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地下黃金窟[9]
于此同時,植宿和柯樂又在狗肉店門口等了一段時間,還是沒等到開店。
柯樂不禁懷疑,屠夫是不是真出什么事了。
其實有那么一兩天不開店是很正常的事,大概就是請個假休息一會或者有其他事情耽擱。
但這事從徐側嘴里說出來,就感覺沒那么簡單了。
昨天在他們走之后,張庭和那三個新人,不會真的和屠夫發生了什么吧?
“我去找幾個村民問問,你呢?”
柯樂從臺階上站起身,低頭看向仍然坐著的植宿。
“村里不可能只有一家狗肉店,我去他的競爭對手那邊看看。”
植宿嘆了口氣,說道。
柯樂點頭,“行!
二人分頭行動了
柯樂來到一家便利店門口的牌桌旁,目光掃過,最后他選擇了一位頗有年紀的大叔。
柯樂站在大叔身旁,微微彎腰,禮貌地向他詢問。
“你好,請問你知道這家狗肉店老板去哪了嗎?”
這位大叔聽到聲音,回頭看了柯樂一眼。
柯樂給他指著那家狗肉店,“就是那一家!
大叔的眉頭緊鎖,目光從柯樂身上收回,專注于手中的牌。
他瞇起眼睛,仔細端詳著手中的牌面,然后再次迅速地掃了一眼牌桌。
忽地,他的一側眉毛挑起,動作迅速而有力,從手中拔出了五張牌,猛地抽在桌子上。
“同花順!”
被大叔震聾半邊耳朵的柯樂往后退了一步:“”
“要不要!”
“對子!要不要!”
“王炸!”
“一只四!”
“過!”
大叔接連著把所有牌扔下來后,站起身來,一腳踩在椅子上。
接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包已經有些皺的香煙,熟練地抽出一根,點燃后深吸了一口。
就在柯樂對他不抱著什么希望,打算找其他人問問的時候,那個大叔叫住了柯樂。
“喂,你是哪家的孩子?在外面讀書回來了?有點面生,我應該沒見過你啊!
希望的火苗再次被點燃,他轉過身來,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昨天我第一次來這村子,跟我一起來的還有幾個同學,我們是來做研究的!
“研究?什么研究?”
“關于阿斐村的研究!
“什么玩意,我們村子有什么好研究的!贝笫鍞[擺手。
“在亞熱帶氣候下的山區鄉村特有的風俗文化,還有周邊自然形成的特殊地形地貌!
柯樂亂說了一通,那位大叔聽不太明白,但還是點點頭,一副高深的模樣。
“喂,那你能不能把我贏牌也寫進去?”
柯樂的笑容僵了僵,而后有求必應道:“當然可以。”
大叔吐了口煙圈,“你剛才問什么?那家店為什么不開是吧?”
“對對對!
“喂,還打不打啦!”
牌桌上其他人對柯樂并不是很感興趣,朝著大叔喊話道。
大叔朝身后擺擺手,走到柯樂面前,“過來!
柯樂跟在大叔的身后。
直到大叔蹲在狗肉店門口,作勢要拉開卷簾門的時候,柯樂才連忙說:“這這樣不好吧?”
大叔回頭看了柯樂一眼,滿不在乎,“什么好不好的,想吃就自己開門咯,又沒上鎖!
“不、不用告訴老板嗎?”
“唉,一會他就會回來開店的啦!
大叔抓住卷簾門邊緣,唰的一下抬起來。
但是,他們兩個人同時看見里面的景象時,臉上的血色都凝固了。
柯樂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大叔誤以為他要逃跑,迅速伸手緊緊抓住了他。
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大叔一把將柯樂拉進了店里。
大叔的另一只都是手汗的手捂住了柯樂的嘴,讓柯樂發不出聲音。
柯樂被大叔生拖硬拽進去后,卷簾門比剛才更快地關上了。
在同一條街,距離狗肉店不到五十米的小賣部牌桌,其中有一個人往狗肉店的方向看去。
“那個后生仔呢,那兩個去孫哥店里了?”
“別看了,出牌啊撲街!”
另一邊,已經繞了半個村子的植宿,在村民們的指路下,一共去了村里的三家狗肉店,如果包括昨天去的那一家,那一共就是四家。
這四家的狗肉店各有千秋,但同樣的,他們都有著相同的招牌菜,那就是狗頭湯。
還有一點,讓植宿覺得怪異的是,為什么店里擺出來狗肉總是很少呢。
照理來說,一只狗殺了之后,頭只有一個,身子的骨頭和肉應該會比較多的才對。
但是每家店的頭都比肉多。
除非他們沒有把全部的肉都擺到斬肉臺上,而是放在了后廚。
畢竟他們的特色是狗頭湯,所以擺出來的狗頭會多一些。
植宿坐在其中一家店內,這是客人最多的一家。也許是屠夫那家店還沒開門,所以原本習慣去那邊吃的村民們都跑來這里了。
這家店的老板娘是一位身強力壯的大娘,大概是因為長年累月地拿著菜刀干重活,她身上的肌肉線條分明,不輸給那些經常鍛煉的人。
植宿坐在這其中,太引人注目了,特別是他的一頭白發,總引得店內的人頻頻朝他投去好奇的目光。
只是那眼神都算不上是什么善意的打量。植宿對此也毫不在意。
他走到店門口的斬肉臺前,裝作是在思考吃什么的樣子,實則是在等大娘主動搭話。
“孩子,吃點什么?”
“有什么推薦嗎?”植宿很快接過了話茬。
“我就知道你不是咱們這兒的人。告訴你,我們家的鹵味可是出了名的好吃,秘訣就是把肉放進鍋里,加上茴香、八角這些香料,慢慢燉上個半鐘頭。等出鍋的時候,那香味兒,保證讓你直流口水!”
“可是我看這里的招牌上寫的是狗頭湯啊!
而且,就連店里的人吃的都是狗頭湯,沒見到有人吃大娘說的鹵味。
植宿再看那個掛著“招牌菜狗頭湯”的牌子,也是嶄新得很,掛在這里最多不超過兩個月。
也許是因為植宿長相乖巧,就算染著白發也不會給人帶來刻板印象,大娘現在也不忙,于是對他說得多了些。
“沒辦法啊,要想生意好,只能掛這樣的招牌!贝竽镎f,“偷偷告訴你,你可別跟別人說啊。”
“其實狗頭湯不是我們村的特色,只是孫哥店里的特色!
見大娘把搶別人的生意說的這么直接,植宿都不知道該作何表示了。
植宿只好生硬地問道:“那孫哥,他不介意嗎?”
“不啊,是他讓我們這么做的!
植宿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個孫哥,是不是很高的那個老板?”
“是啊。說到這個,我聽客人說,孫哥今天沒開店,這又是怎么回事?”
植宿想到柯樂了。也不知道他那邊進展怎么樣,有沒有打聽到什么。
“我還去過孫哥店里吃呢,他為什么讓村里的店都做狗肉湯啊?”植宿又把話題引回來了。
“其實孫哥也不像是會說這種話的人,因為他嘛我覺得,應該是老毛讓他這么說的!
“老毛?”
“哦,這你肯定不認識,這是村里最大的,也是唯一的養狗戶!贝竽镎f,“老毛一家子做養殖很多年了,我們村里做餐飲的,都是從他那里進貨的!
“那要怎么去他那里呢?”植宿問道。
“你找他干什么啊!贝竽锫冻隽艘唤z困惑的神情,不解道。
“我是專門過來做調研的,需要了解一些人文”植宿編不下去了。
大娘恍然大悟,手里的刀一下子砍在砧板上,“哦,專家!”
專家這么說,也行。于是植宿沒有糾正。
大娘繼續問:“你看著才十幾歲的樣子,今年多大啊!
“二十五。”植宿隨口撒謊道。
“有女朋友沒?”
“沒有!敝菜尥蝗挥幸魂嚥缓玫念A感。
“我跟你說,我家女兒今年正好滿十八,她啊——”
“謝謝了大娘,我要趕著去下一家了,之后我會經常來幫襯你生意的。”
植宿說完后,匆匆離開了。
他在路上隨便找人打聽了一下,足足花了半個小時,才走到這位養狗大戶老毛的家里。
他住的地方和養狗的區域是連在一起的。房子本身并不大,只是一間小小的屋子。
而那個院子,包括通往內部的走道兩側,都擺滿了大型的鐵制籠子,顯得有些擁擠。
放眼望去,只見兩排籠子堆成了上下兩層,每當有人經過,或是有人試圖穿過這片區域,籠子里的狗便會狂吠不止,它們激動地用身體撞擊著鐵籠,發出一連串響亮的“哐哐”聲,震耳欲聾。
植宿還沒走進去,就被這臭氣熏天和吵鬧的環境勸退了。
這些狗突然吼叫的動靜,也肯定會引起里面的人的注意。
植宿還不打算這么快暴露自己,所以他使用了道具。
【道具:我是路人甲】
【價值:100積分】
【使用次數:3/5】
【單次時限:1小時】
【功能:使用此道具,使用者的外表開啟路人甲模式,自身的存在感下降為零,任何看見你的人,過目就忘。】
【備注:你是誰?我是路人甲!】
但這畢竟不是隱身道具,只防人不防狗。
走進去的時候,這些狗還是能察覺到有人闖入,紛紛朝著植宿的方向狂吠。
植宿往里走的時候,突然看到前方綠網做成的圍欄旁邊,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樣高大的身形,還有那條熟悉的藍色圍裙,不是那個屠夫是誰。
一位眼下泛著青灰色、滿臉胡茬的男人,看起來正符合大娘所描述的養狗戶形象。
他正站在屠夫孫哥的對面,兩人似乎正聊著些什么。
植宿的闖入還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養狗戶老毛先是往院子門口處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不躲不避迎面走來的植宿。
此時的植宿已經使用了【我是路人甲】,所以不再是原本那副容易引人注目的模樣。
養狗戶對著植宿打了個招呼,“來進貨的?村里人嗎,有點眼熟啊!
但是要老毛記起具體是哪位,就有些難了。
植宿點點頭,“老毛,你忘了,之前我還來拿過貨!
老毛也不深究了,因為這樣一張大眾臉,可以對得上他腦海里的任何一個人。
“唉,客戶太多,我哪里記得清楚,但你要是問我村里都有哪幾家狗肉店,那我肯定給你數得明明白白。”
植宿不理會老毛的吹牛,而是看向旁邊高他幾個頭的孫哥,“孫哥,今天不開店?”
“沒搞衛生,明天再開。”
老孫簡單敷衍兩句后,對著老毛說道,“你這里的狗比我之前來的時候少了這么多,你確定能供得上貨?又不是只做我們的生意,鎮上的狗肉店不也是從你這里進貨的嗎!
老毛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但他對待植宿的態度還算客氣,他先是對植宿說:“等會,我先把面前這事處理了先!
然后跟孫哥說道:“你操心這個干什么,我又不會少了你的!”
“那今天的呢。既然做不到,一開始就別打包票說一定有貨供得上。腦袋倒是不少,肉呢!
“你個腦子長在手指上的懂個屁”,老毛吐了一口唾沫,“這叫做發展阿斐村特色旅游業,知道不?”
“管你想干什么,每次讓你送十斤狗,結果其中八斤都是狗頭,肉呢?”
“那你說我是不是送過去了嘛!”
