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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1 章 他看見了。

    百鳥打算就在這兩天開啟眼睛上的陣法,但是白天這么做的話,眼睛的變色太明顯。而且膝丸只要一有空,就會找他,根本找不到空閑的時間。至于夜晚……有膝丸在,他怎么離開房間?他的呼吸有點變化,膝丸都會緊張地看向他問怎么了。

    下次,不能再選這種有親密關系的刀劍了。

    所以,到底應該怎么避開膝丸來觀察本丸的情況?

    百鳥嘆了口氣,這段時間相處不錯的茶友三日月宗近轉頭看過來,語氣輕緩:“是有什么煩惱嗎?髭切。”

    百鳥摩挲了一下茶杯的杯壁,沒有說話。但是三日月宗近看得清楚,能引起髭切情緒變化的,向來只有一個存在。

    鶯丸同樣知道這個,所以他輕笑著用著悅耳的聲音溫聲道:“是膝丸又做了什么嗎?”

    兩把千年的刀劍都是相當細心的性格,早早就注意到了百鳥不吃茶點、連茶水也只是稍微潤一下唇丨瓣,很少會喝進去的行動,而膝丸這段時間借用廚房的次數的確有些頻繁。

    “雖然的確有些苦惱,但畢竟是弟弟的關心。”百鳥搖搖頭,無神的目光微微垂落,陽光透進那暗淡的金色,似乎讓其多了點神采。坐在檐下發呆的青年語氣溫軟,笑容帶著親近的無奈,他繼續道:“被好好照顧了呢。”

    現在的情況問題是出在他身上,膝丸的關注只是任務的一個環節,雖然讓他的行動變得麻煩,但百鳥并不討厭膝丸的關心,他很清楚這對兄弟的親密關系,如果膝丸不這么做,他反而要懷疑一下他了。

    于是三日月宗近和鶯丸懂了——這家伙又在拐著花樣炫耀弟弟了。

    不過兩人都不在意這個,反倒是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的鶴丸國永給自己倒了杯茶,直接在旁邊盤著腿坐了下來,突然開口道:“我在一邊盯著你們看了三個小時了,結果你們真的就這么坐著喝茶——還真是無聊啊,你們幾個。”

    “哈哈,工作辛苦了。”三日月宗近笑著問:“鶯丸的收藏如何?”

    直接一口干了的鶴丸國永眨眨眼睛,吧唧了一下嘴巴,誠實說道:“沒喝出來。”

    鶯丸沒有被冒犯的意思,只是微笑著問道:“那要再來一杯嗎?配點心吃應該是不錯的消遣。”

    “我也這么覺得。”白色的鶴笑嘻嘻地從身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盤紅薯干:“剛剛小狐丸讓我送過來給你們,搭配茶應該不錯?”

    “話說回來,你們幾個還真不會吐槽啊。”鶴丸國永自顧自地說道:“如果是其他人,早就說蹲著看你們三個小時的我才是最無聊的那個了。”

    “而且你們幾個一點都沒有被我嚇到,真是沒有成就感。”鶴丸國永吐槽道。

    “其實被嚇到了哦?”百鳥彎著眼睛說道:“剛剛以為是鬼,差點連刀都拔出來了呢。”

    “真可怕啊你。”鶴丸國永做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夸張表情,不過很快就收斂了回去。

    在和其他人相處的時候,鶴丸國永都是更活潑的那個,但是在這個氛圍下,不知不覺就顯現出了他外表自帶的貴氣。讓人恍然意識到,鶴丸國永也是擁有著千年歷史的刀劍。

    鶴丸國永用著隨意聊天的口吻開口道:“不過說起這個,我有點好奇啊,髭切。”

    百鳥側過頭:“嗯?”

    “關于——你是怎么想的?”鶴丸國永嚼著紅薯干,雙丨腿就這么隨意盤著,隨后的話語有些含糊:“因為你不打算留下吧?膝丸那家伙可是很在意你啊。”

    鶴丸國永倒也沒有什么指責的意思,但的確挺好奇“髭切”到底是怎么想的。畢竟人家是兄弟,他頂多算個外人——只是他這個外人,恰好和其中的弟弟是同一個本丸的。

    他很清楚在場的另外兩個同立場的刀劍都不是很在意這個,這些經歷過漫長時光的同伴,總是看淡太多,有時候連自身都沒有那么在乎。

    就當他多管閑事好奇心強吧。鶴丸國永懶洋洋地想到。

    “因為那個時候,弟弟拜托我了。”百鳥溫柔地說道:“至于其他,我沒有想過哦?”

    “啊?”鶴丸國永一愣,失笑道:“還真是你的回答。”

    “我大概明白了,嘛,這樣也不錯。”鶴丸國永又喝了一口茶,然后拍拍衣服站起身:“行了,我還有點收尾的工作,先走啦。”

    等鶴丸國永走遠,百鳥輕輕開口:“是不錯的伙伴呢。”

    三日月宗近哈哈笑了一聲:“是這樣,鶴丸一直很關心本丸的同伴。”

    “不過,不止如此吧?”鶯丸微笑道,他還記得最開始百鳥和他的對話,哥哥倒是很關注弟弟的情況。他平靜地說道:“盡管這里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至少抽出空喝茶的時間還是有的。”

    “哈哈,是在邀請我留下嗎?”百鳥下意識摸了摸腰側的太刀:“不行哦,雖然大多事情我都不是很在意,但是這件事不可以。”

    這個本丸沒有髭切,他是膝丸遇到的第一把“髭切”,所以膝丸很看重他,希望他留下卻不會強硬要求,甚至也很清楚他遲早會離開。到那個時候,膝丸肯定很難過。

    鶴丸國永好奇他的態度,鶯丸敷衍地邀請了一番,倒是三日月宗近什么都沒說,只是微笑著看著。

    鶯丸只試了一次,被他拒絕了也沒什么多余的想法。他們從一開始就看得透徹,所以本就沒有抱什么期待。

    和百鳥接觸過的刀劍,沒有幾個會好奇他過去經歷了什么,因為他自己就表現得滿不在乎,他們更在意的是膝丸。

    有不錯的同伴啊——所以百鳥這么感嘆了一句。

    這也是釣魚執法出現的重要緣由之一,刀劍付喪神天然對同類擁有信任,他們的態度就是分辨本丸是否有問題的最好判斷。

    鶯丸雖然只是隨口一提,但是既然他說得出口這句邀請,代表在他看來,哪怕本丸有些浮躁、有些問題,但是依舊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圍內。鶯丸同樣認為也在百鳥的接受范圍內。

    所以,這次又是一次誤會?

    那重傷演練、和輕傷不修復的情況到底是怎么回事?

    雖然演練不會二次受傷,但是重傷進行還是太過分了。

    以及之前審神者的態度的確很微妙。

    刀劍付喪神天然就是一個陣營的,所以百鳥不覺得鶯丸會拖他下水,若是如此,最初也不會提醒他本丸的情況。

    太過矛盾的情況讓百鳥很糾結,于是他像是隨意開口,聳了聳肩說道:“而且,你們的審神者,似乎并不喜歡我呢。”

    “哈哈,是這樣嗎?”三日月宗近開口,猶如玩笑般接著說道:“說不定是擔心被你砍了呢?”

    “如果不是鬼的話,我可不會隨意動手哦?”百鳥回應。

    “也是呢,就當老人家剛剛什么都沒說吧。”三日月宗近笑呵呵地說道。

    茶友會依舊繼續這么進行著,直到溫度開始下降,天色也逐漸暗下來,膝丸過來找他了。

    這幾天他過得非常規律,還非常不定時地抓五虎退家的小老虎加餐——小老虎似乎都被喂胖了不少。

    百鳥不確定膝丸有沒有發現這個,反正膝丸沒有提,他就當做他不知道吧。

    而當晚,源氏兄弟睡前交流會再度開始,膝丸說:“明天輪到我出陣了。”

    百鳥開口道:“又是那么亂來的編隊嗎?”

    “兄長……”膝丸的語氣有些無奈。

    “我要一起去哦。”百鳥輕快地說道。

    在戰斗的過程中,說不定還能試探出什么來。百鳥是這么想的。

    膝丸點頭:“我明白了,我會提交申請的。”

    然后第二天,百鳥就知道他們要去的時間點是什么時候了,是承久之亂的時間點。

    皇權和幕府的內戰,足夠源氏寶刀做出相應的評價了。但是因為這份歷史的重要性,敵人的強度也并不低,并不適合膝丸這個等級前去討伐。

    這次的隊友還是老朋友,除了白山吉光的位置被百鳥頂替,就是上次的隊伍。

    五虎退因為小老虎的關系,和百鳥打好了關系,加州清光大概是吐槽吐多了,對百鳥也沒有了什么警惕,骨喰向來安靜,鯰尾倒是很樂意和百鳥交流,對他很好奇。

    這個隊伍氛圍不錯,百鳥在對話之中不免帶著幾分試探——當成為同一個隊伍的隊友、要一同對敵時,很容易提高信任放松警惕,說出平日不會說的秘密。

    趁著這個機會,百鳥從鯰尾口中知道了不少信息。

    比如——他們現在輕傷不修復,的確是因為上次審神者限鍛翻車導致的。以前也有過類似的事情發生,只要熬過這段時間,等資源攢攢就可以了。

    只是這依舊無法解釋重傷演練。

    在戰斗的過程中,膝丸的等級偏弱,但是他不愿意讓兄長和源氏重寶的名聲蒙羞,所以非常努力。

    “好啦,馬上就要到王點了——!我們在這里稍作休整。”加州清光這么說道。

    在這個時候,加州清光走到抱著手靠著樹閉眼休息的百鳥身邊,小聲問道:“還好嗎?”

    百鳥眼睛上沒有蒙著布,自從開始被取下之后,他就沒有再蒙過了,聽到加州清光的問話,百鳥歪了歪腦袋:“嗯?”

    “你的速度,比上次慢了一點哦。

    加州清光作為初始刀,知道的東西比其他刀劍多一些,他擔心問道:“是因為時空對你的壓制嗎?

    百鳥不是他們本丸的刀劍,其實并不在時空轉換器的保護下,他得自己扛著時間對他的排斥。

    之前百鳥都是待一會兒就離開,這次待得時間稍微長了一點,所以的確有點被時空規則壓住了。

    不過百鳥倒不是很在意:“馬上就到王點了呢。

    “也是。 加州清光回答,也就沒有多問了。

    事情在這個時候,都還是正常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百鳥的關系,還是這個本丸在這張地圖戰斗過太多次——到達王點的那一刻,風,仿佛停止了。

    有什么異常出現了,時空在此刻扭曲,百鳥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立刻就變了。執法者的本能讓他立刻舉起刀劍,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什么時候不好,偏偏是現在?他竟然引來了檢非違使!!

    檢非違使和時間溯行軍不同,他們的戰力是跟隨隊伍最強者改變的!而百鳥的實力,是這個隊伍之中的斷層!!

    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知之明的百鳥攔截了檢非違使的第一波攻擊,確定這個戰斗力不是其他人可以解決的,立刻喊道:“撤退!

    責任心極高的百鳥在此刻本能產生了自責——如果不是他在這里,檢非違使也不會這么強大,他們也不可能面對這樣的敵人!

    “——膝丸!

    可是百鳥的提醒還是晚了一步,當聽到刀劍刺入身體的聲音時,下意識沖過去幫忙對敵的百鳥整個人都僵住了。

    不是因為他恐懼什么,或者說他的自責慌亂讓他無法行動——純粹是因為,他眼中的陣法被激活了。

    檢非違使的刀劍刺入了膝丸的身體,而濺射丨出來的血液,潑灑了百鳥一身,甚至濺入了他并未有保護的眼睛。

    視角瞬間的轉變,讓他親眼看到了受傷的膝丸,以及膝丸看向他時錯愕的表情。

    重新恢復視野的百鳥愣神不過一瞬,他繃著臉擋在了膝丸面前,赤色沾染了他白色的制服,同樣染紅了那雙原本無光的金眸。

    膝丸在戰場上僵住,茫然地看著那雙眼睛,低聲喃喃:“……兄長?

