哪里。

    那輕輕的腳步聲依舊在響起,從離他們不遠不近的地方傳來,好像還在逐漸的靠近他們!

    就像是在獵手在靠近獵物,等待著合適的時機將他們殺死!

    想到之前聽到的狼嚎,這不會是那匹狼過來了吧?

    但是聽到從四周傳來的不止一個腳步聲,所有人的面色都變得難看起來,難道真的不是一匹孤狼,而是一群狼?

    所有人立馬開始掏出自己的武器,有的是匕首,有的是棍子,拿著炸·藥的人從里面掏出了一跟炸·藥,而老大則是直接掏出了左輪。

    但是這些人還是有些心懷僥幸,這里怎么可能出現狼群,說不準就是亂跑的其他狐貍之類的動物。

    那些腳步聲越來越靠近,這群人已經全都擠成了一團,全都面朝外面神情警惕,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倫敦郊區不像是市區那樣被濃霧籠罩,可是這里的霧氣也并不算薄,模糊的霧氣讓他們并不怎么能看清周圍的景物,要不是白天他們做好了標記,可能都不知道怎么走向那山洞。

    這個夜晚天空并沒有烏云,月亮跟星星明顯的高掛在天空上,可因為這霧氣并沒有多少月光跟星光能夠照亮四周。

    那腳步聲終于距離他們近在咫尺!

    可是他們并沒有看到從霧氣中鉆出什么可怕的狼影,而是看到了憑空燃起的綠色火光!

    他們敢肯定那絕對不是普通的狼眼睛的光芒,普通的狼眼睛怎么像是火光一樣在跳躍燃燒著?

    這瑩綠色的火光并沒在一個方向,而是出現在三個方向,飄飄搖搖的向他們這邊過來,就像是在空中有什么無形的東西朝他們飄過來一樣!

    難道是鬼嗎?

    又一聲狼嚎響起,這次叫聲近在咫尺,眾人就被嚇得僵硬的身體終于緩過來,立馬尖叫著向唯一一個沒有火焰的地方跑去。

    眾人向前瘋狂奔跑著,根本不敢回頭,就怕被追上來被那虛無縹緲的東西襲擊,導致自己死亡。他們馬上就能炸開山洞獲得寶藏了,為什么這個時候會遇到這樣的襲擊!

    老大驚惶的腦子里瘋狂轉動著,難道是因為他在得知那個老家伙藏有寶藏之后將快病死的對方殺死了,那個老家伙回來復仇了?

    可是他那是好心幫助對方減少痛苦,那個老家伙居然敢找他們復仇?

    憤怒與恐懼充斥著他的內心,讓他握緊手中的左輪手·槍,回身就要憤怒地朝身后射擊。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尖叫讓他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他只看到跑在前面的小弟直接憑空被拽起,高高懸掛在半空之中。

    耳邊是對方刺耳的尖叫,視線中是對方懸掛在高空之中在霧氣中模糊不清張牙舞爪的四肢。

    對方身上好像突然冒出了鮮血,正站在他旁邊的人身上就被滴了好幾滴,伸手一摸,不用湊到鼻尖他就能嗅到那濃郁的鐵銹味。

    血,這么多的血!

    鬼火還在他們身后冒出,狼嚎聲越來越近,讓他們根本不敢多做停留,繼續瘋狂向前奔去。

    劇烈的喘息跟奔跑的聲音讓他們聽不清后面的動靜,但是原本那個家伙驚恐的尖叫現在居然已經消失了,是對方已經死了嗎?

    畢竟流了那么多血!

    那個無形的家伙是會殺人的!真的有人被殺死了!

    原本還有一些想要反擊的老大這個時候真的嚇破了膽子,要不是握著左輪手·槍的手已經僵硬了,恐怕在剛剛他已經把手中的手·槍不小心扔到地上了!

    可是逃跑并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更令身后那些無形的家伙肆無忌憚。

    又有人直接被拽入了地底,淹沒在一片落葉之中,連尖叫也很快消失,只有噴灑出來的一片鮮血讓他們知道那里的人已經死了!

    等跑到最后,老大發現自己的所有小弟全都已經被干掉,只剩自己一個人了!

    但是那狼嚎卻好像已經緊貼到自己背后,鬼火更是團團將他圍住!

    大不了就是一死!恐懼中的老大終于爆發了,握著左輪手·槍的他當即就要胡亂射擊,但是不知從哪里飛過來的石頭卻一下子將他的手腕砸中,手中的左輪直接被砸飛出去,落在了厚厚的落葉里。

    而清晰的腳步聲已經從他的身后傳來,不像是之前那樣輕輕的就像是貓兒在落葉中踩出的腳步聲,而是沉重的像是巨大動物踩出的腳步聲!

    手中的武器消失,老大整個人已經徹底失去了希望,直接一下子癱軟到了地上,顫抖著身體扭頭看向了身后,打算死也要死的明白。

    然后他就看到了令他心神俱顫的一幕,一個佝僂著身形,頭頂上有著一雙毛茸茸的狼耳朵,手上長著反射著寒光的利爪,看不清面容的生物朝他走來!利爪上面還在一滴滴滴著新鮮的血液,預示著之前殺死的那些人中就有他的參與。

    他身上穿著跟人類似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并不合身,上面還沾染著泥土跟落葉,身后則拖著一條長長的毛茸茸大尾巴!

    這居然是一只狼人!

    狼人居然是真的存在的!

    老大清晰地看到對方腦袋頂上那對毛茸茸的耳朵抖動著,靈活無比,跟真正的狼耳朵并沒有任何區別!

    老大感覺自己身下一陣潮濕,尿騷味兒瞬間縈繞在他的鼻尖,可是他此時根本顧不得那么多,癱軟的身體根本站不起來,只能支撐在地上連滾帶爬的就想逃走,邊爬還邊驚恐大喊:“我不是故意想要裝作狼人冒您的名頭的,只是當時恰巧被人認成狼人了,我們就覺得借這個名頭更方便嚇走其他人,嗚嗚嗚嗚別殺我行不行?我可以給您供奉食物,供奉錢財,只要您想要什么都可以!您的領地里有著珍貴的寶藏,您要是想要的話可以直接去拿,那里面的東西足足價值有1000英鎊還多,只要你拿到那些錢,想要什么都可以,如果您不方便出現在人面前的話,我可以幫您代勞安排您所需的一切!您就把我當個仆人就好,只要您能讓我活下來!”

    老大語速飛快,唯恐自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干掉。

    但是即使如此,那恐怖的狼人也已經逼近到了他的身前,鋒利的爪子已經落在了他的脖頸后方,他能清晰地感應到上面新鮮的血液滴在他脖頸上的感覺,可是他一動也不敢動,就怕自己移動起來就被當做想要襲擊直接殺死。

    老大的眼角余光看向對方,只看到對方歪了歪腦袋,那雙冷漠的藍眼睛里什么其他感情都沒有,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離得這么近,即使是在黑夜之中,還有著薄薄的一層霧,老大還是能清晰地看到他頭頂上那對毛茸茸的耳朵的每一根毛發,他清晰地看到那雙耳朵往后壓了壓,柔軟靈活的完全就是對方真正的耳朵!

    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狼人,還是活著的狼人!

    老大聽到對方嘶啞的就仿佛像是從地獄中傳來的聲音從喉嚨里發出:“你怎么……知道……這里有寶藏的?”

    老大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那冰涼的爪尖已經放到了他的脖子上,只要稍微一使勁,就能貫穿他脆弱的脖子,上面沾染的鮮血已經順著他的脖子流到了胸前,這是無聲的威脅!

    “是一個老頭!叫做約翰·伯頓,他是個孤家寡人,但是很有錢,當時他生了重病,說只要能有人盡心盡力的來照顧他,他就把自己藏起來的寶藏送給他!我當時就去照顧他了,但是他死活不死,最后我把他殺死,沒想到他卻在這之前早就把他那個大莊園捐出去了,我只能翻箱倒柜的找到了他藏起來的遺書,找到了上面關于寶藏的線索,就寫的是在這里!”

    扮作狼人的比利一揚眉,雖然這跟他想的好像并不大一樣,但是也并沒有多出乎他的意料。

    老大此時已經被嚇得眼淚鼻涕流了滿臉,看到比利的表情,還以為他是打算放過他,連忙轉身就要跑。

    但早已在他身后站了一會兒的福爾摩斯一拳頭直接將他打暈,滿意點頭:“比利,我覺得這真是一出極佳的戲劇,若是搬上舞臺的話肯定也會受人歡迎的。”

    比利徹底松了口氣,連忙趕緊將綁在手腕上沉重的鋼鐵爪子解了下來,剛剛他維持著抬起雙手的姿勢累得他手腕疼。

    還有身后拖著的沉重大尾巴,比利掀起上衣的衣擺,將綁在腰上的尾巴也解了下來。

    還好這個家伙被嚇得夠嗆,都沒有發現拖在身后的大尾巴一直一動不動的。但也有可能是因為他腦袋頂上的耳朵吸引了對方全部的注意力,畢竟這可是會動的,會動的東西總是吸引人的目光。

    “那你得找個好的編劇跟好的演員。不過下次我們干脆利落一點吧,弄這出戲劇實在是太耗費力氣了,光弄那些陷阱都浪費了不少時間,還要考驗我的演技,我就怕忽然演砸了!

    扔掉大尾巴的比利徹底松了口氣。尤其是福爾摩斯讓他偽裝的那嘶啞的應該是人們想象中狼人的聲音,比利還是耗費了不少力氣才學會的,現在他還覺得自己的嗓子有點疼。

    “以后還是直接叫雷斯垂德他們來吧,他們雖然對破案并不怎么擅長,但是抓人很擅長!

    “一直這么抓人不是很無趣嗎,這么干既有趣又刺激,我覺得下次我可以扮個吸血鬼什么的來嚇嚇人,審問效果也更好。”福爾摩斯語氣里滿是興奮。

    “如果下次有機會的話。”一聽福爾摩斯要扮吸血鬼,比利立馬來了興趣,他腦子里已經瞬間浮現出福爾摩斯戴著兩個尖尖的虎牙,穿著上世紀洛可可風格的貴族禮服,優雅又兇狠地逼問兇手的場景了。

    這簡直太刺激了!

    看著莫名興奮起來的比利,福爾摩斯開口:“難道你也想扮吸血鬼嗎?這并不需要多困難,只需要把自己整的像是從墳墓里爬出來的就好,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臃腫的身體,再把皮膚抹的蒼白無比,加上大張嘴巴做出要吸血的樣子就好!

    比利:……這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樣?

    “不穿什么洛可可風格的衣服?沒有尖牙?”

    “上個世紀的衣服?如果死者喜歡這種風格的衣服死的時候穿著到可能這樣爬出來。傳說中能成為吸血鬼的人都是罪孽深重的人,他們會從墳墓里爬出來,去吸食活人的鮮血,被吸血的人會變成行尸走肉,而吸血鬼本人也會因為吸血越來越膨脹。”福爾摩斯看向比利的視線意味深長。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上藥 ……

    比利:……這跟他想象中的吸血鬼完全不一樣!

    怪他沒看過這個時代的吸血鬼傳說, 完全代入了后世藝術創作的吸血鬼!

    像那樣的福爾摩斯有什么可看的!

    “那扮吸血鬼不是浪費了你的臉?”比利吐槽。

    福爾摩斯愉快地笑了起來:“面對罪犯不需要什么帥臉,越丑陋越恐怖才能嚇到他們讓他們說出真相的,我看是比利你喜歡吧?”

    福爾摩斯確實說的很有道理, 但比利覺得對方長得這么帥,不該浪費了這么一張臉, 應該多換換風格——就比如或許可以嘗試一下那種上世紀的洛可可風格!

    “福爾摩斯你長得這么帥, 扮丑是對你顏值的一種浪費。”比利回答的一本正經。

    “比利你這么可愛, 努力裝成熟也是對你的一種浪費!备柲λ拐f著伸手捏了捏比利還沾著血液跟臟污的臉頰。

    “我只是想打扮的更讓人信任而已。”比利拍開了福爾摩斯的手, 有些嫌棄的從自己的口袋里摸出手帕擦臉。

    臉上跟手上的血并非全都是真的, 里面混了福爾摩斯特制的假血, 又混入了一部分動物血, 這才能讓它們擁有逼真的血腥味兒。

    至于為什么不直接用動物血,那完全是因為他們用的量太大了。每解決一個人都要制造出一點血跡來,這是為了給還在逃跑的人以心理壓力,也是為了福爾摩斯說的更好的戲劇效果。

    不過這場戲劇只有這幾個兇手跟福爾摩斯與比利他們幾個看到,觀看完全程的也只有他跟福爾摩斯兩人,那些兇手完全就是參與到戲劇中的人。

    “雷斯垂德的人快來了吧?那幾個家伙完全是被藥迷暈的,要是過一會兒還沒來, 估計就要從陷阱里逃出去了。”比利問道。

    福爾摩斯已經蹲下身開始摸這位老大身上所攜帶的東西:“按照約定已經來了, 就是不知道他們這些警察準不準時!

    “我覺得他不敢不準時吧?”畢竟要是不準時的話肯定要被福爾摩斯好一通嘲諷, 而且這明顯是撿功勞的事情雷斯垂德怎么可能來的不積極。

    等他們將老大捆好, 順便比利將對方被福爾摩斯打掉的那把左輪也撿起來塞進口袋,雷斯垂德他們才終于姍姍來遲。

    不過看到他們押送著的那幾個還迷迷糊糊的犯人, 比利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雷斯垂德看到福爾摩斯還有些困惑:“你們這次怎么弄了這么大陣仗,難道是委托人的特意要求?小威廉你怎么也弄得滿身血,沒受傷吧?”

    此時的比利已經將帽子戴到了腦袋上,將那對狗耳朵壓在了下面, 所以雷斯垂德根本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

    “我沒受傷,這都是為了嚇人用的,是福爾摩斯突發奇想想要搞點不一樣的,正好這個地方合適又有時間。”比利回答了雷斯垂德的問題。

    “這幾個家伙犯了什么事?怎么還有炸·藥,把我們都嚇了一跳,福爾摩斯你事先都不說!崩姿勾沟卤г,“不會又是跟那群愛爾蘭人有關吧,我聽其他地方的警察也說最近他們在搞炸·藥襲擊,不過大多數嫌疑人都被當場抓獲了,沒有造成多大傷亡!

    雷斯垂德會這么聯想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昨天剛發生了炸·藥襲擊事件,這也是這群家伙這么做的原因,你看連這些警察們都被騙到了。

    而之所以這群愛爾蘭人會制造這么多起襲擊,比利心中也有些猜測。雖然他出生的時間比較晚,但是關于四五十年代的愛爾蘭□□事件也有所耳聞,這導致愛爾蘭人人口銳減了接近1/4。因為當時愛爾蘭人大量種植馬鈴薯,可沒想到這導致了馬鈴薯瘟疫的蔓延,許多田地顆粒無收,再加上愛爾蘭當時本來就貧窮,當地的地主跟政府的不作為,英國政府也反對幫助屬于他們領地的愛爾蘭,最終導致了大量貧困的愛爾蘭人只能離開愛爾蘭謀求生活。

    他們有的來到更近的英國,有的卻遠渡重洋前往美國,這些人只能做最底層的工作,跟其他人搶飯碗,這也導致了其他人對愛爾蘭人的厭惡。

    因為當時英國政府的不作為,逐漸導致了現在的狀況,這些襲擊其實是為了謀求愛爾蘭獨立。

    “你腦子里就只有愛爾蘭人嗎?”福爾摩斯毫不客氣地嘲諷了雷斯垂德,“關于伯爵的郊區莊園附近出現狼人的事情,你肯定也有所耳聞吧,畢竟你們這些警察一向對這些稀奇古怪的傳聞有興趣,而不去關注真正與你們工作有關的案卷,傳說狼人殺死了一個仆人,其實就是他們殺死的,他們到那附近是為了尋找寶藏!

    福爾摩斯踢了踢腳邊被捆的結結實實的家伙:“這個家伙殺死了一個名叫約翰·伯頓的老人,就因為對方說為他送終就能獲得他藏起來的寶藏,他就提前為那個老人送終了,但是卻沒想到什么都沒繼承,翻箱倒柜只為了得到對方寫的關于寶藏的遺囑!

    雷斯垂德沒想到這劇情居然是這么展開的,前后是不是有點轉折的太快?

    “那那個寶藏到底是真的假的?他們拿著炸·藥來到這里,是因為覺得寶藏藏在了這兒?”雷斯垂德不愧是蘇格蘭廠里寥寥幾個被福爾摩斯認可的警察之一,腦子轉的還是很快的。

    “當然是假的!备柲λ鼓樕下冻龀爸S的笑容,慢條斯理地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比利用金手指釣上來的信。

    看著福爾摩斯在那慢慢展開折起來的信,急性子的雷斯垂德幾步就來到了福爾摩斯身邊,直接看對方手里的信里到底寫的什么。

    “當你站在白蠟樹旁,那便可以從榆樹上摘下梨子?”雷斯垂德看得摸不著頭腦,這句話怪怪的,而且這張紙上只有這么一句話,其他什么解釋都沒有。

    “第一句當你站在白蠟樹旁,他們粗暴的以為只要找到一片白蠟樹林就可以,寶藏就在這附近。但其實這句話原本是一句祝福語,不過只在約克郡附近流行,因為新鮮的白蠟樹很適合用來燒火,所以他們會祝福旅行者‘愿你落腳白蠟樹根旁’[1]!

    聽到福爾摩斯這解釋,雷斯垂德恍然大悟,但隨即他就開口詢問:“你說原本是一句祝福語?所以在這里不是?”

    比利看向福爾摩斯,這之前福爾摩斯也沒向他解釋過這紙上的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雷斯垂德問出的問題就是他想問的問題。

    “這需要結合后面的這句話,只要稍微聰明點的人就能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潜憧梢詮挠軜渖险吕孀印彩腔玫囊痪渲V語,提出不合理要求還想要別人滿足的人或者說是‘向榆樹要李子’[2]。聯系上下文,你就能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意思了,祝你的癡心妄想能夠實現!备柲λ菇視粤酥i底。

    比利:……感覺那位伯頓先生真是一個有意思的老頭。

    雷斯垂德也沒想到這個答案,最終只能說出這樣的話:“那位老先生真是一個活學活用的人!

    比利還聽到有警察在那小聲嘀咕:“這誰能想到會把諺語這樣用!

    比利這個時候已經明白了更多:“這位伯頓先生是想要有人能夠殺死他?”

    不然怎么會在遺囑里寫這么一句話來誤導人?

    “在他宣布只要有人能來給他送終,他就要將自己的寶藏送給他的時候他估計已經計劃好了,能為了寶藏上門的會是什么樣的人呢?不過都是些貪圖錢財的人罷了。他在死之前早早的就將他的莊園捐贈掉了,代表他早已經計劃好了一切?峙滤玫牟『芡纯,但自己又下定不了死亡的決心,干脆就用這個辦法找人來殺死他!

    最后還嘲諷了一通殺死他的人,把兇手耍的團團轉。

    比利沒想到這個案子最終會是這樣一個神奇的結果,真是個離奇又有趣的案子。

    警察將那那群人押送走,順便也把比利跟福爾摩斯送回了貝克街。

    看看外面的天色,還好今天沒有折騰到快天亮,比利剛鉆進盥洗室就聽到了外面福爾摩斯的聲音:“你的腳還難不難受?需不需要我幫你洗澡?”

    比利瞬間立馬將盥洗室的門鎖死:“不用了!我的腳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自己一個人洗澡絕對沒問題!”

    但是等比利洗完澡出來,卻看到了拿著醫藥箱的福爾摩斯:“正好也該再次上藥了!