老毛也不耐煩了,音量也大了起來。
眼看著他們兩人要打起來,植宿并不阻止,而是后退了幾步,靠在身后的綠網上看好戲。
身后突然有什么朝著植宿撲過來,把植宿從網上頂開。
植宿踉蹌幾步,接著站穩后,回頭看去,好幾只沒完全長大的小狗被關在圈起來的空地里。
這些小狗看起來還挺小的,還沒長開,應該是正在養著。等它們長大了,養狗的就會把它們賣給外面的飯館。
植宿數了數這里面的狗的數量,也才十多只。
這不是全村最大的養殖戶么,這數量確實太少了。
而且和這個這么大的場地相比,真的太少了。
也怪不得會有人上門來鬧。
但是,既然狗這么少,為什么每一次交貨又能送出去這么多的狗頭呢。數量不對等啊。
十斤狗中只有八斤的狗頭肯定是夸張說法了,但就算按照五五分。對于身子的重量本就比腦袋重量的狗來說,還是不太對勁。
還不只是孫哥店里有這種情況了。
為什么狗頭會比身子多呢?
最后老毛瞄了一眼植宿,看起來是不想在第三人在場的情況下吵,于是敷衍地打發孫哥:
“反正你就別操心了,狗頭湯吃的人多,那我給你多送點狗頭又有什么問題,你又不是不賺錢!
孫哥不依不饒,“你是不是把狗肉賣給別人了!
老毛既覺得好笑又覺得無奈,他哼了一聲:“反正你明天的貨不會少,該是什么樣還是什么樣,你就別操心了!”
把孫哥趕走后,老毛這才看向植宿的位置。
“哎,人呢?”老毛轉了一圈,都沒看到植宿的影子。
于是便也不管了,繼續忙他自己的去了。
植宿其實一直沒離開。
他此時在房屋大門后,看著老毛開始給小狗做日常檢查后,才回身看向這個房子的布局。
房內三面開窗,所以采光還算好。
客廳里挺亂的,地上就是普通的水泥,墻壁和地板也都保持著毛坯的狀態,沒什么裝修。
客廳里擺著一張木頭長椅,原本的顏色已經看不出來了,上面沾滿了黏糊糊的污垢。
還有一張矮木桌,上面堆滿了快餐和白色的外賣泡沫盒。
墻上掛著一個鐘,旁邊還吊著一個掛歷。
沒有電視或者其他家電,唯一的現代玩意兒就是椅子旁邊的紅色座機。
其他的空角落里堆著好幾個大紙箱,里面大概裝的是喂狗用的東西。
還看到外面院子里有口大鍋,估計就是用來煮狗食的。
在入戶處的左邊,是一間沒有門的房間。
他推門而入,目光立刻被一個正發出低沉嗡嗡聲的大型冰柜吸引。
這個房間只有一扇窗戶,而窗戶的位置正好對著冰柜,透過窗戶,可以直接望見外面的院子。
植宿快速地朝外瞥了一眼,確認老毛還在院子里忙碌,于是他便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冰柜的門。
只見里面分為了兩大格,其中一個凍著給狗吃的骨頭,像是豬骨或者牛骨。而另一個,則全是狗頭。
還是沒有處理過的,脖子那處的血凝結成了血塊。
植宿忍著惡心,用旁邊放在桶里的大鐵夾子翻了翻。這一格冰柜里起碼堆了好十幾個狗頭。
面對冰柜里堆滿的狗頭,他不禁感到困惑。
這些狗的腦袋被割下后,它們的身體到底去了哪里?
如果并不在這個冰柜里,那么它們究竟被藏在了什么地方?
他沒有在這個房間里多停留,最后掃了幾眼,就轉身離開了,走向了對面的另一間房間。
這扇門是木制的,輕飄飄的沒什么重量,幾乎不費什么力氣,一推就開。
一打開,房里面的煙酒臭味都飄了出來,熏得植宿的眼睛都要睜不開。
他捂住口鼻,稍作停頓后,正當他準備繼續探索時,突然看見面前窗戶外出現的一個人影。
他們對視上了。
玻璃窗戶上布滿了自帶的花紋,加上長時間沒擦洗,讓植宿難以看清窗外那個人的面容。只覺得那人瘦小得很。
這時候,那人抬起了手,手中似乎抓著什么東西,他將那玩意放到耳邊。
植宿模模糊糊地看到那個人手上好像還拿著什么東西。
突然,屋內客廳的電話響了。
植宿這下反應過來了,這個人是想自己被老毛發現。
于是植宿動作很快地沖到客廳,在電話鈴聲傳出院子之前,就接起了電話。
這電話的信號不太好,植宿又把電話線插緊了一些。
在一陣沙沙聲中,植宿聽見了三個字。
“滾、回、去!
植宿很快地反問:“你是誰?”
那人不說話了,但也沒有掛,就這么跟植宿耗著。
植宿把電話拿下了耳邊,但他沒有掛斷,而是很輕很慢地把電話放在桌子上。
接著,他從客廳右邊的窗戶翻了出去。
好在屋子外圍沒什么垃圾,他落地聲音很小。
植宿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房屋的后方,拐角就在眼前。只要他邁出這個拐角,就能見到剛才那個人。
他并不想打草驚蛇,于是謹慎地探出頭來,卻發現那個人已經不在那里了,仿佛他剛才所見的只是一場幻覺。
他快速地瞥了一眼屋內,座機上的小屏幕顯示著通話仍在繼續,這意味著那個人應該并未走遠。
植宿保持著警惕,沿著那個人剛才站立的地方悄悄前進。
然而,當他走到老毛房間的窗戶邊時,依然沒有發現那個人的蹤跡。
不對。
剛才老毛房間的窗戶是打開的嗎?
他忽的聽到與自己重疊的呼吸聲,但當他的呼吸因緊張而變得亂了節奏時,那股額外的呼吸聲便顯得格外明顯和無比突兀。
他全身僵硬,慢慢地將頭轉向左邊。
就在他即將看清楚那個人時,植宿的余光瞥見對方手中揮舞著什么東西向他砸來。
他本能地迅速往旁邊一閃,試圖躲避攻擊。
但那人顯然不只是想將他擊暈,而是更加激進——
他跳上了窗臺,站在窗臺上一蹬,往植宿身上撲來。
植宿還沒來得及穩住身形,那人已經迅速靠近,那人的膝蓋曲起往植宿的腦袋上撞,緊接著手上的硬物也朝植宿的頭部猛烈一擊。
這一連串的攻擊過后,植宿應聲倒地。
此時,老毛正進屋準備狗食,正要進入放骨頭的房間時,卻頓住了腳步。
他的腦袋緩緩偏向客廳,看著沒放好的座機,靜靜地凝視了一會,他保持著沉默,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最后他走上前,將電話重新掛好。
第142章 地下黃金窟[10]
柯樂靠在冰冷的墻壁上,雙腿無力支撐他的身體,最終他癱坐在店里的凳子上。
目光落在地面上的兩具尸體,他們的頸部被利器劃開,血液如噴泉一般四處飛濺,甚至天花板上也沾染上了斑斑點點的血跡。
而這兩個人,柯樂昨天都還見過的。
楊真,梁天。
他們的背包依舊靜靜地躺在店里,位置與昨日無異。
但是背包的拉鏈都被打開過了,柯樂小心翼翼地繞過地面和桌面上的血跡,緩緩走向那些背包。
他把拉鏈完全拉開,翻了翻里面的東西。
都是一些很日常的用品等,還有一些美術用具。
但里面的東西均沒有沾上鮮血,而且還很干凈。
看來背包的拉鏈是后來被人拉開的。
回想起離開狗肉店時,那幾個新人與屠夫之間的沖突,柯樂心中隱約有了答案。
是誰下此毒手,似乎已不難推測。
柯樂整理好思路后,再次擺出一副驚懼的模樣。
他的目光轉向那位將他卷入這一切的中年大叔,眼神中充滿了無聲的詢問和恐懼。
“這,這死人了,怎么辦!”
“閉嘴,小點聲。”大叔說,“我怎么知道怎么辦,人又不是我殺的。”
“那你把我拉進來干什么。”柯樂的話音聽起來還有那么一些委屈。
“那要不然呢,放你去告訴全村人,這里死人了啊!”
“你這是在包庇罪犯”柯樂的聲音弱了下來。
“屁!這怎么可能是老孫殺的!贝笫蹇粗厣系膽K狀也是一臉發愁。
“為什么不可能,他看起來就很”
柯樂的話語中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深意,仿佛是有意無意地觸碰大叔的敏感神經。
這句話如同一顆投擲在平靜水面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圈漣漪。
大叔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眉頭緊蹙,“老孫一個老實人,他怎么可能會殺人!
柯樂:“我想走了”
“這兩個不是和你一起的嗎,過來一起收拾啊。”
柯樂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滿眼不可置信,“我?”
自己不把事情說出去都算好的了,這人居然還讓自己一起收拾
江也一個人再次來到了昨天來過的那個大榕樹,那里依舊聚集著幾位熟悉的村民們。
隨著江也的走近,他們的目光也落在了江也的身上。
“嘿,看起來昨晚休息得不錯啊!
江也先是禮貌地向他們點了點頭,然后接過了話茬:“昨晚確實多虧了一位爺爺的照顧!
聽到了八卦的味道,這些大爺大娘們果然來了興趣,“哪個爺爺?這么好心呢!
“他說他是村里手藝最好的裁縫,好像是鞏亮爺爺吧!
“哦,他呀!甭牭浇策@話,大爺大娘們的表情微妙。
江也注意到了他們的表情變化,趁機繼續說:
“每天一到飯點,都會去沈奶奶的家里給她送飯,他們的感情真好啊,真羨慕!
“兩把老骨頭,有什么好羨慕的!
一位大娘一邊輕搖著手中的破舊蒲扇,一邊似笑非笑地說。
她的笑容里似乎隱藏著些許深意,讓人難以捉摸。
“那位沈奶奶看起來也是可憐得很,聽說她的兒子和孫子都在外面工作,很久不回家了!苯舱f著,惋惜地嘆了一口氣。
大爺大娘們紛紛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問道:“是誰跟你說的?”
“那位裁縫爺爺啊。”
“喲呵,你被騙咯,什么在外面工作,分明就是”那位大爺說著說著,搖了搖頭。
“一個兩個的全部失蹤咯,我們可不敢說容家后人的事情”,大爺伸出一根手指,折下來,“邪門!”
“那鞏亮老頭子,年輕的時候搶不過容新,只能眼睜睜看著沈慶蓮給容新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兒子,那鞏亮也是自從他們結婚之后,就不往來了。”
“那時候,我們誰都以為他們就這么真的斷了,之后容家的兩個女兒出事了之后,那個沈慶蓮只要招招手,鞏亮還是眼巴巴地湊了上去!
“你年輕的時候不是挺喜歡鞏亮的嗎,天天拽著我要往他家跑!币粋人輕推了一把那個拿著蒲扇的大娘,打趣道。
“呸,我才看不上他呢!
“沈奶奶的女兒出什么事了?”江也問。
大爺大娘們開始回憶著,“要說出什么事了,那我還真是不知道!
“是啊,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我好十幾年前還跑去問過沈慶蓮,她都不肯跟我說!
“反正我就知道,容新那家伙不喜歡女兒,他一直想要一個兒子,這不,沈慶蓮連續生了兩個都是女兒,他就讓沈慶蓮一直生,直到第三胎是兒子才肯罷休嗎!
“那沈奶奶家有養狗嗎?”江也問。
“養狗?”
“現在肯定沒有,以前嘛,也沒有啊!
“這樣啊——”
江也故意拉長了語調,周圍的人都以為他接下來還有問題要問,卻沒想到他突然話鋒一轉:“好了,我知道了,謝謝你們!
