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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41 章 【拍賣會的螢丸

    ——執法隊辦公室。

    百鳥姑且不知道那個本丸之中發生了什么,他只是隨便給自己綁了個辮子之后,就開始寫這次短暫任務的報告了。

    他的報告只是他的這部分,他傷痕累累的本體也真的讓留在執法隊本部的C發出了尖銳爆鳴。

    作為研究員的C真的不理解了:“你到底是怎么開著明石國行的賬號把自己搞成這樣子的?”

    百鳥無辜地眨眨眼,低頭繼續寫著自己的報告了。

    C雖然一邊抱怨一邊吐槽,但依舊還是兢兢業業處理了明石國行這振本體的情況。他太了解自家副隊了,這個工作狂就算把他強行留在執法隊休息,反而會被他創造出更多不知道哪里來的工作。

    越是休息,這個工作狂就越會焦慮。短暫的一星期已經是副隊給自己的最長假期了,就算他的心理沒有調節好,也會在一個星期到達的時候回來的。

    因此,C只能在這種外在的情況想辦法減少自家副隊的任務壓力。

    但是他真的不能懂,他們家副隊,他們家小b,身上是有什么特殊buff嗎?為什么明石國行都能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的?

    C不懂,C不理解,C只能冷臉修刀劍。

    修完刀劍之后,還得再度送自家副隊去做任務。

    不過顯然,在這次任務之前,執法隊出了點小意外。

    寫完報告的百鳥抬頭,表情格外平靜:“你再說一遍?”

    E:“那振一期一振已經收容好啦!”

    F:“保證沒問題!”

    G:“就是這樣!”

    百鳥:“……”

    百鳥:“…………”

    百鳥:“我什么時候說我要那振一期一振了?”

    E:“啊?”

    F:“他身上的陣法。”

    G:“不是副隊你的暗示嗎?”

    百鳥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走出來的A:“這次怎么不是你領隊?”

    A:“哦,我去調查別的東西了。”

    A擺了擺手里嶄新的資料:“特殊任務又來了。”

    百鳥的眼神也立刻嚴肅了起來,他本來就是以工作為先的性格,此刻自然更關注A所說的特殊情況。

    百鳥隨意擺手驅趕笨蛋三人組,接過A遞給自己的資料看了起來。

    在百鳥看資料的過程中,A順便解釋了一下情況:“這次不是暗墮本丸,而是有人將刀劍付喪神拿到人類世界拍賣。”

    刀劍付喪神的存在對于普通人來說就是一種降維打擊,他們的外表和性格都是格外精致的。不論外形可愛俊秀還是魁梧,但是那份非人的氣質都會讓他們排除在普通人的范圍。

    也因為付喪神什么類型都有,他們為了守護歷史而戰,極少會離開本丸前往現實。更別說普通人類根本不知道世界存在著鬼神傳說了。

    這樣的刀劍,不論是作為刀劍本身,還是作為付喪神,都格外具備價值。

    “拍賣……”百鳥看著紙張上的資料,若有所思:“所以這次的任務,我要前往現世?”

    “大概位置已經確認,但是不能強攻,我們不知道內部人員的具體情況,如果打草驚蛇,很難二次抓捕。”A回答道:“總之,你去的話,剛剛好。”

    這也是“臥底”這個名詞存在的意義,很多時候,臥底能干的事情,可比普通的戰力多多了。當然,如果戰斗力強到遠超規格,一力降十會也不用另提。

    只是這個情況,就如A所說,顯然不太適合強攻。

    “這次用誰的身份?”百鳥在腦內思考了幾個外表美型纖細的少年打刀,加州清光的名字就在他的思考前列。

    不過沒想到A直接開口說出了一個名字:“螢丸。”

    在百鳥的疑惑目光下,A解釋道:“稀有度足夠高,外形可愛,的確是適合拍賣的標準。”

    “但螢丸的實力足夠強大,作為大太刀,幕后的那個人既然能隱藏這么久,應該不會這么大膽吧?”性格穩妥為主的百鳥反問。

    但他知道,A這么說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A微笑道:“越是大膽,收益就越發可觀。越是強大的人,知曉他實力的人,就越會想要征服對方。”

    “螢丸的外表,又很容易讓人放松警惕。”

    “那么,只要你的狀態,讓人愿意放手一搏呢?”A說道。

    百鳥思考了片刻,點頭同意了他的計劃。

    而這,也是他為什么會一身是血的出現在現世的原因。

    這次的任務目標,具體是誰還無法確定,但的確在利用刀劍付喪神拍賣賺錢,這次的任務不只是抓捕這個幕后之人,也要救援那些被拍賣的刀劍付喪神。

    對于審神者來說,獲得刀劍并不是什么難事,難點只在于那些更為稀有難以鍛造得到的刀劍。可是對于審神者來說“常見”“普通”的刀劍,在現世也絕不會普通。

    但是時政一直和現世的切割做得很好——而現在發現了這么一個情況,或許只是被發現的第一個,誰知道底下還有哪些黑暗呢?

    百鳥突然想起了不知道在哪里聽到的比喻,好像是EFG里面的誰說的。

    當你看到了一只蟑螂,就代表著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你家里已經藏了一窩蟑螂了。

    因刀劍付喪神產生的灰色地帶的拍賣,真的只有現在被發現的一個嗎?百鳥嘆了一口氣,簡單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情況。

    這次的任務地點在現世,但這不代表他能隨意被普通人見到,所以他得在避開普通人的同時,接觸和拍賣會有關的幕后之人——也就是,了解刀劍付喪神的人。

    百鳥透過現世泛著光的玻璃掃了眼自己現在的情況,身上的疼痛感并不明顯,但的確看著極為凄慘。

    銀灰色的頭發相當凌亂,兩側的頭發依舊有一縷反翹著,帽子早就不知道掉在了哪里,身上的制服也顯得破破爛爛,隱約可見身側的螢火蟲和下面的繃帶。

    膝蓋上沒有被布料遮掩的位置也有不少劃傷的痕跡,整個人狼狽得不可思議。再配合上螢丸年少的外表,原本只有五分的凄慘,也能變成八分。

    在孩童身上的傷口,往往是更加不可饒恕不被接受的。

    C也算是花了大力氣,才把自己現在的軀體建模成這個樣子。百鳥看著指節上都存在的擦傷,伸出手,不知道是真實存在的螢火蟲還是C搞出來的特效晃晃悠悠飛到了他的手指上。

    雖然知道大概位置,但主動上門的,肯定沒有被抓捕來得好。前者還會讓人懷疑,但是后者只會讓人覺得自己運氣真好。

    而螢火蟲,就是他接下去的道具。

    于是在程序員兼黑客的D的操作下,現世小范圍傳播起了夜晚螢火蟲的都市傳說。

    “明明現在不是夏天吧?怎么可能有螢火蟲?”

    “可是我真的看到了!才不是騙人!”

    “據說還有人看到了螢火蟲圍繞著一個受傷的孩子呢!”

    “說起來那個男孩好像還背著很大的刀?”

    “誒——這是什么?都市傳說嗎  ”

    傳說越來越廣,但依舊只保持在都市傳說的范圍。而有D的保障,保證幕后之人絕對會有人注意到。

    對于普通人來說,這點信息根本算不了什么,頂多就是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都市傳說。但是對于知情丨人來說,螢火蟲和男孩分開或許不算什么,但是處在同一個地方,這個特征就太過于明顯了。

    百鳥在現世躲藏了幾天,而夜晚的螢火蟲就會成為他最鮮明的特征。

    一直冷靜地觀察著周圍的百鳥,當注意到極為不明顯的靈力感知時,便伸出了手,對著在自己傷口飛舞的螢火蟲低笑著抱怨道:“好癢哦,不要亂動啦……”

    因為獨自一人的關系,男孩并未掩藏自己身上的傷口,抱著自己的本體縮在角落之中,看起來格外孤單脆弱。

    雖然大多數人都不應該知道或見過百鳥,但擔心幕后之人會察覺到這是執法隊的陷阱,C還特地制作了一個裝置,讓人感覺不到百鳥的靈力。既然無法感知到百鳥的強大靈力,這份無法輕易感知的靈力,就成為了這振螢丸受傷的佐證。

    受了重傷且單獨一人在現世流浪的螢丸——在身上疊了這么多buff的百鳥,就像是在捕蟬的螳螂之后暗中盯梢的黃雀一般,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大太刀的偵查——受傷的大太刀在夜晚的偵查,怎么都不應該有多么強大,因此,一直到那道靈力的感知逐漸靠近自己,只不要五米的時候,受傷的大太刀付喪神,才像是受驚的流浪貓兒一般,猛地站起身體,厲聲問道:“誰?!”

    “你……是螢丸吧?”一道溫厚的聲音從黑暗之中傳來。

    有著短刀外形的大太刀瞇起了眼睛沒有回答問題,再度重復道:“你是誰?”

    “啊……我是審神者!不用擔心!我只是聽說了附近的傳說……說是受傷的小男孩身邊有螢火蟲什么的……有點在意!請不要擔心!我絕對沒有惡意!”那道足以讓人放松警惕的聲音繼續道:“我的本丸也有螢丸,所以我有點擔心,可以讓我幫你嗎?”

    雖然受傷且獨自流浪,但有著稚氣外表的男孩似乎相信了他的話語,語氣也放軟了一些:“謝謝你……但是不用了。”

    “我——”然而大太刀付喪神還未說完,他就突然好像站不穩一般,腳下虛軟,向前倒去。

    那道溫厚聲音的主人,也加快一步,接住了差點摔倒仿佛將要昏迷的大太刀,就像是長輩對著孩子親昵的責備:“小心一點——”

    就算有人注意到這一邊,也只會覺得這是父慈子孝的一幕。而此刻現場的兩個人,心中的想法卻是重合了。

    ——成功了!*2作者有話要說營養液加更!

    第 142 章 怎么會是他。

    百鳥當然不是自己腳軟摔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眼前的這個家伙,再傻也會覺得太過巧合。所以在這個過程中,這個不知名的家伙,的確動了點手腳。

    也因如此,百鳥現在的情況才顯得更為可信。

    螢丸身材嬌丨小,雖是大太刀,但體型和短刀無異,哪怕是普通人,也能抱動他。

    這個自稱審神者的家伙,自說自話地扶著百鳥,卻在這個過程中,將一個奇怪的像是項圈一樣的東西綁在了他的脖子上。

    百鳥很直觀感受到了靈力被克制的感覺,眼神一抬,危險又防備的目光對準了這個男人。似乎是將項圈戴在百鳥脖子上之后,這個家伙就明顯放松了不少。

    想必,這個就是限制那些被拍賣的刀劍付喪神的手段吧?

    刀劍付喪神再如何弱小,本質都是鋒利的刀劍,哪怕是剛被喚醒的時候也是如此,再如何都不該是被沒有靈力的普通人控制。

    但如果中間有了對付喪神的限制,那么就可以解釋一切了。

    因著現世和時政的壁壘,只要事情不東窗事發,時政很難速度地意識到他人在現世的手段。但同樣如此,為了不被時政注意到,他們的行動應當非常小心,那么被拍賣的刀劍數量應該不會是個大數字。

    畢竟時政和審神者習慣了在萬物或者審神者大會見到同樣的刀劍,但是普通人見到這樣的異狀,多少會覺得詭異。同時……只有稀少獨有的,才更能讓人升起欲丨望,這才是拍賣的本質。

    獨一無二才是最為珍貴的寶物。若是早早就從量產品的狀態被拍賣,先不提價格問題,早早就該暴露被發現了。時政還不至于沒用到這種程度。

    在百鳥心中思忖的時候,這個男人已經將百鳥抱了起來,態度就好像是他的父親一樣,雖未正大光明走著大路,但在沒有被監控監視的地方,哪怕被路人看到,過于和善的面孔也并未讓無意中注意到的路人升起拐小孩的既視感。

    脖頸上的“項圈”的確具有限制紊亂靈力的作用,百鳥稍微控制了一下,血液就從他的嘴角溢出,情況和他吃了不該吃的東西類似。

    注意到這個細節,面容和善的中年人拿出手帕,輕柔地擦拭掉銀發男孩嘴角溢出的血液,語氣依舊溫柔:“你這孩子總是這么好奇,但有些東西就是不能這么亂來的。”

    對上那雙顯得危險的在昏暗環境之中仿佛發著光的綠色眼睛,中年男人感受到了仿佛被野獸狩獵的危機感,可是只要一看到付喪神蒼白的臉色,以及脖頸上的限制,就放下了心防。

    “你、要帶我,去哪?”百鳥很自然地開始了套話。

    “去哪?”中年男人笑著說道:“你忘記了,當然是要回家啊?”

    “家?”稚氣的聲線帶著諷刺。

    “是啊,當然是回家。”中年男人笑容慈愛:“不過回家之前,還得先把你洗干凈呢。”

    不過說著這樣的話語,他打量了一下現在受傷嚴重的付喪神,眼中閃現出精光,低喃道:“不……或許現在才是最合適的。”

    刀劍付喪神現身時候的裝扮,往往是最貼合他們的,其他任何的裝扮或許帶有其他的糟糕意味,但不一定能夠戳中所有人的喜好,反倒是保持原狀,更合適。

    對于這樣的眼神,百鳥感覺有點惡心,拔刀的手蠢蠢欲動。要不是這個家伙還沒有把自己送到關鍵的地點,他早就砍上去了。

    雖說釣魚任務只有他能做,但是其中的有些任務,A是絕對不會放在他的面前的。

    “好了,接下去就不是你該知道的了,乖孩子,睡吧,睡吧——”中年男人低聲說著這樣的話語,手卻按在了脖頸上的項圈。百鳥感覺到后頸處傳來類似點擊的細微感覺,相當配合地做出困倦昏迷的模樣,并沒有另外做什么小動作。

    畢竟,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經是一個非常明顯的坐標了。C和D可以實時確認自己的位置。

    等百鳥到地方了,再畫個坐標,就能隨時將自家隊友傳送過來一網打盡了。

    當然,傳送隊友之前,百鳥還得先判斷出幕后之人到底是誰,找到越多的信息越好。

    百鳥感受到這個家伙上了一輛車,之后彎彎繞繞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車才停止。

    再然后,百鳥感覺到換了個人抱著自己,然后進入了一個房間,他被放在了一個床上。

    以及,他的刀被拿走了。

    可以限制靈力的項圈,以及本體刀被另外存放,倒是很清楚知道應該如何對待刀劍付喪神啊。

    百鳥繼續裝睡,預估了一個時間,才迷迷糊糊地做出剛醒過來的模樣。銀發的付喪神幾乎是在睜開眼的一瞬間,就做出了警惕又防備的模樣,瞪圓的眼睛像極了被抓捕的流浪貓。

    他先是掃過整個房間——這就像是一個封閉的禁閉室,沒有窗沒有燈,這樣的光亮對于正常的大太刀來說,幾乎是睜眼瞎。

    但是百鳥顯然不是普通大太刀,他就像是隔壁擁有夜晚天上飛的太刀的S1122本丸一樣,一眼看到了監控的位置。

    監控顯然是夜視的,所以百鳥的動作肯定都會在監視之下,夜視之中的螢綠色眼睛透著詭異的色彩,身邊環繞著的螢火蟲稍稍照亮了他身側的黑暗。

    百鳥確認了門和監控的位置,做出一副看不清的樣子,抹黑扶著墻壁確認了一下房間的情況,但是手指在扶住墻壁的時候,無形的靈力就已經開始擴散開來——他的裝睡可不是真的裝睡,這種限制靈力的裝置,難道還會比S級本丸的靈力更麻煩嗎?

    當然,限制還是不能完全解除的,要不然他就沒法接著釣魚了。

    透過靈力的探尋,百鳥的腦內浮現出了這個位置的大致地形。這是一棟三層建筑,但他的位置,卻是在地下,地下的建筑范圍遠高于地上。

    他探查到一個方向有一個巨大的平臺空地,就無法繼續探查下去了,一是受到了項圈的限制,二是那里似乎有靈力探測儀,所以百鳥在觸及到探測儀之前,就收回了擴散開來的無形靈力。

    確定了地形之后,百鳥又摸黑回到了床上,抱著自己的腿蜷縮在一起,做足了小可憐的模樣。

    監視之后的人忍不住說道:“所以我們的工作就是監視一個小孩?這種小孩有什么好盯著的?”

    “經理的意思,照做就行了,別問那么多。”另一個人回答。

    “我知道,但一個小孩能惹出什么事,他還能逃出去不成?”

    “不過這么說起來,這好像是最乖的一個小孩了?不哭不鬧,也不搞破壞。”

    “嗯?以前也有過不少小孩嗎?”

    “啊,你是第一次干這個活對吧?你知道的,上面那些人的癖好……嘖嘖。”

    “嘶……”

    會抓捕刀劍付喪神的人,顯然也知道刀劍付喪神只要靈力充足,是不需要另外進食的,甚至靈力越稀少,身體就會越虛弱,就像是人類沒吃飯時的無力感。

    但是刀劍付喪神不同于人類,他們就算挨餓也不會變瘦,只會保持一樣的體型。

    百鳥很有耐心,幕后之人同樣如此。百鳥被一直關在小黑屋之中,沒有人開過那扇門,這個屋子隔音效果也極好,百鳥聽不到一點聲音。在沒有任何人接觸的情況下,想要暴露線索,相當之難。

    而且在這樣的黑暗之中,恐懼和無助感就會放大無數倍,對于時間的感知也會消散。這近乎是一種針對心理的刑法了。

    若是每個刀劍都經歷過類似的事情……百鳥的眼中閃現出了明確的殺意。

    拍賣刀劍,暴露付喪神的存在,本就已經踩了時政的底線,幕后之人的結局早在他做出這種事的時候,就已經被鎖定了。

    但這次任務最重要的不只是抓住幕后之人,還要……回收那些被拍賣的刀劍。

    百鳥保持著蜷縮的姿勢,無法確認時間到底過去多久,但時間應該并不長,因為他沒一會兒就看到了監控的紅點突然閃爍了兩下。

    百鳥嘴角勾起一道笑,在手臂上繪制了一個法陣,眼前變出現了模糊的屏幕,屏幕對面不是人像,而是一段簡短的話語。

    【附近的監控分布不多,我已經控制了你所在房間的監控,之后的調查我會配合你的行動。——D】

    他們家小D已經控制了這個地方的監控。

    但就如D所說,這里的監控分布非常少,最關鍵的地方都沒有監控,一只手似乎都可以數過來,所以D所能幫到的地方非常少,還是需要百鳥自己去調查。

    【我把門口的人引走了。——D】

    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后,百鳥立刻從床上站起來,將身上還滴血的傷口都包扎好,不留下一點痕跡,撬開了門鎖。

    過于明亮的光芒讓剛剛還在黑暗環境之中的百鳥眼睛有點疼,稍微適應了一下之后,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百鳥立刻重新合上門,然后以大太刀不該有的機動和隱蔽消失在了原地。

    脖頸上的限制在這一刻反而成為了幫他完全收斂靈力的道具,百鳥好好地調查了一番這棟樓,地面上的三層就是無人居住的郊野別墅,而地下,才是這個位置最關鍵的地方。

    一路走過來,監控極少,反倒是在墻紙下發現了隱藏的陣法。或許是因為百鳥自身就是法陣大師,對此非常敏丨感。因而總覺得自己好像經常在任務之中遇到法陣相關的事情。

    這就好像你在記住一個人之后,平日里就經常會偶遇對方。

    顯然,幕后之人也知道時政對于高科技的掌控,所以監控的范圍真的很少,而監控百鳥的,也出乎意料是不知曉靈力的普通人。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百鳥就知道了幕后之人的聰明之處。手下若是連靈力都不知道是什么,又如何知道拍賣刀劍付喪神這件事?那豈不是就算抓住了此處的所有人,也不會影響到幕后之人一分一毫?