    作者有話要說結果又欠了一個營養液加更和一個地雷加更啊……你們好可怕。

    第 32 章 嫉妒是會讓人變成

    檢非違使不同于時間溯行軍,時間溯行軍的目標是改變歷史,他們的敵人自然是保護歷史的刀劍男士。而檢非違使的敵人卻是所有出現在不該出現歷史的存在。

    他們對時間溯行軍和刀劍付喪神一視同仁,像是時空的一種自保機制,因而為了打敗敵人,他們的戰斗力會和此刻出現在這里的實力最強的那個人,所以一旦遇到檢非違使,往往會經歷比時間溯行軍更艱難的戰役。

    百鳥此刻就是一種違規的存在,卻同樣被檢非違使認為是刀劍付喪神,并且將等級和他持平。這對經驗豐富的執法者來說,也不過是將戰斗的時間稍微延長一點而已。

    百鳥并非沒有遇到過檢非違使,為了出任務,他也曾在某個時間點逗留過超出常規的時間。但是只有他一個人,和此刻還有其他隊友,是截然不同的。

    因為從一開始就感受到了時空對自己的排斥,百鳥認為很大可能就是由他引來的檢非違使,所以想要保護隊友的責任心自然而然升起。

    但是,時空的壓制比他想象得更強大,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不能用超出常規的能力,否則就會被驅逐出這個時空。

    百鳥克制著自己的實力,卻讓膝丸受傷了。

    當敵人的刀劍刺入膝丸的身體,濺射丨出來的溫熱血液濺了他一身之后,百鳥感受到了久違的憤怒。

    他擋在膝丸的面前,沒有喊出其他刀劍男士攻擊時會發出的喝聲,只是安安靜靜地將刀尖突刺刺入剛才傷到了膝丸的檢非違使!他的速度極快,染上了不知名的戾氣,脾氣約好的人生起氣來,才是最恐怖的。

    原本柔軟的淺色短發染上赤色,幾縷貼在臉上,染紅的雙眼猶如惡鬼,哪怕他的神色并不猙獰,卻依舊讓人感到恐懼。

    原本并不突出的暗墮氣息似乎在此刻尤為明顯,染上紅色的太刀猶如舞蹈般在戰場跳躍,在回過神時,下一次攻擊就落在了陷入苦戰的加州清光面前的敵人。

    被檢非違使濺出來的黑血染了一聲,加州清光也沒空和平時一樣吐槽說可不可愛的話語,他聽到眼前的太刀語氣不同平日的輕飄柔軟,帶著初見之時的銳利危險,他說:“撤退,我斷后。”

    加州清光看得出來此刻的差距,他過去從未對付過這么強大到有些超規格的檢非違使,他也很清楚隊伍之中其他人的實力,因而一開始就意識到了檢非違使對標的是他們之中的誰。

    加州清光當然不會因此對百鳥有怨懟,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繼續浪費時間,哪怕看到了對方身上明顯的問題,加州清光不會在這個時候問。百鳥如此說了,他就立刻收刀后退,厲聲道:“撤退!”

    所幸除卻膝丸之外,這次的隊伍之中,其他人不是脅差就是短刀,加州清光作為打刀,速度并不算慢,哪怕打不過,至少還有能力躲開。

    百鳥幫他們吸引了目光,所以另外五人自然可以聚在一起,而鯰尾檢查了一下膝丸的傷勢,說道:“傷勢太重了!我們必須要立刻回去!”

    “再等一下,我們不能把髭切留在這里!”加州清光著急地看著一人對敵的那把源氏太刀——不是他們不想幫忙,而是實力有差距,且他們和“髭切”并不和膝丸一樣有默契,很容易成為那個讓對方束手束腳的存在。

    加州清光高聲喊道:“髭切先生!

    百鳥沒有在戰斗中出聲的習慣,此刻的安靜卻更讓人意識到他的認真和憤怒,檢非違使向來是最麻煩的敵人,只用刀劍的手段,讓百鳥身上也多了一點劃傷。

    唯一的優勢就是,百鳥的視力恢復,至少不會因此影響到他戰斗了。沒有其他人的存在,空出了這個戰場后,百鳥的刀刃也就愈發鋒利,不用擔心傷到友方,在時空的限制底線下,百鳥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解決了所有敵人。

    然后他帶著一身血回到了隊伍之中,加州清光立刻按下了已經調整好坐標的時空轉換器!

    隨著時空的變化,當踩在了本丸的土地上后,百鳥更是第一時間抱起了重傷的膝丸,在心中回憶了一下修復室的位置,帶著人沖向了修復室!

    一路上似乎遇到了什么人,但是百鳥一個都沒有在意,也不在乎自己此刻的異常展露在所有人面前。作為執法者,他的責任就是在穩定規則的前提下,保護所有人。

    而已經收到消息的審神者就站在修復室的門口,打開了已經空出來的修復池的大門。

    雖然不是審神者,但是百鳥同樣很清楚修復刀劍的流程,他將膝丸放進修復池中,充裕的靈力減緩了傷口的擴大,一直留在修復池的藥研藤四郎卻咬牙說:“資源不夠了!”

    修復刀劍有兩樣東西必不可少,審神者的靈力,以及資源。

    百鳥現在看得見,自然看得出來修復室里的資源的確差不多見底,這段時間大家保持的輕傷也證明了這一件事。

    但如果資源不夠,審神者的靈力也可以作為一種修復的手段,只是會讓審神者疲倦一些。

    百鳥沒有開口,但是他下意識看向審神者方向的表現就證明了他的意思。藥研藤四郎卻搖頭:“大將的靈力不適合修復和治療……”

    百鳥掃了眼躺在修復池之中意識顯然有些模糊的膝丸,目光落點在表情之中的確顯現出慌亂的審神者身上——這不是偽裝,審神者江的確沒有想到他們會遇到檢非違使,此刻的慌亂也是真實存在的。

    資源不夠……百鳥抿著唇,余光卻注意到了自己腰間懸掛著的另一把空殼刀劍。這是絕不會出現付喪神的純粹的鐵器,百鳥在藥研藤四郎和審神者錯愕和不可思議的目光之中將腰間的“膝丸”解下,丟到藥研藤四郎的懷里:“用這個。”

    將這把刀刀解得到的資源,哪怕無法讓重傷的膝丸完全恢復,至少也能控制到中傷的程度,怎么都比現在奄奄一息的狀態好。

    藥研藤四郎抱著這把燙手山芋,瞳孔緊縮顫動:“……不行、這怎么可以?!”

    連意識模糊的膝丸,都似乎往著百鳥這邊伸出手,想要拒絕此刻他的決定。

    可是百鳥比誰都清楚這把刀劍是空殼,現在外物從沒有已存在的付喪神重要,所以百鳥柔和了目光,對著膝丸的方向溫聲道:“聽話。”

    然后對藥研藤四郎簡單且快速地解釋道:“不用擔心,這把刀不會再誕生刀劍付喪神了。”

    藥研藤四郎從不是糾結遲疑的性格,他作為醫生,看得出來膝丸現在傷勢的嚴重性,時間不等人,因而紅著眼抱著這把“膝丸刀”跑了出去。

    而這一刻,當視力恢復之時,百鳥終于看到了之前那段時間無法關注到的細節。

    審神者江的確擔心重傷的刀劍(膝丸),可是在百鳥為了膝丸解下自己的“膝丸刀”時,這位外表給人溫厚感覺的審神者,一時間流露出了讓百鳥都感到不可思議的情緒。

    百鳥會成為釣魚執法的任務者,本就說明了他的心思細膩,足以關注發現、并且分析刀劍男士或者審神者的情緒改變。

    畢竟會變成釣魚執法的任務對象,往往是時政無法得到真相、被這些本丸隱藏了秘密的存在。

    所以百鳥會懷疑一切,從不忽視自己看到的任何細節。

    然而,百鳥這次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是他分辨錯誤了嗎?百鳥站在修復室之中,盯著審神者看了好一會兒。

    審神者似乎這個時候才注意到百鳥的眼睛足以視物,表情有了明顯的緊張。

    “髭切先生?”審神者這么開口。

    然而百鳥歪過頭,與其是一如既往的柔軟平和,說出口的話語卻叫人難堪:“……你在嫉妒?”

    審神者的表情帶上了被戳破真相的扭曲。

    審神者的擔心是真,慌亂是真,此刻因百鳥的決定感到的嫉妒情緒——同樣是真實存在的。

    似乎確定了膝丸不會出事,于是良知下的、屬于人類惡一面的情緒便再度上涌。

    一直守護著規則律法、保護著人類和刀劍付喪神的執法者,哪怕無法理解共情那些導致暗墮產生的存在,卻明白暗墮出現的原因。

    審神者是本丸的中心,審神者的態度、情緒和行動,很容易影響到被他喚醒的刀劍付喪神們。

    加州清光是非常在意主人的刀劍,他作為初始刀,所看到的事物、獲得的感知同樣很多。他能表現得自然而正常,活潑且開朗,證明過去的審神者或許的確不是個糟糕的人。

    鯰尾也在出陣時感嘆過,說以前雖然也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但是不至于像是現在這樣資源一點不剩。

    “你在嫉妒什么?”百鳥一步一步靠近這個審神者,赤色的眼睛在此刻邪肆詭異,帶著讓人先想要后退避開的恐懼。

    話是這么說,A曾經說過的那段話百鳥卻還記得。

    【男性審神者面對這么多帥哥,要么想玩一把大河劇,君臣相敬如賓。但總有人會產生——嫉妒。同為男性,嫉妒刀劍付喪神的性格、五官、身體,戰斗力。】

    【相較比博物館放置的國寶,作為審神者的刀劍得到的……太輕易了。于是他們失去了對國寶、對神明的敬畏,覺得不過是流水線隨時可以得到的存在。】

    百鳥幾乎要發笑了,為了自己此刻的發現。

    他舉起自己的刀劍,刀尖對準表情難看的審神者,語氣平緩而柔軟:“嫉妒,可是會讓人變成鬼的哦?”

    作者有話要說地雷加更!

    第 33 章 你沒有資格了。

    嫉妒,是最糟糕的情緒,它會讓一個足夠優秀的人看不見自己身上的優點,看不清雙方的差距,它會讓你進一步看見自己的丑陋和不堪,無法認同、無法接受,猶如深陷沼澤一般可悲。

    百鳥和這個本丸的刀劍接觸過,刻意和加州清光交流,從千年的刀劍口中試探,并且由自身為餌,吸引審神者的目光。

    鯰尾藤四郎說:“只要這段時間過去就好啦。”

    加州清光嘆息:“主人有些心急。”

    鶯丸感嘆:“最近有些浮躁呢。”

    這些話語和過往這個本丸的檔案考核,皆可證明至少在今天(現在)之前,這個審神者完成了自己的責任和義務。

    哪怕現在有人重傷,但是他的手下沒有一把刀碎在戰場,哪怕本丸之中浮現出焦躁,但鶴丸國永依舊在惡作劇,加州清光抱著手無語看著一切。

    亂藤四郎雖然受傷,卻還是那般活潑開朗,有余裕注意細節,對他人流露出關心,五虎退也不會害怕小老虎亂跑會碰見什么。小狐丸有閑心制作紅薯干,油豆腐也并未缺少庫存。

    刀劍付喪神向來極為敏銳,過往若非真心,他們也不會輕而易舉付出信任。

    只是,人心善變。隨著時間流淌,足以扭曲一個人的本性。

    他在嫉妒什么,百鳥不知道,他只知道此時此刻,這位代號為“江”的審神者,的確有了失格的預兆。

    就算現在還未沉落,但只要繼續這樣下去,這個本丸,遲早也會化為暗墮氣息的巢穴。

    “……嫉妒?”審神者看著那對準自己的刀尖,抬起眼,對上那雙染上污染血腥的紅色眼睛,他的不堪被百鳥刺破,此刻語氣之中不免染上嘲諷的尖刺:“我在嫉妒?”

    就像是隱藏極好的帶著黑暗的秘密突然被掀開,在陽光下暴曬,外表溫和有禮的審神者江此刻有些自暴自棄地想要發笑,就如百鳥覺得不可思議一般,他也同樣如此。

    啊啊——原來是嫉妒嗎?這份情緒,是嫉妒啊。

    審神者江,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上有一個性格爽朗的兄長,下有一個可愛嬌氣的妹妹。作為二子,自己的需求往往容易被忽視。

    但是江的性格很溫柔,他從不主動要求,甚至同樣認為妹妹足夠可愛,兄長足夠可靠,大多數時候,他會收獲父母和親戚“這孩子真的很乖,很讓人省心”的夸贊。

    于是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所有的需求都會不知不覺排在兄長或者妹妹之后。父母的第一選擇不是自己,不論是可靠的兄長還是可愛的妹妹,皆比自己重要。

    所以當遭遇危險的時候,父母看向了兄長和妹妹,將他忽視時,江選擇了自救。

    他在這場意外之中發現了自己身負靈力,也因這樣意外被時之政府邀請。這份特殊的力量讓江意識到自己是“不同”的,是“特殊”的。

    所以江做好了準備,他對自己的未來足夠期待,他愛著自己的本丸,這是他的責任,是他于普通人不同的證明。

    在為時政工作的這些年月,當他看到刀劍期待自己的兄弟親友到來的時候,他忽視了自己心底仿佛錯覺般的酸澀,笑著摸著小短刀的頭發,說著“他一定很快會到來的”的溫柔話語。

    看到刀劍無法遺忘前主,他也會溫和地安撫表達理解,畢竟刀劍的前主皆是驚才艷艷的重要存在。

    他的工作做得非常好,本丸的所有付喪神都會看著他,視他為主。所以他得做好這份工作,這是他的責任。

    只是如此,審神者江只會安安靜靜將這份工作做到契約結束。可中間,的確發生了意外。

    審神者江對一位同僚一見鐘情了,那是在審神者大會上相遇的女士,性格爽朗大方,五官明艷美麗。江被她吸引了,努力和她靠近,卻在前段時間的暗墮舉報之中,意外得知她早已經有了想要度過一生的人,她自愿被神隱——她的伴侶,是她的刀劍近侍,那陪著她參加一次又一次審神者大會的刀劍付喪神。

