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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1 章 我喜歡熱鬧。

    今劍是極化短刀,等級還不低。但是他此刻是被審神者操控的,并非是本心想要攻擊百鳥,因此他的速度和行動并不是他真正的實力。

    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該是百鳥現(xiàn)在一個“1級”新手太刀可以打敗的。更別說現(xiàn)在是室內(nèi)、還算得上夜戰(zhàn)。

    世界上是存在晚上上天的三日月宗近,但肯定不是現(xiàn)在1級毫無經(jīng)驗的百鳥版三日月宗近。就算百鳥能,審神者也不可能信。

    除非他想在審神者面前表現(xiàn)出漏洞。

    刀劍碰撞的聲響清脆刺耳,仿佛每一次交錯都會讓對方的本體碎裂。百鳥沒有讓自己完好無損,或多或少在不重要的地方受傷,表現(xiàn)出狼狽。

    他放棄了這些地方的防守,優(yōu)先阻止了今劍更危險的攻擊。

    不過再這樣耗下去,審神者遲早會發(fā)現(xiàn)他的實力超過一般的三日月宗近了。所以在今劍下意識進(jìn)攻之時,百鳥干脆直接刀尖一掃,將窗戶破開,直接跳出窗外。

    在審神者眼睛下面做小動作,肯定沒有去室外來得簡單。

    而空間一大,百鳥也不需要在房間里那樣束手束腳,屬于本丸虛假的月亮之下,銀光皎潔,月下的三日月宗近似乎有著什么加成。繁復(fù)的服飾在月光的波紋下閃現(xiàn)出華貴的暗紋,就像是銀河之上的星光,在今劍又一次攻擊之時——百鳥明確感受到機會出現(xiàn)。

    不在審神者直接的視線之下,他對今劍行動的掌控好像就沒有那么準(zhǔn)確了。所以百鳥趁機在今劍再度攻擊他的那一瞬間抵擋,讓小短刀僵持了一瞬。在這個沒有人能注意到的空隙之間,百鳥的指尖沾血,在剛才審神者繪制的符咒下,又增添了一筆,稍作修改。

    ——都說了,他向來擅長這方面,自然也知道如何修改更正。

    于是下一刻,百鳥不再刻意阻擋今劍的攻擊,任由他再度劃過自己的身體,而后單手握刀,直接用手臂將今劍控制在懷里,極化短刀本能的掙扎也讓人有些苦惱,那雙屬于天下五劍最美之刃漂亮的手腕在此刻繃起青筋,百鳥還是花了點力氣才控制住這把一而再被審神者利用的短刀。

    短刃再度刺入身體,但是這一次,今劍身上并未增添新的傷口,相反,染紅的只有此刻藍(lán)色的狩衣。

    百鳥和今劍僵持著,向來靈活的小短刀干脆狠狠咬住了控制著他且距離他最近的手腕。

    感覺咬得還挺狠,百鳥看著手臂上劃過的血液,眉眼染上的是純?nèi)坏臒o奈。他當(dāng)然不會責(zé)怪短刀,此刻也不會對審神者流露出不滿——他總覺得審神者還挺期待他表現(xiàn)出那種情緒的,那他肯定不能露出來。

    這么大的動靜,本丸之中沒有一個付喪神走出房門,似乎并不好奇發(fā)生了什么。

    百鳥抬頭,看向正趴在破損的窗口的審神者,審神者的興味仿佛透過護(hù)神紙都顯露了出來。

    百鳥干脆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態(tài)度,對著審神者問道:“這也是你的驚喜嗎?”

    “不是哦!睂徤裾呋卮鸬煤苷\實,他大概不覺得刀劍有這種能力,所以只認(rèn)為是自己的失誤,他甚至不覺得奇怪,說道:“大概是哪里還需要修改吧~嘛,但是開頭的效果的確沒有失誤,看來我還挺有天分的?”

    的確,如果真的如他所說是剛學(xué)的,那這個審神者是挺有能力的。不過這個天賦不用在正道,那就只有被他斬殺的結(jié)果。

    百鳥在心里感嘆著,但凡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相遇、對方不是這種人,他還挺樂意和同好交朋友的。

    不過現(xiàn)實從沒有如果。

    “那么,你還想要繼續(xù)嗎?”百鳥繼續(xù)溫聲問道。

    “你這種態(tài)度還真是讓人討厭。”審神者這么說道:“但也的確更想看到你變臉啊!

    “哈哈哈,畢竟是老人家了,身體可撐不住這些游戲啊。”百鳥歪著頭,自然略過了這個話題,眼睛一彎:“所以,你可以幫我手入嗎?身上總是帶著傷口,會讓人擔(dān)心的!

    “這么直白說出來,你就不擔(dān)心我對你的兄弟出手?”審神者好奇地問。

    “他們不會介意的,而且就算我不說,你難道就不會這么做了嗎?”百鳥還抱著咬著他的今劍呢。

    有些東西再如何掩蓋,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難道一期一振不理短刀,就代表著他不在乎他們了嗎?不如說越是表現(xiàn)得不在意,反而越讓人意識到他的在意。

    刀劍之間這種刻意的疏離,說不定也是審神者樂意看到的。

    刀劍付喪神如何了解人類,經(jīng)歷人類的歷史,但是他們依舊是器物,此刻擁有人類的軀體,依舊無法理解人類的情感和選擇。

    就像是他們就算回到了歷史的那一刻,互相討論之間,也會有刀劍偶爾感嘆不理解前主的選擇和想法。

    過往只是刀劍,所以只需要作為那個被使用的武器,反而現(xiàn)在擁有人身后,還得思考那么多過去不用在乎的東西。

    “太聰明了會讓人覺得無趣啊!睂徤裾吒袊@了一句,嘴角勾起:“但我就是喜歡聰明人!

    “就當(dāng)做是給你的獎勵好了!边@些話語,顯而易見地透露出了審神者并未將刀劍付喪神當(dāng)成同等級的存在的態(tài)度。

    注意到今劍不再掙扎,百鳥暫且先將今劍放在了一旁。他比較擔(dān)心這個審神者一時興起又想利用今劍做點什么,還是盡可能不要刺激審神者不知道哪來的趣味了。

    “說起來,我記得之前看到一個說法,只要主人靈力足夠強大,連資源都不需要,可以直接讓刀劍修復(fù)?”審神者淺沼不需要百鳥是否答應(yīng),他直接就這么做了。

    百鳥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應(yīng)該算是偏中傷的程度,貫穿的傷口不管怎么樣都是最糟糕的。

    他平靜地看著審神者拿著他的刀打量了一番,然后毫無緩沖地將過量的靈力直接灌進(jìn)了這把刀之中。因著他這個舉動,百鳥的笑容稍稍有些頓住,略微垂下眼,沒有顯露出多余的表情。

    純粹的靈力在刀劍之上浮現(xiàn),在那些裂縫之處猶如膠水般黏連嗡動。百鳥的額角浮現(xiàn)出些微冷汗——不是疼,他暫且感受不到這種感覺,他只是在控制著不讓自己的靈力因這個突然的意外顯現(xiàn)出來。

    他現(xiàn)在是一個披著刀劍皮的人類,靈魂和本源都是他自己的,只是外面掩蓋了一層淺沼的靈力。

    而現(xiàn)在審神者淺沼爆發(fā)灌入的靈力,某種意義上就是在加深契約的聯(lián)系。而對他這種人來說,這個行為就像是一種直白的攻擊,百鳥在克制住自己想要反抗的本能。

    除此之外,他還要加深掩藏住他的本質(zhì),不能被審神者察覺到問題。不屬于自己的過量的靈力在這個只有1級、和他并不完全匹配的身體之中亂撞。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刀劍付喪神,過量的靈力從不是什么好事,審神者但凡沒有控制好,刀劍都有隨時碎刀的風(fēng)險。

    是故意的吧?百鳥思索了不到一秒,就確認(rèn)了答案。

    ——肯定是故意的。

    靈力沖擊著本體刀,碎裂之處仿佛傷口更加明顯,卻在下一瞬又被完全修復(fù)至于,其中仿佛要逸散出什么,但除了審神者的靈力之外什么都沒有,仿佛只是錯覺。

    這樣的行為仿佛將刀劍碎裂又修復(fù),但是跪坐在眼前垂著眼的太刀付喪神臉色卻并未出現(xiàn)什么明顯的變化,最大的差異也不過是臉色比剛才稍稍有些蒼白。

    “我是該說你有趣,還是應(yīng)該評價一句無趣? 審神者淺沼松開了握著刀的手,語氣聽不出情緒。

    百鳥停頓了幾秒,才開口:“哈哈,是指對刀劍的評價鑒賞嗎?

    “嗯——身為天下五劍之一,我被人類評價為最美呢。 百鳥已經(jīng)非常擅長轉(zhuǎn)移話題了。

    審神者沒有說話,只是坐在破了一個窗戶的天守閣的主位,看不出情緒深淺地盯著眼前的太刀本體,以及這位性格非;磉_(dá)的平安老爺爺。

    “雖然聽起來可能是自夸,但是我想,你應(yīng)該也很喜歡我吧? 藍(lán)發(fā)的付喪神眼睛彎彎,他抬起眼,眼中的彎月在此刻尤為明顯:“平日喝茶的時候,總是一個人,就算是老爺爺,也會有些寂寞啊。

    “你是在對我提要求? 審神者開口。

    “你是這么想的嗎? 藍(lán)發(fā)的付喪神輕笑道:“不過,就算我提出了這么無理的要求,你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對我感到厭惡。

    “如果對我感到厭煩了……似乎和現(xiàn)在也不會有什么區(qū)別吧? 百鳥這么說道。

    畢竟時政已經(jīng)對這個本丸進(jìn)行了多次檢查,如果這個時候出現(xiàn)碎刀的情況,時政肯定不會簡單放過,審神者淺沼能躲過這么多次,肯定不是那種容易被激怒暴露的性格。

    那么被審神者喜歡還是厭惡,好像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所以至少,在審神者對自己(三日月宗近)還感興趣的時候,多試探地提點要求——百鳥習(xí)慣于穩(wěn)妥,哪怕他覺得操作性不高,但是他還是覺得,能多接觸一點刀劍是一點。

    審神者撐著下巴,顯得漫不經(jīng)心:“你或許誤會了一件事,并不是我要求他們不離開房間,是他們自己不愿意離開。

    那肯定也是因為你。百鳥在心里吐槽。

    但是他表面上的態(tài)度還是很溫和,眼睛彎彎:“我果然還是比較喜歡熱鬧一些的本丸。

    “所以,你是答應(yīng)了,對吧。 百鳥愉快地說道。

    審神者似乎思考了什么,然后臉上帶起笑:“行啊。

    ——等他們信任你后卻再度受到傷害時的表情,應(yīng)該也會很有趣吧?

    但是我會在這之前,就先將你斬殺的。百鳥帶著微笑,直面著這份惡意。

    作者有話要說耶!是3w的營養(yǎng)液加更,地雷欠3更,以及營養(yǎng)液還欠一更……只是一個晚上啊!不過我上了營養(yǎng)液的榜單,嘿嘿嘿好高興!

    第 42 章 進(jìn)度加一。

    和審神者交鋒完,百鳥又一次抱著昏睡過去的今劍回了房間。

    審神者只給他修復(fù)了,今劍身上還留著明顯的傷口,只不過都是擦傷,勉強算是輕傷的程度,對于刀劍來說、哪怕是孩子外表,這個傷口都不算嚴(yán)重。

    作為三條家目前唯一的小短刀,今劍承受了他不該承受的痛苦。

    巖融和上一次一樣,從百鳥手中接過今劍,看著今劍身上明顯的狼狽以及完好無損的百鳥,表情并沒有什么明顯的改變,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帶著一點擔(dān)憂。他將今劍放在床鋪之中,熟練地清理包扎那些劃傷。

    他們都看得出來,這是刀劍劃過帶起的傷口,但沒有人問今劍是怎么傷的。

    “明天,和我一起出門喝茶吧!卑嬴B坐在桌前,溫聲說道。

    石切丸坐在他的對面,正端著油豆腐走過來的小狐丸也端坐下來,語氣平穩(wěn):“你和審神者做了什么交易?”

    “他又想做什么?”巖融的聲線里帶起不滿。

    石切丸安靜地看著他,也開口:“三日月殿下?”

    “唔……與其說是他想做什么,不如說是我想做什么吧?”百鳥思索了一下,開口道。

    “一定要說的話——他越不想讓我們做什么,我就越想做呢!彼{(lán)發(fā)的太刀付喪神歪了下頭,略長的劉海往側(cè)邊擺動了一下,笑聲爽朗:“和本丸其他人接觸,我就能更加了解這個本丸。”

    “總是一個人喝茶,多少叫人有些寂寞了呢!

    房間里的幾人對視了一眼,石切丸溫聲道:“既然您這么說了!

    小狐丸:“在月光下梳毛,或許能讓我的毛發(fā)更顯光澤。”

    巖融思考了一下,幫今劍把被子蓋好,也笑了一下:“噶哈哈哈!好啊,既然如此,我也許久沒有好好和今劍進(jìn)行狩獵了!”

    百鳥自動把這個狩獵替換成了玩耍,他若有所思:“所以在以前,今劍還是很喜歡玩耍的,是嗎?”

    巖融一頓,然后點頭:“是這樣,在我們發(fā)現(xiàn)……問題之前!

