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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31 章 擺爛。

    百鳥沒有怎么偷過懶,所以這一次他真的學到了好多——到底是誰能做到走路走到一半突然就找個陰涼地倒下就睡啊……!

    明石國行就可以。

    百鳥沒有和明石國行一直待在一起,雖然可以學方言,但是也更容易因為待在一起而暴露問題。

    雖然他知道自己這次真的不太行……但多少能救一點是一點?

    之前百鳥都是會找個機會單獨去調查,這一次他沒有刻意這么做,就算被單獨一個人留下,也只是撐著下巴發(fā)呆。

    當不刻意去做什么的時候,時間就變得足夠漫長,一點一滴的時間就在眼前流逝。

    明石國行這振刀沒有什么另外的社交,所以百鳥也意識到自己好像并不需要主動和任何人交流。

    原本還想著提醒一下螢丸,他們的審神者如果想找到他的本丸,怎么都應該先記錄一下他的靈力吧?

    結果稍一回神,天色就暗了下來,螢丸已經(jīng)從不遠處揮著手小跑了過來。輕而易舉一天就過去了——等等?他應該也不至于一發(fā)呆就發(fā)呆了一整天吧!

    家里的茶室是一回事,晚上裝睡是一回事——但是正常情況下,他再怎么發(fā)呆都不至于浪費這么多時間吧?!

    百鳥忍不住問了一下情況,螢丸恍然回答道:“是主公的愛好啦,有時候一天的季節(jié)都會變個五六次——可能是突然想看夜景了?”

    “不過國行可不能用因為天黑了就要休息作為理由回房間睡覺哦?”螢丸對此經(jīng)驗豐富。

    哦,這是一個喜歡換景趣的審神者。

    螢丸直白地敘述道:“說不定過一會兒就會變成白天啦,國行你總不可能覺得這么一會兒天就黑了吧?剛才你在睡覺嗎?”

    “沒有。”百鳥回答了一句。

    “啊啊、差點忘記了!”螢丸眼睛拉住百鳥望著一個方向跑,興致勃勃說道:“我來找你是為了讓你看這個!”

    百鳥順從地跟著螢丸到處亂跑,跑到了本丸的湖水空地旁。本丸的景趣是由審神者控制的,這次恰好是夏日的夜晚。

    而眾所周知,夏天的草地上,似乎總能看到螢火蟲。

    熒綠色的光點浮現(xiàn)在螢丸的身側,銀發(fā)的大太刀因自己的傳說,對螢火蟲非常具有好感,而受傷時,螢火蟲也會幫助他治療恢復。

    而對于某位監(jiān)護人來說,螢火蟲和螢丸出現(xiàn)在同一個位置,好像并不是什么非常讓人高興的事情。

    “怎么樣,是不是很漂亮?”螢丸看著螢火蟲飛舞時點亮的熒光,綠色的眼瞳倒映著這些微光——但不論如何,螢丸此刻真摯的快樂是真實的,也足夠影響到周圍人的情緒。

    因而百鳥柔和了眉眼,為螢丸此刻的笑容感到些微放松。

    沒一會兒,愛染國俊以“我就知道你在這里”作為開頭,跑過來找到了螢丸。

    螢丸有點疑惑:“怎么了?國俊。”

    “主公說讓國行去一趟啦,記錄一下靈力什么的,方便確認本丸編號?”愛染國俊語氣輕松:“說是昨天忙著其他的事情,忘記了。讓我來提醒一下。”

    “是哦!”螢丸看向百鳥:“走啦走啦,我們快點過去——國行本丸的其他人肯定很擔心吧?”

    百鳥沒想到這個審神者竟然會主動提起這件事,他還以為會被敷衍到任務結束為止。

    記錄靈力并不是什么很復雜的程序,只是一般人也沒有手段可以查到其他人的信息而已。類比的話,就像是dna和指紋一樣,只要記錄并且上報,在一定時限內,都會給出相應信息。

    最方便最快捷的手段當然是血,但也可以通過特殊符紙進行記錄。這個本丸就是如此。

    百鳥依舊沒有之間見到審神者,但通過螢丸跑上跑下,手中便多了一張純色的符紙。因為執(zhí)法隊已經(jīng)鎖定了這個本丸,百鳥也不擔心自己的信息外傳,唯一需要擔心的……大概就是他身上的暗墮了吧?

    但估計審神者只是做個樣子,據(jù)說丟失的亂藤四郎被上報——事實上在百鳥遇到那振原本屬于這個本丸的亂藤四郎前,時政也沒有收到相應的消息。

    符紙留存靈力的時間有限,百鳥也沒有留太多,不到一星期大概就會完全消散。

    清淡的藍色浮現(xiàn)在純白符紙之中,一點一點蔓延出復雜的紋路,代表著記錄完成。只是不知是否是夜晚的關系,在符紙上顯現(xiàn)出淺藍色的紋路,略微透出一些陰冷的黑灰色。

    不過——眾所周知,大太刀在夜晚的視野并不寬闊,完全比不上短刀,甚至在有些時候稱得上是睜眼瞎。

    螢丸的偵查不高不低,但也的確難以在黑夜之中發(fā)現(xiàn)這一點問題,期待地將這張記錄符紙又轉交給了審神者,并且再度強調提醒一番——他是真的在為另一個本丸的國行擔心,真的希望他能早點回到自己的本丸(家)。

    就算是國行,迷路也太讓人意外了!哪有監(jiān)護人會不靠譜到這種程度啊?也不知道這只國行的本丸有沒有他和國俊……

    明石國行的稀有性不亞于大太刀螢丸,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是那個姍姍來遲的人。所以……另一個本丸的自己和國俊,肯定超級擔心吧?

    將符紙交給審神者之后,螢丸就像是了卻了什么大事,臉色的笑容都更明顯了,還對著百鳥安慰道:“很快就可以找到國行的本丸啦!”

    今天本丸的內番和出陣遠征都沒有來派的事情,明石國行不知道跑哪去偷懶了,螢丸和百鳥一起,愛染國俊和他們說完之后,就很快跑開了,似乎有別的事情要做。

    因而此刻依舊只有他們兩個人一起在本丸的走廊上走。百鳥不怎么說話,螢丸就承擔起了活躍氣氛的責任,一直聊著在他們本丸之前發(fā)生過的有趣的事情。

    彎月在烏云之中躲避,原本就不明晰的光源也越來越暗,只有房間之中透露出的燈光以及螢丸本身對本丸的熟悉,讓他可以安穩(wěn)地向著自己確定的方向走去。

    這個本丸有著自己的生物鐘,只是天黑并不會讓他們認為現(xiàn)在就該睡覺了,甚至于夜晚的玩耍對性格純稚的短刀來說,更能增添難度。

    在螢丸和百鳥經(jīng)過空地時,螢丸還無知無覺,百鳥卻是突然繃緊了神經(jīng)。他的直覺從沒有出過錯——伴隨著一聲驚慌地“小心!”,有什么東西以一種很快的速度往著他們的方向沖了過來。

    身體的反應往往比思考更快,百鳥感到手心一陣發(fā)麻,張開手,就發(fā)現(xiàn)手里正躺著一塊小石頭。在石頭后面的是一臉抱歉跑過來的今劍,以及比今劍慢一點的巖融。

    今劍雙手合十,開口就是一句道歉:“對不起——我們沒想到會有人剛好路過這邊,我在和巖融玩躲避游戲!剛剛有砸到你們嗎?”

    “沒有。”百鳥丟了丟手里的小石頭,發(fā)現(xiàn)這個動作好像有點不太對,頓了一下,沒去接石頭,任有小石頭掉在地上。

    今劍松了口氣,說道:“那太好了!”

    “我下次會小心噠!”

    今劍活潑地說道。

    慢了一步的巖融也先道了一句歉,爽朗的笑聲隨之而來,這只是個巧合的巧合,今劍說完就打算拉著巖融離開。

    原本事情到這里就結束了,偏偏在離開前,巖融突然好奇地說了一句:“啊——是今劍提過的那個迷路的明石?”

    “你和鶴丸關系很好嗎?”

    巖融的問題突然且莫名,螢丸疑惑地歪了歪腦袋,強調道:“國行和我關系好——”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巖融揉了揉腦袋,并沒有很在意自己說了什么,感覺就只是一種直覺。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總所周知,刀劍總是很容易受到周圍人的影響,性格特質很少改變,但又不會完全一樣。說不定是隔壁本丸的審神者性格是類似于鶴丸國永那種活潑的類型呢?

    更別說關系好的刀劍也本來就會互相影響了。

    略過這個不重要的小細節(jié),就好像為了證明自己和監(jiān)護人關系好,螢丸湊過來拉住了百鳥的右手,問道:“會疼嗎?”

    “不會。”百鳥張開手任由螢丸檢查,然后就聽到螢丸疑惑地嘀咕了一句:“國行不是更擅長左手嗎?”

    在下意識反應的時候,一個人總會表現(xiàn)出最真實的本能才對。平時明石國行使用右手,只是偷懶而已,左手才是他最習慣的。

    這不是什么大事,就像是和巖融剛才的話一樣輕易可以略過。

    如果沒有愛染國俊突然出現(xiàn),沖過來擔心又慌亂地對百鳥問道:“剛剛主公說,你現(xiàn)在是暗墮狀態(tài)?!真的嗎?!”

    我能說假的嗎?百鳥很想這么說。

    當一個人沒有生病時,就算再如何不對勁,也只會被朋友認為是突然心情不太愉快、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想要嘗試——不論什么,都能給他找出一個可以解釋、且自己接受的理由。

    但當你明確知道了對方生病了,好像過去的一切細節(jié)都會在這一刻變得明晰直白,一切都是暗喻和提示。

    所有原本可以忽視不在意的細節(jié)疑惑和違和,在此刻,就完全無法再輕易被放在一邊了。

    聽到愛染國俊的這句話,螢丸驚愕地看向百鳥,像是想知道他的回答——但是他此刻的表情和眼神,已經(jīng)不再需要百鳥進行回應了。

    因為螢丸顯然已經(jīng)完全相信審神者剛剛做出的判斷。

    百鳥:算了,擺爛吧,就這樣吧。

    作者有話要說百鳥:我要開擺了。

    雖然我加班,打劇本殺,和朋友見面——但是我還是在地鐵趕路加更了!

    第 132 章 看戲看到自己頭上

    如果你的朋友被魂穿了,大多數(shù)正常的第一反應絕不是他被魂穿了,而是他精神失常了。

    刀劍付喪神的暗墮不亞于此——在沒有意識到暗墮之前,不論有什么違和都能給他找出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

    等意識到了暗墮的存在……哪怕你眼睛多眨了一下,都會讓人擔心你眼睛是不是不舒服,剛才是在強行忍耐。

    更別說百鳥的違和多到不可思議。現(xiàn)在終于找到了真實的答案,不只是愛染國俊和螢丸,今劍和巖融對視一眼,也攔住了百鳥可以離開的位置。

    愛染國俊和螢丸腦海之中的第一反應是擔心,今劍和巖融的第一反應自然就是警惕了。

    作為親近的兄弟、同刀派照顧和被照顧的一員,來派之間的關系本就足夠緊密,完全不亞于任何一個刀派——螢丸和愛染國俊自責擔憂于明石國行到底如何才會崩潰?

    對于明石國行的了解,其他人肯定沒有他們深刻,國行根本不在乎其他事情,到底是什么情況,才能把他逼到這種程度,又為什么要掩藏這一點?

    今劍和巖融想得就更簡單了。暗墮會激發(fā)刀劍的兇狠程度,而且不聲不響就這么進入他們的本丸,是否有其他目的?

    百鳥掃過不知不覺就占據(jù)了他離開方向位置的今劍巖融,垂下眼看著仿佛下一秒就要急哭的另外兩個來派的刀劍,有種石頭終于落地的感覺。

    既然他都暗墮了,讓讓他吧?

    一種前所未有的擺爛情緒這么明晰地出現(xiàn)在了他眼前的道路之上。

    之前他努力撐著演技,不就是因為他當時沒有被懷疑,且還沒有暴露暗墮,所以忍不住想要表現(xiàn)得更好。

    現(xiàn)在——嗯,滿足一下C的愿望也不是什么麻煩的事情。

    一直無意識緊繃著的青年太刀,直到被愛染國俊突兀開口暴露了這一個秘密后,突然就像是放棄了什么一樣,耷拉下眼睛,垂著的雙色眼瞳看著兩位被監(jiān)護人,聳肩輕笑了一聲,極具特色的方言從他口中含糊突出:“被發(fā)現(xiàn)了喔?”

    他的態(tài)度極為明顯,甚至透著一種“我一開始就沒有隱瞞,是你們沒有發(fā)現(xiàn),強行把我拉回來的吧?”的感覺。

    也透著一種“反正被發(fā)現(xiàn)了,要趕我走還是要做什么,都無所謂啦”的擺爛感。

    或許這么說不太好,一直到現(xiàn)在,螢丸和愛染國俊才感覺……帶著這種熟悉的擺爛感的明石國行,才是他們更為熟悉的那個不靠譜的監(jiān)護人。

    “發(fā)生了什么?”螢丸下意識拉住了百鳥的手,有一種如果不抓著他,這只不屬于他們本丸的不可靠的監(jiān)護人,就會隨時在眼前消失。

    大太刀螢綠色的眼瞳認真且擔憂地盯著那雙格外漫不經(jīng)心的雙色眼瞳——有人曾評價過,明石國行的眼睛就像是融入了螢丸和愛染國俊的色彩。

    明石國行明明好像對什么都不在意,卻總是會耐心地提起自家的兩個被監(jiān)護人,并且拜托其他人照顧一下自家的小朋友——他的關心和在意,似乎就像是眼睛的色彩一般隱晦卻又人人可見。

    螢丸雖然這么問出口了,但是很清楚一件事,明石國行這振刀,輕而易舉絕不會暗墮。就算自己面臨死亡,在意的也絕不會是自身。

    是我嗎?我和國俊發(fā)生了什么嗎?螢丸忍不住這么想到,又不愿意這么去想。

    只一天的違和在螢丸的腦海之中浮現(xiàn),寡言和客氣的態(tài)度,一直緊繃的身體,散發(fā)著違和的氣質,偶爾會流露出的懷念眼神——甚至是剛才他才注意到的習慣用手的區(qū)分。

    就好像將明石國行這振刀的所有特質都完全扭曲,明明是一振最擅長偷懶的刀劍,卻連睡覺都好像惴惴不安,好像犯了什么不該犯的錯誤一樣。

    就好像沒有看到過鬼怪的人類,總是會恐懼于自己的想象。因為不知道眼前的這振明石國行經(jīng)歷過什么,螢丸也愈發(fā)恐懼。

    百鳥越是安靜,螢丸就越是恐懼這片寂靜之下,是猶如冰山未曾顯露出冰面上的龐大悲傷。

    好難過,好害怕,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不告訴我呢?