    畢竟……

    【調查了這棟別墅的主人,已經確定只是普通的有錢人,對此不知情。——D】

    結果,只是依靠這棟樓和這棟樓之中的人的話,看起來很難掌控幕后之人的身份啊。

    百鳥也不遺憾,既然這個拍賣會能過這么久才被發現,就已經說明了幕后之人的狡猾嘛。這樣的釣魚,釣上的魚兒才會越大。

    把這棟別墅地上地下里里外外查了個遍,并且找到了拍賣會的現場——現在同樣是空無一人。

    現在拍賣會還沒開始,一切都還在準備之中,百鳥時不時就會遇到搬著東西往保險金庫走的人,百鳥盯著看了一會兒,確定里面都是普通的寶石古董,沒涉及什么真人相關的東西。

    就算早有準備,百鳥多少還有點遺憾。他沒有破壞現場的法陣,他看出來了,這個幕后之人足夠警惕,但凡發現了不對勁,之后的拍賣會就不一定能正常展開。

    執法隊既然沒有選擇直接闖入,本就是做好了拉長線的準備。

    百鳥嘆了口氣,給D發了個消息,重新進入了那個小黑屋之中,等待著拍賣會正式開始。

    只不過在這個過程中,百鳥時不時去看一會兒保險金庫之中又多了什么東西用來打發時間。

    大概過了一個星期,百鳥已經快無聊地長草了——他打發時間的手段都已經從看拍賣物品,變成了對拍賣的古董寶石神秘物品進行估價,解析升級這個別墅壁紙之后的法陣了。在這樣的無聊時間之中,百鳥又一次蜷縮在了小黑屋的床上,突然,封閉的大門被打開,光線從外面透進來,落在蜷縮在床上的銀發男孩身上,更顯得那張臉沒有血色。

    但只一瞬間,那雙眼中透出的冷冽殺意,依舊讓開門的人下意識后退了一步。之后似乎是覺得被一個小孩嚇到太過丟臉,臉色也冷了下來。

    “抓住他。”

    帶著面具的男人揮手,指揮著身后的幾個手下,手下們進入房間,深處的手即將觸碰到男孩的那一瞬間,在監控下乖巧又安靜地男孩動了。

    哪怕刀劍并不在身上,哪怕他的身材嬌丨小可愛,可是刀劍付喪神的存在本身,就是刀劍啊。就算刀不在手中,他身體的每一處,也都可以是武器。

    銀色的短發甩出利落的弧度,男孩身姿的付喪神,輕而易舉掰斷了向他伸出的那只危險的手,之后男孩“嘿丨咻”一聲,直接甩出了鐵質的大門,直接砸向另外幾個面露驚訝向他沖過來的男人。

    “快抓住他,一群人還打不過一個小孩嗎——等等?!他在做什么?!”

    在看到那么嬌丨小的身影扛起比自己身體大那么多的床,原本還覺得老板的命令大驚小怪的幾個手下,臉上出現了驚恐的神色。

    “啊!!!”

    尖叫聲此起彼伏,伴隨著“咚”的床落地的聲音,男孩毫不猶豫撞開還擋著門的面具男,想要逃走。

    但就在他踏出房間兩步,面具男似乎終于從剛才的變故之中反應了過來,手中按下一個按鈕,在一瞬間,原本還在逃跑的男孩,整個人僵住了。

    他沒有發出任何其他的聲音,直接突然像是腳軟一般,重重摔在了地面,蜷縮在一起,看起來好不可憐。

    但是剛才這個看起來如此可憐乖巧的男孩,卻做出了那般暴力的壯舉,依舊讓面具男心有惶惶,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一直到通訊之中傳來催促,才像是回過神,又露出了傲慢邪惡的表情。

    “逃啊?剛剛不是還很厲害嗎?”面具男冷笑一聲,走進幾步,似乎還想做點什么,摔在地上蜷縮著的男孩突然抓住了他的腳踝,和身材截然不同的巨力幾乎要捏斷他的腳踝,面具男發出了和剛才被折斷手臂、被床砸倒一般的尖叫。

    臉上留下冷汗的男孩稍稍抬起頭,臉色蒼白,卻擋不住臉上帶著冷意的笑。

    面具男哀嚎著又一次摁下手中的按鈕,快意地看著再度垂下頭遮擋住表情的男孩,但這一次卻不敢靠近,而是又喊了一批新的人過來。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新來的這批人動作更加利落小心,而面具男生怕這個暴力小鬼還能再度反抗,看了看手中按鈕的調節度數,在跳到最高點前猶豫了一秒,但還是按了下去。

    有著精致面孔的銀發男孩無聲地長大了嘴,口中只能發出些微的氣音,鮮血從他的口中溢出,滴答滴答落在地面,像是痛極一般,男孩近乎昏厥過去。

    抓著他的幾個人之中有人面露出些許不忍,但最終沒有人對此求情。

    而百鳥臉上的冷汗也不是虛假的,因為他也不確定周圍人有沒有被自己騙過去——他還是頭一次無道具表演來著,剛剛的表現會不會太夸張了啊?

    因為沒有參考,百鳥也不確定,他有點緊張,也有點說不清的羞恥——自然會因此流下冷汗。

    但是目前看起來,沒有人提出問題,應該就……是沒問題啦?

    百鳥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半睜開眼睛,蒼白著臉看著沒見過的一位戴著面具穿著兔女郎服飾的女性,臉上是標準的笑容,將眼熟到極點的鎖鏈鎖住他的手腳。

    百鳥:“……”

    百鳥:“…………”

    上個任務之中用過的那句話,可以在這里再用一次了,怎么又是鎖鏈?!他這么總是能遇到這個啊?!

    百鳥抬起眼,對上面具之后的兔女郎的眼睛,那雙眼睛顯得麻木,和嘴角勾著的笑容截然相反,可是眼神之中隱約透出些微的不忍。只是這點不忍,不足以她心軟。

    百鳥心下嘆氣,閉上了眼睛,不想剛才那樣刻意做戲反抗了。

    他接下去的目標,就是被賣到一個目標家里,然后控制那個目標,從而抓到幕后之人的線索。

    若是真的要用法陣控制人,有時候比催眠還好用。而這是百鳥極少會用的手段。

    拍賣會現場的其中一間包廂。

    一個戴著面具穿著禮裙的女士帶著輕快地笑容,對著身后的幾位男伴(保鏢?)說道:“嘿嘿,我來帶你們見世面~!要不是叔叔剛好有別的事不能參加,這次還輪不到我呢!”

    “是是——所以主、”

    “在這里就別這么叫我啦!”女士慌亂地阻止了男伴將要脫口而出的稱呼,小聲吐槽嘀咕道:“總覺得像是在玩什么奇怪play一樣……”

    “好吧。”同樣戴著面具的一位男伴聳聳肩隨便找了個沙發就躺了上去:“那么我就先睡咯?等結束了喊我。”

    “喂!”女士叉腰抱怨道:“真是的、就知道你會這樣……要不是有年齡限制我得把螢丸一起帶過來的!”

    “哈哈他是這種性格你早該知道了主——咳咳、大小姐?”

    “……別哦!”

    “哈哈大家應該會很羨慕吧?”

    刀劍付喪神是不能輕易出現在現世的但是如果打了正規申請特殊情況下時政也是會通融的。

    其中必須遵守的一個要求就是不能離開審神者附近也不能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自己、留下照片視頻之類的東西。

    而拍賣會大家都戴著面具很好地保證了這一點。

    而拍賣會的過程精彩又有趣這個包間的女主人還真的看中了一款寶石毫不猶豫地花了大價錢拍下。

    同包廂的幾位同行人顯然對于自家審神者的富婆屬性相當了解哪怕對方揮金如土也面不改色。

    “就是為了這顆寶石這次都值了!”女士高高興興地說道。

    “恭喜哦?”

    “嗯嗯的確很耀眼呢和您的眼睛很像。”

    “嘿嘿嘿……別這么夸我啦。”

    包廂之中的氣氛溫馨而平和外面的拍賣會又到了最高丨潮。

    “接下來就是最后一件拍品了!想必大家期待已久了!”

    被兩個兔女郎推上臺的是一個巨大的方形用紅布蓋著的東西。

    “好大啊最后一件嗎?”包廂之中的女士期待地捧著臉眼睛亮晶晶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搞得這么神秘。”

    “看起來有點像是籠子……該不會是什么野生動物吧?”

    “有可能畢竟有的有錢人就有這種喜好嘛。”女士聳聳肩但是臉上的漫不經心在紅布被扯下的那一刻就完全僵住了。

    于此同時整個包廂陷入了完全的死寂反倒是包廂之外和其他包廂傳來了各式各樣的竊竊私語將整個拍賣會變得格外吵鬧。

    被揭開的紅布之下是一個巨大的牢籠。牢籠之中是四肢被鎖住的一個滿身血腥格外狼狽的男孩。

    那個男孩穿著精致卻又破損的被血沾染的特制軍服銀色的頭發格外特殊那雙螢綠色的眼瞳隱約散發著熒光卻并沒有焦距臉色蒼白顯得格外虛弱。

    不僅四肢被鎖脖頸上更是圈住了黑色的特殊項圈男孩面容精致帶著混血的非人感漂亮可愛到哪怕如此狼狽也顯得那么吸引視線。

    整個拍賣會唯一安靜的包廂之中兩個男人死死抓住了一個正在掙扎想要下意識跳出包廂的紫發男人其中一個站在了死死抓著包廂窗沿的女士身側:“主公?”

    這一次女士沒有否認這個稱呼臉色難看地不可思議低聲喃喃說出了一個名字。

    她說:“……怎么會是、螢丸?”

    作者有話要說9w營養液加更二合一!

    第 143 章 不會被發現。

    眾所周知,當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的時候,有個人比你更慌,那你反而會冷靜下來。

    審神者臉上的慌亂被控制收斂,她緊緊盯著牢籠之中的那個男孩,看著對方明顯處在半昏迷的狀態,抿了下唇。

    剛剛和自家刀劍猜測這種牢籠之中是否會是野生動物,但眾所周知,大多數野生動物都是不允許被飼養抓捕的——這里并非是什么經過官方證明的拍賣會,所以偶爾會有這種違規的操作。

    但很多東西都是只要有錢有權都能解決的,甚至很多拍賣會其實就是“洗錢”。在一些人眼中,花費高價去買一些根本不值這個價錢的物品,就是洗錢的一環。

    這位審神者家中有錢,自然也知道這些“潛丨規丨則”,但是她是真的不知道,這個拍賣會竟然還涉及刀劍付喪神這種非人的存在。或者說,她根本不知道還會有拍賣“人”這件事。

    “您打算怎么做?”哪怕在包間之中依舊戴著面具的水色頭發的青年輕聲問道。

    審神者咬牙道:“拍!”

    等救下這振螢丸,她就去時政舉報!!

    作為刀劍,本就有過被轉讓買賣的經歷,所以對此的接受程度反而比審神者要高。但那是只作為刀劍時候的經歷,當擁有人身之后,自然也多出了作為人的“自尊”。

    明石國行本就因螢丸曾經的歷史對這振外形年幼稚氣的大太刀有所偏愛,此刻看到對方受傷受辱被抓捕的畫面,整個人就像是火藥一樣被點燃,瞬間就爆丨炸了。

    外形精致可愛的男孩本就惹人憐愛,更別說是帶有這種色彩的畫面。拍賣聲一聲高過一聲,明明拍賣會即將結束,氛圍反而比之前的任何一件“拍賣物品”高漲熱鬧。

    審神者咬牙切齒地掃過那幾個包廂,正因為有包廂和面具遮掩,她根本看不到那些和自己競價的人到底是誰,一腔怒火不知道應該如何發泄。

    躺在牢籠之中的百鳥平靜地裝昏——這就是他之前特地演那一個逃跑動靜的原因。他一點也不想還在一群人面前表演。

    他又不是真正的演員,要演出刀劍被拍賣的氣惱憤怒和掙扎……饒了他吧?

    但顯然拍賣主辦方很不滿意他這樣半昏迷的狀態,說著自己的臺詞,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遙控器。當主持人按下開關時,或許是鐵籠材質的關系,肉眼可見的電流在所有人面前閃現——

    靈力被遏制又陷入昏迷的男孩在這一瞬間因劇烈地疼痛清醒過來,喉間溢出痛苦的呼聲。而下一瞬,在普通人眼中大概是主辦方特地所準備的道具——明明是空曠的房間,此時此刻也并非夏日,可是閃著微光的螢火蟲穿過牢籠,飛舞在男孩的身側。

    但審神者和刀劍付喪神誰都清楚螢丸的傳說,他正是因為受傷時被螢火蟲修復才取名為螢丸——這也代表著,這振螢丸身上傷勢的嚴重……!!

    “主殿!”

    “我知道啊……我就不應該買剛才那個寶石的……!”這次拍賣會是不允許帶電子用品的,她原本就是來玩的,根本沒帶多少錢,現在想臨時湊錢都沒有辦法。

    她是有錢,但這里的誰沒錢?審神者眼神一厲,既然沒辦法直接拍下,那就別怪她黑吃黑了。

    “一期,等下不管是誰拍到,你能記住對方的氣息,并且跟蹤吧?”審神者問道。

    刀劍付喪神的優勢就是,他們的感官和敏捷都遠高于人類,雖然會受限于環境,但是只要提前做準備,跟蹤調查一個人綽綽有余。

    “交給我吧,主殿。”一期一振應下,因著自家大多都是短刀弟弟,一期一振對于孩子本就相當有好感,因此非常理解明石國行的心情,也對這個交到自己手里的任務非常認真。

    “既然可以抓到刀劍付喪神,這個拍賣會……沒那么簡單啊。”鶴丸國永瞇起眼睛,帶著白手套的手劃過頰側,若有所思道:“說不定我們(刀劍付喪神)進來,就已經被他們(拍賣會主辦方)注意到了?”

    明石國行已經冷靜了下來,平日里少見的認真和作為刀劍的鋒銳都在那雙特殊的雙色瞳之中浮現,他一本正經到連方言都不說了,直白道:“這里很有可能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有防護手段是肯定的。”

    “你們還記得我們是怎么到來的嗎?”明石國行開口道:“這里是閑置別墅,包括我們,都是開車過來的。在這里或許很難做手腳,但是出去了,那么就沒有人能阻止我們了。”

    這也是時政不允許刀劍在現世暴露且使用武力的原因,付喪神的存在對于普通人來說還是超規格了。

    一期一振更為心細,低聲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從一開始,主持人就沒有直接地提過螢丸的真實身份,只是在暗示。”

    “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大概也是不知道螢丸的身份的……雖然我并不了解現世的價格,但隱約還是覺得——這個拍賣的價格,稍微有些過頭了。”

    在說到拍賣相關的詞匯,自覺自己把螢丸放在了物品的位置上,一期一振對明石國行低聲道了聲歉。

    鶴丸國永恍然:“如果這里所有人都知道的話,那不是亂套了?所以現在還在拍的人,說不定都是知情丨人?也是審神者?”

    “我沒有感覺到其他的靈力。”審神者搖頭。

    然后下一秒,她就看到了鶴丸國永繞著房間走了一圈,然后毫不猶豫——撕拉一聲,扯下了墻紙。

    “鶴……!”審神者失聲喊到,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期一振捂住了嘴巴。他們都不確定包間的隔音效果,本就都是放低聲音說話的。

    可是除了因一期一振捂嘴的關系,審神者驚訝錯愕地看著墻壁上繁復的法陣,她不熟悉這些東西,就是個普普通通有靈力的躺平富婆,但是也知道,這種一看就不普通的法陣,肯定不是什么單純圖好看畫上去的。

    如果只是圖好看,那還貼什么墻紙啊!

    三振刀劍付喪神也看不懂這是什么,但都確認一件事,這個拍賣會,肯定有問題。

    審神者更焦慮了,看多了電視劇陰謀論的審神者在房間里走來走去:“該不會現在就有個人在背后監視我們吧?我們剛剛的計劃是不是都已經被知道了?”

    “別緊張。”鶴丸國永安撫道:“就算被發現了,等離開了這個拍賣會,他們也管不著我們了。”

    結果他不說還好,一說話,審神者更慌亂了:“你們的刀還在他們手里啊……!他們還不會對你們動什么手腳吧!!”

    因為從一開始就知道要參加拍賣會,所以在參加前夕,審神者就找朋友買了個類似混淆符咒一樣的東西。普通人看自家三個刀劍付喪神背著的刀,也只會覺得是網球拍吉他包什么的東西。

    雖然參加刀劍帶吉他什么的很奇怪,但總比刀劍本身好一點吧?可是拍賣會還是不允許另外攜帶東西,所以都被統一存放起來了。

    說實話,審神者一開始也沒有想到這個拍賣會水這么深……誰會想到在現世還需要用到刀啊!

    至于本體不在身邊,因為有審神者在,所以的確有影響,但影響不大。

    就像是本丸之中,刀劍付喪神除了出陣之外,哪個是隨時佩戴刀劍行動的?不都是穿著內番服,將刀劍放在房間嗎。

    而本丸擴建范圍往往比這個拍賣會要大,就是因為有審神者的充沛靈力存在,可以保證刀劍保證自身的存在。所以只要不離開審神者,他們的行動就不會有多少影響。

    看著三個穿著黑西裝的付喪神,審神者就像是焦慮的倉鼠一樣,就快急得咬手指了。

    一期一振也安慰道:“若是有人移動、或對我們的本體做什么,我們是能感覺到的。不用擔心,主殿。”

    審神者勉強點點頭,而在他們對話之中,拍賣螢丸的劇目也差不多要結束了,一個不知男女坐在包廂之中的人以一個讓普通人難以想象的高價,拍走了這振受傷的螢丸。

    這一瞬間,審神者也不焦慮了,直接命令道:“做好準備!”

    而他們所能想到的,作為官方人員的百鳥同樣想到了,還知道得更多。

    他安詳地一臉痛苦(?)躺在籠子之中,小心翼翼扯了扯鐵鏈的位置。

    連接著鐵鏈的牢籠似乎也和脖子上的項圈有類似效果,足以讓付喪神感到虛弱。但對他來說反而就像是鳥兒進了糧倉一般,不要太過快活簡單。

    他也注意到了主持人用詞的曖丨昧,若是在場全是知情丨人,反倒沒必要說得如此模糊。這樣的臺詞,更像是專門給一些知情者的暗示提醒。

    至于如果是普通人還拍自己……戀丨童丨癖,同樣該死!

    墻壁上刻印著的法陣限制了靈力,也因為監控并不存在于包廂之中,百鳥一點也不知道有一個亂入的審神者正在擔心自己,要不然百鳥還會及時調整劇本。可惜他不知道。

    他只是蜷縮在牢籠之中,百鳥瞇著眼睛,在拍賣結束重新被帶走之后,偷偷觀察著拍下自己的人,以及聽著完全沒有避開自己進行“說明介紹”的主持人。

    不避開自己大概也有威脅的意思在。

    “最為關鍵的一點是,請千萬不要解下他脖子上的項圈,否則后果自負。”

    “野獸若是掙脫牢籠,那么接下去的發展,就危險了。”

    說著,主持人將百鳥的本體,同時交給了過來帶走百鳥的人。

    百鳥觀察了一下,確定這個黑西裝肯定不是買自己的人,應該是類似保鏢之類的存在。也是,有錢到這種地步的人,怎么會自己走這一遭?