    比利:……不是,他就逃脫不了福爾摩斯的魔爪了嗎!

    但面對虎視眈眈的福爾摩斯,比利一咬牙:“那你也該上藥了,你身上也有不少傷的。”

    福爾摩斯露出挑眉,一點也沒有露出為難的神色,反而直接應了下來:“沒問題,不過需要等我洗完澡之后。”

    “那你先去洗澡!”比利立馬說道。這上藥的時間能晚一點是一點!

    福爾摩斯沒有反對,放下藥箱去洗漱去了。

    福爾摩斯洗澡一向很快,很快他就擦著頭發從盥洗室里走了出來,提著藥箱來到了比利的房間。

    當福爾摩斯推開門的時候,其實比利在想為什么之前他不鎖上門,把對方擋在門外。

    但是轉瞬間他又覺得自己這個念頭著實有點離譜,因為福爾摩斯的開鎖技能可是很高超的,他鎖上門只不過是無用的掙扎。

    所以當福爾摩斯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比利默默掀開了被子,向對方袒露出了自己的身體——他早做了準備,渾身上下只穿著一條褲衩,但他是趴著的,將整張臉都埋到了枕頭里。

    不過這么做也有一點弊端,雖然不至于直面對方感覺到尷尬,但是也看不到福爾摩斯的表情,只能集中注意力聽對方發出的響動。

    他聽到了藥箱被放到床頭柜上的聲音,緊接著是藥箱被打開的聲音,而后是福爾摩斯聲音:“居然已經把衣服脫了,正好這樣速度快一點。”

    當福爾摩斯手中的棉球沾上藥物落到他的背上,比利下意識的緊繃肌肉,感覺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這有點像是背部被什么東西輕輕抓撓,帶著涼意跟一點點酥麻,讓比利在上藥的時候整個后背都是僵住的。

    可是這已經算好的了,當福爾摩斯拍了拍比利的肩膀,讓他從床上坐起來給他胸前上藥的時候,比利立馬就像是兔子一樣從床上躍了起來,坐到床邊立刻說道:“前面的我可以自己上藥!”

    福爾摩斯也沒有非要自己親自動手的意思,直接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比利。

    然后等比利在福爾摩斯的目光下尷尬的給自己上藥的時候,就聽到了對方對他的指導:“藥再蘸多一點,這樣好的快!

    比利虛心接受,以最快的速度給自己能摸到的地方全都上完藥,然后期待的看向福爾摩斯。

    現在該他動手了!

    福爾摩斯一點也不見外的直接解開了自己的浴袍,趴到了床上。

    然后比利就看到了對方背上一大片的青紫,這絕對比他受的傷要嚴重的多!

    燙傷跟擦傷也有不少,而且有的地方因為福爾摩斯這一天的奔波勞動,甚至都裂開流出了鮮血。

    “夏洛克·福爾摩斯,你都不知道疼的嗎?”比利抿緊嘴唇,還是先用棉球將流出的血粘掉。

    “只是一點小傷而已,這些疼痛都在我能忍受的范圍內,就跟撓癢癢一樣。”福爾摩斯回答。

    “我覺得該把華生叫回來了,先把你在貝克街關一周,等你的傷好了之后才能外出!”

    福爾摩斯立馬扭頭,那雙灰色的眼睛此時可憐兮兮的就像是小狗的眼睛一樣:“親愛的比利,我最近一定會安心待在貝克街的,你不要告訴華生好不好?他剛剛搬出去,要跟瑪麗享受二人世界,我們可不能破壞他的幸福生活。不是還有你來監督我嗎?我保證這次一定聽你的話!”

    被福爾摩斯用這么一雙可憐的眼睛看著,比利一個晃神就應了下來,可緊接著他就反應了過來,他能管得住福爾摩斯?這個家伙就是故意的!

    但此時說什么已經晚了,福爾摩斯臉上露出愉快的笑容。

    比利只能狠狠磨牙,在心底狠狠記了一筆——下次絕對不能被福爾摩斯的眼睛蠱惑,他的眼睛可是會騙人的!

    小心地將福爾摩斯背上的傷口上完藥,比利見福爾摩斯從床上坐起來,剛想將手中的東西交給對方讓他自己上藥,卻沒想到聽到了福爾摩斯這樣的回答:“我已經累了一天了,比利你就照顧一下我,把我全身的傷處都上個藥吧,這樣也能讓比利你更了解我的傷勢!

    看著一本正經的福爾摩斯,對方這話說的冠冕堂皇,但比利覺得對方就是想偷懶。

    但是算了,確實今天福爾摩斯忙了很久,尤其是昨晚估計也沒有睡幾個小時,今天又帶著他四處跑購買各種制作陷阱需要的材料,又在那片樹林里布置陷阱,他自己這才忙了一個白天的人都已經這么累了,更何況是根本就沒有睡夠的福爾摩斯?

    什么時候對方破案能不能不要這么拼命,經常熬夜對身體的損傷可不小,尤其是福爾摩斯還經常熬通宵。

    但是比利知道他勸不住福爾摩斯,對于對方這個喜歡破案的人來說,新奇有趣的案子是唯一能夠刺激他神經的東西,只要這案子沒破,他就不可能睡個好覺。

    福爾摩斯看著緊皺著眉頭的比利低頭給他的胸口上藥,他胸前基本上是一些燙傷,因為人受傷的時候會下意識的護住前方,再加上還有手臂做支撐,所以胸前的擦傷是最少的。

    不過手臂跟手上的傷卻比較多。

    冰涼的藥液落在皮膚上,讓福爾摩斯的肌肉有一點緊繃,可是很快他就習慣了這種感覺,重新放松了下來。

    他看著從比利耳邊滑落的黑色頭發,覺得比利的頭發是有些長了。想想剛剛洗頭的時候自己頭發的長度,福爾摩斯覺得是時候該帶著對方一起去理發了。

    看著福爾摩斯張開的手上密布的擦傷與燙傷,上面還因為傷口裂開沾染著一點新鮮的鮮血,比利感覺自己的心有點揪疼。

    傷實在是太多了,雖然這些都是不怎么嚴重的傷,可這么多集合在身上也是會令人無比難受的。他的傷比福爾摩斯的少至少一半,都覺得很是不舒服,更何況是這么多!

    擦掉新鮮的血跡,剛想給福爾摩斯手上的傷口上藥,比利的目光卻忽然凝住。

    他將手里的東西放到桌上,伸手握住了福爾摩斯的手放到自己眼前。

    福爾摩斯的手掌溫度炙熱,掌心跟指腹的繭子還是明顯,摩擦間帶起微微的酥麻。

    可比利這個時候卻顧不上感受那么多,他的目光落在了對方手指的皮膚上。

    就在骨節處的擦傷旁邊,他剛剛擦干凈血跡的地方,好像有什么黑色的東西。

    原本他以為這是干涸的血,但是福爾摩斯剛剛洗了澡,血應該不會干的這么快,而且用沾濕的棉球擦過之后這細小的黑色東西還在。

    這湊近一看,比利終于隱約明白了這到底是什么了,這是刺進福爾摩斯皮膚的木刺!

    比利簡直又好氣又好笑:“你手上扎了刺你都感覺不到嗎?”

    “手上一直感覺到刺痛,也沒覺得有被扎的感覺啊!备柲λ節M臉無辜。

    比利瞬間沉默下來,心里咬牙切齒地想到,對方這絕對是故意這么說的!

    但是這好像也是事實,手上這么多傷,怎么可能還能仔細的辨別哪一處是傷口,哪一處是里面扎進木刺的感覺?

    比利轉身去翻醫藥箱,這是華生留在貝克街的醫藥箱,里面的東西很齊全,比利沒翻多久就找到了一根細針。

    轉身重新回到福爾摩斯身前,比利重新握住對方扎了木刺的那只手,這個時候他才發覺對方的手比他大了一圈,手指的骨節很是明顯,顯得原本就瘦的手更瘦削了。

    說實話這看起來并不是太好看,但是對方手背上鼓起的明顯青筋,還有指腹跟掌心的那些繭子都在證明著這是一雙很有力量的手。

    這就讓他手上的傷口顯得更加刺痛比利的眼睛。

    比利只能擰緊嘴唇,集中注意力看向木刺刺進去的地方。

    他的左手輕輕握住福爾摩斯的手放到自己眼前,右手拿著細針小心地挑破木刺扎進去地方的皮膚,一點點將木刺挑出來。

    期間福爾摩斯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仿佛這扎的不是他的手。

    還好這木刺扎的并不深,很快它就被比利挑了出來。

    但是比利沒有針放回去,而是又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福爾摩斯的雙手,發現沒有其他木刺之后,這才將針放回去繼續給他上藥。

    終于給福爾摩斯上完藥,比利立馬將對方趕出了房門。

    別管心不心疼的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睡覺!

    關上臥室的燈,躺到床上將被子蒙到自己的身上,比利迷迷糊糊想到,剛剛他跟福爾摩斯可是只穿著一條褲衩待在一個房間里。

    但這算什么?之前他們在盥洗室可是裸誠相待的,兩個大男人有什么可害羞的?

    比利根本來不及想多少,他就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而另一邊福爾摩斯回到房間之后,抬起右手張開五指來回打量了一遍。

    感覺相比于他身上的肌肉,比利更喜歡他的手。

    但是他的手很普通,上面甚至有著做實驗留下的陳舊傷疤。

    可能這是比利的獨特愛好?

    唔,一說起肌肉,等他們兩個身體好了,該教比利巴頓術了,這可是之前說好的。

    換上睡衣把自己塞進被子里,福爾摩斯卻是微微皺了皺眉,他聞到了一股不屬于他的氣息。

    但是他今天用的是一直用的洗發水跟沐浴露,那味道也不是藥香。

    仔細回想了片刻,福爾摩斯終于知道那味道是從哪里來的了。

    是因為他剛剛躺在比利床上沾染上的對方身上的味道。

    明明比利跟他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跟洗發水,但對方身上的味道就是跟他不一樣。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體香?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被福爾摩斯套路的比利 ……

    比利沒想到這幾天福爾摩斯居然真的乖乖待在貝克街沒有外出, 乖的完全就不像是福爾摩斯本人,反而像是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布偶娃娃。

    不對,也不能說是乖, 福爾摩斯不折騰案子了,除了每天早上看送來的報紙上的私人啟示專欄上有沒有有趣的事情, 然后就是盯著比利, 想要讓他練就能自由伸縮狗耳朵的能力。

    比利原本打算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的把下一篇文章寫完——就是那篇關于腳印的文章, 他終于把大綱寫好了, 現在正在寫正文。

    這個時候比利終于明白了寫文的困難, 沒有了之前的新奇跟靈感, 即使只是大綱他寫起來也萬分困難, 半天只能憋出來幾個單詞。

    這個時候福爾摩斯把他拽走去練習伸縮狗耳朵的能力對他也算是一種解脫,但是表面上比利還是不高興地對福爾摩斯說道:“你這是耽誤我寫小說的時間,而且這狗耳朵戴個帽子遮一下就好了,就算被人看到了,也可以說這是假的。你都沒有跟雷斯垂德解釋為什么他們會看到我有一雙會動的耳朵!

    “那是因為他當時已經處在極度驚恐的狀態下,還以為真的有鬼,即使說出自己看到了你腦袋頂上有一對會動的耳朵, 雷斯垂德也會以為這是他驚恐之下產生的幻覺。這就是他雖然比普通警察強一點, 卻完全比不上我的原因, 對于一些事情完全不會刨根究底, 反而就這么簡單忽略掉了!备柲λ拐f著還自豪地微微抬起了下巴。

    比利:……這是怎么拐到夸自己身上的?

    福爾摩斯直接將比利按到了椅子上,直接伸手摸上了他的頭頂。

    比利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耳朵已經不知不覺冒了出來, 視線一掃,就發現眼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個棕色小瓶,不用想里面放著的就是毒藥了。

    比利感覺現在自己已經習慣了福爾摩斯的手他腦袋頂上的那對狗耳朵,他自己如果單獨一個人的話耳朵冒出來他自己也會摸。

    畢竟毛茸茸的狗耳朵誰不想摸呢?尤其是還□□彈彈的, 摸起來很舒服。

    “想象一下,你因為過失傷人即將被警察逮捕入獄,當然你不可能在監獄里享受單間,也不可能讓你戴帽子,萬一里面藏了什么東西呢?但是監獄里的環境艱苦,有毒物質說不定布滿整個房間,在陰暗角落里爬滿的霉菌,廉價的甚至幾乎沒有什么味道的發霉的食物,或者被其他罪犯藏起來的毒藥。你腦袋頂上的狗耳朵就會在這個時候冒出來,但這個時候冒出來會遭受怎樣的后果?同房間其他囚犯的驚恐,或者因此受到他們的襲擊欺壓,獄警們發現你異樣狀況之后肯定會上報,所有人都前來圍觀……”

    雖然對于福爾摩斯說的最開始的前提有些想要吐槽,但是想想偵探好像真的容易過失傷人被抓捕入獄,尤其是嫌疑人是有權有勢的人,畢竟不是人人都是福爾摩斯,有一個在政府里頗有權利的哥哥,也沒有福爾摩斯的名氣,會獲得陪審團的青睞,一不小心真的很有可能被關進去。

    想到自己到時候自己要面臨的狀況,被福爾摩斯的手掌壓著的狗耳朵忍不住抖了抖,害怕地向后壓低。

    這個時候確實需要將狗耳朵控制好,不能讓它們冒出來!

    不然到時候等著他的恐怕不會是一個好結果,被當成什么稀奇古怪的生物研究,說不準還要給他抽血解剖,像是馬戲團的猴子里邊供人參觀,反正待遇絕對不可能好。

    要是教會那邊再插一手,他就真的要被活活燒死了!

    而且有些時候他也并不能時時刻刻戴著帽子,比如有時候他也需要脫帽行禮,雖然這個時候不多,但也并不是沒有。還有跟人洗澡的時候——雖然絕大多數時間他都在貝克街洗澡,其他地方也一般會是有單獨的浴室,但是外出的時候難免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甚至還有可能跟人一起泡澡堂子,要是耳朵忽然冒出來那該怎么辦?

    雖然耳朵冒出來是一種提醒,可是有時候毒藥太多了提醒太頻繁也是一種困擾。

    附近有毒藥了讓他耳朵尖冒出來就可以了,這樣遮掩在黑發之下也不會有人察覺不對。

    這么想著,比利努力控制著腦袋頂上壓低的狗耳朵,原本覆蓋在他耳朵上的炙熱觸感此時也消失了,比利的眼角余光看到的是福爾摩斯挪開的手。

    福爾摩斯此時沒有再說話,完全給了比利自由發揮的時間,因為他看出了對方已經完全進入了情緒,此時再說話就是對他注意力的干擾。

    福爾摩斯能清晰地觀察到比利頭頂上那對狗耳朵的動靜,現在這對狗耳朵低低地壓在比利的頭頂,每根毛發都顯示著對方完全緊繃著,而比利的臉此時也緊繃著,莫名有點像是便秘了一樣。

    咳,福爾摩斯甩掉了奇怪的形容,這是比利使盡全身力氣的表現。

    不過努力了半天,這對狗耳朵依舊牢牢的長在腦袋頂上,看起來并沒有因為比利的思想而縮回去。

    比利憋著的那股勁終于徹底松懈了下去,整個人充滿了沮喪,那對緊繃的狗耳朵此時也重新豎了起來,原本緊繃著的每根毛發此時也變得蓬松起來,在陽光下更顯得毛茸茸了。

    這看的福爾摩斯又手癢起來,再次伸手輕輕揉搓著比利那對毛茸茸的狗耳朵,將它揉得七倒八歪。

    “這只不過是第一次嘗試而已,你就要放棄了嗎?難道你覺得自己一次就能成功?你這個神奇的釣魚能力都不可能一次成功的,還需要你努力去升級提高成功率!

    聽到福爾摩斯的話,比利重新振作了起來,對方確實說的很有道理。

    然后比利就陷入了拼盡全力想要縮回自己的耳朵——失敗——被福爾摩斯揉搓狗耳朵——被福爾摩斯安慰——再次振作重新嘗試的循環。

    這幾天全都是這樣的生活,福爾摩斯每天揉搓他的狗耳朵居然都沒有膩,比利覺得現在自己都快形成了福爾摩斯過來耳朵就要冒出來的條件反射了。

    畢竟福爾摩斯摸狗耳朵的手法讓他很舒服,從來都是輕輕柔柔的,有時候甚至會輕輕撓他的耳根,舒服的讓他都想瞇起眼睛。

    不行,他不能像個真正的小狗一樣享受這樣的撫摸,他要反抗,他要崛起,他要趕緊把這對狗耳朵縮回去!

    就在比利繼續關于縮回狗耳朵的奮斗,福爾摩斯在一旁時常指點,手邊還拿著一本書在看著的時候,比利聽到了有人踩上樓梯的動靜。

    他們沒有搖鈴叫女仆的時候是不會有人上來的,這個時間也不是什么飯點,那就是有人前來拜訪了!

    這絕對不是華生的腳步聲,比利對他的腳步聲已經很熟悉了。

    但是這腳步聲聽起來好像有點耳熟,應該是見過的人。

    而福爾摩斯此時已經放下了書,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軟呢帽直接扣到了比利的腦袋上,看起來心情并不怎么好的樣子。

    “討厭的家伙。”

    聽到福爾摩斯說出的這話,比利立馬知道了對方已經猜到了來人是誰。

    被福爾摩斯討厭的人會是誰呢?好像他討厭的人還挺多的。

    但比利并沒有詢問,他還是想要保留一點驚喜。

    房門被敲響,比利此時已經站起身來來到了門口,伸手打開了房門。

    映入眼簾的是布萊特偵探那熟悉的面容,比利沒想到對方會上門來。

    “布萊特偵探你怎么來了?”比利側開身讓對方進來。

    布萊特偵探看到比利之后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費什先生,你好,很高興再見到你!

    說著對方就要伸手與比利握手。

    原本坐在位置上的福爾摩斯瞬間站起身來,幾步就來到了比利身邊,在比利伸手之前自己伸出的手握住了布萊特的手,臉上露出再明顯不過的假笑:“你好,來找我有什么事?”

    連客套的很高興見到你都沒有說。

    比利這是知道了福爾摩斯對布萊特的討厭程度了,不過為什么福爾摩斯不愿意他跟布萊特握手?

    一看到福爾摩斯,布萊特臉上的笑容更擴大了幾分,不過不是面對比利那樣真誠的燦爛笑容,反而帶著些得意的虛假:“福爾摩斯先生,洛奇藏起來的東西我找到了!”

    比利這個時候終于想起來了福爾摩斯走之前對布萊特說的話,看來布萊特被諷刺的很不開心,這是發奮圖強找到了東西來找福爾摩斯炫耀了。

    比利有點想捂額頭,要是福爾摩斯對每個偵探都這樣的話,那該有多少人像是布萊特這樣上門炫耀啊。

    不過他在貝克街住了這么久也就碰到布萊特一個人,可見一般對其他偵探福爾摩斯并不會像對布萊特一樣的。

    真是奇怪。

    面對布萊特的炫耀,松開手的福爾摩斯一點也不客氣地嘲諷:“我已經將洛奇死亡的案子破完了,你才找到他藏起來的東西,是把那片森林全都翻了個遍吧?”

    布萊特:……

    雖然福爾摩斯說的話一點都不客氣,但是卻說出了事實,讓布萊特有些人無話可說,原本囂張的氣焰消失的一干二凈,只能強自為自己辯駁:“那我不管用什么辦法,還是將那東西找到了!”

    “那就恭喜你,終于找到了被洛奇藏起來的東西,那你現在找到了他從哪里偷來的這東西嗎,為什么他會將那東西一直藏在森林里沒有出手?”