    百鳥看著螢丸顯露出的熟悉眼神——亂藤四郎他們也經(jīng)常這么看著自己,就連上次任務回去,連自家隊友都在無意中顯露出了這種態(tài)度。

    他看起來就這么脆弱容易碎掉嗎?百鳥在心里嘀咕著,雙手搭在了螢丸的肩膀上,并將沒有什么反抗的小朋友轉過身,在對方的身后輕笑了一聲:“肩膀放松,輕松點來吧。”*

    “……是演技太差了嗎?我以為我做得很好了哦。”這幾句話都是百鳥在過來前緊急補課的他手中有記錄的明石國行說過的話,因而現(xiàn)在只是單純模擬出來,就像是背課文一樣,不算困難。

    之前沒有用上的臺詞被他一股腦用了出來,他懶得管似乎想阻止、但最終沒說話,只是安靜跟上的今劍巖融,推著螢丸往前走,語調和之前相比,反而顯得自然輕松:“別露出這樣不安的表情。該贏的時候總會贏,該輸?shù)臅r候就會輸,就是這樣。*”

    在推動螢丸之前,他對著愛染國俊笑了一下,示意同樣擔心的短刀跟著一起走。

    他們都不太清楚百鳥要做什么,也只能順著他的想法——結果走著走著,他們就看到了來派部屋的門口,房間里沒有人,真正的明石國行也不知道去哪里偷懶了。

    然后他們四個人,就看著百鳥平靜地松開了推著螢丸的手,隨便拿出一個被子,也沒有鋪床鋪的意思,直接就這么團成了一個團子,整個人都被被子妖怪吞噬了!

    螢丸和愛染國俊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立刻伸出手去扯被子:“太狡猾了!國行!!”

    愛染國俊也高聲道:“結果你什么都沒有說啊!明明我和螢這么擔心!!”

    百鳥用力地拉著被子,以一己之力抵擋著大太刀的力道。

    雖然回來的路上他好像一副很理所當然輕松的態(tài)度,但是怎么說呢,他有點不太好意思,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極限了,他是不會暴露出來的!

    于是,一場被子大賽,就這么無知無覺開始了。

    巖融和今劍在門口探出腦袋,今劍眨眨眼睛,赤色的眼睛單純又干凈:“咦?好像沒有我們的事情了誒?”

    巖融:“噶哈哈哈,是這樣沒錯!”

    “不過明石隱藏得真好啊,愛染說之前我是完全都沒有注意到誒。”今劍又說。

    巖融:“我也是哈哈哈。”

    今劍:“我也想回去玩躲被子!”

    巖融:“嗯?可以啊!但是比力氣我是絕對不會輸?shù)呐叮繒幌伦泳桶呀駝捅蛔右黄鹄娇罩邪桑俊?br />
    今劍:“哎呀,那就找石切丸他們一起來玩!”

    巖融:“哈哈哈哈!好!那我們回去吧!”

    今劍:“好誒~~”

    但暗墮刀劍顯然就不能這么放在一邊,一開始不知情也就算了,現(xiàn)在知情了,肯定要做出反應。

    明石國行在本丸繞了一圈,走回來的時候就看著這奇怪的一幕,愛染很快就察覺到了他的回來,立刻回過頭說道:“快來幫忙!國行!”

    “啊啊,放過我吧?對這種事我可沒有什么干勁哦。”明石國行完全沒有幫忙的打算,靠在墻壁旁懶懶地坐了下來,順便還打了個哈欠,開口道:“天黑了之后,果然就讓人犯困啊,我先睡一覺,等天亮了……嗯,最好也不要叫醒我喔?”

    螢丸不高興地說道:“你不知道,這個被國俊撿回來的國行暗墮了!我必須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明石國行閉著眼睛回答道:“一定要知道嗎?這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嗎?”

    螢丸立刻回答:“當然很重要啊!”

    “但是他很明顯不愿意說啊。”明石國行隨口回應道:“沒干勁可是我的專利誒?總覺得一看就是很麻煩的事情。”

    螢丸手中的力道不知不覺就松懈了一些,結果就聽到明石國行又繼續(xù)說道:“不過你們看起來玩得挺開心的?”

    他小聲嘀咕道:“平時對我有這么放水嗎?”

    螢丸:“……”

    螢丸有點臉紅:“因為這個國行不愿意嘛……!”

    所以顯而易見,螢丸在這場被子爭奪戰(zhàn)之中,顯而易見是放了水的。

    明石國行抬起眼,說著不服氣的話,卻還是懶洋洋的:“那我也不愿意啊。”

    “這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了?”明石國行抱怨道:“厚此薄彼可不是好習慣,稍微多關照一下我吧?”

    螢丸——螢丸好像有點被說服了。但是他依舊感覺哪里怪怪的。

    普通的不想干活和受到傷害卻隱瞞傷口,是可以放在一個地方比較的事情嗎?

    明石國行表示:對,可以。

    平日里螢丸和愛染國俊總是盯著明石國行的那個,叫人分不清到底誰才是可靠的監(jiān)護人。但是在這種特殊的情況,兩個小朋友顯然被明石國行忽悠得團團轉,甚至他還把兩個小朋友忽悠出了門。

    說著什么“有美味的點心,另一個我說不定就愿意說了”的敷衍發(fā)言。

    也就兩個小朋友足夠單純,也足夠相信他,才會輕而易舉地被哄走,去廚房取點心。

    當房間里只剩下他們之后,房間里明顯安靜了起來,明石國行打了個哈欠,依舊沒有靠近的打算,只是繼續(xù)靠著墻壁,語調平緩:“還不出來嗎?他們已經(jīng)走了喔。”

    “雖然不是很想管,但是螢那么擔心的話……嘛,想一個能說服他們的借口吧?”

    百鳥從被子之中探出腦袋,頭發(fā)亂七丨八糟,因著本來就有夾子的關系,所以當被夾住的頭發(fā)變得凌亂,就看起來更糟糕了。

    更別說在被子之中悶了這么久,百鳥臉上帶著不自然地被悶出來的紅色,習慣性扒拉了一下頭發(fā),將夾子取下來,眼鏡也不知道掉在了哪里。

    “啊,嗯。”百鳥敷衍了一下,覺得自己剛才的擺爛是把腦子丟了,怎么能做出這么幼稚的事情。

    總是敷衍別人結果現(xiàn)在被“自己”敷衍了的明石國行:“……”

    風水輪流轉嘛,對此明石國行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感覺有點微妙。

    只有自己更了解自己,就算是再如何熟悉的伙伴親人,也很難有明石國行自己看得清楚。

    正因為自己是足夠懶散的家伙,所以輕而易舉可以分清楚勤奮和愛偷懶的家伙的區(qū)別。

    甚至不需要另外的相處,只要一個碰面,明石國行都足夠分辨出來。

    或許愛染國俊和螢丸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相處,但明石國行是真的第一眼見到,就察覺到了自己和……這位另一個本丸的同振身上格格不入的反差感。

    本丸再如何不同,也不至于讓他變成一個勤奮的人吧?

    在這個時候,明石國行就知道有問題了,之后稍稍注意一下,那些違和就直接在他眼前浮現(xiàn),如果注意不到,那他不是瞎子就是傻子。

    只是明石國行懶得管而已,對于對方不記得本丸編號的說法……哈哈,聽聽就行了,只要不傷害到他家的小朋友們,其實他都無所謂。

    結果一天就暴露了,演技真差啊,還以為能拖到把人送走。明明我也有幫忙。

    要不是因為螢丸和愛染國俊會擔心,明石國行真的不是很想管,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不管不行的程度了。偷懶的時候總是會發(fā)生這種事吧?明明想要偷懶,結果卻把事情變得更復雜、結果出了更多力氣。

    就像是想要去拿床邊的東西卻夠不到,努力將半邊身體伸出床,艱難去觸碰那個還差一點的東西——所花費的力氣,顯然高于直接起床站起身去拿。

    但往往還是有人會選擇更麻煩的更滿足偷懶心理的前者。

    明石國行之前沒有管,現(xiàn)在事情就變得更加復雜了。

    得找個理由啊……什么理由呢?總不能是不小心睡著睡著滾進了暗墮池……吧?

    哦,也不是不行。

    明石國行眼睛一亮,干脆道:“就說是不小心染上的、遠征的時候偷懶碰到了不該碰的東西——之類的咯?”

    百鳥回過神,看著幫他找借口的明石國行,欲言又止:“啊……”

    “然后就因為很麻煩,所以干脆睡了一段時間,結果回過神就發(fā)現(xiàn)迷路了?”明石國行以己度人,找了個可以被螢丸和愛染國俊接受的借口。

    相較比凈化處理暗墮本丸啊——明石國行根本不關心。假設眼前的不是“明石國行(百鳥)”,而是另外隨便一把什么刀,明石國行都不會是這種反應。

    畢竟其他刀派不歸他管,自有兄弟關心,而自己刀派的……明石國行到時候就會讓所有人意識到太刀機動第一到底是什么概念。

    正因為是“自己”,所以明石國行在漠不關心的同時,又關注了一下自家的小朋友。

    至于另一個本丸的螢丸他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這種事就不太方便問了。總之優(yōu)先把自家的小朋友敷衍過去。

    明石國行的想法很好,百鳥也很想配合。

    不過——紫發(fā)的太刀付喪神歪了下頭,指了指門口的位置,明明沒有說話,但是眼中透露出的情感輕而易舉就被明石國行接收。

    明石國行疑惑地回過頭,整個人都僵硬了。明明被哄去廚房拿東西的螢丸和愛染國俊,手里正端著點心,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門口不遠處。

    或許螢丸聽不清,但是愛染國俊肯定全都聽完了。

    明石國行難得的流下了冷汗:“等等、聽我解釋?”

    螢丸重重放下手里的點心,表情沉默又平靜:“好啊,我有聽著哦?就算國行剛才還想騙我,我也會認真聽國行的解釋的。”

    愛染國俊也插著腰,站在螢丸旁邊:“太過分了,國行!”

    一場對大家長的批判行動就這么開始了。

    鑒于明石國行找不出借口,螢丸認真說道:“說起來,我和國行好久沒有切磋過了吧?”

    明石國行:……糟了,螢真的生氣了。

    而站在門口陰影處的兩振太刀對視了一眼,白發(fā)的那個笑了一聲:“哎呀,看起來我們好像不太合適出場了。”

    “別這么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啊,鶴先生。”

    為什么螢丸和愛染國俊能這么快就回來?因為他們還沒有走到一半,就偶遇了正端著點心的燭臺切光忠和鶴丸國永。

    一看到情緒不太對的兩個小朋友——雖然螢丸的刀種事大太刀,但是他的性格和外形,總是會被本丸所有人都當成孩子去對待。鶴丸國永平日喜歡玩鬧,但是也總能注意到小朋友的情緒問題。

    所以主動詢問之后,燭臺切光忠自然而然貢獻出了自己手里剛好端著的點心。畢竟和暗墮扯上關系——螢丸和愛染國俊都沒有隱瞞的意思,畢竟愛染國俊就是從審神者那邊得知的,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之后肯定不能瞞著其他人——鶴丸國永和燭臺切光忠互相什么都沒有說,就很默契地跟了上去,不遠不近地跟著兩把來派的刀劍,擔心會出什么意外。

    誰知道剛好就碰到了這一幕?看著自家本丸的明石國行,教另一個暗墮的自己去敷衍自己的被監(jiān)護人?

    雖然有點……過分,但是鶴丸國永真的沒忍住笑出了聲。

    至于之后明石國行被螢丸拉著去切磋,也是他自己活該。

    這個熱鬧,鶴丸國永是不會不摻和的。

    而不想摻和的百鳥也不可能被單獨留下,愛染國俊雖然也很生氣,但是也擔心螢丸會因為情緒沖動做出不該做的事情,因而硬是拉著不想動彈的百鳥一起出了門。

    螢丸真的很生氣——百鳥隱瞞他就算了,但是國行竟然主動會提出欺騙自己這種事!

    就算本意是不想自己擔心……可是,可是太過分了!

    明石國行這振刀天然就有著自我貶低的底色——或許不能這么說,只是對著自我有著鮮明認知。

    過于懶散,所以理所當然以此作為賣點。在修行時,也會自然對擔憂的審神者說出“他又不像我”的話語。

    對自我的看重根本不及其他人,因而才會為此做出這樣的反應。

    螢丸無法認清自己的所有情感,除了在意被欺騙這一件事之外,螢丸其實更在意自家國行在這段話之中透露出的“對自己的不在意。

    明明我超級在意啊!!我超級擔心的……!結果想這么敷衍我——如果連我都不能說……那你還能和誰說呢?螢丸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想法,只是很生氣,很不高興,也很難過。

    “我真的生氣了。 螢丸極為少見的在日常之中顯露出了自己作為大太刀的攻擊性,平時根本不會這么對待其他人的溫柔的又喜歡撒嬌的大太刀,真正生起氣來,也是相當可怕的。

    “如果不和我說清楚的話,我真的不會理你了。 螢丸對著明石國行說道,并且沒有放過在一邊無辜又可憐的百鳥。

    “還有這個國行也是! 比起剛才的生氣,螢丸更意識到了一點:“如果不是我剛好回來,你真的會和國行打配合吧?