    說到這種程度也足夠了,百鳥聽得懂暗示。

    也就是說,在審神者暴露之前,他也偽裝過。所以對于最開始的刀劍來說,這不亞于是一種背叛,比一開始就知道審神者的惡行還難以叫人接受。

    今劍又是極化后的護(hù)主刀,按理說應(yīng)該只忠誠于審神者,結(jié)果今劍對審神者的惡意卻是三條家之中最高的。

    也正因為已經(jīng)暴露了,所以才會在百鳥(三日月宗近)這樣的后來刀劍面前,不再隱藏了。

    根據(jù)這幾次的對話,百鳥甚至可以猜到審神者會說的話。

    大概就是——看到他們那副被欺騙不敢置信的表情,不是很有趣嗎?

    ……之類的。

    按理說,近侍的工作應(yīng)該是在天守閣守夜休息的。不過百鳥覺得審神者應(yīng)該不會在意這個,所以也就沒有回去了,甚至連帶著第二天應(yīng)該貼在任務(wù)欄上的工作也忘記了。

    這差點讓本丸一天的工作沒辦法進(jìn)行,還是加州清光主動去天守閣找近侍(百鳥)沒找到,又跑到了三條部屋來找。

    百鳥這才露出恍然的表情:“哈哈哈,抱歉,忘記了呢,麻煩你跑一趟了,加州。”

    加州清光抿了抿唇,然后看到了探出腦袋,臉上帶傷的今劍,一想到前幾天今劍也沒有出陣的任務(wù),很快就聯(lián)想到了昨天晚上聽到的戰(zhàn)斗聲音。

    加州清光嘖了一聲:“算了,我已經(jīng)幫你貼上去了,下次別再忘了。”

    “嗯嗯,麻煩你了!卑嬴B感嘆道:“真不愧是可靠的初始刀呢。”

    加州清光撇過頭:“既然沒事了,那我就回去了!

    “稍等一下——反正已經(jīng)來了,要坐下來喝喝茶嗎?”百鳥笑著說道:“小狐丸還準(zhǔn)備了油豆腐,說是還有一份,打算送給粟田口的……唔,鳴狐?”

    “喂!你難道不知道——”加州清光張了張嘴,就被百鳥直接打斷了。

    “哈哈哈,現(xiàn)在還很早呢,年輕人就是熱情啊。”

    加州清光:“……”

    加州清光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啊啊——真是的!我也不管啦!”

    反正說到底,他是初始刀,這段時間他多少也一直在幫三日月這家伙托底,真的要出事也早就輪到他了。所以已經(jīng)無所謂了!

    加州清光顯露出一副擺爛的表情,直接坐在了百鳥身邊:“我說啊,你到底什么情況?”

    “大概是希望有人能陪我喝茶吧?哈哈哈!卑嬴B這么說道。

    加州清光更搞不懂了。

    大概過了一會兒,加州清光注意到百鳥完全沒有掩蓋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側(cè)過頭:“怎么了?”

    “唔。”藍(lán)發(fā)的太刀伸出手,加州清光直接僵住了,他的身體本能讓他想要后退躲開,但百鳥只是在他頭發(fā)上捻起一片花瓣,笑著說道:“是剛才過來的路上沾上的吧?”

    加州清光的身體這才放松,百鳥笑著喝了口茶。

    就算增加了和刀劍的接觸度,但他們不是今劍,也不是三條家的同刀派兄弟,很難不對自己產(chǎn)生防備——哪怕不是故意的,但是身體本能很難控制。

    如果他現(xiàn)在是短刀的話,反而可以毫無顧忌隨意觸碰擁抱其他刀劍了吧?

    百鳥有些遺憾地想到。這樣接觸刀劍,果然不是很方便。

    而在粟田口的部屋門口,一直沒有怎么出門的本該活潑的小短刀們,很意外地聽到了久違的歡笑聲。

    是今劍的聲音,他正笑著讓巖融追上他。

    哪怕以極化短刀的速度,那個笑聲仿佛只出現(xiàn)了一瞬,只是他們的錯覺,但是粟田口作為短刀最多的刀派,其中也有一半的刀劍已經(jīng)極化,他們不可能同時聽錯。

    五虎退抱著自己的小老虎,有些遲疑地歪了下腦袋,亂藤四郎拉開一道縫,想看看外面的情況,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被憋在房間里的其中一只小老虎,很突然就從這道門縫之中跑了出去。

    “誒!小老虎……!”五虎退錯愕地伸出手,下意識追了上去。

    “等等——小退!”亂藤四郎也立刻喊了一聲。

    藥研藤四郎立刻按住亂藤四郎的肩膀,認(rèn)真說道:“我去找他,順便看看情況,你們留在這里!

    亂藤四郎點頭:“好。”

    厚藤四郎從隔間出來,問了句:“怎么了?”

    “沒什么——一期哥怎么樣了?”亂藤四郎問道。

    厚藤四郎的眼神有些暗淡:“一期哥還是很自責(zé),明明不是他的錯……”

    亂藤四郎咬牙:“下次、下次我——”

    “亂!”厚藤四郎立刻搖頭。

    亂藤四郎閉上了嘴,但是那雙本該湛藍(lán)清透的藍(lán)眼睛,此刻顯得極為冰冷。

    作為非常好獲得的短刀,亂藤四郎也是從一開始就經(jīng)歷過偽裝性格表象的審神者的刀劍……審神者的演技太好了,所以當(dāng)他揭露出真相的那一刻,亂藤四郎甚至還不敢相信。

    直到審神者將惡意放在了一期哥身上——他們可以看出來審神者的偏好,他并不怎么直接對短刀出手,但喜歡利用短刀引起同刀派兄弟的愧疚。

    他們粟田口本就短刀偏多,一期一振作為兄長,對每一個弟弟都愛護(hù)有加。但當(dāng)自己成為弟弟們受傷的理由……

    亂藤四郎的眼神暗淡下來,現(xiàn)在唯一能夠慶幸的就是……審神者似乎一開始就做了什么,再加上他的靈力透徹強大,所以他們很難因為此刻的痛苦而暗墮。

    哪怕這也是他們此刻痛苦的原因。

    從靈力的感知上很容易看出審神者的性格,審神者淺沼擁有A丨級本丸,本就說明了他的實力,而他的靈力鋒銳又強大,這是作為刀劍最容易認(rèn)同的力量。

    然而,這份強大讓他們無處可逃,那份鋒銳,卻直面著他們這些付喪神。

    審神者壓根不覺得自己在做什么惡事,他的靈力自然也不會因自身污染。畢竟說到底,刀劍只是刀劍而已,又不是人類。

    同類相殘還能說是惡,但是對冷冰冰的器械做點什么有趣的實驗——有什么問題嗎?

    但凡刀劍有暗墮的跡象,審神者都會第一時間注意到,然后強制得將其凈化。畢竟刀劍一旦暗墮,同樣會反噬審神者的力量,淺沼顯然是個有腦子的,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

    亂藤四郎搖搖頭,讓自己偏移的思緒回歸,低聲說道:“等退回來,讓他把小老虎借給一期哥吧……抱著毛茸茸,心情應(yīng)該會好一些!

    厚藤四郎點頭:“好!

    被提到的五虎退此刻正擔(dān)憂又小聲地呼喚著小老虎。

    五虎退同樣是極化短刀,但是因為本丸養(yǎng)五只大老虎很麻煩,還會浪費靈力(審神者淺沼語),所以在非出陣的時候,他的老虎都會保持小老虎的狀態(tài)。

    但是小老虎平時都很乖的,從來不會亂跑的……!怎么這次會……?

    五虎退急得快哭了,終于在拐角處,看到了熟悉的毛茸茸的尾巴,五虎退帶著哭腔喊道:“小虎……!”

    然后五虎退停下了腳步,驚訝地看著正坐在一起喝茶的百鳥以及加州清光。

    “……加州先生?”五虎退有些驚訝地喃喃。

    “哈哈哈五虎退嗎?”正抱著小老虎喂油豆腐的百鳥笑著打了個招呼:“要過來一起喝茶嗎?”

    五虎退有些猶豫他不是很想答應(yīng)但是他又不擅長拒絕。

    不過這個時候藥研已經(jīng)趕了過來他按住五虎退的肩膀?qū)Π嬴B和加州清光點頭:“感謝你們幫忙照顧小老虎但是退和我有些事就不打擾你們了!

    藥研主動接過小老虎再度禮貌點頭將小老虎還給五虎退就帶著他一起離開了。

    “對、對不起……”五虎退緊緊抱著小老虎對藥研藤四郎道歉。

    藥研藤四郎語氣溫和了一些:“沒關(guān)系但是下次要小心一些退!

    “嗯……!我知道!”五虎退立刻點頭。

    若五虎退仔細(xì)看就會注意到此刻在他懷里的小老虎毛發(fā)下一閃而過逐漸消退的紅色印記。

    百鳥很高興——比起付喪神這種伴生動物反而更容易得手。

    雖然進(jìn)度沒有今劍那么快現(xiàn)在的進(jìn)度……嘛一步一步來。百鳥想。

    “嗯?你的手受傷了?”剛剛沒有說話的加州清光注意到了百鳥手指上不明顯的紅色。

    百鳥眨眨眼滿不在意地說道:“或許是不小心被木刺劃到了吧?”

    “不過能注意到這一點——啊呀真是讓人高興!*

    加州清光:“……”

    作者有話要說營養(yǎng)液3w5的加更!

    *是三日月負(fù)傷本丸的臺詞修改。

    第 43 章 好像很累的樣子。

    五虎退很頭疼。

    原本很乖巧的小老虎這兩天總是往外跑,為了找到小老虎,他很難不遇到被小老虎圍在一起的百鳥——也因此,他幾乎每次都會被百鳥邀請。

    一次兩次拒絕也就算了,三次四次,五虎退沒有這個勇氣,因為小老虎的打擾,他已經(jīng)很不好意思了。

    所以在第三次的時候,五虎退就承受不住歉意安靜坐在了百鳥旁邊。

    但是氛圍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三日月先生非常受小老虎的歡迎,會被小老虎喜歡的人……都不是壞人。

    而且三日月先生也不會讓他做什么,只是這么安安靜靜被小老虎圍著,偶爾說一句點心的味道不錯……

    五虎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待在三日月先生身邊,他總覺得……很放松,好像過去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他也生活在一個很普通的本丸之中。

    而這當(dāng)然——不是錯覺。百鳥把五只小老虎rua了個遍,伴生老虎和五虎退之間的聯(lián)系非常緊密,因而兩天過去,五虎退身上契約的情況就和今劍差不多了。五虎退向來是最敏丨感的那個,所以哪怕沒有概念、對契約沒有認(rèn)知,也能非常敏銳地感知到不同。

    只是五虎退在不確定答案之前,向來不會主動說什么,也不敢說出什么過于肯定的話語,所以只能用自己的想法在心里悄悄覺得“可以放松”,也不敢對粟田口的兄弟們說出口。

    但是五虎退是什么樣的性格,本丸誰都清楚,因而偶爾出陣內(nèi)番看到這一幕的刀劍付喪神,不由地都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因而喝茶組之一的鶯丸會主動找他喝茶,也就在意料之中了。

    似乎不管哪個本丸,這些千年往上的刀劍,都是這派懶散隨意的態(tài)度。

    鶯丸感嘆了一句:“如果平野愿意出門就更好了呢。”

    “看來你們的關(guān)系不錯?”百鳥問。

    “的確呢,所以他也不太愿意和我聊天,以免打擾到我呢!柄L丸說得很委婉。

    百鳥注意過本丸短刀(主要是五虎退)的態(tài)度,這孩子和加州清光差不多——不是說性格,而是對本丸情況的一種了解和態(tài)度。

    加州清光往往是知道大多數(shù)信息的那個,所以會對現(xiàn)狀做出反應(yīng)。五虎退則是哪怕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的敏丨感程度都會讓他察覺到好像哪里不對勁。

    五虎退不敢放松感到害怕的時候,不一定是有問題,但是五虎退表現(xiàn)得輕松且保持信任的時候,那肯定是沒問題的。

    五虎退沒有明顯的性格變化,只是比百鳥認(rèn)知中的更膽小怯懦,應(yīng)該是沒有怎么在審神者那邊受到傷害。

    可能是因為粟田口人口眾多,審神者無意中略過了他。畢竟……審神者好像對短刀的確沒有直接的興趣,現(xiàn)在對付今劍也是為了讓三日月宗近(百鳥)變臉。

    鶯丸的意思就是平野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后,擔(dān)心自己會成為那個“幫兇”或者說傷害鶯丸的“道具”,所以主動截斷了和鶯丸之間的交流。

    而且鶯丸出現(xiàn)在這個本丸的時間也不算早,他到達(dá)的時候,審神者已經(jīng)多少暴露了本性,平野不主動找他,向來聰慧的年長的太刀就意識到了問題,自然不會說什么。

    這個本丸又沒有大包平,就讓鶯丸看起來無刀派兄弟也沒有親近之人,他更不是主動找事的人,干脆保持現(xiàn)狀獨自待在房間里,反正在哪喝茶不是喝呢?

    但是總那么避世,的確也叫人無聊。因而有了契機,鶯丸反而很樂意接受這個改變的機會。

    至于未來會發(fā)生什么?