    是那純粹的、強大的、美麗的、人類遠遠比不上的神明精怪。

    酸澀感從心臟溢出,通過血液流淌到四肢百骸,當本丸的刀劍擔心地問他發生了什么時,江猶如幼時被父母忽視時,露出溫和的笑容說:“沒關系。”

    可是這時,好像有什么蒙住了他的眼,掩住了他的心,灰蒙蒙地將一切蓋上陰冷的水霧。

    他依舊看著刀劍期待還未到來的兄弟,在他們的期許下,他依舊會微笑,說“他們肯定會來的”,但是心中卻不知不覺染上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惡意。

    我并不期待你的兄弟到來,他想。

    看到刀劍懷念前主,他依舊顯露溫柔理解的微笑,心中卻在否認著這一切。

    那你為什么不回到你前主的身邊?你的懷念僅此而已嗎?他這樣想。

    當刀劍出陣受傷回歸時,他看著這些本該高高在上的神明卻需要借由自己的靈力和資源修復自身——他恍然明白,不論他們的身份如何高貴,此刻也只是他手中的一把刀。

    如果他不想要了,隨時可以拋棄他們。

    刀劍付喪神和審神者的地位是不平等的,當審神者產生惡念,他會意識到他對刀劍付喪神有著絕對的掌控權。

    所以,本丸開始有了細微的改變——或者說,其實這和過去一樣,只是過去他將惡念藏在了心底,現在卻將其淺淺地流淌了出來。

    刀劍無法修復,因他的命令持續出陣,為了所謂的、他根本不在乎的“鍛刀”浪費本該用于修復的資源。時之政府的補貼被他浪費,他掌控著本丸的一切。

    可是他依舊保持著溫柔的表象,沒有直白地表現出那份情緒。多年的陪伴并非虛假的,他好像還是愛著自己的本丸,只是……沒有過去那么愛了。

    他尚未踏出最后的一步,而刀劍付喪神們依舊對他抱有期待。

    純粹且忠誠的刀劍付喪神,和善變復雜擁有人心的人類。

    以及此刻站在這里,擁有著人心、卻作為刀劍付喪神存在的執法者。

    ——于是執法者將刀尖對準失格的審神者。

    審神者被百鳥點醒,從幼時就浮現在心底的情緒,原來就是所謂的“嫉妒”。

    他嫉妒父母對兄長和妹妹的關心在意,嫉妒他們什么都不用做,就是父母最愛的存在。他嫉妒刀劍付喪神擁有的美麗強大,嫉妒他們輕而易舉可以獲得自己所期待之物。

    所以當膝丸帶來了“髭切”,哪怕被加州清光提醒,審神者依舊刻意的忽視了對方重要之人——然而此刻,“髭切”卻為了此刻重傷的膝丸,放棄了那把他一直隨身攜帶的“膝丸”。

    憑什么膝丸可以擁有這樣將他放在第一位、可以為他拋棄一切的兄長?

    嫉妒是一把可怖鋒利的雙刃劍,在刺傷自己的同時,也會傷到他人。他的嫉妒讓他看不到其中的美好,只余下自己的不甘心和痛苦。

    加州清光好不容易趕過來,想問問膝丸怎么樣,就看到了此刻針鋒相對的一幕。黑發打刀愣神了一瞬,心中閃過“所以你之前說了要砍審神者不是玩笑啊?!”的想法,下意識沖了進來擋在兩人中間,他拿起本體直面著百鳥,大聲道:“你在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加州清光的到來打破了此刻的氣氛,原本只是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的審神者隔著加州清光對上眼前太刀鮮紅的眼睛,他本能地反駁著被說中的真相,對著眼前強大的刀劍付喪神冷笑道:“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不知哪來的勇氣,亦或者是對自己這些時間的過往掙扎的反抗,已經半只腳踏入深淵的審神者眼眶發紅,再也沒有之前還留在表面的溫和。

    “一個連自己的弟弟都無法保護好的家伙——有什么好嫉妒的?”他尖銳地說道。

    加州清光整個人都炸毛了,他感受得到眼前的太刀身上比剛才還要危險的可怖氣息,和此刻相比,初見的危險都如玩笑般可愛了!

    髭切真切產生了殺意。加州清光意識到了這一點。

    而他那不知死活的審神者還在高聲宣揚:“從第一次見面我就看出來了,那把刀——那把膝丸——只是一個空殼刀劍!”

    “就算是鍛刀室鍛造出來的第二把重復刀劍,都比它有靈氣。其他人不知道,但你應該知道這代表著什么?”

    加州清光心中大叫不好,他立刻阻止道:“主人!!”

    可是他的主人此刻并不在乎其他,被點破真相的難堪讓他想要立刻扳回一局。

    審神者江嘲諷道:“刀劍付喪神碎刀,往往連本體都不會留下,會留下本體,只能說明,他在碎刀消失之前,自愿將所有的力量都獻祭給你,從而才會失去靈力化為純粹的刀劍。”

    “為了這么重要的兄長奉獻出自己,此刻卻連遺物都要被兄長送給另一個人——我有什么好嫉妒的?我只為你的弟弟感到可悲!”

    然而他說完這段話后,米色短發身上滿是赤色的太刀,身上的戾氣和危險的氣息突兀消散。他的刀尖垂落,在加州清光警惕又不解的目光之中,他就猶如看待什么不重要的可憐蟲一樣,柔軟的聲音平靜而淡漠:“真可憐啊,原來這就是你所嫉妒的嗎?”

    “此刻因嫉妒化為惡鬼的你,已經沒有資格成為他們的主人了。 執法者判斷道。

    作者有話要說快看新封面!!!我閨蜜給我畫的!!!是不是——超級——貌美!!!!我好喜歡!!!!上一張也是她畫的,嘿嘿嘿嘿嘿嘿,我好快樂,你們都得感受到我的快樂嘿嘿嘿!

    推推預收!

    《馬甲遍布全地圖》by顏荀各行各業全在卷,但是蘭尼沒想到,自己作為一個游戲NPC也要卷。

    由于游戲官方擺爛,玩家期待已久的《魔法世界》開始了無期限的延期。

    蘭尼作為NPC,在擁有自我意識后,為了讓自己世界的時間繼續流動,不得不自己親手上陣,策劃美術一手抓,游戲建模更是精美得無與倫比。

    于是不久后,網絡上流傳出一張《魔法世界》游戲圖透。

    圖片之中,坐在王座之上的黑發男人挑起自己的一縷長發,赤紅色的眼看向鏡頭,嘴角帶著似笑非笑的傲慢弧度。

    這張圖片在瞬息間刷爆游戲平臺,沖上熱搜!全世界都在@《魔法世界》官方。

    玩家炸了,官方懵了。

    等游戲上線后,蘭尼更是化身25小時不下班打工人,開著建模馬甲滿地圖趕劇情。

    【綠色藤蔓猶如牢籠一般,纏繞著其中的白發精靈,精靈閉著眼睛,像是陷入了永久的沉睡。】

    【狼狽的金發騎士臉上沾染著鮮血,手握斷劍單膝下跪,向自己的王宣誓忠誠。】

    【藍發人魚在深海的背景之中伸出手,臉上滿是無憂的笑容,邀請著客人前往自己的住所。】

    【剩余馬甲未解鎖……】

    游戲官方:……我們原本是這樣設定的嗎?

    蘭尼:好,這個片場跑完了,我要去下個片場了,這次用什么馬甲比較好?

    #NPC覺醒,不掉馬。

    第 34 章 請忘記我。

    執法者百鳥確認了江不再適合繼續承擔審神者的工作了——哪怕這個本丸的刀劍們還對他抱有期待和信任,但是江的言語和行為,已經足夠百鳥做出這樣的判斷了。

    而他做出這樣的判斷之后,收尾就是他的同事們的工作了。畢竟百鳥是不可能會暴露自己執法者的身份的,就如最開始所說的,一旦他暴露了身份,那就會破壞時之政府、審神者及刀劍付喪神三方之間的同盟關系。

    當天然作為刀劍付喪神的伙伴都有可能是執法者偽裝的,會引起審神者和刀劍男士的懷疑和警惕。這樣子先不提釣魚執法的任務,未來最普通的鍛刀都會讓人忍不住擔心里面蹦出來的是不是虛假的刀劍。

    百鳥就算遇到了麻煩的情況不得不掉馬,也只能掉他“釣魚執法”的那部分,假裝他是官方的刀劍付喪神,就像A之前說的,真的出現意外了,就解釋他是“執法者百鳥的刀劍付喪神”外出做任務。

    不能被知曉他皮下是官方的執法隊成員——這是他這份任務最基礎的要求,因而百鳥甚至不怎么期待有隊友。

    畢竟這份工作(至少目前來看)只有執法隊能做,而執法隊……不是百鳥嫌棄自己的隊友,只是他的隊友、他的同僚們,都比較——直接?

    百鳥嘗試用著相當委婉的詞匯形容他的隊友。

    執法隊之中的成員皆是人中龍鳳,人員并不算多,他們都是各個領域的天才,而天才,往往都非常有個性。

    而最簡單的例子,作為統帥的A,都是那種會直白在時之政府高層開嘲諷的性格,更別提執法隊的其他成員了。

    百鳥這種總是在意細節將一切都算好的個性,反而會被A嫌棄麻煩,還要被嘲諷他想太多。準確的說,百鳥的隊友不是不會動腦,只是不怎么喜歡動腦。能用武力強壓,為什么還要繞彎?

    百鳥無法想象A偽裝成那些心思細膩的刀劍在其他人面前演戲,更別提最開始A的想法就是直接入鍛刀爐了。知曉這份任務文件的人都不過爾爾,本就說明了這份任務的隱秘性。

    至于為什么突然要提起這個?百鳥看著眼前還沒有清醒的膝丸(的靈力團),無聲嘆了口氣。

    因為他不能讓自己掉馬,所以現在得找個合情合理的理由拒絕膝丸。

    他就是為了避免被留下,所以自帶了一把“膝丸刀”,結果為了救膝丸,他把這把空殼刀獻祭了。

    在這個本丸刀劍——甚至包括審神者江的概念之中,他拒絕加入這個本丸,就是因為他已經有了個弟弟(膝丸刀),或許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不喜歡審神者。

    可是現在某種意義上兩個弟弟融為了一體,他似乎沒有了不留下的原因。

    根據百鳥的了解,審神者失格的前提下,審神者會和時政解除契約,這種完整一體且還未暗墮的本丸類型,往往會被時之政府官方人員接手。

    已經擁有過審神者的刀劍很難輕易地二次付出完全的信任和真心,這種時候只要有一個只用保證靈力且不會限制他們日常、平日除了工作外不怎么會交流的存在作為審神者就可以了。因為他們已經有了自己本丸的習慣和規則,這種時候,不會做出太多限制的官方公務員就是最好的選擇,還有絕對的保障。

    那么沒有了不喜歡審神者的緣由,他為什么不接受膝丸呢?

    之前審神者江的對他自帶“空殼刀劍”這件事,那么大的聲音,當時擔心膝丸的可不只是加州清光一個——可以說經過審神者那一嗓子,全本丸都知道他為了膝丸放棄了“膝丸刀”。

    如果不解決膝丸這個心結,未來膝丸會一直保持對他的愧疚和自責。

    好吧,百鳥承認A說得對,他就是想得多,想要將每個細節每個人都照顧到。

    他不希望自己的拒絕會傷到膝丸,所以他得找個理由說服膝丸。

    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天了,百鳥還沒有想好理由。

    因為他想不出髭切拒絕膝丸的原因,唯一能作為理由的,只有那把“膝丸刀”。

    可一旦涉及到這個,事情就好像會變得有些復雜。

    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但是能減少對人的傷害當然是最好的,百鳥可不希望自己離開之后還一直會有人隨時惦記著自己。

    不過百鳥倒是不后悔自己對審神者江過于強硬的態度,畢竟根據髭切本人的性格,在加上當時江的行為,都足夠他做出那樣的反應。而且百鳥看得出江不是前一個任務之中的那位能做出銷毀本丸行為的麗的性格,所以也不擔心審神者江憤怒之下會做出什么。

    反正不管他都有解決的辦法。百鳥有這個自信。

    所以在那么冒犯了江之后,這位審神者面色難看,加州清光不知道應該說什么,藥研藤四郎就抱著資源沖進來了。隨后審神者江便冷著臉不管修復室之中的膝丸了。

    反正資源到了,在池子里泡著怎么都能好,百鳥眼中的紅色也在這段時間開始消退,視野重新回歸了黑暗。

    加州清光似乎猶豫著想說什么,但是被他自己咽回去了。哪怕他知道百鳥說的有部分是事實,可是那到底是他的主人啊?