江也并沒有完全相信他們說的話,他目前為止也并沒有特別確定的消息,所以他只是大量收集信息,再進行對比,從中篩選出最有可能的一個。
自從離開沈奶奶的家后,江也就提議分頭行動,以提高效率。
他讓徐側去昨天那家狗肉店探查探查,要是能找到柯樂和植宿的話就最好了。
也不知道徐側那邊怎么樣了
狗肉店內。
柯樂想離開,想去找植宿或者江也他們匯合,但是把他拉進來的大叔卻一直不肯放他走,甚至在獨自打掃這犯罪現場時也不肯放松警惕,堅決不讓柯樂離開。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緊張時刻,卷簾門突然再次被拉開,外界的光線隨著門的開啟傾瀉進來。
“老孫?”大叔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詢問。
聽到這個名字,柯樂心中一沉。
但當他看清楚站在門口的人影后,他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不顧大叔在身后的拉扯,柯樂迅速向門口走去。
“徐側!”他大聲呼喊。
“怎么回事,你殺的?”徐側看向地上的兩具尸體,自然也認出了那是昨天的兩個新人。
“怎么可能是我!笨聵窂埓笞,急忙辯解,“是孫哥!只可能是他。”
大叔立刻反駁道:“怎么可能是老孫,老孫不是這樣的人。”
“孫哥、老孫是誰?”徐側問。
柯樂迅速回答:“就是這里的老板!
徐側不多管這些,而是問道:“植宿呢?”
柯樂說道:“我們分頭行動了,他現在應該在村里的其他狗肉店吧!
徐側:“先走!
柯樂:“我們現在要去找江也匯合?”
徐側:“對。”
“等會等會,別急啊!笨聵坊仡^看了一眼拉著自己不讓走的大叔,喊道。
徐側回頭冷冷瞥了一眼大叔,“放手!
“你們出去,肯定會造謠!我不能放你們出去!”
徐側:“不放,然后呢?你要殺了我們嗎?”
大叔顯然沒想到,看起來這么年輕的徐側不吃他這一招,反而還問出這樣的話。
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愣住了。
“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毙靷日f道。
“你你們”
大叔連連后退,直到小腿肚子撞到了一旁的椅子腿,一屁|股坐了下來。
就在他以為徐側要做什么的時候,徐側卻只是不再往他身上看一眼,轉身離開了。
“走了!
“好!
江也往狗肉店走去的時候,在前方的拐角看到了有意思的一幕。
于是他停了下來,站在人圈外往里面看著。
那是一個男生,他坐在樹下的石頭上,腿上豎著一塊木畫板,畫板上夾著一張紙,旁邊擺放著五顏六色的顏料。
他的對面坐著一個老人,一位年邁的老人安靜地坐著,任由男生為他繪制肖像。
江也對這一幕感到新奇,他沒想到在這個寧靜的村子里,還有如此充滿藝術氣息的場景。
他的角度看不到男生畫上的內容,他也很有耐心地在旁邊一直站著,專注地觀察著男生畫畫時不斷舞動的筆桿,還有時不時蘸取顏料的動作。
很快,這幅畫就畫完了。
男生把畫取下來給老人的時候,江也看到了畫上的內容。
畫面上呈現的是一個基礎而簡潔的頭像,線條并不復雜,甚至有些歪斜,顏色的涂抹也是簡單的色塊組合。
這幅畫稱不上精致,但也絕對算不上好看。
老人接過畫作,仔細地欣賞了好一會兒,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然后帶著畫作離開了。
周圍的觀眾大多是上了年紀的村民,他們耐心地等待著,當一位模特完成后,下一位老人便會成為男生的下一個繪畫對象。
江也沒太看懂這個模式是怎么進行的,于是問旁邊的人:
“這個男生是一直都在這里的嗎?”
“不是啊,他有時候才會在的,一般只有沒人照料或者子女進城打工的老人,才能在他這里畫畫。照相館在鎮上嘛,村里沒有這種條件拍照,這幅畫就當做是留給自己晚年用的咯。”
“這小伙子還是免費給我們畫的,就算最后用不上,那有一張這種自畫像也很不錯啦!
原來是這樣。
江也又在這里看了一會,這個男生畫得很快,幾乎是平均五分鐘畫一個人。
而這個男生也是全程非常地專心致志,眼睛只放在畫面上和老人身上。
就在江也準備離開的時候,身旁剛才那個跟自己說話的老人卻叫住了自己。
江也回頭,就和那個男生對上了眼神。
而這個男生的筆桿,正指著自己的方向。
“我?”江也手指著自己,困惑道。
男生點點頭。
緊接著,原本擋在面前的老人給江也讓開了一條路。
這下江也不推拒了,而是走到前面,坐了下來。
男生沒有要和江也搭話的意思,這讓江也搞不清楚他想要干什么。
這難道不是只給孤寡老人畫的嗎,自己看起來哪一點和孤寡老人沾邊了?
男生的眼神很淡,不,應該說他整個人都是淡淡的。
仿佛他并不屬于這個塵世,隨時可能隨風而逝。
他的動作輕盈而有序,先將畫筆浸入水桶中洗凈,隨后輕輕沾上些許顏料,開始在畫紙上鋪底色。
這一步不需要照著人來畫,男生下手熟稔,似乎這一步已經進行了無數次。
他的動作專注而自信,下一步就是壓重色,初步畫出臉部輪廓。
當他抬起眼睛,與江也那充滿好奇的目光相遇時,男生的眼神依舊平靜無波,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第143章 地下黃金窟[11]
這讓江也更加猜不透了,這男生真的是隨意選中了自己作為畫作的對象嗎?
任何反常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江也不信,男生在選中自己的時候,就真的沒有一點別的心思。
還是說,男生是想通過畫畫,向江也傳達什么信息?
江也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男生開始進行最后一步了,那就是勾線。
男生的勾線過程中,個人風格顯得尤為突出,他的繪畫手法與眾不同,似乎融合了多種繪畫技巧的精髓。
他用黑色顏料的筆觸在畫紙上迅速揮動,幾筆下去,便勾勒出了清晰的線條和輪廓。
他的筆觸強勁有力,每一次下筆都顯得果斷而自信,與那些喜歡細致描繪的人不同。
如果不是因為男生的臉上依舊保持著那副無動于衷的表情,江也都要以為他已經畫煩了。
就在江也沉浸在對男生的觀察中時,男生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畫筆放回了裝滿水的筆筒。
這時候江也才反應過來,男生已經畫完了。
這也太快了。
當男生將完成的畫作遞給江也的時候,江也注意到了男生的手。
手上布滿了細小的傷疤,這些傷疤看起來已有些年頭,不像是近期留下的痕跡。
而且這雙手很粗糙,與一般畫畫的人的細膩的手部截然不同。
或許是江也的目光太過直接,男生似乎感到了不適,正要收回去的時候,江也快速地抓住了他。
江也仔細觀察著男生的手,同時帶著一絲調侃的語氣說道:
“畫畫還挺危險的!
男生的臉色微微一變,江也終于在他那始終平靜無波的臉上看到了第二種表情。
江也的行為有些突兀,甚至帶有些許騷擾的意味,在旁人和當事人的眼中看起來就很奇怪。
男生顯然不習慣這種突如其來的親昵,他用力將手抽了回去,開始收拾地上的畫具。
江也見時機差不多,便主動幫男生收拾起畫具。緩和一下剛才的尷尬氣氛。
周圍的老人見男生不再繼續畫畫,也都紛紛散去。不一會,這一處就只剩下了男生和江也。
“我來幫你!
江也說完后,就真的只是幫忙收拾,沒有多余的行為了。
男生頓了頓,也由他去了。
江也把水桶中的水倒掉后,還給了男生,“你是美術生嗎?我也是,你是哪個學校的?”
男生接過江也遞來的水桶,搖了搖頭。
“不是美術生?”
“可我聽剛才的爺爺說,你也是榕城美術學院的啊。我也是,認識一下吧!
男生終于抬頭了,“你什么專業的?”
他的聲音有著和同齡人不同的喪氣感,像是經歷了許多事情后的滄桑,尾音無氣無力的,嗓子也是沙啞得很。
“美術學!
江也回答得天衣無縫,男生倒是不繼續問了。
江也自顧自說道:“我們小組這次來是為了做當地相關的研究的,請問你是本地人嗎?”
男生搖搖頭。
他收拾完了,起身準備離開。
江也在他身后叫住他:“你叫什么名字?”
“陸宇。”
“你對阿斐村的故事了解多少?要是你也感興趣的話,要不要一起?”
男生離開的腳步沒有停頓,也不說話,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直到男生的背影消失在江也的視線范圍內,江也臉上的那副笑容收斂了些許。
他低頭看向男生給自己的畫,只是看了一眼,臉色就沉了下來。
這不是一張人臉,只有左邊露出的一部分嘴角,中間那一段的鼻梁,還有獨一只的右眼才能看出人類的模樣。
剩下的部分,全都是某種動物的五官和組織。
這是一張人和動物的縫合畫像。
屬于動物部分的土黃色塊,那粗糙的紋理和獨特的形態,似乎在暗示著某種特定的動物——
狗。
如果這是某種提示,那么這張畫又是要告訴自己什么?
為什么這個村子總是和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先是那通電話,再是狗頭湯?墒枪酚趾忘S金有什么聯系。
江也當然不會認為畫面上的是自己,只是那個男生在畫這張畫的時候,全程都是在參照自己的臉,這讓江也感到膈應。
突然,手里的畫被人抽走了,他還沒來得及奪回,一股沉重的力量突然壓在了他的身上。
他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從背后襲來。
緊接著,一雙手穿過他的頸部兩側,緊緊地環繞住他的肩膀和頸部。
那人的其中一只手拿著這張畫,就放在江也的前方。
江也轉不過腦袋,身子也直不起來。
身后的人察覺到江也想要掙扎的意圖,于是那只環過江也身前、扣著他的肩膀的手更加收緊了。
“誰?”
江也所知道的人中,沒有一個會對自己做出這么親密的動作。
“畫得真丑啊,一點也不像你!
江也認出這個聲音了,就是昨天那個男的。
“放手!苯膊荒蜔┑卣f。
身后那人貼得自己很近,這讓江也感到很不舒服。
就好像,那什么騷擾一樣。
賀侃完全沒有要聽江也的話的意思,他還用環著江也的那只手捏住了江也的下巴,把他的臉往后擰。
一邊盯著江也的臉瞧,一邊和畫面做對比:“一點也不像啊,還是本人帥!
說著,賀侃還朝江也露出一個笑。
看著賀侃那副笑臉,江也只覺得煩躁,他掙脫開賀侃的束縛,正要抓住他的衣領狠狠給那張讓人心煩的臉來上一拳的時候,
賀侃卻出人意料地抓住了江也揪著衣領的手,并且用力將江也往前一扯。
江也沒想到有人竟然不躲避,反而主動靠近。
江也沒有因此手軟,不打算跟賀侃客氣,捏著拳頭就要揍上去。
然而,就在江也準備揮拳的瞬間,賀侃卻突然向前邁了一大步,使得江也的拳頭落空,只能從賀侃的臉側穿過。
江也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但已經來不及做出更多的反應。
賀侃的那張臉已經與江也近在咫尺了。
江也抓著對方衣領的手本能地轉變為推搡對方的動作,江也的臉也猛地偏轉方向,避免了直接的觸碰。
盡管江也的反應迅速,但賀侃的唇還是不經意地擦過了他的側臉。!
江也感到一陣嫌惡,緊接著這個瞬間沒有持續多久,賀侃就被人掐住脖子拉開了。
江也沒管來的人是誰,他被放開后,第一時間就是抓起衣擺猛擦自己的臉。
賀侃轉頭看著掐著自己脖子的徐側,徐側的憤怒如同一股暗流涌動,冷冽而深邃,讓人不寒而栗。
但賀侃并沒有把徐側當回事,還挑釁似在他面前的舔了舔嘴唇。
徐側的加重了掐著賀侃脖子的力道,直到賀侃咳出血后,徐側才松了力,但他仍然沒有放開賀侃。
江也整理了一下情緒后,才抬頭看向趕來的徐側和柯樂。
柯樂的視線在江也和賀侃身上打轉,眼里的訝異都要蹦出來了?粗聵愤@種表情,江也就知道他們都看到了剛才那一幕。
自己一個大男人,居然差點被強吻了。
這簡直是江也的恥辱。這讓江也感到丟人。
而徐側身上的殺氣都要溢出來了。江也上前,拍了拍徐側的肩膀,說道:
“殺了吧。”
正好,徐側也是這么打算的。
徐側才剛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賀侃從身后抱住江也的一幕。
徐側看出江也對這一切毫不知情,就在徐側也準備上前協助江也,處理這個輕浮的男人的時候。
這人突然抬眼看了自己一眼,然后笑著,朝江也親了上去。
那個男的還伸了舌頭。
江也差一點就被這人玷污了。只是掐死他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殺了我,你們可就找不到植宿了!