    “就算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啊……

    明明還什么都沒有干(隱瞞不算的話——問題是他本來就沒有經(jīng)歷過什么啊?)的百鳥最怕對上這種眼神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被愛染國俊強行拉出來的百鳥腳下一歪,直接找了個掩蔽體,避開了螢丸的眼神攻擊。

    在上個本丸的時候,百鳥就經(jīng)常這么干,也因為那位掩蔽體會幫他找借口、還會幫他一直掩埋,也一直在照顧他。

    而這個本丸,靈力底色又是足夠熟悉的屬于那振同樣照顧他的亂藤四郎的靈力,所以當做出下意識的這個反應時,連百鳥自己都沒有動過腦子,完全是身體本能的反應。

    但是的確和明石國行沒有什么另外聯(lián)系的被當成掩蔽的鶴丸國永,倒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現(xiàn)場在這瞬間突然安靜了下來,百鳥躲在了這振第一次見面的鶴丸國永身后,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哦,他不在S1122本丸了啊?

    百鳥:“……

    百鳥:“…………

    算了,躲都躲了,現(xiàn)在出去更尷尬。百鳥熟練地拿著鶴丸國永當做折中的選項,安安靜靜把問題都交給了這位每次都顯得格外無辜的白色付喪神。

    真的只是單純看戲,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卷入其中的鶴丸國永:“……

    對上燭臺切光忠疑惑的眼神,鶴丸國永真的得給自己叫聲冤,怎么看戲都能看到自己頭上啊?!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33 章 怎么都是我。

    被迫變成此刻人群的中心,鶴丸國永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說真的,什么情況?

    來派并不排外,但是除了經(jīng)常混進短刀組的兩個小朋友,明石國行和其他人的接觸并不多,喜愛熱鬧的鶴丸國永和懶懶散散的明石國行顯然不是一路人。

    若是類似大俱利伽羅那種個性,關系也如此親近,鶴丸國永也會拉著人一起玩。但明石國行一不熟,二性格又懶散,強行把人拉入自己的圈子,只會讓兩邊都不舒服。這是鶴丸國永絕不會主動去做的事情。

    但是現(xiàn)在——隔壁本丸的自己和明石國行關系很好嗎?

    要知道距離這只明石國行更近的是同樣在場的燭臺切光忠,燭臺切光忠的身形也明顯比鶴丸國永大一些,真的只是隨便找人作為遮掩的話,明明光坊比我更適合吧?甚至不需要特地彎下腰什么的。

    特地略過光坊的下意識舉動,已經(jīng)說明了不少問題了。

    鶴丸國永大腦難得短暫地當機了一下。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遇到誒!

    然后他就感受到了腰間衣服被輕輕扯了扯的感受,似乎是在提醒他不要這么安靜——很好,看起來這個明石國行還是慣犯了!這么熟練啊!!

    鶴丸國永突然就來了興致,笑瞇瞇說道:“總之,要先吃一點點心嗎?”

    燭臺切光忠注意到鶴丸國永看向自己提醒的眼神,恍然地“啊”了一聲,立刻揚起招牌笑臉:“是啊,光忠特制——我個人相當推薦哦?放久了可能就沒有一開始那么好吃了。”

    他們兩個緩沖著現(xiàn)在的情況,螢丸和愛染國俊都不是什么任性的孩子,有外人在,也不至于不給自家大家長面子。

    有了這個臺階,哪怕還是一臉不高興,但是還是轉場了。

    百鳥松了口氣,鶴丸國永好笑地看著他:“還要拉著我嗎?”

    他指的是百鳥剛才沒有松開的扯他衣服的手,對此,百鳥理直氣壯——他的確對鶴丸國永這振刀格外的親近——地說道:“帶我回去?”

    鶴丸國永一愣:“誒?”

    百鳥倒是想起了上個本丸的時候,那只鶴丸國永扛著自己逃跑的劇情,嘴角勾起淺笑,倒是分開了兩振刀的區(qū)別,隨意擺擺手:“開玩笑啦。”

    百鳥說著擺爛,但是自小養(yǎng)成的習慣讓他連駝背都顯得怪異,他概念里的休息,也肯定和明石國行這振刀眼中的休息是兩件事。不過他能產(chǎn)生休息的想法,可以說已經(jīng)滿足了C最開始的想法。

    鶴丸國永捏著下巴,看著站姿和走路節(jié)奏都和明石國行顯得不同的另一個本丸的刀劍付喪神,若有所思。

    燭臺切光忠一看他的表情就無奈了:“你又在想什么壞點子?鶴先生。”

    “總覺得我在光坊你心中的形象很奇怪誒。”鶴丸國永笑著道:“不會做什么的啦,只是——很好奇誒,我和明石的關系竟然也能這么親近?”

    那么,到底是什么契機,可以讓兩振截然不同的刀劍產(chǎn)生關聯(lián)呢?

    鶴丸國永對此很有興趣。而他一旦對什么產(chǎn)生興趣,短時間內都不會消失,他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不要亂來哦?”燭臺切光忠提醒道。

    “你還不放心我嗎?”鶴丸國永回應道。

    百鳥暫時還不知道自己惹到了什么——就算知道,他也相當習慣了。并且對此,毫不意外。

    他只是在意審神者的后續(xù)處理,對于暗墮刀的處理,每個本丸都不太一樣。目前百鳥見過的最標準的處理方式,就是S1122本丸了,最沒有防備的——就是那位薩摩耶審神者了。

    這個本丸的時間根本不能通過看天色來判斷,但是百鳥體感只過去了一兩個小時。之后只是吃了一塊點心的時間,百鳥的眼前就突然大亮。

    螢丸瞇了瞇眼睛,探出窗外一看:“哎呀,變成春天的景色了~看來主公今天心情不錯嘛。”

    隨著風吹過帶來櫻花的香氣,百鳥聽到了一道腳步聲。

    穿著出陣服的一期一振站姿優(yōu)雅,房間并未關閉,但也是隔著門扉的位置,輕聲說道:“另一個本丸的明石殿下,關于您的情況,主殿已經(jīng)知曉了。因暗墮比較特殊,請您諒解——主公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時之政府,請您一同前往。”

    誰都沒有想到進度會這么快,螢丸忍不住說道:“誒?我們可以一起去嗎?”

    一期一振保持著冷靜的態(tài)度,語氣倒是極為溫和:“抱歉,這并不合規(guī)。”

    螢丸的眼睛立刻暗淡了下來,而一期一振看向了正吃著丸子的百鳥。

    百鳥挑了下眉,一點都不覺得這只審神者會聯(lián)系時之政府,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所以點頭:“我知道了,現(xiàn)在?”

    一期一振點頭,自然地站在前面給百鳥帶路。

    因為審神者沒有同意,螢丸想跟著,但糾結了一下,還是坐了回來:“主公不是說很慢的嘛……還以為可以和這個國行……”

    “哎呀,別擔心,螢——有主公幫忙的話,國行肯定能安全的,實在不行,如果那個本丸不好的話,我們一起去拜托主人吧!”愛染國俊直率地說道。

    “嗯……!之后我們一起去拜托主公!”螢丸被說服了,雖然很擔心,但這些事果然不是他們最擅長。

    “不過說起來,一期先生還是很嚴肅的樣子啊……”

    “沒辦法嘛,畢竟亂一直沒有……”愛染國俊的語調也安靜了一些。

    “包丁說自從亂不見之后,一期先生就變得有些奇怪,之后為了找亂,就自薦成為了近侍,經(jīng)常單獨遠征出陣什么的……上次包丁見到一期先生,好像都是半個月前了。”螢丸回憶道。

    明石國行:“……”

    因為試圖干壞事還被螢丸和愛染國俊抓包,所以在回來之后就一直保持著安靜的太刀付喪神聽到自家被監(jiān)護人的討論,雙色的眼瞳之中似乎閃爍了一下。

    真是麻煩啊……明石國行在心里忍不住嘀咕道。他看向剛剛一期一振和百鳥離開的位置,看起來有些猶豫,不過最終什么都沒有說。

    一期一振安靜地帶著百鳥往著天守閣的方向走去,偶爾遇到了粟田口的短刀,一期一振也只是輕輕點頭微笑一下,沒有和面露期待的短刀多交談幾句,就會說著“明石殿下的事情比較緊急,我先離開了”的話語。

    粟田口的短刀看起來有些失落,但也非常理解自家兄長的忙碌和百鳥這件事的緊急情況,禮貌地對著百鳥打了個招呼,就不舍的離開了。

    竟然連弟弟都不在意了……?百鳥心中的違和感越來越強烈了。

    ——一直到他見到了這個本丸的審神者。

    和亂藤四郎所說的沒錯,他的這位審神者,的確是外表嬌小可愛的小女生,看起來大概十八九歲的模樣,五官和氣質天然透著這個年紀的女孩的青春單純。

    在看到百鳥的那一刻,審神者的杏眼彎起可愛的弧度:“我已經(jīng)幫你聯(lián)系到政府啦,不論你的本丸經(jīng)歷過什么,他們一定會幫你的——”

    “接下來,請跟我來吧~”

    審神者蹦蹦跳跳地拉開了天守閣的門,門內是一片黑暗,審神者站在旁邊,邀請道:“請和我來吧,明石殿下~”

    她的聲線透著少女特有的嬌憨,叫人輕而易舉就會放下防備。一期一振安靜地守在一側,似乎等待著審神者的命令才會行動。

    總覺得是自己踏進陷阱啊。百鳥的手指點在腰側的刀劍本體上,審神者突然想起這一點,捂住嘴“啊”了一聲,說道:“差點忘記了!明石殿下請將本體刀取下來吧?并非是我不信任你啦,只是這是時之政府的要求,暗墮刀劍是需要解下本體的。”

    “當然,如果您不愿意的話……”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是審神者咬了咬下唇,看起來相當為難。

    “可以噢。”百鳥解下了本體,想看看這個審神者到底想做什么。

    不同本丸的時間轉換器的位置都不完全一樣,有的是放在空地,有的則是地下室或單獨的房間。

    看著審神者將他的本體好好放在盒子之中,然后領著他走到天守閣地下室的時候,百鳥出乎意料竟然真的看到了一個時空轉換器——總不能真的聯(lián)系到了時政吧?

    這個想法一閃而過,但百鳥依舊沒有懷疑自己的判斷。哪怕目前好像完全沒有看出問題,但是他相信亂藤四郎的話語,也相信自己的直覺。

    這段路一期一振并沒有跟上,審神者也用相當正規(guī)的順序,調制著時空轉換器的坐標。

    任何一個人,在此刻都會放松警惕,身材嬌小的少女背對著自己,完全沒有在意過暗墮付喪神本身代表的危險。哪怕再警惕再危險的暗墮付喪神,在這一瞬間,大概都很難對這個審神者產(chǎn)生警惕。

    但是意外就在此刻發(fā)生,當時空轉換器調制結束,審神者按下了那個按鈕時,時空的波動的確出現(xiàn)了——可是他們都沒有移動自身的位置坐標,而是從金色的龐大的時空轉換器之中,突兀地浮現(xiàn)出了層層疊疊的金色鎖鏈,它們目標明確地對準了百鳥。

    百鳥的手下意識落在了腰間,摸了個空之后才看向審神者一直抱著的盒子。五官可愛氣質嬌憨的審神者在此刻捧住了自己的臉,臉頰處蔓延著不自然的紅暈,她看著鎖鏈層層疊疊捆綁住百鳥的四肢和身軀,杏眼之中的瘋狂總算是不再隱藏。

    甚至百鳥懷疑起了自己的眼睛——否則,他為什么會在第一次見面的審神者眼中,看到近乎瘋狂的愛意?

    “請、變成我的刀吧——”審神者笑了起來,似乎低喃了一個名字:“從您來到這個本丸起,我就一直、關注著你——和那個贗品不同,您是為了我才來到這里的吧?”

    百鳥扯了扯手上的鎖鏈,雖然還很迷糊,但是大腦總算幫他分析出了答案。

    這個審神者,似乎是把自己當成了什么的代餐,還覺得明石國行是贗品(大概是性格關系?),并且……是個戀愛腦?

    對此,百鳥扯了扯手腕上的金色鎖鏈,確定這個強度對自己來說破壞不算太難,再一想到自家隊友都已經(jīng)磨刀霍霍了之后,心底因為意外而升起的一點情緒變化,輕而易舉就消散了。

    最終只剩下了……

    “怎么感覺我經(jīng)常遇到這種事啊?”百鳥忍不住這么抱怨道。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沒有作話提,但是我這幾天都有加更哦?包括今天!所以長評加更換完啦!耶嘿!

    第 134 章 失格之人。

    每個人的代號,或多或少都會表現(xiàn)出這個人本身的個性。或普通或隨意,代號之中或許又有什么意義。

    就像是執(zhí)法隊的ABC代號一樣,一看就知道是隊長敷衍選的。

    而這個審神者,代號為“愛”。

    她的本名普通到在路上喊一聲,會有幾個女孩回頭,但她為自己選擇的代號,卻充滿了期待。

    那是屬于她的本丸,她會是所有人最重要的主君,是被他們保護寵愛的公主——審神者“愛”是這么想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因靈力的關系,刀劍付喪神天然就會親近她。因外表可愛的關系,刀劍付喪神也會下意識照顧她。

    如果只是如此就足以滿足的話,之后的一切也不會發(fā)生。

    最開始是亂藤四郎——這個外形和女孩子沒有差異、甚至因非人的身份,顯得更為可愛的刀劍,讓審神者相當不滿。

    可愛的、特殊的“女性”,在這個本丸有我一個就行了。因為她天然擁有審判這些刀劍付喪神的能力,所以她毫不猶豫拋棄了她不喜的刀劍。

    但也因如此,她突然意識到……刀劍付喪神雖說著奉她為主,可真正重要的,依舊是他們的兄弟、親友,伙伴。

    明明說著會守護我,當亂藤四郎消失之后,不只是粟田口,其他刀派也主動去尋找?guī)兔Α_@讓她感到更為不滿。

    他們都不是獨屬于我的刀劍,滿心滿眼只有我——我只是想找到一個會毫不保留愛我、且我愛的人而已啊?