    刀劍付喪神天然會對審神者產生親近,而刀劍的秉性又是忠誠。加州清光無法認同百鳥,可是也無法對一個關心弟弟卻被激怒的兄長反駁什么。

    最終他只能將一切交給藥研藤四郎,然后自己離開了修復室,將這片空間空了出來。

    藥研藤四郎其實也聽到了部分對話——極化短刀的偵查和聽力從不能被小看,可是他作為有兄弟的刀劍,對他多少有些共情理解,因而同樣保持了安靜,什么都沒有說。

    總而言之,現在造成的結果就是,他們現在單獨待在房間里,沒有人來主動打擾他,審神者江現在大概也已經收到了時之政府的因重傷演練舉報后將要上門調查的正規函件。

    審神者江之后會面對心理測試以及本丸正規的檢查,會由更專業官方的人做出書面情況說明,然后合情合理地解除他們之間的合約,中間不涉及到百鳥一分一毫的關系。他就是這段時間巧合出現在這個本丸的可憐的暗墮付喪神。

    如果審神者江不配合?哇,那都不需要心理測試了,直接就可以以這個理由判斷對方有問題然后取消審神者契約了。而這段時間審神者江逃跑失蹤、亦或者用本丸作為威脅?你們以為百鳥為什么現在還留在這里?

    若是沒有百鳥這個環節,不論是突擊檢查還是提前送函,審神者江都有隨機應變的機會,且這個本丸刀劍依舊忠誠于他、很可能會幫其掩蓋,說只是偶然的失誤,那么時政也很難判斷出真相。

    兩個本丸的特殊情況,都證明了這一招釣魚執法的好用,也更證明了百鳥絕對不能掉馬。

    那么,他到底應該怎么勸膝丸?百鳥在這個過程中,敏銳地注意到了身前躺平的那個人呼吸的變化。之前的資源只能保證膝丸從重傷變成中傷,而經過一整天,中傷也開始往著輕傷恢復。

    “醒了?”百鳥眼睛彎彎,身上全然看不出前一天晚上的戾氣和危險,他的語氣柔軟,卻和膝丸完全失去意識之前的那句“聽話”重合。

    膝丸重傷,卻不代表他完全失去了對外的意識,他隱約記得兄長和審神者的爭執,那道聲音透過空氣傳遞到他的思緒之中。因而在一睜開眼,入眼就是依舊無法視物的兄長,膝丸差點以為那只是自己的一個幻覺。

    可是當他看向兄長放在腰側從不會遺忘的那把“膝丸”不見蹤影后,原本只以為那是一個幻覺的膝丸眼睛睜大,下意識想要坐起來卻被百鳥預判到直接按住。

    百鳥的動作很輕,只是膝丸單純不愿意忤逆他而已。

    “兄長!我——”膝丸慌亂又緊張,他從未想過會因自己的關系,讓兄長付出代價。

    早已經打理好自己、頭發上和臉上都不帶赤色、看著干干凈凈的太刀付喪神,此刻笑容和過往的每一次微笑沒有什么不同,他開口打斷膝丸的話語,說道:“你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要多休息哦。”

    “兄長……!”膝丸無法冷靜,就如百鳥預料的那樣,在他清醒的那一刻,自責和愧疚就溢滿了他的情緒,這也是百鳥最不愿意看到的。

    “你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百鳥語氣柔軟:“是不想見到我嗎。”

    膝丸立刻反駁:“怎么可能!”

    “那么,為什么一醒來就苦著臉?我還以為你討厭我了呢。”

    百鳥還是那副輕飄飄的口吻,這讓膝丸一時間無法理解,連帶著此刻的表情都染上了迷茫。

    似乎是感受到了膝丸的情緒,百鳥笑了笑:“說起來,你好像一直很好奇我為什么會帶著……嗯,那把刀?”

    膝丸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而百鳥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語氣柔軟極了,自然就接上了話語,他說:“對我來說,很多事情都是不需要在意的,所以我總是不會去記那些不重要的東西。”

    “但是,在有些時候,認為我什么都不在乎,不會去記住,也顯得有點過分哦。”米白色短發的太刀眼睛彎彎,用著嘆息一般的口吻說道:“因為他對我說‘請忘記我’,所以讓我有點生氣。”

    “——就算是我,也不會忘記弟弟的存在吧?”

    作者有話要說百鳥:我已經有弟弟了,請不要讓我加入你們的家,我不當第三者(不是)

    是營養液15000的加更!還欠2w一更!

    第 35 章 是在撒嬌啊。

    膝丸沒有想到會聽到這個,他有些錯愕地對上笑容淡淡的百鳥。

    “髭切”給人的感覺總是漫不經心的,就如他本身的色彩一般,淺淺淡淡的。淺色的頭發因著此刻微微低著頭的關系,落在臉上,讓他的年齡和五官看起來更加柔軟,那雙上挑的貓眼在此刻看不出什么另外的情緒。

    這對源氏的兄弟刀,因著歷史上源氏有著兄弟相殘的傳統,膝丸總是比誰都在意和兄長之間的關系,這不僅僅只是普通的在日常口頭強調,他是真的在乎自己的兄長,幾乎時刻都在惦記著。

    未曾到來時是如此,相遇更是關注。

    刀劍付喪神的存在很奇妙,他們是珍貴的國寶、是歷史悠久的珍貴存在。他們本該獨一無二,卻因時之政府的關系,讓他們變成了好像任誰都能獲得的武器。

    當不再唯一的前提下,也就代表著他們會遇到“另外一個自己”。

    每個本丸因審神者的不同、因經歷的不同,照舊的每個本丸的刀劍付喪神都有些偏差,但無論性格如何改變,刀劍付喪神心中所在意的兄弟依舊不會變化。

    在本丸之中,一把刀劍是不會重復被喚醒的,在接觸外界之前,他們在這個本丸之中依舊是唯一的存在。

    如果沒有意外,膝丸也會在本丸之中等到重要的、心中只會在意他的兄長。

    百鳥在心里踹了A一腳,對著空氣再度揮拳。他就不應該聽A的——但是就算如此,百鳥也只能承認他也的準備少了,也小看了這對兄弟之間的關系。

    刀劍之中的羈絆和情感總是那么純粹,百鳥并非審神者,他沒有自己的本丸,不存在擁有屬于自己的刀。他對于刀劍付喪神的了解來源于一次又一次的任務導致的接觸,還有那一堆檔案的字句分析。

    在百鳥眼中,刀劍付喪神是很特殊的存在,他們是神明,卻是靈力消退時代的末位付喪神,他們是武器,卻擁有人類般柔軟的內心,他們擁有人身,卻又會叫人意識到他們和人類的不同。

    ——神明的高潔,武器的冰冷,人類的欲丨望。刀劍付喪神就是這樣矛盾且復雜的存在。

    可是剝離這份高高在上的觀測后,有著自己重要存在的刀劍付喪神,又像只是蕓蕓眾生之中的普通一員。甚至因為剛剛擁有人身,學習著人類的生活和工作,某種意義上,反而像是孩子一般。

    如果不打招呼地干脆離開,膝丸會哭的吧?心中想著這些,百鳥伸出手,摸了摸那一頭看起來就很好挼的薄綠色頭發。

    “明明平時總是很聽話,但是在有些時候,反而會變得任性啊。”百鳥輕笑著說道:“唔……這就是所謂的反差萌嗎?”

    “兄……”

    “好啦,故事時間到此結束,弟弟要好好休息哦。”百鳥習以為常地再度打斷膝丸將要開口的話語。

    說是講故事,前前后后百鳥也不過說了那一句較為關鍵的話語而已。

    但這句話就已經足夠了。

    髭切是不會去述說自己的兄弟如何消失,而自己的眼睛又是經歷過什么而失去視物的能力,又為何會因為沾染到膝丸的血液而重新恢復。

    因為髭切不會,所以百鳥也不會這么做。

    他只需要輕輕地對著眼前還在受傷的孩子說道:“好好休息,要早點恢復身體哦?”

    “因為你也是重要的弟弟,所以我不會后悔這么做的。如果對此感到抱歉的話,我會生氣的。”

    說著略有嚴厲的話語,屬于髭切那柔軟的聲線,依舊給人輕飄飄的感覺。

    因為比起一把不會再誕生付喪神的刀劍,顯然易見是眼前的膝丸更重要。這是無需猶豫就能做出判斷的事情。

    他不是心性還偏向稚氣的短刀,有著漫長歷史經歷的太刀看得比誰都透,所以顯得好像對萬物滿不在意。

    他見證了太多人類和國家的消亡,見證了歷史興衰,也的的確確和自己的兄弟分離千年。

    他們在本丸相遇之前,秉持著同樣的信念,思念著對方,卻都非常確定他們終會相遇。

    弟弟依舊是弟弟,兄長依舊是兄長。不論有了什么特殊復雜的關聯,哪怕不再擁有唯一性,但是他們的關系依舊是不會變化的。

    就算已經擁有了自己的弟弟,就算失去了自己的弟弟,但是髭切還是會本能地去保護另一個弟弟。

    至少——你能被救下來。

    百鳥撫摸著膝丸的頭發,稍微有些走神。膝丸身邊的安全值太高了,所以百鳥比在上個本丸放松許多,再加上無法視物,情緒很少會從眼中和表情之中透露,讓百鳥的思緒總是跳轉得很快。

    在說出這些話語的時候,百鳥聯想到的是他曾經或親眼、或通過檔案知曉的故事。刀劍之間兄弟情感的純粹,總是讓人類羨慕,這是哪怕歷經千年也不會改變的。

    他們的“不變”和“信任”,正是人類所期待的。

    百鳥在意外之下,通過欺騙的方式感受到了這份真摯的情感,突然有些理解那些自愿被神隱的審神者是什么心情了。

    膝丸向來比誰都關注自己的兄長,因此他輕而易舉就發現了此刻、眼前之人思緒并未停留在這里。

    他還記得自己受傷之時看到的畫面,那雙染上了赤色的眼睛帶著多么慌亂驚訝的情緒。

    他不清楚自己的兄長在另一個地方發生過什么,就如他從不過問在分離的漫長時光之中,自己的兄長有過什么經歷。

    他唯一在意的,只是自己似乎并未幫上兄長的忙,好像還害得兄長總是回過頭照顧他。

    兄長是那樣的強大,不論是實力還是心性,卻因著他的存在,被感情裹挾。會答應來到這個本丸也是——膝丸比誰都清楚,自己的兄長是多么溫柔的存在。

    所以他開口了,他知道兄長不會拒絕自己。

    “……我很抱歉。”明明兄長說了如果感到歉意,他就會生氣,但是膝丸依舊忍不住說出口。不只是為了另一把“自己”,甚至在此刻,膝丸對于另一把自己的關注,也遠遠比不上“失去了那把刀而感到難過的”兄長。

    他只是……

    “在撒嬌嗎?”跪坐在他身側的太刀付喪神輕而易舉地發現了他的目的,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

    是啊——哪怕如何自詡成熟,但是他此刻的行動、話語,如何不是在撒嬌?

    因為他知道,兄長會對此做出什么反應。

    “嘛,接受弟弟的撒嬌,好像也是哥哥應該做的事情呢。”

    看啊,因為每次都會被兄長包容,所以總是會忍不住這么做。膝丸看著那雙無光的金色眼瞳,他輕而易舉地理解了另一把自己為什么會說出那樣的話語。

    兄長總是不在意很多事情,但是作為弟弟,膝丸又比誰都清楚兄長對于在意之事是什么表現。

    哪怕好像表現得安全感不高,總是為兄長記不住自己的名字而難過,可是他們之間的感情和羈絆,從不是任何外人可以質疑的。

    兄長在意我這是無需強調、無需證明的事實。

    那句“請忘記我” 與其說是認為兄長真的會因時間流逝將自己遺忘、不希望讓兄長難過希望兄長真的忘記自己——不如說是在撒嬌吧。

    “請忘記我”的話語之中透露著的是“請不要忘記我”的意思啊。

    兄長的未來會遇見更多的人而“我”的時間停留在此刻。所以在消失之前他依舊是那個任性的弟弟依舊對兄長做出了任性的要求。

    而兄長也用著如往常那般輕飄飄的態度包容了作為弟弟的他所有的一切。

    所以兄長才不會留下兄長已經有了和弟弟的約定。

    這是和任何外物都無關的、其他人都無法理解的、屬于他們兄弟之間的默契。

    另一個自己將靈力獻祭給兄長也好將猶如空殼的刀劍留給兄長也好……

    回憶起重傷之時那雙重新浮現出光彩的赤紅色眼睛為什么他的血能讓兄長再度可以視物?膝丸甚至沒有去思考這個。

    因為理由再明顯不過了。哪怕死亡哪怕消亡他唯一心念的、只有一件事。

    ——就算我不在您的身邊了我也會繼續幫助您的這是作為弟弟的責任。

    “我有幫上您的忙嗎?”所以他這么說道。

    “有哦一直以來都是呢。”另一個人也這么回復道。

    膝丸明白了百鳥的意思而百鳥想要表達的從頭到尾也同樣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不是你不夠好只是我已經有了更重要的那個人我有更重要的工作。

    你無需在意之前發生的所有事因為這只是我想做、且我需要做的。無需歉意無需在意我不過是此刻的過客。你應該有著更愛你的兄長而那個人絕不是我。

    百鳥安靜地坐在膝丸的身側聽著那道呼吸緩緩再度拉長。就如百鳥在膝丸身邊的時候會擁有安全感膝丸又如何不是?