江也驀地按住了徐側的手,冷眼看向賀侃,“什么意思!
賀侃視線下移,看向江也的唇,然后當著江也的面舔了舔自己唇上的鮮血。
江也皺眉忽略對方的動作,“說!
“他被襲擊了,是張庭發現了他!
“他現在在哪?”
“我那里。”
江也沉默了一會。
徐側看向江也臉上剛才被蹭過的地方,說道:“別信他。”
江也:“帶我們去!
徐側不耐地皺起眉:“江也。”
賀侃:“怎么,不信我!
徐側:“你覺得呢!
江也看著徐側:“萬一是真的呢!
在一旁不敢說話的柯樂,此時也小聲說道:“我和植宿確實分開好一會了!
徐側:“給他打電話!
柯樂瞄了一眼江也,見他沒異議之后,開始使用自己的天賦呼叫植宿了。
賀侃指著被徐側掐住的脖子,對著江也笑笑,“要不先讓他把我放開!
“我保證,我不會再親你了!
賀侃敢光明正大地說出那個字,江也根本不想聽,“閉嘴。”
“放開我唄!
江也并沒打算理他。
賀侃繼續不依不饒地說道:“很痛啊,我會死的吧,我要是死了,你們就找不到他了!
這威脅意味滿滿的話,讓他們聽了都不太舒服。
徐側:“就算你死了,對找人也沒有影響!
江也:“先放開他吧。”
徐側并沒有立刻放手,反而在江也說話的那一刻,加重了力道。
賀侃說話的聲音都變啞了,但他還是不知死活地仰頭,斜眼看著徐側,“沒聽見嗎。”
事情越發脫離掌控,江也只覺得煩躁,一時間對徐側說話的態度都變得不好了,“徐側,真想弄死他?”
“嗯。”徐側沒什么不好承認的。
江也:“算了,我不想管了,你們愛怎樣怎樣吧!闭f完后,他朝著柯樂那邊走去了。
“怎么樣?接了嗎?”江也問柯樂。
柯樂搖搖頭,嘆了口氣,“沒有!
“怎么辦,他生氣了!
“你惹他生氣了!
賀侃仍舊不知死活地笑道。
徐側看著這個眼眶發紅、隨時快要斷氣的男人,就像在看一個神經病一樣。
徐側是真的打算殺了對方,就在江也走開后,徐側更是加重了力道。
結果讓徐側意想不到的是,這個男人的身體突然硬化了,就像是摸上一層鋼鐵。
原本輕輕松松就能擰斷的脖子,此時無論如何發力,都沒辦法做到。
他低頭一看,這個人的脖子看起來還是好好的,看來對方使用的是改變內在的天賦。
這時候,賀侃突然小聲跟徐側說了一句話,“你說,我的天賦是不是很適和”
徐側愣住了,這是他從未涉及過的方面。
也不知道賀侃想要表達什么,對自己說這個是什么意思。
直到徐側看見了賀侃望向江也的眼神里,好像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徐側才頓悟。
“去死”
第144章 地下黃金窟[12]
電話剛被接通,結果另一邊傳來的卻不是植宿的聲音。
“張庭?”
柯樂和江也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是意外。
就在這時候,更大的意外出現了。
身后一聲轟響,那兩個人打了起來,被波及到的大榕樹樹枝都斷裂了好幾根。
那些比人大腿還要粗上好幾圈的樹枝,連同上面茂盛的樹葉,一同嘩嘩作響地掉落下來。
就在江也感到頭痛的時候,那一邊的張庭給江也帶來了一個更加令他頭疼的消息。
“那個人,就是賀侃!
此時的賀侃和徐側是未曾所見的狼狽,徐側把賀侃按在地上,雙手掐著對方的脖子,頸側都暴起了青筋。
而賀侃仍舊帶著笑意,任由被人掐住脖子,他仰躺在地上,雙手打開攤在身體兩邊。
如果忽略他身上的徐側,那么賀侃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沙灘上曬太陽。
柯樂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住了:“徐側,他為什么會”
這不符合他們印象中的徐側,柯樂還從未見過徐側有如此沖動和情緒化的一面。
江也走了過去,站在他們兩個旁邊,“在這里打什么架,不嫌丟人?”
賀侃:“是啊,你是想殺了我嗎,徐側!
他不知道從哪里知道徐側的名字?磸埻ズ退谝黄,很大概率是張庭告訴他的。
在江也他們不把別人放在眼里的時候,別人有可能已經把他們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了。
這也是江也的缺點之一,就是輕敵。
江也深知自己的缺點,但他不打算改。
那些不被江也放在眼里的,根本沒有資格做他的對手。
原本江也是想和賀侃他們保持距離的,但顯然,這么想的只有江也而已。
“徐側,你什么時候這么沖動了!苯驳卣f道。
徐側緩緩松開了掐住對方的手,站起身來,和江也站在同一邊。
賀侃也想要坐起身的時候,江也卻不如他所愿。
賀侃眼神往斜下方移去,看著江也踩著自己手臂的腳,忽地笑了。
“學長,沒想到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這個熟悉的稱呼在江也的記憶里過了一遍,最后定格在一個穿著校服的人影上。
就在江也愣神的時間里,賀侃已經站了起來。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和樹葉,來到江也面前,彎腰對上江也思索的眼睛:
“想起來了嗎?”
江也驀地回過神,看著眼前這張臉,記憶如同潮水一般往回涌來。
徐側把江也往后拉了一些,把離得太近的兩個人分開了一點。
徐側看著神色變幻莫測的江也,和在他看來小人得志的賀侃,心情不是很好。
早知道,剛才下手快一點殺了他就好了。
賀侃或許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里閃爍著狡黠的笑意,直到江也把他推開,這才恢復成那副正常的模樣。
“不認識!
江也冷漠的話語成功地讓賀侃的臉色一僵,“真的不認識?”
“要是我們以前真的見過,那為什么你不在昨天的時候說!
賀侃低下頭,不知道思索著什么,過一會又勾著嘴角道:“沒關系。”
他搭上江也的肩膀,“走吧,去看你朋友。”
在過去的路上,柯樂跟江也說了在狗肉店看到的事情。
柯樂原先還認為殺死新人的是屠夫,但知道了這個同行的車人就是殺死了吳雨的賀侃后,他又不這么想了。
他們一致覺得,那個屠夫就未必是殺死新人的兇手。
賀侃雖然總是面帶微笑,對待周圍的人似乎也頗為友好,但總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
仿佛在他那層和善的外表之下,還隱藏著另一層面具,讓人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不自然。
他的笑容和舉止,似乎總是在刻意掩飾著什么。
剩下的張庭和賀侃兩個人,他們住在村子的另一頭,和老裁縫家之間有個二十分鐘的路程,這是步行要畫的時間。
但要是用了傳送道具的話,就說不準了。
他們住的地方條件要更好,兩層的小自建房,一層有七八十平,雖然裝修簡陋,但是在當地也算是很好的條件了。
張庭這時候聽到他們回來的動靜,出來給他們開門。
江也環顧四周。這么大的房子,卻看著空曠得很,也很安靜。
他問張庭:“原本住在這里的人呢?”
張庭正要回答,賀侃就說道:“死了!
江也冷眼看他,賀侃笑著擋了回去,“別誤會,可不是我殺的。”
張庭不是很想幫賀侃解釋,但不想自己受到賀侃的影響,此時也不得不說道:
“這棟房子的主人是老死的,老人的孩子出外地打工了,也在城里組建了家庭,不常回來住,所以這棟房子就荒廢了!
更讓張庭覺得憋屈的是,他們昨天晚上找到這里的時候,賀侃就把自己一個人丟在這里,讓自己打掃整整兩層樓的衛生,而賀侃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張庭是可以跑,但無論怎么跑都在游戲里面。要想脫離賀侃的控制,除了死亡,別無他法。
而他確實也是跑了,他趁著賀侃離開后,在鄉道上漫無目的地走,其實這種行為也是安慰自己罷了。
那時候他正好看到江也和一個老人在路上走,于是他就跟蹤了上去。
但他沒想到同樣在跟著江也的除了自己,還有徐側。后來被徐側和江也發現,他就跑了。
倒霉的是,張庭回來后就在這棟房子里碰到了也剛回來的賀侃。
那時候,要不是張庭把自己跟蹤后所看到的消息說出來,那他這條小命就真的沒了。
之后賀侃向他問路,又走了,這下張庭可不敢再逃跑。
而是老老實實地聽賀侃的吩咐,把這兩層樓的衛生給搞了。
張庭也不想游戲失敗再回到罪惡都市,在這里碰到江也他們幾個,能說幸運也能說不幸。
幸運的一點是,江也他們有實力能通關,所以跟著江也他們,總比自己一個人的通關概率大。
張庭帶著江也他們來到植宿所在的房間,開門進了去。
江也一進門,就看到植宿躺在床上,他的頭上的傷口挺嚴重,左側太陽穴上方的位置起了一個大包,也破了皮,整個頭上和半張臉都是擦不干凈的血痕。
床頭還放著紙巾,幾團被血沾濕的紙巾胡亂扔在床頭。
徐側拿出一個【A-01特效藥】給植宿使用后,植宿頭上的大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癟下去,被擦破的一大塊皮也逐漸在修復。
柯樂返回大廳的桌子上,在那一箱礦泉水里,抽出一支遞給江也。
江也沾濕了紙巾后,開始給植宿擦拭臉上和頭發上的血跡。
“傷真的好了啊,我還以為會落下個腦震蕩呢!辟R侃抱著手,靠在房門上說道。
但江也看著沒有要醒來的植宿,擔心道:“已經用了道具,為什么還不醒?”
“這個藥能同時治療外傷和內傷,不存在傷沒好的情況。”徐側說,“可能是睡著了。”
柯樂:“啊,就這么困的嗎!
江也:“改改你睡覺打呼嚕的習慣。”
柯樂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江也:“先出去吧,讓他休息休息!
客廳里,三張長木椅正好能坐下五個人。
既然植宿的事情解決了,那么江也就要開始算賬了。
“張庭。”
“我?”被叫到名字的張庭一臉不明所以。
“為什么要跟蹤植宿?”江也不維持笑臉的時候,顯得難以接近,看著很不好說話。
張庭此時感覺自己不管說什么,都不能說到對方滿意的答案,于是秉著少說少錯的原則,道:
“賀侃叫的!
江也和張庭上一次見面討論的主角此刻就在他們之中,所以此時江也幾人和張庭都默契地不提在夢幻之城的交談內容。
張庭說,“我不太聰明,你知道的。就算我知道和這個游戲有關的線索,也想不到過關的辦法,所以只能參考你們是怎么做的。”
江也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直接問:“你知道的線索是什么。”
賀侃瞇著眼睛,不急不緩地說道,“可是,昨天你們不是才說了這不是團隊游戲嗎,現在問我這個,是不是不太好。”
“我又不是在和你商量!苯舱f。
就像賀侃三番兩次讓張庭跟蹤他們一樣,不也不用經過江也的允許嗎。
要是賀侃不肯主動交出線索,而那些線索在賀侃手中又發揮不了作用,那么江也只好靠搶的了。
“好吧”,賀侃擺出一番“真拿你沒辦法”的姿態,說道,“線索就是和你那份一樣的報紙和一個日記本!