    “嘛,到時候再說吧!柄L丸顯得非;磉_(dá)。

    兩人聊天時,百鳥隨口問了些本丸的情況,鶯丸也簡單回答了自己知道的,對于部分問題鶯丸的態(tài)度就是:“不太方面說明呢,但如果是你的話,應(yīng)該很快就能知道答案吧?”

    和三條家其他人的表現(xiàn)一樣,證明著的確是有限制讓他們無法說出口。

    五虎退的表現(xiàn)進(jìn)一步改變了粟田口的態(tài)度,但大多數(shù)刀劍依舊保持著觀望的態(tài)度。

    百鳥不著急,他向來是有耐心的那個。在審神者對他(三日月宗近)還有興趣前,應(yīng)該很樂意保持這個雙方默契的游戲。

    審神者的惡意不同于百鳥更熟知的那些。他不嫉妒刀劍,哪怕對于三日月宗近,都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覬覦的態(tài)度。

    他只是沒有將刀劍當(dāng)成人類,以一種對待器物的態(tài)度新奇地看著本丸的情況。

    明明只是一把刀,竟然會露出被背叛一樣的表情?好有趣,想看到更多。

    如果我這么做,他會是什么表情?

    如果我這么做,他能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所謂兄弟,做到什么地步?

    審神者帶著一種微妙的屬于研究員的態(tài)度和孩童般無畏的惡意。

    C偶爾也會在一些特殊的實驗之中,忍不住將目光轉(zhuǎn)移到“人類”身上,他好奇如果對人類這么做會發(fā)生什么。

    但是每次在C蠢蠢欲動的時候,A就會提前預(yù)知一般,一拳頭砸在他的腦袋上,打斷他的想法。

    可對待小白鼠,哪怕是百鳥,都不會對此說些什么。所以雖然很對不起C,但是百鳥覺得自己好像多少能猜到審神者的想法。

    只是C探究的東西往往和情感無關(guān),只是純粹冰冷的實驗數(shù)據(jù)。但是審神者淺沼,卻是在研究好奇他們因此產(chǎn)生的情緒和表現(xiàn)出的態(tài)度。

    大概是總是這么平淡,讓審神者覺得無聊了。因而在當(dāng)天晚上——百鳥有點想吐槽為什么總是晚上,是因為晚上有做壞事的氛圍嗎?

    “刀給我。”審神者淺沼坐在主位上,百鳥也沒怎么拒絕,他態(tài)度隨意地將本體刀放在了審神者面前的桌子上。

    百鳥主動開口,帶著一點好奇的意味:“所以你又學(xué)習(xí)了什么新的知識?”

    審神者笑了起來:“我就喜歡你這種態(tài)度,都是刀劍了,被主人如何使用都是他們應(yīng)做的使命吧?長谷部在這方面就做得很好!

    “但都已經(jīng)是我的刀了,總是在意前主,很容易叫人不高興啊!睂徤裾邷\沼沒有詳細(xì)說明具體的情況,但根據(jù)百鳥近期的了解,這句話之中應(yīng)該包括了大和守安定。

    加州清光一直沒有提起過大和守安定,對于這隊關(guān)系極好的沖田組來說,是非常少見的。

    “是嗎!卑嬴B回應(yīng)。

    “是啊,但是我是一個寬容的主人。所以我想,讓他感受一下前主的經(jīng)歷,應(yīng)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吧?”審神者淺沼笑瞇瞇地說道。

    百鳥這次沒有回應(yīng),只是保持著微笑看著審神者。

    沒人搭腔審神者就自顧自地說下去,他抽出眼前的刀,欣賞著這把被譽為天下五劍之中最美之刃的刀體,語氣帶著一點興奮:“但是他們都不太配合我,我也就不是很清楚實驗的具體效果了。”

    “你肯定和他們不一樣吧,三日月宗近?”審神者淺沼抬起眼。

    “你是這么看待我的啊!痹趯徤裾呖桃獗憩F(xiàn)出的期待態(tài)度之中,藍(lán)發(fā)的付喪神語氣平緩溫和,似乎并不覺得自己答應(yīng)了什么,他點頭應(yīng)允:“這樣也好!

    審神者更滿意了——雖然刀劍付喪神被迫接受也無所謂,但是看多了這么多畫面,難得來一個主動愿意接受的,果然還是很讓人高興啊。

    然后,百鳥就有點崩潰了。

    和其他刀劍的崩潰不一樣,而是作為老師看待愚笨的學(xué)生類似的心情——審神者淺沼在研究類似于陣法符咒的東西,但是這些東西向來不是那么好上手的。

    不同于百鳥那樣的天才,審神者淺沼有天賦,但肯定比不上百鳥,甚至可以說他們之間還差了一大截。

    審神者淺沼不覺得刀劍付喪神可以看懂,沒有怎么避開過百鳥。因而百鳥眼睜睜看著審神者繪制錯誤、或者因為沒有注意到細(xì)節(jié)而產(chǎn)生偏移、審神者卻是一副茫然不知的表情——這種感覺就像是,你眼睜睜看著大學(xué)生在1+1的數(shù)學(xué)問題上,填下了2以外的答案,并且一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的無辜表情。

    百鳥努力克制住自己去糾正解釋的本能,憋得他都能理解加州清光不能吐槽到底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了。

    他好心累啊,讓他去打時間溯行軍都比在這里看審神者研究1+1好吧?

    大概是審神者淺沼有了良心,感受到了百鳥隱藏起來的崩潰,在本丸待了一個星期之后,他終于想起“三日月宗近”還是一把0練度的新手刀劍。

    百鳥是隊長,隊友……不知道是不是審神者故意的,基本都是這段時間和百鳥有接觸的刀劍。

    加州清光,五虎退,鶯丸,以及今劍。

    加上作為隊長的百鳥,這個隊伍一共就五把刀。

    離開本丸之后,終于不用在面對1+1的百鳥無聲呼出一口氣,就注意到五虎退小心翼翼看向他的擔(dān)憂眼神——這孩子的確比誰都敏丨感。

    百鳥笑著揉了揉五虎退的頭:“嗯嗯,出陣加油吧。雖然是隊長,但是我還是第一次出陣呢,就拜托你們了!

    “……這么說真的好嗎?”加州清光無語道:“你可是隊長啊!

    “哈哈哈,上吧!

    “喂!你倒是聽我說話啊!”

    “真熱鬧呢。”鶯丸感嘆道。

    今劍和五虎退對視了一眼,眼里都帶著明確的擔(dān)憂,今劍小聲道:“最近,三日月好像很累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4 章 美好被摧毀。

    這次出陣,雖然是隊長,但是百鳥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多么可靠的狀態(tài),反而正大光明把工作都交給了加州清光。

    偵查也好,對接下去的路線做出判斷也好,百鳥都顯得格外隨意。

    加州清光看起來很想拒絕說些什么,但是被這么信任,不可否認(rèn)他還是有點高興的。只是這份情緒他并未直接顯露出來。

    這段時間本丸的改變不大,因為多次的審查,審神者其實最近本就沒有做太多過分的事情,但是加州清光很清楚,再過一段時間,審神者覺得無趣或者什么理由,很容易引起一次爆發(fā)性的災(zāi)難。

    “三日月宗近”的到來可謂是剛剛好,不但吸引走了審神者的注意,他似乎也和審神者達(dá)成了什么交易。

    ……該說不愧是天下五劍嗎?加州清光忍不住觀察著這把總是在“不靠譜”和“可靠”之間徘徊的太刀。

    他們本丸是A丨級本丸,出陣所遭遇的時間溯行軍威脅性并不低,不管怎么樣,三日月的確是新鍛出來的刀,所以包括加州清光在內(nèi),對于由他來判斷出陣時機什么的,都沒有表現(xiàn)出不滿。

    不如說,這次的隊員,都不是在意這種事情的刀劍。

    五虎退身邊的老虎在離開本丸之時就化為了比人還大的大老虎,五只大老虎看著兇狠,實際上依舊乖巧,極化刀劍的戰(zhàn)斗力向來可怕,今劍在戰(zhàn)斗中發(fā)出嬉笑,甚至帶著一點戲弄時間溯行軍的味道。

    五虎退在殺死敵人之時,甚至還會帶著哭腔說對不起,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在嘲諷。

    加州清光解決了這個位置最后一只時間溯行軍時,回過頭就看到百鳥就差和鶯丸原地坐下,擺上茶具喝茶了。雖然還未這么做,但是他們表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也差不多了。

    這一次加州清光是真的忍不住了:“你們兩個到底在干什么。浚 

    “哈哈哈,因為大家都很可靠嘛。”百鳥笑著說道。

    鶯丸也認(rèn)同地點點頭:“回過神的時候,你們都已經(jīng)解決得差不多了呢!

    今劍笑著湊到百鳥面前:“嘿嘿,怎么樣,我很可靠吧?”

    “非?煽颗丁!卑嬴B不吝嗇地贊揚道,隨后轉(zhuǎn)頭看向五虎退,也笑著回答:“剛才非常感謝你保護(hù)了我,五虎退!

    五虎退有些害羞地眨了下眼睛。

    剛開始的幾波敵人靠兩把極化短刀就能結(jié)束,但是越是往后走,敵人的戰(zhàn)斗力就越強,百鳥也不得不抽出刀面對敵人。

    他不太樂意動手的原因很簡單,他不是很想透露出超出常規(guī)的實力,之前他演得是外來刀,實力強大與否都能解釋。但是作為一把新鍛刀,超出常規(guī)的實力就明顯有問題吧?

    百鳥收斂著自己的實力,刀刃斬過眼前的太刀體型的時間溯行軍,黑色的血液和灰燼一般暗色的力量都給人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他的余光注意著另外的隊友,他們的狀態(tài)都還算不錯,就算有略微狼狽,也都保持在輕傷的程度。

    百鳥甚至還想著要不要讓自己受點傷來表達(dá)他的確是新刀這件事。

    但是這份余裕,在到達(dá)王點的那一刻,產(chǎn)生了異變。

    當(dāng)在隊友的配合下,刀刃突刺穿進(jìn)敵刀的身體時,按照往常的經(jīng)驗,時間溯行軍應(yīng)該在此刻消失,連帶著他們的惡意。

    可是這一次,那份污濁的力量在百鳥將本體穿過之時,意外地停留在了刀刃上。污穢的能量蔓延在刀身,百鳥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問題,抽刀而出甩開上面沾染的能量。

    可是就像是附骨之疽一般無法脫離,甚至還在向上攀爬。黑灰色的力量產(chǎn)生幻視裂縫一般的痕跡,百鳥盯著上面的痕跡,表情有些凝重。

    但是在其他人的注意看過來之前,百鳥下意識將刀收回刀鞘,沒讓他們發(fā)現(xiàn)。

    “結(jié)束了!奔又萸骞馑闪丝跉猓粗鴽]有怎么受傷的其他人:“總之,回去吧?”

    提出建議的加州清光,但是真正執(zhí)行的應(yīng)該是百鳥。百鳥掃過自己的本體刀,臉上帶起笑容:“哈哈,這次很順利呢!

    他拿出時空轉(zhuǎn)換器,確認(rèn)了本丸的坐標(biāo)。不管怎么樣,他得單獨一人的情況下,確認(rèn)情況。

    他不是刀劍付喪神,身上出現(xiàn)問題不一定是刀劍付喪神的問題。

    雖然他相信C的技術(shù),但是怎么說呢……大事上不會出問題,但是在小事上,C總是能弄出一點幺蛾子出來。

    這是百鳥作為多年同事的經(jīng)驗。遇事不決,甩鍋AC。

    但是這一次,他的確誤會了C。當(dāng)時空轉(zhuǎn)換器的按鈕被啟動,百鳥明確感知到了身體的變化,也第一時間確認(rèn)了問題不可能來源于C。C再如何不可靠,也不可能在這方面拖后腿。

    這段時間,審神者淺沼一直在接著百鳥此刻的本體練習(xí)陣法之類的知識,百鳥也安靜地看著他對自己的本體刀進(jìn)行亂七丨八糟的實驗。

    這些東西,百鳥小時候都玩膩了,所以并未對審神者淺沼升起多少防備,甚至在這方面上,他對審神者還帶起了屬于前輩的嘲諷。

    百鳥是傲慢的,他也的確有傲慢的資本。但正因為他是天才,很少經(jīng)歷失敗,他反而——并不是很清楚那些非專業(yè)的人,有時候會在巧合之中,制造出專業(yè)人士都茫然疑惑感到不可思議的東西。

    就像是最純粹的菌種難以出現(xiàn)在實驗室,而是出現(xiàn)在普通人家放了幾天的普通食物上一樣。

    審神者淺沼那些失敗的繪圖,配合上百鳥特殊的情況,出乎意料得弄出了一些百鳥都不認(rèn)識、且迷惑的最新效果。

    在隊員驚愕失措的表情中,百鳥后知后覺地捂住嘴巴的位置,同樣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口中溢出的幾乎泛黑的血液。

    有著一張精致綺麗面孔的付喪神眼睛微微睜大,藍(lán)色的眼瞳之中浮現(xiàn)著鮮明的彎月。本該端坐在高臺之上的月亮,卻像是被污泥沾染。

    清脆的碎裂聲猶如幻覺一般響起,百鳥卻無視了其他人,沉下心認(rèn)真思考著自己身體的具體情況。

    做任務(wù)很少總是順心,他的運氣不差但也好不到哪里去,過去不是沒有過翻車的事情。不過百鳥總能找到破局的方法,且比起A那種只要結(jié)束了就結(jié)束了的心態(tài)不同,百鳥總是會弄清楚翻車的原因,以免下次再出現(xiàn)類似的情況。