    這是屬于這對兄弟之間特有的情感關聯百鳥收回了撫摸著膝丸頭發的手哪怕眼神無光也透露出了那屬于兄長的溫柔。

    哪怕刀劍帶給他的影響再低這樣就足夠了接下去期待只屬于你的、真正的髭切到來就可以了。

    執法者在心中這么想到。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嘿~

    第 36 章 【黑暗本丸的三日

    百鳥唯一需要在意的只有膝丸,某種意義上也挺契合“髭切”這把刀。

    后續的處理方式就如百鳥所猜測的那般,審神者江因心理測驗并未通過而被革職,而從現在開始,那個本丸將由時政官方文員來接手,他只需要保證靈力供給、科學出陣之外,不會主動摻和進本丸的雜務內番,也不怎么會前往本丸。百鳥看了這個文員的檔案,是個還算不錯且負責的人。

    ——但是比起百鳥判斷的審神者江完全失去資格,基于他過去的工作情況,再加上他的本丸刀劍的確沒有被碎刀,更未暗墮,因而未來說不定會有重新上任的機會。

    百鳥對于這個結果皺了皺眉,不是很滿意。將報告遞給他的A看著這一幕,忍不住調侃道:“明明看起來是我們之中最心軟最容易被說服的,結果在這些方面反而更嚴格啊。”

    “所以他才會是執法隊的二把手,比起你,小B可是我們的良心,沒有他,你都不知道亂來多少次了。”C在自己的沙發上伸了個懶腰,手邊放著一杯運動飲料。

    被稱呼為B的百鳥將報告放回桌面上,語氣和過往一般沒有什么變化,開口說道:“所以你們又在偷懶了?”

    其實百鳥一直挺想吐槽ABC的這種字母稱呼,簡直就像是小孩子玩游戲,因為覺得這樣很酷,所以就這么稱呼了。

    雖然真正的原因是執法隊剛剛成立之時,A這家伙直接說自己記不住名字,然后干脆指著剛好端著餐盤、因長輩的關系偶然出現路過的百鳥,很自我地做出了決定:“就你了,來當我的二把手,B。”

    當時甚至還沒有成年、根本沒有想過入職的百鳥聽到這個代號,滿頭問號。

    誰能想到這個稱呼就從那時起,這么保持了下來。

    他還記得當時比現在更年輕的A踩在食堂桌子上,在被當時還不是C的C提醒字母只有26個數的時候,理所當然地表示:“我們的隊伍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26個人就足夠了——因為我們是精英之中的精英,天才之中的天才,怪胎之中的怪胎!沒有到這種程度,誰也別想進入我的隊伍!”

    作為正常人的未成年百鳥忍不住吐槽道:“你甚至沒有考察我的能力,直接讓我當二把手?”

    年輕的A指著自己的眼睛,顯得狂妄極了:“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事實證明,會去那個食堂的本來就不會有什么普通人。而百鳥本就是家族之中幾乎被供起來的天才,家族長久保存下來的獨門秘傳為他開放,A也不留余力地幫他尋找他感興趣的秘籍知識。百鳥能像現在這樣成為玩陣高手,有A的一份功勞。

    ——然后,家族之中的天才就這么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字母隊伍拐跑了。

    事實證明,現在的執法隊是時政不可或缺的獨立存在,百鳥的選擇并不是錯誤的。

    不過百鳥也沒有想到,這個隊伍之中因為A的要求,人員精簡到甚至沒配一個廚師,導致他都只能時不時跑到時政去蹭飯。現在過了兩次任務還沒吃上一口飯。

    聽到偷懶單詞的C打了個哈哈,就看到他們隊伍之中的二把手百鳥突然露出了思索的表情,話題跳躍極快地問道:“A叫什么來著?”

    C大驚:“你連他的名字都忘了嗎?他叫——”

    C沉默了,露出了自我懷疑的表情:“等等?A叫什么來著?”

    A完全不覺得有問題,甚至理直氣壯大笑道:“所以我就說吧!記不住名字顯然不是我的問題!”

    無視了C在背景之中吐槽的“明明是你根本沒有自我介紹過吧!”的聲音,A看了看通訊,直接說道:“休息得差不多了,開始第三次任務吧。”

    百鳥:“……我好像剛回來,甚至還沒有坐下喝口水?”

    從百鳥回到辦公區,看完處理結果,到現在第三次任務開始,前后不過半個小時。A卻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對你來說,這種程度的休息已經足夠了吧?”

    C不知不覺抽身回到了實驗室,而原本還顯得隨意的A表情嚴肅下來:“A1453本丸,等級比前兩次要高不少,危險性也會增強。之前兩次任務算得上是給你練手的,這個本丸才是目前最有問題的。”

    看著A的表情變化,百鳥也瞬間明白了其中的嚴重性:“什么問題?”

    “不知道。”A說道。

    百鳥:“……?”

    A:“就是因為時之政府前后幾次都檢查不出問題,但確實有問題,才需要你去調查——不需要再由戰場被撿到了,這次直接投放鍛刀爐。”

    既然已經確認了有問題,那么百鳥的工作就是確認問題到底出在哪里、又如何解決了。

    C已經坐在了實驗室之中,對著百鳥比了個ok的手勢:“安心,我已經修復過了,這次你肯定能吃東西了。”

    執法隊的技術足夠,C就是那個創造了這個將人類靈魂投入刀劍軀體的天才研究員,通過時政提供的坐標和情況,可以在保護好執法者的前提下進入通過鍛刀的方式獲得刀劍的軀體。

    “不用擔心契約影響,雖然看起來是審神者為你提供靈力,但是實際上并不作數。”C提醒了一句,并且笑著道:“不過在契約陣法方面你才是那個專家,所以沒問題吧?”

    “嗯……結果一次比一次(心態)年齡大啊。”百鳥感嘆著這個和任務情況無關的話語。

    C哈哈笑了起來。

    的確,鶴丸國永,髭切,還有這一次的……三日月宗近。

    百鳥回憶了兩次任務之中遇到的三日月宗近,忍不住在心中感嘆一聲,對于這把千年的刀劍,他真的沒有什么把握啊。

    不過好處就是,因為他是老爺爺,所以情緒從不外放,很難有人能知曉他到底在想什么。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有一個盲點——沒有人會想到刀劍付喪神是人類扮演的,哪怕他扮演的有些偏差,也不會被人太過關注。

    無非是不同本丸性格略微不同而已。畢竟百鳥見過出陣失智迷路的老爺爺,也見過在夜戰里直接上天的三日月。

    前后的差異來源于審神者。

    稍微排除了一下緊張的心情,百鳥做好了準備。

    第三場任務,懷疑對象為編號A1453的本丸。

    將靈魂投入專門的渠道,火焰仿佛在耳邊灼燒,卻沒有讓人感到一絲一毫的痛苦,反而極為溫暖,像是泡在溫泉之中。

    那是特殊的通道,可以將靈魂接入的程序需要。百鳥保持著自己的清醒,感覺現在的經歷非常有趣。普通人可沒有這種從火焰中現身機會。

    刀匠捶打刀身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像是睡眠曲一般。

    百鳥等待著鍛刀時間的結束,當倒計時開始之時,百鳥已經做好了念臺詞的準備——然而就在這時,百鳥的眼前浮現出了一層薄薄的紅色霧氣,就像是有人在鍛刀爐之中添加了什么。

    百鳥凝神關注,他看著薄霧在眼前凝聚成一道清晰的陣法,眉頭微挑。

    審神者和刀劍付喪神之中天然有著契約,當審神者的靈力喚醒刀劍的那瞬間,他們之間的契約就結締而成。

    但這份契約,從不會影響刀劍付喪神的心性,讓他們的性格發生變化,在正常的情況下,刀劍付喪神和審神者之間的關系猶如君臣。

    而眼前在百鳥面前逐漸形成的契約,卻并非時政提供的,要用通俗的話語解釋的話,比起普通的契約,這更像是——奴丨隸契約。

    當契約締結而成之時,刀劍付喪神將會被審神者完全掌控,思緒也好、行為也好,將無法反抗作為主人的那位審神者。

    怪不得A說這個本丸有問題,卻如何也查不到問題。

    因為這份契約是在鍛刀之時就暗中達成,有時政的契約作為隱藏,如何檢查都不可能檢查出來。

    而刀劍付喪神被控制了開口的權利,也無法說出審神者的惡行。

    百鳥此刻甚至還沒有“被鍛出”,就已經清楚了答案。

    可是他的任務并未結束,甚至剛剛開始。因為有著這樣的契約,只要時政對本丸出手,這個審神者甚至無需做什么,只要思緒一轉,就可以讓這個本丸覆滅。

    他們的工作不僅僅是查出審神者的惡行,還要保護這個本丸之中遭受迫害的刀劍付喪神。

    這也是執法者的責任。

    可以說和此刻相比,之前的兩次任務簡直就像是……過家家。

    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百鳥看著這個非常糟糕的奴隸契約,嘴角帶起一抹冷笑——被時政的契約掩蓋,說不定連那些刀劍付喪神也不知道審神者到底是如何控制他們的。

    不過這在真正的玩陣高手面前,就顯得有些不夠格了。

    隨著倒計時結束,百鳥的眼前浮現出櫻花花瓣的幻影,他的視野變得寬闊,眼前站著兩個身影,百鳥眼睛一彎,手指摩挲腰側刀劍,忍耐住自己想直接一刀砍過去的沖動,笑盈盈開口道:“我是三日月宗近。因鍛造時形成的刃紋較多,故而名為三日月,請多關照。”*

    三日月宗近的聲線極為特殊,悅耳又具有磁性,配合著這張綺麗精致的面孔,舉止展現出平安貴族般的優雅華貴。百鳥掃了眼審神者,關注得更多的果然還是站在一側的加州清光略顯陰郁的神情。

    百鳥彎著眼睛接著說道:“出生在十一世紀末,也就是個老爺爺了呢,哈哈哈。”*

    ——嗯,果然用加州清光作為衡量標準是對的。

    你看,加州清光都不會吐槽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2w的營養液加更!還完了!好耶!

    *三日月宗近入手臺詞

    第 37 章 至少他可以救人。

    百鳥并沒有表現出自己察覺到契約問題的事情——刀劍付喪神的天賦不在于此,而且在鍛刀過程中被融入其中,要不是百鳥的情況特殊,他都不一定能立刻意識到問題。

    所以他表現得一副老爺爺的姿態,這個本丸的審神者代號淺沼,黑色的頭發,五官被護神紙遮掩,但的確是一個看起來氣質就帶著危險的家伙。

    自我介紹結束,審神者爽朗地笑了起來,他雙手在身前交握,語氣帶著驚喜:“太好了,我期待你很久了,從今天起,就由你來當我的近侍!”

    這種自說自話的語調和A有點相似,但是至少A不會這樣遮遮掩掩自己的目的。百鳥在心中吐槽了一句,臉上卻還是那副表情:“哈哈哈,聽起來是很重要的工作呢,我明白了。”

    審神者很滿意這份識趣,對著加州清光說道:“你把工作和三日月交接一下吧,清光。”

    扎著小辮的少年付喪神垂著眼,尾音微微拖長,過程中并未和審神者有視線的接觸,他開口道:“我知道啦。”

    審神者似乎并不擔心付喪神私下的交流,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鍛刀室,于是百鳥正大光明地將目光放在了和之前兩個本丸都明顯有著不同的加州清光。

    這不是說外表的不同,外表倒是和百鳥認知的沒有明顯差異,只是那份氣質——加州清光的性格是偏向于外放的,撒嬌也好、抱怨吐槽也好,他都是偏向于直白坦述的性格。當然,因為不好意思或者別扭的心情,也不是所有時候都會坦白,可能會用暗示的方式表述。

    但是想要獲得主人的愛意,希望主人會打扮自己,關注自己,這一點對每一個加州清光來說都是一樣的。加州清光是非常在意主人的一把刀,更別提他是初始刀之中的一員,在大多數時候,都是那個帶領著審神者了解工作的存在。

    如果是正常的加州清光,不管在什么時候,目光多少都會在審神者身上停留,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仿佛在刻意避開一樣。

    甚至加州清光好像又在有意識的避開百鳥的眼神。只是百鳥此刻太過正大光明,加州清光實在是忍無可忍:“你在看什么?”