    總不能是來玩吧(富婆審神者:?)。

    之后百鳥感覺到自己被送上了一輛車,連牢籠帶人,本體刀依舊不在自己的身邊。

    一路顛簸,大概過了兩個小時,百鳥才感覺到車開始停下。

    大概是進了什么車庫一樣的地方,車門被打開,光芒照射進來。又有幾個黑西裝扛起他的牢籠,進入一個巨大的電梯,帶著他進入了一個看著就相當華貴的房間。

    真有錢啊。百鳥瞇著眼睛觀察,推測在這個過程中,自家D已經把這棟樓的產業主人查得一干二凈了。

    一般時候D是不會這么做的,現世和時政是真的有壁,D的行動帶著一種降維打擊的意思在,很容易破壞現世平衡。

    所以D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縮在自己的小房間之中,當一只電腦前自閉的陰暗蘑菇——是充滿了刻板印象的形象。

    思維擴散了一瞬,在這個時間之中,牢籠已經被放下,百鳥掃了眼房間里華麗俗氣到極點的大床,冷笑了一聲。

    ——D對現世普通人來說是降維打擊,百鳥的存在同樣也是。

    就好似迫不及待,百鳥才被放下幾分鐘,一個身材微胖的男人便推開門走了進來。

    百鳥這個時候也不繼續裝昏了,完全不需要偽裝的帶著厭惡的目光掃過進來的男人。

    而這個男人顯而易見無視了百鳥的目光,帶著狎昵意味的視線一副欣賞的模樣,圍繞著牢籠繞了一圈。

    “真是鋒利的眼神,該說不愧是一把好刀嗎?”男人這么說道。

    越是有權有錢的人,總會知道一些常人不該知曉的東西。

    “你想做什么?”百鳥側過頭,螢綠色的眼睛在螢火蟲的閃爍之下顯得格外神秘耀眼。

    “我只是喜歡收集而已。”男人回答道:“只是可惜,之前都錯過了機會,真不知道下一次拍賣會能否還有這個機會。”

    “不會的。”百鳥直白地回答。從現在開始,他不會讓拍賣會再一次舉行的。

    簡單的問題足夠百鳥得到對方知情且非無辜之人的答案,那么之后的事情也就簡單了。

    而另一邊,已經把拍到手的寶石隨手丟到了一邊的審神者坐在主駕上,開著車駕駛在路面上,神色緊張而慌亂:“這還是我人生第一次超速啊……!!”

    “人生總得嘗試多個第一次嘛。”鶴丸國永安慰道。

    “安慰得很好,下次別安慰了!!”審神者喊道。

    “我剛問過叔叔了,他說他不知道拍賣會會拍人,他會知道這個拍賣會也是朋友邀請的,會參加也不過是對拍品好奇,既然涉及到人口販賣,他現在已經匿名去警局舉報了……畢竟拍賣會水感覺挺深的。不過他說要去問問朋友知不知情,如果知道的話,這個朋友也沒必要做了。”

    審神者一邊解釋一邊踩油門:“叔叔還說,他會對這個拍賣會感興趣,也是因為拍品經常有些神神秘秘的奇怪物件,他對那些傳說都很感興趣。這個事情我也知道,在我小時候我就知道叔叔對奇奇怪怪的神鬼之事很感興趣啦,但大多數時候都沒有后續。”

    “我們所在的這個時代靈力消散,以科技為主,我擁有靈力這件事我自己也很驚訝,畢竟我小時候也沒有看到過什么神神鬼鬼的……被狐之助找上門我還以為是綁架加詐騙——咳咳!”

    “而且我還知道,很多審神者其實都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而是21世紀甚至更往前的孩子,畢竟那個時代不像我們這個時候靈力如此凋零嘛。”

    “總之,時政不允許我們把審神者身份對外說,我長大后跟叔叔的交流也沒有小時候多,所以這件事我也沒和他說過。叔叔也不知道神鬼之事是真實存在的,現在似乎只覺得是人口販賣。”

    “但我覺得既然能抓到刀劍付喪神,肯定不是意外,報警不一定有用,等我回去之后還是要和時政舉報。”

    審神者說得自己嘴巴都干了,但是還是喋喋不休地說著這些刀劍們早就知曉的信息——別問,問就是她真的超級緊張,緊張到不說點什么打破現在的氣氛,她感覺剎車都不知道在左右了。

    車從郊外直接開到了城市中心,審神者知道能去那個拍賣會的人肯定有錢,但是看著車駛入的那棟高樓——刀劍販子是曾經在宴會上見過面的人什么的……還是有點超過審神者的想象了。

    有錢人都是一個圈子,有意無意哪怕沒有見過面,也都聽過對方的名頭。比起成功商人之類的名號,對方慈善家的名頭更大。

    審神者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人販、啊不是,刀販子竟在我身邊?!

    “你認識?”注意到審神者的表情變化,明石國行突然開口問道。

    審神者直接炸毛:“我不認識——!!”

    說完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反應太過了,苦著臉說道:“也不是說不認識,見的確見過……但我不熟!我真的不熟!!”

    “緊張什么?我又不會遷怒你。”明石國行平靜說道。

    “嗚……但是你的表情好恐怖啊……”審神者欲哭無淚。

    當一個總是懶懶散散的人認真起來,總是叫人心底發慌的。

    擔心那振螢丸,審神者打算用自己的身份借由一個名頭先把這棟樓的主人約出來聊聊,趁這個時間,三把刀去救人(螢丸)。

    但是審神者也沒有想到,她竟然被拒絕了!!可是被拒絕了也沒有辦法,她的身份和年齡注定了她是小輩,沒辦法逼迫這棟樓的主人和她見面。

    那就沒辦法了。審神者一咬牙,直接說道:“我們硬闖——啊不是,最好還是避開一下監控,也不要被人發現,我——算了,就算明天的新聞頭條是某富豪女兒攜武器對***做出這種事我也認了!上!!”

    雖然現在氣氛緊張,但審神者說得話還是讓刀劍付喪神嘴角忍不住往上勾了勾,一期一振靠近審神者,溫聲說道:“請抓緊我。”

    然后抱起審神者,配合著另外兩振刀劍付喪神——也真的硬闖了進去。

    當他們有意識避開監控和人員的時候,竟然真的成功進入了這棟樓。

    董事長會住的樓層顯然是最高的那層,明石國行舉刀直接將自己的本體投進電梯之中,在監控看到自己之前,冰涼鋒利的刀刃已經刺穿了監控,甚至刺入電梯角落,刀身“噌”得搖擺著。

    伴隨著警報聲,其他人:“……”

    明石國行一本正經:“只要不被看到,不就是合理的暗殺嗎?”

    審神者:“暗殺?!你說了暗殺對吧?!刀劍付喪神不允許在現世殺人的啊啊啊!!”

    鶴丸國永:“這可真是嚇到我了……

    一期一振:“冷靜,冷靜,請不要亂動,主殿。

    “不,算了,都坐電梯了……放我下來吧一期。 審神者冷靜極了:“就算進監獄我也認了。

    “不要放棄啊主公……!

    一伙新手綁匪外加暗殺者(審神者:?!)亂七丨八糟地處理了沖過來的保鏢,看著癱在一地的黑衣保鏢甚至還有兩個保潔,審神者覺得自己真的可以預備好坐牢應該帶什么了。

    但是這一切,都沒有她接下去看到的東西更讓她感到沖擊。

    已經在她心里留下了脆弱可憐形象的男孩,此刻卻一臉傲慢和殺意地用鎖鏈鎖住了她所熟悉的那個“慈善家的脖子。

    黑色的項圈依舊幫助了男孩的脖頸,可是這所有的控制手段都不會成為他的限制——在鐵質的牢籠之中,男孩一腳踩在男人的背脊上,手中死死握著纏繞著他的鎖鏈,繞過男人的脖頸,這將會成為讓他失去呼吸的武器。男人滿臉是窒息帶來的青紫,掙扎著對審神者的方向伸出了求助的手。

    哪怕本體不在身邊,刀劍付喪神也會將手邊擁有的鎖鏈作為新的武器。哪怕自身被鎖鏈捆綁,他也會將自由掌控在自己手中。

    滿身是血顯得狼狽的男孩抬起頭,螢火蟲環繞在他的身邊,正死死扣著鎖鏈的男孩對于他們的出現感到驚訝,但是那份驚訝很快就被收斂。有著可愛外表的男孩歪了下腦袋,顯得格外乖巧,但口中說出的話語卻讓人背脊發涼。

    “被發現了誒。 螢火蟲飛舞在房間之中,銀色短發的男孩眼睛一彎:“怎么辦,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我對人類動手了。

    男孩松開了已經因窒息昏迷(不知道有沒有死亡)的男人,直接扯斷了捆住自己的鎖鏈,踩著男人的身體走出從被外面打開的鐵籠,語氣輕快且帶著習慣性拖長尾音的習慣。

    “怎么辦呢?

    審神者有點崩潰,你們來派什么情況啊?!殺死所有人就沒有人發現自己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9w5營養液加更雙合一!

    第 144 章 不可以。

    當看到三個刀劍外加一個明顯是審神者的家伙沖進來的時候,百鳥相當冷靜。

    鑒于現在的情況難以判斷敵友——而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過可以控制刀劍思維的審神者,所以警惕是必不可少的。

    看看現在的情況,直接目標確定地沖進了一個剛買刀劍付喪神的富豪家里,還帶著三個看起來正常的刀劍付喪神。如果代入不正常的人的扭曲思維,那么這不是帶著刀劍付喪神過來炫耀、或者惡意地想讓他們看著同伴的遭遇,就是來玩一出拯救戲碼,事后再欣賞被拯救者的崩潰什么的。

    絕對不是他對自己的運氣還抱有一絲期待,認為怎么都不該是釣個魚執法結果釣餌一歪,把無辜審神者卷進來吧?而且剛巧不巧隊伍之中就有一個明石國行?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現在好歹還在工作時間,也不是深入本丸那種更委婉的情況,不管眼前這三刀一人是否無辜,他現在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他不能讓這個房間里發生的事情暴露出去。畢竟他害得借由這個買下他的家伙作為跳板,但凡被幕后之人知道了現狀,那么這個機會就會消失。

    如果她真的是無辜的……那沒辦法,事后想辦法彌補就行了。

    心中做出判斷不過一瞬,于是百鳥就露出了笑容,斬草除根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的本體刀不在手邊,但沒有刀也不影響他的行動,手腳的鎖鏈在他移動時發出聲響,百鳥毫不猶豫沖向了明顯是最為重要的審神者。

    過長的鎖鏈并不會影響他的行動,就如四肢一般隨他的心意行動,明石國行反應最快,直接用刀鞘擋住百鳥的攻擊,并且喊道:“螢!”

    “國行也要阻止我嗎?”百鳥借力翻了個身跳躍到鐵籠上,他蹲下身體,似乎因為親友的阻攔感到了幾分委屈。

    大大的綠色眼睛倒映著過往的親友,仿佛下一瞬就會浸出水意。明石國行下意識有些慌亂,開口道:“你先聽我說——”

    “我是很想聽國行說話啦,但是抱歉哦,時間很寶貴的。”銀發的男孩眼睛一彎,帶著笑意,然后從背后——掏出了一把槍。

    “我丨操!!”審神者直接繃不住說出了一句臟話。

    這種東西不該是刀劍付喪神應該擁有的,但是大人,時代已經變了!這個時代誰還用冷兵器啊。

    這當然不是百鳥自帶的,而是這位買下他的慈善家隨身攜帶的。

    百鳥直接對著審神者的方向開槍,護主是刀劍的本能,幾乎是在槍響的那一刻,三把刀都下意識擋在了審神者的面前。

    但是出乎意料,槍聲雖響起,子丨彈卻并沒有出現——這是一把空槍。

    百鳥抓住的就是這一瞬間的機會,當他們都在防御那顆不存在的子丨彈的時候,帶著壓制靈力效果的鎖鏈已經一帶三把三把刀劍付喪神捆住了。

    鎖鏈自帶的效果肯定沒有這么強,完全是百鳥臨時加強的。雖然時代是變了,但是不用刀揍人還是有點奇怪的。

    百鳥把三個成年人的刀劍付喪神捆好,看向了眼睛睜大帶著強烈震驚和欲言又止的審神者。

    審神者后知后覺,眼睛眨眨,遲疑道:“那什么,不用你動手,我自己來?”

    說著,她自覺撿了一塊板磚(板磚哪里來的?),往自己腦袋上一磕,直接倒在地上昏了。

    百鳥:“……”

    其他刀劍付喪神:“…………”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有眼睛?百鳥看著那一看就是泡沫制品的磚頭,嘴角不受控制往上抽了抽——不是他演技不行,是這女孩真的太有搞笑天賦了。

    雖然知道是裝昏,但百鳥也沒有二次下手,一臉乖巧地蹲在審神者旁邊,再度開始了捆人行動。真別說,唯手熟爾。

    鶴丸國永忍不住對著旁邊的明石國行說道:“螢丸原來是這種性格嗎?”

    明石國行:“……”

    明石國行想否認的,但是仔細回憶了一下平日里因為自己偷懶,所以會抱著他的腿直接原地轉圈圈就差把他砸進墻里的螢丸,回答道:“他留手了。”

    一期一振:“……”

    鶴丸國永:“……”

    審神者:“真的假的?”

    鶴丸國永:“喲,這不是我們昏迷的審神者嗎?這就醒了?”

    審神者:“這不是不想和你們一樣被揍嗎?”

    其實說真的,三打一,以他們的能力,他們還——真的打不過百鳥。

    就算不算百鳥本身的實力,他現在的狀態其實就是一戳就會爆真劍的狀態,更別說他本就是在演練時遇到往往也能一扛三的大魔王。

    大太刀不適合在房間內施展,但是眼前三把刀也是不適合在房間里戰斗的太刀——而大太刀不適合在房間里戰斗,是因為他們的身材太過高大,稍微舉起刀就有卡住墻壁屋頂的可能。但是螢丸,螢丸他矮啊!他矮到在房間里揮刀其實受到的影響甚至還沒有眼前三把太刀高!

    其次……就現在螢火蟲滿房間飛的狀態,如果他們真的對螢丸動手了,明石國行大概是第一個攔截的那個。

    就螢丸現在的傷口,真的很讓人擔心戳一下不是爆真劍,而是直接碎刀啊!誰敢真的動手啊!

    尤其是意識到螢丸并沒有真的對審神者動手之后,行動自然就更摸魚了。

    “說起來你們干嘛認輸這么快啊!”審神者小聲道。

    “這不是打不過嗎?”鶴丸國永一本正經。

    明石國行:“那可是螢。”

    一期一振:“……”

    審神者痛苦面具。

    百鳥一邊拖著“尸體”往里的單間走,一邊忍不住開口加入了這群口相聲,道:“我聽得見哦?板磚沒有效果的話,我不介意補一刀啦。”

    審神者立刻搖頭閉嘴了。

    鶴丸國永沒忍住笑了出來,明石國行眼神一撇就差吹口哨表示和自己無關了。一期一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百鳥把尸體拖入了單間之后,立刻趁著這個時間聯系了D,確認這群笨蛋到底是怎么出現的。

    D的回復很簡單,他直接黑了一路的監控,并且根據最近帶刀劍來到現世的審神者名單,調出了這個審神者的資料和現狀的具體情況。

    【是巧合,我已經處理了監控和報警電話,目前外界還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

    除此之外,百鳥還知道了這個審神者的代號和基本資料。

    審神者代號鈴鐺,五年前入職,B級本丸審神者,氪金……為本丸花錢不少,但是任務完成并不算頻繁。用游戲術語的解釋就是“只氪不肝,全靠時間”。

    嗯,是D給的標注解釋,愛玩游戲這一點也非常刻板印象。

    百鳥看著這份資料,沉默了許久,問道:“什么叫報警電話?”

    D投放了一份監控簡短的截圖。

    看著房間外趴了一地的慘狀,百鳥沉默了。

    百鳥:“意思是我還得處理這些后續?”

    D發了個了祈禱祝福的表情包。

    百鳥可以選擇處理,也可以選擇不處理。D處理了監控和報警電話,目前審神者鈴鐺和她家三振刀劍付喪神還是清清白白,也不至于打草驚蛇。

    但是這棟樓這群暈倒的人一旦走出去,那么事情就該暴露了。

    怎么有種帶著EFG行動的翻車感?百鳥忍不住想到。

    有了D的背書以及剛才的短暫相處,百鳥現在也偏向于這個審神者并不知情、只是無辜被卷入的答案。

    ……幸好剛才沒有真的動手。

    算了,他也習慣處理這種事了。

    百鳥拍了拍手,在D的配合下,確認審神者鈴鐺以及三振刀劍都還被捆著好好的,就大搖大擺踩著電梯,來到了尸體最多的一樓。

    一地癱著的黑西裝的確挺壯觀的,百鳥直接用身上往下滴的血液作為引子,在墻壁上繪制了一個“回溯”的法陣。

    要知道時政最擅長的就是時間和時空了,配合上百鳥修改的細節,僅僅只將這棟樓之中的“時間”回溯到他們被打傷之前,并且稍微封印一下他們剛才的記憶,并非什么復雜的難事。

    順便,他同時還得暫時封印審神者鈴鐺以及她的三振刀劍關于自己的記憶。

    而D也保證了監控的連續性,完全不擔心被人查出真相。

    而百鳥,只需要把審神者鈴鐺和三振刀丟出去,就可以繼續自己的計劃了。雖然多走了一個過程,但還在可控范圍內。

    血色的法陣繪制完成,D也回應了一個準備好的消息,百鳥在法陣之中輸入靈力,在無人察覺到時,時間悄無聲息地往前回溯了十分鐘。

    就像是審神者鈴鐺使用了混淆符咒,讓其他普通人認為刀劍隨身攜帶的刀劍是吉他包網球包之類的東西,百鳥也足以讓他們混淆自己進入這棟樓的記憶。

    百鳥的行動類似于隔壁哈利波特的麻瓜知道了魔法界的掃尾,平日里他甚少會使用,但是特殊情況,也能理解。

    在審神者的靈力被百鳥壓制的情況下,她的眼神迷蒙了一瞬,捆綁著她的手的鎖鏈悄無聲息落地,她迷迷糊糊帶著三振刀離開了這棟樓。

    當離開這棟樓的那一瞬間,她的眼神清明起來,對著身后的三振刀輕快地說道:“哼哼,拍賣會很有趣吧?說起來我車停哪了來著?”

    審神者正打算拉開車門,手腕卻被一只手抓住了,原本躲在陰影處的山姥切國廣眼神凌厲:“……螢丸呢?”

    審神者一愣:“什么螢丸?”

    明石國行有一瞬的恍惚,似乎意識到自己忘記了什么,緊緊盯著正在對話的一人一刀。

    聽到這樣的回答,看著審神者的反應,山姥切國廣眼神更危險了:“是你讓我在這里等你們并且觀察附近出入的人員的。”

    “剛才并沒有人出入,但是你們也沒有把螢丸帶出來。”

    而且,看起來態度已經截然不同了,就好像忘記了什么一樣。

    明石國行立刻道:“從頭到尾解釋一下。”

    山姥切國廣:“……”

    山姥切國廣松開了拉著審神者手腕的手,下意識想拉腦袋上的兜帽,但是發現自己現在穿著的也是黑西裝,根本沒有帽子可以被他拉,看起來更加不適應了。

    這一次出門,審神者鈴鐺帶了四把刀,除去太刀三人之外,還有一振——初始刀,山姥切國廣。

    只是因為三振太刀的身份過于高貴,而山姥切國廣又不習慣在人前展現自己的外表,幾乎沒有開過口,只是站在角落陰影的位置,全程安靜猶如自閉小蘑菇一樣。

    所以審神者就在進入這棟樓之前,擔心出現意外,提前讓山姥切國廣留在外圍——這本是二手準備,誰知道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場?

    審神者一臉懵逼地聽著山姥切國廣干巴巴的解釋,表情一直在變化。

    “所以意思是,拍賣會最后一件拍品是螢丸,為了救螢丸,我們才來到了這里?”審神者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對于這份信息量感到不可思議。

    但這又的確解釋了為什么他們會莫名其妙出現在這里,畢竟拍賣會的地址又不在這里……

    一期一振開口道:“但是現在,我們卻什么都不記得了。”

    “而且剛剛被你們打暈的人,現在看起來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山姥切國廣補充道。

    正因為他在暗中觀察,雖然不知道后面發生了什么,但是自家同僚直接動手打人這件事,他還是有看到的。

    對于本身就有靈力的人,記憶的封印混淆顯然效果不足,還有一個人直接點出了他們被混淆的所有記憶。

    審神者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在意識到自己的記憶出現錯誤之后,就像是電路連接一般,本就不牢固的封印破碎,她“啊!”了一聲,嚇了另外幾把刀。

    “我想起來了!”審神者鈴鐺開口道:“既然這樣,螢丸很危險啊!我得去救他!”