    他盯著本體上浮現(xiàn)的前一日審神者繪制失誤的印記——如果審神者沒有失敗,效果就是上次和今劍的情況一樣的轉(zhuǎn)移傷害。

    但是審神者一時興起,說反正都是非人,那么和一張紙綁在一起,紙被撕碎你會受傷嗎?然后就這么做了。

    百鳥清楚他不可能成功,所以任由他這么做了。結(jié)果當(dāng)然是失敗,先不提這個實驗一開始就不可能達(dá)成平衡,審神者在繪制時本來就畫錯了一筆。

    看著刀劍沒有反應(yīng),審神者失去了興趣,開始了新的實驗。百鳥就坐在那里等審神者結(jié)束。

    然而誰能想到——連百鳥都沒有想到。審神者淺沼的錯誤繪圖,竟然歪打正著地達(dá)成了這樣的效果。

    法陣的確被激活了,但是綁定的對象是今天被百鳥處理的那個時間溯行軍。好消息是效果不完全,只有一部分傷害落在了他的身上,不至于直接碎刀。

    壞消息是……這個法陣引起了一些副作用。

    百鳥的釣魚執(zhí)法本就是運用暗墮付喪神的身份進(jìn)入其他人的本丸,就算這次從鍛刀爐之中被“鍛出,但是他的軀殼天然適配且能容納暗墮氣息。

    甚至比起純粹的靈力,在表象的力量上,暗墮時候的氣息更適合他。

    確定了這份答案,百鳥終于松了口氣——他不怕翻車和出事,他只怕翻了車可是他自己卻不知道緣由。

    既然找到了原因,那么百鳥就有處理的辦法。

    但是這口氣一松,原本勉強還能撐著的情況直接惡化。

    這里的混亂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連帶著審神者都不免站在天守閣的窗口挑眉看著這一幕。

    審神者的視角比刀劍更明晰,他看得見外來的屬于惡意的力量環(huán)繞在三日月宗近的身上,他也看得到刀劍之上閃爍著的自己繪制的圖案印記。

    “竟然是這個效果?有趣。 審神者淺沼感嘆了一聲,但也清楚他的本丸不能出現(xiàn)暗墮刀——否則這個游戲就不能繼續(xù)下去了。

    于是審神者主動走出了天守閣,走到了修復(fù)室的門口,在他下樓的這段時間,加州清光早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將人送到了修復(fù)室。

    此刻審神者出現(xiàn),今劍眼睛泛紅,聲音尖利帶著顯而易見的殺意:“你又想做什么?!三日月會這樣,是不是和你有關(guān)?!

    連帶著膽怯的五虎退,都下意識擋在了百鳥面前。

    “如果你想讓他直接碎刀,我是不介意就這么看著啦。 審神者抱著手,根本不在意他們的態(tài)度問題。

    不如說,他還挺喜歡他們此刻的表現(xiàn)的。

    “今劍。 百鳥抬起眼,眼神帶著不可避免的恍神,但是他卻表現(xiàn)得好像和往常沒有區(qū)別。

    只是身上染血,身側(cè)浮現(xiàn)不屬于審神者的黑色污濁的力量,在審神者淺沼面前幾乎從未表現(xiàn)出異狀的藍(lán)發(fā)太刀此刻出乎意料的狼狽,已經(jīng)說明了他情況的不妙。

    百鳥發(fā)話,今劍哪怕再不愿,也知道此刻只有審神者能救人。只能咬牙給審神者讓開了道。

    審神者蹲在藍(lán)發(fā)的付喪神面前,伸出手指抬起對方染血的下巴,看著那張哪怕狼狽如此依舊美麗精致、甚至還帶著一種美好被摧毀的破碎美感。

    原本并不在乎刀劍男士外觀的審神者很意外地被驚艷到了,他忍不住說道:“我發(fā)現(xiàn)我還挺喜歡你這樣的,怎么辦?

    作者有話要說好,輕松的新刀保護(hù)期結(jié)束(不是)

    是地雷的加更!

    第 45 章 修復(fù)。

    其實百鳥心情挺微妙的,畢竟他回去還得研究這個陣法具體的準(zhǔn)確效果,以及還得確認(rèn)這是否只是巧合。

    為什么我還得研究巧合之中的錯誤案例?百鳥看向?qū)徤裾吣樕系淖o(hù)神紙,眼神都有些放空。因為百鳥很熟悉這個,所以在他的概念之中,這個錯誤就成功得很奇怪。

    用程序員D的話來說,就是他到底是怎么讓這個錯誤的**代碼運行起來的?

    細(xì)節(jié)到底是繪制上痕跡的粗細(xì),還是一筆繪制的問題,亦或者說是靈力釋放的濃度?

    這個法陣百鳥不一定用得上,但是他要求自己必須得弄明白。

    所以此刻百鳥的心情的確是真實的復(fù)雜,有種你手底下最笨的學(xué)生,在實驗之中給你玩了個大的感覺。

    審神者不清楚百鳥此刻的想法,但是他能看到那雙帶著彎月的藍(lán)色眼睛此刻的失神,那暈染在他身側(cè)的暗色似乎也侵入了那輪月亮,讓它加深了顏色。

    真想將這一幕保留下來啊。審神者看著這張染著血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的畫面,相當(dāng)心動。

    但是他的理智又在告訴他,他不能繼續(xù)再讓時政對他產(chǎn)生懷疑了。所以審神者嘆息一聲,在今劍警惕防備的目光之中,拿起了藍(lán)發(fā)付喪神掛在腰間的本體。

    加州清光攔住了想阻止的今劍,倒也不是今劍想做什么,只是這是他下意識的本能反應(yīng)——本體刀對刀劍付喪神的重要性,不用特地說明便能理解。

    五虎退抱緊了自己的小老虎,抬頭看向現(xiàn)在看起來最平靜的鶯丸,鶯丸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做了個安撫的眼神,隨后目光緊緊盯著審神者的動作。

    但凡審神者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哪怕做不到,他們也會下意識去阻止。

    審神者淺沼抽出太刀的本體,看著原本美麗干凈的刀身之上的黑色裂縫,發(fā)出的贊嘆和其他刀劍付喪神的驚呼重合。

    “怎么會……!”今劍下意識喃喃。

    加州清光立刻回憶分析起戰(zhàn)場上發(fā)生的事情,中間都沒有發(fā)生什么意外,唯一的疑點就是到了戰(zhàn)場最后的時候,三日月的態(tài)度好像的確有點不太對勁。

    但是比起這些,他看到了刀身上有些熟悉的印記,表情微怔,手指下意識蜷了一下——雖然并不完全相同,但那的確是審神者的手筆!

    顯而易見,現(xiàn)在三日月會變成這樣,肯定和審神者有關(guān)系!

    加州清光記得很清楚,安定現(xiàn)在只能待在房間里修養(yǎng),表現(xiàn)得和沖田君過世前的病弱一樣的情況,就是因為審神者做了類似的事情,在安定身上刻印下了這種奇怪的咒!但也正因如此,加州清光反而沒有怎么經(jīng)歷過被迫傷害同刀派或者相關(guān)聯(lián)的友人的事情。

    對于外行來說,法陣符咒相應(yīng)的圖案,很難去區(qū)分具體的用處。加州清光分不清,但是他記得住。

    明明是審神者造成的傷害,他們最終卻要請求審神者來治療修復(fù)……加州清光緊緊咬著牙,說不出一句話來。

    “哎呀,真糟糕啊!睂徤裾吒袊@著彎起眼睛:“要求我?guī)湍阈迯?fù)嗎?”

    “哈哈……”在這種情況下,藍(lán)發(fā)的付喪神還能笑出聲:“嘛,有形之物終將消逝——如果你不愿意,也沒有關(guān)系呢!

    明明三日月宗近可以用無數(shù)種更圓滑的方式讓審神者幫自己修復(fù),但是這種近乎挑釁一般的態(tài)度,反而更讓審神者感興趣。

    審神者看得出來眼前的付喪神是真的不在意自己是否碎刀,甚至他在此刻碎刀,他還會成為這個本丸被審查的原因,反而達(dá)成了他的目的。

    不管救或不救,好像都有利于付喪神這邊的陣營。

    可是只有碎刀才會被記錄,單純的暗墮只要不影響到審神者本身,平日出陣演練不被察覺到疑點,其實很難被時政注意到。

    甚至于,有些審神者總有手段屏蔽時政的審查和監(jiān)控。

    審神者打量著這張漂亮的臉——刀劍付喪神本就帶著非人的綺麗,但是過往他都不是那么在意這種表象。

    否則這張臉哪怕真的戳中他的審美,他也該在將刀劍鍛造出來的第一天就表現(xiàn)出這份“驚艷”了。

    所以此刻帶給他驚喜的不是這個刀劍付喪神本身的外貌,而是他在墮丨落之下依舊保全的那份神性。付喪神精致美麗的外形,不過是給他的加成,而非最主要的原因。

    想看到這份神性在墮丨落之中掙扎,想要看到那份美麗被玷污,想要得到這把刀,讓他真正成為自己的。

    審神者好像突然就有些理解了那群在論壇上嚎著“爺爺快來我家!”的同僚的想法。

    從一開始,審神者喜歡的就是那份非人表現(xiàn)出的人類共性,因而此刻,他也被這份墮丨落和神性丨交織的矛盾吸引。

    “干脆,就保持這個狀態(tài)吧?”審神者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語氣輕佻卻又透露出了難得的認(rèn)真。

    聽到這句話,百鳥不由地抬眼,目光稍稍凝聚,落在了審神者的臉上——好吧,還是有護(hù)神紙遮擋,他看不到此刻他的表情。

    但是,這句話聽起來還挺認(rèn)真的。百鳥沉默了幾秒。

    畢竟,釣魚執(zhí)法,本就是將魚餌遞到他們的面前,試探他們是否會上鉤,從而判斷正誤。這種行為雖然掛著執(zhí)法的概念,其實本身也是違法的一環(huán)。

    之前多次審查都可以確定,哪怕審神者淺沼干過什么,至少表面上,他的本丸和暗墮沒有一點關(guān)系——結(jié)果現(xiàn)在百鳥這么釣著魚,能讓審神者突破之前一直沒有踏過的底線……

    我的釣魚還挺成功的。百鳥忍不住吐槽道。

    他的狀態(tài)比其他人想象得要好很多,大概是沒有痛覺的關(guān)系,他對于外界的感知稍微有些下滑,剛才的走神恍惚也不過是在思考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而暗墮帶給刀劍付喪神的痛苦……額,他已經(jīng)當(dāng)過兩次暗墮流浪付喪神了,再來一次,似乎也不會對他造成什么傷害。C創(chuàng)造的的軀殼天然適配暗墮。

    但是透過現(xiàn)在和審神者淺沼表面的契約,百鳥很懷疑這個本丸會因為他變成真正的暗墮本丸。之前兩次哪怕他出現(xiàn)在同一個空間之中,但是他和本丸是沒有直接的契約聯(lián)系的,但是這一次他有!

    現(xiàn)在他還控制得住,但是審神者淺沼真的想做什么的話,還是很容易出事的。

    百鳥不在意這個審神者會如何,他在意的是其他會因?qū)徤裾呤艿絺Φ牡秳Α?br />
    但是去除掉這些,百鳥其實心動了。

    暗墮氣息并非完全不可逆,時政的凈化手段不止一份。只要刀劍付喪神愿意配合,時政都會安排凈化大禮包,并且?guī)腿税才判碌谋就,并且之后會不定期上門觀察。

    百鳥曾經(jīng)就吐槽過這個做法很像流浪貓被領(lǐng)養(yǎng)的后續(xù)上門檢查,A對此表示兩者有區(qū)別嗎?百鳥仔細(xì)一想,被說服了。

    不少暗墮刀劍都是因為弒主的原因而加深危險,但是這其中有個邏輯的前后關(guān)系。

    并非是弒主才會直接導(dǎo)致刀劍暗墮而是刀劍已經(jīng)暗墮他們才有弒主的機會。

    刀劍付喪神和審神者之間的契約天然克制了刀劍弒主的可能性。當(dāng)暗墮產(chǎn)生暗墮的特殊負(fù)面力量會截斷模糊原本和審神者之間的契約才會給刀劍付喪神可乘之機。

    而真正弒主之后刀劍付喪神就會因契約反噬讓原本已有的暗墮變得更加嚴(yán)重。

    也就是說現(xiàn)在這些刀劍付喪神完全被審神者掌控但是當(dāng)他們暗墮是有機會反抗審神者的。

    而他們的暗墮肯定和此刻的自己有關(guān)那么百鳥就能透過這份關(guān)聯(lián)直接影響到整個本丸。

    所以百鳥才說自己有點心動了克制他真的這么做的原因是——無論如何哪怕是末位刀劍付喪神依舊掛著神明的名號暗墮向來是痛苦的。

    百鳥無法確定是現(xiàn)在的經(jīng)歷更叫人難熬還是暗墮的痛苦更叫他們難以忍受。

    雖然是釣魚執(zhí)法但也不至于做到這種程度。

    所以百鳥在心中過了一遍這份思緒嘴角帶笑對著眼前的審神者說道:“好啊如果你能做到的話!