    “哈哈哈,原來不可以看嗎?”百鳥不擅長扮演三日月宗近這種個性的刀劍,但是他知道極端自我的人是什么樣的。所以他決定之后回答問題全看心情。

    加州清光“嘖”了一聲,似乎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轉頭,小辮子在空中甩出一個弧度:“我先帶你去三條部屋,三條其他人都到齊了,只剩你了。”

    “麻煩你了。”百鳥輕笑著回答。

    一路上加州清光并沒有向百鳥介紹本丸,他們之間的氛圍也帶著明顯的僵硬。

    百鳥在心中回憶起了自己看到的那個被修改的契約,兩份契約最大的不同就是——時政的那份雖然讓刀劍付喪神無法背叛審神者,但不會控制刀劍男士的思緒行為。而那份被修改過后的,是有控制刀劍付喪神的能力的。

    而因為是在鍛刀之時就被修正,所以時政哪怕把刀劍一把把仔細檢查,都不太能查出來問題。不僅審神者和刀劍付喪神之間有契約,審神者和時政之間也是有契約的。

    如果不是審神者違規且有明確的證據,時政是無法對審神者進行判決的。A也提過,時政查過,但是查不出來,所以時政對此毫無辦法。

    現在看來,每一次時政檢查,這個審神者都控制了刀劍付喪神的行動,讓他們無法自救吧?

    如果每一個刀劍付喪神都是這樣的情況,那么是個大工程了啊。百鳥在心中有些苦惱。

    如果真的像他想的那樣,直接對審神者出手,整個本丸會跟著一起覆滅。而他的行動一旦被審神者察覺,那也非常不妙。

    他此刻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在被審神者淺沼反應過來之前,將本丸所有刀劍付喪神身上的契約切斷或者修正,盡可能保全這些無辜的刀劍付喪神。

    這只能是他的工作,外界反而無法對他有任何幫助,因為這不是殺死、或者解決審神者就能完成的工作。更別提一旦被審神者察覺到問題,整個本丸都會是他的人質。

    是個大工程啊……百鳥在心中感嘆,卻并沒有多余的擔憂和抱怨。不如說這樣才好——至少他有救下這個本丸的機會。

    在檔案之中,時政處理暗墮本丸的時候,不是沒有出現過明明知道審神者有問題,并且也第一時間抓捕了審神者,審神者卻在時政面前直接碎了所有刀的事情發生。

    至少他有這個拯救的機會。百鳥在心中給自己鼓氣——這可是他的專業,他就是玩陣起家的,淺沼玩這一手,反而是百鳥最不需要擔心的了。

    三條部屋在比較偏僻的位置,顯而易見和三條家的刀劍付喪神都是“老爺爺”有著關系。今劍比較特殊,他是因為失憶加作為短刀,才顯得稚氣活潑。

    一路上走來,百鳥沒有看到任何另外的刀劍,所以整個本丸甚至透出了一種死寂的意味。

    等到達三條部屋之后,加州清光站在門口的位置,開口道:“有人在嗎?是我,加州清光。”

    門被拉開,今劍探出腦袋,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加州清光旁邊的那道綺麗的身影,他的第一反應是驚喜的,赤色的眼中帶著喜悅,他下意識呼喊道:“三日月!”

    可是當下一瞬,他似乎就意識到了什么,表情瞬間陰沉了下來。

    今劍有著非常可愛的外表,銀灰色的長發和赤色的大眼睛都帶著天真純潔的意味——如果他情緒正常的話。

    紅色向來代表著危險,當今劍冷下表情,那熱烈的色彩就會化為血液一般令人背脊發涼。配合上今劍本就眼尾的紅色,就更加妖冶了。

    “嗯?”百鳥只當做沒看見這份變化,眼睛彎彎:“不歡迎我嗎?今劍。”

    “怎么會!”今劍立刻反駁道,他下意識看向還沒有離開的加州清光:“加州……”

    “唔,一個小時之后我會過來找他的,他得知道近侍該做什么工作。”加州清光對著今劍點了下頭,然后直接大步離開了這個位置。

    今劍咬著下唇,拉著百鳥進入了房間,房間只有他一個人。今劍低聲道:“大家都出陣去了,所以……”

    “我明白了,不過比起這個,可以拜托你嗎?”百鳥在今劍抬起頭疑惑的目光之中,指了指自己身上華麗的衣服:“我不太擅長這個呢。”

    今劍立刻點頭:“當然啦!讓我來幫你吧!”

    在這個時候,今劍才像是百鳥印象里的那個活潑的小天狗。

    等幫百鳥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今劍又忙里忙外幫忙收拾,甚至不知道從哪里找出茶葉,給百鳥泡了一杯茶。

    就像是上個本丸,百鳥想做什么,都有個膝丸幫忙解決,現在今劍也很主動地幫他處理這些。

    不過前者是作為弟弟對兄長的責任,而后者——今劍更像是找個理由讓自己忙起來,不給百鳥問話的機會。

    百鳥干脆也貼心地沒有詢問。

    這個本丸沒有被查出問題,也就是說沒有暗墮氣息。不論經歷過什么,至少這個本丸還沒有暗墮——這同樣是百鳥的機會。

    那么,就用最容易接近的小短刀作為參考吧?百鳥看著在房間里亂跑的小天狗,卻在這時,聽到了門口傳來的腳步聲。

    只有腳步聲,沒有人交流的聲音。當門再度被拉開,門外的幾人都露出了相同的意外表情:“三日月殿?”

    “哈哈哈,你們回來了。”坐著喝茶的百鳥抬起頭,看著門口高大的直接擋住了所有光源的幾人,笑著說道。

    總覺得,房間好像一下子就變擠了。百鳥在心中想到。

    結果沒等他們說上兩句,加州清光也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門口。注意到所有人看向自己的視線,加州清光眼睛一瞇,抱著手說道:“我說過的,一個小時會過來找三日月的——他做好準備了嗎?”

    “什么準備?”石切丸問道。

    “他沒和你們說嗎?”加州清光直白說道:“主人要求他做近侍,就從今天開始。”

    百鳥注意到,加州清光說完這句話之后,整個空間的氛圍就變得冷凝了下來。就好像直接從普通的秋天變成了寒冬。

    這個審神者,還真是惹了眾怒啊。

    好吧,其實他也挺生氣的,要不是理智還在,他在出現的第一時間就已經砍了那家伙了——畢竟他和一群戰斗狂相處了這么多年,連帶著適合輔助的陣法都被玩成了外勤戰斗的方式,偶爾思維簡單一點的確很讓人放松。

    “剛才加州已經和我提過這個了。”一直忙來忙去的今劍在幾人回來之后,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他的紅眼睛在此刻的被遮擋了光源的背景之下,帶著詭異的猶如流淌著的血液一般的惡意和殺意:“但是我覺得,三日月好像不太適合做這種麻煩的工作呢。”

    看著明顯不對勁的情況,百鳥“哈哈哈”的笑聲打破了氛圍:“嘗試一些新鮮事物,似乎挺有趣的。”

    對上今劍猛地看向他的眼神,百鳥的表情柔和而寧靜,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現,也好像意識到了一切:“你覺得呢?”

    ——很好,他的第一個任務得改改了,他得想辦法阻止今劍的殺意。萬一他們真的殺了審神者,這個本丸就真的沒救了。

    處理一個人渣,不需要付出這樣的代價。

    作者有話要說我今天和閨蜜聊天。

    我:我給你打錢吧,你幫我畫接下去的系列角色閨蜜:我不要你的錢!不要用金錢玷污我純潔的畫畫欲望(揪領子所以我還能不能更換封面,就看我閨蜜心情啦~

    順帶一提,三日月你們想看什么樣的情況?在不影響劇情和我設計的前提下,你們可以提你們想看的!反正已經是人渣了,我可以輸出一下xp(咳)

    第 38 章 拉下神壇。

    三日月宗近是個相當豁達隨和的老爺爺,但是相對的,他的自我程度也是刀劍付喪神之中數一數二的。

    所以當三日月宗近說出表達自己意愿的時候,是沒有人會去反駁拒絕——或者說其他人否定了,三日月宗近也會自顧自地完成自己的想法。

    所以百鳥也借由了這個設定,當他用這樣平和的態度說出這樣的話語后,石切丸對著明顯要反駁的今劍搖了搖頭,然后對著加州清光說道:“麻煩你向三日月殿介紹本丸的情況了,加州殿。”

    “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加州清光抱著手,看著還捧著茶坐在原位一動不動的百鳥:“走吧。”

    百鳥這才側過頭,耳側略長的發絲晃動一下,他笑著點頭,甚至沒有和其他幾人打招呼。

    等和加州清光走了幾步之后,他就注意到了三條部屋之中仿佛爭吵一般的動靜。

    百鳥沒有回頭,只當自己什么都沒有發現——比起今劍那般的小短刀,石切丸小狐丸、乃至巖融,都是非常可靠成熟的性格,顯而易見他們不會讓今劍太過沖動的。

    加州清光沒忍住側過頭看了看不動聲色的百鳥,“三日月宗近”的外表過于妍麗精致,就算換上了最簡單樸素的外衣(內番服),都無法忽視那張漂亮的臉,連帶著這仿佛老人套裝的衣服也變成了時尚雜志之中的搭配。

    注意到加州清光的目光,百鳥低下頭,開口道:“怎么了?這么看著我。”

    “……你都不問的嗎?”加州清光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了。

    這個本丸顯然和常規的本丸不同,而刀劍付喪神作為武器更是比誰都能感知到殺意這種東西。今劍的反應,他們的態度——應該都能讓“三日月宗近”明白這個本丸的問題吧?

    為什么這家伙不僅不拒絕近侍的工作,還這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加州清光覺得自己真的從來都搞不懂這些年齡大的刀劍。而“三日月宗近”的性格顯然也和他過往猜測的有些不同。

    “哈哈,因為是老人家了,所以好奇心并不是很重呢。”

    在摸索之下,百鳥學會了扮演三日月宗近的三件套——總而言之,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就蹦出“哈哈哈”或者“因為是老爺爺了呢”這種萬金油的回答,再不濟,只需要保持微笑就行了。

    聽到這樣敷衍的回答,加州清光果然不再追問,而是真的認認真真介紹起了近侍應該做的工作——真別說,這一點和普通的本丸沒有什么不同。加州清光一如既往的有責任心,并且對內番事務非常了解。

    不過在說完一遍之后,他習慣性確認“你聽懂了嗎?”的時候,就看到了老人家彎彎眼睛,笑容不變的無辜表情。

    加州清光:“……”

    加州清光:“…………”

    加州清光:“能請你你復述一遍我上一句說了什么嗎?”

    百鳥:“哈哈哈,真嚴格呢,加州。”

    百鳥當然能記住,甚至說他非常擅長處理這些內務,別問,問就是A是個甩手掌柜。他的二把手工作真的是做得非常合格,合格到后面的隊友們沒有一個想要接受他的工作,并且都非常認可他的身份和實力。

    用C的話來說就是:我懷疑我們的二把手有影分丨身術。

    但是三日月宗近不應該擅長這些,他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族設定來著。

    所以百鳥也是一副“你說你的,至于我有沒有聽懂、有沒有認真記,就是我的事情了”的表情。

    加州清光不知道有沒有看懂,但是他明顯地深呼吸了一下:“之后我會把工作手冊給你,你按照上面的要求工作就行了。”

    百鳥果斷道:“幫大忙了呢。”

    “除此之外……”加州清光張了張嘴,表情明顯帶起了猶豫,赤色的眼睛微垂,避開了百鳥的目光:“我是說如果、額……”

    加州清光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沒有直說,只是暗示道:“如果不擅長、不喜歡的話,可以告訴我,我會幫忙的。”

    他聳聳肩:“好歹我也是初始刀嘛。”

    “真可靠呢。”百鳥不吝嗇自己的夸贊,他的眼睛彎彎,再度確認了自己將加州清光作為一個衡量標準的正確性。

    雖然的確比其他本丸的加州清光來說,好像沒有那么活潑,但是可靠程度和對同伴的善意卻并沒有改變。

    如果連刀劍付喪神之間都無法信任,那么這個本丸的糟糕程度還得往下掉一層。但是加州清光沒有消磨自己的責任感和善意,就證明了,他能保持本心。

    “就算夸我也沒有用。”加州清光撇了撇嘴,然后打量了一下百鳥現在的打扮:“如果是作為近侍的話,記得去天守閣的時候換上出陣服。”

    “哦哦~原來還有這種要求嗎?”百鳥問道。

    “……畢竟近侍的工作之一就是保護審神者,如果不做好準備,萬一出現意外呢?”加州清光語氣陰沉地回答。

    “哈哈,也是呢。”百鳥重復道:“要保護審神者啊。”

    的確要保護審神者,萬一在解除契約前就死了,那就糟糕了呢。百鳥保持著笑容,這么想到。

    加州清光懷疑地看了眼百鳥,沒有發現問題就移開了目光,繼續說道:“今天的內番出陣我都已經做過了,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晚上去天守閣,準備明天的出陣內番名單。”

    “不過這些都有排序和規律,你看以前是怎么做的,直接抄一份就行了。”

    “然后在大家起床前,將名單貼在通知欄上。其他時間,就留在審神者身邊,有什么別的工作,他會告訴你的。”

    “我明白了。”百鳥眼睛彎彎,這樣感謝道。

    因為加州清光已經處理完了今天的工作,百鳥被他送回三條部屋之后,只需要等到晚餐時間結束后,去天守閣就行了。

    顯然這已經是這個本丸熟知的工作流程,所以在時間差不多了的時候,石切丸就主動幫忙位百鳥換上那一身一看就很復雜的服飾了。

    在這個過程之中,石切丸只隱晦且認真地提醒了一句:“萬事小心。”

    三條家的兄弟關系不同于其他刀派顯而易見的親近,互相之間稱呼往往也帶著敬語(當然,也有的本丸會略過敬語,直呼名字的情況),關系看似疏離距離感遙遠,但是這只是這些平安京刀劍之間的內斂溫和,不代表他們不在乎信任對方。

    或者說,正因為他們信任對方,所以才會顯得冷淡。

    百鳥對此接受良好,他本就不是很擅長面對親密關系,否則上個本丸也不會對膝丸那么苦手了。

    這個距離剛剛好,所以百鳥頷首道:“好。”

    等換好衣服之后,百鳥似是隨意問了一句:“今劍呢?”