    而現(xiàn)實無法找到這樣的存在,就更顯得虛擬之中的戀愛如此真實。她愛上了一個乙女游戲之中的虛擬人物,他溫柔、認真,不是主推,卻比起其他有著另外工作的可攻略人物,這個角色滿心滿眼只有主人公的“我”。

    也是在這之后,審神者鍛造出了“明石國行”,和她所鐘愛的角色外表極為相似。但是還未等審神者心動,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直接打破了審神者的幻想。

    果然,他怎么會在現(xiàn)實之中出現(xiàn)呢?審神者帶著這份遺憾,原本的興奮消散,甚至反撲成了羞惱。

    偏偏在這個時候,一期一振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逼問她——亂到底去了哪里?

    煩躁的心情溢滿心頭,等回過神,眼前便是碎裂的刀劍碎片。審神者格外冷靜地看著眼前的碎片,處理了碎片,然后在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之前,通過之前沒有刀解合成留下的重復刀,召喚出了第二振“一期一振”。

    純新的一期一振剛剛現(xiàn)身,還未說出自己的臺詞,就聽到了痛苦悲傷又具有歉意的崩潰哭聲。

    靈力的親近感讓他意識到,這是他的主殿,看著悲傷地捂著臉的審神者,溫柔的兄長系太刀單膝跪下,輕柔著問著發(fā)生了什么。

    審神者帶著哭腔,顫抖地說出了真相:“亂、亂不小心走丟了——一期很擔心,一直拜托我單獨出陣,遠征……但是、但是,我不應該任由他離開的……”

    審神者哭著說出了一期一振碎刀的事實:“怎么辦……亂已經(jīng)失蹤了,如果他們知道他們的一期哥也……對不起,我沒有辦法了……可以請你幫我隱瞞這個秘密嗎?他們會很難過很難過的……”

    新生的刀劍足夠單純,哭泣的女孩吸引了他的所有關注,可是欺騙弟弟的事實依舊讓他猶豫:“拜托了……至少、至少在找回亂之前……請幫幫我吧……”

    一期一振無奈同意了,為了避免暴露,審神者通過特殊手段幫其提升了靈力和等級,將一期一振設置為近侍,經(jīng)常遠征出陣,讓粟田口根本沒有時間和一期一振進行交流。

    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違和,也會被溫柔的短刀用“亂走丟了,一期哥很擔心”進行自我說服。

    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不對,那么只要再換一把刀就好了。審神者理所當然地想到。雖說一期一振不算是常見的刀劍,但是她手中并非沒有重復的“一期一振”,她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就像是此時此刻。

    突然聽了一耳朵秘密的百鳥:“……”

    百鳥:“這么告訴我真的沒有關系嗎?”

    “沒關系的,反正您都會接受的。”審神者甜美的笑了起來:“您說過的,您會接受我的一切——”

    但是那雙眼睛分明透著——就算現(xiàn)在不接受也沒關系,我會讓你接受的——的意思。

    是變態(tài)啊。百鳥恍然。

    “那么,這是第幾振一期一振了?”百鳥干脆趁機套起了話。

    “您很在意這種小事嗎?”審神者鼓起了臉,捧起百鳥的臉:“明明您只需要看著我就好啦。”

    “從您來到這個本丸之后,我就一直在關注著您哦。”審神者輕輕笑了起來:“明明很不習慣和他們接觸,卻因為自身的溫柔接受一切——啊啊,您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啊。”

    “所以不用理會他們啦,現(xiàn)在您可以好好休息了。”

    “您只需要看著我,在意我。”

    審神者的杏眼之中倒映著此刻的一切,紫色的頭發(fā)凌亂的散落在額前,眼鏡早已經(jīng)被她丟到一邊,顯露出極為特殊的雙色眼瞳,金色的鎖鏈給他的手腕纏繞出紅色的印記,被迫封印在時空轉換器之前吊起的太刀付喪神眼神微垂。

    “我本來只以為是普通的嫉妒之心,”百鳥輕嘆一口氣:“卻沒想到會是已經(jīng)轉變的惡鬼啊。”

    封印是非常有用的東西,但前提是——你的靈力和能力能完全壓制被封印者。

    百鳥的天才無需多說,套了這么多信息之后,再加上亂藤四郎的作證,這個本丸審神者已經(jīng)不只是失格的程度了。也不可能和之前那個同樣因嫉妒不修復刀劍的審神者一樣說不定還有機會,真正碎過刀劍的審神者,是絕對不允許再度成為審神者的。

    確認了這一點之后,百鳥也不需要隱藏了。別問,問就是他真的擺爛了,明石國行的人設他真的從一開始就在ooc。

    甚至能直接被這個審神者認定是兩個人了。

    百鳥不是很懂戀愛腦,但是懂自己這次的確不太行。

    審神者是借由時間轉換器作為陣點,因而時間在此刻也會變成她的武器。

    “請不要再繼續(xù)了。”審神者這么說著,臉上卻絲毫沒有慌亂,而是像說著什么既定的事實:“您會受傷的。”

    “雖然賣點是沒干勁,但偶爾也要努力一下噢?”百鳥完全沒聽審神者話語的意思。

    當靈力加強輸出時,百鳥的確感受到了時空的波動,這份特異的情況讓百鳥挑了下眉。

    這些失格審神者,但凡把自己的聰明才智用在正道上,他也不至于這么忙了。

    當百鳥即將掙開鎖鏈時,百鳥的手心卻突然感受到了熟悉的鉆心的疼——血液滴滴答答落在地面,百鳥的動作下意識僵了一下。

    “看起來好疼啊。”審神者擔心地說道:“原來您曾經(jīng)受過這種傷嗎?太過分了,我是絕不會這么對待您的。”

    “你現(xiàn)在不是在做一樣的事情嗎? 百鳥扯斷左手的鎖鏈,雙色瞳之中刻意偽裝的懶散全部消失,只余下了執(zhí)法者的冷靜淡漠。

    “人家只是為了讓您留下而已啊!

    他只從手上的傷意識到了一件事——如果再拖延下去,說不定他能當場從明石國行變成鶴丸國永。

    之前扮演鶴丸國永傷都出來了,下一步會變成什么不是很輕易就可以意識到的嗎?

    正因為如此,百鳥也不再藏私,盒子上的封印對他來說等于不存在,他輕笑著對審神者說道:“雖然認為我是另一個人,但還是覺得我一定是左利手嗎?

    所以才會優(yōu)先毀了他的左手。但百鳥從不是左撇子。有了左手的經(jīng)驗,百鳥在脫離鎖鏈范圍時,右手沒有多出新的傷口,也給了自己拿回本體的機會。

    因著陣眼的特殊原因,原本只被C設置了極輕度的暗墮穢氣,在此刻以可怕的速度增長著。

    狂意溢出了百鳥的眉眼——分明是更適合輔助的技巧,但百鳥卻的確是執(zhí)法隊優(yōu)先選擇的戰(zhàn)斗人員。

    其他人也從不會懷疑百鳥的戰(zhàn)斗力,這是從一開始就所有人知曉的事實。

    只是釣魚任務開啟后,次次百鳥都少有戰(zhàn)斗的機會。

    這個審神者看起嬌憨柔弱,實力卻意外強勁,還有著主場優(yōu)勢。

    半身染血的太刀嘴角勾起狂氣的弧度,抬起的下巴顯現(xiàn)出一直收斂著的傲慢,鎖鏈在他身側碎裂于地面,疼痛早已經(jīng)不是什么需要在意的事情。他右手持刀,直直對準了失格審神者,聲線因傷勢以及情緒而顯得低啞,百鳥低低笑道:“我可不能為你留下來,有人在等我回去。

    失格之人,此時此刻就足矣為此付出性命。

    黑暗的穢氣和清冽的靈力出現(xiàn)在同一人身上,眉眼溢散著殺意狂氣的太刀付喪神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建筑被完全毀滅,身側的腳步聲襲來,所有壓抑未曾恢復過的情緒,在此刻完全發(fā)泄了出來。

    “想對我出手,你可還不夠格啊。 紫發(fā)的付喪神勾著唇,氣質和之前截然不同,外放到讓人不敢靠近的程度,他滿身狼狽,刀尖直指失格之人,“——審神者。

    作者有話要說事后,百鳥去查了一下游戲,發(fā)現(xiàn)是暗黑18x的囚禁系游戲,沉默了很久(喂)

    好,我去打劇本殺了,晚上沒有更新啦!提前晚安!

    第 135 章 救人。

    百鳥聽到了腳步聲,但是他根本不在意,他手上的傷在往下滴濺著血,紅色蜿蜒地劃過刀身,一滴一滴——落在了審神者的額前,在從她的臉上滑落,宛如惡鬼。

    審神者睜大了眼睛,全然不在乎危險近在咫尺,恍惚又愛戀地看著氣場明顯不同于明石國行的百鳥。

    那雙眼中透著——是的,就是這樣,您就應該是這樣的人——的意思。

    雖然不知道這個審神者到底玩得什么游戲,但是百鳥直覺這是一個相當不對勁的游戲。哪家正經(jīng)游戲會搞囚丨禁啊?

    腳步聲在此刻悄然停止,然而審神者和執(zhí)法者皆未在意,身上的疼痛蠶食著百鳥對此刻眼前任務之外所有事物的注意力。越是感到疼痛,百鳥的專注力便越是強大,眼中只余下作為敵人的審神者。

    這份只為了斬殺她的專注,讓審神者臉上的興奮愈發(fā)明顯。而那份對于并未將敵人記于心中的淡漠,又讓審神者更想要將他的吞噬入骨。

    因此,當兩人都不在意這個腳步聲的主人時,反倒讓人忽視了意外的發(fā)生。

    當察覺到有人拿著刀劍往著他所在位置砍過來的時候,百鳥下意識反手抵擋了一下,同為太刀的刀劍鋒銳美麗,銀光劃過,比起百鳥的傷痕累累,這振刀劍顯得格外完整美麗。

    ——那是粟田口吉光手中鍛造的唯一一把太刀。

    “一期、一振。”百鳥不得不將注意力從敵人身上轉移,雙色的眼瞳對著此刻哪怕舉著刀、看起來也格外安靜沉穩(wěn)——猶如童話王子一般的角色。

    “是我,明石殿下。”一期一振溫和地開口:“不管發(fā)生什么,那也是我的主殿,煩請您將手中的刀先放下?”

    “哈啊?”百鳥勾起笑:“你覺得我會這么做嗎?”

    “抱歉,看來是我強人所難了。”一期一振抱歉地說道:“但是想斬殺我的主殿,請您先踏過我的身體吧。”

    一期一振毫不猶豫地站在了審神者的面前,將面色面色扭曲的審神者擋在自己的身后。

    百鳥一點也不覺得一期一振能攔住自己,而刀劍護主是本能,因而百鳥也不打算用(那振被丟棄的)亂藤四郎去刺激一期一振。

    大不了就先把人打個重傷,事后恢復就行了。只要沒有碎刀,一切結果都是可以接受的。

    百鳥剛升起這個想法,剛提起刀,就聽到了“噗嗤”一聲刀劍刺入肉丨體的聲音。

    嗯?

    ……誒?

    百鳥突然就繃不住表情,在這么久之后,第一次和審神者的表情同步,都是錯愕驚訝。

    那個溫柔說著保護主人的溫柔太刀,卻在百鳥稍稍因他引走注意之后,毫不猶豫轉身,將自己的刀劍刺入了他主人的身體。

    搶人頭啊這是?!

    這個活怎么也輪不到你來干吧?!

    百鳥真的很茫然地被嚇了一跳,審神者失格是一回事,刀劍弒主就是另一回事了!讓他來干的話,之后什么事都沒有,但是刀劍弒主……這個事情可就大了啊!!

    腦海之中一閃而過這個想法,百鳥的身體已經(jīng)比他的大腦優(yōu)先做了該做的事情,先截斷了攻擊的最后一步,掃一眼確認審神者重傷但是沒死之后——他下意識伸手抓住了一期一振握刀的手。

    不愧是最為溫柔的兄長,當聽到百鳥無意識發(fā)出的倒吸口氣的聲音,手下的動作立刻就僵停住了。

    但弒主不是真正殺死主人,而是當對自己的審神者發(fā)出攻擊——在這個行動成功時,暗墮的穢氣就會天然浮現(xiàn)在刀劍的身軀之上。

    真的沒想到事情還能在這里發(fā)生意外的百鳥有點崩潰,情緒一上一下,他覺得自己情緒就沒有現(xiàn)在這么豐富過。比起其他的什么,現(xiàn)在這個情況他更有點哭笑不得和錯愕:“你在做什么?”

    “……果然不擅長做這個(偷襲)啊。”一期一振輕嘆一聲:“請松開手吧,那是我的審神者,并不該由您動手,明石殿下。”

    同樣的話語,但是前后出現(xiàn)的語境卻截然不同。剛才百鳥以為他是要救人,誰知道他是要殺人啊?

    百鳥思考著怎么說話的時候,余光閃爍落在了自己手上的傷,以及身邊碎裂的鎖鏈,突然一頓:“你知道了?”

    “您是指什么?”一期一振微笑地看著他:“是關于我已經(jīng)被碎過數(shù)次,還是亂被這位大人丟棄、在外流浪的事實?”

    ……這不是全都知道嗎?!

    一期一振露出了毫無違和的爽朗清麗的笑容:“所以,這應當是由我來執(zhí)行吧?”

    “……你的笑容有點可怕誒?”百鳥忍不住說道。

    在這種場合下,露出這種無辜的笑容,才更像是恐怖片的畫面。

    “嗯?抱歉,我自己也不清楚,現(xiàn)在自己到底是怎樣的表情……”一期一振想抬手摸一下自己的臉,但一動彈,就看到了正死死拉著自己握刀的手的那只傷痕累累的手。

    “……您為何不放開呢?”一期一振嘆息一聲,這么說道。

    “那你告訴我,你想做什么?”百鳥關注著一期一振身上的穢氣,這么問道。

    “弒主之刀自然無需再存在……只是可惜,我還未找到被她丟棄的……我還未見過的亂。”一期一振堅定道:“但至少,我不會讓第二個弟弟再受到她的傷害。”

    “只要開了一個口子,總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雖說其他孩子并不如亂一般這么喜歡打扮……但,他們的確都非常可愛。”

    “我無法將弟弟們交付給這樣的審神者。”一期一振說道。

    百鳥對他的發(fā)言毫不意外,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要攔著一期一振。就像是他在扮演三日月宗近的那個本丸、攔住差點對失格審神者動手的鶴丸國永一樣。

    這都是一樣的道理。

    “你是怎么知道的?”百鳥問道。

    “……最開始,我自然什么都不清楚,但我從不認為欺騙弟弟是一件好事。”一期一振相當誠實,他擔憂地看著抓著自己的手,卻無法放下刀為其治療。聽到百鳥的疑問,也真的回答了。

    “然后……是退。”一期一振在提起弟弟時,臉上下意識就露出了格外溫柔的笑容,是剛才那略顯可怖的微笑截然不同的笑。

    “退是非常敏丨感的孩子,他沒有意識到我不是……和他經(jīng)歷過那些幸福過往的兄長,但也能察覺到我的遲疑和隱瞞。”

    “然后,他和我說……亂在失蹤前,曾和‘我’說過,審神者似乎不喜歡他的事情。”

    百鳥感覺一期一振的手有些顫抖,但是刀劍握刀的手又如何會顫抖?