江也:“果然是你們拿的?”
“什么意思?”賀侃沒聽懂,“你也見過嗎。”
“沈奶奶的家里,也有一份報紙和一個本子丟失了!苯舱f。
“是你偷走的!毙靷瓤粗R侃說。
賀侃終于知道為什么他們對自己的敵意這么重了,原來是懷疑自己搶了他們的線索。
他輕笑,“我可不是小偷啊,你們誤會我了!
“好好說話。”江也道。
“可能我拿到的真是沈奶奶家里的那份吧,但我是從一個臭小子那里搶來的,我知道那是線索,但看不懂里面寫的是什么東西。”
他說得輕飄飄的,還真不拿那些重要線索當回事。
江也頓時有一種自己很寶貝的東西在別人眼里卻不值一提的感覺,心情復雜。
“拿出來看看!
“親我一口!
柯樂正在喝水,突然間,他一口水噴了出來。
水柱形成了一道弧線,越過了他們之間隔著的桌子,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對面張庭的身上。
張庭一下子站了起來,指著柯樂大罵道:“你能不能好好喝水!”
徐側的臉色冷峻,他身上散發出的殺氣宛如實質,仿佛要把整棟房子掀開,“再說一遍。”
江也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想找死可以,先把線索交出來!
“行吧!辟R侃看起來妥協得不情不愿的,似乎在因為江也的拒絕而感到可惜。
賀侃上樓去了,留下四個人尷尬得面面相看。
趁著賀侃還沒下來,柯樂新奇地問道:“江也,你認識賀侃?”
他這個問題一出,張庭也是皺著眉看向江也。
之前他跟江也說起賀侃的時候,江也的表現并不像是認識的樣子,那么如果不是在游戲里認識,就只有在現實世界里認識了。
張庭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雖然不出聲的,但耳朵已經豎了起來。
同樣的,坐在江也右邊的徐側就更加想知道了。他可是聽到了賀侃把江也叫為學長的。
“不認識!苯驳ǖ財Q開一瓶礦泉水,說道。
柯樂:“真的?”
江也:“要是不信,干嘛還要問。”
他喝了一口水,瞥了眼同樣盯著自己看的徐側,“你也好奇?”
徐側收回目光,沉默了下來。他的舌頭輕頂了一下腮,有些山雨欲來的意味。
于是江也對柯樂說道:“人家徐側都不好奇,你又八卦什么,留點腦子分給游戲吧!
“徐側肯定比我還想知道!笨聵芬还煽赐敢磺械恼Z氣。
第145章 地下黃金窟[13]
正好,這時候的賀侃也拿完東西下樓了。
“有什么是趁我不在才能說的,說來聽聽?”賀侃很擅長說一些讓所有人難堪的話。
但他面對的都是些什么人,怎么可能會因為一句話而亂了陣腳。
江也:“既然知道是你不能聽的,那還問什么!
又來了,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柯樂只感覺似曾相識,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來似的。
但柯樂卻不做緩和氣氛的那一個了,他在一旁看著,還隱隱盼望著他們可以打起來,因為柯樂看這個舉止輕浮的賀侃也非常地不爽。
賀侃把手上的東西放到江也面前的桌子上,還不忘說一句,“你這樣的態度,我挺難過的!
江也正要拿起本子的動作一頓,然后抬眼看向對方,賀侃哪里有絲毫難過的樣子。
江也懶得理他。而是拿起了那個本子,輕輕觸摸著封面。書皮和他昨晚所見的一樣,外面同樣被一層透明膠帶纏繞著。
打開后的第一頁,中間只寫了一個名字,同樣是被涂黑了。
但在江也的眼中,涂不涂黑都沒什么區別了,因為他已經知道了這個本子的主人是容寂。
他正要打開看的時候,注意到對面撐在桌子上探出半個身子過來的賀侃。
于是江也的動作一頓,又將本子合上了。
“怎么了?”
賀侃以為是江也不想給自己看到里面的內容,他也不是很介意江也的態度,問道:“我都看過了!
“我知道,所以你就不用再看一遍了。”江也說。
賀侃:“原來是這個理由嗎!
江也點點頭,“你昨晚看到的那個人,長什么樣?”
賀侃撐在桌子上,想了想,“沒注意,太黑了!
“你有跟他打起來嗎?”
“有啊,不過他身上好像有舊傷,在腰腹那里。”賀侃說,“所以我對付他還算輕松!
徐側適時地說道:“是昨天晚上我們看到的那個人!
江也問:“腰腹有傷是你打的?”
徐側:“是。”
那徐側為什么不說,要不是現在賀侃說出來,江也都不知道徐側昨天和那個人打起來過。
徐側似乎一直都是這樣的性格,不喜歡將自己的事情輕易對外人透露,無論是涉及到任務還是私事,他都是這樣。
徐側見江也看著自己,這眼神是在江也身上少見的,這讓徐側沒由來地感到一陣空落落。
徐側:“怎么了!
“沒什么。”江也不再管這些不重要的小事,重新將思緒放在正事上。
“那個人的手呢,你們有注意到有什么不一樣的嗎!
“沒有啊。”
此時的賀侃側坐在桌子上,一只手撐在上面。
也許是距離太近的緣故,他給江也的壓迫感總有些強。
也不知道賀侃到底有沒有認真聽,他總是答得很快。
徐側:“有點粗糙!
賀侃:“粗糙不是很正常的嗎,做農活的人手哪有不粗糙的。”
徐側:“不是繭子,是有很多細小的傷疤!
賀侃:“你說是就是?”
江也:“我今天遇到的那個人也是一樣,說他是學美術的,但我沒信。”
徐側:“你懷疑今天那個男的和我們昨晚看到的是同一個人?”
江也搖搖頭,他還不太確定。
“你能再說出多一些他的特征嗎?”
賀侃:“你剛才問的還是‘你們’,現在變成‘你’了!
江也:“少進行一些沒有意義的對話,所以你智商才會低。”
賀侃像有多動癥一般,一個姿勢維持不住太久,此時的他又蹲在桌子旁邊,撐著腦袋直視江也。
“是嗎!辟R侃說道。
急性子的柯樂受不住江也在賣關子,連忙問道:“然后呢,手上有傷疤,你聯想到誰了?”
柯樂也知道,江也提起這個人,那么他要說的肯定不止這些。
江也把放在另一邊的報紙拿過來,展開說道:
“如果兩年前那個榕城失蹤案的幸存者還活著,那他現在應該也有十九了,看報紙上的幸存者自述經歷,他有很長一段路都是爬出來的,那么他和地面接觸到的皮膚都會磨傷,這也是為什么他照片上皮膚全都裹著繃帶。”
柯樂說道:“那時候還是夏天啊,衣服都要磨沒了吧!
只是想著,柯樂就感覺痛在自己身上。
“臉也是,毀容了!
賀侃:“哦我懂了,所以你覺得那個偷東西的人是容寂。”
“拿自己家的東西,怎么能叫偷呢,要說偷,也是我們偷才對!苯舱f道,“而且我有說那個人是容寂嗎?”
賀侃一愣,而后又笑道,“這么嚴肅干嘛呢,你剛才說的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他啊,難道不是嗎。”
沒錯,年齡,形象,特征,怪異的行為舉止,似乎都在指向容寂。
江也:“你這不是挺聰明的嗎,把我們找到的線索都總結了一遍!
賀侃:“我只是智商沒有你高。但你罵我,我還是能聽得出來的。”
“賀侃。”江也突然語氣一變,叫出了他的名字。
賀侃還以為江也要準備說什么,他都打算好好聽了,結果江也卻問:
“昨天從狗肉店出來之后,你去干什么了。”
提到狗肉店,目睹現場的柯樂和知情者張庭的表情都不太對。
前者不知道誰是真兇,而后者是因為怕再次看到那樣的場面上演。
賀侃的語氣危險,半瞇著眼睛,問道:
“你是好奇我后來在狗肉店里干了什么,還是好奇出了狗肉店之后?”
江也:“我為什么要好奇你在店里干了什么!
賀侃打量了他一會,似乎在分辨江也話里的真實性。
過了一會,他緩緩說道:“去后山!
“溶洞失蹤案的那個山洞?”
“對,后山不只有一個山洞入口,但里面都是連通的。”
賀侃說,“哦對了,黃金大概也在那里面。”
賀侃的語氣太確定了,就好像他親眼見過似的。
“你怎么知道是連通的,進去看到的?”江也問道。
“我進不去啊,不是說要先解開謎題才進得去嘛!
賀侃趴在桌子上,下巴放在手臂上,笑著對江也說,“所以我這不就來找你幫忙了,這種要動腦的活,我一直做不來,你知道的!
他的眼神溫柔而眷戀,宛如情人間的深情凝視。
盡管周圍還有好幾個人,但賀侃的目光都略過了這些人,只定格在江也一人身上。
江也沒有與他對視,而是躲開了。
江也的回避并沒有使賀侃失落,他反而勾起嘴角,就像是篤定了什么
江也最后從身上拿出那張童謠,再讓張庭給自己拿來一支筆。
他把紙按在桌面上,在那首童謠的空白位置上寫寫畫畫。
他寫字速度很快,也很認真。
賀侃離江也很近,就趴在江也的面前桌子上,側著頭,目光穿過桌面放在江也的身上。
他沒有打擾,只是默默觀察著江也,似乎在江也的身上尋找著什么。
徐側的視線在他們之間來回流轉,他試圖將注意力集中在江也身上,但賀侃的存在卻如同一道難以忽視的陰影總是干擾著徐側的視線。
時間,事件,人物,這三點是解開游戲的謎題的關鍵。
江也的腦海中逐漸交織成一張巨大的濾網。江也在心中反復回想著老裁縫、村民和沈奶奶的話語。
隨著他不斷地思考和分析,這些話語就像潮水一般涌來,沖刷著這張濾網,試圖將那些無關緊要的細節和雜音過濾掉。
剩下的就是關聯事件的關鍵信息。
1994年8月23日,容寂于阿斐村中失蹤,沈奶奶開始尋人啟事。因為沈奶奶晚年再次受到刺|激,于是得了老年癡呆癥。
1994年8月24日至10月2日,是溶洞失蹤案的發生時間。
唯一的幸存者容寂,全身毀容。出于某些原因,不得與世上唯一的親人相認。
他的母親也因為容寂的失蹤,而傷心過度去世。
那時候的容寂才十七歲,正讀高二。
往前推十七年,容寂是1977年出生,那時候他的父親容空十八歲,母親十六歲。
兩年后,就是1979年黃金窟事件。
那時候的容空二十歲,正好對應了童謠上的歌詞——“二十歲的,一個礦工”。
那一年,妻子十八歲,兒子兩歲。后來因為他的失蹤,容空的父親容新也去世了。
最后在這條時間線上缺失的一環,就是沈奶奶的兩個女兒,容麗和容梨。
對于她們兩個,所知道的信息少之又少。
而在江也問村里的人時,無論是村民還是老裁縫,他們都對當年容家的故事避而不談。
對了,還有一個容易被人忽略的事情,那就是——山鬼。
這個只存在于前兩代人口中的山鬼傳說,會不會和容麗兩姐妹有什么關聯呢。
這或許要問問別人才行了。
“去找老裁縫吧,還有一些事情是需要他告訴我們的。”
徐側先拿過江也寫完的這張紙,看了一會后,就把江也心中的猜疑說了出來:
“關于容家兩姐妹的事情還不清楚,只有童謠上提到了容麗的名字!
柯樂接著把徐側手上的紙接過來,看了一會后,也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了:
“但是,童謠上關于容麗的部分根本就不準確啊!
柯樂還是覺得那個五十六號鞋碼詭異得很。
賀侃也走過去看了,他摸著下巴,看了一會后,“我怎么看不懂,我才發現我和你們有這么大的信息差啊!