    一期一振拉住了下意識又想沖進去的審神者,低聲道:“但我們還沒有弄清發生了什么。”

    審神者一頓。作為時之政府的審神者,她下意識就聯想到了類似的時間回溯。她當然不會認為是螢丸(百鳥)做的,先不提螢丸有沒有這個能力,光是剛才的情況,根本沒有什么讓螢丸回溯時間的契機在啊?

    那么這個回溯對誰有好處?記憶之中哪個拍下螢丸的慈善家的面孔在眼前浮現,雖然不知道他之前被螢丸捆住脖子有沒有死,但這個回溯唯一有利的人只有那個家伙。

    鶴丸國永更是腦洞大開:“說不定這個回溯時間,是自動的——當他受到了生命危險,一定范圍內會回溯時間到他安全的時候?”

    根據山姥切國廣的觀察,他們進去前后也不過十分鐘,如果是十分鐘的話,的確不容易被人發現問題。

    山姥切國廣并沒有被清除記憶,但是那棟樓卻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想起記憶的審神者同樣想起來那個被明石國行一擊打碎的監控器,直接在門口隨機找了個路人給他打錢,讓他進去看一眼監控是否完好無損——原本一臉煩躁的路人看到直接進賬的余額,頓時喜笑顏開,正大光明走進那棟樓里,正大光明掃了眼監控,行動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雖然不知道這位女士想做什么,但是看一眼東西就能賺錢的事是誰都樂意做。然后他走出來對審神者鈴鐺回答道:“監控很正常,沒有被損壞。”

    得到了這個答案,審神者認同了鶴丸國永的判斷:“你所說的可能性很大!”

    然后審神者更慌了:“那螢丸很危險誒!”

    “這次我們不能硬闖了,那個人說不定記住我們了。”一期一振摸著下巴思考道。

    “我們都不擅長隱蔽行動,短刀更適合。”鶴丸國永說道。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明石國行的身上。

    明石國行:“……”

    “嘖……國俊不合適,他會沖動。”明石國行說道。

    “說得好像你剛才不沖動一樣。”審神者小聲吐槽道。

    誰都知道明石國行的個性,審神者能帶到現世的刀劍有限,所以既然帶了明石國行,必然還會帶上一個螢丸或者愛染國俊——上次來玩是螢丸單獨一個人來的,所以這次他把機會給了愛染國俊和明石國行。

    也就導致……這次隊伍之中的五把刀劍,只有一把短刀。

    現在讓本丸換一個刀劍過來顯然有些來不及,所以明石國行雖然有點不樂意,但還是沒有阻止和拒絕。

    另一邊,百鳥感覺自己背后有些發涼,完全不知道有人把自己干的臟活全都丟到了受害者頭上,甚至還幫他找了個完美的借口。

    他仔仔細細在昏迷的受害者“尸體”脖子后面畫控制催眠的法陣。

    這次的行動顯然都比較禁丨忌,但是只要不留下證據,那就沒問題了。

    百鳥的控制不是那種百分百的傀儡式控制,被他所控制的這位“慈善家”,不會改變自己的性格和習慣,只不過是在自身性格的基礎上,會按照百鳥的要求行事。

    畢竟百鳥不知道“慈善家”的性格底色,若是讓他控制,很有可能會暴露不對勁,讓“慈善家”按照自己的習慣去行動,才不會暴露疑點。

    百鳥重新把自己塞回鐵籠里,看著“慈善家”高高興興和朋友“炫耀”自己獲得了新收藏的事情。

    而在他交流的這些朋友之中,顯然都是知情丨人,甚至有那么一兩個,身邊大概率也有被拍賣的刀劍。

    若是不知道價值,炫耀自然就無趣了。

    于是“慈善家”剛剛撥打的電話聯系人,全都上了D的黑名單,也將是百鳥之后要去一個一個“上門做客”的名單。

    靠在鐵籠旁邊的百鳥呼出一口氣,綠色的眼睛垂下,看著一閃一閃的螢火蟲落在他的手指上,點點螢火落在他的眼底,就像是他此刻的生命一般,微弱又輕易就會消散。

    雖然過程稍微繞了個彎,但是計劃第一步的確結束了。一想到這個,看著手指上閃光的螢火蟲,百鳥的嘴角就勾起了一點弧度。

    天色早已經暗下,螢火蟲的光芒是這個房間唯一的光源。在不抓到幕后之人之前他們的行動都會受到限制在不能打草驚蛇的前提下執法隊是無法出動的。

    要想辦法合理地出現在其他知曉刀劍付喪神的知情者面前……聚會?

    百鳥稍微聯想了一下那個畫面雖然刀劍本就有展覽的歷史甚至大多數刀劍在喚醒付喪神之前本就是放在博物館之中的但是作為刀劍和作為人類被“展覽”“觀賞”——概念真的完全不同。

    并不疼痛的傷口處傳來麻癢的感覺百鳥有些驚訝地低下頭意外發現傷口竟然好像比最開始減輕了一些。

    ……居然真的可以修復本體?要知道現在C的技術可是不支持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任何靈力修復的啊。

    對此百鳥眼中的笑意更加鮮明低聲對著這些環繞在自己身邊的螢火蟲說道:“謝謝你們啦辛苦了。”

    只是在說完這句話之后是錯覺嗎?還是說……是幕后之人?百鳥重新垂下頭只當做自己沒有發現。他暫時還不能暴露自己。

    而另一邊攀爬高樓站在天臺的愛染國俊整個人都在輕微地顫抖著而他所看到的一切也同步傳遞給了一直保持著聯系的審神者。

    所以所有人都可以看到明明之前還一臉乖巧又傲慢逃離了牢籠的男孩此刻重新蜷縮在鐵籠之中被鎖鏈捆綁的畫面。

    明明對著外人顯得如此危險連明石國行都無法信任卻在獨自一人、只有螢火蟲包圍的時候重新顯露出這振刀劍本質的乖巧溫柔。

    銀發孩童臉上那道柔軟的笑容幾乎要讓審神者的心碎掉了。

    愛染國俊輕輕在通訊對面說道:“我真的不能殺了那個人類嗎?主公。”

    審神者當即黏好自己碎掉的小心臟尖叫哀嚎道:“不可以——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你們來派到底什么情況啊!真的好危險啊明明以前都那么乖的!!

    審神者努力安撫道:“至少現在有證據了!我這就對時政舉報……!”

    愛染國俊歪過頭:“但是主公時政真的不知道這種事嗎?”

    單純的短刀說出了讓人細思極恐的話:“畢竟……是販賣刀劍啊……”

    就要點下舉報按鈕的審神者動作突然僵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10w營養液加更雙合一

    第 145 章 擂臺。

    時之政府的存在總是那么稀薄,風評也時好時壞,審神者鈴鐺遲疑地說:“應該不至于吧?”

    但是她手上的動作明顯僵停住了,只是一點可能性,都可能會出現意外。審神者鈴鐺想了想:“實在不行我們還是強行把螢丸搶回來?”

    愛染國俊第一個響應:“那我現在就可以——”

    “不可以。”一期一振搖頭:“這次螢丸的情況顯然不是第一次,一旦我們打草驚蛇,就沒辦法找到其他被拍賣的刀劍了。”

    審神者一愣,她只是性格比較歡脫,但是該有的靈敏度和嗅覺她也都是有的,所以她一看到一期一振這個態度,就戳了戳山姥切國廣的胳膊,戳得山姥切國廣下意識拉了一下白色的兜帽,看起來想重新變成自閉小蘑菇。

    于是審神者直接強行拔出蘑菇,好奇道:“一期怎么了?”

    “這種事,你應該問他們吧?”山姥切國廣這么嘀咕了一句之后,但他還真的知道答案,便回答道:“……在離開拍賣會現場的時候,一期一振試探過拍賣的安保人員,聽說這不是第一次拍賣‘人類’,之前也有過小孩子。”

    但他們已經知道了這個“人”已經不是人類,而是刀劍付喪神了,那么那些小孩子,也就只有可能是短刀了。本丸之中誰家短刀最多啊?

    粟田口。

    審神者懂了,她瞬間就理解了。

    她做出了判斷:“意思是,我們現在不僅不能打草驚蛇,還得借由螢丸的機會找到其他短刀是吧?”

    假設時政真的沒問題——只要信息暴露一點,說不定都會導致意外發生。

    和人說過秘密的都知道,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因為只有自己知道。

    一期一振抱歉地看了眼明石國行,他知道這是他的私心,否則如果只是想救螢丸的話,他們現在就可以去做。

    就算時政有問題,有他們監督,至少這一振螢丸是絕對可以救下的。否則時政就會落下話柄。

    這也是他之前一直沒有提起,一路欲言又止的原因。一直到第一次救助失敗之后,才開了這個口。

    正因為他們第一次失敗了,證明了后面水足夠深,簡單的救助顯然是不合格的,一期一振才敢于說出這樣的判斷。

    明石國行瞥了眼一期一振,側過頭:“反正螢我是肯定要救的。”

    但這不代表其他人的想法他也一點不顧了。好歹是一個本丸住了這么久的同僚啊,如果他拒絕了,他自己的那個螢,大概得敲著他的腦袋責怪他吧?

    “感覺就像是簡單模式變成了地獄模式。”審神者也沒有拒絕的意思,一期一振不說還好,一期一振一說,審神者也意識到了其中的重要性,焦急地在房間里轉起了圈圈:“別的不說,我們應該怎么讓那個螢丸配合我們啊?”

    審神者遲疑道:“愛染有用嗎?”

    愛染國俊不滿道:“什么叫做我有用嗎?我超厲害的!”

    審神者立刻安撫道:“抱歉,是我用詞錯誤,我們家愛染最棒了!所以你可以嗎?”

    愛染國俊:“……”

    愛染國俊:這是在哄小孩子嗎!!

    愛染國俊:“我試試?”

    “如果是螢的話,說不定會聽我的呢。”愛染國俊也不確定。他是不會否認自己和螢丸的感情的啦,可是這個螢他……看起來經歷過很多事情,就算不答應,他也覺得可以理解。

    “所以你們都是這么想的啦?”鶴丸國永掃了眼在場所有人,嘴角勾起:“但就算要發動奇襲,也要先暫時觀察一下吧。萬一房間里有什么裝置,愛染一進去就會踩中什么陷阱,也不好玩啊。”

    畢竟已經失敗了一次,這一次鶴丸國永顯然小心了一些。

    誰知道這個“慈善家”背后還有沒有做過什么二手準備啊?

    于是鶴丸國永的提議獲得了所有人的同意,但是愛染國俊強調道:“如果那個壞人傷害螢的話,我會動手的。”

    要讓他看著螢丸被折磨,是絕對不可能的。

    一期一振都不會拒絕這個,畢竟眼前可能會有的傷害是實打實的,沒有人愿意看到這個。

    另一邊,百鳥完全沒有想到這伙人已經從“時政可信不可信”的思維轉向了“這件事有陰謀,不能打草驚蛇,得讓螢丸配合”這一點。

    不僅他的身份一點沒有暴露,身上的問題都被他們自覺找了個理由解釋,無辜(也并不無辜)的拍下他的“慈善家”,反倒成了個那個陰謀詭計傍身的家伙。

    也因為不知道這些,百鳥睡了個好覺,雖然身上看起來怎么怎么狼狽,但是精神狀態好得不可思議。

    在早起的時候,百鳥甚至擋著嘴打了個哈欠。經過一個晚上的努力,百鳥身上的傷從重傷轉化為了中傷,只是已經流的血不會回收,所以只是普通的觀察,倒是看不出太大區別。

    而一早起來的時候,原本圍繞在身邊的螢火蟲倒是不見了,大概這已經是它們所能做到得最好了。

    因為昨天晚上感覺到的被窺視感,哪怕有D的幫忙,百鳥也沒有再多做什么,安安靜靜縮在鐵籠之中。還因為不想做表情,大多數時候都保持著蜷縮的狀態。

    看起來就不是一般的慘。

    所以百鳥自己接受良好,趁著這個時間讓“慈善家”聯系那些很有可能也有問題的同行,審神者鈴鐺這邊撐不住了。

    審神者鈴鐺淚眼汪汪:“已經確定了吧?看起來那家伙也沒有怎么監視這邊,我們先和螢丸組隊怎么樣?”

    說是檢查堅持,也不過只過去兩天,計劃穩妥是一回事,但確定周圍沒有什么二次準備之后,這樣的暗中觀察顯然不是事。

    所以在獲得投票表決之后,愛染國俊摩拳擦掌在第三天夜晚,趁著月黑風高,悄悄從窗戶鉆入了房間。

    百鳥的感知不必多說,在愛染踏進的那一瞬間,他就繃緊了身體,結果一抬眼——

    百鳥驚訝地睜大眼睛:“……國俊?”

    一頭紅發哪怕在黑暗之中都清晰可見,愛染國俊伸出手觸碰鐵籠,才剛碰到,就像是觸電一樣猛地彈開手。

    愛染國俊咬牙罵了一句——他說為什么沒有人監督這里,而螢又不跑的關系了!他原本還以為是螢受傷嚴重導致的,結果鐵籠本身就有問題啊!!

    他只是觸碰一下都感覺這么難受,一直被關在里面的螢又是什么感覺?

    愛染國俊忍耐下自己心底的酸澀,低聲說道:“噓——我是來救你的。”

    百鳥感受了一下這個靈力,面無表情地意識到這就是前兩天他從這棟樓丟出去的那個審神者。

    ……這孩子看起來靈力等級不高的樣子,但是對于封印還是挺有抗性嘛?這還摸什么魚,回去就給你安排另外的活動任務。

    注意到百鳥的表情,愛染國俊以為是他不信,小聲將自己這邊的情況一股腦全部掏了出來,甚至不需要百鳥套話。

    合著這幾天都是你在盯著我啊?虧我還以為是幕后之人,擔心了半天,還猶豫著要不要讓“慈善家”對我動點手演一下。

    銀色短發的大太刀眨眨眼:“所以意思是……你們不想打草驚蛇,想要救下其他刀劍,希望我配合?”

    愛染國俊看起來很抱歉也很不好意思:“但是如果螢不想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去偷鑰匙把你放出來!”

    “……沒關系哦,我可以幫忙。”銀發的大太刀露出了一個非常可愛的笑容:“如果是國俊的話……我相信國俊哦?”

    愛染國俊感動極了,他吸吸鼻子:“放心吧螢!我肯定會把你救出來的!絕對不給他們傷害你的機會!”

    “嗯嗯,我相信你。”身材和短刀無異的大太刀眼神顯得格外的溫柔。

    和那天見到審神者鈴鐺,并且直接一打三把人綁起來是兩個畫風。畢竟在那一天,他連自家監護人明石國行都不信任。

    “可以理解吧?畢竟那天他自己就可以逃走,我們出現反而有對他出手的可能,但是這次……”

    然后他們就隔著通訊,聽到了外表可愛的大太刀問了一句:“我應該怎么配合你們?”

    愛染國俊:“……”

    愛染國俊:“…………”

    百鳥對上紅發短刀清澈又干凈的純潔雙眼,沉默了。

    所以,你們,連,計劃都沒有嗎?!

    現在這種情況再把人丟出去顯然不合適,但不管怎么樣都得控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百鳥嘆了口氣,又重新干回了自己的老本行,幫新出爐的隊友做起了計劃。

    “我有偷聽到他打電話。”螢丸柔軟可愛的聲線響起,愛染國俊和他背后的那群愚蠢的成年人們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

    習慣性拖長的尾音帶著平和又可靠的氣場,銀發的大太刀繼續道:“所以……你們偷偷跟在后面就好了。既然不能打草驚蛇,那么你們也不能亂來。”

    “我相信國俊,所以國俊相信我嗎?”百鳥溫柔地說道。

    愛染國俊毫不猶豫點頭。

    百鳥笑得更溫柔了,但是這份柔軟之下帶著不容拒絕地強硬:“所以沒有我的命令,不能亂來哦?要聽我的話。”

    愛染國俊后知后覺地點點頭,等離開了這個位置,并且回到審神者的別墅之后,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全程都是被螢丸(百鳥)帶著跑的。他忍不住看向明石國行,低喃道:“螢看起來經歷了好多啊……”

    隨后,愛染國俊搖搖頭,不再糾結這一點,對著幾個不可靠的成年人認真道:“他看起來有自己的計劃了,所以我們絕對不能打擾他!”

    審神者鈴鐺第一個響應:“好——!”

    但是審神者疑惑道:“不過說起來,螢丸是這種性格嗎?”

    在審神者的概念里,螢丸好像一直都是可愛的小男孩,平時被自己摸頭還會不高興地嘟起嘴。

    尤其是當他鼓起臉顯得不高興的時候……咳咳!總之就是非常可愛!

    “雖然比我們的螢稍微顯得強硬了一點,但是螢的確是這種性格啦。”愛染國俊眨眨眼:“有什么問題嗎?”

    “就是……你沒在的時候,螢丸,額……把我們都揍了一頓?”審神者鈴鐺欲言又止。

    基本上每天都能看到螢丸把明石國行甩出家門的愛染國俊更迷茫了:“有什么問題嗎?”

    審神者鈴鐺懂了,她有閉嘴了。

    她想起來了!螢丸可是素有演練場大魔王稱呼的大太刀啊!強硬又怎么了!

    反倒是明石國行明白自家直覺系審神者話語之中、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潛臺詞。

    螢丸的確很強大,但他從不以自我強硬出名,本質是相當溫柔的刀劍,從不會要求其他人做什么——明石國行是例外,因為明石國行不去強行逼著去做的話,根本什么都不會去干。

    所以對著愛染國俊表現出“你要乖乖聽話”的螢丸,的確從哪里看都不太對勁。

    這種態度應該對著我才對吧?明石國行忍不住在心里想到。

    而刀劍的性格影響顯然是被喚醒之后的一切經歷,都會給刀劍帶去不同的變化。

    很少對外界產生好奇的紫發付喪神嘆了口氣,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在意。

    另一邊,確定自己把人哄好之后的百鳥松了口氣,根據那天硬闖這棟樓的情況來看,那個本丸的刀劍加審神者都是偏向于沖動的直覺派。既然現在答應了他,之后亂來的可能性就沒有那么大了。

    雖然有點小意外,但是情況還在掌控范圍。

    并且說實話,百鳥感覺這個審神者說不定會在意外之處幫上忙。

    “慈善家”聯系同行的時間定在了一周之后,就算這次抓不到幕后之人,但至少可以見到和“慈善家”類似的拍賣了刀劍付喪神、或知曉刀劍付喪神存在的人。

    不管怎么樣,都是不虧的。

    現世的監控效果有限,正是因為D這種存在的關系,當意識到生活之中很難不出現電子設備,反而在想要隱藏的地方會刻意減少電子設備出現的頻率。

    就像是拍賣會之中,監控的數量就非常少,少到D想幫忙都相當有限,過去的監控也都被刪除。就算是D也沒辦法將早已經不存在的東西修復。

    若百鳥不是人類,并不依靠靈力現世,光是這段時間被壓制靈力又保持人類形態的消耗,再加上重傷——他現在早就已經疲憊不堪了。

    若這也是拍賣會自帶的刀劍付喪神“使用說明”,不得不承認這份說明真的相當了解刀劍付喪神的本質。

    只要靈力充足,刀劍付喪神甚至不需要吃喝,不需要睡眠,只要靈力充足,他能飄著櫻花連肝幾天。

    就像是審神者派遣刀劍出陣的時候,往往都是隊長精力充沛,正是因為出陣時,隊長和審神者的聯系會比普通隊員更緊密,相對的隊長需要負責的東西更多——所以當審神者靈力不足或者隊伍分配不夠完善的時候,往往是隊長還能保持著精力(櫻吹雪),而隊員已經紅臉黃臉。

    同樣的,當審神者不在身邊,沒有足夠的靈力保障,刀劍付喪神就會非常需要靈力的存在。

    哪怕外形不會改變,但是刀劍付喪神天然會因為靈力不足而感到身體虛弱,從而無法進行反抗。

    現在的這個情況,就很符合刀劍付喪神虛弱的前提,一個星期的時間卡得也是剛剛好。

    但是根據百鳥的觀察,其他人暫且不提,“慈善家”是真的沒有靈力——假設百鳥只是普通付喪神,他根本無法保證“螢丸”保持人類的外形,不到一個月,他就會回歸本體,從而只剩下一振刀劍本體。

    一個星期的時間,足夠普通付喪神不再使用壓制限制靈力的鎖鏈繼續捆綁,百鳥身上纏繞四肢的鎖鏈被換成了更輕盈的環。

    這個環有些類似于今劍腳上的金環,但是要更小更貼身,就像是長輩對孩童的祈愿一般,牢牢鎖住了百鳥的手腕腳腕。

    更為輕盈小巧,但是效果和鎖鏈沒有任何區別,都是限制刀劍付喪神的器具。百鳥試著對“慈善家”動手,感受到四肢感受到的限制,立刻就懂了——別的不說,這些人的自保能力真不能小瞧。

    明明知曉野獸的危險,卻還是想要嘗試馴服的可能。到底該說大膽還是膽小呢?