    一期一振的自責和愧疚,因五虎退的一句話而浮現(xiàn)。

    若是他早一些意識到亂的話語,若是他不輕信于審神者,那么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明明那振一期一振并不是他,他也沒有這份記憶,可是過于溫柔的刀劍還是將一切都責怪到了自己的身上。

    于是不同于之前不想要隱瞞弟弟們的一期一振,這一振一期一振,選擇了隱瞞,而自己去調查真正發(fā)生的事實。

    一期一振華麗又童話的王子外表、以及作為近侍的方便身份,只要花費時間,就足以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一切信息。

    過于敏銳聰慧、又在意弟弟的刀劍,便這么得到了真相。

    自責和愧疚染于自身,并愿意為此贖罪——哪怕這責任從不屬于他。

    若是百鳥沒有到來,沒有這次意外,一期一振大概還會隱瞞一段時間,直到找到最合適的契機。

    但正是因為百鳥到來,一期一振不愿這份責任轉接到無辜的百鳥身上,所以才會毫不猶豫暴露了自身。

    怎么說呢……能理解,但是百鳥是不會真的讓他成功的。

    這里的崩塌并不是什么可以輕易隱瞞的事情,一期一振最先到達,只是因為他原本就在而已。

    所以等這個本丸的其他人到達時,看著此刻畫面,都感到了全然的迷茫。

    等等?怎么是另一個本丸的明石國行在攔著他們家的一期一振殺審神者啊?!

    啊——救救審神者,救救一期,救救明石啊!

    審神者受傷,一期暗墮,你明石是又暗墮又受傷,你們是在玩什么排列組合嗎?!

    “一期哥……!

    “國行……?

    不同的聲線在此刻響起,百鳥忍不住說道:“想想你弟弟……?

    然后在一期一振僵住的時候,百鳥腳尖踢了一下重傷昏迷的審神者。雖然已經(jīng)有了取死之道,但是暫時還不能死。

    至少等熬到一期一振想通為止。

    要不然一出去就自首,百鳥想幫忙頂鍋都做不到啊?執(zhí)法者的工作你一把普通一期一振摻和什么啊?!

    我干活和你干活,是一回事嗎?!你又不是執(zhí)法隊的刀劍!!

    好累哦,還不是那種累,他現(xiàn)在精神還挺亢奮的。就是純粹的……有種遇到了善良笨蛋的心累。

    其他人怎么也能攔一下一期一振了吧,看著一群短刀將一期一振包圍在中間,百鳥自然后退了幾步,然后就被螢丸和愛染國俊攔住了腳步。

    愛染國俊和螢丸幾乎要為他身上的傷急哭了:“國行……?發(fā)生了什么?不是說去時政嗎?

    “比起這個,要不先處理下傷口? 明石國行慢吞吞走過來,眉眼之間沒有什么意外,但也對于百鳥能把自己搞成這樣感到意外。

    而一期一振卻在這個時候回答了短刀們的問題,算是給了百鳥沉重一擊。

    “……那似乎不是現(xiàn)在造成的傷口,而是因為時空波動的影響,回溯的過去的傷口。

    突然對上螢丸和愛染國俊眼神的百鳥:“……

    百鳥:“…………

    不帶你這么事后坑人的啊,一期一振?!

    作者有話要說加更

    第 136 章 那種程度的暗墮。

    熟悉的傷,熟悉的三方會審。

    百鳥看著右手的繃帶,以及左手的簡易骨折裝置,感覺小朋友們比起這么簡單的包扎,更像把他綁成木乃伊的造型。

    想象了一下自己這個畫風,百鳥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

    結果還沒有笑出聲,對上螢丸和愛染國俊緊緊盯著自己的目光,臉上上揚的弧度立刻消失。

    還是稍微嚴肅一點吧。

    “所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啦,國行。”螢丸嘴角下撇,眼睛周圍紅紅的:“這次你不能再隱瞞了!!”

    “……”

    “不許裝啞巴!!”

    百鳥左看看右看看,把敷衍的態(tài)度直白的表現(xiàn)了出來。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知道該怎么說。

    總不能說:哎呀這不是我當鶴丸國永的時候想救人,結果一不小心把自己傷到了嗎?

    反正因為哪個都不能說,所以百鳥選擇了閉嘴。而且他又不擅長用方言解釋那么一長串。

    結果還是愛染國俊作為折中,低聲說道:“先讓國行休息一下好了……他傷得好嚴重……”

    因著雙手受傷還握刀用力,原本只是普通的刀傷現(xiàn)在模糊不清,甚至看不清原本到底是如何傷到的。

    但是左手上被貫穿的骨頭倒是明晰到讓人幻痛。

    明明是最懶散隨意的刀劍,在這樣的疼痛之下竟然沒什么表情?

    如果百鳥知道他們的問題,會——哦他也不能解釋。但他現(xiàn)在看起來這么冷靜的原因是……他現(xiàn)在真的不疼。

    他很確定之前是疼的,但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手上的疼痛突然就消失了,能感覺到血液往外流淌,可是沒有絲毫疼痛。和他在之前扮演三日月宗近的情況差不多。

    原本還以為是手疼到麻木了,但是仔細一想,應該還是C搞了什么裝置。

    就以C這次的工作,他能吃能喝,受傷了感受不到痛,暗墮氣息格外輕微……C真是干了他能做的一切。

    嗯,可以想象等他回去之后,C尖銳的爆鳴了。

    那個畫面太過好笑,百鳥忍不住勾唇輕笑了一聲。

    “——你又在笑什么?”螢丸陰惻惻湊了過來。

    百鳥:“……想到一些有趣的東西?”

    “比你的傷還重要嗎?”螢丸鼓起臉,他看起來很想做點什么,但是一看到那包扎得出來的繃帶,就一口氣提不上了。

    一期一振沒有什么隱瞞的意思,作為近侍,他知道的東西可不要太多了。

    因為審神者的傲慢,根本沒有把刀劍當人,一期一振和她距離如此之近,在刻意探查下,也清楚了審神者為什么要對明石(百鳥)做這種事。

    但因為一期一振沒有看到之前的戰(zhàn)斗,審神者手中又沒有刀劍,自然會認為這些傷口都是過去回溯回來的。

    畢竟除了靈力強大外,他們的審神者是真正手無縛雞之力的年齡不大的少女,怎么都不可能給刀劍留下這么深刻的刀痕的。

    于是潛意識的,左手幾乎被廢的傷口,也代入了回溯的傷口之中。

    百鳥暫時沒有聯(lián)想到這個,但手掌上的刀傷也不好解釋,所以什么都沒有說。

    “結果又變成這樣了。”百鳥被螢丸塞進了被窩里,現(xiàn)在靠著枕頭,看著自己被吊起來的手臂,小聲嘀咕道。

    “看起來很熟練嘛?”明石國行趁著螢丸和愛染國俊出門的時間,打著哈欠走了進來。他靠在門欄的旁邊,側著頭看著另一振狼狽至極的自己。

    因為傷口的關系沒有辦法碰水,所幸刀劍除了灰塵和流汗之外,一般也不會把自己弄得多臟,只要拿毛巾擦一擦,倒也不會有什么影響。

    紫色的頭發(fā)上沾染的血被擦拭干凈,現(xiàn)在一縷一縷地貼在一起,顯然是因為血液干涸,導致必須濕潤頭發(fā)才能擦干凈。臉色因失血過多顯得格外蒼白,雙手的傷才是最嚴重的,但是現(xiàn)在被包扎綁好。

    就以現(xiàn)在的傷勢,百鳥想無聲消失逃跑、或者是去做什么,都顯得困難,再加上一期一振的背書,現(xiàn)在最應該被監(jiān)視起來的,反而是一期一振這振不動聲色就干出大事的刀劍。

    甚至于,這也是一種保護,誰讓一期一振暗墮還差點弒主了啊?現(xiàn)在時政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一旦反應過來……弒主的刀劍會是什么結果,可想而知。

    這也是百鳥和這個本丸的刀劍盡可能去避免的現(xiàn)實。不得不說他們關錯人了,百鳥是真的是會偷偷半夜爬起來去刀人(審神者)的類型。

    “沒辦法哦?”百鳥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動了動被綁扎住的手指,“的確保持過一段時間嘛,這種狀態(tài)。”

    百鳥低笑道:“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羨慕嗎。”

    “不裝咯?”明石國行保持著靠著拉門的動作,雙手抱胸,語氣懶懶。

    “他們兩個勉強還能隱瞞,但是很難瞞過‘自己’吧?”百鳥回答道。

    從剛才起,百鳥用的就是純粹的標準語。準確的說,和一期一振交流時,百鳥就已經(jīng)只用標準語了。

    這個細節(jié)也沒必要偽裝了,等一期一振那個大嘴巴(一期一振:?)什么時候提到這一點,他也會暴露。

    “他們兩個暫時不會過來,不睡一會兒嗎?”明石國行仿佛隨口一般說到。

    不等百鳥回答,紫發(fā)的太刀付喪神就自然接上:“還是說,你根本睡不著?”

    在百鳥看過去的眼神之中,明石國行低低笑道:“不是你自己說的嘛?或許可以瞞過螢他們,但是你真的覺得可以瞞過我嗎?”

    明石國行說完這句話,也不在意百鳥的回答,腳步一歪,慢吞吞懶洋洋地往外走去,一路上看著跑來跑去,對于此刻發(fā)展感到錯愕的同僚,他顯得格外懶散且漫不經(jīng)心。

    但不得不說,他多少是有點意外的,他知道事情遲早有一天會爆發(fā),但是沒想到會是這種形式。更沒有想過會是另一振自己引起的。

    審神者在喚醒自己的那一瞬間,哪怕刀劍初次為人,但過往的時間和精力并非虛假,除非從未接觸過人類,否則……明石國行如何看不到那雙屬于人類的眼睛之中,在看到他的一瞬間爆發(fā)的瘋狂情感,又在他開口后化為的遺憾和失落?

    ——沒辦法,他就是這樣的刀嘛。對他抱有期待,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說實話,就算審神者真的想做什么,只要不涉及到兩個被監(jiān)護人,明石國行也的確不在意。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做,他也樂得清閑。

    誰知道另一振刀剛好就戳到了審神者的點啊?

    而且那種完全毀掉左手的傷害……

    明石國行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微微垂下眼睛,正如百鳥所說——沒有人會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所以他分得出來,那張臉上,的確不存在什么忍耐的痛苦。

    明石國行不是不擅于忍耐,在輕傷時,他樂于把傷勢說成重傷,獲得偷懶的機會。但是重傷時他又會少見的嚴肅一些表示“現(xiàn)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如何都不會是這樣的輕松隨意的態(tài)度。

    就好像早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疼痛也習慣于被這樣對待。

    明明哪怕是旁觀者看著這樣的傷勢否忍不住感受到齜牙咧嘴的幻痛本人卻甚至還有精力在此刻發(fā)呆走神……

    過于緊繃的神經(jīng)對于螢和國俊的生疏偶爾流露的懷念以及回溯的傷口忘記的方言以及……更偏向使用右手的行動。

    明石國行自己知道自己他是刻意用的方言就像是左撇子和右撇子的區(qū)別他雖然用著右手但是在本能反應時還是會使用左手。平日里會刻意用著方言說話但到了沒有什么精力的時候脫口的也會是標準語。

    但絕不會對方言如此陌生就好像很久沒有說過這些遺忘了如何發(fā)音一般。

    在處理手上的傷口時手腕上被鎖鏈摩擦出的傷口清晰可見但是沒有人分得清這到底是回溯的傷口、還是現(xiàn)場新增添的傷口。

    明石國行不知不覺拐到了暫時關押一期一振的地方——說是關押其實就是在粟田口部屋之中隔出了一個房間一期一振很配合也不愿意和弟弟們見面說擔心自己傷害到他們。

    明石國行敲了敲門房間里不只一期一振一個人暫時監(jiān)督一期一振的今劍看到他擺了擺手擔心道:“那個明石怎么樣了?”

    “還不錯。”明石國行直接在門口附近坐了下來直白地對著一期一振說道:“還有什么細節(jié)嗎?”

    “該說的我差不多都已經(jīng)告訴大家了……”一期一振雖然這么說著但也的確認真在回憶細節(jié)。

    關于亂和他并非第一振一期一振的事情除外當時現(xiàn)場的情況——一期一振眼神突然閃爍了一下他的表情變化不明顯但是明石國行稍稍偏過了眼神。

    一期一振遲疑道:“我不確定是否是我聽錯……我當時就在擔心審神者會對這位無辜的明石殿下做什么但是為了避免被審神者意識到所以沒有靠得很近。”

    但是……在當時他的確聽到了一句輕微的低喃。

    只是那時他還無法進入那個位置。

    一期一振用著不確定的口吻說道:“似乎是那位明石殿下所說在審神者傷害他之后他抱怨一般說……”

    “——【怎么感覺我經(jīng)常遇到這種事啊?】”

    一期一振垂下眼自責道:“抱歉明石國行擺了擺手對此不在意也毫不意外。

    今劍歪了歪頭:“所以那個明石先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啦?”