    “巖融在陪他玩。”石切丸溫和地回應道。

    哦,巖融在阻止今劍亂來。百鳥瞬間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百鳥做好了準備,不過看著加州清光和石切丸他們的態度,顯然第一天晚上,應當是不會出現什么大問題的。至少,在他們的經驗之中是這樣。

    之前時政沒有檢查出問題,也證明了至少審神者沒有在刀劍付喪神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跡。

    也就是說,不論是什么傷害,都是可以修復的。那么就無所謂了。

    一旦帶上了痕跡、證據……好吧,百鳥好像也不能做什么。畢竟這個審神者的底牌就是本丸其他刀劍的安危,這些證據只能讓他未來失去審神者的身份,而不能在當下保護這個本丸。

    得像個辦法近距離確定其他刀劍付喪神身上契約的情況啊。有什么理由能讓他做這件事,而不被審神者懷疑嗎?

    刀劍付喪神的身份讓百鳥失去了很多主動權——畢竟,刀劍付喪神怎么會擅長陣法呢?

    百鳥坐在了桌面前,上面整齊地擺放著他非常熟悉的工作,這里只有他一人,審神者來后面的內室之中。百鳥認真盯著手邊的工作,然后思考著怎么欺騙審神者。

    倒不是不能切斷審神者和刀劍付喪神之間的契約,但是他不確定之中會不會還有什么另外的底牌。他沒有失敗的機會,當然是穩妥最好。

    百鳥認真思考著自己的事情,靈敏的感官卻聽到了門口傳來的腳步聲——今劍的木屐相當特殊,發出的聲音也比較不同,如果不是他刻意保持無聲的隱蔽狀態的話,很容易被人察覺到他的身份。

    百鳥就停下了看著手里文字發呆的動作,好奇地看向門口的位置。如果今劍是來刺殺審神者的,怎么可能這么正大光明?

    “我可以進來嗎?三日月。”今劍的聲音在門口想起。

    “當然,請進。”看來今劍是有話想和我說?百鳥這么想到。

    而今劍拉開門,直接走到了百鳥身后,低著頭拉了拉百鳥的衣服,像是避開后面應當在睡眠的審神者的感官,聲音很輕:“我果然、還是覺得不行……”

    今劍小聲說道:“你相信我嗎?三日月。”

    “當然。”百鳥沒有任何猶豫地說道,他放下手中的資料,眼睛彎彎,認真地看向小短刀。

    “那你肯定也愿意陪我玩吧?三日月。”月光透過門落了進來,打在此刻突兀抬起頭的今劍身上,那雙本該靈動的紅色眼睛,此時卻僵硬空洞的猶如干涸血液一般。

    隨著他的這句話,銀灰色的小短刀從身后抽出短刀,銀光閃過,今劍將自己的本體刀狠狠刺入對他毫無防備的太刀身體。

    沒有任何反抗的藍發太刀付喪神的長袖無意中掃著滿桌的紙質資料,順著這份力道倒在地上,白紙在空中旋轉著落在地面,帶起一室混亂。

    銀灰色長發的短刀壓在他的身上,因體型差的關系,幾乎整個人坐在他的身上,刀刃狠狠透過太刀付喪神的軀體,赤色的眼睛危險而妖冶。

    血液在此刻順著傷口流淌出,在地面匯聚,沾染上原本華貴的狩衣。

    百鳥下意識“唔”了一聲,表情有一瞬的意外,隨后便被恍然占據——他竟然沒有感覺到疼痛,和之前兩次不一樣了。是C猜到了這次會比較難,所以刻意幫他設定了疼痛感知、還是因為鍛刀爐出來的情況比較不同,只是又一個bug?

    百鳥保持著躺在地上的姿勢,看著那雙沒有自我意識的紅色眼睛,還有什么猜不到的,他甚至沒有顯露出驚愕或者慌亂,還有余力笑了一聲:“哈哈,是這樣的玩法嗎?可以哦。”

    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百鳥最擅長的就是用血作為媒介去啟動或者解除陣法。今劍幾乎整把本體刀都沾染了他的血,現在就是他最好的試探機會。

    如果可以這樣解決,那他是不是要被本丸所有人都刺一次?百鳥聯想到自己像是刺猬一樣被扎的畫面,不免被這個想象逗笑了。

    “真是讓人意外,該說不愧是‘三日月宗近’嗎?”審神者的聲音從門口的位置傳來,百鳥略微側過頭,看著審神者走到他身側蹲下,身上的惡意不再如白天那般被掩蓋:“連兄弟的背叛都不能讓你產生情緒的變化嗎。”

    審神者看著倒在地上,一身華貴衣裝稍顯凌亂,藍發連帶著發間的流蘇散亂,明明本該是狼狽的模樣,那雙含月的眼中帶著涼薄的笑,卻什么都未曾倒映,不論是他,還是今劍。

    “真期待啊,能將你拉下神壇的事物,到底會是什么呢?”審神者帶著惡意低喃道:“——三日月宗近。”

    作者有話要說百鳥:你先別說……算了你多說一點,拖延下時間,讓我看看怎么處理今劍身上的契約。

    惡審:?

    2w5營養液加更,還完了!(我怎么好像每天都在重復這句話)

    ps:寢是不可能的,這里可是綠jj啊(尖叫)

    第 39 章 執法者的承諾。

    雖然審神者淺沼前后只說了這么兩句話,但也讓百鳥基本知道了他是個什么尿性。

    從契約的改變就能猜出來他是個控制欲極強的人,而現在特地讓今劍對他做這種事,顯然也是期待他流露出諸如被背叛的神色——所以他才會在暗中觀察,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不過百鳥沒有做出讓他期待的情緒,因而現在審神者似乎是有一些不滿,但同樣的,他也升起了微妙的征服欲?

    這種心態倒也不錯,至少能把關注重點落在自己身上。

    現在才是第一天晚上,不管怎么樣,審神者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太過強硬的表現。百鳥在心中這么想著。

    所以百鳥保持著這樣看似示弱的態度,抬起手試著從今劍的手中掙了掙,然后對著審神者開口道:“所以可以讓我起來嗎?總是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對老人家的腰可不太好呢。”

    “當然可以。”審神者的面孔被紙擋住,但是他聲音之中透出的情緒倒是挺明顯的:“不過,現在好像不是我不允許你起來哦?”

    “哈哈,是嗎。”百鳥感嘆了一句,垂著眼對上那雙依舊沒有意識的空洞的紅色眼睛。手中稍稍用力,將短刀的本體從自己身上拔出。

    傷口沒有被堵住,血液再度在現場潑灑出來,但是這仿佛恐怖片的畫面卻沒有一個人認為有什么不對勁。

    百鳥稍稍使力,護著今劍不會因為他改變的姿勢摔倒,隨后從地面上坐了起來。

    他的手指沾著自己的血,用衣袖作為遮掩,在今劍裸露在外的脖頸上悄無聲息地繪制著什么。

    隨著他的動作,身上衣物沾染的血液的區域似乎更擴大了一番,臉上濺著幾滴血的百鳥笑笑:“現在似乎很晚了呢,可以讓我送今劍先回去嗎?”

    在說話的過程中,百鳥看著那雙逐漸合上的紅色眼睛,手指繪制的動作停下。審神者似乎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后笑著說道:“當然,不過別忘了你的工作。”

    百鳥對他笑了笑,然后抱著今劍,走出還未合上的門。

    刀劍付喪神雖說擁有靈體(身體),哪怕這具身體能吃能喝能睡,但是不代表這真的就是屬于人類的軀體了。他們的力量和靈魂以及靈力的強度有著很大的關系。

    至少現在,百鳥其實并沒有感覺到失血過多的虛弱,因為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其實他覺得自己和平時差不多,藏匿在契約之下的靈力(指他自己擁有的),依舊充沛得可以一刀砍死幾個人渣審神者。

    血液從被浸濕的衣角衣袖往下滴落,途徑百鳥此刻經過的所有地方。總覺得對不起明天要打掃走廊的人……嗯嗯,難不成有人覺得三日月宗近會是打掃房間的人嗎?

    百鳥是,但是三日月宗近肯定不是。

    這段路程不長不短,他今天已經走過三次了,因而百鳥不至于記不住路。他刻意放緩了腳步,檢查著契約的情況。

    百鳥習慣于穩妥,若非必要他是不會使用過于激進的手段的,這一次通過今劍來嘗試試驗契約,但他并不打算引起審神者的注意。

    他不是沒有直接截斷審神者契約的手段,但總歸容易出現意外。而且既然審神者也玩陣,證明了他對這方面也會同樣敏丨感,誰知道下面會不會還藏著什么?

    比如說百鳥自己,他就在執法隊的辦公室范圍刻了不少禁丨忌等級的法陣,效果……額、效果如果普通人知道,大概會尖叫地想把百鳥抓起來。畢竟大概類比就是讓一群人隔著一層土,在埋著核彈的地方上班。

    說著自己穩妥保守的百鳥,好像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自己剛才直接在審神者面前搞手段其實同樣是相當大膽的行為。

    但是,審神者大概也想不到,會有刀劍付喪神可以在他面前扭曲掩蓋他和刀劍之間的契約,所以并沒有升起警惕。

    連帶著在審神者面前這么做都沒有引起他的反應,那么證明之后背著審神者這么做,肯定也不會被發現。

    百鳥稍稍移開衣袖,看著已經從今劍的皮膚滲透進去消失的血印,確定不會痕跡消失后,悄悄松了口氣。

    他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審神者和刀劍付喪神的契約之上,加了那么一層——他平日不會激發這個陣法,所以審神者依舊對刀劍擁有控制手段,效果和現在也沒有區別。但是當審神者想要讓刀劍付喪神碎刀、自裁,那么他添加的效果就會啟動,會直接清除原本的契約,讓刀劍付喪神成為絕對的自由者。

    在不到極端的情況下,百鳥也不打算讓刀劍付喪神察覺這個秘密。而這次效果這么好,應該也和今劍身上都是自己的血有關。

    有了大概的打算,百鳥已經到達了三條部屋的門口。

    他看著自己抱著小短刀的手,想了想,直接開口道:“你們睡了嗎?”

    這句話似乎剛開了個頭,門就直接被拉開,石切丸抬眼,看著眼前的一幕下意識怔了一下,然后擔憂的話語脫口而出:“三日月……!”

    在月光的照射下,那身本就是深色的藍色狩衣沾染了血腥,大片的沾染著血的痕跡往外擴散,滴滴答答的液體更是在地面匯聚。可是抱著短刀的青年面色不免,綺麗精致的五官在月下更凸顯出那份難得的神性,表情溫和,含著月的眼睛在此刻直視著他。

    “我聽得見哦。”他說道。

    巖融走過來直接接過被百鳥放在懷里的今劍,表情凝重,向來爽朗大方的薙刀此刻卻顯露出了明顯的憂慮,他先是檢查了一下,確定今劍身上沒有外傷之后,才抬頭,開口道:“抱歉,是我沒有看住今劍。”

    他甚至沒有解釋前后緣由,以及其中的苦衷,只是誠實且直白地道歉。

    因為他們不需要這個階段,巖融知道眼前之人不會在意這些。所以只需要做實事就可以了,他向旁邊移開腳步,拿著繃帶的小狐丸就開口道:“先進來,把傷口處理一下,三日月殿。”

    “沒關系嗎?”這么說著的百鳥,也不在意后果,笑瞇瞇地踏入了房間之中。

    他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就是從剛才為止,這幾個人都沒有踏出房間一步,哪怕他們如何擔心。

    這也是這個本丸的……規則?休息后不能出門什么的?