    作為短刀,隱蔽能力極為優秀的愛染國俊暗中看到這一幕,當看到了銀發的短刀因為剛剛反抗的行動而受到的傷害,下意識想要沖出來。

    只是還沒有等他做出這個行動,那雙螢綠色的眼睛就看向了他的方向——按理說大太刀不應該有這種偵查,可是愛染國俊就是覺得螢在阻止自己。

    于是愛染國俊握緊了拳頭,看著外表乖巧的男孩安靜地坐在了汽車的后駕駛位上。

    然后愛染國俊就開始了自己的徒步追車行動。

    開著車的審神者根據愛染國俊的坐標提醒開著車,忍不住尖叫道:“慢一點慢一點——愛染你超速了!!”

    愛染國俊那邊的通訊帶著風吹的嘈雜聲,他疑惑道:“誒?人類世界的交通規則還要求了跑步的速度嗎?”

    “……這好像沒有。”審神者干巴巴回答。

    “那我就沒有超速!”愛染國俊振振有詞。

    審神者:“但是誰家小孩跑步的速度可以和汽車持平啊!你不累我看著也累啊!”

    愛染國俊乖巧回應道:“比起這個,主公你們的車目標太大啦,沒有我的指令你們不要隨便亂來哦?”

    “這句話好耳熟,是不是螢丸也說過?”審神者回過頭看向了明石國行。

    明石國行只是看著她,沒說話。

    審神者便在山姥切國廣的催促下重新回過了頭,恍然說道:“家長不靠譜導致的孩子早熟啊。”

    明石國行:“……”

    這邊的相聲暫且不提,百鳥一副乖巧的模樣站在“慈善家”的身邊,就像是父親帶著孩子,爺爺帶著孫子一樣,氣氛平和到不可思議。

    他們出現在了一個別墅面前,“慈善家”臉上帶著標準的假笑,帶著百鳥進入了房間。

    百鳥這次換了身衣服,雖然隱約還能看到手腕脖頸里的繃帶,但至少看起來干干凈凈,沒有之前那么狼狽。

    “慈善家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笑著和自己的朋友聊天,百鳥注意到了這位“朋友眼神之中的覬覦和惡意,低下頭拉住了“慈善家的衣角,就像是害羞膽小的普通男孩一樣。

    朋友有點驚訝地看向“慈善家,語調帶著不懷好意的淺笑:“關系真不錯啊。

    “慈善家樂呵呵地表現著自己一直以來在外的形象:“當然,螢丸在我眼里就和自己的孩子一樣。

    朋友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來得剛好,這次的活動獎勵,螢丸一定會喜歡的。

    你知道的,我是第一次參加,不和我介紹一下? 慈善家笑著問。

    兩人對視一眼,朋友顯然不介意稍微劇透一下,而他的話語也解答了百鳥在意的問題。

    朋友說道:“好吧,好歹我們也認識了這么久了——這次的獎勵倒也不需要另外隱藏,是那位大人提供的,價格昂貴的晶石。

    “晶石? 慈善家反問。

    “畢竟這些存在的力量來源和我們不同,遲早會有一天用完的。這個晶石就是他們的食物。但也因為晶石稀有少見,價格相當昂貴,對你我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朋友解答道。

    百鳥聽懂了,這不就是靈力結晶嗎?類似御守的效果。

    可御守就算在萬屋之中挺貴的,也不至于讓富豪都覺得貴……百鳥只疑惑了一秒,就想通了。

    畢竟這里是現世,而非時政。靈力自然稀缺,稀缺就代表著昂貴。

    若是提供靈力就能賺錢……這可是一筆相當暴利的收益啊。

    百鳥帶著這份思緒,跟隨著人模狗樣的“慈善家和“朋友走進了內室。

    可是在進入房間的那一刻,百鳥的眼神就變了——房間重要是一個擂臺,但在這里,顯然不是人類的爭奪,而是……刀劍和刀劍之間的戰斗。

    百鳥嗅到了屬于刀劍冰冷的血腥味,整個人背脊發涼。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在現世之中出現的刀劍不可能很多,但這樣在現世顯得稀有珍貴的刀劍尚且會被這么對待,那么在時政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是否會有更加隱蔽、但具有規模的類似情況?

    就例如古代羅馬常見的——斗獸場。

    作者有話要說10w5營養液的加更二合一。

    第 146 章 擂臺維修不過關。

    當下有了這個猜測,百鳥就明白自己不能直接暴露執法隊的身份了,意外出現的審神者鈴鐺反而更合適接下去的計劃。

    畢竟時政內部知道C的這個技術的人并不多,還從一開始就簽訂了保密協議——這個協議可不是普通的契約,而是真正帶咒的契約,想要違反不僅會受到懲罰,執法隊也會第一時間意識到這一點。

    因此當時簽訂了保密契約之中的高層,有問題的可能性不大,也就是說——就算時政高層之后混入了什么不該出現的惡人,他們就算知道了執法隊相關的任務,也不會知道“螢丸等于百鳥”的這個事實。

    那么若是背后真的有什么陰謀,就讓他們覺得執法隊還沒有查出真相、或者慢了一步什么的,只有這樣,執法隊才有更多的時間去調查深入之中可能存在的黑暗。

    雖說只是可能存在,但是百鳥的直覺一直在發動著警報。時政之中干實事的人很多,可是人一旦多,總會有涉及不到的黑暗。而越是現代,有些人的思維卻更像是封建的古代人。

    百鳥進行著判斷,意識到若真是如此,不可避免就會利用到審神者鈴鐺,將她擺在明面上。

    所以他得先和愛染說一聲確定對方是否答應——這件事本就和審神者鈴鐺以及她的本丸無關,如果被拒絕,百鳥也會去想別的辦法。

    因為“慈善家”是新人,所以這位“朋友”給慈善家介紹了一番場地,就帶他回了房間。

    而回了房間之后,百鳥控制著慈善家單獨出了趟門,給自己和愛染國俊的交流創造了機會。

    百鳥坐在床上,雙手撐在床的兩邊——這個房間很空很大,帶著西方建筑特有的設計。窗戶旁邊探出一個紅色腦袋,百鳥眼睛彎彎,對著愛染國俊擺了下手,手腕上和項圈配套的金環顯而易見。

    愛染國俊一下就竄了進來,忍不住抓住百鳥的手,看著上面的金環,下意識尋找著可以解開的機關:“這個怎么打開啊?”

    “應該是需要鑰匙什么的吧?”百鳥不怎么在意,直接拉過愛染國俊,轉移了他的注意,說道:“比起這個,有件事我想拜托你的審神者啦。”

    愛染國俊眼睛一亮:“需要我們做什么嗎?主公她肯定不會拒絕的啦!”

    愛染國俊的態度已經相當明顯地說明了這個本丸氣氛的輕松,百鳥對此笑了笑,語氣輕柔而溫和:“還是要問問她的意見啦,畢竟會有危險哦?”

    “我才不怕危險啦。”愛染國俊足夠單純,但是他的直覺也很強:“螢你想做什么危險的事情嗎?”

    百鳥輕輕解釋道:“你們不是懷疑這后面有幕后者嗎?但是我很討厭這里,所以想毀掉這里。”

    面容精致又可愛的大太刀眼睛彎彎,綠色的眼睛倒映著愛染國俊的面孔,他說道:“所以,之后大概會給你的審神者惹出麻煩呢。”

    如果想要拒絕的話,只有現在這個機會了。國俊答應才沒有用,必須要審神者答應才行。

    愛染國俊聽出了這個意思,他知道自家主公肯定不會拒絕,但是顯然自己的答應還不夠,所以他直接拿出了通訊,對著另一邊說道:“主公主公,你聽到了吧?我可以答應螢,對吧?”

    審神者鈴鐺現在正披著山姥切國廣的披風,所在小樹林的陰影處種蘑菇,非常具有氣氛地說道:“如果要拒絕的話,從一開始我就不會過來啦!不管有什么麻煩,我都會接著!”

    百鳥微笑著看著拿著通訊的愛染國俊——你們猜為什么你們的信號沒有被屏蔽?要不再猜猜看這個別墅之中有沒有什么靈力探查的法陣,愛染國俊為什么可以輕而易舉進來。

    百鳥在心里給加班的D道了聲辛苦,然后高高興興接受了審神者鈴鐺的幫助。

    審神者鈴鐺等通訊結束之后,才后知后覺疑惑道:“所以螢丸說要我幫的忙是什么啊?”

    其他人:“……”

    其他人:“所以你根本沒有搞懂就直接答應了啊!”

    審神者義正言辭:“螢丸難得拜托我誒!我不能顯得我那么沒用!”

    愛染國俊:“其實我也沒搞懂螢要做什么啦,但是看起來應該是什么挺重要的事情?總之能幫上忙就太好啦!”

    審神者:“沒錯!我就是這么想的!”

    被搶走了披風的山姥切國廣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伸手在自己的披風上猶豫地試探性扯動了幾下。

    另一邊,百鳥得到了確切的回復之后,就繼續安安靜靜坐在房間里,等待著他們所說的游戲開始了。

    人類似乎總喜歡競爭戰斗的暴力系美學,拳擊戰斗也好,相撲比賽也罷,都是兩個人的競爭。他人的傷口和生命有時候只是名譽和金錢的代價。

    百鳥不是很喜歡這個,他不喜歡受傷后的疼痛,也不喜歡將人類或者其他生命體的生命作為代價的游戲。

    可是好像從百年前千年前起,這樣的游戲就從未真正斷絕過,就算表面上消失,深處也一直保留著。

    百鳥坐在房間之中,透過窗戶,看到了時不時駛入這棟別墅的車。只掃了一眼,百鳥就暗中開始了自己的行動。

    那些車一個比一個價格昂貴,從中走出的人更是看起來人模人樣。但是會進入這個別墅,就已經說明了他們的本質到底如何污濁。

    時間一直來到夜晚,別墅的燈光閃爍,在游戲開始前,有錢人似乎總有先社交聚會的習慣。

    真正熟悉的朋友根本不需要這程序化的一步,而一群人舉著酒杯,交流著商場慈善相關的話題時,好像這里就是一場普通的商業聚會。

    “來,螢丸,我給你介紹一下——”慈善家做足了那副一直以來對外的形象,樂呵呵地帶著身材嬌丨小的大太刀介紹自己的“友人”。

    整場聚會只有他帶了刀劍付喪神出現,但其他人或許心底鄙夷輕蔑,覺得他炫耀的行為不入流,表面上也不會提起。

    甚至于在他們眼中看到偶爾閃過的惡意時,百鳥就猜到了他們的內心想法——無非是想看到新的刀劍知曉真相之后崩潰的表情之類的。

    慈善家的態度越好,就越讓人期待之后這振“螢丸”之后的不敢置信。

    畢竟孩子的外表總讓人會下意識覺得他們單純無知,就算帶著他去了擂臺,也很難讓人聯想到那是給刀劍戰斗使用的。

    ……可是刀劍付喪神可不是人類啊,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為了戰斗和殺人。你們真的覺得自己可以掌控一把殺人的利器嗎?百鳥跟隨在慈善家的身邊,根據他們的態度,判斷出這場宴會——全員惡人的事實。

    既然如此,他之后行動也就不用考慮太多了。百鳥在心里這么想到。

    宴會的社交結束,慈善家將手搭在百鳥的肩膀上,笑著聽著這場聚會的發起人的通知。

    “大家都已經知道了這次游戲的獎品,話不多說,我也知道大家已經在期待了——所以接下來,請大家移步‘游戲擂臺’吧。”

    游戲發起人這樣說道,主動領著他們進入電梯,然后走向了擂臺的位置。

    雖說是擂臺,但是觀眾席的安排并不是單純的一個座位。每個人的位置都是單獨的,甚至都配備了一位“服務員”可以及時傳遞他們的想法。

    就算是在這種場合,他們也透著一種高人一等的討人厭的態度。

    作為新人的“螢丸”顯然都不可能是直接出場的,他被安排坐在了慈善家的身邊,說不定每個“新人”都會有類似的程序。

    主持人站在擂臺上方單獨制造的高臺之中進行著游戲介紹,在介紹結束之后,似乎不滿足于簡單的游戲,還笑著說明了另外的玩法:他們在開場前可以賭誰贏——賭法和普通的賭局沒什么差別,甚至可以堵上選手(刀劍付喪神)的所有權。

    現世的刀劍付喪神依舊是稀少的,所以很難直接成為“消耗品”,但也因為如此,他們身上所經歷的痛苦,會因為他們的“珍貴”而變得更加強烈。

    百鳥感受到自己心底的憤怒越來越深,但是表現在臉上的,卻是平和又柔軟的屬于孩童一般不知事的表情。

    愛染應該被攔在外面進不來——百鳥掃了眼門口的位置,做出了這個判斷。也好,接下來也不適合他看到。

    “游戲要開始了,做好準備哦,螢丸。”慈善家這樣對著身側的第一次參加的刀劍付喪神說道。

    這并不是百鳥刻意的控制,而是慈善家本性就會說出的惡意。百鳥垂下眼,感受到了其他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們似乎都很好奇自己接下去會有的反應。

    游戲也正式開始了。

    主持人激昂熱烈地開口道:“讓我們歡迎第一局的擂臺對手,想必大家已經久等了!”

    就如百鳥要被鎖鏈禁錮,這群有錢人一個比一個怕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在進入擂臺之前,那些刀劍身上的限制一個比一個多。

    百鳥在拍賣會的時候得到了相應的情報,在自己之前應當也有短刀待過那個小黑屋,所以下意識認為他們手中握著的最多的應當是短刀。

    但出乎意料,第一局出場的對手,竟然是兩把打刀。

    披著羽織的大和守安定,以及圍著紅圍巾的加州清光——這是一場沖田組內戰。

    “真沒想到這次是你啊,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的臉色蒼白,他的打扮分明是極化刀劍,他平靜地一字一句說出了加州清光的名字。

    作為初始刀、某種意義上才是最常見的刀劍的加州清光咬住下唇:“……大和守安定。”

    而主持人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聒噪的背景音:“讓我來介紹一下這次的兩位對手,對一些客人來說應當不陌生——是的,他們就是大名鼎鼎的天才劍客沖田總司的配刀!大和守安定以及加州清光!”

    “讓我們看看,同為沖田總司的刀劍,他們到底誰能更勝一籌!”

    “不管聽幾次,沖田君的名字被他們這么輕易地說出口,總覺得很討人厭呢,你覺得呢?清光。”相較比剛才的冷淡,這一次大和守安定的口吻更加親近。

    “安定……”加州清光皺了皺眉,看著對方手腕處暴露出來的散落下來的繃帶:“你受傷了?”

    大和守安定一愣,輕笑道:“現在可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啊。”

    藍發的打刀握起了自己的本體,上面閃過的裂痕足夠讓同為刀劍的伙伴感到幻痛——還是那句話,這里是現世,而那些作為觀眾的“刀劍主人”,并不具備產生靈力的能力。

    因而刀劍付喪神存在于世,是很難直接得到靈力,也就是說,就算受傷了,他們的恢復速度遠遠低于擁有審神者的刀劍付喪神。

    他們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得到那個據說有靈力儲備的“晶石”。

    而游戲的賭注,準備刀劍需要存在的靈力,都是一大筆開銷——這群有錢人為什么會做這種事?無非是為錢為名,若不能因此賺錢,那么刀劍付喪神會遭遇什么,不必多說。

    “不好意思哦,清光。”大和守安定說道:“這次我必須要贏呢。”

    說著這樣話語的大和守安定率先發動了攻擊,極化打刀和普通打刀的戰斗力相差極大,加州清光的防守就顯得相形見絀了。

    大和守安定挑了下眉,低聲強調道:“畢竟我可不能讓沖田君丟臉呢!”

    而這句話直接激起了加州清光的情緒,穿著紅衣的打刀付喪神眼神一厲,手下的力氣明顯重了幾分:“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啊?”

    “可不要讓身上的羽織蒙羞啊!”伴隨著刀劍碰撞的聲響,加州清光加重了聲音。

    “原話奉回!”大和守安定回應道。

    兩人同為沖田總司的刀劍,使刀的手法就像是在照鏡子一樣。這群普通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是百鳥看得清晰,就算他們看起來打得足夠激烈,但是大和守安定還是放水了,加州清光更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對準大和守安定的致命處。

    這是一場“戲”。

    一場普通人根本看不出來的戲碼,只是因為刀劍本身的默契,才讓他們在沒有交流的時候,就做足了態度。

    也因為這群“普通人”根本不了解刀劍,才給了他們這樣的機會。

    可是游戲必定會有一個贏家,輸家必定會遭遇一些他們都不愿意看到的傷害。因此這一場戰斗,比試的根本不是贏家,而是需要阻止對方主動的認輸。

    看似兇狠的戰斗,哪怕鮮血滴落在擂臺之上,卻充滿了親友的善意。

    明明本該是不通人性的刀劍,此刻卻比人類更像是人類。百鳥仰著頭看著臺上的刀劍,又瞥了眼臺下對這次戰斗感到精彩的人類。再加上自己此刻是披著刀劍外皮的人類——這讓百鳥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錯位感。

    原本以為這場戰斗會持續到其中一方竭力,百鳥猜測贏的會是大和守安定——不是說擂臺的戰斗,而是大和守安定會成功輸給加州清光這件事。

    但是之后發生的事不只是出乎了百鳥的意料,也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意料。

    大和守安定在戰斗之時,在和加州清光擦肩而過之時,手中的本體刀脫手——并非是雙手失力的脫手,而是在那一瞬間,大和守安定的攻擊對象,不再是加州清光。

    藍發的刀劍付喪神,動作狠厲地將手中的刀劍刺向了作為主持站在高臺本該安全無恙的主持人。

    “這個首級,我收下了!”當血液從高處潑灑下來時,大和守安定露出了癲狂的笑意:“我還以為是我的感覺錯誤呢,沒想到竟然真的得手了。”

    百鳥:“……”

    百鳥:“…………!!”

    百鳥眼睛微微睜大,他的確是趁著沒人在擂臺上動了點手腳,想著有什么意外,好歹還能回轉一下,但是沒想到大和守安定感知如此敏銳,竟然能突破那一瞬間的違和感,也毫不猶豫將武器對準了傷害刀劍的人類。

    甚至于在解決掉一個主持人之后,大和守安定毫不猶豫將武器對準了臺下的“觀眾”。

    可是當臺下觀眾露出了一瞬的驚嚇后,之后的態度又恢復了自然。因為刀劍傷害人類這一點,激發了擂臺的自我防御的法陣,無形的血色鎖鏈在擂臺底端浮現,捆綁住了失去控制的大和守安定,在大和守安定無法反抗之際,他被強行轉化回了刀劍本體,身上的碎裂似乎更明顯了。

    加州清光下意識喊了一聲:“安定!”

    但法陣顯然是無差別攻擊的,兩把刀以變回本體結束了這次戰斗。

    “抱歉抱歉,擂臺沒有及時檢查維修,才出現了這樣的意外,請不用擔心,之后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意外了。”有另外的人出現,搬走了那個主持人的尸體,而換了一個人在擂臺上做了什么后,游戲還在繼續。

    人類的死亡對他們來說習以為常,有其中一個觀眾,特地露出了微笑,對著似乎嚇了一跳的慈善家說道:“不用擔心,不會出問題的,既然已經明白了規則,下一輪機會就給你吧?”