    布萊特:……

    看到布萊特啞口無言,福爾摩斯臉上露出虛偽至極的笑容:“既然都沒有,那就請布萊特偵探好好的去調查清楚吧,別來這里浪費我和我的助理的時間。”

    說著福爾摩斯居然直接動手將布萊特推出了房間,隨后在對方震驚的目光下將門直接砰一聲關上。

    比利:……

    為什么福爾摩斯對布萊特偵探這么討厭?

    “一個愚蠢的蹩腳偵探,我怕你跟他接觸的時間長了也會被他傳染上愚蠢來!备柲λ惯@話根本沒有壓低自己的聲音,甚至比利覺得他還特意放大了自己的聲音,這完全不是他平時說話時所用的聲音大小。

    而比利也沒有聽到外面布萊特離開的腳步聲,也就代表對方現在正站在門外清清楚楚聽到了福爾摩斯說的話。

    福爾摩斯這絕對是故意的!

    對于這樣感覺有點像是小孩子生氣模樣的福爾摩斯,比利真的覺得實在太好笑了。

    他帽子里的耳朵豎起,聽外面的動靜。

    布萊特并沒有回答福爾摩斯的話,沉默片刻之后直接轉身離開了這里,但是聽那腳步聲,對方肯定很生氣。

    如果是比利自己的話他一定也很生氣。

    這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布萊特都沒有再上門,也不知道關于洛奇的偷竊案到底破沒破,或許是警察破獲了這起案子,所以布萊特沒有登門來炫耀。

    不過這段時間比利跟福爾摩斯身上的傷終于徹底好了,雖然傷疤還留著但是卻已經不會疼了,等傷疤徹底消失也需要一段時間。

    尤其是比利右腳的扭傷,現在已經一點問題都沒有了,完全可以讓他活蹦亂跳了。

    而伴隨著傷好了,比利或許因為這件事的愉悅,終于能夠將自己的耳朵勉強縮進頭發里了,雖然仔細看還是能看到一點端倪,但是稍微撥一撥自己的頭發還是能遮掩住的。

    這讓比利高興到不行,差點興奮的跳到房頂。這個時候比利心里還在慶幸,幸好自己是個年輕的大小伙子,頭上的頭發很是茂密,如果上了年紀像其他英國人一樣禿頭的話,那這點頭發厚度絕對藏不住他這對狗耳朵!

    不過福爾摩斯的頭發還很是茂密,比利瞟了瞟福爾摩斯頭頂上那濃密的褐色頭發,作為偵探經常熬夜的他居然沒有禿頭!

    但是據他觀察,福爾摩斯的哥哥邁克羅夫特發際線已經后移了不少,看起來福爾摩斯沒有跟他的哥哥遺傳一樣的基因——也或許是因為他哥哥用腦過度?

    見到比利的努力出現了效果,福爾摩斯也徹底丟下了監督他的工作,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暴躁——這體現在方方面面。

    首先是不斷地翻看早晨送來的報紙的私人啟示專欄,發現沒有什么有價值的信息之后開始抱怨,再之后就是無聊的把自己抱膝蜷縮在扶手椅上,靠在窗邊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分析著他們想要隱藏起來的無聊事情。

    更過分的就是拿他的左輪手·槍在墻壁上射擊,雖然比利早就知道福爾摩斯有這個習慣——畢竟墻上的彈孔就是證明,但是聽到槍響的時候他整個人還是被嚇了一跳。

    他還以為福爾摩斯放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炸掉了,卻沒想到是是對方在用左輪射擊墻壁!

    要不是福爾摩斯給的錢多,比利覺得哈德森太太肯定早就將他這樣難搞的租客趕出去了。

    更無聊的時候福爾摩斯干脆躺在床上都不愿意下床,甚至三餐都在床上解決。

    比利覺得當初華生把福爾摩斯壓在床上這件事好像也不算是懲罰,畢竟他自己也喜歡這么干。

    比利這個時候終于忍不住了,他感覺再這么下去福爾摩斯沒瘋他就要瘋了。

    “福爾摩斯,你無聊的話,要不要做點化學實驗?”

    抱著膝蓋把自己蜷縮在沙發上的福爾摩斯瞟了比利一眼:“沒有靈感沒有信息,怎么做實驗?”

    “可以做區別人血跟動物血的實驗,我這里有點信息,不過做起來有點麻煩。”

    福爾摩斯瞬間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在比利沒反應過來之前已經來到了他面前,那雙灰色的眼睛迸發了熱烈的光芒,原本煩躁的神情瞬間就變得愉悅無比:“親愛的比利,你終于說出了新的有趣的實驗了,怎么做這個區別人血跟動物血的實驗?”

    比利:……感覺自己被福爾摩斯套路了,這家伙是不是就等著他說出這話?

    “我無聊是真的無聊,只求比利你大發慈悲,告訴我怎么做這個實驗,讓我擺脫現在這無聊到底的境地,求求你了比利!”

    福爾摩斯居然在求他。ι蠈Ψ侥请p可憐兮兮的像是小狗一樣的灰色眼睛,比利根本說不出什么拒絕的話,即使對方有那么一點故意又怎么?他是福爾摩斯啊,這么做不是很正常的嗎?

    而且早晚他都會將這實驗告訴對方的!

    其實拖這么久沒有告訴福爾摩斯,自己未嘗不是沒有想看看無聊的福爾摩斯到底還能干什么的心思,他自己也沒有比福爾摩斯高尚到哪里去。

    咳,比利甩掉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從旁邊拿來一張空白的紙,將實驗寫了上去。

    想要區分人血跟動物血,這首先需要制作只會跟人類獨有的抗原反應的抗人類血清,所以這需要實驗動物,一般這種實驗用的都是兔子。

    將人血注射到兔子體內,等候兔子體內產生足夠的抗人類抗體,隨后將動物血取出,分離出抗血清,最后這種血清就可以用來檢測血液樣本了。

    看到比利寫的這些話,福爾摩斯立馬按住了他的肩膀:“親愛的比利,現在我們需要先去購買實驗用的兔子了,我們現在立馬出發!”

    “我一個人去就好了,就是去買個兔子!北壤粗D身去穿外套的福爾摩斯連忙上前阻止。

    畢竟只是買個兔子的小事,完全可以一個人解決。

    即使買多個兔子提個籠子也就可以了,這點小事不用福爾摩斯親自去跑一趟。

    “我們這次不只是去買個兔子,現在你的腳好了,我們一起去理發,我們兩個的頭發都有些過長,再留下去就會遮擋視線,不方便打理了。”戴上帽子的福爾摩斯轉頭看向比利。

    比利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察覺到了有些遮擋視線的劉海,確實如福爾摩斯所說有點長了。

    但是看福爾摩斯的頭發,他看不出來到底長不長,因為福爾摩斯喜歡用發油將頭發梳理的整整齊齊,前面的頭發全都梳到后面去了。

    這個時候比利又發覺了一點不對,前幾天無聊的時候,福爾摩斯根本沒有用發油給自己固定頭發,那一頭褐色頭發完全是蓬松的自由伸展著,但是今天對方卻特意給自己用了發油固定頭發,是不是已經看出了他今天肯定忍受不了了,會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比利簡直心情復雜,又覺得有點好笑。

    其實如果福爾摩斯直接問的話他肯定會告訴他的,但是用這些小心思好像也有點可愛,就是有那么一點惹他生氣。

    不過這點生氣可以忽略不計,比利愉快地穿好外套戴上帽子。

    但就在這個時候樓下卻傳來了腳步聲,還有與哈德森太太的對話聲。

    福爾摩斯將耳朵貼到了門板上,片刻之后嘴角翹起,轉頭看向比利:“我們等了好久的手套跟口罩終于送過來了!

    說著福爾摩斯迫不及待的打開門,速度飛快地下著樓梯。

    看著像是風一樣跑出去的福爾摩斯,比利覺得對方這三十多歲的人比他這個才十幾歲的人都要精力充沛,行動迅速。

    比利緊跟著跑了下去,就看到了福爾摩斯已經攔住了那個前來拜訪的人,對方手里提著個箱子,看到福爾摩斯面露驚喜:“福爾摩斯先生,您怎么下來了?我是……”

    對方還沒有說完,福爾摩斯直接打斷了對方:“凱瑞先生,我知道你是來送做好的口罩跟手套的,這對我們來說真的是及時雨,現在倫敦的天氣這么糟糕,正是用它的時候。”

    說著福爾摩斯直接就這么從對方手里拿過了提這個箱子,一點也不見外的直接打開,從里面拿出了兩只口罩,一只遞給比利,一只直接被他戴到了臉上:“多謝凱瑞先生,不過現在我們有事需要外出,箱子哈德森太太會負責送上去的,你的口罩跟手套生意一定會大賣的,再見!”

    說完這些話,福爾摩斯直接將箱子重新合上,塞回了對方手里,沖出了房間。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浴缸里的死者 ……

    凱瑞先生看著福爾摩斯的背影有些愣怔, 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比利只能對對方微微點頭:“謝謝凱瑞先生您及時送過來這些東西,這對我們有著大用處,祝您生意興隆, 福爾摩斯先生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看著緊接著飛快離開的比利, 凱瑞先生無奈地看著手中裝著手套跟口罩的箱子, 最終只能將它交給了哈德森太太。

    當比利坐在理發店的時候還有些不大自在, 自從他在這個時代出生就沒有來過理發店, 畢竟不管再怎么便宜的理發店都是要錢的, 而頭發這件事下城區的大部分人都不會在乎好不好看, 只用不遮擋視線就可以了, 所以都是由自己或者是家里的女士剪掉。

    不過這理發店看起來好像跟后世的理發店沒有多大區別,只是用的剪刀沒有后世的剪刀那么多而已。

    兩人也不需要設計什么額外的發型,就是把頭發剪短到不妨礙視線的長度,所以這速度很快。

    不過速度再快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所以在理發師給比利剪頭發的時候,看著鏡中映照的在他腦袋頂上拿著剪刀忙忙碌碌的理發師,比利想到他們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景象。

    這個時候的理發師也能幫忙一起打理胡子, 給胡子做造型或者干脆將胡子刮干凈。

    這個時候可沒有什么剃須刀, 都是用刀片直接刮, 這種剃須用的刀有把手, 但其實跟刀片并沒有太大區別,因為用于刮胡子所以也鋒利無比。

    一開始比利還有些不習慣用這樣的刀片刮胡子, 經常刮傷自己之后被迫習慣使用了這種刀片。

    當然刮胡子并非直接生刮,這樣太容易使臉頰受傷了,在刮胡子之前會用剃須皂起泡后抹在胡子上,這樣能夠相應避免刮傷皮膚。

    “福爾摩斯, 你說會不會有理發師趁著給客人刮胡子的時候用刮胡刀直接割斷客人的喉嚨?”比利想到了前世不知道從哪里看過的故事,他已經記不清具體發生了什么,但是對這有一點印象。

    “除非客人一直閉著眼睛不看前面的鏡子,不然在這之前客人就會發現問題,一般只會被劃傷而已。但如果客人上了年紀反應速度慢的話被殺死也說不定。但是像是這種理發店理發師殺死客人的概率實在太小,畢竟理發店人來人往,隨時都有新的客人進門,極有可能撞到他的殺人現場,而之后的處理尸體跟現場也是一件麻煩事。不過在特定的場景這件事也很有可能發生,比如是在人流稀少的夜晚,或者理發師上門工作!备柲λ咕尤豁樦壤乃悸氛J真分析。

    正在給比利剪頭發的理發師:???

    怎么感覺脊背有點發寒?他就是個老實本分的理發師啊,絕對不會干什么殺人這種犯法的事情!

    不過福爾摩斯,聽著這名字怎么有點耳熟?

    很快兩個人就都剪好了頭發,乘坐出租馬車購買好了一籠兔子之后回到了貝克街。

    桌子上果然已經放好了那位凱瑞先生帶來的箱子,里面放著的是做好的口罩跟橡膠手套。

    這口罩做的并不怎么復雜,就是兩層紗布中間夾著棉花外面罩著一層棉布,鼻梁上縫上去了一根鐵絲而已,而橡膠手套就是簡單的橡膠制成,厚度并不怎么厚,畢竟是作為一次性用品的。

    比利試戴了一下手套,有點偏大,但是能用。

    “摩斯坦小姐的慈善組織現在組織的怎么樣了?如果已經開始進行救助的話,是不是可以從凱瑞先生那里買一些送給他們?畢竟現在冬天也是感冒的高發季節,為了救治那些病人也不能讓自己傳染了!北壤鋈幌氲健

    “我給凱瑞寫一封信吧,不用購買,畢竟我們提供了這么重要的辦法,他免費送一些東西過來是應當的。等到正式進入市場之后還要跟我們分錢呢,到時候比利你就不缺錢了。”正在給自己抽血的福爾摩斯回答。

    “?”比利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他將口罩跟手套的想法給對方提過之后就將他們拋之腦后了,要不是對方送來這些東西他都忘了這件事了。

    “畢竟是我們提供的想法,沒有這些想法他們也賺不了錢。你之前拿到的那些錢就別攢著了,想買什么就買什么,畢竟之后你能拿到更多的錢!

    “那我也不知道買什么啊!北壤挠ね幌虿淮螅栽跐M足了基本生活需求之后就不知道用這些錢來干什么了。

    畢竟現在也沒有電腦手機之類的東西,沒有時常能夠讓他刷到購物信息的東西,他也基本上跟著福爾摩斯一起行動,也看不到什么想要購買的東西。

    “或許等到給這些兔子們注射完之后我能有幸邀請你一起去逛一逛?順便今天晚上有一場很棒的音樂會,我們可以一起去看!到時候買的東西讓人送到貝克街就好!

    比利:……

    感覺福爾摩斯是早就計劃好了一切,這種音樂會的門票是現在能買到的嗎?恐怕現在只能高價買黃牛了,比利都不知道對方是什么時候讓人買的票。

    不過他對音樂會也有些好奇,當即也沒有拒絕福爾摩斯的話。

    不過在福爾摩斯抽完血在針孔上貼上橡皮膏之后打算徒手抓兔子的時候,比利直接強硬的阻攔了對方,給對方手上套了橡膠手套。

    畢竟兔子身上說不準有什么細菌呢,萬一兔子急了咬人有手套的阻攔還能以防萬一。

    比利自己也戴上了手套,他負責按住兔子,福爾摩斯負責注射人血。

    不過這些兔子不知道是不是被關的太久性格太過溫順,即使被針扎了也只是叫了幾聲,被扔回籠子里之后很快就開始愉快地啃起了菜葉子。

    看著被從籠子里抱出來還在先動著嘴唇啃著叼著的菜葉子的兔子,比利沒忍住狠狠揉搓了一下它毛茸茸的身體。

    兔子的毛好像比他的狗耳朵的毛要更加豐厚,摸起來手感好軟。

    感覺這是因為冬天的緣故,兔子換上了冬毛,所以才這么軟。

    那他的狗耳朵換毛了嗎?好像沒有吧。

    但是狗耳朵又不是他原本就長的耳朵,是神奇的金手指造物!

    比利之前就發現了即使他戴的是毛氈帽這種粘毛的帽子,每天晚上摘下來的時候也只會沾上他掉下來的頭發,而不會沾上狗毛。

    真不愧是金手指,能夠摸毛茸茸又不會受到掉毛的困擾。

    就是不掉毛也不會換毛,所以狗耳朵的毛厚度都維持在了固定的厚度。

    福爾摩斯在比利訓練縮回耳朵的時候還實驗過,小心地把他狗耳朵上的毛割下來了一些。

    但是等身邊的毒藥被拿走,狗耳朵消失,再將毒藥拿回來,冒出的狗耳朵上被福爾摩斯割掉的毛毛又重新長了回來。

    比利覺得他這個金手指完全就是設定好的程序,消失的時候就會變成元素消散在空氣中,冒出來的時候就按照設定好的程序重新出現。

    將傻乎乎的兔子放回籠子里,這只兔子就跟其他兔子擠到了一起去搶吃的去了。

    感覺更傻了,完全不在乎自己被扎了。

    怎么感覺有那么一點眼熟?

    這個瞬間比利覺得自己居然有點像那只兔子

    但他怎么可能跟這種傻兔子一樣呢?

    而看著比利蹲在籠子前摸兔子的福爾摩斯心中思索,看來比利是有些厭倦了他的狗耳朵,或許他可以給他找來一些兔子耳朵戴一戴?

    咳,福爾摩斯板起臉來,將手上的手套摘了下去,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然后直接將比利從兔子籠前拽了起來:“好了,別再摸兔子了,以后有的時間去摸,現在收拾一下,我們去哈羅德百貨公司。”

    來到百貨公司,比利感覺自己快要挑花了眼,原來不是他沒有什么購物欲,而是因為之前看過的東西太普通!

    這里有許多有趣的家居好物,讓比利覺得他原本用的東西實在太過粗陋,隨后想到換了東西之后屋內將變成什么模樣,就克制不住自己購物的手。

    要不是有福爾摩斯在一旁阻攔,比利覺得他帶來的100英鎊都有些不夠花。

    這些東西會直接送到貝克街,他們兩個卻并沒有回去,而是直接去了辛普森餐廳吃晚飯。

    “這間餐廳的烤牛肉是我覺得倫敦最好吃的,之前一直想帶你來但是沒有時間!

    比利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這間餐廳了,之前碰到的電報員線下面基就約的是這間餐廳,可見辛普森餐廳的名氣也不止在倫敦市內。

    這間餐廳的烤肉確實也對得上他的名氣,比利吃的根本停不下來。

    到了現場比利才知道,晚上的音樂會是肖邦主題的,不同的音樂家用著不同的樂器演奏著肖邦的音樂,比利對音樂的了解并沒有那么深入,分辨不出他們到底演奏的到底有多好,但是美妙的音樂帶給了他別樣的享受。

    身旁的福爾摩斯也聽的極為認真,等到音樂會結束之后坐上馬車的時候,對方甚至都在哼著肖邦樂曲的旋律,顯然完全沉浸在了這場美妙的音樂會上。

    等到回到貝克街,從哈羅德百貨公司購買的東西已經全部送到,比利在那拆箱子,將里面的各種東西擺到應在的位置上,福爾摩斯已經翻出了自己的小提琴,在那愉快地拉著肖邦的曲子。

    比利注意到,這是音樂會上那位小提琴演奏家拉的曲子,福爾摩斯嫻熟的技法讓比利恍惚間還以為回到了音樂會現場。

    這悠揚的小提琴聲伴隨比利直到入眠。

    第二天,比利看著昨晚被自己換了不少東西而大變樣的客廳滿意至極,就是昨晚收拾好的福爾摩斯在客廳里弄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案件記錄手稿、委托人來信,甚至是之前辦的案子的犯罪嫌疑人遺留的東西,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直接被比利堆到了一起。

    而就在等待早飯送來的這段時間,福爾摩斯就坐在沙發上翻著自己的那些手稿,邊翻邊皺眉。

    至于之前的那些委托人來信,則是直接被福爾摩斯扔到了垃圾桶里。

    等到吃飯的時候,比利就聽到福爾摩斯在那嘀咕:“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當初怎么想著這么破案的?”