    在他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瞬刀劍本體上的裂縫更加擴大伴隨著仿佛在耳邊傳來的清脆聲響。

    對于這種近乎威脅的手段審神者冷笑一聲干脆直接運用純度最高的靈力直接輸入進(jìn)這把已經(jīng)沾染了暗墮氣息的太刀本體。

    刀劍付喪神都很清楚這種純粹的靈力沖刷是一種什么感覺哪怕沒有親身嘗試過也一樣。總歸是不好受的。

    因而今劍只能在一側(cè)看著自己的兄弟臉色愈發(fā)蒼白顯露出明顯忍耐的神情卻什么都做不到。

    他的雙手緊緊握拳骨骼似乎在此刻發(fā)出近乎崩潰的交錯摩擦聲或許是眼前身上蔓延著黑氣污染的“三日月”影響又或者是過去這么久以來被壓制的仇恨今劍本就是最容易受到外界影響的那把短刀失憶加之極化后意識到自己并非是真實存在的刀劍本就讓他的情緒很容易走向極端。

    在加州清光的驚呼下今劍的身側(cè)好像也圍繞起了那份屬于暗墮的氣息。

    可是當(dāng)他看到三日月明明很難受卻還是在此刻下意識落在他身上——顯露出拒絕的擔(dān)心目光時今劍身上的戾氣就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樣突兀消散了。

    而一時的走神讓百鳥差點沒忍住喉間溢出的悶哼。

    確定了作者有話要說帶上《刀亂宣傳大使》的綬帶感謝大家支持請大家多多關(guān)注本丸留守刀劍(等等)

    第 46 章 被禁錮的鶴。

    純粹的靈力驅(qū)散黑暗,將裂縫愈合,可是將將驅(qū)散后,其他人還未松口氣,就看到了再度裂開且沾染上穢氣。

    審神者也不著急,一次不行就兩次,他用著純度極高的靈力暴力沖刷著染上了黑色的本體刀劍,這種粗暴的舉動叫五虎退抱著自己的小老虎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他們眼前的太刀付喪神就像是感受不到一般,除了中間因今劍走神外,之后的表現(xiàn)就好像這是一次普通的修復(fù)。

    修復(fù)室之中充斥著屬于審神者的靈力,這里的情況任誰都能感知到。

    黑暗的穢氣似乎被沖刷干凈了,本體之上的裂縫也已經(jīng)修復(fù),整個本體干凈得好像剛被鍛造出來一般。

    和本體對比,跪坐在修復(fù)室之中的太刀付喪神,額間的劉海略微貼在臉上,和之前相比已經(jīng)算不得狼狽,但卻依舊讓人看出他和平日的不同。

    審神者收回了自身的靈力,看著逐漸消退的那個以為失敗的法陣痕跡,表情若有所思。他看著差不多恢復(fù)了的太刀,干脆拿著太刀,對百鳥說道:“既然恢復(fù)了,別忘了今天的工作,你可是近侍啊,三日月宗近!

    百鳥笑了笑:“哈哈,所以連喝茶的時間都沒有嗎?”

    話是這么說,但是百鳥還是慢慢站了起來。審神者無視了明顯想要阻攔的其他刀劍付喪神,他和他們之間的契約讓他們此刻只能乖乖回到自己的部屋。

    在離開前,百鳥給了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

    他大概猜得出來審神者想要做什么……無非是繼續(xù)1+1。

    有了之前的情況,百鳥這次不敢在小看這種業(yè)余人士的舉動了,爭取關(guān)注到審神者動作的每個細(xì)節(jié),免得再次出現(xiàn)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情況讓審神者覺醒了什么,百鳥注意到審神者開始嘗試起了……詛咒類的符咒效果。

    當(dāng)黑色的詭異文字浮現(xiàn)在刀刃之上時,不用去看,百鳥都能感受到身體上浮現(xiàn)出的黑色印記,他們透過軀體像是鎖鏈一般爬到被衣服遮掩的為止。也就是三日月宗近的服裝向來繁復(fù),僅僅只能從脖頸位置隱約看到黑色的印記。

    在天色將亮之際,百鳥語氣依舊平穩(wěn),他抬起手,看著自己手腕處仿佛刻入血管之中的墨色,微笑道:“不清除嗎?萬一被人看到可不太好吧?”

    “那就不讓他們有機會看到不就行了?”審神者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感嘆道:“真美麗啊,如果在你的身上刻上我的名字會是怎樣的美景?”

    ——會是我直接斬殺了你作為結(jié)局的美景。

    百鳥微笑著在心里回答道。

    他倒是不介意審神者這么做,畢竟審神者這么做,會最大程度增強他和審神者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有了這個聯(lián)系,百鳥就可以趁機直接通過審神者來修改整個本丸的契約。

    這個操作類似于第一次任務(wù)時鳶尾的操作——簡單來說就是盜號。

    其實就算審神者還沒這么做,百鳥也已經(jīng)在做類似的事情了。

    這段時間他在本丸亂逛,和刀劍付喪神接觸,可不是單純的無意義交流閑逛。他在增強自己和這個本丸刀劍付喪神的聯(lián)系,并且有意識地在審神者難以察覺的情況下,修改著這個本丸最基礎(chǔ)的法陣。

    他不能直接對審神者和刀劍付喪神之間的契約出手,那太明顯了,審神者很難不注意到——所以百鳥彎道超車。

    雖然本丸是由審神者的存在保持的,但是也和此處的刀劍付喪神息息相關(guān),他們的認(rèn)同和所謂的“親密度”對于百鳥的法陣也是有點關(guān)系的。

    不說別的,在詛咒之中,向來有著能夠溯源的情況——根據(jù)“子”對“母”造成威脅。

    除此之外,萬一能碰上一個和今劍五虎退一樣警惕性較弱、或者有伴生靈的家伙,百鳥還能趁機在他們身上做點手腳,直接阻止審神者可能的傷害。

    可謂是一舉三得。

    也就是百鳥會有這種事事巨細(xì)、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關(guān)注到的習(xí)慣,并且還不在乎自己在其中花費的時間和精力。

    如果是A來,他大概第一時間就砍了審神者,不會在意刀劍付喪神會如何。A大概會說出“比起這樣活著,讓他們在回歸本靈前親眼看著失格的審神者消亡才是更好的結(jié)局吧?”這種話。

    聯(lián)想到同僚,百鳥的嘴角帶起淺淺的笑容,將手邊只粗略寫了部分的文書放置在桌前,大咧咧地離開了天守閣的位置。

    他是近侍沒錯,但是沒人說他不會因此偷懶了?

    作為近侍,他也是第一個清楚出陣內(nèi)番的刀劍有那些的人。因而百鳥早早就注意到了一個細(xì)節(jié),他從進(jìn)入這個本丸開始,就沒有見到過鶴丸國永這把刀。

    鶴丸國永向來活潑開朗,哪怕經(jīng)歷過再糟糕的事情,也很難在這把通透的刀上留下太明顯的改變。

    百鳥很難不聯(lián)想到自己在第一次做任務(wù)時給自己的設(shè)定。根據(jù)審神者那種你在意什么就毀壞什么的……鶴丸國永這把刀在意的東西也再明顯不過了。

    百鳥逛了一圈沒有找到鶴丸國永,之前審查的記錄似乎也沒有提到鶴丸國永,據(jù)說一次是出陣,兩次是遠(yuǎn)征,恰好都錯開了檢查。

    穿著華服的付喪神回到了自己的部屋,對著眼中顯露出擔(dān)憂的石切丸露出了微笑,在桌前坐下,語氣清緩:“今天的點心是萩餅嗎?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呢。”

    “今劍特地為你準(zhǔn)備的,說是配茶。”石切丸的目光落點在無法完全被遮掩的脖頸處的黑色符印,還有對方伸出手時,手腕上像是束縛一般的痕跡,表情有些凝重:“污穢的氣息……”

    石切丸是神刀,他對于這些太過敏銳了,百鳥也沒有想過能瞞住他,更別說今劍肯定將發(fā)生過的事情告訴他們。

    百鳥輕笑道:“嘛,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沒有除掉穢物,作為神刀可是失職啊……”石切丸似乎想要伸出手確認(rèn)具體的情況,但看著眼前付喪神的神情還是沒有做什么,向來溫柔可靠的大太刀眼神無奈:“不好好愛惜的話,是會吃苦頭的,三日月殿下。”*

    “我心中有數(shù)!卑嬴B語氣同樣溫和:“他不會讓污穢無法清除的,如果他還想繼續(xù)留在這個本丸的話!

    不過現(xiàn)在的重點不是這個,百鳥將萩餅推到自己的面前,對石切丸問道:“你知道我最近是近侍,所以我注意到了一件事!

    “嗯?”目光流連在那些不凈氣息之上的石切丸抬眼。

    “鶴丸國永。”百鳥吐出這個名字,在石切丸略微怔愣的表情下好奇問道:“你知道他在何處嗎?”

    ——這就是作為從鍛刀爐之中新鍛造的刀劍的好處,比起一個外人,同刀派的刀劍會天然親近信任你,不會對你產(chǎn)生任何懷疑。

    而三條家哪怕看起來避世、除卻今劍之外,好像都不怎么和外界有多余交流、不在乎其他人身上發(fā)生的事情……可是他們卻對本丸的情況或多或少都有涉獵。

    小狐丸和粟田口的鳴狐有交流,而粟田口本就是本丸之中的大家族,有意無意下,他總能知道情報。石切丸和笑面青江相熟,笑面青江看似輕佻,但總能將一切映入眼中。巖融作為薙刀,是本丸不可或缺的戰(zhàn)力,出陣時總能收獲不少信息。

    更別提好像總是什么都知道的三日月宗近。

    這也是不少審神者都感嘆三條刀派仿佛是幕后大佬的原因。

    當(dāng)你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他們很少會當(dāng)謎語人。當(dāng)然,也有可能他們并不覺得自己是謎語人,只是暗示得不夠明晰而已。

    不過百鳥足夠聰明,他聽得懂那份暗示。

    所以他來到了本丸倉庫的位置,其中擺放著豐富的資源,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倉庫之下還存在著地下室。

    百鳥站在倉庫之外,注意到了窗戶的位置,自然往前踏了一步,然后就注意到了自己此刻的服裝,悄無聲息又停下了腳步。

    百鳥本身習(xí)慣了靈巧的行動,所以下意識地想要跳到窗戶的位置鉆進(jìn)去。鶴丸國永做這個行為很合理,可如果是三日月宗近……

    百鳥想象了一下穿著完整出陣服的三日月宗近踩在窗臺蹲著的動作,被自己的想象惹笑了一下。

    他一本正經(jīng)地拿出鑰匙,打開了倉庫的大門,一點一點移開壓著的資源和木箱,然后看到了用于封印住的符咒。

    “這樣撕開應(yīng)該就可以了吧?”百鳥一副外行的表情,然后打開了地下室的門。

    他此刻的行動看似沖動,但百鳥知道審神者比起其他,會更好奇他為什么這么做,甚至?xí)軜芬饫眠@一點,來對他做點什么。

    百鳥走進(jìn)了黑暗的地下室之中,透過微弱的光源,看到了被禁錮在一處的純白的鶴。

    鎖鏈阻止了他的動作,他盤著腿坐在地上,在看到來人之時,原本略顯厭煩無趣的表情一愣,直接帶起笑容,哪怕是如此昏暗的情況下,那雙璀璨的金眸依舊:“哇哦,真是嚇了我一跳——”

    百鳥的目光掃過那些鎖鏈,仿佛他們只是在最普通的情況下碰見一般,語氣溫和不帶任何其余的情感,也回應(yīng)道:“哈哈哈,以這種形象見面,還是第一次吧,鶴丸、國永。”

    是啊,沒想到你竟然也顯現(xiàn)了!柄Q丸國永眼睛彎起:“——三日月宗近!

    作者有話要說石切丸臺詞

    第 47 章 傲慢。

    白色總是最適合用于形容鶴丸國永的顏色,哪怕在黑暗之中,只要透露出些微的光源,那道身影就好像會自發(fā)光一般,白得叫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鶴丸國永稍稍換了個姿勢,鎖鏈在這個時候發(fā)出清脆碰撞的聲音,他的手臂自然搭在膝蓋之上,下巴撐在上面,那雙璀璨的金眸在看見同伴靠近時帶著直白的笑意。兩人在這空地之中一立一坐,但是這點微妙的高度差并沒有壓制住坐著的那人的氣場。

    百鳥打量著這位自己在第一個任務(wù)時出演過的刀劍付喪神,忍不住在心中感嘆一聲自己的演繹果然不如本人。

    對此此刻的情況,百鳥的心情其實挺復(fù)雜的,雖然他最開始會選擇那樣的劇本和設(shè)定,但并不代表他真的想過會見到同樣的事情在自己眼前發(fā)生。

    他很清楚這只是巧合,畢竟鶴丸國永這把刀在意的東西太過明顯,想要捉住這只自由的鶴,因而會做出的行動自然也就是那些了。那些暗墮檔案之中,十個里面有五個審神者會選擇折斷他的羽翼。

    此刻被禁錮的鶴眼睛彎彎,笑著說道:“你該不會只是來打招呼的吧?三日月!