“看來我找你合作的決定果然沒錯!辟R侃笑著對江也說道。
江也移開視線:“我什么時候說要和你合作了!
“你可不能這樣。”賀侃要往江也那邊走去,打算坐在江也的旁邊。
但他正要抬腿時,和江也坐在同一側的徐側伸腿擋住了賀侃的去路。
賀侃隨即換了一條路,繞了另外一邊,從江也的右側走過去。
可就在賀侃準備在江也身邊坐下的時候,江也站了起來。
賀侃正要伸手拉住江也,就被后者避開了,順便眼神警告了一番。
對于江也的抗拒,賀侃并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態度,相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甜膩的寵溺。
目光柔和,好像在包容耍脾氣的江也一般。
江也被惡心地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果然,一旦任何事情沾上了與情感有關的東西,他總是不擅長應對。
“我去看看他醒了沒有!苯舱伊藗借口離開了客廳,便逃似的往植宿的房間走去了
賀侃和徐側分別坐在長椅的兩端,彼此之間保持著距離,沒有任何目光交流。當江也起身離開的那一剎那,賀侃身上的氣場和氣質似乎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賀侃冷著臉,左手搭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哪還有那副好好說話的樣子。
柯樂看著快速變臉的賀侃,才知道原來他在江也面前那副樣子都是裝出來的,此時的賀侃才和張庭吳雨二人描述中的形象相似。
柯樂擔憂地看著江也的背影,一種“自求多福”的意味在他眼底漫延開了
在去往植宿的房間的短短幾步路,江也的內心活動卻極其豐富。
他想了很多。
無論是溶洞失蹤案,還是阿斐村走失案,還是黃金窟事件,江也還有一點想不明白,那就是關于“狗”的部分。
直覺告訴他,事情不可能會這么快結束,他總感覺沒那么簡單。
首先阿斐村處處都跟狗有著關聯,但是他卻想不到狗和這時間線上的任何一件事有什么聯系。
他也問過村民們,他們說沈奶奶不養狗。
那么“狗”又在這里面起到什么作用呢。
為什么自己的畫像,也是半人半狗的模樣。
不知不覺,他很快就走到了植宿待著的房間門口。
他正要推開門,這房門就從里面被打開了。
植宿的臉色格外嚴肅,眼中還帶著一絲迷茫,仿佛對此時的情況感到不知所措。
他站在門內,與門外的江也對視著。
“江也?我這是在哪里?”
江也讓張庭給植宿騰個位置,于是張庭就被趕到賀侃和徐側的中間了。
好在,張庭在賀侃的長期折磨下已經練就了一身銅墻鐵壁,即使感到坐如針氈,但也能忍受。
植宿靠在椅背上,顯得較為放松。江也就這么坐在植宿身旁的扶手上。
江也向植宿講述目前的情況后,植宿開始講述剛才在養狗大戶里的遭遇了。
植宿在養狗戶里面的遭遇,又引出了一個新的謎題。同時,這讓江也更加肯定了阿斐村和狗有著某種密切的聯系。
這個游戲的前期并不只有失蹤案和黃金窟事件這幾個案子而已,最重要的還是貫穿整個游戲的“狗”。
有關狗的線索和那些快要解開的謎題是互相關聯的。
但江也還沒有能把“狗”和容家聯系到一起的辦法。
“看日記啊!
此時的賀侃又變了坐姿,他身體前傾,把本子往江也的面前推了推。
第146章 地下黃金窟[14]
1993年6月,我考上榕城二中了。媽和奶奶都很高興,久違地帶我去鎮上吃了頓飯。
雖然距離開學還有兩個月,但媽已經在為我的上學日子購置文具和書包了。
但是書包不用換的,我用鞏爺爺以前給我做的那個就好了。
1993年9月1日,開學了,離家很遠,所以申請住宿了。
我的行李很少,搬起來很輕松,希望遇到好相處的室友。
1993年9月2日,室友終于來齊了,一共六個人,宿舍環境我也很喜歡,舍友也都是跟我同班。
1993年9月3日,他們說我第一名的成績是造假的,不然為什么不去榕城中學,要來二中。
他們還說二中都是關系戶,我不是很明白他們說的關系戶是什么意思,不像好話。
1993年9月4日,看來舍友也沒有看上去的這么好相處。
1993年9月9日,住宿好煩,但我只能忍下去。
1993年9月14日,為什么要破壞我的課本,為什么要扔掉我的作業。
1993年9月15日,為什么不信我。是不是因為我是“關系戶”,他們才會這么對我。
1993年9月17日,原來我被耍了。
1993年9月18日,家境差不能成為嘲笑人的理由。
1993年9月25日,他們罵我,我罵他們,我又被打了。但我不后悔。
他們罵我那些難聽的話我還給他們了,他們現在落在我身上的拳頭,總有一天也會落回到他們自己的身上。
1993年9月30日,書包在垃圾池里,書本全沒了,我找不到,只有藏在枕頭下的日記本還好好的。
1993年10月12日,我還能堅持嗎。
1993年11月28日,期末模擬考試試卷被那幾個瘋子撕了,我又要挨罵了。
1993年12月5日,能不能給我留一點完整的作業本和課本?
1993年12月30日,這里的老師書教得一般,也不明事理。
還在上課時間天天拿榕城中學和二中對比,我倒要看看榕城中學究竟有多好。
1994年1月1日,榕城中學果然很好,我在這里交到了兩個很好的朋友。
她們長得很漂亮,人也很善良,會把我偷偷帶進她們學校里面參觀,還給我介紹榕城中學,原來高中生活也能這么美好。
我要是在這里讀書就好了,不僅能夠交到很好的朋友,還能受到很好的教育。
二中真的太爛了,全是爛人,我為什么要考到那種地方。
1994年1月2日,楊雯佳和陸詩曼約我出來玩,村里出去城里坐車的話要好幾個小時,我第一次和同學出去玩,沒算好時間,遲到了。
我背了一個小包,是鞏爺爺給我做的,剛好可以裝得下一本日記本。今天很開心,我什么都不懂,她們教了我很多。
原來城里的孩子放假的時候都不會去爬山洞,出了學校之后我才知道城里面有很多好玩的東西,都是村里面沒有的。
她們還帶我去吃肯得基,十塊錢一份套餐,好貴,是我媽媽洗一個星期的盤子才賺到的錢。
我們三個人點了一份,吃得很慢,但我覺得也沒有我媽和鞏爺爺做的飯好吃。
城里面還有游樂園,門票五毛錢一張,里面很多好玩的,勇敢者轉盤、降落傘隊、超級秋千、碰碰車、蓮花盤、空中戰機,太多了我記不住了。我只玩了碰碰車,和她們玩了兩次,一共花了一塊錢。
然后我說我暈車,就看著楊雯佳和陸詩曼她們兩個玩其他的項目了。
這里有很多大人帶著小孩子來的,他們都有爸爸媽媽。
我沒見過我爸爸,見過也忘記了。
奶奶總是說我和我爸爸長得很像,比我和媽媽長得還要像。
奶奶總是說爸爸只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我問過鞏爺爺,他說爸爸被山洞的山鬼抓走了。
要是我爸爸能回來的話就好了,我就能看看他和我到底長得有多像了。
游樂園人太多了,玩一個項目排隊要很久,最后我們三個買了一條冰棍,就出去了。
這個冰棍只花了我兩毛錢,還是我在村里見過的那種,不過村里的這種冰棍只要一毛錢。
看來城里還是適合有錢人生活。
我跟她們說,城里的東西很貴,她們居然說有機會要去我村子里面玩。
帶兩個女孩子下水里抓魚好像不太好,那我要現在開始想,到時候要帶她們去哪里玩了。
1994年1月22日,她們又約我出去玩了,我和她們玩跳皮筋,被我班里的那幾個瘋子看到了,他們笑我。
我不想管的,因為他們太蠢了,但是楊雯佳和陸詩曼替我出頭了,她們幫我出氣,把那幾個瘋子打得嗷嗷叫。
他們太窩囊了,只會欺負比他們弱小的人。現在被打了,是他們應得的報應。
我和她們因為這件事笑了一天,連跳皮筋都玩不了了。
不過沒關系,因為今天讓我們開心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開學的時候他們要是再欺負我,我就會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那他們對我的打和罵都算不了什么了。
1994年2月1日,她們說要帶我去玩一些男孩子玩的游戲,其實我都覺得無所謂的。
村里面的老虎機我也玩過,感覺一般般,對于贏不贏的沒太大的感覺,只覺得那些游戲機都是燒錢的機器。
她們帶我玩的不是老虎機,是小霸王游戲機。
那是我第一次接觸到這種類型的游戲機,好神奇,還有像錄音機磁帶一樣的卡帶。
1994年2月26日,班里的那幾個瘋子開始造謠我,說我有兩個女朋友,他們真是一群神經病。
就連老師也跟著他們一起來罵我。
1994年3月2日,楊雯佳和陸詩曼來我學校找我玩了,我也把她們帶進了學校。
我才發現,二中的保安一點也不嚴,他看都沒看我們就把我們放進去了。
她們兩個居然說我的學校好,還說氣氛很自由很輕松,不像榕城中學的規矩那么多。
那幾個瘋子看到了,被楊雯佳和陸詩曼追著打,她們還讓我躲起來,別被看到,她們兩個是外校的無所謂。
看著那幾個男的喊救命的樣子,笑死我了。
我覺得,楊雯佳和陸詩曼那時候的樣子很像是課本中的英雄
1994年4月2日,奶奶生病,我請假回家看望奶奶。
奶奶燒糊涂了,她說我有兩個姑姑,在我爸很小的時候就死了,但我媽媽不知道這件事,鞏爺爺也沒有說過。
在奶奶的房間里,我找到了我兩個姑姑的照片,那是她們的小時候。
我奶奶說,她們回來找我了。
1994年4月4日,奶奶燒退了之后,我問她記不記得跟我說過的話,我還把姑姑的合照拿出來給我奶奶看。
她很害怕,不知道為什么。
我感覺小時候的姑姑們有點眼熟。
1994年4月5日,回學校的第一晚上,我做噩夢了,吵醒了舍友。
他們把我打昏了過去,但好在我終于能睡著了。
1994年4月10日,楊雯佳和陸詩曼來找我,為什么她們長著和兩個姑姑一樣的臉?
楊雯佳和陸詩曼真的存在嗎?