    比利聽到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福爾摩斯連以前的自己也罵。

    等到吃完飯之后,兩人一起前去圍觀了籠子里的那幾只兔子,這些兔子到現在依舊活蹦亂跳的,沒有出一點問題。

    尤其是比利撒進去菜葉子的時候,這些兔子們一點也沒顯出對曾經把它們從籠子里帶出去扎針的比利的害怕,瞬間涌上去開始啃了起來。

    今天上午福爾摩斯在整理自己的案件記錄,而比利則是在寫自己的名偵探養成記第二章,再拖下去比利感覺自己都快要將想好的大綱忘掉了。

    一周后比利終于將第二章寫完,而這一周福爾摩斯除了每天記錄兔子的狀況之外,又開始有一些無聊了,所以比利在自己身后發現正在看他寫小說的福爾摩斯并不覺得驚訝。

    不過福爾摩斯并不會打斷比利的思路,而是在他思路斷掉的時候清晰的描述出他哪一頁哪一行有語法錯誤,哪一頁哪一段描述有問題。

    在撰寫小說的這段時間比利非常想要來一個有趣的案子把福爾摩斯支開,但是寫信找上門的案子全都因為太無聊被福爾摩斯拒絕。

    終于寫完第2章之后比利徹底解脫了,這都不需要福爾摩斯再看一遍,比利檢查完一遍沒有什么問題之后,抄寫了一遍稿件終于將它寄給了偵探筆記雜志社。

    就在他將稿件寄給雜志社的這天下午,福爾摩斯無聊的又開始鼓搗那些兔子,比利覺得那些兔子真是溫順,沒有一只跳起來咬福爾摩斯一口。

    本來以為今天也是平靜的一天,可沒想到這平靜很快就被打破了。

    比利聽到了樓梯上傳來的急速腳步聲。

    很快門就被粗暴的撞開,一個男人滿臉驚慌地沖了進來,一進來就直接大喊到:“福爾摩斯先生!有人死了!我們的會長死了!這需要您去看看,天吶,浴室里流滿了鮮血,簡直太可怕了,這絕對是個窮兇極惡的兇手!”

    對方的話還沒有說完,福爾摩斯已經像是兔子一樣跳了起來,直接將手里正在撰寫的案件記錄丟到一邊。

    相比于回憶當時的事情,撰寫枯燥的案件記錄,還是新鮮的案子更能令他興奮。

    “比利,拿好東西我們現在立刻就走!”比利的反應也很迅速,在對方剛說完死人之后,就立馬去拿他的箱子去了。

    所以還沒到一分鐘,福爾摩斯跟比利就在這位前來尋找委托的男人的帶領下沖出了貝克街。

    他們沒有乘坐出租馬車,因為案發地離貝克街并不遠。

    “你們報警了嗎?”比利問道。

    有著偵探的陪伴,尤其還是福爾摩斯這樣的知名偵探,這位看起來才三十出頭的男人此時終于看起來面色好了不少,不像是一開始那樣面色蒼白的就像是一張白紙:“有人去找警察了,但是我覺得那群警察可調查不出來什么,正好這附近就有福爾摩斯偵探您,當然是來找您才能更快破案!

    “你叫那位死者會長,你們是一個社團的?”福爾摩斯詢問。

    “是的,我們這個社團叫做倫敦每日信息交流會,就是交流一下每天倫敦發生的各種事情,社團內的所有人都相處的極為融洽,就像是朋友一樣,所以我們每天聚會聊天也很愉快。我們也沒有固定的舉辦地點,畢竟我們也不是什么多有錢的人,也不靠這個盈利,只是朋友之間的聚會,所以每天聚會都是在社團內的成員家里輪流舉辦。今天正好輪到會長舉辦,而且今天正好是休息日,我們就想著從下午開始,昨天就已經約定好了,但是當我們按照時間來到會長家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仆人說會長去洗澡了,可是對方已經待在浴室里一個小時,當時我們就有些擔心他是不是暈在了浴室里,敲門沒有響應之后就直接打開了房門查看情況,卻沒想到看到了躺在浴缸里已經死亡的會長。”

    說著對方還打了個哆嗦,顯然即使現在回想起當時的場景還是會感覺到恐懼。

    “你們怎么認定的他是被殺死的,而不是自殺?”福爾摩斯追問。

    “因為這實在太明顯了,傷口出現在胸口心臟的地方,而會長的雙手放在身側,不管是手里還是胸口卻并沒有兇器!蹦腥丝嘈卮稹

    “你們當時是直接打開的浴室門嗎,房門沒有反鎖?”

    “這,我有些記不清了,當時是仆人去打開的房子,我們也沒注意他到底拿沒拿鑰匙,福爾摩斯先生,你到時候可以問一下他!

    案發地果然距離貝克街并沒有多遠,說話的時間他們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這里是一片別墅區,看來這位會長還是有一些錢財的,比利心中想到。

    福爾摩斯挑眉:“你們會長是不是勞瑞·克利,是一名下議院議員?”

    “是,福爾摩斯先生你認識他?”

    “不認識,就是對周圍的住戶的住戶有一些了解!闭f完福爾摩斯直接踏進了別墅。

    別墅內已經亂成了一團,不管是仆人還是前來參加活動的社團成員臉上都滿是驚惶的神色。

    當他們看到前來的是福爾摩斯的時候還有一些迷茫,但聽到這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福爾摩斯偵探之后臉上立馬露出了欣喜。

    福爾摩斯的視線一點也沒有在樓下的這些人身上多停留,直接快步沖向了2樓的浴室。

    比利緊隨其后,還好這個時候他的腳傷早就好了,要不然提著箱子在福爾摩斯身后面跑還真的受不了。

    當他來到浴室門口,從遮擋視線的福爾摩斯背后繞出來看向浴室內的時候,即使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被嚇了一跳。

    怪不得樓下的那群人會是那樣的表情。

    這位兩鬢已經微微有些斑白的克利先生赤裸著身體半坐著仰躺在浴缸里,雙手放在身側的浴缸水中。

    而整個浴缸中水只沒到他的腰側,清晰的將胸口猙獰的新鮮傷口露了出來。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鮮血流出,外表涌出的鮮血此時已經凝固在了皮膚上。

    不過之前留下來的鮮血卻已經徹底將浴缸里的水全部染成了紅色,猩紅的有些刺眼。

    地上也飛濺的都是鮮紅色的液體,不過不是濃稠的血液,而是沾染上血液的浴缸水。

    整個地板上都蔓延著這一層血水,再加上浴缸里一池的血水,還有躺在浴缸里看起來死不瞑目的人,猛然見到被嚇到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不過比利心態調整的飛快,很快他就適應了現狀。

    地上已經被進來的人踩的亂七八糟,而且都是水,即使有腳印也留不下來。

    但即使如此,福爾摩斯也并沒有直接進入浴室,而是讓仆人找來了幾個磚頭,小心的放到了不會影響現場的地方,最后才踩著這些磚頭走進了浴室。

    比利緊隨其后,不過他繞到了另一邊,從箱子里拿來了兩雙手套,一雙遞給福爾摩斯,一雙自己戴了上去。

    戴上橡膠手套之后他們才仔細檢查這具尸體。比利仔仔細細地將死者的全身檢查完畢,并沒有發現除了胸口的那一個致命傷之外的其他傷口。

    也就代表著當時死者在被殺死的時候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所以并沒有形成抵抗傷。

    這代表著什么?這就只有一種可能,兇手跟死者熟識,死者對兇手沒有一絲一毫的防備。

    當然還有一種極低的可能,死者當時很可能已經昏昏欲睡,有人進來還以為是仆人進來,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殺死。

    福爾摩斯直起身來,皺眉看向站在門外的仆人:“當時是你打開的浴室房門嗎,房門反鎖了沒有?”

    “先生洗澡的時候喜歡反鎖住房門,也不喜歡人靠近,我進來的時候確實房門被反鎖住,當時是我拿鑰匙開的門。”外面的仆人回答。

    比利此時已經用探針探查完了傷口的長度跟寬度,終于也跟著直起了身:“兇器應該是匕首,長度在20厘米左右,寬度在2.5厘米左右。”

    這次比利能夠準確的確認兇器的長寬,當然是因為他在致命傷上看到了把手壓在傷口周圍造成的壓痕。

    “死者應該死亡了半個小時以上,身體上的尸斑已經隱約浮現出來了。”

    福爾摩斯沒有回應比利的問題,反而是踩著磚頭走到了比利這一邊,然后直接跟比利擠到了一起,兩人共用兩塊磚頭。

    比利沒想到福爾摩斯會突然來這么一下,差點直接被他擊倒在地。

    但是福爾摩斯眼疾手快摟住了還有肩膀,避免了這樣一出慘劇。

    隨后福爾摩斯看向比利的身后,輕輕掀起窗簾一角,讓兩人透過窗戶看向外面,那是一個陽臺。

    是的,2樓的這個浴室通向陽臺。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八卦社團 ……

    窗簾原本被緊緊拉上, 畢竟沒有誰喜歡洗澡的時候拉開窗簾,被外面的人看得干干凈凈。

    福爾摩斯放下窗簾一角,挪動了之前放的磚頭, 讓自己終于避免了跟比利擠在兩塊磚頭上的尷尬境地,走到了窗簾前。

    不過他并沒有直接拉開窗簾, 而是直接看向了比利。

    不用福爾摩斯說話比利就明白過來他想要什么了。

    比利連忙將已經沾染上不少血跡的手套摘了下來, 重新給自己戴上了一雙新的橡膠手套, 才從斜挎在身上的箱子里拿出了試劑。

    這個棕色瓶子里放著的是白色的結晶粉末, 是當時比利跟福爾摩斯他們在研究指紋的時候制作出來的東西, 名字叫做茚三酮, 這是一種有毒粉末, 但是卻是后世的一種常用的顯現指紋的藥劑。

    茚三酮可以用于各種紙張以及淺色紡織物的指紋顯現,但是在相對光滑的塑料油漆等表面卻并不適用。

    還好這窗簾的顏色是淺色的,若是深色的還真不可能用茚三酮。

    這種粉末并不能直接使用,而是需要按照比例配置,不過既然將它被攜帶了過來,比利當然在箱子里放置了配置工具。

    雖然現在已經進入了冬天,但是整個別墅因為燒著壁爐暖烘烘的, 所以比利配置的茚三酮溶液濃度相對較低。

    不過也因為浴室內的溫度, 比利并不能通過尸溫確定死亡時間, 關上門之后水溫加上屋內的熱氣溫度肯定相對較高, 而現在門被打開了,屋內的熱氣已經散的差不多, 因為通過尸體的溫度來計算死亡時間需要獲取環境溫度,環境溫度變化過大的話會影響計算結果。

    而比利這個時候已經配置好了茚三酮溶液,將它們倒入噴壺之中。

    而福爾摩斯已經將原本粘上水漬的手套摘了下來,扔到了箱子里面, 重新又戴上了一雙新的橡膠手套。

    他小心地拿起窗簾,接過比利配置好的噴霧瓶。

    福爾摩斯基本上噴的就是窗簾的左側,這邊并沒有被拉嚴,應該是時常被拉動的地方。

    但是福爾摩斯并不能確定兇手的身高,也沒有在上面發現血跡,所以只能在左側的一大片都讓噴上了噴霧。

    噴完溶液之后,指紋并沒有立刻顯現,因為這需要1~2個小時才能顯露出淡紫色的指紋,而且隨著時間的延長,顏色會逐漸加深。

    不過如果用熱吹風機或者燒熱的水隔著杯子加熱的話會加快這個速度,不過前者這個時代并沒有,后者對掛著的窗簾來說并不方便,福爾摩斯暫時并不想挪開這窗簾,只是小心地把窗簾拉開露出了外面的窗戶。

    也不能說是窗戶,這不是窗戶,而是一個玻璃門,不過是雕花玻璃門,并不太能看清外面的景物。

    比利一眼就看到了這玻璃門并沒有并沒有從里面反鎖,這跟之前仆人所說的話有些矛盾。

    根據他所說的,死者喜歡把自己鎖在浴室里,一個人洗澡并不喜歡別人靠近,但是此時通往陽臺的門卻并沒有反鎖住。

    這證明兇手很顯然是從陽臺逃走的,畢竟仆人沒有見到有人進到浴室,也沒有見到有人從浴室里離開,而浴室的房門是被反鎖住的。

    福爾摩斯并沒有直接打開玻璃門,而是接過比利這個時候適時遞過來的指紋粉跟刷子,小心地蘸取指紋粉在門把手上刷著。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了問題,上面并沒有刷出完整的指紋,反而有一大半都被什么東西擦掉了,只殘留著一些殘缺的指紋。

    福爾摩斯將刷子上的指紋粉全都抖了回去,將裝著指紋粉的盒子蓋上,這個時候比利適時將東西接了過來塞回箱子里。

    “兇手戴了手套!北壤_信,“這個時候外出的紳士戴上手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畢竟天氣冷了,戴上手套既是保暖也是一種禮儀。

    “看來我們剛剛做了無用功!备柲λ褂行┎桓吲d,但還是伸手扭開了玻璃門。

    外面是鋪的平整的地磚,上面的圖案很漂亮,顯然是精心挑選過的。

    但這上面卻并沒有留下血腳印。

    兇手很小心,既沒有留下自己的指紋,也沒有留下腳印。

    不過肉眼看不到,福爾摩斯還是湊近地面用放大鏡小心的檢查了一遍。

    但看福爾摩斯的神情,顯然沒有發現什么有用的信息。

    比利則是看向了外面,他知道為什么沒有人發現兇手從這里進來又離開了,因為這邊是朝向樹林的。

    這片別墅區價格顯然并不怎么便宜,所以綠化也做得很不錯,尤其是在這間別墅的后方就是一小片樹林。

    不過這片小樹林的造型并不規則,別墅后面的這一片樹林并不算多大,但看起來位置著實有些偏僻,比利都沒有看到有人在這出沒,甚至都沒有被人踩踏出道路來。

    而在比利觀察著外面的時候,福爾摩斯直接翻過那并不算多高的陽臺圍欄,直接從2樓一躍而下,跳到了1樓的地面。

    這把比利嚇了一跳,雖然這是2樓,但也有受傷的風險。

    比利沖到欄桿前看著蹲在樓下這片草坪上研究的福爾摩斯,猶豫著自己要不要跳下去。

    福爾摩斯突然站了起來,仰頭看向比利:“你不用下來,扔一個玻璃瓶給我。”

    福爾摩斯發現了什么有用的線索?比利現在簡直有些抓耳撓腮,但是看著這高度還是有些不敢直接從2樓跳下去,他害怕不小心把自己腿整骨折了,畢竟他的腳腕才剛剛好,不想再次讓自己的腿受傷。

    所以比利還是從箱子里拿出了一個空的玻璃瓶,看福爾摩斯準備好之后,直接將手中的玻璃瓶扔了下去。

    福爾摩斯不出所料的穩穩接住了這玻璃瓶,隨后他直接重新蹲下身,在比利的目光注視下將在這個溫度下依舊倔強生長的幾片草葉摘下來塞進了玻璃瓶里。

    雖然有些急迫的想要知道這草葉上到底有什么線索,但是比利并沒有揚聲詢問,畢竟別墅這一課還有著一堆其他人,萬一他問出的線索被傳到兇手那里就不好了。

    說不準兇手還大膽的就藏在那些人之中呢。

    比利想到了更加戲劇而發展,雖然他覺得這個發展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嗎?

    福爾摩斯將裝好東西的玻璃瓶瓶塞重新塞了回去,最后直接將它塞進了自己的西裝褲子口袋里,在福爾摩斯放下衣擺之后完全看不出他褲子口袋里藏的東西。

    不過做完這些福爾摩斯并沒有回來,而是踩著草坪向樹林里走去。

    福爾摩斯并沒有走多久,很快他就按著原路返回來,在比利震驚的目光之下,像是壁虎一樣輕松攀爬著墻壁跳上了2樓。

    比利忍不住看一下福爾摩斯的掌心,上面既沒有像是壁虎一樣的蹼,也沒有射出什么粘著力超強的蛛絲。

    “只要稍微經過一些訓練,爬上2樓你也行!备柲λ怪苯踊卮鹆吮壤匾苫,隨后轉身走進了浴室。

    不過他并沒有在浴室里多停留,在浴室里檢查了一圈之后就踩著磚頭走了出去。

    福爾摩斯走到了一直站在外面等候的像是貼身男仆的仆人跟前:“在克利先生死亡之前,他有見過什么人嗎?這次在他沐浴的時候真的什么人都沒有進去過?即使有疑似的人也可以說出來!

    男仆的回答迅速,可能在福爾摩斯檢查現場的時候就已經思索好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因為下午要跟社團的人見面,再加上先生的頭發最近也長長了,所以他打算打理一下自己,不過先生有一些懶得去理發店,干脆讓我們先去將理發師帶了過來上門來給先生理發!

    比利:……他這個時候瞬間想起了在理發店里跟福爾摩斯說過的那些話。

    不會真像他們說的那樣是理發師干的吧?

    但看福爾摩斯發現線索的地點,這有些奇怪啊。

    比利并沒有提出自己的疑惑,得等仆人將所有話都說完才好確定是怎么回事。

    “因為理發之前要洗頭,所以先生干脆在沐浴的時候讓理發師進去給他理發。”

    “你之前不是說克利先生不喜歡有人在他洗澡的時候進去嗎?”福爾摩斯問道。

    “絕大多數時候是這樣的,但是有些時候有相對的寬容,之前讓理發師在先生沐浴的時候進去理發也是有發生過的。不過其他時候他并不會讓人進來,忘記了什么東西讓仆人送過來,也并不會完全打開房門!

    這真是有些奇怪的習慣,要是不喜歡別人看到自己的身體的話那為什么會讓理發師進去呢?

    但是人有自己獨特的喜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暫時比利沒有從這里發現問題。

    “但是我們都親眼看到理發師從浴室里離開,還登上了我們的馬車將他送了回去。當時理發師離開的時候,我們還聽到了先生的聲音,那個時候先生絕對還活著!

    “他當時說了什么?”

    “讓我們送些熱水進來,浴缸里的水有些涼了!逼腿苏f著頓了一下,“先生當時是這么說的,我們將燒好的熱水送了上來放到了門口,先生直接將桶提的進去!

    “那從理發師離開,到你們發現不對闖入浴室之間間隔了多久?”福爾摩斯追問。

    “大概有一個小時,因為理發師離開的時候已經有社團的會員到來了,所以我記得時間,當時大概是2點左右!

    “理發師家距離這里乘坐馬車需要多久?”

    “大概需要半個小時時間!

    那這也基本排除了理發師返回作案的可能了,畢竟對方從這里離開到家就需要半個小時了,返回來還需要半個小時,根本跟死者的死亡時間對不上。

    福爾摩斯重新返回了浴室,這次終于在浴室的地漏處找到了短短的被剪掉的一些頭發。

    而比利小心撫摸過死者的頭發,半天之后手套上這才出現了幾根被剪掉的短發。

    湊近仔細嗅聞,比利終于嗅到了理發店經常會用的檸檬味發乳的味道。

    對方確實剪過頭發,即使現在已經死亡,頭發看起來也被梳得整整齊齊。

    福爾摩斯看起來有點懊惱:“我之前居然都沒有發現這件事,還是有點太過粗心!

    “畢竟理發師把剪掉的頭發處理的干干凈凈,甚至都沒有在垃圾桶里出現,而頭發上的香味還可以說是沐浴露或者洗發水的香味,滿屋子都是血腥味的情況下,分辨不出來這是發乳的香味是很正常的!北壤参俊

    這確實是一件有些奇怪的事,對方給死者理發之后,剪掉的頭發卻并沒有在浴室內的垃圾桶里出現。

    難道被理發師帶走了?可是帶走顧客的頭發——還不是女性顧客的長發,長發還能拿去賣錢,這種短發能干什么,這件事實在有些太奇怪了。

    “額。”這個時候外面的男仆發出了聲音,“理發師將剪掉的頭發全都清理了出來,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里。”

    比利跟福爾摩斯:……

    “咳,我以后會記得擴大搜索范圍的!北壤ⅠR說道。

    福爾摩斯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神情自然地路過男仆,向樓下走去:“比利,現在我們需要問一問樓下的那些會員們情況了!