    “這種情況,他是不會讓你去修復池修復的。”小狐丸解開百鳥身上的護甲,在過程中輕聲說道。

    “看來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呢。”百鳥溫聲說道。

    在場無一人不是穩妥成熟的個性,不至于說出污言,但是態度之中的嫌惡卻極為明顯。

    “沒有想過做什么嗎?”百鳥側過頭,眼中的彎月在此刻更為明顯。

    小狐丸的動作頓了一下,巖融接口道:“當然做過,甚至上次加州還引來了政府。”

    但是沒有用。百鳥意識到這一點。

    這種藏在時政自身契約之下的、藏在刀劍付喪神骨血肉丨體之下的痕跡,哪怕是他來檢查,都沒辦法立刻察覺到,更別說是其他人了。

    而且,就算傷勢被發現……

    “切磋手合之時不小心沒有控制住力道。”石切丸也開口道:“總歸是有理由作為借口,讓他脫離懷疑的。”

    他們的說法和百鳥猜測得差不多,審神者的惡意從一開始就極為明顯。

    在小狐丸將繃帶纏繞好后,百鳥以一副隨意的態度輕飄飄地說道:“不過好在,他現在的注意力似乎在我的身上?”

    小狐丸立刻抬頭,眼神嚴肅不滿:“三日月殿!”

    其他幾人也顯露出了類似的情緒。

    “哈哈哈。”藍發的太刀笑了笑,然后停下:“現在好像不是該笑的時候呢。”

    “但我不覺得我說錯了哦?”他臉上帶著并不是很在意的笑:“好歹我也是被譽為天下五劍之一,這個名頭,總會有人在意吧?”

    天下五劍之中最美的那位,這個名頭總是讓三日月宗近身邊圍繞著各種奇妙的發展,而他的稀有度更是讓無數審神者在論壇上哀嚎。百鳥不是審神者,所以不是很理解這個。

    他只是腦海之中聯想到了大包平,百鳥自然略過這個想法,繼續笑著說道:“相對的,既然關注我的話,不免也會注意到你們呢。”

    “真抱歉啊。”百鳥這么說道。

    就像是今劍,等白天醒來之后絕對會非常非常難過。他明明是想保護三日月宗近的,反而成為了第一個傷害他的人。

    其他幾人立刻搖頭:“不,這怎么會是你的錯?”

    “該道歉的是那個混蛋吧!”巖融更是這樣說道。

    “那么——你們相信我嗎?”百鳥看著氣氛差不多了,眼睛一彎,突然改口說道。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石切丸一本正經地回答。

    “哦?”小狐丸眉尾一挑,尖尖的虎牙在此刻顯露出來,他盯著百鳥的方向。

    “你有什么想法?”巖融眼中更是透出真切的斗志。

    “有些東西不太好直白地說出來呢。”百鳥將被脫下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然后就被看不下去的巖融順手幫忙整理了一下。

    百鳥干脆就把這個工作交給了他,然后笑著道:“但,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這個本丸也好,你們也罷。”百鳥輕輕道,后面那句話并未說出,只藏在他的笑容之下。

    ——都是我的責任和工作。

    他會救下這個本丸的,不會讓任何一刀暗墮或者碎刀的。這是執法者的承諾。

    作者有話要說除掉寢,難道你們就沒有東西想看了嗎(那種眼神)(指指點點)(譴責)

    第 40 章 傷害轉移。

    現在是深夜,仿佛本丸之中每個人都已經沉睡,但看著三條部屋的情況,百鳥猜測其他房間的大家也不一定真的能好好睡著。

    百鳥并未立刻離開部屋回到天守閣,而是安安靜靜地在石切丸幫他泡了杯茶時,保持著這樣的姿態抿了一口。

    雖然晚餐吃過了,已經證明了他可以正常吃飯,但是這種時候還是很讓他感動。

    這么久以來,他正經吃過的除了今天的晚餐之外,就只有回到執法隊辦公區的時候,順手撈走的A的三明治。

    現在能安安靜靜地喝口茶,不是直接潤潤唇就當做無事發生,實在是太讓人感動了。百鳥忍不住感嘆道:“這茶真不錯呢。”

    石切丸溫聲道:“你喜歡就好。”

    百鳥垂著眼,望著自己手中的茶,看起來就好像走神了一樣。

    他的確有些走神。畢竟復刻今劍的方式,本丸之中一振一振試過去,總歸是不現實的,最好的處理目標果然還是審神者啊……

    問題是到底怎么做能在不被審神者發現問題的前提下轉移呢?

    除此之外,百鳥也挺在意這個本丸過去發生的事情,只是既然他們沒主動提起,大概率也就是他們自己也沒辦法對他說明白。

    否則不至于開始的時候,在明知道他已經意識到問題之后,還保持著暗示的方式提醒。直白說出口不是更簡單嗎?

    而審神者也這么直白表現出惡意,不知道他對每一把新鍛刀都這樣,還是純粹是現在已經沒必要掩蓋了,才會這樣表現。

    謎題一個接著一個,任務量也算得上大,百鳥在心中感嘆一聲,放下手里的茶杯,開口道:“那么,我就先離開了。”

    “……不多休息一會兒嗎?”石切丸臉上的擔憂很明顯。

    “哈哈,雖然茶很好喝,但睡前似乎不太適合多喝呢。”百鳥隨口回答道:“會睡不著的。”

    石切丸便不再多說什么。

    不過在百鳥站起身離開時,他還是在拉開門離開時提醒了一句:“今劍醒來的時候,幫我和他說……嗯,我很喜歡和果子,下次喝茶的時候,如果能有點心就好了。”

    石切丸頷首:“我明白了。”

    他聽懂了百鳥的意思,等今劍醒來,他想要表達歉意的話,準備和果子配茶就足夠了。

    百鳥忽視了地面上的血跡,看著自己新換上的感覺的衣服,也不在意自己那套被損壞的服裝會怎么處理——總之這種活肯定不是落在他身上的,巖融看起來都比他擅長這些。

    回到天守閣之后,審神者已經不在了,百鳥看著滿室凌亂,彎下腰撿起那些資料,至于地面上的那攤血——百鳥選擇了無視。

    不管怎么樣,他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會打掃房間的人,撿起這些資料就已經非常敬業了。

    至于會不會嚇到其他人……說不定他們也已經習慣了?百鳥的思維顯得有點擺爛。

    一晚上審神者都沒有再次出現打擾他,百鳥確定自己暫時沒有什么線索可以找,也老老實實在房間里休息了一晚。

    等第二天天明時,聽到門口的腳步聲,百鳥才睜開眼睛坐直身體——是加州清光。

    加州清光盯著地面上已經干涸的血液,表情有些難看。門口的那些痕跡百鳥都沒有清除,因而加州清光早早就猜到了答案。

    他的手里捧著一盆清水,主動接過了清理地面的責任,然后對百鳥說道:“任務欄……算了,這個我會去處理的,你直接回部屋休息吧。”

    “不是要待在審神者身邊嗎?”百鳥輕笑道。

    “每天的工作都是一樣的,所以近侍的工作沒有那么著急。”加州清光的語氣甚至顯得有些不耐煩:“我可比你經驗豐富多了。”

    “那就麻煩你了。”百鳥笑了笑,沒有拒絕這份好意。

    哪怕白天到來,本丸還是依舊很安靜,除去被安排了內番和出陣任務的刀劍外,其他刀劍付喪神或許是還沒有醒來。但根據前一天百鳥的觀察,這個本丸的安靜已經到達了死寂的程度。

    等回到了部屋,百鳥順口問了一句:“是審神者的要求嗎?”

    石切丸搖了搖頭。

    既然不是審神者的要求,那就是本丸刀劍自發的態度了。他倒是能理解,畢竟按照審神者利用親近的兄弟刀傷害他們的情況,和其他人親近的話,很容易讓審神者借機做點什么吧?

    不如保持著互相冷漠并不親近的態度。

    這不是更讓他失去了接觸其他刀劍的機會嗎?

    就在百鳥思索著的時候,他聽到了有些磨蹭的熟悉的腳步聲。抬眼之時,就看到了表情明顯帶著歉意的今劍。

    還好,只是歉意和自責愧疚,并沒有其他更極端的情緒,應該是今早其他刀已經對他勸解過了。

    “對不起,三日月……我、”今劍低著腦袋,甚至不太敢繼續看百鳥,他難過地說道:“一定很疼吧……?”

    “沒關系哦。”百鳥笑瞇瞇地安撫道:“不過之后可以麻煩今劍幫我整理房間嗎?畢竟我很不擅長這些呢。”

    今劍眼睛一亮:“當然可以!”

    當有方向可以將自己的愧疚和自責表現出來,的確能讓人心情輕松不少,今劍甚至主動說道:“我已經偷偷拜托小夜幫我準備一份點心了,等下午的時候,三日月可以配茶吃!”

    “我很期待。”百鳥回答道。

    今劍的精神明顯恢復了不少,而百鳥倒也不至于真的把所有工作都交給加州清光。

    誰知道看著他們互相幫忙,審神者會不會借由此發作?加州清光愿意幫忙不代表百鳥會讓他因自己受傷。

    加州清光也不矯情,百鳥回來了就把工作再度交接給他,這一整天,審神者出乎意料的沒有做什么。

    百鳥知道整個本丸都在審神者的監視下,所以也沒有偷偷做什么,按照三日月宗近的性格一副隨遇而安的態度。

    他會吃著今劍準備好的點心、石切丸泡好的茶,然后安詳地坐在廊下發呆。

    前兩個本丸再如何,他都能看到短刀們活潑的身影,這個本丸連鶴丸國永都沒有怎么搗亂或者驚嚇,實在是叫人意外。

    大概是看他這幾天生活得太過安逸,審神者在這一天夜晚,主動找到了他。

    在百鳥疑惑的態度之中,他催動了那份契約:“把你的刀給我。”

    百鳥感覺到了那份契約的反應,當即做出了前幾天今劍擁有的反應,讓自己的眼神變得空洞,把自己腰間的本體刀交給了審神者。

    百鳥不擔心審神者會把他碎掉或者怎么樣,畢竟這么多次的檢查都沒有找到問題,那么他是不會輕易讓時政抓到把柄的。

    然后他就看到了審神者抽出了三日月宗近的本體刀,在上面繪制出了一個百鳥不算陌生的符咒。

    大概效果是轉移傷害。

    百鳥能感知到相應的圖案在自己心臟的位置浮現又沉入不是很在意這個的效果。反正他能隨時解除。

    百鳥的思維在此刻還是很單純的他以為這是審神者給他自己準備的二手準備萬一本丸的誰真的能對他出手但是傷害會出現在“三日月宗近”身上那的確是不錯的“驚喜”。

    但是出乎意料的百鳥卻沒有在自己和審神者身上察覺到那份聯系反而是看著熟悉的小短刀依舊是一副被操控的空洞表情。

    見鬼的——百鳥差點沒繃住自己的情緒。審神者是將這份轉移傷害連接在了今劍身上!

    也就是說百鳥之后受傷都會直接轉移到今劍的身上!

    是的不是審神者受傷的轉移反而是連接了百鳥和今劍。

    百鳥看了都忍不住問一句你有病吧?

    審神者在這一刻解除了對百鳥的控制百鳥也立刻反應過來讓眼睛重新焦距在審神者身上臉上的笑容并未有什么變化。

    “我這兩天剛學了一個新的東西所以沒忍住想試驗看看。”審神者不乏惡意地說道:“我挺想看到你認真起來的樣子只是感覺你不太會配合我的樣子。”

    “所以啊——”

    隨著審神者的話語被控制的今劍再度拔刀對準了百鳥在今劍即將刺傷百鳥的時候審神者的話音才落下:“接下去如果你受傷傷口都會落在今劍的身上哦?”

    百鳥一直到審神者說完這句話之后才主動開始避開今劍的攻擊但是短刀和太刀的速度相比依舊讓今劍劃破了百鳥的袖口——可是百鳥身上并未出現傷口反倒是今劍的手臂上浮現出了一道血痕。

    這句話證明了審神者并未撒謊。

    百鳥不能暴露自己早早知道他善于陣法符咒藍發的太刀付喪神無奈感嘆:“這可不是什么很有趣的游戲啊。”

    “沒辦法嘛。”審神者做出一副苦惱地表情:“如果不這么做的話你根本無所謂自己是否輸贏、或者受傷吧?”

    審神者撐著下巴看著眼前的戰斗笑著說道:“看啊我是多么愛護刀劍的主人?為了讓你更在乎一點自己我不是做得很好嗎?”

    “這可真是……”百鳥嘆了口氣在假裝勉強地再度抵擋今劍的攻擊的同時認真思考怎么演戲。

    他得怎么讓自己(今劍)不受傷的前提下以新手刀劍的經驗值打敗早就已經極化了的小短刀?

    除此之外他又應該怎么忽悠這位“好學”的審神者將類似于這種類似轉移傷害這種能產生關聯效果的陣法符咒作用在整個本丸的刀劍付喪神和他身上呢?

    這樣子他就不用主動去找本丸的其他人了多輕松啊。百鳥想道。

    作者有話要說我有點想嘗試爬那個營養液的榜單——所以想請問大家有多余的營養液嘛(那種吆喝的語氣)人家會用加更來交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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