    他單純地感嘆道:“也是哦畢竟那種程度的暗墮……”

    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今劍立刻捂住了嘴巴于是現(xiàn)場安靜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還加更好難哦(焦急地走來走去)

    第 137 章 保護。

    百鳥整理了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簡單來說,不管緣由如何,弒主刀劍肯定是需要處理的(弒主后的付喪神,暗墮程度會天然遠高于普通暗墮)。而且這種刀劍是最偏執(zhí)難以被二次信任、以及信任別人的。

    所以如果百鳥想保下一期一振,那么得讓這個大嘴巴隱瞞自己想要弒主的這個真相。

    現(xiàn)在這個本丸的審神者還沒有死,再加上百鳥動了點手腳,外界是暫時收不到消息的。所以在審神者真的死亡之前,百鳥就還有撈下一期一振的可能性。

    畢竟在刀劍付喪神以及大多數(shù)審神者眼中,執(zhí)法隊和官方時政本就是一體的,都是官方人員。所以信任與否,都是連帶的。

    百鳥不是很想因為這個特殊任務,再把這只大嘴巴一期一振帶回執(zhí)法隊。那只鶴丸國永是特殊情況——畢竟當時和那個鶴丸國永見面時,他作為三日月宗近,身體的靈力是屬于那個審神者的,和執(zhí)法者“百鳥”沒有任何關系。再怎么猜測,只要沒有證據(jù),百鳥都不會承認。

    但是這次,但凡把一期一振留在執(zhí)法隊,一旦不小心碰面——不管是被認為“百鳥”英年早逝,還是被當成渣審,百鳥都有很多點點想說。

    百鳥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下意識就將執(zhí)法隊當成了最終的備用計劃。也做好了(自己太過倒霉)預期完全失敗后救下一期一振的準備。

    他不討厭這振一期一振,但是顯而易見,這振一期一振的自毀心理挺強的。

    雖然他不是第一振刀劍……或許就是因為他不是第一振,所以他和這個本丸的其他刀劍付喪神聯(lián)系非常低——包括他的弟弟們。

    他的內心只有保護弟弟的想法,真的殺死審神者之后,他應該會毫不猶豫選擇自丨殺。從做出這種選擇開始,一期一振大概就做好了這種準備。

    因為和弟弟們的交流非常少,和同僚的交流也約等于無,多次的碎刀重鍛,他對于過去發(fā)生的事情也透著一種模糊的冷淡和隔閡。

    因為他不是弟弟們所期待、一同經(jīng)歷了那些美好過去的那振一期一振啊——一期一振是這么想的。

    所以他根本沒有多么看重自己,所以對于自身受到的傷害毫不在意,反過來對自家弟弟們感到愧疚,也對百鳥此刻的傷勢感到抱歉和自責。會覺得如果不是自己為了自己的私心,怎么也不會到這種程度。

    這樣一振刀劍,光是這樣溫柔的想法,百鳥如何能讓他真的選擇踏上死亡的終途?

    百鳥盯著自己被纏著繃帶的手,仔細想著應該如何說服一期一振,實在不行就真的只能選擇打暈丟給自家隊友了。在產(chǎn)生這種想法之后,就有一種現(xiàn)在做的一切都是在死前掙扎一樣,他已經(jīng)做好了最糟糕的打算。

    因為之前在S1122本丸審神者皆川那邊演繹的劇本,百鳥現(xiàn)在最好是跟隨那個劇本,暫時不要在官方那邊露面比較好——大不了就多個環(huán)節(jié),先自己單獨離開,再偷偷回去就行了。

    這一點流程他已經(jīng)很熟了。

    滿腦子應該怎么保下一期一振的百鳥,完全沒有想到那個大嘴巴再度暴露了自己。

    如果百鳥知道——他知道了好像也沒有什么辦法,頂多就是和現(xiàn)在時不時cue一下那個薩摩耶審神者,去吐槽他的低警惕性一樣,時不時點一下這個一期一振的大嘴巴。

    反正明石國行在和一期一振聊完之后,就發(fā)動了自己的最快機動、讓其他人看到就會驚訝于明石國行這振刀竟然動起來了——的速度,往著天守閣走去。

    雖說大多數(shù)刀劍天然就親近審神者,但是不代表他們不擁有判斷,刀劍身上的傷害真實浮現(xiàn),一期一振也絕不是胡亂說話的個性,哪怕再喜歡親近自己的審神者(主人)。此刻,他們所能做的就是先確認一期一振話語中的真相,同時保護好審神者而已。

    而這一次,明石國行倒是慢了一步。畢竟他能想到的,其他人也能想到。

    為了證實一期一振話語之中的真實性,他們必然要在天守閣調查。而審神者大概沒想過會有這一天,所以天守閣之中的東西都沒有怎么掩蓋。

    不如說,她本就沒有什么需要特別掩蓋的。亂藤四郎丟失,她從一開始能留下什么證據(jù)?而一期一振的前幾振碎片,也早就被完全處理。要知道這個本丸,刀解池從來沒有封印過,日課刀解重復刀劍的任務,她也是天天都在完成的。

    現(xiàn)在這振全新的一期一振能察覺到問題,也多虧了他非常看重五虎退無意中對他所說的那句話,然后以此作為關鍵去大膽猜測、并且做出懷疑。這才找到了證據(jù)。

    在明石國行來到天守閣時,里面已經(jīng)有了好幾個人了,鶴丸國永正拿著游戲機,一臉嚴肅地看著游戲屏幕上的畫面。

    現(xiàn)在是高科技時代,所以游戲屏幕也做得非常大、非常真實。平日因性別關系以及審神者的性格,他們都不極少會直接進入天守閣,就算進入,也會隔著屏風,竟然都是第一次知道天守閣之中的真實模樣。

    鶴丸國永向來是最大膽直接的性格,在注意到問題之后,就直接上手了。于是也就有了現(xiàn)在一群人圍在他身邊——看他打游戲。

    而他打的游戲,自然是審神者之前口中的那個游戲。

    明石國行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個長相和自己相當相似的人物角色——沒有戴眼鏡,也沒有發(fā)卡,紫色的微卷發(fā)落在額前,遮擋住半邊眼睛。這個角色身材頎長,嘴角勾起的弧度和明石國行截然不同,一個是純粹的溫柔,一個就是顯而易見的懶散。

    然后,這個氣質溫柔的角色,在下一幕,就打出了囚丨禁女主角,一臉溫柔又瘋狂地說我們要永遠永遠在一起的結局。

    所有人:“……”

    就算在接受能力再超前的刀劍,都有些不能理解現(xiàn)在小女孩的喜好。

    于是明石國行一進來,就享受了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也就幸虧明石國行向來厚臉皮,對此也能完全接受,懶洋洋說道:“嗯?什么情況。”

    然后對著兩個被監(jiān)護人擺擺手:“走咯?”

    從看到這個游戲角色的那一刻,明石國行的推測就不用再繼續(xù)下去了。

    僅僅以氣質來說——在沒有走向結局之前,這個紫色頭發(fā)的進獄系角色,氣質,和另一振自己(百鳥)天然就有相似度。

    再看看CG暴露出的細節(jié),沒有眼鏡,右利手,性格溫柔,用著標準語——嗯,是不是覺得有點眼熟?

    剛好,他的同振也不是很習慣眼鏡,左手被廢,性格溫柔暫且不提,但是偶爾無意中表現(xiàn)出來的氣質,的確透著柔軟,方言也不再是他的習慣。

    再加上一期一振所說的那句話,答案不是相當明晰了嗎?

    會因為二次元游戲角色混淆現(xiàn)實的,不只是他們的審神者,明石國行剛好又長著一張好臉,這張臉總是叫人下意識忽視他的本質——就和見到鶴丸國永,下意識會覺得他高潔淡漠,看到三日月宗近,又如何意識到他平日生活如此老爺爺呢?

    性格和習慣被扭曲是顯而易見的答案,而能讓一振懶散自我的刀劍做出這么大的改變,怎么可能會是他自愿的?而能讓他“愿意”接受被改造……除了用螢丸和愛染國俊逼迫之外,還能有什么辦法?

    這么一想,他們本丸的審神者似乎還好一些?雖然丟棄了亂藤四郎,碎了一期一振,但是好歹她還沒有做出用兩振被監(jiān)護人威脅明石國行,逼迫他模擬另一個人的性格和習慣?

    明石國行被自己的笑話地獄到了,但一垂眼就看到了仰著頭看著自己的兩個被監(jiān)護人,自然而然伸出手,在兩個身形和短刀無異的小朋友腦袋上揉了揉:“他現(xiàn)在就一個人,一起回去?”

    “好——”螢丸和愛染國俊點頭。

    他們也不是笨蛋,不如說,和明石國行最為靠近的他們,更容易意識到這個角色和另一個國行(百鳥)的相似度。

    再加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細節(jié),別的不說,另一個國行本能站直身體沒有彎腰駝背的習慣,就和他們家國行格格不入。

    就算是C也不會想到,為了讓自家副隊好好休息,選擇的明石國行剛好和自家副隊性格搭配上,竟然剛好就戳了這個本丸審神者的好球區(qū)。

    但某種意義上,百鳥其實也是一款進獄系——他向來是送別人進地獄的類型。

    所以好不容易只剩下單獨一個人的百鳥,還沒有想出怎么說服一期一振的辦法時,一抬頭,就看到了螢丸和愛染國俊難過的小眼神,這一次,連明石國行都不幫他攔著了。

    百鳥:“……”

    百鳥:“…………”

    百鳥果斷被子一蓋,整個人團成卷卷蟲,并且表示道:“我已經(jīng)睡著了哦?”

    然后果斷屏蔽了外界的所有聲音。

    于是他就聽到了愛染國俊的尖叫聲:“傷——傷——注意傷口啊啊啊啊國行!!”

    “不要這么亂來啊……!”螢丸也在一邊想掀開被子,但一想到對方身上的傷,手中的動作顯得有些焦急慌亂,不知所措。

    畢竟用對待他們自己家國行的辦法,肯定不適配這只特殊的國行啊!

    明石國行都忍不住感嘆了一句:“平時也對我溫柔一點,怎么樣?”

    “國行不要看戲了,快點想辦法啦!”螢丸抓著那只卷卷蟲,欲哭無淚地回過頭求助起了自家監(jiān)護人。

    監(jiān)護人嘆了口氣,無奈道:“如果不出來的話,我就去砍了那個家伙?”

    百鳥突然僵住了,螢丸和愛染國俊似乎沒有意識到那個家伙是誰,但是百鳥直接聽出來了。

    除了審神者,還能有誰?

    明石國行太過敏銳,從百鳥阻止一期一振的行動,意識到了一件事。

    百鳥在試圖保護一期一振——明石國行保護一期一振?嗚哇,聽起來好奇怪。

    明石國行看著小心探出一點腦袋的另一個自己,忍不住奇怪到:他是這種會去保護其他和自己無關的人的性格嗎?

    總不能你不止和鶴丸國永關系好,還和一期一振關系不錯吧?但是看著現(xiàn)在的反應……你的保護欲是不是有些太強了?連我都在內嗎?

    聽起來就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啊。明石國行對上另一雙特殊的雙色瞳,忍不住嘀咕道。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強制糾正是有,但不是監(jiān)護人,而是戀愛的愛啊——

    ps:我覺得我暗示得還挺明顯,難道沒有人注意到嘛!這振一期,是數(shù)次被鍛后和現(xiàn)在本丸聯(lián)系極低樂意自殺、并且暗墮深刻的差點弒主成功的刀劍啊!還因為大嘴巴(咦?)被百鳥記住了,很有可能會被執(zhí)法隊暫時接手留下,以免他亂說(其實是保護免得他自毀了)。

    所以假設(假設!)百鳥成立本丸,鶴丸國永會是初始刀,那么這個一期,大概率會是第二把刀。雖然目前劇本之中戲稱鶴丸是交際花,全本丸都是他撿的,但誰說不是百鳥自己無意中撿的,然后鶴丸國永仔細一看,有戲!然后主動聚集這群刀劍,輕咳一聲:“咳咳,大家想要有編制嗎?(不是)”

    只是假設,雖然我說正文不會成立本丸,但有點線索番外才能處理劇情,不是嗎(?)

    pps:補昨天的!

    第 138 章 我的工作。

    失去痛感從不是什么好事,百鳥這種特殊情況例外——真正的無痛癥會因為無法感知到疼痛會無法知曉自己受傷、結果很容易小傷拖成大傷。無法感知也會對此感到好奇,從而產(chǎn)生自殘的行動。

    百鳥是個正常人,此刻也不過是消除了原本他不該承擔的疼痛。可哪怕是這樣,百鳥也會因外表傷口和實際感受不到疼痛的事實產(chǎn)生一些違和感,會下意識抽動一下手指,想確認自己的手是否還存在著。

    尤其是受傷嚴重的左手,此刻虛軟無力仿佛消失了一般。

    也因為雙手都重傷的關系,他現(xiàn)在的吃喝都被來派的兩個小朋友接管了。就和百鳥自己所說的那樣,他對被喂食這件事真的……非常熟練了!

    他也不想這么熟練的啦。

    咬住螢丸切好的小肉排,百鳥一邊咀嚼,一邊聽著愛染國俊和螢丸聊著外面的情況。

    因為粟田口短刀和所有刀派關系都不錯,短刀們不愿意把哥哥交出去——這個本丸對“官方如何處理暗墮刀劍”這件事并不了解,很明顯,審神者有刻意隱瞞刀劍們時政的消息。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會輕而易舉聽信審神者單方面所說的關于時政的所有消息。百鳥到來的那次,他又剛好隱瞞了自己的暗墮,所以才會全程沒有另外的事情發(fā)生。

    暗墮對于神明來說向來是最糟糕的情況,再加上擔心則亂,粟田口短刀們一點也不想將一期一振送到時政。

    “主要是亂都失蹤這么久了,時政一點消息都沒有啦……雖然現(xiàn)在知道是主、審神者刻意隱瞞。”愛染國俊說道:“但是大家對時政的不信任還是很難扭轉。”

    百鳥理解這一點,這也是他沒有直接讓自家隊友來的原因之一。

    紫發(fā)的太刀一邊點頭,一邊想伸手去拿旁邊的小番茄,就被眼疾手快的愛染國俊先一步拿起,遞到了嘴邊。

    愛染國俊繼續(xù)說道:“還有審神者……現(xiàn)在還在昏迷之中,她傷得很重嗎?”