    比利繃住臉不讓自己笑出來,連忙將斜挎著的箱子蓋上,快步跟上福爾摩斯的腳步。

    等到來到一樓,比利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警察已經來了,來的還是他們的熟人雷斯垂德。

    雷斯垂德也發現了他們,看到福爾摩斯之后一點也不意外:“我就說離得這么近,你一定會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的,怎么樣夏洛克,有沒有發現什么線索?”

    “除了發現兇手是死者的熟人,是從陽臺進出的之外,沒有什么其他有用的線索!

    關于死者具體的死亡時間和發現的線索,福爾摩斯并沒有當眾說出,他銳利的視線在觀察著在場每個人的神色反應。

    這個時候有人開口了:“熟人?呃,我們也算得上是會長的熟人吧,大部分人跟他每天都見,但基本上我們都是在社團內相見,聊的都是些每日見聞,用作信息交流!

    “你們每天交流的大概都是什么信息,有沒有月刊周刊之類的!北壤麑@個有些好奇,要是只對報紙上的消息做交流的話不至于專門弄一個社團吧。

    比利的這個問題一問出來,他就清晰地看到不少人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

    這瞬間讓比利明白他問到了問題的關鍵,到底是什么樣的信息交流會使他們尷尬呢?難道是什么機密信息,但看起來也不會使他們露出這樣的表情啊。

    福爾摩斯此時卻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在所有人都尷尬的沒辦法開口的時候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你們交流的都是些八卦傳聞,比如誰跟誰關系不好,誰是誰的情婦,或者誰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之類的消息,所以你們也沒有將這些消息集合起來做成刊物在社團里發行。”

    所有人驀然一靜,整個房間內的空氣瞬間有那么一點尷尬。

    最終還是雷斯垂德先開口:“誰不喜歡八卦,只不過是私人愛好而已!

    雷斯垂德這個警察一開口,當即也有會員開口干笑:“哈哈,是的,這是一點我們的個人愛好,因為這些愛好我們才匯聚在這個社團里。不過我們只是喜歡八卦而已,從來不講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向外說,畢竟有些只是我們的猜測,亂說的話會影響別人的聲譽的,所以我們也并沒有撰寫會刊的打算!

    對于他們的話,福爾摩斯只是挑了挑眉,便繼續問:“那你們誰是副會長,有會員名冊嗎?”

    這個時候有人終于忍不住詢問:“如果是熟人作案的話,你們不詢問一下我們嗎?”

    “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問一問你們當中誰跟會長關系不好或者有舊怨,誰是最先到這里的那個?”福爾摩斯從善如流。

    問話的那個人當即被所有人瞪了一眼,他們是喜歡八卦,但是不喜歡自己成為八卦中的一個啊。

    但既然偵探詢問了,旁邊還有警察在看著,這些人也沒有什么不配合的。互相看了看對方,就有人開口回答了福爾摩斯的問題。

    “我是第1個到的,只不過因為我一直習慣早到,每次聚會我都是前幾個到,當時聽到仆人說會長在洗澡我就在樓下客廳等著,很快陸續就有其他會員到了,但是等了半個多小時會長一直都沒有出來,我們就有些疑惑了。等到3點的時候聚會要到開始時間了,會長還沒下來,我們就一起上樓來找會長了,卻沒想到打開浴室門之后會碰到這樣的景象!

    “要說會長跟誰的關系不好,這我們都沒有發現,他的性格一向很溫和,跟誰的關系都不錯,從來沒有見到他跟人生過氣過!

    比利回想了一下死者的容貌,起碼眉間沒有什么明顯的皺紋,一看就不是一個經常生氣的人。

    死者的年紀也不小了,四五十歲的樣子,兩鬢已經有些泛白,眼角也能明顯看出細紋來。

    其他人也跟第1個說話的人差不多的說辭,只不過他們有的人來的較早,有的人來的較晚而已。

    根據他們的訴說,前幾天社團的聚會上會長也就跟以前并沒有什么差別,心情一直都很不錯的樣子,看起來并沒有受到什么事情的困擾。

    但也沒有特別開心,也并沒有跟大家說最近有什么好事,看起來就是跟朋友聚會時所表現出來的開心。

    最終福爾摩斯只是拿到了他們這個倫敦每日信息交流會的會員名單跟最近兩個月的活動舉辦地點。

    既然是每日信息交流會,當然是每天都會舉辦,只不過每天參加的人數不一樣而已。

    這些在他們提供的信息里都有,他們制作了簽到名冊,前來參加活動的會員需要簽到,這是這些會員積極參加活動的證明,如果長時間未參加聚會的話則會被清出社團。

    同時這個簽到名冊也能方便之后向社團報銷活動費用,畢竟在會員家里舉辦活動,可是需要會員本人提供相應的茶水點心的,不可能讓本人全部自費。

    其實這個倫敦每日信息交流會跟其他社團并沒有多大區別,需要每個會員每月上交一定的會費,然后社團會定期舉辦活動,用會員們上交的會費來支付各種開支。

    不過相比于其他社團,倫敦每日信息交流會舉辦的有些頻繁而已,這也導致了每次活動參與的會員人數都不太多,基本一次上能有1/5都已經算不錯了。

    但是根據比利的記錄,絕大多數會員一個月起碼會參加5次活動,看來能夠加入這個社團的人都對八卦有著旺盛的好奇心。

    跟會員們詢問無果,福爾摩斯轉頭去詢問死者的貼身男仆。

    然后比利就了解到,死者克利先生妻子在生產后沒多久就去世了,然后對方就沒有再婚,唯一的兒子現在在寄宿學校上學,只有在假期才回家。

    所以這個別墅一直只有克利先生一個人居住,偶爾會有一些他的朋友來拜訪住在客房,但這并不算頻繁。

    “身為一名下議院議員,克利先生有沒有政敵?”比利發出這樣的疑問。最近正好是議會舉辦的時間,如果因為政見不合想要殺人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

    “具體的我也了解的并不多,但我從來沒見過先生因此與人起過爭執,也沒有人因此找上門來的!

    福爾摩斯這個時候也回答:“死者在他的黨派中存在感很低,而且一向是一個老好人一樣的存在,不管是敵對黨還是中立黨都對他態度不錯。”

    說是態度不錯,恐怕也是因為沒有什么價值,再加上存在感太低,所以就跟對普通人一樣對待他了。

    比利心中想到。

    這看起來這位死者表面上一個結仇的人都沒有,那現在該怎么調查?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忽然拜訪的邁克羅夫特 ……

    福爾摩斯給出了他的選擇, 他選擇去見一面死者生前最后見到的人——那位理發師先生。

    不過在這之前,福爾摩斯對雷斯垂德囑托:“別讓你那群愚蠢的警察動浴室里的窗簾,離開的時候注意一下窗簾上有沒有紫色的指紋痕跡, 我噴了茚三酮,你知道這是什么, 如果顯現出了指紋記得拍下來給我, 沒有也記得給我說一聲!

    登上馬車之后, 福爾摩斯特意掏出了手中的懷表看了看時間, 這讓比利也掏出了自己的懷表。

    等到到達目的地的時候, 比利又看了一眼懷表上的時間, 果真路程需要半個小時。

    這還算是速度較快的, 因為中間沒怎么堵車。在對方回去的時候大概2點左右,這正是上班的高峰期,需要的時間恐怕更長。

    當比利他們走進理發店的時候,里面的理發師正在給別的客人剪頭。

    這間理發店并不能算是多大,但是打理的卻很干凈整潔,里面的各種家居擺件也很有水平,顯然這并非一間廉價的普通理發店。

    而這位理發師看起來也只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 整個人打理的干凈又時髦, 再加上有些英俊的臉, 第一眼就會讓人覺得有些好感。

    “你們要理發嗎?稍等一下, 我馬上就剪完了,你們可以坐在旁邊暫時休息一下。”這位年輕的理發師對比利他們說道。

    福爾摩斯卻并沒有坐下, 而是裝作閑逛一樣,在這個并不大的理發店里走來走去。

    比利卻并沒有跟上去,因為這個理發店就那么大,他就站在原地看福爾摩斯在那逛。

    主要他也看不出什么來, 根據店內的布置能看出來這位理發師還是有些品味,而且還愛干凈,角落里并沒有灰塵。

    能成為一名成功的理發師,這些算是基本,畢竟誰都喜歡手藝好又有品味又愛干凈的理發師。

    除此之外,比利也看不出來什么了,整個理發店的布置跟這個時代的維多利亞流行一樣,都是紅木家具偏多。

    果然沒多久,理發師就給客人剪完了頭,客人也滿意的付錢離開,這個時候理發師終于轉頭看向比利跟福爾摩斯:“二位是誰要理發,還是兩個人都要?”

    福爾摩斯此時終于回到了比比身邊,一點也不遲疑地開門見山:“今天中午你是不是給勞瑞·克利先生上門理過發?”

    福爾摩斯的話剛說完,比利就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位理發師的表情有一些不太對。

    雖然對方收斂的很快,但是他依舊察覺到了?墒撬直娌怀鰜韺Ψ綖槭裁磿冻鲞@樣奇怪的表情,但顯然這其中很有問題。

    “是的,出了什么事嗎?你們是克利先生的朋友嗎,我之前還從來沒見過你們!崩戆l師反問。

    “在你離開后不到一個小時,他就被人殺死在浴室里了。”福爾摩斯直截了當的說出了真相,一點都沒有遮掩的意思。

    這次理發師是真的露出了能讓人明顯一眼看出的震驚表情,還有些難以置信。

    “你們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克利先生他一向與人為善,有誰會殺他?”雖然對方說的話聽起來無比真摯,但比利總覺得這話里有話啊。

    “你是他死前最后一個見過他的人,當時他的情緒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

    “沒有,他還因為下午他社團的聚會還有些高興。只要跟他接觸的較多的人都知道他是倫敦每日信息交流會的會長,不過這也只是倫敦一個不顯眼的社團,畢竟人數都沒有破百,我也是其中一員,不過我的時間并不多,勉強維持住每月參加一次活動,不至于被退社!

    “你是通過這個社團跟克利先生認識的嗎?還是在這之前你們就認識了,他把你拉入的這個社團?”福爾摩斯追問。

    “是曾經在我這兒理過發的一位客人跟我談起的這個社團,我感興趣就加入了,后來才跟會長認識的。克利先生覺得我的理發技術很不錯,所以之后一直都找我理發!

    比利聽著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你曾經是死者的情人!备柲λ购鋈徽f出這句話,語氣肯定無比,一點都沒有疑問。

    但這句話卻炸懵了在場的另外兩個人,比利完全沒看出來他們兩個曾經是情人關系,而理發師是完全沒想到有人會看出來這件事!

    比利知道現在整個英國對于同性戀并不看好,甚至是厭惡,畢竟如果明確被發現是同性戀的話可是能被關進監獄的。

    但是這件事基本上民不舉官不究,只要把這件事藏好,別曝光在大眾之下,別人基本上也不會多說什么。

    這其中有法律的原因當然也有教會的原因,不過比利也沒在這個時代接觸過他們這群人,所以也并不大清楚具體是怎么回事。

    但沒想到現在就碰到了真人!

    理發師被福爾摩斯的話炸的懵了半晌,最終才干澀著嗓子艱難開口:“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明明死者不喜歡在洗澡的時候讓別人進來,為什么只有你能進去?除了因為你是理發師之外,還因為死者的愛好比較獨特,他喜歡男性,但不想被別人看出來端倪,尤其是他還是一名議員,就更得隱藏好自己的獨特愛好了。所以他只會跟情人在浴室里見面,就是通過浴室后面的玻璃門讓他們進來,我在陽臺上看到了不少攀爬的痕跡。還有你剛剛提到死者的表情,這都在提示你跟他之間的關系不一般。”

    福爾摩斯的語氣冷靜,卻一點也沒有露出對理發師跟死者之間關系的厭惡,只是平靜地分析事實。

    這讓理發師原本震動的心安穩了不少,他上下打量了福爾摩斯片刻,有些遲疑問道:“你是一名偵探?你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了吧?”

    如果將這件事宣揚出去,將會大大影響他的理發生意,要知道會來找他理發的絕大多數都是男性。

    “我沒有這種八卦愛好!备柲λ估淠,“我只需要你將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就比如你知道死者還跟其他人有著這種情人關系嗎?他應該是通過倫敦每日信息交流會這個社團來尋找合適的情人,你就是被他選中的其中一個!

    理發師露出苦笑:“你說的很對,確實如此。但我不知道他的其他情人是誰,畢竟誰也不想這種私密的事情被曝光,所以互相之間都是互相隱瞞的。畢竟我們這個社團就是聚集了一群愛八卦的人,要是露出了一點端倪被看出來,那就成了其他社團成員的談資了!

    “但是我知道他還有其他情人,本來我們也并沒有什么感情關系,克利先生也并沒有遮掩這件事。”理發師繼續說道。

    比利已經將剛剛的震驚徹底拋到腦后,畢竟他也是經過前世的各種爆炸信息洗禮的人,只不過之前因為福爾摩斯完全沒有預兆的突然說出來這件事,再加上第一次親眼見到而有些震驚。

    因為這個時代的原因,再加上社團是個八卦社團,所以所有人都小心隱藏著自己的隱私,唯恐自己成為下一期八卦的主題,導致了理發師也并不知道死者還有哪些情人。

    但是死者這明顯有些混亂的情感關系——或者說是□□關系,很有可能就是導致對方被殺的原因。

    但理發師沒辦法再提供更多的線索,福爾摩斯只能有些怏怏地離開了理發店。

    坐上回去的出租馬車的時候,福爾摩斯還在那抱怨:“為什么有人會給自己增加那么多麻煩?混亂的情感關系可是意外的最佳伴侶,不是身敗名裂就是直接墜入死亡的懷抱!

    “畢竟這也是刺激的一種。”比利理性分析,“就像福爾摩斯你喜歡追尋破獲新奇復雜的案件的刺激一樣,他們就是追求這種復雜關系之間的刺激,又或者是單純追求身體上的刺激。”

    福爾摩斯忽然轉頭看向比利:“那你也會追尋這種刺激嗎?”

    比利被福爾摩斯問的有些懵,他是指身體上的刺激還是復雜關系的刺激?

    但是這兩者他都沒有,他追尋的是什么樣的刺激?他好像是一個更喜歡按部就班生活的人——也不對,真的希望按部就班的話,他會找一個穩定的工作來做,而不是來當福爾摩斯的偵探助理。

    雖然當福爾摩斯的偵探助理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隱藏他奇怪的金手指,但絕大多數原因還是因為他愿意,他喜歡這份工作。

    不然他為什么去給偵探筆記投稿,不然為什么他每次破案都很積極?

    思索半晌,比利慎重回答:“我追求的跟你有些類似,但也有些不一樣,我喜歡謎題被破解之后的刺激感,還有能夠幫助別人的感覺,能用自己的能力幫助他人,幫助這個社會朝更好的方向發展。這是我想要追求的滿足感。”

    福爾摩斯瞬間勾起嘴角:“不愧是我的偵探助理!

    等到出租馬車在貝克街停下,福爾摩斯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噔噔噔地快步跑上了樓。

    比利只能在后邊給馬車夫結了錢,這才挎著箱子走上了2樓。

    而福爾摩斯本人已經蹲在了兔子籠子前,轉頭看向比利:“你說現在兔子身體里產生抗體了嗎?”

    “應該有一部分但不多吧?一般都是需要培養一個月的,F在需要使用抗人血血清?”比利瞬間想到了福爾摩斯草坪上采走的幾片草葉子,上面沾染了血液!

    但是為什么福爾摩斯會想要用血清測試呢?他在懷疑那血液并非人血?

    但兇手從陽臺上跳下去,滴落在地上的不是人血那會是什么?難道兇手順便殺了其他動物?

    這也太過奇怪了吧,怎么想都不合理啊。

    但這一定是一個關鍵信息,不然福爾摩斯不會將它帶回來,這會給這個案子予以新的啟示!

    “只是有一些猜想,現在需要證實一下!闭f著福爾摩斯已經動手打開了兔子籠,直接從里邊揪出了一只兔子。

    見狀比利連忙上前,抓住了這只有些掙扎的兔子,讓福爾摩斯能夠順利的用針筒從這只兔子身上抽取到鮮血。

    現在這個時代也沒有什么離心機,所以制取血清的方法很簡單,就是把抽取出來的血液放到試管中靜置,大概一兩個小時就能分離出血清來。

    比利將抽完血的兔子扔回兔子籠里,他覺得這個兔子也有些半死不活了,畢竟福爾摩斯這抽的一管血也不少。

    而福爾摩斯那邊已經將血液注射到了試管中,回頭看到比利的動作直接說道:“把那只兔子送到哈德森太太那里吧,晚上可以吃個烤兔肉。”

    “實驗動物拿去吃?”比利有些遲疑。

    “又不是做了什么有毒的實驗,只是注射了我的一點血而已,吃了不會對身體有什么損害。兔子可是我們掏錢買的,扔掉有些可惜了!

    比利:……感覺福爾摩斯說的很有道理。

    但是把注射了福爾摩斯血的兔子拿去烤著吃了,總有種漢尼拔的變態感。

    福爾摩斯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籠子前,看著那個蔫噠噠的被抽過血的兔子,直接打開了兔籠,將那只兔子揪了出來。

    “既然已經打算把它烤了吃,那干脆把它的血全都放出來吧,殺了兔子那些血也是浪費。”福爾摩斯說著直接從旁邊的工作臺上拿了個燒杯過來,用小刀利落地將兔子的脖子直接割斷。

    比利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福爾摩斯已經將以上的動作全都做完了。

    兔子甚至連尖叫都沒來得及,就直接斃命了。

    福爾摩斯的動作簡直太熟練了,一看就是殺過無數只兔子的樣子。

    比利轉頭看向籠子里的兔子,但那些兔子就像沒有嗅到這濃郁的血腥味一樣,繼續在那啃著扔在籠子里的菜葉子。

    最后比利將這只已經放完血的兔子帶到了廚房,哈德森太太接受良好的表示一定會將這只兔子做的很好吃。

    比利已經有些期待晚上的大餐了。

    回到房間,比利就看到福爾摩斯正拿著倫敦每日信息交流會的會員名單在那看著,桌子上還放著另一個記錄本。

    湊近比利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是活動記錄本。

    “可以從這個上面看出有誰跟死者有感情糾葛嗎?如果死者跟會員之間真的有一些貓膩的話,他不可能在明面上做出來吧?如果特意跳過其他會員去他的情人家里舉辦活動的話,這實在太可疑了,絕對會被其他會員猜測什么的!北壤l出自己的疑問。

    “你說的很對,所以我在看的是死者出席了哪幾次聚會,先將沒有參加的那些聚會的舉辦人排除掉!

    福爾摩斯排除的很快,沒多久他就將死者參加過的舉辦聚會的人寫在一張空白的白紙上。

    隨后福爾摩斯又對照會員名單上記載的會員信息,像那些年紀太超過的劃掉。

    比如已經五六十歲的老人,看起來死者并沒有什么戀老癖,所以這種上了年紀的老人應該不在他的獵艷范圍內。

    至于這些名單里的女性,早在一開始福爾摩斯就將她們排除在外了。

    隨后福爾摩斯又開始與活動記錄本進行對比:“現在需要對比的是參加活動的時間,你看這上面有寫留宿報銷,顯然這些也算在會費里的。周六日的時候可以在白天舉辦聚會,可是在工作日絕大多數人是沒有辦法在白天參加聚會的,所以工作日的時候聚會都是晚上舉辦,如果來不及回家,就干脆在會議舉辦者那里留宿——這是一個很好的自然而然留下來的借口!