那是我第一次仔細觀察她們的長相,她們都是短頭發,高鼻梁,偏黃顏色的皮膚,個子也不是很高,臉上的痣還有點多。
這不就是我那兩個姑姑小時候一模一樣的長相。
1994年4月12日,我問見過我們的同學,我和她們兩個女生長得像不像,他們都說我有病,把我從樓梯上推了下去。
我住院了,楊雯佳和陸詩曼來看我,我媽也在,但是我媽不知道我爸還有兩個姐姐,她看不出來。
奶奶年紀大了,在村里也來不了城里的醫院。
怎么辦,只有我。
1994年4月22日,姑姑來夢里找我了。
他們叫我容空,可容空是我爸爸,我是容寂啊。
1994年4月30日,我被勸退了,成績一落千丈,老師說我作業不做,早戀,欺負同學。
老師給我一個學期的反思時間。
但我知道,我回不去學校了。
1994年5月1日,我撿到了一只狗,聽我媽說,這只狗可能是從老毛叔那里跑出來的,經常在我們家附近看到它,我媽怕狗,讓我給他老毛叔送回去。
這只狗好丑啊,身上好多傷,它的腳流了很多血,不知道是不是被石子刮破的。
要是給回老毛叔,小狗就會被吃掉,我不想還回去,因為我覺得這只小狗和我一樣。
我們一樣的可憐。
1994年5月2日,我試探媽的態度,但是她不讓我養狗,她說我奶奶也不喜歡狗,可是我記得我奶奶是喜歡的啊。
1994年6月1日,我找到比上學更好玩的事情了,那就是一邊在家自學一邊養狗。
1994年6月20日,我媽發現了。
她逼我把小狗送去老毛叔那里,不然就要用木桿子趕我,我只能照她說的做。
這只狗狗太丑了,又瘦又丑。
老毛叔說,怕養著養著養死了,還浪費食物,所以他也不要。
看吧,連老毛叔都看不上這只狗。
我不能把狗帶回家,我媽叮囑我千萬不要讓我奶奶看到小狗。我終于可以養他了,雖然沒能給它一個家。
我感覺我在養我自己,好有趣。
它不叫小狗,也不叫死狗,更不叫丑東西,它是我的小魚。
1994年6月31日,我發現小魚好像有家,它每天晚上都會離開,早上早早地才會過來。
怪不得它腳的傷總是好不了,因為它有兩個家啊。
1994年7月4日,我做噩夢的時候,會夢到小魚出來保護我,它會把纏著我的姑姑嚇走。
所以我要去它家看看。
1994年7月6日,我給小狗的腳換藥的時候,在紗布上涂了熒光劑。
原來小狗住在后山的一個洞窟里面,原來那個就是它的家。
我聽村里的大人提起過,我爸爸那時候,很多人說要去后山挖什么黃金,是不是也是來的這個洞窟。
1994年7月12日,我想去找爸爸,因為我爸爸在那里,小魚的家也在那里。
奶奶的病加重了,她有時候會把我認成容空,如果我把容空找回來了,奶奶是不是就會記起我了。
好像有小狗在的話,我什么都不怕了,
1994年7月18日,姑姑又來夢里找我了,我覺得她們就是楊雯佳和陸詩曼,楊雯佳和陸詩曼就是我姑姑。
可是她們已經死了,為什么還要不放過我。
我不是容空,容空在洞窟里面,我帶你們去找他好不好,不要來煩我了。
楊雯佳和陸詩曼答應了。
1994年7月23日,我和楊雯佳和陸詩曼很久沒見面了,她們在我的學校找不到我之后,就知道我被退學的消息,她們有時候會給我家打電話,想要找我出去玩。
我已經拒絕了她們好多次了。
今天下午,我給她們打了電話
第147章 地下黃金窟[15]
1994年8月24日。
容寂一米七五的個子,瘦瘦小小的身材。
站在楊雯佳和陸詩曼兩個女孩子中間,顯得一點也不違和,甚至遠遠看上去還挺和諧的。
村里人看到他們三個并排的身影,都朝著容寂打趣道:“喲,老容家真是生兒育女啊哈哈哈哈!
楊雯佳一點也不認生,她明明是第一次來阿斐村,卻跟來自己家一樣。
此時見村民們拿容寂亂開玩笑,楊雯佳也是直接罵了回去:
“那請問您家兒子有多高啊!
陸詩曼也插著腰,“噢,您還沒找著老婆吧!
容寂在阿斐村生活了十幾年,已經習慣了村里人對自己家的這種態度。
村民們經常會拿他開一些惡俗的玩笑,容寂也不是很在意了。
但此時看著幫自己說話的楊雯佳和陸詩曼,也和往常一樣配合地哈哈大笑起來。
楊雯佳閑不住,在阿斐村村口好奇地左看看右望望,她趴在村口的那個水井邊上,水井里吊著一個水桶,她往里面伸手劃了劃水。
涼涼的。
陸詩曼抱著手臂,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那屬于鄉村的新鮮泥土氣息充斥自己的肺部。
“終于熬到補習班放假了,我可真羨慕你啊!
容寂笑了下,有些苦澀,“有書不能讀,有什么可羨慕的!
楊雯佳從水缸里捧出一手水,撲向陸詩曼,“你會不會說話的呀!
陸詩曼努努嘴,抓了抓耳邊的短發,“哎呀,我說錯話了嘛!
“沒關系,我帶你們去認識一下我的小魚吧。”容寂說道,并在她們面前帶了路。
“小魚?是你養的金魚嗎?”楊雯佳跟了上去,走在容寂身旁。
“金魚啊,我家也有,還給它們造了一個大大的玻璃水缸呢”,陸詩曼說,“下次我帶你去我家玩啊。”
“好!比菁判χ鴳
展現在眼前的,是一片荒山野地。
這里沒有城市的喧囂,沒有人煙的繁華,只有大自然的粗獷與寧靜。
天空中,陽光難以穿透這厚重的云層,只偶爾有幾束光線透過云隙,灑在地面,形成斑駁的光影。
遠處野鳥的聲音時而響起。
“咦,容寂,我們怎么不去你家啊!标懺娐f。
“因為我的小魚在這里啊。”容寂說。
“可是這里哪里像是魚能生活的地方啊!
“你們看,我的小魚來了。”容寂指著一處,然后他蹲下身來,張開雙臂任由小魚撲到他的懷里。
陸詩曼和楊雯佳先是盯著被叫做“小魚”的狗看了一會,然后兩個女生對視著大笑起來。
“哈哈哈!”陸詩曼笑彎了腰,“容寂,你可太有意思了!
楊雯佳也笑得喘不過氣來,“哪有人給狗狗取名叫‘小魚’的啊。”
陸詩曼還不信邪,問道:“是年年有余的余還是榆樹的榆?”
“當然是水里面游的那個魚啦!比菁诺恼Z氣依舊輕快,但他的表情閃過一絲不耐煩。他很快地低下頭,掩藏了心中的不滿。
在兩個女生察覺到容寂的情緒不對之前,他抱起小魚,來到兩個女生的面前,顛了顛懷里的狗。
“你們看,小魚乖吧,多可愛啊!
楊雯佳看著毛發臟兮兮的小魚,從小斜挎包里拿出一把粉色帶著香味的梳子,舉了起來。
“要不要給它梳梳毛?我在這一方面還是挺有經驗的!
“梳毛?”容寂一愣。
“是啊,你看小魚身上這么臟,毛發都打結了,你平時不會給他洗澡的嗎!标懺娐焓置蛉菁艖牙锏墓贰
容寂下意識地抱著小魚躲開陸詩曼的手。
陸詩曼不解地抬頭看向容寂,“咦?”
容寂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大了。
他看著她們兩個和自己的姑姑一模一樣的臉,不小心露出了真實反應。
他連忙找補,“先給他洗澡吧,待會別弄臟手了!
陸詩曼釋懷一笑,“好啊,去河邊吧。”
三人到了河邊。
容寂懷里抱著小魚,他能感覺到懷里的小魚狀態有些不太對勁,自從來到河邊,它就一直在發抖,總是想要掙脫出容寂的懷抱。
容寂想不出原因,但也沒有把小魚放下來。
陸詩曼蹲在河邊,伸手進河里試了試水,“好涼,好舒服。”
懷里的小魚發抖更劇烈了。
“容寂,還愣著干什么?把小魚放下來呀。”
容寂往后退了一步。
“容寂?干嘛呢,怎么啦,過來啊。”
容寂突然扯出一個難看的笑,“我忘記了,小魚的腳受了傷,不能碰水,會感染的。”
楊雯佳和陸詩曼對視了一眼,然后有些遺憾道:“那好吧!
容寂為了不讓氣氛冷下來,他提出:“要不我們去探險吧!
“探險?”
“聽起來還不錯啊!
懷里的小狗顫抖緩了下來,容寂松了口氣,“我們邊走邊說吧。”
“在你們帶我去游樂園的時候,我就有這個想法了”,容寂說,“那時候還是半年前吧,你們記得嗎,那時候還是你們說要來我村里玩的呢!
“當然記得了!”
見容寂還記著以前的事情,楊雯佳高興地拍了容寂的背部一掌。
陸詩曼說:“我其實早就想來了,城里我都玩膩了,來來去去就那么幾個地方,還不如村里新鮮!
容寂忐忑的心平靜了一些,也說道:“我們村旁邊就有一座山,也不遠,就五公里,聽說那里有一個山洞,里面有很多黃金呢。”
“黃金?那座山該不會是一座礦山吧。”
楊雯佳說,“我聽我爸說過,要真是礦山的話,那你們村子都要發財了啊!
陸詩曼對黃金、礦山什么的不是很感興趣,“你們說,那個山洞里會不會有”
她故弄玄虛地壓低了語調,又忽地在楊雯佳耳邊說道:“鬼!”
楊雯佳被嚇得往容寂的身后躲去,“陸詩曼!你無不無聊!”
陸詩曼抱著肚子笑了好一會后,“趕緊的吧,我還真的想去看看呢。”
容寂眼角含笑,他的微笑不同于日常的歡樂和輕浮,而是一種從內心深處透出的喜悅和寧靜。
他說:“好啊,不過你們現在這里等我,我先回家準備一點東西。”
陸詩曼對于這方面顯得非常積極,她拍了拍自己的背包,“我們來找你,可是做足了準備來的!
楊雯佳也扒開自己的包,伸到容寂面前給他看。
“看,我們以為村子很偏遠,怕路上要花很多時間,所以面包和喝的都準備好了呢,一會正好能派上用場。”
“我也去準備一些探險需要用到的工具和食物,等我,很快就來!比菁耪f。
在兩個女生眼里,容寂這個人無論說話還是做事,總是讓人感到安心和放松
容寂脫離兩個女生的視線范圍后,就把小魚放到地上,然后飛快地跑回家中。
他們剛才所在的位置就在村子和后山的必經之路中間,要是直接從河邊的位置出發,去后山只需要四公里不到。
現在是下午的三點半點,一會差不多晚飯時間的時候他們就能走到后山。
跑回家門口后,氣喘吁吁的他現在院子里扶著柵欄歇了一會。
等調整好呼吸后,走了進去。
他先是去到奶奶的房間,奶奶正在睡午覺。
于是容寂也不打擾了,而是在奶奶的房間桌面上留了一張“今晚和同學出去玩,不回來吃飯”的紙條,然后直奔自己的房間。
他打開抽屜的鎖扣,拉開抽屜,里面的東西不多,就一本包著自制書皮的日記本,還有一個被他塞進最里面的紅色塑料袋。
他把本子和塑料袋都拿了出來,先把本子墊在塑料袋下面。
打開塑料袋,里面是一個打火機、一個手電筒和一盒火柴,還有一袋白色蠟燭,一袋里面有著八根。
除了這些,還有一些干糧,兩瓶礦泉水和四袋面包。
容寂把書包里面的東西清空后,把這些東西全部都塞進了書包里。
突然,他一抬眼,看到了乖乖趴在院子里等著自己的小魚,心一狠,又把打火機放到自己的口袋里,把手電筒拿了出來,藏到了衣柜里面。
然后他把剩下的東西收拾好后,背上了書包。
在臨走之前,他看向桌面上的日記本,動作一頓。
他抽出筆筒里的一支筆,坐在椅子上,打開日記本的最新一頁,在上面寫著:
1994年8月24日。我要出發了。
再見了,我的噩夢,我來了,爸爸。
他把日記本放進了抽屜里,并上了鎖,鑰匙被他收進了書包。
走出房間后,奶奶還在房間里睡覺。
容寂再次進入奶奶的房間,看著睡夢中仍然不得安寧的奶奶,嘴里喃喃地念叨著什么。
容寂無聲地跟奶奶說了一聲再見,然后就出了門。
在院子里,小魚一看到容寂就迎了上來,在他的腳邊圍著他打轉。
容寂把小魚的反應理解為“回家的喜悅”,于是他將小魚抱了起來,安撫著過于激動的小魚。
“小魚乖,我要去你家做客啦!
“那里有我的爸爸,我們去找爸爸好不好!