    “如果我說是呢?”百鳥淺笑著回答。

    “那也不錯?”鶴丸國永并未顯露出什么別的表情,他的笑容也不帶什么偽裝的意味,顯得相當(dāng)純粹:“不過我是沒有想到最先找到我的人會是你。”

    “那你認(rèn)為會是誰?”百鳥好奇地問道。

    鶴丸國永似乎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他捏著下巴思索了一下:“唔——仔細(xì)一想,我好像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哈哈,會覺得驚訝嗎?”白色的鶴就算在這種時候,聲線之中的笑意好像也能傳遞到空氣之中。

    “不!卑嬴B想了想,開口道:“只會覺得——是你會有的回答呢!

    “是嗎?”鶴丸國永的笑意稍稍收斂了一些,但嘴角還是勾著的:“難得能和人交流,忍不住就想要多說一些啊!

    “原本作為刀劍,被埋葬收藏也就罷了,真沒想到此刻擁有人形,還會經(jīng)歷類似的事情。”鶴丸國永搖了搖頭:“這經(jīng)歷也算的上是特殊了,但真叫人高興不起來啊!

    “這一任的‘主人’未免太小看你了!睂Υ,百鳥開口道:“人類一生不過百年,我等憑借他的靈力顯現(xiàn),只要他的靈力不枯竭消失,我們便一直存在!

    也就是說,哪怕中間不出現(xiàn)意外,審神者所存在的時間不過百年,后續(xù)不論是銷毀本丸還是由他人接手,鶴丸國永的異狀都會暴露。更別說百鳥一點都不覺得這個審神者能將這個秘密隱藏到他死為止。

    這些時間對于一個通透的、存活了千年的付喪神來說,并非不能忍受。

    “你對我的評價可真高!柄Q丸國永挑了下眉:“但就算是我,也會覺得寂寞啊。”

    “哈哈,所以我不就來了嗎!卑嬴B打量著鎖住了鶴丸國永的鎖鏈,在心中判斷到果然不如他自己繪制的效果,思考著應(yīng)當(dāng)如何斬斷這份禁錮。

    在鶴丸國永的目光之中,百鳥抽出了自己的本體刀,哪怕在昏暗之中,鶴丸國永也看到了那原本美麗的刀身上浮現(xiàn)的黑色符印,立刻皺起了眉。

    只是不等鶴丸國永說些什么,百鳥甩出的刀氣便劃過了那封印著付喪神的法陣之上。

    猶如錯覺一般,鶴丸國永好像聽到了一聲什么解開的脆響,感受到自己身上仿佛一輕,可是實際上該有的封印依舊存在,鎖鏈也并未被斬斷。

    然而鶴丸國永依舊流露出了百鳥進(jìn)來后的第一個驚愕的神情:“你……”

    “我們的‘主人’,是個非常傲慢的家伙啊!卑嬴B輕笑著說道。

    ——他不認(rèn)為刀劍付喪神會善于法陣,所以從不避開百鳥。

    ——但是他又害怕刀劍付喪神會反抗,所以在鍛刀之時,就準(zhǔn)備好了控制他們的手段。

    這種謹(jǐn)慎又小心的行動,傲慢又自大的態(tài)度,就是百鳥最大的機會。

    而且說實話,在看到被鎖鏈鎖住的鶴丸國永的那一刻,A那家伙曾經(jīng)在自己耳邊說過的話語就浮現(xiàn)了上來。

    這讓百鳥覺得自己可以稍微大膽一些也沒有關(guān)系。

    鶴丸國永什么都沒有說,他很清楚的意識到,只要他想,從此刻開始,他隨時都可以逃離這個牢籠。

    “這可不像你會做的事!柄Q丸國永的口吻有些嚴(yán)肅。

    大概是因為我覺得,鶴不應(yīng)當(dāng)沾染污泥,失去自由吧?百鳥在心中回答道。

    基于計劃來說,這個行動的確是大膽、甚至可以說在鶴丸國永面前暴露了自己和普通三日月宗近不同的一面。

    不過百鳥一點也不會后悔,他只會做自己該做之事。他任性的地方可完全不亞于自己的隊友們。

    反正真的出現(xiàn)了執(zhí)法隊的名聲問題,他會老樣子甩鍋給AC的。

    于是百鳥發(fā)出了猶如失智老人一般的“哈哈哈”的聲音,借用了鶴丸國永的臺詞,笑著說道:“有被嚇到嗎?”

    “……這可真是,一個大驚嚇啊!柄Q丸國永搖了搖頭,目視著那道身影轉(zhuǎn)身離開,重新合上了大門。

    等那份光源消散,鶴丸國永才低下頭,若有所思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上的鎖鏈。

    從倉庫出來,百鳥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低氣壓的審神者,他做出一副疑惑不懂的表情:“怎么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審神者開口。

    “知道什么?”百鳥繼續(xù)故作不解。

    “鶴丸國永。”審神者抱著手,這是顯而易見的防御動作。

    百鳥笑了起來,恍然道:“你問這個?因為我是近侍啊。”

    “作為近侍,當(dāng)然要知道本丸所有刀劍的情況了,不是嗎?”

    那雙帶著月亮的眼睛彎彎,說著敬語可是任誰都能意識到這句話之中沒有任何尊敬。

    不知道是不是百鳥的錯覺,他在這位審神者身上感受到了……警惕?

    這可比我預(yù)想的更弱啊。百鳥在心中想到。他以為審神者至少是個樂子人,結(jié)果呢?在意識到刀劍付喪神擁有反抗的能力,就直接應(yīng)激了?

    鶴丸國永的人緣向來很好,如果大家知道他被禁錮封印,不管怎么樣,或多或少都會提及或者想要去救人。可是從百鳥到達(dá)本丸開始,就沒有一個人提過鶴丸國永這把刀。

    就好像……他被遺忘了。

    知道百鳥主動開口說出這個名字,才像是解開了那份封印,石切丸甚至能直接說出對方所在位置的答案。

    這可不像是完全沒有關(guān)注、或者不知情的模樣。

    直到百鳥看到了封印在地下室門口的那張符咒,他認(rèn)了出來——效果是忽視,所以本丸的所有人都好像遺忘了鶴丸國永的存在。

    但這只是忽視,卻不是真正的遺忘,所以當(dāng)有個人提出時,他們就會立刻想起,并且疑惑于自己過去怎么會忽視這件事。

    可是百鳥的行為也打破了審神者一直控制著的局面這一次能解開鶴丸國永的被忽視的封印那么下一次呢?是不是就能將刀對準(zhǔn)了審神者?

    一切的改變來源于這次出陣屬于時間溯行軍的污濁能量圍繞在“三日月宗近”身上。

    審神者一直都控制著沒讓本丸的刀劍真正暗墮因為他也清楚暗墮的力量可怖——不只是會被時政審查也因為暗墮會讓刀劍擁有反抗的力量。

    此刻的三日月宗近(百鳥)就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了這份不同。

    原本仿佛掌控一切的審神者第一次感受到了仿佛有什么在身后追逐的錯覺但是對刀劍付喪神的契約和過往的一切又讓他傲慢如此。

    ——所以只要加深對三日月宗近的控制就沒有問題了。

    審神者想到了最方便的辦法。

    而這也是百鳥所計劃的。他需要剝奪審神者身上和本丸以及刀劍付喪神的契約他需要修正改變這一切距離審神者當(dāng)然是越近越好。

    審神者越是恐懼防備百鳥的機會也就越明晰。

    百鳥就像是隱于暗處的暗殺者他會抓住每一次機會計算好每一次可能性將失敗的結(jié)局送給自己的目標(biāo)。

    審神者對刀劍付喪神的傲慢讓他失卻了判斷的能力。

    本丸依舊和過往一般出陣內(nèi)番近侍不知何時又恢復(fù)成了加州清光仿佛本丸之中不存在三日月宗近就如過去仿佛不存在鶴丸國永一樣。

    付喪神垂眼看著自己身上環(huán)繞著的污濁的氣息這份力量似乎侵染上了那雙含月的眼睛。

    百鳥輕輕嘆了口氣——他不是真正的刀劍此刻也失卻痛覺所以審神者對刀劍的折辱方式對他而言只是純粹的枯坐等待。

    還差一點。

    百鳥抬起眼略微染紅的空洞眼睛之中似乎刻印著熟悉的法陣靈力在他眼前浮現(xiàn)看著此刻自掘墳?zāi)沟膶徤裾摺?br />
    明明知曉暗墮的可怖也見證了“三日月宗近”跳出控制的行動卻依舊覺得自己能掌控這把刀劍。

    哪怕沒有百鳥這個審神者也無法存活太久吧?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了兩次經(jīng)驗這次百鳥刻印在眼中的陣法也升了級重疊的視野讓百鳥可以清晰看到本丸所屬權(quán)的偏移審神者和刀劍付喪神連接著的契約的削弱還有那道終于開始行動的白色靈力。

    于是百鳥偏過頭眼睛透出笑意他對著審神者開口聲音帶著長久未喝水的低。骸澳阏娴挠X得只需要控制住我就足夠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4w營養(yǎng)液的加更!

    第 48 章 秉公辦事。

    這個本丸的刀劍付喪神受限于審神者的最主要原因就在于被修改的契約,除此之外,還有審神者天然對本丸的監(jiān)視。

    因刀劍付喪神由審神者召喚,構(gòu)成他們軀體的事審神者的靈力,因而審神者可以直觀的知道他們的位置和情況。

    百鳥的話語讓審神者有了不祥的預(yù)感,可是這么久以來對本丸的掌控,讓他不覺得屬于他的刀劍會有反抗的能力。

    不過為了自身的安全,審神者還是再度確認(rèn)了一番自己和“三日月宗近”之間的契約。

    他真的為之前沾染了暗墮氣息導(dǎo)致在神性和墮丨落之間徘徊的那份美麗吸引,但為了避免暗墮付喪神對審神者天然的傷害,他加深了對刀劍控制的用同時,也將這份氣息隔離在了眼前這一把刀劍身上。

    哪怕真正的暗墮,這把刀也屬于他,無法對他出手。審神者是這么做的。

    那份代表著控制的契約牢牢刻印在那雙含著新月的眼瞳,染上了紅色的眼瞳總是帶著高高在上的神性,卻在這時染上了墮丨落的甘甜。

    百鳥都沒有想到審神者會這么配合自己,審神者加深的契約掩蓋了百鳥自己添加的刻印,讓百鳥可以隨時看到契約的變化和靈力的改變。

    審神者將百鳥當(dāng)成了什么可以欣賞的物件,欣賞刀劍沉丨淪的掙扎和美麗。

    百鳥無需做什么,此刻的外表和那份仿若無知無覺的冷淡,讓他只需端坐在房間一角,就足夠成為最吸引眼球的風(fēng)景。暗色的力量和純粹的靈力交織,浮現(xiàn)后又悄然消散,像極了付喪神對墮丨落的本能抗拒。

    釣魚執(zhí)法真的太過于成功了,明明剛開始的時候,審神者淺沼分明對刀劍付喪神的外形不甚在意來著。百鳥忍不住思考自己的行動是不是有些太過火了——可是百鳥又不覺得自己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情。

    因著不覬覦垂涎付喪神的外形,哪怕透過鏡子看到自己的現(xiàn)狀,百鳥也不覺得這有什么。好看的確挺好看的,但,也只是如此了。

    百鳥不理解,這種情況他也無法尊重。

    審神者的護(hù)神紙遮掩了他的面孔,但是那份猶如癡迷般的情感還是透過那張薄薄的紙透露了出來。

    在刀劍上烙下屬于自己的印記,是每個擁有了喜愛刀劍的人都會想要做的事情。最鮮明的例子就如織田信長刻在宗三身上的名字。

    而當(dāng)?shù)秳Σ粌H僅只是刀劍,若刀劍不認(rèn)同這個主人,那這份烙印就含上了屈辱的意味。

    更別說,刀劍本身就是付喪神的本體,在已經(jīng)顯現(xiàn)付喪神的刀劍上進(jìn)行刻印,那是最為殘忍的酷刑,仿佛在人身上貫穿傷口一般,連帶著靈魂一同被侵蝕。

    在刀身上刻印名字是一個復(fù)雜又簡單的過程,刀劍付喪神會因?qū)徤裾叩撵`力愈合所有傷口,哪怕是刻印也很難留下。

    所以這必然要在每一筆刻印上都帶上純度極高的力量,還得控制極好。這就讓這個過程變得極為漫長。

    等審神者把自己的代號完全刻印到刀身的那一瞬間,百鳥就可以通過這一點,直接奪取他對本丸刀劍的所有權(quán)了。

    對此,受害者百鳥的唯一想法是:我還要看1+1看多久?

    這個進(jìn)度,比他想象得慢太多了。百鳥打算等名字刻完就執(zhí)法,結(jié)果等了這么久,你還沒搞定?