    福爾摩斯說著又劃掉了幾個人名,這些都是在周六日舉辦聚會的人,雖然這里邊也有可能有人是死者的情人,但是概率就相對較低。

    “這個社團的記賬有些太不仔細了,留宿也沒有記錄是誰留宿,只記錄了留宿人數,不然我們還能憑借留宿的人再排除一些。”福爾摩斯抱怨。

    比利看了看福爾摩斯寫名字的那張白紙上還留下來的人,還有7個人,確實如果挨個調查的話這工作量真的不算小。

    福爾摩斯又重新拿回了那個被他丟到一旁的會員名單,挨個對著白紙上的名字對比。

    這個會員名單是類似于表格的東西,上面寫著每個會員的相對較為詳細的信息,比如姓名、住址、愛好還有工作。

    想快速翻閱也可以,會員名單的開頭有人名目錄,按照頁碼找過去就可以了。

    不過這些頁碼都是手寫的,比利恍惚覺得有那么一點眼熟——好像自己曾經干過手寫頁碼的事情。

    在福爾摩斯挨個的對比下,比利了解到了這幾個人的工作。有的是政府的小職員,有的是什么海運公司、電力公司或者是報社的職員。

    看起來就是普普通通的中產階級職業,與其他人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尤其是在死者是一名下議院議員的對比下。

    福爾摩斯反復看了這7個人的信息,最終還是什么也沒有排除,畢竟會員信息上記載的東西實在太簡單了,根本看不出什么來。

    將東西扔到桌子上,福爾摩斯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工作臺上放著的兔血,那些血液還沒有沉淀足夠,還沒有達到實驗標準的地步,顯然還需要再等一段時間。

    福爾摩斯皺起眉來,轉回頭又看向他寫出來的那幾個人名。

    “比利,說起躺在浴缸中的死人,你有沒有覺得這幅畫面有些眼熟?”福爾摩斯忽然發問。

    比利聽的有些莫名其妙:“最近沒有在報紙上看到類似的新聞啊!

    比利以為福爾摩斯覺得這是個連環殺人案。

    “不是有人最近曾經做過類似的案子,而是這幅畫面,那幅畫最近應該在英國展覽吧。”

    比利被說的更加莫名其妙了,什么畫?他對繪畫實在了解不多,頂多能從世俗的眼光看出一幅畫的好壞來,其他的深入東西就看不出來了。

    “馬拉之死,畫家將馬拉塑造成一個像是大理石雕像一樣仿佛耶穌一般的悲慘男子,同時抹去了當時在場在殺死馬拉之后待在現場等待抓捕的兇手。光看這幅畫,恐怕所有人都以為馬拉是一個心懷大義的政治家。”

    “這跟我們辦的這個案子有什么關系?”比利被福爾摩斯說的有些糊涂了。

    “所有死者光看死相的話都是很可憐,但我們并不能憑借他凄慘的死象來判定他這個人的好壞。同時我們這些偵探就像是看畫的人,不能被外物影響,要還原事情的,真想抓到那個被隱藏起來的兇手!

    比利更有些困惑了,但他覺得福爾摩斯說的話有一定道理。

    樓下忽然傳出的腳步聲打斷了比利想要開口的話,讓比利不由轉頭看向門口。

    現在可沒到晚飯時間,這個時候會有誰來找福爾摩斯呢,難道是雷斯垂德警官發現了新的線索?

    福爾摩斯聽到這個腳步聲卻是舒展開了緊皺的眉頭,一個轉身將臉朝向的門口,好像已經猜到了外面的人到底是誰。

    房門被敲響,比利快步上前打開了房門,出現在他視線內的是一個實在有些出乎意料的人。

    對方身材高壯,容貌跟福爾摩斯有著幾分相似,尤其有著跟福爾摩斯差不多的灰色眼睛,但那雙眼睛卻不像福爾摩斯那樣銳利堅定,反而有些飄渺。

    看到比利,對方沖他露出了一個笑容,伸出了自己像是海豹鰭足一樣的手掌:“你好,我是夏洛克的哥哥邁克羅夫特,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比利:……果然上次擦肩而過對方認出了他!

    “你好,我是威廉·費什,福爾摩斯的偵探助理。”比利伸出自己的手與對方的手握住。

    邁克羅夫特只是禮節性的稍稍一握,隨后就松開手,在比利側開身之后走進了房間,自然而然地坐到了福爾摩斯對面的扶手椅上。

    “你這個時候找我準沒好事。”福爾摩斯說道。

    “但對你的破案有些幫助!边~克羅夫特回答。

    “關于克利議員的消息,你真的去弄什么情報組織了?”福爾摩斯的眉頭微皺,“這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

    “但是我會讓它變成一件好事,你不相信你哥哥的能力嗎?”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結婚? ……

    “好吧, 你愿意做就做吧。說說你到底要說什么事,跟你扯上關系可不是一件好事!备柲λ箚柕。

    “見到我出現恐怕你也已經料到了,我們之前一直在隱秘的監視克利, 因為他疑似一名間諜,我們想通過他抓到跟他接觸的上下線。但沒想到線索還沒找到他就已經被殺死了!

    聽到邁克羅夫特的回答, 比利感覺這劇情發展的有些玄幻了, 這劇情怎么從普普通通的情殺案變成了間諜案?

    但是普通的案件也用不到邁克羅夫特出場, 這樣劇情的發展好像又合理了那么一點。

    比利的目光落在的福爾摩斯身上, 對方臉上果真沒有露出什么驚訝的神色, 而是微微抬了抬下巴::“說說你們對他的調查結果, 我不知道的地方!

    “我也是剛接手沒多久, 剛剛抓住了一點他的尾巴,現在就成了這樣。只是通過他太過巧合的頻繁與我們盯著的另一個明確為間諜的人的接觸,從而確定了他的嫌疑身份,通過一段時間的監視愈加確定了這件事。本來想拿他釣魚的,沒想到這條魚自己死了。”邁克羅夫特露出無奈的神色。

    福爾摩斯這個時候卻愉快地翹起了嘴角:“看來我知道的比你多那么一點,這位克利議員的性取向跟其他人不一樣,他組織的這個倫敦每日信息交流會除了能為他搜集情報之外, 還能幫助他獵艷, 我推斷這次他被殺的原因很有可能是情殺!

    邁克羅夫特原本平靜的臉上終于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不過這個神情并沒有維持多久, 很快就消失的一干二凈:“是那些調查人員的疏忽。”

    “他們可不止這一點疏忽,既然他們一直在監視克利, 就沒有發現有時候他的情人人會爬上陽臺潛入他的浴室嗎?他們甚至都沒有發現兇手在對方死的時候出現在他的宅邸附近!”福爾摩斯不滿道,“這嚴重浪費了我的時間,阻礙了我的調查,然后還得耗費力氣從7個嫌疑人里面找到那個兇手!

    “我已經因此對他們進行了懲罰, 相信下一次他們會長點教訓!

    “有些人是不會長教訓的,他們就是如此的愚蠢,我覺得你應該換一批人!备柲λ箍戳搜圻~克羅夫特,“好吧我知道了,新部門的成立總是這樣,被扔過來的全是那些不受待見的人,除了你自己這個家伙主動請纓。我記得你一向不是懶得思考嗎?”

    “總是做些審計工作是對我腦子的一種浪費,我需要一個更適合我的工作,既不會讓我感到很累,又能刺激一下我的神經,而一旦這個部門正式運轉起來,那就不需要我像現在這樣奔波勞累,那會成為一個符合我期待的職位!边~克羅夫特回答。

    福爾摩斯將手邊的那張寫著名字的白紙遞向了自己的哥哥:“這幾個名字你應該有些印象,那你覺得誰最有嫌疑?”

    邁克羅夫特的回答并沒有讓福爾摩斯等太久:“羅伯特·哈爾,前段時間他與那位身為富商女兒的未婚妻解除了婚約!

    福爾摩斯挑眉:“一位政府小職員,你覺得他的未婚妻是發現了他與克利的奸情,還是發現了他參與了間諜活動?”

    “都有可能,甚至可能兩者都有!边~克羅夫特的回答模棱兩可,“之后就需要你去調查了!

    “這不應該是你的工作嗎?”福爾摩斯抱怨。

    “如果我真的讓我手底下的人去調查兇手的話,你現在肯定要跳起來跟我抗議的,我不想打攪你破案的樂趣!边~克羅夫特站起身來,“那我就回去等待親愛的夏洛克你的好消息了。”

    “你又要當個甩手掌柜,好吧,我去調查殺害克利的兇手,你的那些無用的手下去搜查他留下的書信,雖然我覺得他們能查到有用信息的可能并不大,但是我可不想摻和進找間諜這樣無聊的事情中!彪m然這樣抱怨,可福爾摩斯并沒有拒絕,甚至還帶著點興奮。

    邁克羅夫特對于福爾摩斯的話不置可否:“那就做你想做的吧。”說完他轉身向門口走去,正好路過比利身邊,他在比利面前停了下來,微微低頭與比他矮了一點的比利對視:“希望費什先生在必要的時候能夠阻止夏洛克做一些危險的事,這是一位哥哥的由衷懇請!

    為什么邁克羅夫特會覺得他能夠阻攔他的弟弟去作死?比利著實有些困惑,但面對對方如此懇切的請求,比利怎么也不可能說出什么拒絕的話來:“盡我所能!

    邁克羅夫特臉上露出了淺淡的笑容,看起來對比利的回答很是滿意:“必要的時候你可以來第歐根尼俱樂部找我。”

    說完邁克羅夫特終于轉頭向外走去。

    聽到邁克羅夫特與比利的對話,福爾摩斯忍不住嘟囔:“邁克羅夫特,我已經是個三十多歲的成年了有十幾年的人了,不需要比利這個剛成年的小孩來監督幫助,我自己能解決所有事!”

    “但你許多時候的表現還像是個小伙子,我真的慶幸你一直保持著年輕時的活力與心態,但是不管怎樣你也是血肉之軀,你還有你的哥哥跟父母,他們不想看到你遇到危險。”

    走到門口的邁克羅夫特轉頭看了一眼福爾摩斯,“雖然我說的這話有些討嫌,但是夏洛克,或許你需要一個妻子來管教你了。”

    福爾摩斯眉毛高高揚起,臉上的神色跟眼神完完全全就是對邁克羅夫特說的話的拒絕:“這是我的私事,不需要你來提供什么不切實際的建議。我更建議你找一個妻子,這樣能夠緩解一下其他人對你性取向的懷疑,更能讓你順利的在政壇站穩腳跟。”

    邁克羅夫特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那些質疑對我這樣能力出眾的人沒有什么用。好了夏洛克,祝你破案順利!

    說完邁克羅福特終于推開了房門,離開了這里。

    福爾摩斯冷哼了一聲,轉頭看向被邁克羅夫特放在桌子上的寫著7個名字的白紙。

    比利聽兄弟兩人斗嘴聽的真的有些好奇起來:“你真的從來沒有想過結婚這件事嗎?即使不結婚,也沒有想過發展一段感情嗎?”

    “絕大多數女人都達不到我想要的要求,她們跟不上我的思維,對我做的事情也不感興趣,只想找一個安穩的男人結婚,操持著家里的一畝三分地,做一個家庭天使。可我不需要這樣的人!

    “那不是還有少部分女人能夠達到你的要求嗎?”比利追問。

    “而那少部分人則不可能看上我這樣一個偵探,她們會贏得擁有著更安穩工作,更多的錢財和更多的心思關心她們的人的青睞。”

    “總有人能夠跟你同頻共振的!北壤是不死心。

    “但那樣的女人現在還沒有出現,而現在的我也不需要這樣的人,我覺得過現在的生活就很好。”福爾摩斯站起身來,快步來到了工作臺前的那堆兔子血前,嘴里發出了一聲愉悅的歡呼:“比利,血清好像分離出來了,你過來看看現在能不能用?我們需要盡快檢測完去找這位哈爾先生,不然時間晚了,可能對方會察覺不對勁直接逃跑!

    “是因為對方很可能是個間諜的原因?”比利將之前的那些疑問全都甩到腦后,幾步就來到了福爾摩斯身邊看向桌子上的兔子血。

    最早被福爾摩斯抽取出來放在試管內的兔子血實已經明確分層了,看樣子確實能夠用來做實驗。

    “當然。不過他或許還在為自己的完美的想法洋洋得意。”福爾摩斯嗤笑一聲。

    “看樣子是可以用來做實驗了!北壤恼Z氣也不太肯定,在他記憶里,這種抗人類血清都是直接買的現成的,他能記得這種事情的做法還是因為看過相關書籍。

    福爾摩斯聞言立馬開始行動起來,用吸管小心翼翼的將浮在血液上面的一層血清吸取了出來放到另一根干凈的試管中。

    隨后他將裝著血清的試管放到了試管支架上,拿出了他之前裝著采集樣本的玻璃管。

    比利這個時候才終于看清這里面裝的是什么,是兩片草葉,上面有著兩個血滴,只不過一片葉子上的血滴較大,一片葉子上的血滴較小。

    福爾摩斯率先拿出了那一片葉子上有著小血滴的葉子,用生理鹽水小心的將葉子上的血滴沖進了玻璃試管中。

    葉子上的血液被沖得一干二凈,比利清晰地看到了試管中暈開的一片淡紅色。

    而后福爾摩斯將試管中的血液倒向了裝著血清的試管中,密度較低的血液樣本漂浮在血清上方,看起來有些涇渭分明。

    “如果這是人血的話會發生什么反應?”

    “這兩種溶液之間會形成薄薄一層白色的固體沉淀物。”比利回答。

    但是他們盯著這個試管半天,兩個溶液之間涇渭分明,一點奇怪的反應都沒有。

    這到底是抗體失敗了還是這就根本不是人血?

    福爾摩斯用的解決辦法很簡單,燒杯里的兔子血也開始分離血清,他用吸管吸取了一些到一個新的試管里,最后在另一個裝著生理鹽水的試管中滴入了自己的一滴鮮血,最后將混著自己鮮血的生理鹽水倒入了血清中。

    在兩個人的視線之下,原本應該涇渭分明的兩種液體在一個試管中開始發生了反應,白色的固體狀沉淀物開始在它們的分界線上出現!

    “成功了!”比利忍不住露出驚喜的表情。

    兩人的目光重新落回到了一開始做實驗的那個玻璃試管上,直到現在里面的兩份液體依舊涇渭分明,沒有發生一點奇異的反應。

    “果然這就是動物血!备柲λ箾]有露出什么驚訝的神色 ,反而像是確定了什么,豁然間坐起身來,又從燒杯里的兔血中提取了一小管血清,隨后用木塞將瓶塞塞的嚴嚴實實,將它塞進自己的口袋里。

    隨后福爾摩斯轉身看向比利:“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去見一見那位哈爾先生!

    當他們來到哈爾住所外的時候,正好看到有一個眼熟的身影坐上馬車離開。

    不是雷斯垂德,而是倫敦每日信息交流會的一名會員,當時他就在案發現場。

    看著對方一臉滿足的樣子,看起來像是這位哈爾的好友過來分享八卦的。

    果然,然后參加這個社團的人沒有一個不八卦的。說是不會將他們從社團里聽到的消息隨意分享給別人,但是既然參加了這樣一個八卦社團,又怎么可能不將八卦分享出去呢?

    仆人在聽到是福爾摩斯偵探前來拜訪,一點也沒有阻攔的意思,直接將人引了進去。

    一進門他們就在客廳看到了正坐在沙發上的哈爾先生,對方看起來跟理發師的容貌有那么一點類似,看起來只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只不過容貌更加英俊。

    看來死者對于情人的容貌偏好很固定,選擇大概都是同一種容貌風格的人。

    看到仆人帶了陌生人進來,坐著的哈爾先生眉頭皺起,可他還沒有開口斥責就聽到了走到他身邊的仆人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

    這肯定是對他們兩人的介紹,在聽到仆人的話之后,哈爾緊皺的眉頭立馬舒展開來,站起身來沖兩人露出了友好的微笑:“我知道你們的來意,剛剛正好有社團的朋友前來跟我分享這件事,我們的會長遺憾的在今天下午去世了,你們是在尋找殺死他的兇手嗎,我是其中的一個嫌疑人?不管你們問什么我都會盡力配合的,希望能夠盡快找出兇手!

    看起來對方的表情跟舉動完全沒有任何破綻,臉上沒有什么傷心的表情,只有遺憾。

    但這是很正常的事,畢竟這是自己參加的一個社團的會長,又不是什么至親的好友或者親人,能夠有這樣的表現已經是禮貌了。

    如果不是他們已經猜出了對方跟會長曾經是情人關系——但是這個情人恐怕也只有□□之間的關系,而且反而因此對死者充滿了仇恨,現在能夠表現出這樣的神情恐怕已經是演技超絕了。

    “不過我有些好奇,你們為什么會把我當做嫌疑人?”重新坐回到沙發上的哈爾疑惑問道。

    “因為克利先生看起來跟誰的關系都不錯,所以我們只能從活動名單上排除,先調查克利先生留宿過的人,能夠讓克利先生愿意留宿起碼證明關系還算不錯!备柲λ够卮稹

    福爾摩斯說的是真話,卻也只是部分真話。

    在比利的注視中,哈爾露出了無奈的笑容:“會長只是性格比較隨和,所以對所有人看起來都不錯,但是能夠真正跟他交上朋友的卻很少,畢竟他還是一名議員,我們都覺得跟他有一些距離感,尤其是像我這種政府小職員。至于留宿,很多時候是因為聚會的時間太晚了不方便回去,所以干脆就留下來住宿了,反正到時候社團會報銷住宿費的!

    “那你覺得整個社團中有誰是可能殺死克利先生的兇手?”福爾摩斯挑眉問道。

    哈爾臉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片刻之后才回答:“這我也沒有什么頭緒,畢竟會長的性格一向很好,從來沒有在社團里和人生過氣,即使別人犯了錯誤也是好聲好氣的解釋。但既然他是一名議員的話,或許敵對黨派的人會仇視他,對他進行謀殺。畢竟他們這些黨派之間斗爭也很激烈!

    哈爾的解釋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跟比利的思路有些類似,他也曾經往這方面懷疑過,但是被福爾摩斯否定了。

    顯然對方是在引導他們的思路,減少自己的嫌疑。

    “那在今天下午1:00~3:00之間,你在干什么,有沒有人能為你作證?”

    哈爾沒有多做遲疑,直接回答:“那天上午我參加了一場獵狐活動,正好獵到了一只漂亮的狐貍,想要將它送給我的未婚妻。”

    說著哈爾露出了苦笑:“應該說是前任未婚妻,她的父母不滿意我一直待在這個小職員的職位上,最終我們解除了婚約,可是我還是想挽回一下,所以在這個時間段我正好去了她家,想要將自己獵到的這只狐貍送給她,但是卻被直接拒之門外,最后我只能帶著這只狐貍回來了。她家的仆人還有載我的出租馬車夫都能證明。”

    “這位小姐家住在哪?”福爾摩斯追問。

    “就在會長他們社區的隔壁社區,如果知道這里出了事,當時我恐怕會繞路過來看看情況!惫柣卮。

    這實在太巧了,比利心中想到。

    福爾摩斯的目光卻落在了哈爾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上:“你跟對方家里的仆人起了爭執,我看你手上的傷口很新鮮。”

    哈爾聽到福爾摩斯的話身體一僵,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

    在兩人的注視下,他抬起自己的右手湊到自己的眼前,臉上露出一個苦笑來:“是的,爭執間不小心傷到了手,他們還直接將我送過去的狐貍摔到了我身上,弄得我滿身都是血,最后我只能狼狽離開!

    “如果只是普通的解除婚約,為什么他們會對你做的這么過分?”