    百鳥咽下小番茄,正打算說話,螢丸又喂了一口小面包,全程想說話但是被迫打斷的百鳥:“……”

    習慣于吃完東西才說話的大少爺根本無法忍受嘴里有東西的時候說話,結果每次都來不及拒絕,就再一次接受了小朋友的好意。于是這次,百鳥在咽下之前,就抬起兩只手,做了個X的姿勢。

    立刻嚇得兩個小朋友把手里的小叉子落在盤子上,慌張地想阻止他的亂動。因為感知不到疼痛,百鳥的行動顯得太過隨意,傷口隨時都會被扯開。更因為他無法被修復,傷口一直都沒有什么變化、甚至還會因為一些小意外變得更嚴重。可以說他現(xiàn)在稍微動一下,都會有兩雙眼睛死死盯著他。

    終于咽下食物的百鳥開口道:“我吃飽了——以及、”

    等等?我原本要說什么來著?百鳥突然停頓住了。過程被打斷太多次,他的思緒都連接不上了。

    習慣性抬起右手想撐著下巴,螢丸已經(jīng)抓著他的手臂位置,防止他亂動了。

    “都·說·了!”螢丸鼓起臉:“不許亂動!”

    “……抱歉?”百鳥眨眨眼睛,順著螢丸小心翼翼地力道,把自己會下意識亂動的手放好。

    “才不需要和我道歉……明明疼得是國行你。”螢丸低落地說道:“稍微注意一點啦……”

    百鳥這次是真的有點自責了,想伸手摸摸小朋友的頭發(fā),剛抬起一點,就默默又收了回去。

    再說一次,雙手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本來螢丸和愛染國俊就習慣了照顧明石國行,現(xiàn)在對于百鳥的態(tài)度,就像是對待明石國行plus,承包了百鳥所有本該自己單人做的所有事。

    也是這個過程中,百鳥想起了自己要問什么:“其他人呢?”

    “什么?”螢丸問。

    “……看法。”百鳥重復道:“對審神者的看法。”

    “國行很在意這個嗎?”比起回答,螢丸好像更在意這種事。

    他沒等百鳥回答,而是觀察了一下百鳥的表情,回答道:“一部分人覺得無所謂,但粟田口很難過,原本喜歡的審神者竟然是這種人……我和國俊的話,其實無所謂啦。”

    那雙漂亮的綠眼睛盯著百鳥,螢丸直率地說道:“國行(這個本丸的明石國行)以前好像就發(fā)現(xiàn)不對了,所以有意無意總是在我們身邊,審神者平時也不會主動來找我們玩。”

    “作為刀劍,保護主人是職責,但如果保護主人的另一面是傷害國行的話,我是絕對做不到的。”

    “我也是。”愛染國俊垂下眼,表情有一瞬的沮喪,但很快就恢復了平日里的熱情和快樂:“果然還是螢和國行更重要啊!”

    還是那句話,如果作為刀劍的親友比審神者更加重要,那就不會有暗墮這種存在了。

    但也因為如此,類似于壓切長谷部這些主控刀來說,此刻應該格外矛盾糾結且掙扎吧?

    到底是保護主公、聽從主人的命令傷害同僚,還是……此刻背叛揮舞著他們的主人?

    畢竟明石國行和一期一振(至少這個本丸的這振一期一振),都帶著隔閡感,并不親近其他刀派的人。甚至于后者為了真相、為了守護,是連自家弟弟們都拒絕了相處。

    所幸現(xiàn)在審神者還在昏迷狀態(tài),他們就算是“保護主人”,也不會有人對此產(chǎn)生異議。可等審神者真的醒來,本丸之中的矛盾就會激發(fā)。

    百鳥若有所思,螢丸卻敏銳地瞥了他一眼:“國行是想做什么壞事嗎?”

    “沒有喔?”百鳥當即反駁。

    “撒謊。”螢丸直白地點出這一點:“既然不習慣說方言的話,不說就好了。國行就是國行,才不是說只有左撇子、性格懶散的國行才是國行。”

    “說方言的時候,國行都是在口不對心吧?”螢丸勾起唇,露出了一點壞壞的笑容:“我看得出來哦?”

    螢丸把自己的手輕輕蓋在了百鳥手上的受傷,還懸著一點距離,就爬弄疼百鳥。

    “如果國行不愿意說的話,我不會逼你說啦。但是不要對我撒謊好不好。”螢丸用著一點撒嬌的口吻說道。

    百鳥——百鳥再度成為了被窩卷卷蟲。

    螢丸不滿地拖長了聲音抱怨,百鳥只當做沒聽見。

    畢竟這振溫柔的大太刀不知道,他此刻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謊言啊。

    當百鳥升級成卷卷蟲的時候,就天然自帶被窩封印,螢丸和愛染都因為擔心會加重他的傷口,所以不敢觸碰。結果就這么拖著拖著,真正的夜晚就已經(jīng)到來了。

    在被窩里悶到缺氧的百鳥悄無聲息從被窩之中探出腦袋,眼睛眨了眨,然后就在黑暗中對上了明石國行向來顯得懶散悠閑的眼神。

    明石國行瞥了他一眼,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翻了個身,就好像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一樣。

    總覺得……好像被嘲諷了。百鳥忍不住想到。因為他是聽到外面呼吸平緩,才探出腦袋的啊!

    隔天,百鳥緊張了幾秒,然后就確定了明石國行是和那個大嘴巴一期一振不一樣的個性,完全沒打算將自己的發(fā)現(xiàn)說出口。

    于是百鳥放下了心,和他說了一聲之后,跑去找了一期一振。

    等螢丸一回來,就看到原本兩只國行的房間,現(xiàn)在只剩下一只了!!

    螢丸立刻推著明石國行慌張道:“國行、另一個國行呢?!

    明石國行如果臉上帶著眼鏡,現(xiàn)在眼鏡大概都要因為他來回滾動的關系掉落了。明石國行就在這樣滾動的頻率之后無奈地說道:“唉……這種時候就有點羨慕那家伙了——嘶、我剛剛什么都沒有說喔?所以可以松手嗎?

    明石國行懶洋洋站起來,拉開門道:“他應該是去一期那邊了,一起?

    “好! 螢丸氣勢洶洶地踏出了門,說道:“受傷了還亂跑,早知道就不應該和國俊一起走了。

    “至少也要有一個人盯著他吧?

    聽著自家小朋友的發(fā)言,明石國行隨口道:“稍微給他一點自由吧?

    不過這句話說出口,明石國行自己都愣了下,而最近超級敏丨感的螢丸也頓住了,臉上流露出了歉意。

    “……我這樣盯著他,那個國行,會不會覺得……我很過分? 螢丸茫然地抬起頭,看著自己的監(jiān)護人,眼中流露出的情感,讓明石國行忍不住心軟。

    “不會喔?至少我是這么覺得的咯。 明石國行回答道。

    “……他是不是嫌我煩啊。 螢丸的表情格外低落。

    因著受傷的關系,所以希望那個國行一直待在房間里,像個人偶娃娃一樣被自己照顧……他的行為,不是和傷害那個國行的壞人一樣嗎?

    “擔心和傷害是兩回事啦。 明石國行嘆了口氣,揉了一把小朋友的腦袋,他們剛好快要到達了一期一振被暫時關押的位置。

    只是還沒有靠近,他們就看到了拐角處趴著的愛染國俊,愛染國俊顯然也注意到了他們的到來,回過頭對他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明石國行和螢丸下意識停住了自己的動作。

    而愛染國俊發(fā)動著自己作為極化短刀的隱蔽性,偷聽著房間里的對話。

    那是一期一振的聲音:“我不理解,明石殿下。這件事本該和你無關吧?

    屬于國行的聲音響起:“唔……一定要理由嗎?

    一期一振:“總得給我一個可以接受的理由吧、我沒辦法——

    “雖然很麻煩就是啦…… 百鳥低聲說道:“但,這是我的工作——我稍微還是會努力一下的哦?

    作者有話要說在趕高鐵,對,就是那個會抓著我加更的朋友家里……距離開車還要好一會兒,我看看能不能再加一章出來

    第 139 章 聽起來有點耳熟。

    一期一振不是很理解百鳥話語之中的意思,臉上流露出的疑惑沒有任何作假。

    百鳥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跟一個刀劍付喪神解釋——你不能殺人,要殺也是我殺——這種奇怪的論據(jù)。

    一期一振安靜了幾秒,微笑道:“雖然不是很理解您話語之中的意思,但是我能看出來……您的回答并非敷衍。”

    “但是抱歉,請容我拒絕,我……還是沒有辦法將這種責任轉交給您。”一期一振向來是責任心極重的刀劍付喪神。

    “那就沒辦法了。”百鳥思考了一會兒:“但,亂藤四郎還沒有找到吧?”

    聽到自己失蹤的弟弟的名字,一期一振原本柔和無奈的眼神瞬間銳利了起來。

    “如果時政確認你弒主的話,你就沒有機會再找到他吧?”百鳥說道。

    用弟弟來威脅一期一振,就和用螢丸愛染來威脅明石國行一樣有用。一期一振原本還堅定的表情,幾乎是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崩塌了一個角落。

    他還無法確定亂的安全,在這里止步的話……如果現(xiàn)在亂還在等著他呢?

    一期一振甚至不用真的找到那振亂藤四郎,只要知道他的一點消息,確認對方還好好的,一期一振其實就滿足了。

    百鳥:就知道你會這樣想,所以我才完全沒有提那個亂藤四郎的事情……!

    不方便解釋是一回事,但是一旦說完,這個一期一振大概就能安心成佛去了。

    不是成佛就是化為惡鬼,一期一振原來你是這么麻煩的刀劍嗎?

    百鳥也不再勸說,說到這種程度就夠了,催促下去說不定會成為反效果。

    反正在交流過程中,百鳥差不多已經(jīng)有了計劃了。

    就在百鳥要起身的時候,一期一振開口道:“請、等一下……!”

    百鳥起身的動作頓住,掃了眼一期一振。水色短發(fā)的太刀看起來有些不太好意思,他遲疑道:“您能否暫時留下來……額、陪我聊一會兒?”

    他看起來很少做出這樣的請求,所以看起來耳朵都已經(jīng)通紅了:“我、那個——”

    百鳥好笑地重新坐好:“誰讓你這么做的?”

    這句話看著好像逼問,但任誰都能聽出紫發(fā)太刀并沒有生氣的意思。

    一期一振呼出一口氣,就算穢氣染身,他也依舊一副溫潤柔和的模樣,現(xiàn)在不好意思的表情,反倒為他增添了另外的親近感。

    “……大家都很擔心您,明石殿下。”一期一振溫和說到,“若是您愿意的話,可以在這里多坐一會兒。”

    “我很理解弟弟們對我的擔心,但如果可以,比起擔憂,我更希望在他們臉上看到快樂輕松的笑容。”水色的兄長系太刀眼睛一彎:“您也是這么想的吧,明石殿下。”

    “……”百鳥戳了戳一期一振面前擺放著的茶點,上面還帶著點溫。

    這么一說,一期一振其實和現(xiàn)在的自己情況差不多,都是半被關押緊張的情況,也都是暗墮程度相當明顯的情況。

    被弟弟們一直關注擔心,一期一振的壓力自然不必多說——哦,他大概也不會覺得被弟弟關心是壓力。

    “你想問什么?”百鳥干脆問出來了。

    “只是普通的聊天而已。”一期一振不動聲色地回答。

    一期一振和明石國行,這兩振截然相反的刀劍此刻卻有著相同的境遇,誰能說命運不有趣呢?

    一期一振完全沒有提起任何會讓百鳥不高興的元素,真的就只是撿著有趣的故事聊,就算百鳥偶爾不回應,他也能單獨地說下去。

    一期一振不愧是兄長系太刀,輕柔的說話聲音就像是催眠一般,百鳥雖然這兩天基本都是躺平的狀態(tài),但是精神基本都沒有休息過。在這樣的氛圍之中,出乎意料地出現(xiàn)了困意。

    在感受到困意的那一瞬間,百鳥瞬間抬起了眼,對準了房間角落懸掛著的御守香袋,雖然氣味很輕微……

    注意到百鳥的眼神改變,一期一振捧起茶喝了一口,嘆息道:“看來您注意到了啊。”

    “助眠的?”雖然是問題,但百鳥已經(jīng)肯定了答案,“誰讓你這么做的?”

    同樣的問題,一期一振也給出了同樣的回答:“……大家都很擔心您,明石殿下。”

    雖然說著大家,但是一期一振話語之中的答案只有三個可能性。

    而螢丸和愛染國俊不一定注意到,所以果然可能性最大的是你啊!明石國行!!

    你小子濃眉大眼,怎么也偷偷摸摸搞這些?

    愛染國俊有點迷糊,反倒是明石國行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答案,在心里嘀咕一聲“結果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讓一個偷懶慣犯注意不到這種細微的細節(jié),就好像是將肉骨頭放在狗的面前、還不讓它啃一樣困難。

    明石國行也沒有想做什么,只是簡單地想試試看能不能行,這個答案他也不算特別意外。

    與此同時,房間里的對話突然停了下來,愛染國俊下意識心虛地拉著明石國行和螢丸躲在了角落之中。聽到了腳步聲相當平穩(wěn)地離開之后,愛染國俊才和螢丸一起偷偷探出腦袋。

    “剛剛走的是國行嗎?”

    “是他。”

    “怎么突然就不聊了?”

    “不知道。”

    “我們追上去?”

    “……說起來,是不是太安靜了?”

    螢丸和愛染國俊一問一答,他們的監(jiān)護人大大咧咧推開了大門,然后就看到一期一振相當安詳?shù)氐乖诹说厣希p手捧在胸丨前,安詳?shù)鼐筒钤谀樕仙w一個白色小帕子。

    “一期先生?!”

    愛染國俊的機動最快,先一步趕了上去,而后錯愕地抬起頭,說道:“睡、睡著了?”