    如果沒有到這一步,百鳥就會走一步一步奪取契約的過程,雖然慢了點,但是最不容易被審神者發(fā)現(xiàn)。

    百鳥好歹是一個官方人員,他不怎么會上頭使用私刑,優(yōu)先考慮的也是自己的任務(wù)。

    在審神者淺沼伏法過程中,他會經(jīng)歷多次審訊,這之中不可能全是知情者,為避免出現(xiàn)特殊情況,審神者淺沼在入獄判刑前,都不該對百鳥的情況有更多的了解。

    但如果審神者淺沼真的完成了刻印名字這一步,百鳥就可以借此作為判斷依據(jù),直接斬殺眼前的審神者,那么后續(xù)的審查也就和審神者淺沼本人無關(guān)了,是否暴露也就無所謂了,畢竟死人不會說話……好吧,有時候死人也會說,但是百鳥不會讓他有機會說就是了。

    百鳥雖然不是暴力狂,也總是克制著自己,但是說實話,和A待久了,他偶爾也稍微做點自己平時不會做的事情的。

    問題是這個節(jié)奏進(jìn)度太慢了,慢到百鳥的情緒都像是被潑了盆冷水。

    結(jié)果竟然一直拖到了他都快偷完契約盜完號了,審神者淺沼還在慢悠悠地欣賞著自己還未完成的作品,打算在今夜做完最后一個筆畫的刻印。

    百鳥看著那道白色靈活的靈力在本丸內(nèi)部亂竄,而眼前的審神者仿佛一點也沒有發(fā)現(xiàn)的表情,覺得自己好像謹(jǐn)慎過頭了。

    審神者的刻印總算是到了最后一步,他的目光看著屬于三日月宗近的本體上留下的痕跡——這是三日月宗近的前主都未曾做過的舉動,這個行為給審神者帶去的滿足欲望叫人無法想象。

    名字本就是最短的咒,審神者將名字刻印在刀劍的本體上,他對這把刀劍的掌控也會到達(dá)最深的程度,審神者滿意地看著手中的刀劍,又看向眼前端坐著只能作用于欣賞的付喪神,還未察覺到危險到來。

    百鳥平靜地看著毫無知覺的審神者,又看著距離此處越來越近的白色靈力,終于動了動身體。

    他的動作吸引了正握著他的本體的審神者,百鳥稍稍抬手,手腕上浮現(xiàn)的黑色墨字一般的痕跡仿佛皮膚下會流動的水一般自主流淌。

    “嘛……比我預(yù)想得要慢一些。”他輕聲地說道。

    審神者還未問出那句“什么?”,就聽到了身后傳來的破空聲響!

    審神者的身體本能讓他用手中正握著的刀劍去抵抗這次攻擊,表情驚疑不定——這里是本丸、是天守閣,本該是審神者最安全的地方。

    無論如何,都不該被侵入,審神者也不應(yīng)該被攻擊。更別提他對本丸的掌控力比誰都高。

    “哈哈哈,怎么樣,被我嚇到了嗎?”白色的付喪神握著的太刀和審神者手中的刀劍碰撞,發(fā)出清脆刺耳的動靜,人類的力量到底不如付喪神,審神者沒有撐住,手中的刀劍被甩出,伴隨著落地的聲音摔到了端坐著的深藍(lán)發(fā)色的付喪神面前。

    他穿著依舊華貴的狩衣,發(fā)間的流蘇依舊精致順滑,在他的動作間隨著發(fā)絲擺動。眼含新月的太刀付喪神動作優(yōu)雅地伸手拿起自己的本體,手指撫摸上面多出來的名字,語氣帶笑:“太慢了。”

    “抱歉抱歉,處理其他人用了點時間!柄Q丸國永將刀扛在肩上,動作隨意又肆意。

    百鳥抬眼,看著鶴丸國永此刻不倫不類的造型,眼中笑意更勝:“你這是什么打扮?”

    額前貼著一張符紙的白色的付喪神大笑道:“不覺得驚喜嗎?嘛~畢竟這是親愛的‘主人’送給我的禮物,不用上的話,總覺得可惜了!

    那正是被百鳥曾經(jīng)揭下過又重新貼上的忽略咒——誰知道鶴丸國永竟然還會利用這個符咒的效果,來避免被審神者發(fā)現(xiàn)。

    “雖然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用就是了。 鶴丸國永說著,大咧咧撕下了這張符,看著它在空中打著旋落在地上。

    而百鳥也在此刻站起了身體——他給過這位審神者機會了。但凡沒有真正刻印完他的名字,百鳥都會選擇讓官方執(zhí)法隊來處理后續(xù),他都已經(jīng)設(shè)想好了過程和結(jié)果。

    名字對于他們來說,可是非常特殊的概念啊。審神者將名字刻印上百鳥此刻的本體,是有機會知道百鳥的“真名的。

    “你看起來可真糟糕啊。 剛剛落點在窗口,站姿輕盈的鶴丸國永在月下仿佛發(fā)著光,他打量著這把太刀的新造型,語氣稍稍嚴(yán)肅了一些。

    不論是已經(jīng)浮現(xiàn)到脖頸上方的黑色詛咒,還是刀身上被迫刻印的名字。身側(cè)圍繞著的污染氣息,更是給他增添了極度危險的氣質(zhì)。哪怕鶴丸國永知道這把刀向來心中有數(shù),也不免帶起擔(dān)憂的意味:“喂,沒問題吧?

    “哈哈哈,是在擔(dān)心我嗎? 深藍(lán)發(fā)色的付喪神手指劃過刀身,明明身邊帶著黑暗的氣息,卻依舊給人猶如月夜一般清冽干凈的感知:“沒事哦。

    他們兩個就像是遺忘了審神者的存在一般,自顧自地交流了起來。

    審神者錯愕地發(fā)現(xiàn)被自己控制的刀劍此刻不知為何都無法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只是不等他開口,鶴丸國永就已經(jīng)等不及了。

    “為了避免意外發(fā)生,就請你—— 鶴丸國永的本體刀刃落點在審神者身上,金瞳緊縮,帶著讓人背脊發(fā)涼的屬于刀劍的冰冷殺意:“——去死吧!

    三日月宗近——! 審神者立刻高聲叫出此刻被他掌控的刀劍付喪神的名字。

    伴隨著刀劍碰撞抵擋的聲響,鶴丸國永緊皺著眉看著擋在審神者面前的太刀付喪神:“喂喂、別在這種時候嚇我?

    你該不會真的被控制了吧?

    只是這句話還未說出口,審神者也還未來得及松口氣,為審神者擋下了鶴丸國永攻擊的太刀付喪神就笑了起來:“不是哦。

    他在審神者不可思議的目光之中,帶著新月的眼睛以及鋒利冰冷的刀尖皆對準(zhǔn)了本該被刀劍守護(hù)的審神者,輕笑著說著既定的事實:“只是,不能由你來動手而已。

    刀劍付喪神弒主,和執(zhí)法隊秉公辦事,可是兩個概念。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9 章 執(zhí)法隊趕到了。

    作為官方人員,百鳥不是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他的刀尖對準(zhǔn)了流露出驚駭且不敢置信的審神者,原本的護(hù)神紙落在地上,就像是將他虛偽的外表一并揭開。

    審神者淺沼有著一張端正的面孔——或者說,擁有靈力的人,大多都不會丑陋到哪里去。因為靈力會滋養(yǎng)他們的軀體,讓他們的皮膚氣色都會比一般人更好,甚至也可以將靈力比喻成是一種特殊的柔光濾鏡,總是會對外貌和氣質(zhì)有點加成。

    但是外貌往往不能作為判斷一個人的絕對依據(jù),就如這位代號為淺沼的審神者。

    “嗯嗯,被嚇到了嗎?”百鳥一點也不客氣地?fù)屃塌Q丸國永的臺詞,眼睛彎彎,但居高臨下的神色平白為他增添了區(qū)別于平日的傲慢和冷漠:“我以為我早就提醒過你了!

    “刀劍是護(hù)主之物,但若沒有足夠的能力,也會變成傷己的利器。”

    審神者淺沼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契約對面的存在是一個真正的和他相同的人類,百鳥也不打算讓他意識到。

    看著甚至連尖叫都無法發(fā)出、表情猙獰的審神者,以及對方身上無法忽視的環(huán)繞著的仿若被反噬一般的污濁的力量,百鳥的表情格外冷淡。

    是審神者自己增加了他和百鳥之間的聯(lián)系,百鳥因為有C的控場,暗墮氣息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危險,可是通過這份比其他刀劍更為親密的契約,污穢的力量足以通過這份連接傳遞到審神者本人身上。

    審神者原本純凈的靈力染上了污染,就算此刻沒有死亡,失去了純凈靈力的審神者,也不再會是時政優(yōu)先保護(hù)的存在了。

    就讓他在對刀劍付喪神的輕視之中死亡吧。

    百鳥的眉眼染上了高高在上的憐憫,不打算再聆聽對方口中會說出口的話語,被刻印上名字的本體刀刃輕描淡寫地斬斷了審神者與這個本丸的契約。

    契約的破碎代表著審神者的死亡。

    審神者掌控著整個本丸的靈力開始消散,執(zhí)法隊第一時間就會注意到這里的意外,然后在本丸崩塌前到達(dá)。

    明明靈力消散的速度不會那么快,但是百鳥也有一種地面開始震動的錯覺。他收回刀劍,也不在意自己身上似乎越發(fā)明顯的污濁耳朵暗墮氣息,在轉(zhuǎn)身時嘴角帶起笑意:“從剛才起就沒有人出現(xiàn)……你做了什么?”

    按照審神者的性格,就算不讓其他人來救他,也會利用今劍之類和他親近的刀劍碎刀來威脅他……不過先不提百鳥搶奪了的契約,鶴丸國永好像一開始就沒有給審神者喊人的機會。

    或許審神者真的嘗試過讓今劍他們碎刀吧?但這根本不會成功就是了——說不定審神者不敢置信的表情之中也有這一環(huán)的原因。

    “我以為你早就猜到了?”鶴丸國永帶著笑意,示意百鳥往窗戶外看去,然后百鳥就看到了被繩索捆綁還在掙扎的幾位刀劍付喪神,旁邊甚至還有明顯昏迷還沒有清醒的。

    出現(xiàn)在空地上的也就那么幾個,應(yīng)該是剛好出陣回來的,更多的應(yīng)該都是在自己的部屋之中被鶴丸國永打暈綁起來了。

    “這是個不錯的惡作劇吧?”鶴丸國永看著百鳥此刻有些微妙無語的表情,就像是沒有看到他身上越發(fā)污濁渾濁的能量,大笑兩聲,語氣輕快:“不過等下我會好好道歉的。”

    鶴丸國永很清楚這個本丸和審神者之間扭曲的聯(lián)系,因而從一開始就避免了會出現(xiàn)的問題。

    “想必他們會理解的!卑嬴B笑著回答。

    “沒有審神者的靈力,這個本丸可堅持不了太久!柄Q丸國永平靜地敘述道:“要在本丸在崩壞迷失之前通過時空轉(zhuǎn)換器離開!

    如果沒有執(zhí)法隊的關(guān)注,這的確是此刻最好的自救辦法。

    百鳥作為官方人員,對此的態(tài)度是:“不打算等待時之政府的救援嗎?”

    鶴丸國永抱著手臂,明亮燦爛的金眸在此時染上了略微復(fù)雜的情緒:“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你到底是故意裝作不懂還是真的聽不明白我的意思!

    “審神者死亡,時之政府不可能沒有反應(yīng)!柄Q丸國永低聲道:“接下去我會去向其他人道歉,并且組織他們離開本丸,而這段時間,沒有人會來找你!

    鶴丸國永幾乎是在明示了——

    如果“三日月宗近”想要離開,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鶴丸國永很清楚他們自己是受害者,審神者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亡,各方面博弈之下,整個本丸、甚至包括他,換主存活的可能性很大。如果真的要被碎刀,也不過是回歸本靈的結(jié)局,怎么都比現(xiàn)在好。

    但是唯一弒主且受到反噬的刀劍,會是什么樣的結(jié)局,鶴丸國永并不清楚。

    哪怕并非是刀劍的錯誤,但沒有人會信任一把曾弒主的刀劍吧?

    百鳥感受到了這份善意,但作為執(zhí)法者,無法認(rèn)同這個選擇。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這可是會被認(rèn)為有成為敵人的嫌疑的啊。

    所以百鳥將刀收回刀鞘,語氣平靜,甚至像是開玩笑一般自然:“不打算斬殺我嗎?在我成為敵人之前。”

    本該含著新月的眼眸染上了弒主后反噬的血色,但絲毫沒有暗墮刀劍那份危險和威脅,帶著的笑意仿佛他們此刻就像是在閑暇時喝茶般平和。

    “——別開玩笑了!”鶴丸國永靠著窗戶的位置,離開的背影看起來甚至有些狼狽。

    百鳥看著通過窗戶離開的鶴丸國永,用腳尖懟了懟已經(jīng)看不出原狀的審神者,表情有點嫌棄,也有點驚訝——這看起來可比他想得更糟糕啊。這個審神者之前到底還干過什么亂七丨八糟的實驗?

    不過和我無關(guān)了。百鳥認(rèn)真思考了一下自己的結(jié)局,最方便的方法當(dāng)然是碎刀,只要碎刀回去,后續(xù)全部交給執(zhí)法隊和時政處理。

    但是不說其他人,今劍肯定會很難過吧?百鳥又想嘆氣了。

    百鳥無法讓自己忽視別人因自己產(chǎn)生的擔(dān)憂悲傷的情緒。明明他還好好活著,卻讓人認(rèn)為自己死亡,這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因而可以避免,百鳥想盡可能避免。哪怕這是他最簡單方便的選擇。

    當(dāng)然,除此之外,還有個原因是他現(xiàn)在的本體刀,是審神者淺沼留下的最明顯的罪證。

    百鳥干脆就找了個干凈的地方坐下,將本體刀放置于自己的面前,任由身側(cè)代表著暗墮的力量隨著時間蔓延越發(fā)濃厚。

    鶴丸國永從對方阻止自己親手殺死審神者時,就已經(jīng)知道了此刻對方會有的選擇,因而在被今劍質(zhì)問“三日月呢?!”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開口回答道:“在天守閣……但我覺得他并不會想見你們!