    “因為他們懷疑我跟其他人有曖昧關系,可是我已經跟他們解釋清楚了,那只是普通朋友,可他們卻并不相信。”

    比利覺得哈爾說的這些全都是真話,只不過是挑選了一部分的話來說,這樣最不容易被人看出來撒謊。

    這個時候比利也明白過來為什么福爾摩斯會帶著那瓶血清了,狐貍被摔到他身上弄得他滿身是血恐怕是他故意計劃的,這樣他潛入死者浴室里將他殺害之后,心臟里噴出的鮮血就不那么顯眼了。

    這樣不用換衣服,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福爾摩斯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指輕輕敲了兩下,微微直起身看向對方:“那你知道會長的性取向跟別人不一樣嗎?你們這個社團的一些會員跟會長的關系可并不清楚!

    哈爾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愣怔半晌才發出聲音來:“這,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啊,從來沒有聽人說過。”

    說著哈爾狐疑地看向福爾摩斯,片刻之后好像反應過來了怎么回事:“你們是在懷疑我跟他之間的關系?這怎么可能,我可是有未婚妻的,我喜歡女性,不喜歡男性,這是對我的完全污蔑!我跟會長的關系只是普普通通的會長跟會員之間的關系!”

    “我只是提出疑問,想要看你有沒有發現跟他關系不清不楚的會員,畢竟你們這個每日信息交流會可是聚集了一群八卦的人,社團內發生的各種事情傳的很快也不奇怪!备柲λ贡砬檫B變都沒變一下,依舊神情平淡。

    “不過能讓我看看那件沾染上狐貍血的衣服嗎?畢竟你最后出現的地方離死者家距離并不遠,我想要排除一下。”福爾摩斯繼續發問。

    哈爾看起來對福爾摩斯的懷疑很不高興,但還是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女仆,讓她去把衣服拿過來。

    “你要怎么檢查?上面的血如此明顯!

    “需要做一個簡單實驗,這可是我新研究出來的東西,可以分辨上面到底是人血還是動物血,現場就可以把這個實驗做了,徹底排除你的嫌疑!备柲λ够卮鹬,已經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兩個試管。

    一個試管是裝著血清的試管,一個試管是裝著生理鹽水的試管。

    聽到福爾摩斯的話,比利能清楚地看到哈爾瞬間緊繃的手背,還有一下子屏住的呼吸。

    對方開始緊張起來了。

    光看這個表現,比利已經八成能夠確定,對方就是殺死克利的兇手了。

    對方臉上勉強露出好奇的神色:“我還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實驗呢,福爾摩斯先生您不愧是全英國最知名的偵探,這樣的實驗都被你研究出來了,一旦推廣開來恐怕能破獲不少案子,讓兇手聞風喪膽!

    對于這位兇手的夸贊福爾摩斯照單全收:“這也多虧了我的助理給我的幫助,要不是他,我恐怕也研究不出來這樣的實驗!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夏洛克 ……

    哈爾的目光落到了比利身上, 比利只感覺自己脊背一陣發寒,對方絕對是對他起了殺心!

    有些兇手就是這樣,一旦殺死了一個人破了戒之后, 遇到能夠威脅到他的事情就會想著重蹈覆轍,繼續用老辦法解決敵人。

    就像現在的哈爾。

    但是這可是在福爾摩斯面前, 對方的一切心思簡直是無所遁形, 比利相信他跟福爾摩斯會將眼前這個家伙繩之以法的。

    仆人很快就將那件沾著血的西裝外套拿了過來, 這件西裝外套是白色羊絨質地, 上面的血早已經干涸了, 暗紅色的痕跡在白色的西裝上極為顯眼, 說實話, 如果是福爾摩斯穿著這身白色西裝的話,恐怕會有種血腥又殘酷的美。

    但如果這身衣服是眼前這個哈爾穿著的話,只會像是一個兇狠的殺人犯。

    比利這個時候已經站起身來,自覺地戴上了橡膠手套,接過仆人遞過來的西裝,站到了福爾摩斯面前。

    福爾摩斯仔細觀察著西裝外套上的血跡,很快就鎖定了目標, 伸手點了點那一處血跡。

    比利立馬挪動自己的手, 托住了那塊血跡, 方便福爾摩斯接下來的動作。

    他知道為什么福爾摩斯會選擇這里, 因為血跡沾染上的角度姿態動作不一樣的話,形成了模樣也會不一樣。

    連血液滴落的高度不一樣, 都會影響血液留下的痕跡的狀態。

    經驗豐富的福爾摩斯當然能夠察覺到這些之間的區別。

    已經死去一段時間的狐貍被摔在人的身上沾染上的刮蹭血跡,即使碰到了狐貍身上的傷口讓還沒有徹底凝固的血液繃濺出來,這么近的距離也跟遠距離噴射出來的血跡不一樣。

    有經驗的偵探能通過這個噴到衣服上的血的形狀,還能判斷當時兇手跟死者噴出血跡之間的大概角度。

    如果是垂直90度的話, 噴出的血跡會是相對正圓形;如果是45度的話會變成稍微拉長的橢圓形,而且會有尾部相對較長的拖痕;如果是10度左右的話,這個橢圓會變得非常扁,尾部的拖痕將更加明顯。

    如果是單一傷口造成的噴濺血跡,這些血跡會都朝著一個方向,也就是尾部朝外圓頭朝內,這些血跡朝向的那個地方就是死者的傷口。所以只要仔細辨別就能發現這些看見血跡跟其他血跡之間的區別。

    福爾摩斯選中的這個血跡,就是在相對靠近胸口的位置上,痕跡卻并非正圓,因為心臟是血液的中轉動力站,所以如果它被刺傷的話,噴血量肯定會很多,不會像是傷口較小或者血量較少的地方能夠噴出邊緣相對清晰的圓形,而會因為刺破的地方的角度的細微變化,導致這些噴出的血液在阻礙物上留下不規則的相對有著圓弧邊緣的血跡,又因為噴出的血液量多,會因為重力原因在下方留出蜿蜒的圓弧型血跡。

    而正是因為衣服上的這些血跡,比利都能夠想象到哈爾是怎樣殺死死者的了,他恐怕是裝作跟死者調情的樣子來到了浴缸前,與對方面對面,然后出其不意的用匕首插進了他的心臟——這都不需要怎么辨別對方心臟的位置,因為對方根本就沒穿衣服,肉眼就能看出來。

    比利甚至分析出來當時的血跡肯定噴到了哈爾臉上,不過肯定被他清洗掉了。

    普通人不知道這些血跡知識,猛一看這西裝上的無數血跡,輕易地就能被哈爾說的那些破爛理由蒙混過去,但是像福摩斯跟比利這樣專業的人一看就能明白,哪些是那個已經死去的狐貍摔在身上沾染上的血跡,哪些是殺人之后留下的血跡。

    福爾摩斯將他選擇的這塊血跡上凝固的血液用小鑷子夾了下來,隨后放到了裝著生理鹽水的試管里,晃動試管讓這一小塊血液充分的融入其中。

    很快這一小瓶生理鹽水就變成了淺紅色,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之下,福爾摩斯打開了裝著血清的試管瓶。

    但是他卻沒有直接將生理鹽水倒入到血清中,而是抬頭看向了哈爾。

    比利側頭看去,能夠清晰地看到對方咽了咽口水。

    “你知道這是什么嗎?這是特意制作的血清,將人血注射到兔子的體內,兔子會因為身體自發的反應排斥人血,產生了抗人類抗體。這些抗體就是檢測血液的關鍵,只要這瓶加入了血液的生理鹽水倒入血清中,產生了白色的固體沉淀,那就代表著這就是人血。”福爾摩斯看著哈爾說道。

    “您想要檢測就檢測吧,這起碼能夠證明我的清白!惫柣卮。

    看起來死鴨子嘴硬,福爾摩斯沒有再多費口舌,低頭看向手中的兩個試劑瓶,一點也不遲疑的直接將含有血液的生理鹽水倒入了血清中。

    哈爾不由自主的身體向前傾,想要第一時間看到試管中的實驗結果。

    連那個仆人都朝這邊探頭探腦。

    比利就站在福爾摩斯跟前,所以他最先觀察到了試劑的結果。

    果然他們選的這塊血跡沒有問題,他清晰地看到了兩個試劑的交接處憑空冒出的白色固體沉淀物!

    福爾摩斯揚起了手中的試劑瓶,將它展示在所有人面前,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哈爾先生,它產生反應了,衣服上的是人血,你不會要告訴我你碰巧身體上受了傷,流出了這么多血吧?”

    哈爾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但是兩人沒有等到對方的回答,哈爾臉上忽然露出痛苦的神色,整張臉都扭曲起來,隨即直接從沙發上摔到了地上,就像是患了癲癇一樣渾身抽搐起來。

    這突然的一幕把比利嚇了一跳,但還是下意識地大喊:“他有癲癇病?有藥嗎?”

    一旁的仆人也被這一幕驚呆了,茫然地回應了比利的話:“先生他沒有患癲癇。”

    福爾摩斯這個時候已經站起身來,手中拿著的試管已經被他塞進自己口袋里,直接朝著哈爾撲了過去,上前迅速檢查著他的狀況。

    比利也跟著上前,可剛走沒幾步他就發現了不對——他腦袋頂上狗耳朵冒了出來!在他兩米范圍內有毒藥!

    這之前他居然都沒有發覺——因為他坐的沙發距離哈爾在兩米之外,所以之前根本沒有察覺。

    一個活人居然在他們面前被下毒了,他們之前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現問題!

    比利有些懊惱自己的疏忽,這實在也太過巧合了,如果他再坐的稍微近一點就能發現問題所在!

    躺在地上的哈爾依舊在劇烈抽搐,嘴里不斷發出痛苦的叫聲,整個身體扭曲的完全不成人樣,反而就像是被魔鬼附身了一樣。

    比利還沒想明白這到底是中了什么毒,福爾摩斯已經朝仆人呵道:“有嗎·啡嗎?有的話趕緊拿過來!”

    “有的!”被嚇到的女仆這個時候才終于反應過來,下意識按照福爾摩斯的話跌跌撞撞地飛奔而去。

    可是這已經晚了,等到女仆拿著嗎啡回來,哈爾已經徹底失去了呼吸。

    福爾摩斯的面色很難看,他完全沒想到在自己面前居然會有人就這么被毒殺掉。

    哈爾即使已經死亡,尸體仍舊呈現扭曲的狀態,再加上臉上詭異的表情,心理素質差的人看一眼都會被嚇到。

    比利知道這是因為中毒導致的尸僵,通常情況下尸僵會在人死后1~3個小時出現,但是如果中了一些特別的毒藥的話尸僵則會立即出現。

    福爾摩斯此時已經站起身來,順手拿起了放在沙發旁邊桌子上的一個空瓷杯,比利能夠看到里面殘留的一點咖啡液體。

    福爾摩斯摘下手套,直接伸手蘸取了一點里面殘留的一點咖啡液,隨后在比利震驚的目光之下直接放入了嘴中。

    “福爾摩斯你干什么!這里面有毒!”

    福爾摩斯此時已經將指尖從嘴唇中抽出,上面殘留的咖啡液已經被他舔食干凈。

    對方那雙灰色的眼睛看了一眼比利,回答的很是理所當然:“這是典型的番·木·鱉·堿中毒癥狀,食用大概100毫克才能夠致死。我現在吃下去的這么點劑量,連一點中毒癥狀都不會有!

    說著福爾摩斯不等比利回答就繼續說道:“番·木·鱉·堿另一個特征就是難以掩飾的苦味,所以兇手把它下在了咖啡里,這樣即使飲用者覺得苦,也會覺得這是咖啡的味道。”

    但面對如此冷靜分析的福爾摩斯,比利簡直要氣急了:“萬一你分析錯了呢,里面萬一是其他只需要很小劑量就能致死的毒藥,又或者干脆是那種混合毒藥怎么辦?你這么莽撞的直接品嘗,那會導致你身體出現問題的,甚至你也可能因此死亡!福爾摩斯,你怎么能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福爾摩斯完全沒想到比利會有這么大的反應,被怒斥的他整個人都有些茫然。

    比利生氣了,不是像是之前那樣的生氣,之前那些生氣頂多算是耍一些小性子,像是朋友之間的玩鬧,但現在比利貨真價值的生氣了,看起來恨不得上來打他一頓。

    “比利,那只是萬一,你要相信我聰明的頭腦,我可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备柲λ節M臉的自信。

    看著這樣的福爾摩斯,比利更生氣了。他忽然明白了之前華生是怎么看待他們的,為什么華生之前會那么生氣,因為福爾摩斯簡直太會惹人生氣了,尤其是他現在這樣子!

    “你是夏洛克·福爾摩斯,但你也只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你也會受傷,你也會死的!要是你再這么干……”比利說到這兒卡殼了,他想不到什么能夠威脅到福爾摩斯的事。

    論武力值他打不過福爾摩斯,論聰明才智他也比不過對方,好像沒有什么能夠制約對方的東西……

    福爾摩斯的神情終于柔和下來,那雙灰色的眼睛認真看著比利:“比利,多謝你的關心,我還要好好活著破獲更多離奇的案子,可不能就這么英年早逝!

    說著福爾摩斯停頓了片刻,壓低聲音,用那雙眼角忽然垂下來的灰色眼睛可憐兮兮看著比利:“我還想從你這里學到更多知識,怎么可能再惹怒你呢?”

    比利:……他還沒想到什么威脅福爾摩斯的話,對方就已經給他找好了威脅的東西。

    看著忽然給他服軟的福爾摩斯,比利覺得自己現在的氣是撒了一半兒,有點不上不下。

    但是福爾摩斯都這樣說了,比利也不可能繼續堅持生氣,尤其是現在在場還死了一個人。

    比利徹底泄氣了,瞪了一眼福爾摩斯:“希望你會記住你所說的話。”

    “當然,我記得我所說的每一句話!备柲λ沟幕卮馃o比肯定。

    說完這些,福爾摩斯臉上的那一點笑容就徹底消失的一干二凈,冷著臉看向了已經徹底慌了神的女仆:“這杯咖啡是你沖泡的?”

    剛剛拿著嗎啡沖過來的女仆并沒有聽到剛剛發生的事情,所以還沒明白福爾摩斯的這個詢問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下意識地回答他的問題:“是的,但是咖啡豆卻是剛剛上門的先生的友人拿過來的,說是剛剛運過來的新鮮咖啡豆,有著獨特的果香,先生讓我給他沖一杯品嘗一下,我就給他沖了一杯!

    福爾摩斯瞬間就明白過來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臉色難看起來:“該死的,我們居然跟兇手擦肩而過了!”

    現在再去追兇手顯然已經來不及,這里可是倫敦,街道上的馬車來來往往,不可能留下什么痕跡的。

    “那個人叫什么?”福爾摩斯追問。

    “我只知道他姓鮑爾!迸捅桓柲λ沟谋砬閲樀脡騿,回答的聲音都有一些顫抖,“先生……先生他是被毒死了嗎?真的沒有救了嗎?”

    “已經徹底沒有了呼吸,番·木·鱉·堿中毒之后本身也沒有什么特別好的緩解方法,尤其是在他人已經開始抽搐的時候,嗎啡只能緩解他身上的痛苦而已,最主要的還是需要靠他的身體代謝掉這些毒物?涩F在番·木·鱉·堿已經毒化了他控制呼吸系統的肌肉,已經使他窒息而死了!备柲λ鼓﹃艘幌乱琅f被他握在手中的咖啡杯,上面已經沒有了咖啡帶來的溫度。

    屋內燒著壁爐,咖啡杯上殘留的咖啡,溫度之所以能散的這么快,除了里面的咖啡已經被喝掉了大部分之外,當然是因為距離喝掉里面的絕大多數咖啡過了不短的一段時間。

    “中毒沒多久之后應該有一些輕微癥狀的,但是我們來的太巧,在出現癥狀的時候,他因為見到我們而緊張起來,從而忽略了身體的那些不適,最終導致了現在這種狀況。”福爾摩斯臉上卻并沒有什么懊惱深色,畢竟這本身就是個殺人兇手。

    比利已經大概能猜出是怎么回事了,那個鮑爾是現場圍觀克利死亡的會員中的一個,他肯定是克利的間諜聯絡員之類的角色,他知道克利跟哈爾之間的情人關系,而且他本人跟哈爾的關系也不錯,了解哈爾的情況,所以很快就猜出了下殺手的人到底是誰。

    那對方為什么會干掉哈爾?如果只是單純的因為哈爾殺死了屬于他們這邊間諜的克利的話有些牽強,如果他不動手的話自己也不可能暴露的,畢竟表面看起來這只是一場簡單的仇殺。

    所以比利大膽猜測,哈爾或許參與了克利間諜工作,起碼知道對方是在做間諜,而鮑爾了解一些情況,在發現哈爾將克利殺死之后干脆將哈爾殺死了。

    之所以對方動手會這么快,比利覺得這肯定是因為福爾摩斯的出現,他沒想到會有人將福爾摩斯這個知名偵探請過來破獲克利被殺的案子,怕被查出些端倪來,所以干脆利落的將哈爾殺死了。

    比利覺得對方在離開的時候看到福爾摩斯上門,恐怕心里正在慶幸還好他下手下的早,甚至很有可能在嘲笑他們這兩個愚蠢的偵探就這么跟兇手擦肩而過,嘲笑福爾摩斯也不過如此。

    比利能夠想到的事情,福爾摩斯當然能想到,他直接快步沖上了樓,在女仆震驚的目光下打開了書房的房門,隨后開始在四處翻找起了。

    比利也用戴著橡膠手套的時候翻找起可能藏匿東西的地方,遇到寫著東西的紙也會仔細掃一眼上面到底寫的是什么。

    福爾摩斯邊翻著東西邊抱怨:“果然不能想著偷懶,案件的所有因素都該考慮進去,現在簡單的仇殺變成間諜殺人,這簡直是對我的嘲諷。”

    “即使事先考慮了這些,我們也不可能只是憑借他從哈爾家離開就能斷定他就是兇手,還是會跟他擦肩而過。”比利說道。

    “但是我會考慮的更多!备柲λ箤τ谧约旱倪@點疏忽還是有些不高興。

    雖然他不喜歡摻和進間諜案里,但是現在的情勢已經讓他不得不參與進來,因為這次的事件簡直是對他的挑釁!

    要是不將那個兇手抓住,福爾摩斯感覺這半年自己心里都會不好受。

    在書房的一番搜索最終毫無所獲,不知道是因為對方本身就處理的很干凈,還是因為將東西藏到了其他地方。

    福爾摩斯依舊不死心,又去翻了哈爾的臥室,還是什么收獲都沒有。

    比利都在想了,是不是哈爾只是一個知道一些信息的外圍成員,本身并沒有多少信息?不然也不可能這么輕易的就把他干掉吧。

    福爾摩斯緊繃著一張臉離開了這里,離開之前還沒緩過勁來的女仆連忙問道:“偵探先生,那我現在要怎么辦啊?”

    “當然是報警,不然還能做什么呢女士?讓雷斯垂德警官接手,就說是福爾摩斯說的,哈爾是殺死克利的兇手,現在有人殺死了他!

    說完福爾摩斯直接扭頭登上了攔住的出租馬車。

    看著還有些茫然的女仆,比利嘆了口氣,輕聲對她說道:“按照福爾摩斯先生說的做,不會出什么其他事的。”

    女仆終于一點點頭,咬牙轉身去找警察去了。

    當比利登上出租馬車,耳邊傳來了福爾摩斯的抱怨聲:“她又不是傻子,聽一遍就能聽懂了,你還跟她浪費什么口舌?”

    “她只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沒有反應過來而已,需要人稍微安撫一下就可以了。第一次碰到死人就是死了自己的雇主,還是如此凄慘的死相,會有這樣的表現并沒有什么出奇的!

    “呵,華生說我很會討女士歡心,我看你也不差!