    百鳥控制著慈善家問出了一個問題:“那兩個呢?會怎么處理。”

    “誰知道呢?可能會被處理掉吧?”那個人回應道:“也有可能他的主人會覺得這樣的兇器更有馴服的必要性,反而更喜歡他也說不定。”

    “是這樣嗎?”慈善家繼續問出了百鳥在意的問題:“我家的螢丸可是很稀有的,我可不希望他碎掉啊——”

    對方聽懂了慈善家的意思,笑呵呵說道:“誰說擂臺就一定會死了?這么珍貴的寶物我們保護都來不及呢。”

    兩人對著尬笑,百鳥撇過了眼,一個字不信。

    但是沒有讓慈善家拒絕第二輪輪到他的要求——反正一局結束他也弄清楚了情況,已經沒有必要繼續等待了。

    屬于主持人的鮮血還潑灑在擂臺之上,百鳥踩在血泊之中,等待著自己的對手到來。

    好消息,對手不是來派的。壞消息,對手是粟田口的五虎退。

    五虎退的眼眶發紅,戰斗還未開始,就已經道起了歉,他膽怯地握著自己的刀,身邊的小老虎只有一只,他低聲道:“……真的、真的很抱歉……我,我一定要贏……”

    他看起來幾乎要哭了。

    百鳥沉默了半晌:“你的小老虎呢?”

    聽到這句話,五虎退的哭腔更為明顯了:“對不起……”

    “沒關系哦?”百鳥笑了起來:“因為我知道五虎退你不想傷害我嘛。”

    “比起我,你應該更想對傷害你的小老虎的人動手吧?”百鳥歪了歪頭,用最可愛的表情說出了最可怕的話語:“我不喜歡被人當成玩具,也不喜歡給討厭的人表演。”

    “你想要復仇嗎?”百鳥看了看時間,笑著開口:“時間,差不多了哦?”

    當意識到執法隊不能立刻出場的時候,在拜托審神者鈴鐺的時候,百鳥就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剛才在沖田組內戰的時候不行動,只是因為時間不夠而已。

    讓一個擅長法陣的天才隨便亂走?只能說你們自食其果吧?

    刀劍弒主會讓刀劍暗墮,可是從一開始,在場的人類,就沒有一個人是這些刀劍真正的主人。

    既然無法掌控兇器,那么被刀刃反噬,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百鳥打了個響指,五虎退錯愕地摸了摸一直控制自己的項圈,他眼睛閃出淚光,但是握住刀劍的手卻更加用力了。

    五虎退舉起刀,對百鳥的方向沖過去,卻在擦肩而過之時,直接將武器對準了觀眾席的一個觀眾。

    原本還顯得漫不經心好像高高在上的這群“觀眾”,突然安靜了一瞬間,當血液潑灑到他們身上的時候,才后知后覺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他們發出了恐懼的尖叫,和剛才的自如全然相反。

    “我還以為你們不會害怕呢?”百鳥說道:“結果,還是一樣啊。”

    雖然他現在是螢丸,但他作為執法隊的一員,在現世可不能亂來。這可比對審神者執法要走更多的程序。

    在那些受限的刀劍付喪神意識到封印消失的那一瞬間,黑暗之中,百鳥身后的高臺陰影之中,浮現了數十只散發著狠厲紅光的眼睛。

    血液濺射在百鳥的臉上,在尖叫聲中,以及刀劍刺入人體的聲音之中,百鳥歪過頭,笑眼彎彎。

    ……受害者為自己復仇,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我一個人可攔不住那么多刀劍啊。

    至于為什么恰好這個時候封印就出問題了——嗯,因為擂臺的法陣沒有及時維修?

    作者有話要說11w營養液加更二合一。

    第 147 章 刀是不是越來越多

    溫熱粘稠的血液浸透了百鳥的鞋底,他踩在血泊之中,眼睛彎彎,看著這群從封印之中解放的刀劍。

    比自己預估得要糟糕,但也比自己預估得要好一些。

    他們的身體狀態看起來最嚴重的也不過是中傷,但是相對的,他們的精神狀態并不能說得上有多好。

    等他們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后,就算是外面也能察覺到房間之中封印的消失,因此原本被堵在外面的愛染國俊認真計算著時間,按照百鳥所說的時間,一秒都沒有慢的,踏進了這個黑暗的房間。

    短刀的視野明顯比其他刀種好很多,沒有受到任何限制的視野,讓愛染國俊直接一眼就看到了發生了什么。

    落于地面的刀劍本體,開膛破肚的人類尸體,以及踩在血泊之中,正拿著一條不知道哪里來的干凈的布在擦拭著刀鞘上沾染的血的螢丸。

    愛染國俊所熟悉的大太刀面容柔和,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臉上濺上的鮮血,在看到愛染國俊的時候,甚至眼睛一亮,高興地打著招呼,說道:“你來了呀,國俊。”

    愛染國俊:“……”

    愛染國俊:“那個……發生了什么嗎?螢?”

    愛染國俊難以忽視一整個房間的狼藉,就算最重要的螢丸站在中央,也很難不注意到那些落在地面的刀劍。

    “這就是我需要麻煩你的審神者的事情啦。”百鳥微笑道:“因為靈力不太夠用,所以他們暫時回歸了本體的狀態,沒有碎刀哦?”

    “等拜托你的審神者暫時收留我們嗎?”百鳥眨眨眼睛,他并沒有刻意賣萌,只是在此刻使用著孩童外表的身體,普通的開口說話,語調都會帶著孩童特有的稚氣。

    愛染國俊能拒絕螢丸嗎?他做不到,所以他聯系了自家的審神者。

    審神者鈴鐺深吸一口氣,她都做好了自己來一場英雄救美的畫面,結果事情就是她當司機開車接送嗎?

    “之前是超速,這次是運輸開刃的武器……如果以后真的在警局見到我,請幫我捎點點心。”審神者鈴鐺的語調顯得格外沉重。

    “說不定監獄會安全一點啦。”百鳥抱著自己的本體刀,脖子上的項圈并未被解開,語調顯得格外的無辜。

    審神者鈴鐺:“啊?”

    百鳥:“你該不會以為,我需要你幫的忙只有把我們送回去吧?”

    審神者鈴鐺:“難道不是嗎?”

    百鳥:“……”

    百鳥:這個人是怎么通過審神者入職考試的?

    百鳥忍住嘆氣的想法,解釋道:“你難道真的覺得搞出這么大動靜的人會輕而易舉在那里被殺死嗎?”

    只要這個最重要的幕后之人沒有出現,現在做得一切都是沒有用的。

    哦,也不是完全沒有用,至少救下了這些刀。

    審神者將車停在角落之中,山姥切國廣按照百鳥的指示從一棟別墅的地下室里翻出了一把已經回歸了本體的刀劍。

    “竟然是你啊。”山姥切國廣看向了苦笑的一期一振。

    審神者鈴鐺抿了下唇,情緒并不輕快,但開口還是一句讓人想要吐槽的話語:“我說實話哦,他們今天剛死,而監控就能看到我今天跑到這群死人名下的別墅……最后殺人的嫌疑很有可能會落在我的腦袋上吧?”

    “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啦。”百鳥涼涼開口:“明明那么簡單就答應了我的請求。”

    “因為有種如果不答應你的話,我會被明石國行和愛染國俊討厭的直覺啊。”審神者鈴鐺理直氣壯地說道,然后對上百鳥的眼神,突然就有些心虛地加了一句:“好吧,我是開玩笑的,我只是覺得,如果我不幫你的話,你應該找誰幫忙?”

    “那你做好準備了嗎?”百鳥問。

    “做好準備了!”審神者先回答了一句之后,后知后覺問道:“額……變成殺人兇手的準備?”

    百鳥不想說話了,他看向了窗外,給了審神者鈴鐺一個側臉。

    審神者鈴鐺也不耍寶了,擺擺手,然后重新握好方向盤,踩下油門,開往了下一個名下別墅的坐標:“我準備好了哦?遇到危險的準備。”

    “反正我的刀劍會保護我的啦。”審神者鈴鐺勾起自信的笑意:“而且就算我真的殺人被伏法……哎呀,稍微搞一點輿論,我家里再花一點錢,再麻煩不過也不過是去住幾天的牢房啦。”

    “突然說出了很危險的話啊。”鶴丸國永開口道。

    “我也很不喜歡嘛,但這是事實。”同樣屬于資本家階級的審神者嘆了口氣,在他們的交流之中,不到兩個小時,又到了下一個目的地。

    這些地址都是百鳥提供的——而百鳥知道,也是因為D的調查。但是和審神者鈴鐺解釋的時候,必然不是這樣的解釋。

    他的解釋是,這群刀劍變回本體之前,和他說的,拜托他去救他們的伙伴之類的。

    至于他們說沒說,嗯,這種事不重要了。畢竟接下去他們就會被單獨送到執法隊,而不是時政,是沒辦法和審神者鈴鐺對出差異的口供的。

    其次,他們變回本體也不是什么靈力不夠,依舊是百鳥動的手腳。他不太希望接下去的行動有太多意外發生。

    刀劍會被威脅往往不是因為自身,他們有不少刀劍過去的主人是所謂的武士,再遇到威脅去傷害其他刀劍,或者被傷害時,他們從不會畏懼碎刀。

    可是相對的,他們的弱點也太明顯了。

    比如五虎退的小老虎。

    愛染國俊在有一棟別墅之中,從一個類似鳥籠的籠子之中,看到了被關起來傷痕累累的小老虎。

    小老虎太過幼小了,看起來和貓咪的大小沒有區別,因而被關在籠子之中,好像就是尋常人家不聽話被關起來的寵物一樣。

    小老虎們顯得異常虛弱。那么五虎退受到的威脅是什么顯而易見,畢竟五虎退是不會為了自己去傷害別人的,但是他無法丟下自己的小老虎。

    至于其他的粟田口短刀為什么會受到限制?那振一期一振就是答案。

    而這些信息,就算現世可以查到資料,但是對時政不了解的話,是很難知曉的。

    刀劍的弱點足夠明晰,但是不該被普通人知曉。那么他們這指向性極強的威脅,更加證明了有知情丨人在背后做了什么。

    接下去,審神者鈴鐺就會是那個暴露出來的線索,就算百鳥讓D把一路的監控都設置了,但是真的要查,百鳥認為幕后之人肯定能意識到審神者鈴鐺這段時間的行動的。

    而審神者鈴鐺現在狠狠打了幕后之人的臉(審神者鈴鐺:啊?),之后有很大的可能會被報復。就算不被報復,調查審神者鈴鐺的過程,D也能抓到對方的一部分尾巴。

    這是非常好理解的道理和方向,甚至算得上是陽謀。只是因為對方不知道執法隊(百鳥)等于螢丸的等式,所以百鳥的存在感遠不及審神者鈴鐺。

    百鳥守株待兔,在審神者鈴鐺從天黑開車開到第二天天黑,累得連洗澡都不想洗直接趴在沙發上睡覺的時候,百鳥悄無聲息地提高了警惕。

    長沙發被審神者占據,百鳥將那些刀劍擺放好,然后一回頭,就差點撞上明石國行。

    百鳥及時停下了腳步,歪過頭:“國行?”

    “嗯。”明石國行伸出手,但是還沒有碰到百鳥,百鳥就本能地先后退了一步。

    明石國行的動作一頓,在百鳥愣了一下下意識想道歉的時候,明石國行看起來就滿不在意地收回了手,全程沒有一點尷尬。

    “要睡覺嗎?我們都會守夜的。”明石國行說道。

    百鳥忍不住道:“……這一點也不像是國行會說的話。”

    “嘛,我偶爾也會稍微努力一點的喔?”明石國行蹲下身,看著那雙顯得格外成熟冷靜的綠色眼瞳,眼鏡后的雙色瞳顯得格外溫柔:“我好歹也是你的監護人啊。”

    百鳥還沒有開口說什么,明石國行就笑著擺擺手:“不過強行改變已有的習慣也很累啦,所以你怎么放松怎么來就好。”

    “床已經留給你了。”明石國行看著趴在沙發上的審神者,而一期一振站在旁邊,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把審神者鈴鐺抱到房間之中。

    但他這不是還沒有做嗎?明石國行理直氣壯道:“反正我們的審神者現在已經有睡覺的位置了。”

    一期一振回過頭,他顯而易見聽到了這句話,無奈地笑了笑,自然放棄了自己原本的打算。

    這里并不是審神者鈴鐺經常住的家,而是她名下的一棟私人房產,沒有什么個人的用品,所以房間給誰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趴在沙發上看起來像是睡著的審神者鈴鐺頭也沒抬,只是伸出了一只豎著中指的手。

    不過她猶豫了一下,似乎是覺得這里有小孩子,影響不太好,又收回了手。

    至少今晚,他們可以休息一場了。

    這一棟樓是被打通的,只有那間有床的房間是單獨隔開的,因此與其說是把房間給百鳥睡覺,不如說他們都注意到了百鳥不喜歡和人接觸相處,所以自然地將單獨的空間給了他。

    而明石國行以及其他人都沒有問的最重要的問題,在黑夜到來時,愛染國俊聲音很輕地地問出了口:“……解不下來嗎?脖子上的東西。”

    刀劍付喪神在打扮裝飾方面并不少見,更別說明石國行就有在脖子上纏繞著裝飾——如果只是裝飾的話,愛染國俊當然沒有任何意見。

    但是這明明是有限制的超級糟糕的東西!愛染國俊已經盯了很久了,要不是擔心亂來會傷害到百鳥,他早就伸出自己的本體,將那東西斬斷了。

    “沒關系啦。”百鳥坐在床邊搖晃著懸空的腳,語調依舊溫和:“這個東西說不定還有用處呢。”

    愛染國俊看起來很想說些什么,但也沒有反駁百鳥的意思。

    他借由審神者鈴鐺的名頭進行釣魚,普通的審神者的危險性和執法隊的危險性顯然不是在一條道上的。剛好審神者鈴鐺的大多數行動都是自發的,甚至從拍賣會開始的反應都足夠真實。

    幕后之人如果意識到是因為這樣的小姑娘導致這么麻煩的情況,就算不想要報復,試探什么的多少也會有吧?

    如果什么都沒有……那就代表這個方向不行,他得換個方向去調查了。

    但是結果出乎百鳥的意料,第二天就有了線索。

    在審神者鈴鐺暫時接手了這些背景會很麻煩的刀劍(包括百鳥)后,第二天這群富豪慈善家的死亡都還沒有上新聞,審神者鈴鐺先接到了一個電話。

    來自于她的叔叔,也就是那個把拍賣會的參加機會給了她的那個叔叔。

    原本審神者鈴鐺以為只是之前的拍賣會綁架小孩子(在現世之中)的報警有了什么新的情況,和叔叔聊了一會兒,審神者鈴鐺的大腦就突然清醒了。

    審神者鈴鐺接電話的時候沒有開外放,但是聽到動靜出門的百鳥,聽到了審神者有些僵硬的話語,她問:“你怎么知道我是審神者的,叔叔?”

    因著時政的保密協議,審神者鈴鐺從未暴露過自己審神者的身份,甚至于她的父母都不知道這件事。所以他才會帶著刀劍來到現世的時候,還特地住單獨的別墅,而不是回家。

    畢竟她不知道應該怎么跟自家父母解釋這群帥哥小孩到底是什么情況,如果被聽到他們喊自己為主人主公主殿——天哪,她不敢想象自己在父母那邊的風評形象會突然地歪到哪里去。

    而審神者鈴鐺雖然總是亂來,但是不該說的東西,她從沒有說出口過,她確信自己從未在現世的任何人面前提到過審神者相關的字眼。

    說起來也很奇怪誒,為什么叔叔會剛好在這個時候聯系我?

    真相總是在出乎意料的時候浮現,審神者鈴鐺真的不敢相信一直以來慈愛溫柔的叔叔,竟然就是這整個黑暗拍賣會的幕后黑手?

    當開了個頭之后,接下去的調查就簡單了很多。

    拍賣會的確和審神者鈴鐺的叔叔有很大關系,他也的確知道拍賣會之中會拍賣的東西之中包括了刀劍付喪神。

    但是——在今天之前,在那群富豪死亡的消息傳過來之前,叔叔的確一直不知道她審神者的身份。

    聽起來忠厚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嘆了口氣,聽起來就像是在對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說話,又像是為自己推脫。

    “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好奇靈異之類的東西,最開始的拍賣會,真的只是一些假假真真的傳說物品……后面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也不知道啊。如果知道有問題,我怎么可能會讓你去參加啊?”他這么說到。

    審神者鈴鐺現在卻是一個字都不敢信了。甚至于因他們之間的關系,這個男人竟然大言不慚厚臉皮的希望審神者鈴鐺幫他隱瞞。

    果然,不用執法隊的名號,就是能釣出大魚出來。

    在這位叔叔的視角之中,就是法陣失效,那些刀劍付喪神復仇殺死的人。百鳥(螢丸)在其中的存在感少之又少。

    而自家侄女只是因為審神者的身份意外卷入,趁著現在還沒有引起官方的人察覺,只要說服了審神者鈴鐺,那么之后就自然沒有事了。

    畢竟她作為審神者,權限足夠高,甚至于,就算刀劍不聽話,作為審神者也有手段讓他們聽話不是嗎?

    當聽到類似這樣的話語,審神者簡直氣瘋了,要不是螢丸正安靜地坐在她對面,示意她繼續套話,她真的能摔手機。

    等話套得差不多了,審神者忍了半天,都沒有讓自己喘過氣來。

    “雖然大多數應該都是假話,但是真話也不是沒有啦。”百鳥看著臉都氣白了的審神者鈴鐺,沒有說什么安慰的話語,而是語調柔軟又輕緩地說道:“他沒有靈力,否則不會意識不到你的特殊。”

    “那么,他的那些靈力結晶又是怎么得到的?所以你的叔叔只是擺在最前面的靶子而已。”

    “他不是我叔叔。”審神者鈴鐺冷著臉說出了這樣的話。

    百鳥眨眨眼,對她露出了一個微笑。

    然后百鳥繼續道:“同樣的,連不是你叔叔的那個人的這種存在,都只是放在前面的靶子的話,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誰,真的變得非常復雜了呢。”

    但是相對的,變得麻煩的同時,可選擇的方向,少了很多呢。

    數十位名聲赫赫的慈善家、富豪在一棟偏僻的私人別墅死亡,這可是不小的案子。

    但是根據死亡現場留下的痕跡,在這些富豪慈善家當天使用過的車之中發現了什么囚丨禁的裝置,在接下去的調查下,名下的別墅發現了囚丨禁、傷害孩子的痕跡。

    這件事掀起了現世的輿論,他們不只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一直以來最在意的“名聲”也被摧毀。

    而其中唯一的活人,也就成為了所有人抨擊最嚴重的對象。

    審神者鈴鐺在舉報完之后,就氣得想回時政本丸了,但是現在這些刀劍本體又不能隨便處理,最重要的是……

    “螢丸,你想做什么?”審神者鈴鐺并不是什么笨蛋,真的該正經認真起來的時候,她做得不必任何人差。

    那只薩摩耶是真的相信所有人,覺得大家都是好人。而這位鈴鐺審神者,卻有著自己的判斷,只是在自己認為可信任的人面前,表現出隨意的一面。

    在這樣的階層長大,哪怕沒有刻意培養,該意識到的東西,審神者鈴鐺都能意識到。

    所以其他人因為盲點的關系沒有意識到答案,但是審神者鈴鐺卻注意到了其中這振螢丸的行動節奏。

    她不相信世界有什么巧合,她可不會覺得剛剛好就是在這一天,那些封印啊法陣全都壞了什么的。

    “我只是想要幫忙而已啦。”銀發的大太刀笑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后:“我很喜歡你哦?審神者大人。”

    “說不定以后我們還會見面呢。”

    “雖然早就猜到了你不會留下來,但是就這么離開的話,愛染和明石他們會擔心的啊。”審神者鈴鐺輕聲道。

    “沒有辦法的嘛,哪怕再不愿意,分別總是會到來的。”百鳥踮起腳拍了拍審神者鈴鐺的肩膀:“那這些刀劍就交給你啦,這么大的動靜,政府不可能沒有反應的啦,而且被這么關注了,他們的安全倒不用擔心了。”

    反正也是執法隊接手的。百鳥嘴角勾起笑容,在心中盤算著目前的情況。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項圈,他可以試著通過這個技術找到調查的方向——審神者鈴鐺的叔叔利用靈力結晶賺了不少錢,畢竟刀劍顯形也好,受傷治療也好,都需要足夠的靈力。

    而需要在擂臺賽贏下別人,就更需要靈力的補充了。

    靈力結晶就是有價無市的存在,因此審神者鈴鐺的叔叔真的在這方面賺了不少。他喜歡神秘是真,但錢才是更重要更真實的存在。

    至于其中受到傷害的刀劍,從未被他放在心上。也正是因為心中沒有刀劍等于人類的概念,所以才忘記了這件事,發生了誤差,讓審神者鈴鐺看到了那場拍賣。

    雖然審神者說不相信巧合,但是百鳥倒是相信這個。畢竟審神者鈴鐺的出現,對于百鳥來說,就是相當巧合的意外。

    甚至于百鳥之前所經歷的那些,也都是巧合之中的巧合才會發生的。雖然換個說法,單純就是他倒霉而已。

    百鳥伸了個懶腰,在審神者鈴鐺目送之下,離開了那個位置。一直到審神者看不到他的背影時,審神者才垂下眼,低聲道:“總覺得這個螢丸的身上,好像承擔著什么我沒辦法理解的責任和壓力?”