    “你確定嗎?國俊。”螢丸忍不住問道。

    他不是不信任愛染國俊,而是比起睡眠,現(xiàn)在一期一振看起來更像是昏迷狀態(tài)啊……!

    明石國行撿起那個染了點血的小香包,若有所思,突然開口道:“說不定還來得及。”

    對上兩個小朋友迷茫的眼神,明石國行平靜道:“攔住他殺審神者咯?”

    兩人:“……”

    兩人:“…………”

    下一瞬,兩個人直接沖了出去:“你倒是早點說啊啊啊國行——!!!”

    明石國行的雙腳離地了,他被螢丸拉著衣領,第不知道多少次一邊和地面平行,一邊說道:“所以——對我——稍微——溫柔——”

    該說明石敏銳嗎,他還真的猜對了百鳥的打算。

    多次的本丸經(jīng)驗讓百鳥明白,在無法解釋的時候,什么都不解釋才是最好的。快點結束任務然后各回各家才是最簡單的!

    總覺得再拖下去,他睡不好的事實將會通過一期一振這個大嘴巴傳遍整個本丸!

    不提明石國行是太刀之中機動最高這一點,百鳥本就擅長靈敏快捷的行動,直接翻墻躍進天守閣,隱蔽拉滿的暗殺者(百鳥:雖然我不搞暗殺,但這么稱呼真的好帥),直接踩進了天守閣之中。

    因審神者性別關系,保護的刀劍都沒有留在房間里,反而是守在房間之外,因而才給了百鳥這個機會。

    當然,他們在也無所謂,百鳥也有辦法處理。

    現(xiàn)在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殺了審神者,讓時政和他隊友收到審神者死亡的消息,等他們沖進來之后,一期一振會保持昏迷狀態(tài)——反正真相是他干的,他隊友能認出來,怎么都不會冤枉一期一振!他昨天就應該這么干的!

    右手握刀,百鳥掃過染血的繃帶,沒有任何前奏,毫不猶豫地舉起了刀,在門口刀劍反應過來拉開大門之時,只留下了一道高挑的背影、窗沿口染血的手指印,以及……房間之中失去了呼吸的那具尸體。

    干完這一切,所有刀劍都認為他要逃的話,只會選擇空地上的時空轉換器。但是,下意識會被這個本丸刀劍忽視的一個事實——是這里并非只有一個時空轉換器。

    這也是百鳥的逃跑路線!

    那個害得他傷口回溯的時空轉換器,事實上的確是可以使用的。

    而這個方向,恰巧和追蹤的刀劍付喪神是兩個方向,他們甚至不可能擦肩而過。

    明石國行被自家的兩個被監(jiān)護人拉著走,看著他們行動的方向,懶懶掃了眼另一個方向,是一點提醒的打算都沒有。

    而收到了這個本丸審神者死亡的執(zhí)法隊,也第一時間趕了進來。

    順帶一提,因為這是那振亂藤四郎的原本丸,在打了申請之后,亂藤四郎也一同來到了這個本丸。

    亂藤四郎一現(xiàn)身,就被一群小短刀圍了起來,在簡單的交流后,亂藤四郎說了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情,也對曾經(jīng)的兄弟抱歉地搖搖頭:“抱歉,有人更需要我。

    哪怕退還沒有清醒,但亂藤四郎是絕不會丟下對方的。他很想念家人,但早就做好了再也見不到曾經(jīng)兄弟的準備。現(xiàn)在還能知曉他們過得很好,亂藤四郎也算是放心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被扛出來的一期一振。

    亂藤四郎:?

    亂藤四郎:???

    亂藤四郎:“一期哥怎么了?!

    “啊……說起來亂你不知道…… 藥研藤四郎遲疑道:“我們的一期哥,他……

    藥研藤四郎簡單說明了情況,亂藤四郎的眼神一暗,流露出了悲傷。

    他是真的沒想到一期哥為了自己,竟然……

    為了轉移亂藤四郎的注意力,藥研藤四郎又問道:“對了,你有沒有看到一振明石國行?

    亂藤四郎疑惑道:“……明石先生?

    被科普了一系列故事的亂藤四郎沉默了許久,喃喃道:“……怎么聽起來,感覺……

    “好像鶴丸先生啊……

    作者有話要說8w營養(yǎng)液加更!

    第 140 章 失去歸處。

    亂藤四郎所說的熟悉,自然不是察覺到了明石國行(百鳥)身上鶴丸國永的氣質——氣質這種東西,不直接面對,是很難直接感受到的。他所察覺到的熟悉感,只是那種……對刀劍同伴的保護的習慣。

    但……不會那么巧合的啦。亂藤四郎垂下眼,在心里這么想到。

    被帶回時政凈化之后,亂藤四郎由于暗墮程度并不高,其實很快就能安排新的本丸,只是因為他要求和五虎退以及小夜左文字一起,而五虎退還未醒來,因此只能暫時留在時政之中。

    而時政也不會白養(yǎng)著刀劍付喪神,雖然無法同正常本丸一樣擁有審神者和同僚,但是時政會安排一定的補充靈力的類似御守的道具,不會強制他們認新主。相應的,他們需要付出一定的勞動力,進行出陣或者遠征類似的日常工作。

    有小夜一起幫忙,所以亂藤四郎這段時間過得其實還算不錯。唯一還留意著的,就是自己前本丸之中的兄弟。

    畢竟他的存在,哪怕他不提起,對于時政來說也是一種“舉報”了。亂藤四郎向來細心,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但是他完全沒有阻止的意思。

    亂藤四郎的想法和一期一振有些類似,就是……既然現(xiàn)在能對他出手,是不是下一次就能對另外的刀劍出手了?

    但是就算是亂藤四郎也不會想到,事情竟然會這么巧合,在時政調查(其實已經(jīng)調查完畢了,甚至執(zhí)法隊都已經(jīng)執(zhí)法完畢)之前,自己的前本丸就出現(xiàn)了這樣的意外。

    先是撿到一只普通的迷路明石國行,結果審神者暴露自身的惡行,并且還回溯了那振明石國行先生身上的暗墮和傷口,然后還被反殺……這個過程只能說惡有惡報,唯一讓人擔心的就是現(xiàn)在被迫昏迷的一期一振,以及那振已經(jīng)逃離現(xiàn)場的明石國行。

    亂藤四郎和明石國行不熟悉,雖然感到一定的可惜遺憾,但這份情緒也到此為止。

    可是這份淡然的情緒,在突然感受到了隱約的熟悉靈力時——突然就爆發(fā)了。

    為了賺錢(靈力)養(yǎng)家(暗墮五虎退、小夜左文字),亂藤四郎的練度最近漲得很快,若不是還沒有兌換到極化道具,現(xiàn)在早就已經(jīng)修行歸來成為極化短刀了。

    可就算沒有極化,作為短刀的靈敏丨感知也讓他幾乎是瞬間感受到了那份熟悉的異樣,根本不等藥研藤四郎開口,亂藤四郎突然腳步一轉,往著一個方向沖了過去——而好巧不巧,那個方向正站著來派三個人。

    螢丸和愛染國俊正沮喪又擔心的和他們的監(jiān)護人說著什么,愛染國俊第一個回過頭,驚訝地看著沖過來的亂藤四郎。

    “……亂?!”愛染國俊驚訝地說道。

    因著亂藤四郎并未擁有新的審神者,因而通過相同的靈力,愛染國俊輕而易舉分辨出了這是他們本丸的那振走丟……啊不是,是被審神者丟掉的亂藤四郎。

    “太好了,你回來了!”愛染國俊雖然還在擔心另一振明石國行,但依舊為此露出了笑容。

    螢丸也對亂藤四郎點了下頭,倒是明石國行一副放空自己的表情,只敷衍地掃了一眼。

    但是沒有想到,亂藤四郎進行對話的人就是他。走丟又回來的亂藤四郎,以及最近和那振暗墮明石國行關系最近的來派三人組,本就是現(xiàn)在最受關注的對象。因而,在亂藤四郎主動到達來派這邊,大家的注意都被吸引了過來。

    “明石先生!”亂藤四郎盯著明石國行,銳利又帶著不明顯偏執(zhí)的眼神讓明石國行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句麻煩,但還是認真聽了亂藤四郎接下去的話。

    “您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亂藤四郎說完這句話之后,突然想起來藥研藤四郎對自己的解釋,這個本丸最近接觸過的其他本丸的刀劍,只有一陣。橙色長發(fā)的小短刀眼睛一亮:“另一振明石先生,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他是不是留下了什么具有他靈力的東西?”

    明石國行一愣,遲疑地抬起手,露出剛剛被完全遮擋住的染了百鳥鮮血的香包:“你說這個?”

    感受到那個香包上隱約傳來的熟悉靈力,亂藤四郎的眼睛更加明亮了。

    藥研藤四郎這時候才疑惑問道:“怎么了?亂。”

    亂藤四郎的反應太過明顯,比起知道審神者死亡的消息,反倒是在看到香包的時候,他才是真正感到了欣喜。

    “啊……我剛剛好像沒有提起這個?”亂藤四郎露出了明亮的笑容:“但是這個靈力——那個明石先生,應該是救了我的鶴丸先生的同伴!”

    “鶴丸先生似乎一直在尋找他的同伴,現(xiàn)在能知道他的同伴的消息,下次見到他,我就能和他說了!”

    “你剛剛說得太簡單了,可以仔細和我們說說嗎?”藥研藤四郎問道。

    “好啊。”亂藤四郎一直到現(xiàn)在,才真正露出了顯得輕松的表情,和現(xiàn)場顯得格格不入:“相對的,你也告訴我那位明石先生更詳細的事情吧?”

    剛才他們的交流時間比較短暫,互相的了解都是比較簡單的說法,并沒有細致到更多細節(jié)的相處。

    但實際上,前后那振明石國行(百鳥)也不過在這個本丸待了兩天不到,真正能帶有一定了解的,也不過是來派的三個人。但來派不會拒絕了解那振明石國行相關的更多消息的機會的。

    “就由我先說吧。”亂藤四郎湛藍色的眼中帶著期待,但也想起了剛才藥研藤四郎簡略提起時那些傷口。

    橙色長發(fā)的短刀付喪神認真思考了一下開頭:“我……當時算是流浪了一段時間吧?”

    他簡略的略過了自己身上遇到的危險,說起了遇到的那振鶴丸國永:“和鶴丸先生相遇是完全的巧合,之后鶴丸先生就一直在照顧我。”

    他略過了遇到暗墮付喪神的聚集營地的發(fā)展,直接提起了后續(xù)那振鶴丸國永對自己的照顧:“之后發(fā)生了一些事,鶴丸先生想辦法聯(lián)系到了一個很好的審神者大人,也因為那位大人,我現(xiàn)在暫時在時政工作。”

    “至于為什么現(xiàn)在鶴丸先生沒有和我們一起的原因……這不是很正常嘛,鶴丸先生才不會被一個地方禁錮住呢!”

    “變得狡猾了啊,亂。”藥研藤四郎忍不住說道:“結果你什么信息都沒有暴露啊。”

    亂藤四郎吐了下舌:“嘿嘿……那個鶴丸先生超級好的,而且他的審神也是個好人……怎么說呢,他的審神者是在一次清繳暗墮本丸的時候,救下了他。”

    “之后因為各種原因啦,鶴丸先生就成為了那位大人的初始刀,之后鶴丸先生也一直跟隨在那位大人身邊……”

    后面的話語不必多說,既然那振鶴丸國行會流落在外,那只可能是那個本丸出事了。

    亂藤四郎說完了自己的信息,明石國行倒是有些理解了為什么自己的同振會具有那樣的保護欲。

    刀劍容易受到主人的影響,就像是他們現(xiàn)在的性格和外形,不少刀劍都是受到了歷史上前主的影響,才會是現(xiàn)在的模樣。

    而審神者足夠溫柔且對刀劍付喪神擁有保護欲,并且也一直在做著類似的事情,自然而然會影響到刀劍付喪神。

    也因如此,自己的同振,才會是那種態(tài)度?

    而同振會和鶴丸國永關系好……既然亂藤四郎口中的鶴丸國永(百鳥)是初始刀,那么極有可能,同振也經(jīng)歷過類似的流程。

    遇到糟糕的審神者,左手被毀,被扭曲本性變成另一個模樣,很有可能螢丸和愛染國俊也被變成逼迫他的手段。

    之后被那個好心審神者(百鳥)以及鶴丸國永(還是百鳥)救下,以他們鳥媽媽一般的性格,明石國行(依舊是百鳥)大概率會被他們好好照顧起來,有意無意的,自然會沾染上對方的一點習慣。

    除此之外——明石國行看著亂藤四郎顯得過于興奮的態(tài)度,隱約可以猜到這振短刀內心的想法。

    藥研藤四郎聽完這些信息,大概也有了想法:“亂,你是覺得……那個明石先生會遇到我們,或許和你口中的鶴丸先生有關系?”

    亂藤四郎眼神閃爍了一下,卻搖了搖頭:“我是這么希望的啦,但是可能性應該不大……”

    “如果是鶴丸先生、那個鶴丸先生的話,會自己做這種事的。”

    “但是、但是萬一呢——”亂藤四郎露出了不太好意思的笑容:“假如鶴丸先生偶遇了自己的伙伴,和他隨口提起過什么的……”

    雖然是這么說,亂藤四郎其實并沒有多抱什么希望,甚至于對此產(chǎn)生高興的情緒也只是:“但我希望是這樣啦,這樣就代表鶴丸先生已經(jīng)找到自己的同伴了!”

    從一開始,亂藤四郎就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個鶴丸先生,早就已經(jīng)不再存在。

    而明石國行甩了甩手里的染血的香包,眼神微暗。比起亂藤四郎的快樂,他無意識放飛的思緒明顯想的更多。

    比如——若是被好好照顧,那“自己”應該不至于完全睡不著吧?

    雖然亂藤四郎用了更為輕松的口吻,但不可否認,此刻的一切,都基于那個本丸——亂藤四郎口中的鶴丸國永、以及他們遇到的明石國行作為歸處的本丸,早已經(jīng)不復存在。

    好不容易重新找到歸處的本該懶散的太刀付喪神,再度失去歸處之后,又如何能再放松呢?

    作者有話要說好,下一個副本是螢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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