    比利覺得福爾摩斯語氣有點怪怪的,他這也不算是討女士歡心吧,只是普普通通的對一個受到驚嚇的人的關心而已,不管是男女他都會這樣對待他們的。

    “我這只是對陌生人散發的一點善意而已,如果是華生的話他也會這么做。”比利為自己辯解。

    “是啊,所以華生是一位婦女之友,總能格外討那些女士的歡心。”福爾摩斯的話陰陽怪氣。

    比利看向福爾摩斯的臉,對方卻側頭看向窗外,不去看他。

    “夏洛克,你能不能別這樣陰陽怪氣,別把案子受挫的氣撒在我身上,再這樣我也生氣了。”

    福爾摩斯握著手杖的手緊了緊,豁然轉頭看向比利。

    比利被福爾摩斯突然轉過來的臉嚇了一跳,略微有些遲疑說道:“你不愿意我叫你夏洛克我就不叫了,還是叫你福爾摩斯!

    他本來以為以他跟福爾摩斯之間的關系,叫他的名字夏洛克應該沒什么的,但是看福爾摩斯的反應,好像對方并不怎么愿意的樣子。

    這讓比利真的有點傷心,他以為他們已經是能夠互相叫名字的親密朋友了。

    福爾摩斯抿了抿薄唇,飛快回答:“不是,只是忽然聽你叫我的名字有點不適應,比利,我都已經叫你的名字了,你叫我的名字也是應該的!

    說完福爾摩斯又重新扭回頭看向馬車窗外。

    比利覺得眼前的福爾摩斯莫名其妙有幾分別扭,但是聽到他的回答還是忍不住開心起來。

    第60章 第六十章 金手指的再次開發 …………

    他們并沒有回到貝克街, 而是直接前往了鮑爾家。

    之所以他們會知道這兒,完全是因為在會員名冊上面,對方填寫了他家的地址。

    以福爾摩斯的記憶力, 只要不是隔太遠,他都能將上面的東西全都記住, 所以記住一個地址只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

    雖然他們對于能夠抓到鮑爾已經不抱什么希望, 但是還是想看看能不能從他家獲得什么線索。

    然后他們就在鮑爾家的臥室衣柜里找到了昏迷的鮑爾。

    是的, 是鮑爾, 他們居然找到了他!

    但是福爾摩斯很快就發現了問題:“跟我們在門口遇見的那個家伙不是一個人, 他是真正的鮑爾, 我們遇到的那個鮑爾是假扮的!恐怕今天一天都是那個虛偽的家伙假扮的, 而真正的鮑爾則被關進了衣柜里。怪不得邁克羅夫特并沒有在其他會員那里發現問題!

    “他們肯定要在今天交換什么重要信息,所以才這么干,可沒想到卻出了克利被殺的意外!备柲λ寡杆俜治。

    “對方偷襲了鮑爾,致使他陷入昏睡,最后假扮成對方,給女仆放了假,方便他自由行動。這很有可能還不是第1次……”比利猜測。

    進門的時候可是福爾摩斯撬開的房門。

    福爾摩斯檢查著鮑爾的身體, 呼吸平穩心跳正常, 只是閉著眼不管怎么拍都拍不醒。

    這一看就是被下了藥。

    福爾摩斯只能先將對方從衣柜里搬出來, 給他套上了衣柜里的羊絨大衣。這么冷的天屋內又沒有燒壁爐, 即使穿著全身的厚西裝,就這么被放在衣柜里恐怕也會感冒的。

    對方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福爾摩斯干脆將對方從他家里帶走,和比利一起攙扶著他登上出租馬車,來到了第歐根尼俱樂部。

    只要不是在上班時間,絕大多數時間邁克羅夫特都會待在這里。

    所以比利跟福爾摩斯順利的在俱樂部里找到了邁克羅夫特。

    因為俱樂部里的規矩, 三人直接來到了單獨的包廂,一關上門,邁克羅夫特直接說道:“那個哈爾死了!

    不是詢問的語氣,完全就是肯定。

    “不然我還能再來找你?”福爾摩斯有些沒好氣地回答,“被一個叫做鮑爾的會員殺死的,我們前去拜訪哈爾的時候對方正好離開。而哈爾喝了對方添加了番·木·鱉·堿的咖啡,在跟我們談話的時候直接斃命!

    坐到單人沙發上的邁克羅夫特眉頭都沒有動一下:“案子出現各種意外是很正常的事。不過這個鮑爾我在調查報告上見過,之前他們將他排除了嫌疑。”

    “你的那群愚蠢的手下?他們都沒有發現中間鮑爾被換過,跟我們見面的那個鮑爾是假的,真正的鮑爾躺在他家的衣柜里!”福爾摩斯對于邁克羅夫特的回答嗤之以鼻。

    “雖然他們很多時候完全展示了自己的愚蠢,但是他們也足夠聽話!边~克羅夫特反駁,“關于你想從我這里得到的答案,我的回答是,他們并沒有從克利家找到有用的線索,如果夏洛克你想繼續調查下去的話,還是要自己努力。”

    聽到這個回答的福爾摩斯當然不可能高興,他刷一下子站起身來,完全表達了自己的憤怒:“愚蠢無用!邁克羅夫特,你帶著那群家伙完全就是浪費時間,想要達到你想要的目標簡直是天方夜譚!”

    說完福爾摩斯直接快步離開了包廂。

    比利看看神態平和的邁克羅夫特,只能站起身來跟上福爾摩斯的腳步。

    剛到門口比利就聽到了邁克羅夫特的聲音:“如果你們調查遇到是什么困難就來這里找我!

    比利停下腳步,對邁克羅夫特點了點頭,而前面的福爾摩斯卻已經怒氣沖沖地走遠了,完全沒有理會邁克羅夫特的話。

    比利只能小跑著跟了上去。

    重新登上出租馬車,福爾摩斯對比利抱怨:“怎么走的那么慢?難道你跟邁克羅夫特還有什么話可談的?你們才第3次見面。”

    “我只是禮貌而已!北壤X得福爾摩斯現在這完全都是在遷怒。

    沒等福爾摩斯再繼續憤怒開口,比利直接轉移了話題:“夏洛克,接下來我們怎么辦?要先把鮑爾先生送到華生的診所那里吧,看看他的身體狀況怎么樣,萬一對方的劑量下大了,身體出現了其他問題華生也能發現。”

    “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辦法!备柲λ乖具帶著怒氣的神色緩和了不少,默認了比利的回答。

    福爾摩斯伸手扶了一下被他們放在出租馬車上的鮑爾,隨后才看向比利:“你知道我為什么說邁克羅夫特的目標不可能實現嗎?”

    這比利還真的不知道:“到底是為什么?”

    福爾摩斯臉上露出了熟悉的嘲諷笑容:“你知道邁克羅夫特現在掌管的這個情報組織是因為什么成立的嗎?”

    比利再度搖頭,他之前都根本沒有關注過這方面的事情,怎么可能知道這件事?

    “是因為一個小說家寫的小說。一名小說家寫了一本宣揚德國間諜威脅論的間諜小說,讓無數人相信英國隱藏著上千個德國間諜,即使英國人翻遍整個英國也沒有找到這么多德國間諜,但還是導致民眾反向逼迫政府成立了這樣一個情報組織。”

    比利:……他完全沒想到居然是這么個離譜理由。

    “這就是幾個月前發生的事情!备柲λ鼓樕铣爸S的神色沒有褪去,“匆匆成立的情報組織被抽調來的都是些本來不受重視的邊緣人物,只有邁克羅夫特自己是主動要求前來的,他覺得這個情報組織的領導人的位置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制。他想只用坐在那里就能掌控這個英國,為所有人出謀劃策,洞悉一切。但現在的現狀是,所有事情他都要親力親為,甚至是發展間諜!

    比利:……想著那個一進門就坐在沙發上不愿挪動一下的邁克羅夫特,這絕對對對方是一個酷刑吧?

    但是這件事一旦成功,邁克羅夫特就相當于權力更大了一分,而這個職位也是完美符合他自己的要求。

    而比利知道,邁克羅夫特一定會成功的。

    比利覺得福爾摩斯現在這絕對是幸災樂禍。

    “咳,夏洛克,我覺得以你哥哥的能力,只要他想一定會辦成功的!

    福爾摩斯臉上的嘲諷瞬間消失的一干二凈,板著臉看向比利:“你居然那么相信他?”

    比利居然從福爾摩斯的神情跟語氣里發現了一絲委屈:“畢竟他是你的哥哥,同樣的姓福爾摩斯,而之前的表現也看出來他有不低于你的聰明才智,如果你在跟他相似的位置上,肯定也不會做的比他差!

    福爾摩斯這才嘟嘟囔囔地緩和下神色:“我才不會像他一樣做這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我只想單純破案!

    福爾摩斯真的很好哄,發起脾氣真的跟小孩子一樣,只要順著他的毛擼就能很快將他哄好,就像是一只可愛的小狗狗。

    比利覺得他長得狗耳朵跟他一點都不像,他覺得這對狗耳朵應該長在福爾摩斯身上才對,最好再配上一只狗尾巴,這樣能夠讓比利更好的把握福爾摩斯的情緒。

    遇到案子的時候對方的狗尾巴一定會興奮的搖晃起來,不高興的時候壓的低低的,發怒的時候高高翹起……光是想一想比利就覺得自己要興奮起來。

    如果福爾摩斯真的長出這樣的狗尾巴的話,他恐怕會忍不住手賤去摸的,這樣的狗尾巴該多可愛!

    福爾摩斯的眼睛瞇起,忽然伸手捏住了比利的臉頰肉。

    臉上的疼痛讓比利瞬間回過神來,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福爾摩斯,心里有那么一點心虛:“你干嘛捏我臉?”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腦子里在想什么東西?放棄幻想吧,我不可能有那種不存在于人身上的東西的,除非你那神奇的能力跑到我身上!

    比利這個瞬間感覺自己頭皮都要發麻了,福爾摩斯居然連這都能看出來,對方是真的不會讀心嗎?

    看著比利震驚的神色,福爾摩斯終于松開了捏著他臉頰的手:“因為比利你根本不會遮掩自己的情緒,只要簡單觀察就能看出來你到底在想什么!

    比利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難以置信自己居然這么好被讀懂。

    福爾摩斯看著比利的動作,收回去的右手摩挲了一下,最近比利好像養的胖了一點,臉頰上的肉都多了起來,捏起來的手感更好了。

    反正比他瘦削的沒有多少肉的臉頰好捏。

    他們順利的來到了華生的診所,雖然診所還沒營業,依舊就在裝修,但福爾摩斯他們畢竟是華生的朋友,一聽到他們過來的話,華生當即就迎了出來,將福爾摩斯帶過來的這位昏迷的鮑爾接了進去。

    他們沒有在前面的診所待著,畢竟還在裝修中,而是前往了后面已經裝修好的屋子。

    華生飛快的檢查好了鮑爾的情況,臉上露出輕松的神色:“現在沒什么大礙,應該對他的身體影響不大,按照福爾摩斯說的如果是多次這樣做的話,對方應該是掌控好了量的,清醒之后沒有問題就沒事了!

    華生說的也很有道理,畢竟對方在迷倒鮑爾假扮成對方之前,恐怕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發展,所以根本沒有做好殺死鮑爾的準備,反而為了之后的可持續發展,需要掌握好精確的劑量不讓鮑爾出問題。

    但為什么鮑爾一直沒有察覺到自己被替換過這件事?

    當對方清醒之后比利從對方口中得到了答案:“?原來我是被人下藥了嗎,不是我生病了啊。因為莫名其妙總是忽然睡著,我還以為我生病了呢,也去找醫生看了,他們說現在的醫療水平沒有辦法治療,只要對身體沒有影響就沒有什么大礙。而且一般忽然睡著都是在家里,不會出什么意外的。所以我直接跟仆人說了,如果我突然睡著的話,就直接把我送到臥室,然后打掃完衛生她就可以回家休息去了!

    比利:……

    比利無話可說,這真是一個心大的人。

    連福爾摩斯都無語了片刻,這才開口詢問:“你根本就不知道有人給你下藥,昏睡之前都沒有察覺到什么不對嗎?在你昏睡之前吃進去喝進去的東西,沒有嘗到任何的味道不對?”

    “沒有啊,可能也是因為我的味覺不怎么靈敏吧,只要不是做的太難吃的食物我都能吃得下去。因為沒有太多錢,所以我雇傭的女仆也不貴,也因此她做的飯也不怎么好吃,但我要求不高,也不在意這些。就算吃到難吃的東西,我也分辨不出是女仆做的飯難吃,還是里面加了東西啊!边@位鮑爾先生滿臉無辜。

    比利:……這也太過離譜了吧!

    比利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人,真的是讓人無語又覺得有些合理。

    福爾摩斯又詢問了幾個方面,可這位鮑爾先生完全回答不出任何有用的話,這讓福爾摩斯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最終福爾摩斯只能說道:“如果下次你再出現這種無緣無故不知不覺忽然睡著的情況,就直接來貝克街221b找我。”

    “啊?這個地址怎么聽著有點耳熟?”鮑爾慢半拍地反應了過來:“原來您就是福爾摩斯偵探啊,沒想到居然能見到您?那能請你給我簽個名嗎?”

    福爾摩斯:……

    比利差點忍不住笑出來,低頭不讓福爾摩斯看到自己的神色,努力憋住臉上的笑容。

    福爾摩斯再次差點翻白眼,但是為了這位被害人能夠在遇到問題的時候及時來找他,他還是讓華生拿了張紙給他簽了名。

    不過在得知照顧他的醫生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約翰·華生之后,這位鮑爾先生毫不意外的再次請求華生給他簽了個名。

    兩人的簽名寫在了一張紙上,當然也不是什么空白紙,簽在空白紙上的簽名有風險,而是寫在了華生這里刊登著福爾摩斯探案集的偵探筆記雜志上。

    這本雜志甚至不是雜志社寄給華生的樣刊,而是摩斯坦小姐為了了解華生而購買的雜志。

    但是在兩人搬到一起之后,這份多出來的雜志就有些多余了,正好送給他們的粉絲。

    鮑爾先生高興到直接從病床跳了起來,比利看著對方的表現簡直恨不得親到簽名上,莫名覺得有點酸。

    他什么時候也能達到被人要簽名的程度啊。不過這件事簡直任重而道遠,華生可是寫了足足有五六年福爾摩斯探案集的,攢了這么久的名氣遇到粉絲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將這位鮑爾先生送走,比利覺得福爾摩斯都松了口氣,實在是這個位鮑爾先生真的有點太不靠譜了。

    不過對方離開了,他們也徹底陷入了僵局。

    兩個人無奈地與華生他們告別,回到了貝克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面相覷。

    外面的天色已經逐漸黑了下來,而籠罩著整個倫敦的霧氣也伴隨著太陽的消失開始濃郁起來,就像是兩人現在的心情。

    完全沒有新的線索,現在要怎么辦?

    福爾摩斯忽然眼前一亮,立馬拉響了搖鈴:“我有了一個新的主意!”

    比利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看到被搖鈴召喚上來的女仆,福爾摩斯立馬吩咐:“去提上來一桶水來。”

    女仆立馬點頭應下,但是卻沒有立刻下去,而是問道:“哈德森太太詢問您什么時候吃晚飯!

    比利瞬間想到了福爾摩斯殺掉的那只兔子,今天的晚飯應該是烤兔肉。

    “現在就可以把兔子烤上去了。”福爾摩斯回答。

    沒過多久,女仆就提著一桶水上來放到了福爾摩斯面前,比利這個時候已經默默的翻出了釣魚工具,早在福爾摩斯說讓女仆送水上來的時候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等到女仆離開,比利將椅子挪到了水桶跟前,看著這個熟悉的盛滿水的水桶,轉頭看向興致勃勃的福爾摩斯:“現在我們幾乎什么信息都不知道,想要用我的金手指掉出來東西的話有些困難吧?上個案子你已經明確到那種地步了,我還是釣了三次才掉到想要的東西,現在的話那到底要釣多久?”

    “但是我們現在實在沒有線索,只能用你的這個能力試一試,在吃晚飯之前如果還是釣不出什么的話,我們只能等明天去克利家再找一找了。希望邁克羅夫特的那群手下沒有將現場徹底破壞掉!备柲λ够卮。

    比利覺得福爾摩斯說的很有道理,但這確實有點太過于大海撈針了。

    比利將魚鉤扔進水桶里:“夏洛克,那現在我該想什么?想那個假鮑爾最重要的東西?這個念頭也實在太過籠統了吧,我感覺這樣肯定釣不出什么東西來,那或者是他的內增高?假發?還是他易容用的化妝品?或者他偽裝用的證件?”

    比利剛說完這些話,手里的魚竿忽然一沉,讓他立馬定睛看去,一下子就看到了出現在魚鉤上的東西。

    然后在場的兩個人都沉默了,因為比利魚鉤上釣著的東西,居然是一頂假發!

    比利:……他剛剛就是隨口一說,腦子里閃現過了這個念頭,居然就被他的金手指捕捉到了!

    想到了這頂假發曾經在別人腦袋上戴過,或者說是剛剛還在別人腦袋頂上呆過,沾著對方的皮屑頭油,比利嫌棄的拽住魚線將釣著假發的魚鉤從水桶里拽了出來,剛想從旁邊放著的箱子里拿出一次性橡膠手套來戴上將假發取走,福爾摩斯就動作飛快的給自己戴上了橡膠手套,將魚鉤上的假發取了下來。

    福爾摩斯將假發湊到自己面前仔細觀察:“淺金色短發,還用頭油梳得整整齊齊,上面還殘留著人體的溫度!

    福爾摩斯說著從假發的那里拿起了一根頭發來,那是一根褐色的短發:“他原本的頭發是褐色的,長度也并不長,像他們這種間諜泯然眾人是最好的偽裝手法,肯定不可能留過長的頭發引人注意。”

    福爾摩斯說著湊近嗅了嗅:“用的發油也是鮑爾房間里的那款發油,沒有在細節處給自己露出破綻,對方起碼算是細心!

    “但除此之外就沒有什么其他線索了!备柲λ鼓樕下冻鱿訔壍谋砬,直接將這頂假發丟到了一邊。

    而另一邊,剛打算找個地方給自己重新化個妝的假鮑爾忽然感覺頭頂一涼,好像頭頂有什么東西憑空消失了。

    這讓他下意識的按住了戴在腦袋上的帽子,但是很快就發覺了不對。

    周圍都是來來往往的人群,現在摘下帽子查看情況實在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而周圍看起來也沒有什么人煙稀少的小巷——這種小巷在倫敦來說實在太過稀少,倫敦絕大多數的街道都是熙熙攘攘的,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極為擁擠的,只有下城區的個別街道才會呈現出人煙稀少的狀況。

    但現在他所在的地方顯然并非下城區,所以這位假鮑爾只能進入了附近一家小旅店開了間房。

    等他摘下帽子看向鏡中自己的模樣,他終于發現不對。他腦袋頂上那梳的整整齊齊的金色假發居然不見了!

    不是,他的假發可是被他頭頂上戴著的絲綢禮帽壓著的,居然就這么憑空消失了!

    就是再身手了得的小偷也不可能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就這么把他腦袋頂上的假發偷走了的吧?

    假鮑爾難以置信,而且小偷居然還知道他戴著的是假發!

    但是小偷不偷他身上帶著的英鎊,卻把他的假發偷走了,這不是變態是什么?

    假鮑爾忽然打了個哆嗦,想到了那個愛好獨特的克利,他不會又碰到了這樣一個小偷吧,他不會現在已經被盯上了吧?

    假鮑爾迅速警覺,環顧四周,用間諜的敏銳觀察力仔細搜查,這四周卻并沒有發現窺視者。

    就在他松了口氣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腳底一涼,原本被墊高的腳后跟豁然間直接踩到了鞋底,讓他腳后跟微微一痛!

    他的增高鞋墊就這么憑空消失了!這不是什么小偷,是他居然遇到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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