    今劍根本沒有在意他說了什么,在知道答案的那一瞬間,就像是在會飛的小天狗一般,身側(cè)暈繞著黑羽般的力量,也不在意消耗越用越少的靈力,直接往著天守閣二樓的方向沖去。

    等其他人慢一步趕到時,就看到僵在原地眼睛泛紅的短刀,他低聲喃喃:“……太過分了!”

    他們沒有一人為審神者的死亡感到興奮或激動,只為了此刻幫他們做出結(jié)果的那把刀劍難過。

    明明對方才是顯世時間最短暫的那個,無論對方是怎么成功的,但過程一定非常艱辛。

    這段時間他們不是不知道審神者對三日月宗近產(chǎn)生的惡意,但是就像是他們無法自保一樣,很難在這種情況下去救人。

    明明是那樣清風(fēng)朗月的刀劍,純粹美麗的姿容和那份神性讓人一眼難忘,此時就像是沉入了沼澤污泥的神像,帶上了腐蝕后的陰郁可怖。

    疲倦攀上了原本平靜的面容,清冽的屬于刀劍的冰冷此刻愈發(fā)陰冷叫人難以靠近,華貴的衣裝沾染了血色,在昏暗的房間之中,那雙含著新月的眼眸哪怕不再和過往一般清透,卻依舊沒有絲毫敵人的危險恐懼。

    身上少有的暴露在空氣之中的皮膚上爬上了黑色的痕跡,哪怕無法親眼看到內(nèi)里,卻依舊讓人明白審神者的惡意。乃至他死亡,這份污染也依舊會追隨著好不容易離開了惡主、擁有自己的刀刃之上。

    被幾人圍觀的百鳥歪過頭,神色間染上的倦怠在看到他們時就消散了,帶起溫和的笑意:“要一起喝茶嗎?

    他掃了一眼房間,略顯苦惱地說道:“不過這里好像沒有什么好茶的樣子呢。

    隨著這份僵硬的氣氛,本丸發(fā)出了有人入侵的警報。

    ——執(zhí)法隊趕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是地雷加更。

    朋友們,我感覺好像哪里不太對,我記得我一開始的說法是不保證日更,但為什么我現(xiàn)在甚至是在還加更(迷茫)

    第 50 章 【鬼角的藥研!

    執(zhí)法隊到來的第一時間,就趕到了天守閣,也就一眼看到了坐在正中間微笑著的百鳥。

    “看起來可真狼——”A吹了個口哨,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C狠狠踩了一腳,硬生生把之后顯得嘲諷的話壓了回去。

    頂著一群人警惕又防備甚至就差……哦,已經(jīng)抽出刀了的反應(yīng),C還是有些忍不住嘆氣。

    C對上百鳥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輕咳一聲,還是勉強做戲道:“總之,執(zhí)法隊會依法處理……審神者淺沼已經(jīng)死亡,但是他所犯下的罪惡不會因他的死亡而輕易結(jié)束!

    C在一群刀劍付喪神的注視之下——他們沒有沖過來也只是因為百鳥阻止了他們,且執(zhí)法隊的強大并不只是說說。刀劍付喪神本就比誰都敏銳,他們感覺得出此刻這個五人隊伍靈力的可怕性——站在了端坐著的太刀付喪神面前。

    百鳥看著這幾個家伙根本沒有掩飾的演技,慶幸是他來做這個任務(wù),但凡是這幾個笨蛋,任務(wù)根本沒辦法進(jìn)行吧?

    其他人沒有察覺到問題,也不過是因為此刻的盲點而已。

    但……或許并不能瞞住所有人,百鳥的余光瞥向在執(zhí)法隊開口后就若有所思的鶴丸國永。

    C伸出手:“那么,可以請你暫時回歸本體嗎?”

    與此同時,A對著身后的三人命令道:“我會暫時接手本丸的靈力控制區(qū),你們?nèi)齻去確認(rèn)其他刀劍付喪神的安全!

    他們都信任百鳥的判斷,既然審神者已經(jīng)死亡,那么肯定就是審神者有問題——不說別的,百鳥現(xiàn)在的造型就已經(jīng)說明了答案。所以現(xiàn)在優(yōu)先確認(rèn)刀劍付喪神的情況,然后保護(hù)現(xiàn)場,確認(rèn)罪證。

    而他們對審神者的直接判定,對刀劍付喪神的善意,還有此刻似乎完全不擔(dān)心這位暗墮付喪神的反撲的態(tài)度,都讓唯一站在上帝視角沒有陷入其中的鶴丸國永心中的猜測越發(fā)明晰。

    其他人或許沒有鶴丸國永感受直觀,其他人也不清楚在天守閣之中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是鶴丸國永看得清楚,審神者的契約對三日月宗近這家伙好像是一點用都沒有。

    還有對于此刻現(xiàn)狀的態(tài)度,在暗墮之后對于時政偏向于正面的反應(yīng)……鶴丸國永歪了下頭。

    所以——幸好是他來做這個任務(wù),其他人上來,第一天就能直接把目的暴露了吧?百鳥注意到了鶴丸國永的眼神變化,無聲嘆了口氣,主動順著C的要求回歸了本體。

    后續(xù)處理交給了執(zhí)法隊的同僚,百鳥等回到實驗室之后,才回到了自己原本的身體之中。

    百鳥動作拿起自己的杯子,泡了杯濃茶,又放在咖啡機下面,將咖啡和茶混在一起,等待著報告出來。

    一般人百鳥并不建議這么喝——一般來說也沒有人會喜歡這么喝就是了。

    這個奇妙的搭配來源于他剛成年那會兒,A和C吵架,一個給他帶了茶飲料,一個泡了咖啡,百鳥懶得理這兩個幼稚的家伙,干脆一起喝了,卻發(fā)現(xiàn)味道意外得挺上頭,而且更讓人清醒,干脆就保持下了這個習(xí)慣。

    之前都沒有來得及泡,現(xiàn)在空出了時間,百鳥也就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很清楚接下去他也要加班了,大腦清醒一點絕對沒錯。

    審神者淺沼的處理結(jié)果,他必須要親自確認(rèn)。

    至于他主觀判斷先把人殺了?如果百鳥打算簡單結(jié)束,可以用春秋手法說是審神者先被污染,并且對他產(chǎn)生惡意,為了保護(hù)本丸刀劍不被暗墮氣息污染,所以他率先下手了。

    就算百鳥實話實說,也不過是過程手續(xù)會稍微復(fù)雜一點,但并不會給百鳥惹上麻煩。

    而這是對知情者的解釋,更官方的對外的解釋,不過就是刀劍受不了審神者的惡行弒主,其他刀劍付喪神并未暗墮也并未被污染,因而會重新分配本丸。唯一弒主的刀劍付喪神會被時政接手凈化,根據(jù)具體情況來判定后續(xù)結(jié)果。

    總而言之,皆大歡喜。

    A一回到辦公區(qū),就忍不住對已經(jīng)恢復(fù)本體的百鳥吐槽道:“你故意的吧?我就不信你沒有清除凈化的能力!

    只要百鳥想,他身上根本不會留下這么多“證據(jù)”。

    百鳥眼睛一彎:“都釣魚執(zhí)法了,當(dāng)然留下越多證據(jù)越好!

    C倒是沒有任何不滿,并且說道:“剛好你給了我機會,下個任務(wù)我試著將暗墮氣息轉(zhuǎn)移到另一把刀上,如果能掌控這種污染源,我之后的實驗也能輕松不少。”

    百鳥可有可無地點頭,然后看向A,問道:“所以怎么樣?”

    “審神者淺沼,虐待刀劍,靈力污染,刀劍反抗后弒主。”A聳聳肩:“基本就是這么個情況,反正人都死得不能再死了,你用過的三日月宗近就是最好的證據(jù),他的家族不會對此有異議的,甚至還要給出賠償!

    “我是說那個本丸的刀劍!卑嬴B說。

    C撐在沙發(fā)上:“有些刀劍身上的咒術(shù)有點麻煩,但也能處理。不少刀劍身上其實有暗墮的跡象了,等凈化之后會重新分配本丸,會按照他們的意愿和具體情況來處理。”

    “畢竟本丸也已經(jīng)沒了,只能走分配了!盇占據(jù)了沙發(fā)的另一邊,翹起二郎腿,這么說道。

    而一說起這個,A就來了興致:“這么說起來,那個鶴丸還挺有趣的?”

    百鳥抬眼:“嗯?”

    A問:“你有成立本丸的打算嗎?”

    “沒有!卑嬴B回答得相當(dāng)迅速,甚至理由都非常明確:“我養(yǎng)你們已經(jīng)很心累了,并不打算再養(yǎng)一個本丸!

    C忍不住笑道:“是媽媽嗎你?”

    想要從零擁有一個本丸會分走百鳥大部分的精力,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這個。

    A卻說道:“我說的不是正經(jīng)本丸,而是收容這種有特殊經(jīng)歷的特殊刀劍。他們有的并不適合加入新的本丸,反而適合跟我們一起干點臟活!

    “你是指像我現(xiàn)在的工作?”百鳥忍不住潑了盆冷水:“你別忘了為什么這個工作會丟到我的頭上,不就是因為不信任非人的刀劍嗎?”

    因為不信任,所以寧愿讓人類來扮演,也不讓真正的刀劍去做這份工作。因為刀劍付喪神會和同類共情,很有可能無法和執(zhí)法隊一樣冷靜做出判斷——這就是他們的不信任。

    看出了百鳥的認(rèn)真,AC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了,C也說道:“沒關(guān)系,那個鶴丸就算真的看出了什么,應(yīng)該也不會和其他人說!

    ——看出什么?當(dāng)然是猜測這把三日月宗近是不是和執(zhí)法隊或者時政有關(guān)系啦,甚至于是執(zhí)法隊某個人的刀劍。

    正常人都猜不出人類扮演刀劍,就算掉馬,也不過是掉這一層。

    “基于這個可能性,在任務(wù)完全結(jié)束之前,那把鶴丸國永暫且不會分配進(jìn)新的本丸了!

    以免這個秘密任務(wù)會被泄露。

    “所以這就是你們想勸我成立本丸的原因?”百鳥思考了一下:“不過我的想法不會變,至少目前我沒有這個打算!

    AC顯然也就是隨口一說A不知道從哪個異空間又掏出了一份資料:“審神者淺沼的后續(xù)我會幫你關(guān)注的那些刀劍的具體情況可能之后還需要你作為三日月宗近去走訪一下!

    百鳥從這句話之中聽出了詭異的老年人家庭走訪的意思但他不打算拒絕這個。其他刀派還好說今劍的情緒是真的不夠穩(wěn)定知道他沒有問題今劍應(yīng)該會更好的接受新本丸。

    “所以……新的任務(wù)?”百鳥看著A手里的紙表情認(rèn)真了起來。

    C再度抽身離開他要在他們確認(rèn)完資料前準(zhǔn)備好下一個刀劍身份并且將“三日月宗近”身上特殊的暗墮力量轉(zhuǎn)移到新刀之上。

    “這次是誰?”C問。

    “藥研吧……短刀可能更方便我的任務(wù)但是我得先適應(yīng)短刀的身份。”

    因此和他性格有偏向的短刀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比起其他愛撒嬌性格柔軟或者直接是偽娘的短刀藥研藤四郎性格穩(wěn)重不用刻意去撒嬌符合百鳥現(xiàn)在微妙存在的偶像包袱。

    C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之前都是輕度暗墮因為這樣最不會影響到百鳥。但是這一次三日月宗近暗墮程度加深依舊在殼子的控制之中所以C當(dāng)然要基于這一點進(jìn)行實驗了。

    其他時候沒有機會現(xiàn)在百鳥會配合他還有專門的研究資金C不要太快樂。

    而這次的任務(wù)則是——

    “B6372本丸萬屋時有審神者注意到這個本丸的刀劍付喪神似乎出現(xiàn)了獸耳但很快就消失了。舉報人擔(dān)心是刀劍實驗所以特地確認(rèn)了對方的本丸編號。”

    第四場任務(wù)懷疑對象為編號B6372號的本丸。

    百鳥從時空轉(zhuǎn)換器之中走出有些不適應(yīng)地轉(zhuǎn)動著手上的短刀。

    “……果然變矮了!比碌囊暯呛褪种胁⒉凰闾m應(yīng)的短刀讓百鳥原地熟悉了一下這具軀體他低頭看著涼颼颼的雙丨腿表情有些復(fù)雜。

    從他15歲之后除了去海邊基本上就沒有穿過這種高度的褲子了。

    “先適應(yīng)一下吧……”百鳥喃喃自語道短刀的敏銳感官讓他輕而易舉發(fā)現(xiàn)了不遠(yuǎn)處的時間溯行軍。

    百鳥控制住自己下意識用太刀的習(xí)慣重新練習(xí)短刀的攻擊方式將刀刃狠狠貫穿捅進(jìn)敵刀的身體之后被黑血染了一身。

    于是這一幕倒映在了到達(dá)的一期一振的眼中但是那是藥研、是他的弟弟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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