    審神者鈴鐺自言自語了一下,然后抬起頭拍拍自己的臉:“好了好了,接下去還有任務要處理呢!”

    “而且我感覺——說不定不久之后還能和螢丸見面呢!”

    “該說果然是刀劍嗎?”審神者鈴鐺又嘆了口氣:“對于分別什么的,感覺好像是什么習以為常的事情啊。”

    在現世的意外處理完畢之后,執法隊開始了加班,甚至于這次的加班,不再通過時政那邊的信息輔助。

    C對于加班沒有意見,他現在唯一想說的話就是……

    C看向百鳥,遲疑道:“說真的啊,你撿回來不能給時政的刀是不是越來越多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11w5的營養液加更二合一。

    然后然后,斗獸場梗是真的有,但是我感覺大部分讀者應該都不喜歡,所以可以選擇簡單略寫之類的,你們覺得呢?

    第 148 章 撿到一只螢丸。

    審神者,代號鈴鐺,年齡秘密,是有著五年工齡的應屆畢業生,在畢業前就被狐之助拐……坑……招聘去當了審神者。

    因為各種原因,大概率是因為性格關系,他和本丸的刀劍付喪神相處極好。說是君臣,他們的關系更像是朋友。前段時間舉報了和自己有著血緣關系的叔叔,抱著一堆刀劍本體回到本丸,被自家刀劍們圍觀了一段時間。

    等知道這段時間具體發生了什么之后,本丸的大家反應不一。等時政官方來人把那些暫時還未回歸本體的刀劍回收之后,審神者鈴鐺以為事情暫時就會告一段落。

    她簽訂的契約比較靈活,家庭關系加上她當時還是個學生,學業為主,所以不是每天都待在本丸。也正因為如此,她帶刀劍到現世的申請才會這么容易被批復,這才有了之前那些發展。

    也因為學生時期的5年契約還未到期,審神者哪怕畢業了,現在也經常時不時回現世去玩。也就是說,和其他本丸都是刀劍出陣不同,這個本丸的審神者——她也經常使用時空轉換器。

    所以審神者鈴鐺也沒有想到,她只是和平時一樣離開,就會剛好撿到一振超級眼熟的刀劍。

    雖然當時是說過感覺還會見面……但也沒必要這么快就重新見面吧!

    這次審神者身邊沒有別的刀劍付喪神,所以在看到趴在地上滿身是血的大太刀男孩時,整個人炸毛的同時,思維卻顯得格外冷靜。

    她先掃過周圍,確定周圍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之后,才小心翼翼靠近那振受了重傷的刀劍。

    “螢、螢丸……?”哪怕是這種時候,審神者鈴鐺也還記得時之政府特有的時間混亂的設定,擔心對自己來說不過一兩個星期,對于這振刀劍來說,卻是過去幾年。

    “是我,鈴鐺,你還記得我嗎?”審神者鈴鐺隔著一定的安全距離,手背在身后,隨時都能按下時空轉換器的按鈕。在救人的同時,她必須先保證著自己的安全。

    之前她敢那么大膽沖動,是因為她的刀劍就在身邊,讓她敢那么做。但是現在只有她一個人,自然需要更多的安全保證。

    不知道是因為有人靠近的動靜驚到了那振趴在地上的大太刀,還是單純審神者鈴鐺熟悉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銀發……甚至現在粘稠的血液染透了那一頭銀色,現在甚至分不清原本到底是銀色還是紅色了。

    滿身是血的銀發大太刀抬起頭,模糊的眼神只是掃過審神者鈴鐺一眼,就讓審神者立刻炸毛,差點就本能按下了手中時空轉換器的按鈕。

    審神者確定螢丸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誰,因為那雙眼中透出的怨念仇恨——深刻到仿佛要將人刺穿。

    但是審神者做不到就這樣只是看著,遲疑著又喊了一聲螢丸的名字,而這一次,螢丸總算是給出了另外的反應。他抬眼看了眼審神者鈴鐺,似乎是終于意識到了她是誰,眼中的情緒消散,然后,對她笑了一下。

    審神者鈴鐺:“……”

    審神者鈴鐺:“…………”

    這下誰來都不能阻止我救他!!媽的才多久沒見面啊!!我們家螢丸到底招誰惹誰了啊!!

    審神者鈴鐺也不在乎眼前是不是陷阱了,受傷的螢丸在對我笑誒!他都受傷這么重了,還在對我笑誒!!

    審神者不顧自己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平時多走兩步路都不愿意跟喜歡開車的體力廢的形象。將時空轉換器掛在脖子上,伸出手抱住了這個傷痕累累的男孩。

    或許真的是當時短暫的相處讓螢丸信任了她,當然審神者覺得更有可能是因為螢丸現在真的是沒有什么力氣做什么了——他沒有反抗,全程都閉著眼睛,像一個人偶一般相當配合。

    審神者鈴鐺艱難地按下了時空轉換器,本丸之中時空轉換器被使用大家都能感受到,再加上他們有一個經常出門的審神者,但每一次出門回來,當日的近侍都會在旁邊等著。

    今天的近侍是一期一振,而眾所周知,放一個一期一振,旁邊總能自動長出一堆小短刀。

    “咦?大將這次出門才五分鐘吧?”才剛送別離開的審神者,現在正纏在一期一振身邊撒嬌的信濃藤四郎眨眨眼睛。

    因為信濃的關系,一期一振在時空轉換器周圍稍微停留了一段時間,結果沒想到剛離開的審神者前腳剛走后腳就回來了,對此他也很驚訝。

    但是就算如此,一期一振也不會因為這種意外露出不符合兄長氣質的表情,他思考了一下:“或許是有什么東西忘記拿了?”

    可靠穩重的兄長王子系刀劍,對著回來的審神者露出了一個溫柔和煦的笑容,然后這道笑容就在他看清金光消散后的一切,直接就僵住了。

    審神者鈴鐺看到旁邊守著的一期一振,眼睛一亮,哀嚎道:“一期哥——救命啊——我需要藥研!!!”

    說著,一期一振還沒有回答,他們自稱體力廢的審神者,腳步利索地抱著懷里的大太刀,往著修復室的方向沖過去。

    短刀信濃甚至來不及插嘴說一句話,信濃自然不會忽視那慘狀,松開原本因為撒嬌而黏在一期一振身上的手,可靠地說道:“我去找藥研。”

    說完,信濃藤四郎也跑開了,一期一振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在去找審神者,和去找來派監護人之間,選擇了前者。

    至少,得先弄清楚發生了什么才行。

    剛剛審神者滿身都是血的畫面的確有些太嚇人了,甚至現在去修復室的一路上,地面上都是滴濺落下來的血液。

    等一期一振趕到的時候,信濃已經拉著藥研到位了,全程茫然的藥研藤四郎在到場的一瞬間,就意識到了自己應該做什么,很自覺地拿起了醫藥箱。

    雖然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剛到場的一期一振,感覺自己好像突然被嘲諷(機動)了。

    等藥研藤四郎扶著眼鏡從修復室出來的時候,表情并不是很好看,他第一時間就看向了著急的審神者:“大將,發生了什么?”

    “你先和我說他怎么樣?”審神者緊張問道:“螢丸怎么樣?剛剛我都沒有來得及看他的本體……”

    不過就算時間充足,審神者鈴鐺也不是很敢那么做,她擔心自己看到一振碎掉的大太刀。

    “暫時穩定。”藥研藤四郎回答,但是那雙紫色清透的眼瞳顯得格外嚴肅,讓人直接就明白了還有壞消息的事實。他說道:“不過,如果不摘下他脖子上的那個限制,他無法吸收靈力進行自我修復。”

    而刀劍無法修復的下場,自然就是死亡。

    藥研藤四郎做不到摘下那個限制靈力的項圈,自然只能保證身體上的傷口。

    而藥研藤四郎解答完了這個問題,自然也需要知道發生了什么。

    審神者咬牙,在信濃和藥研的注視下,和一期一振對視了一眼,才低聲回答道:“那就是我們之前遇到的螢丸……”

    一期一振這才恍然,為何會感到熟悉——因為限制靈力的那個封印的項圈,所以一期一振根本沒辦法分辨這振螢丸身上的靈力。

    “那接下去應該怎么辦? 信濃小聲問道。

    “……不管怎么樣,先解開他的封印。 審神者鈴鐺立刻說道。

    她看向藥研,藥研藤四郎搖搖頭:“我試過了,但是只是觸碰,我都會感覺到靈力被麻痹的痛苦。

    審神者鈴鐺立刻往著天守閣的方向走去,并且叮囑道:“我去想想辦法,螢丸醒了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得到回應之后,藥研藤四郎對著一期一振說道:“一期哥,不告訴其他人嗎?

    嗯?

    “就是來派。 藥研回憶道:“除了他們外,我記得上次一起出門的還有鶴丸山姥切他們?

    一期一振嘆了口氣,苦笑道:“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不管怎么樣,這種壞事的通知,從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

    而被提醒醒了要通知審神者的螢丸——其實一開始就清醒著。

    他只是很平靜地裝著熟悉的昏。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裝昏了,只要遇到的不是明石國行,他就有不被發現的自信。

    ——C在給我穿小鞋。百鳥(螢丸)冷靜地做出了判斷。

    不就是他拿螢丸這振刀當魚餌,然后勇闖斗獸場,把刀劍本體搞得亂七丨八糟,但是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了,算是釣魚執法相當成功。

    等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之后,反應過來之前的審神者鈴鐺很有可能會因之前的緣由被報復,畢竟之前那件事的動靜也挺大的,但是執法隊去幫忙又會導致太過明顯,所以百鳥就提出了這段最危險的時間自己去保護。

    然后他就被冷笑著的C直接丟出了執法隊辦公室,螢丸這振刀上之前被他搞出來的傷口是一點沒有修復,害得他直接在審神者鈴鐺的面前丟臉了一次。

    誰家刀劍初次見面是趴在地上還沒爬起來的樣子啊?他哪次不是帥氣的擺好了姿勢然后被撿到的?就算是第一次還是新手的時候,他的姿態都是那么完美!

    反正剛剛丟臉的絕對不是我。百鳥閉著眼睛,只當做自己耳聾目瞎,什么都不知道。

    只要我不清醒,那我就沒有丟臉過!!

    不就是又差點弄壞一振刀嗎?C你原來是這么小氣的設定嗎?百鳥還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說略寫就略寫,耶,又到了我最熟悉的戰場!

    第 149 章 他想和我回家。

    上個任務說是斗獸場,其實是還不完全的雛形,至少規模還沒有成型。百鳥也趁機在里面發現了一些渾水摸魚的時政高層。

    結果執法隊在處理失格審神者和暗墮刀劍付喪神的同時,還得處理失格的時政高層是吧?工作量是不是越來越多了?

    在百鳥吐槽完這句話的時候,他收獲了自家隊友復雜的眼神。

    C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

    C:“就和家務活總是看不下去的那個人做的——是一個道理?”

    百鳥仔細一想,被說服了。

    C:“所以那些刀劍怎么處理?”

    百鳥:“就正常處理唄,和那個代號鈴鐺的審神者不同。對于一般人來說,想要分清刀劍付喪神的身份就需要靈力,他們一換本丸,靈力自然也會更新,想找麻煩都找不到,大不了我們檔案信息讓D處理,誰想找他們麻煩,第一個收到消息的就是我們執法隊。”

    C:“得,我媚眼拋給瞎子看了。”

    真的一時間思維沒有反應過來的百鳥:?

    C也懶得解釋:“行了,沒事了就下個任務。”

    百鳥:“不過說起那個審神者……作為靶子,她還挺明顯啊……”

    C:“EFG去保護?”

    “目標太大,而且他們也不適合去本丸里面吧?”百鳥反駁。

    “那就你去。”C擺擺手,看起來還翻了個白眼:“剛剛是誰說我們任務多的?”

    這不就是你自己要求的嗎。C的眼中充滿了這句吐槽。

    這回輪到百鳥不說話了。而C脾氣這么大,自然就是因為某種意義上,百鳥使用的這些刀劍身份,都是他的科研實驗的作品。

    百鳥的行動就是,你作為志愿者進行科研實驗,然后每次實驗過程,都會把實驗道具損壞——C至今沒有發脾氣,真的是他超級好脾氣了。

    尤其是不僅實驗道具損壞導致實驗數據不完善就算了,作為朋友的這位志愿者,之前心態都差點崩掉……

    C越想越氣,所以就有了百鳥臉著地的相遇開頭。

    用螢丸這振刀也是因為這振刀剛好和審神者鈴鐺見過,算是熟人,比用其他身份更方便何時,還不需要重頭開始獲得信任。

    其實當時百鳥不是站不起來,眼中的怨念也只是對C這個行動的抱怨——只是他還沒有站起來呢,審神者鈴鐺就出現了。

    你說他是站還是繼續趴著?

    他總不能讓審神者原地失憶吧?

    結果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了。

    不過也是因為是這樣的情況,哪怕那些家伙有后手,想對審神者鈴鐺進行什么報復,也不會對一振重傷的螢丸表現出什么警惕吧?

    百鳥仔細一想,也就這么說服了自己。而之前短暫的會面,也讓審神者鈴鐺對他的警惕心很有印象,所以哪怕明石國行和愛染國俊被一期一振通知了,也沒有立刻沖進修復室。

    他們的態度異常相同,都說:“先讓螢好好休息一下吧。”

    這個本丸的螢丸早就從明石國行和愛染國俊的口中聽說過另一振自己了,甚至于在回來的那段時間,把他當成了什么易碎的玻璃娃娃一樣看待。螢丸對此又好笑又無奈,直接身體力行向他們證明了誰才是需要被保護的那個。

    本來以為沒有機會的,但是螢丸也沒有想到會真的有機會見到另一個自己。

    “他怎么樣?”螢丸好奇地對著愛染國俊問道。

    “聽藥研說傷得很重……”愛染國俊滿臉是藏不住的擔心:“但是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次,我們不要去打擾他比較好。”

    “連國俊也不可以嗎?”螢丸問道。

    “不可以,國行也不可以。”愛染國俊失落地垂下眼。

    螢丸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做好了被打擾準備的百鳥出乎意料沒有任何人打擾,因著身體重傷的關系,連帶著精神的警惕也顯得捉襟見肘,雖然依舊只是淺眠,可是百鳥也睡了個好覺。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天明了。百鳥坐起身,抱著枕頭滿臉嚴肅——這也是你的計劃嗎?C。

    藥研一拉開門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面,大腦還沒有完全清醒的百鳥沒有控制住自己一瞬間的警惕。很少有什么能瞞住極化的短刀,但就算注意到這一點,藥研藤四郎也沒有說什么,只是開口道:“你醒了啊,螢丸。”

    百鳥盯著藥研藤四郎,沒有立刻說話。

    “你還記得你昏迷前發生了什么嗎?”藥研藤四郎也不要求得到答案,只是抱著醫藥箱走到了百鳥的旁邊跪坐下來:

    “是大將把你帶回來的。”

    注意到那雙綠色的眼睛似乎閃爍了一下,藥研藤四郎微笑補充道:“大將的代號是鈴鐺,你還有印象嗎?”

    說著,藥研藤四郎遞過去了一杯水,把百鳥安排的明明白白,繼續道:“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大將一直在等你醒過來,現在應該在趕過來的路上了。”

    而就如他所說,一個已經整理完畢,就是發尾還有點翹的審神者就撐著大門口的位置,急促地喘息著:“螢丸——!!”

    在看到了安安靜靜坐著、還用著熟悉的目光看著自己的螢丸,審神者鈴鐺向前一步,然后在沖到百鳥面前把他抱住之前,就被藥研藤四郎熟練地拎住了衣領:“大將,他的傷還沒有好。”

    審神者鈴鐺這才收回手,淚眼汪汪地看著全程平靜,哪怕她沖上來都沒有被嚇到的銀發男孩,她嘴角向下一撇,嗚哇一聲就嚎了起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在我面前碎刀了!!”

    在審神者的面前提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提碎刀這個詞,這是絕對的禁丨區。而那天滿身都是血的螢丸對于審神者來說,就已經不亞于碎刀了。

    “之后和我們分開由發生了什么嗎?我能怎么幫你?”審神者鈴鐺在一時的失態之后,就直接點出了最關鍵的點。

    她牢牢盯著在男孩脖子上足夠熟悉又可恨的項圈,以及對方手腕上的金環,表情嚴肅認真極了。

    百鳥眨眨眼,在審神者鈴鐺如此嚴肅的時候,他突兀地露出了一個笑容,漂亮的綠眼睛一彎,笑著道:“你還是一樣誒。”

    這句話直接打破了審神者表現出來導致的氣氛,在審神者愣神的時候,百鳥伸出手——藥研藤四郎下意識緊繃了身體——拍了拍審神者腦袋上有些翹的頭發,語調依舊是熟悉的拖長尾音的習慣:“謝謝你啦,你又幫了我。”

    這一句話足夠讓審神者鈴鐺瞬間破防,哪怕有藥研攔著,她也忍不住想抱抱這個小小的男孩。哪怕刀劍的年齡和外形都不能作為評判他們年齡的方式。

    雖然百鳥總拿薩摩耶審神者說事,但是說實話,百鳥一點也不討厭這樣的審神者。

    審神者鈴鐺就是其中的一員。說起來,按照契約合同,五年為一個期限,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繼續和時政契約。

    畢竟以之前暴露出的財富,這個審神者根本就不缺錢,也不需要通過時政來敲畢業實習的工作公章。

    審神者鈴鐺吸吸鼻子,認真說道:“別擔心,我一定會幫你的!”

    說完這句話,審神者鈴鐺又風風火火地跑開了,根據事后的報告,百鳥才知道這個時候的審神者鈴鐺,直接復制下他脖子上的封印,然后在審神者論壇公開以巨額懸賞解除方法。

    封印的指向性太強容易讓審神者遇到危險,執法隊也不需要審神者鈴鐺花費這個錢,所以D在注意到的時候,就自作主張幫忙把這個懸賞屏蔽了。

    而審神者離開,下一批對象也就出現在了現場。

    看到熟悉的明石國行和愛染國俊,百鳥的目光卻是落在了他們旁邊盯著他看的螢丸。

    每次使用某個刀劍付喪神的身份時,遇到本人總是讓百鳥最緊張的時候。畢竟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自己,百鳥很擔心會在什么地方暴露。

    而像這樣照鏡子一般看著眼前的螢丸,哪怕他還沒有開口說話,百鳥就能感受到他們雙方氣質的差異。

    果然,如何扮演都不能和本人一模一樣。百鳥在心里想到。

    螢丸對此也很新奇,擔心是一回事,好奇是另一回事。他很少有機會這么面對面看另一個自己。

    所以螢丸直接說出口了:“好像,照鏡子一樣……”

    螢丸無視了旁邊想說什么的兩個人,蹲在了百鳥床鋪的旁邊,拖長的尾音很有個人特色,他笑著說道:“今天的早飯有小點心,要一起吃嗎?我很喜歡哦。”

    百鳥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拉住了,螢丸看著他,稚氣的臉上帶著理所當然的自信:“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贏了,對吧?”

    “贏了。”驚嘆于螢丸的敏銳,百鳥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嗯嗯,我就知道~!”螢丸看起來高興極了,就好像他也贏了一樣。不過在說完之后,他就歪過頭,豎起一只手的手指,突然說道:“不過,單騎討伐好像是很有趣,但是單騎逆轉形勢可流行不起來的呀。”

    “明明可以找國行國俊幫忙的不是嗎?”螢丸認真地說道:“下次,不要一個人啦。”

    “我明明最討厭一個人了,”有著一雙清透的螢綠色眼睛的大太刀這么低聲說道,他的眼中倒映著現在身上綁著繃帶的同振,流露出一些連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寂寞和迷茫:“冰冷冷的感覺超級討厭。”

    明石國行移開了目光,抿了下唇,沒有接話。

    作者有話要說地雷加更!

    第 150 章 兩次相遇。

    審神者鈴鐺對于上次和這振螢丸的相遇分別相當印象深刻,但是再如何深刻也沒有這次相遇來得叫人驚愕。

    現在想要修復螢丸,首先的問題就要先處理掉他身上限制靈力的項圈——但是說實話,螢丸到現在還能在沒有另外靈力收入的前提下保證現在的姿態,若是中間沒有被取下過封印,那么為螢丸提供了靈力的“主人”到底有多強大?

    刀劍付喪神再如何強大都難以脫胎脫離于審神者,但是審神者鈴鐺不確定螢丸的前主是好是壞,也沒有聽到螢丸提過前主,因而無法做出判斷。

    但無論好壞,螢丸能這么強,那個前主的力量,應當也很強大。

    可是再如何強大,都無法否認螢丸現在的遭遇,審神者鈴鐺更是不敢提起這些話題,所以只能卡在封印這一頭上。

    審神者鈴鐺更是迷茫地在通訊上問了自己的同僚朋友——都當審神者五年了,她又是愛玩的性格,怎么可能一個朋友都沒有?

    審神者鈴鐺在通訊這一側問道:“是我付的錢還不夠嗎?”

    朋友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的無語,但就算如此,好歹認識一場,朋友想了想也說道:“實在不行聯系時政啊,他們總有專人對付這個吧?”

    “時政啊……我得問下他本人的意見。”審神者鈴鐺糾結了一下,這么回答道。

    朋友好歹認識了這么多年,一句話的態度就知道了鈴鐺在糾結什么,笑道:“都什么年代了,你還抱著時政陰謀論呢?好啦好啦,我好像有個印象,好像記得有誰比較擅長這個的……我幫你問問看?”

    審神者鈴鐺眼睛一亮:“謝謝你啦!”

    朋友笑著道:“你把你說的那個封印發我,萬一就剛好有人會呢?”

    審神者鈴鐺:“行!如果有人會的話,直接在懸賞接單就行了。”

    在懸賞上接單,對雙方來說都是一種保障,朋友說了幫忙,審神者鈴鐺也很放心。但是她也沒有想到,一天后,她的朋友發了個問號給她:“我沒在懸賞上看到你的發布歷史啊?”

    “啊?”審神者鈴鐺錯愕地打開自己的懸賞界面,自言自語道:“總不能是我沒發布成功吧!”

    那怪不得她花了這么一大筆錢,都沒有人接單!她就說審神者內部有那么多厲害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能解決這個封印——這顯然是不可能啊!

    但是抱著這種想法,審神者鈴鐺點開了自己的懸賞界面,驚訝地發現自己絕對發布成功了:“不是啊?我能看到啊!”

    “不可能,我這邊看不到。”朋友直白地回答道。

    雙方一起沉默了好一會兒,朋友突然說道:“你確定你沒有惹到誰嗎?鈴鐺。”

    審神者鈴鐺:“我怎么可能——”

    說到一半,審神者鈴鐺的話又停頓住了。

    說惹到了誰……她好像這段時間還真的卷入了一個事件來著?而且這個事件還和螢丸(百鳥)有很大的關系。

    當時螢丸在拜托她的時候說了什么來著……

    他好像說過:“你有很大的可能會遇到麻煩和危險哦?”

    審神者鈴鐺表情一肅,說道:“你先不要管這件事了,我得先弄清楚。”

    朋友有些擔心,但還是應了一聲好。

    上次那件事說實話,審神者鈴鐺其實也有些稀里糊涂。雖然搞清楚了那個事件的真相,但之后螢丸想做什么、去做了什么,她真的一概不知。

    但是她知道,這件事從沒有那么簡單,而螢丸(百鳥)肯定知道真相,這次受傷說不定就是這件事的后遺癥。

    而現在她的懸賞又被屏蔽……

    審神者鈴鐺背后發涼,總覺得什么看不見的陰謀詭計正在黑暗之中浮現。

    她嚇得立刻找到了正坐在來派部屋門口的檐廊下吃著點心的百鳥,審神者鈴鐺靈力不算很厲害,但是如果努努力,也能升級到A丨級。

    但是這種等級的靈力,如何也無法讓百鳥感到難受,所以這次百鳥吃點心吃得特別放心,而脖子上的封印更多的是百鳥想要屏蔽自己的靈力。

    還是那句話,誰知道有誰能認出執法隊百鳥的靈力呢?大多數審神者都不會認識他的靈力,畢竟審判審神者的時候,大多數時候也不會有其他的人在現場。可是出去審神者之外的業務,百鳥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被人記住。

    而且這次釣魚執法順帶保護審神者鈴鐺——百鳥釣的魚,自然是時政之中的那些想報復審神者鈴鐺的家伙,那這些人,認識百鳥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哪怕他們不知道執法隊之中有扮演刀劍的能力,但是一看靈力,也會意識到螢丸是執法隊副隊的刀劍,那么這里一看就是陷阱啊!

    雖然不是第一次感嘆,但是百鳥還是想說,這些人若不把聰明才智用在這些小道上,都不知道能干出什么大事來。

    而靈力被這么壓制封印,對百鳥來說倒也沒有多麻煩,反正他沒有什么感覺,真的要用靈力了,直接沖開就行。

    至于項圈的封印對于刀劍天然存在的猶如電擊的麻痹感……除了在拍賣會上為了騙過他們演了一波外,之后百鳥差不多都忘記了這個設定,若不是藥研和愛染做出了反應,百鳥是真的沒有想起來這個。

    而這次的任務重點是保護,所以百鳥也不需要對審神者鈴鐺進行試探,這兩天過得超級安逸。

    雖然他現在還保持著重傷的狀態,但是來派沒有一個人會攔著他坐在外面曬太陽吹風。

    只要百鳥稍微沮喪地垂下眼睛,哪怕不多說話,明石國行就直接繳械投降,頂多提醒一句別走太遠。

    百鳥也不是什么真的熊孩子,只是不樂意每天坐在床上而已,又不會跑太遠。他現在雖說是大太刀,但比起其他大太刀的成熟可靠,更多人樂意用對待短刀的態度對待他。

    于是現在百鳥一不需要和那些千年老刀互相試探,二沒有什么復雜麻煩的身份聯系需要處理,每天曬曬太陽吃吃點心,出乎意料得安逸隨意。

    在百鳥咬著點心曬太陽的時候,都忍不住回憶一下自己以前到底為什么會那么辛苦。

    看到審神者鈴鐺飛一般的沖過來,百鳥懸空在走廊側的小腿擺了擺,笑著揮了下手,示意自己旁邊的一盤點心:“要一起吃嗎?”

    審神者鈴鐺急切慌張的情緒瞬間就被這淺淡平和的話語打斷了,她下意識慢下腳步,然后看了眼周圍,奇怪道:“明石他們呢?”

    他們怎么放心就一個人坐在這的?

    “我又不是什么洋娃娃啦。”百鳥將點心往著審神者鈴鐺的那邊推了推:“我說想要一個人曬曬太陽,他們就把位置讓給我了。”

    螢丸習慣性拖長的尾音總是會放緩說話的節奏,審神者鈴鐺因剛才劇烈運動而急促跳動的心臟也慢慢回到平日里的速度。她坐在了百鳥的旁邊,等氣氛緩和下來之后,不等她想說什么,百鳥就主動開口了。

    “不用害怕啦,我會保護你的哦?”銀發的大太刀眼睛一彎,綠色的眼睛倒映著審神者鈴鐺的身影,哪怕審神者鈴鐺還一句話未說,他好像就已經猜到了她所擔心的一切。

    明明現在還在重傷的狀態,甚至連握刀都顯得吃力,見面的時候甚至連從地上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可是審神者鈴鐺卻在這振外表可愛猶如短刀的大太刀身上,感受到了連她自己都驚訝的可靠安心感。

    所有的情緒有了發泄的出口,這份安心感讓她開口說出了原本并不打算直白說出來的事實。

    “我的懸賞,被屏蔽了。”審神者鈴鐺低聲說道。

    百鳥只是平和地看著她,并不催促,也不好奇。但這樣的態度反而讓審神者顯得更加放心,她輕聲道:“你愿意告訴我發生了什么嗎?螢丸。”

    “你身上的傷為什么會變得這么嚴重,是誰傷害的你?”審神者鈴鐺的手握緊成了拳頭,她垂下眼,聯想起了才剛結束……甚至沒有結束的那個擂臺事件。

    “這件事,幕后之人,到底是誰?”

    她的叔叔只是一個擋箭牌,畢竟她的叔叔沒有靈力,若沒有人作為中介,他是如何也不可能和刀劍付喪神扯上關系的。

    既然連現世都有了小心的擂臺,那么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是不是有更危險的黑暗存在?因為她作為契機暴露了這個事實,所以現在她也被盯上了?

    審神者鈴鐺從不愚笨,甚至相當敏銳。百鳥平靜地喝了一口茶,沒有否認審神者鈴鐺的猜測。

    有的人需要隱瞞秘密才能好好生活,但有的人,比起被瞞在鼓里好好保護,不如從一開始就知道真相,選擇自己變強。

    審神者鈴鐺顯然是后者,所以她從不會恐懼落入什么陷阱黑暗,所以她才會在百鳥直白說出有危險時,還會一腳踏進這個事件。

    雖然相對的,是她回本丸的第一件事,就是會給自家刀劍付喪神,每個人塞了一沓御守·極。

    因為審神者鈴鐺的富婆行動不是第一次了,之前萬屋出了輕裝之后,更是在上架第一天就給每個刀劍付喪神買了兩套換著穿。所以刀劍付喪神都沒有對自家審神者臨時的行動表達過驚訝。

    百鳥原本擺動著的小腿不知何時停下了動作,他雙手撐在身體兩側,眼神微微下垂:“知道了之后,會變得更麻煩哦?”

    “我不怕麻煩,就怕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無知無覺地踩進坑。”審神者鈴鐺語氣堅定。

    百鳥勾起了唇角,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審神者鈴鐺有了變強的想法,他又如何要組織呢?

    所以百鳥想了想能說的信息,沒有直白說出答案,而是說道:“現世因為限制的關系,是沒有辦法弄成多大型的擂臺的。”

    “但是時之政府擁有特殊的技巧——就像是你們審神者的本丸,就是在時空夾縫之間的特殊獨立空間。”百鳥歪了下頭,示意審神者看著自己的本丸:“你的本丸已經很大了,但是對于S級本丸來說,依舊顯得小。”

    本丸擴建有兩個方法,一個是有錢,一個是有靈力。S1122的審神者皆川就是又有錢又有靈力,所以他的本丸大到已經自成一個世界了。

    審神者鈴鐺是有錢,本丸之中同樣有山有水,但是因靈力限制,想要繼續擴建,就要花更多的錢了,而且現在的本丸對她來說已經足夠生活,日常中她也很少會顯得奢侈,所以無論如何也無法和S1122的皆川相比。

    “所以那么大的空間,如果有人想來做壞事的話,很難被意識到吧?”百鳥點出了這一點。

    時空夾縫的獨立空間,是作為保護審神者的第一個屏障。正因為本丸的坐標不是完全穩定的,所以敵人也很難直接找到審神者的坐標。

    可是相對的,正因為難以確認坐標,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做壞事,在時政沒有登記的前提下,還真的極其容易隱藏。

    若非百鳥通過脖子上項圈的特殊技術,還有隊友幫忙,也很難鎖定位置。

    所幸一切都還在可控范圍之內,也因為審神者鈴鐺的行動,讓幕后之人近期有了聯系,順藤摸瓜,百鳥才能一次性解決大多數問題。

    而現在剩下的小魚小蝦,對于執法隊來說不算什么——但就是因為如此,他們就像是一滴水融入大海,就算是百鳥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把人抓出來。

    所以目前百鳥能想到的,就是審神者鈴鐺這個大大咧咧的靶子了。

    百鳥覺得自己解釋得聽清楚的,但是誰知道審神者鈴鐺的腦回路顯然一歪:“你的前主果然是壞人嗎!!有對你做什么嗎?!”

    “……嗯?”百鳥錯愕地回過頭,眼睛眨眨,臉上的迷茫沒有一點作假。

    審神者鈴鐺也是疑惑:“啊?我理解錯了嗎?”

    “可是你自己說S級本丸,又說方便做壞事……”審神者鈴鐺喃喃。

    百鳥反應過來了,嘴角上揚的笑容愈發明顯:“誒——原來我說的話,這么容易誤會嗎?”

    百鳥在撒謊隱瞞和說實話但是隱瞞一部分之間選擇了后者。畢竟前者說完還需要努力圓劇情,但是后者就是他已經經歷的,不需要在另外思考借口了。

    “是之前暫時借住的審神者,人很好哦。”百鳥指的是皆川,他笑彎了眼睛:“也幫了我很大的忙。”

    他就去過一個S級審神者的本丸,薩摩耶不算,他雖然有S級的靈力,但是本丸從沒有擴建到那種程度,所以能參考的也只有皆川。

    “至于做壞事……嘛,他們沒有機會再做了。”百鳥輕快地笑著解釋道:“想要做壞事的話,就得做好失敗的準備嘛。”

    就像是那天螢丸問他的那個問題一樣,百鳥自信地說道:“我贏了哦。”

    在沒有碎刀的前提下完成任務,百鳥已經覺得自己很不錯了,他甚至沒有執法隊求援,單槍匹馬(加上D)就處理了事情。

    主要是機會那么難得,如果喊隊友幫忙,反而有可能會出現意外……啊,C生氣是不是還因為這一點啊?

    不過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過,百鳥并未深思下去。

    看著若有所思的審神者鈴鐺,百鳥又吃起了點心,而愛染國俊和螢丸在拐角處探出腦袋,有些驚訝地看著正和百鳥坐在一起的審神者,驚訝道:“主公?你怎么在這里呀。”

    “啊,你們回來了?”審神者鈴鐺當即站起身,笑著擺擺手:“你們玩,我還有工作。”

    說著,她就和來時一樣,風風火火離開了。

    百鳥看著她的背影,自覺自己基本上一句謊都沒有說,解釋得應該也挺清楚了,所以笑著對著兩個小朋友擺擺手:“一起吃點心呀。”

    愛染國俊和螢丸一左一右坐在了他的身邊,螢丸歪了下頭,帶著天然的可愛:“主公什么時候這么愛工作啦?”

    愛染國俊也很迷惑:“明明以前是能躲開就躲開的。”

    “或許是突然想開了吧。”百鳥的口吻顯得漫不經心,螢丸和愛染國俊想不通,也就把這些丟在了腦后,高高興興和百鳥聊起了天。

    和乖巧的還不會強拉著你一起玩的小朋友待在一起,真的能讓人感覺身心舒暢,尤其是你現在同樣是“小朋友”的一員,不需要去考慮其他亂七丨八糟的事情,就更爽了。

    而百鳥休息了,另一邊的審神者顯然沒辦法休息,她直接讓今天的近侍把明石國行喊了過來。

    她想了又想,又把除了愛染國俊之外的經歷過那個事件的幾個人也喊到了天守閣開會。

    審神者鈴鐺面露難色,等人到齊之后,看到的就是皺著眉的審神者。

    他們家審神者別的不說,就是心大,很少能看到她糾結猶豫時候的模樣。

    山姥切國廣低聲問道:“發生了什么?”

    明石國行看了眼在場人員,既然連他都帶上了,那肯定和螢丸有關咯?也因為如此,明石國行出乎意料的配合,和平日摸魚不同,甚至安安穩穩坐著,而不是直接躺下去。

    鶴丸國永倒是帶起笑容:“別那么緊張啊,這個表情可不適合你。”

    近侍一期一振平穩地坐下:“主殿,人都到齊了。”

    審神者掃了眼在場的幾人,深深嘆了口氣:“那個什么——你們怎么看待那振螢丸?”

    結果還沒有等他們回答,審神者就自己接上了自己的話:“我的話,一直都覺得螢丸很厲害啦……”

    “之前也是,仔細想想,其實都是螢丸處理的,所以現在情報真的完全不足啊。”

    一期一振足夠敏銳細心,立刻就問道:“您和螢丸殿下聊了什么?”

    “關于他在和我們分開之后去做了什么。”審神者鈴鐺回答。

    明石國行眼睛一抬:“他說了?”

    “說是說了……但是……”審神者鈴鐺欲言又止。

    “但是隱瞞了最重要的部分,對吧?”鶴丸國永勾著唇補充道。

    審神者點頭。

    “但是……我倒是知道了意外的信息。”審神者鈴鐺摸著下巴,就和她少有的皺眉一般,她此刻臉上的神情也是稍有的鋒銳認真。

    她把自己和百鳥的對話稍微重復了一遍,然后低聲道:“雖然他說是暫住啦,但是我覺得,既然他能保持這么久的狀態,就算靈力被壓制還這么強大,他的前主必然是S級的強者。”

    “我仔細想了想啊……你們還記得我們剛遇到螢丸時候的情況嗎?雖然當時我們都不在現場……”審神者鈴鐺平靜道:“但是我不覺得會那么巧剛好就那個時候法陣壞了而且根據那些尸體的刀傷不全是大太刀帶出的傷口有不少是短刀造成的。”

    剛好她當時帶回來的刀劍有一半是短刀。但是在他們恢復之前就被官方(執法隊)領走了。

    “還有我們追螢丸去救他的那次……那個牢籠對螢丸真的有效果嗎?”審神者鈴鐺將之前的所有違和都點了出來。

    若是有用為什么他們見到螢丸的時候他站在牢籠之外用鎖鏈絞殺著拍賣獲得他的慈善家?

    但第二次他就乖乖待在牢籠之中一動不動了?

    原本審神者只以為是慈善家學乖了——可是真的學乖了的人會將野獸脫離牢籠將其單獨帶到另一個擂臺嗎?

    “效果必然存在畢竟我們都看到了不是嗎?愛染也提過牢籠對他的傷害。”一期一振平靜說道:“藥研也提到在他碰到項圈的時候感覺到了手上的麻痹。”

    “但螢丸很大可能有處理的辦法。”審神者鈴鐺猜測推理道:“就算不能解開也有臨時屏蔽的能力。”

    審神者輕聲道:“S級本丸哪有那么容易接觸的啊……但是他說暫住誒他還說那個審神者是好人……”

    “但就算是好人對于螢丸來說也沒有歸屬感……”審神者難過道:“所以在遇到那個S級審神者之前螢丸肯定遇到過什么別的事情讓他離開了最初的本丸。”

    就算……就算不提過去經歷的任何事審神者鈴鐺都不會遺忘他們和這振螢丸初次見面的情況。

    到底發生了什么一振強大的大太刀會淪落到被拍賣的境地?

    兩次相遇兩次皆是傷痕累累的狀態甚至一次比一次傷得嚴重。審神者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若是再來第三次該不會就會是……碎刀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地雷加更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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