容寂低頭看著臂彎里的小魚,按著它的腦袋往下點了點。
“嗯,我就知道你會陪我的。”
第148章 地下黃金窟[16]
楊雯佳和陸詩曼穿著夏天的小涼鞋,走路很不方便。
于是容寂也不著急,而是走走停停,陪著她們在一旁休息。
他們走到洞窟的時候,天已經黑得差不多了。
楊雯佳有些累了,看著面前這個空曠又神秘,遠離塵囂的山洞,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山洞的入口仿佛一張巨大的口,吞噬著所有光線和聲音。
陸詩曼看出她的懼意,開玩笑似的嘲弄道:“你該不會害怕了吧!
“你別說出來啊,我還真有點怕!
楊雯佳站定在洞窟面前,不繼續走了。
“容寂,你怎么也不說話,這可是你帶我們來的,難道你也害怕了?”陸詩曼又對容寂說道。
容寂一邊安撫著懷里的小魚,一邊微笑著,說:“有一點!
“這可不行,是你要帶我們來的,你怎么可以比我們先怕呢!
陸詩曼說道,一手拽著一個往山洞里走去了,“都別怕,跟著我!
山洞入口處還是空曠的,而且外面的光能夠直接照射進來,但是越往里面走,道路就越狹窄。
周圍的噪音似乎在一瞬間消失,當安靜到極致的時候,似乎連靈魂中的嘈雜紛擾都被無聲消解,死寂到可怕。
明明沒走多遠,洞里的光線卻一下子完全暗下來。
要不是他們互相扯著對方的書包袋子,根本無法在這樣的環境里看見對方的身體。
他們的呼吸聲越發沉重,呼吸頻率也在快,呼氣聲和吸氣聲在響起的那一刻,又被包裹著自己的黑暗溶解掉。
他們三人完完全全置身于黑暗中。
“容寂,太黑了,好容易摔跤啊。”
“打開手電筒吧!
容寂沉默了一會,“先用蠟燭吧,我怕手電筒用太快會沒電!
楊雯佳和陸詩曼被不安包圍著,此時也沒多想,“好!
“快點吧!
容寂把書包背在前面,拉開書包的另一層拉鏈,把小魚放了進去。
他在昏暗的環境中摸索著,從書包的大格子中取出了一盒火柴。
隨著一聲輕微的刮擦聲,火柴頭被擦亮,燃起了一束微弱的火焰。
他將蠟燭穩穩地拿在手中,那熔化的蠟油緩緩滴落,最終落在他的手背上。
盡管感覺到了那溫熱的蠟油帶來的輕微灼痛,他卻像是沒有察覺一般,并沒有將手指移開。
越往深處走,里面的溫度低得根本不像是夏天。又不知道就這么硬著頭皮走了多久,他們每個人的鼻端都凝出了水珠。
而容寂手上的蠟燭也熄滅了。
兩個女生緊緊依偎在一起,楊雯佳的另一只手抓緊了容寂的衣擺:
“怎么、怎么滅了啊!
容寂此時的冷靜和兩個女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只是淡淡道:
“太潮濕了。”
他能感覺到身后的女生離得自己更近了一些,而待在他身前書包里的小魚也動了動。
容寂一邊伸手撫摸著小魚,又拿出一根火柴點燃這根蠟燭。
但沒持續多久,火柴和蠟燭雙雙熄滅。
這根蠟燭在潮濕的空氣中暴露太久,已經沒法繼續用了,所以他又拿出第二根新的。
點燃后,終于再次將周圍照亮。
容寂在重獲光線的第一時間,低頭看著自己懷里的小魚。
陸詩曼原先的興奮感,也在這樣反反復復折磨人的氛圍中被消磨殆盡,她扯了扯容寂的書包帶子,說道:
“要不我們回去吧。”
容寂回頭看了一眼,這兩個女生的面孔被恐懼籠罩,雙眼圓睜,透露出濃濃的不安與恐慌。
她們的身軀不由自主地顫抖,可能是因為周圍的寒冷,也可能是因為面臨著未知和潛在的危險。
容寂看著他們,思索了一陣,然后點頭。
“好,原路返回吧!
兩個女生松了口氣,拉著容寂的書包帶子更緊了一些。
而走在前路的容寂,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的兩張臉,那是兩張和姑姑們一模一樣的臉,對自己詭異地笑著。
她們的臉皮似乎因為開口說話的動作而變得難以維持原狀,仿佛隨時都可能像熔化的蠟一樣開始流動,從臉上滑落下來。
但又定睛一看,她們的兩張臉皮卻又好好地貼在臉上。
容寂低頭看著因為被她們拉住,而有些變形的衣擺,眼里的情緒更加冷了。
突然,手中的蠟燭再次熄滅了。
這下楊雯佳更是直接哭了出來,哭腔對著容寂說道:
“怎么辦啊,該不會出不去了吧!
本該是惹人憐惜的哭聲,在容寂聽著卻感到很心煩。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現在離洞口太近了。
于是他放柔了聲音,“不會的,還有蠟燭呢。”
但接下來,他連火柴都劃不著了。
因為在這里面待得太久的緣故,一整盒火柴都潮濕了。
剩下的蠟燭也用不上了。
“怎么辦啊!
“手電筒呢,不是還有手電筒嗎?”
容寂面向她們,雖然看不到她們的臉,但是他能想象出此時楊雯佳和陸詩曼的猙獰的表情。
“我忘記帶了。”
兩個女生聽了,先是一愣,然后崩潰地喊道:
“你怎么能連手電筒都不帶!”
“你不是說做好準備了嗎!”
“現在要怎么辦啊,要怎么出去。
帶著哭腔的回聲在山洞里回蕩了許久,就像是毒蛇一般在陰暗的角落里游走。
聲音的每一次撞擊洞壁,都像是蛇的鱗片摩擦著巖石,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不斷緊逼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的神經。
喊累了,容寂才說:“還有吃的,先吃點吧,進來的時候只有一條路,只要按著那個方向慢慢走,就算摸黑也能走出去的!
現在也只有容寂這一個辦法了,所以她們吃了點東西,補充體力后,再次出發
在洞窟里的日子,他們三人皆失去了時間觀念。
原本以為走了幾個小時,實則已經走了十天半個月。
他們的干糧漸漸吃完了,就連容寂的也是,被三個人一點一點地分完。
原本只夠吃三天的干糧,被他們吃了半個月。
他們保持著三人互相攙扶的姿勢,容寂還是打頭陣的那一個,以及其慢的速度,在溶洞里面挪步前行。
因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掉進某個縫隙,所以他們每個人都萬分小心。
在大同小異的環境內,他們的五感逐漸缺失。
渴了只能舔巖壁上的水珠,餓了只能翻出包里剩下的蠟燭嚼著吃。
到最后因為體力不支走不動了,只能在地上爬。
容寂更是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布料本來就不多的上衣被他撕開成兩半。
一半系在容寂和腳踝上和楊雯佳的手腕上,另一半系在楊雯佳的腳踝和陸詩曼的手腕上。
這是他們唯一的辦法了,要是有誰不幸地掉進某個縫隙,那么其他人若是不緊急解開,就只能被一齊拖進去。
容寂本可以不這么做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這么想的。
既然做到了進溶洞的這一步,為什么還要豁出自己來,試圖將她們兩個帶出去呢。
他感覺自己矛盾得很。
原本背在身前的書包被他背回了身后,后背還有一個熱乎乎的東西,那是容寂的唯一熱源。
但小魚已經沒有一開始地這么好動了,只有時不時地一下細微動作,才讓容寂知道小魚還活著。
他餓到抽搐的腹部刮在粗糲尖銳的巖石上,火|辣辣的痛感給了他另一層面上的前進信號。
就在他準備繼續爬的時候,突然感覺后方輕了很多。
他艱難地支撐起身子,往后看去,但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這時候他想起來自己口袋里還有一個打火機,在爬動的過程中一直在磕自己的腿。
拖著麻木的手臂摸索下去,他摸出了那只打火機。
先試著打了兩下,還好沒壞。
他翻了個身,不知道躺了多久。體力終于恢復了一些后,他坐起身來,點燃了打火機。
身旁的是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脫下來的書包,里面空空如也。
空礦泉水瓶不知道滾落到哪里去了,就連面包的包裝袋也在容寂餓到發昏的時候,被當做食物吃進了肚子里。
小魚不見了。
抬眼望去,他看見不遠處有一只手。
繼續把打火機往前送,視野開闊起來。
那是趴在地上的楊雯佳和陸詩曼,她們的臉朝下。楊雯佳手上的布料松開了,而另一頭還好好地系在容寂的腳踝上。
容寂想要站起身,卻無力支撐。
他只好跪著爬了過去。
看著這兩個女生的尸體,容寂發了好長一陣呆,他好像想了許多,卻又什么也沒想。
他看著手上這只不防風的打火機。心亂亂的,沒有一點實質性的想法。
容寂對著這兩具尸體,不知道跪了多久,到最后他因為體力再次不支,而又暈了過去。
而在暈倒的前一刻,他好像看到楊雯佳和陸詩曼的臉,他看見她們對自己笑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容寂再次醒來。
他先是摸索著手邊的打火機,當他的手指終于觸碰到那冰冷的金屬,隨著一聲輕微的咔噠,一束微弱的火苗跳躍而出。
他連同自己的書包,和兩個女生的尸體,一同點燃了
第149章 地下黃金窟[17]
我要出發了。再見了,我的噩夢,我來了,爸爸。
——1994年8月24日
“所以容寂不是23號失蹤的,他24號還回過一次家!
前提是容寂沒有帶著日記本進入洞窟。
而這也是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會有閑心在洞窟里寫日記。
而容寂的日記本里,正好提到了江也兩個不明白的點,那就是“狗”和“兩個姑姑”。
植宿:“容麗和容梨是他的姑姑,但容寂卻說,楊雯佳和陸詩曼長得和他姑姑一模一樣,還說他經常會做噩夢夢到兩個姑姑?”
柯樂打了個寒顫:“怎么可能會有人和自己的姑姑長得一模一樣,這也太邪門了!
植宿:“是幻覺?”
江也:“但是溶洞失蹤案報道的就是一個男生和兩個女生。”
所以楊雯佳和陸詩曼是真實存在的人,容寂日記本的前半部分也全都是真的,不僅是容寂的幻想而已。
后期的容寂似乎在精神上出了點問題。
前期的他表達清晰,也有著較健全和完整的三觀,但是后面卻開始寫一些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的話了,而且語言邏輯也缺失,用了大量的代指和比喻。
有時候,容寂在日記本里想要表達的,不一定是他真正想要表達的東西。
賀侃沒有他們想得這么深,他看著江也深思熟慮的樣子,打了個哈欠,“那直接找他問問不就好了。”
“”
有時候不擅長思考的人一旦開始出主意了,確實會有奇效。
江也難得贊同一次他的想法,“可以!
賀侃聽到這一聲“可以”,還沒反應過來,他愣愣地問道,“什么可以。”
“你連你剛才說過的話都忘了?”
江也皺眉,看著依然坐在椅子上的賀侃。
“當然沒有!辟R侃反應過來,笑道。
在場的人只有他還笑得出來。
除了江也,其他人笑不出來的原因不是因為游戲難度,而是因為賀侃本身。
他的笑容,還有和江也一副熟絡的樣子,太礙眼了。
植宿走到柯樂旁邊,低聲問道:“這男的誰?”
“情敵!”柯樂用氣聲說道。
植宿懵了,“誰的情敵!
“我們啊。”
植宿:“什么玩意?”
“友情的敵人,簡稱情敵!
“蠢貨!敝菜抻X得自己主動跟柯樂搭話,真是被他傳染了傻氣。
張庭全程做一個觀望者,直到準備動身了,才問道:
“要去哪里找容寂?老裁縫那里還是養狗戶?”
或者去容寂曾經出現過的地方,比如剛才畫畫那里
那張畫面大膽、色彩張揚的人狗畫像,正躺在小道邊上,這地面凹陷處還匯聚著一灘洗顏料水。
發灰的污水浸濕了畫面,把水粉暈染開來。
最后那張原本還能看得出形狀的畫糊成一團色塊,黑色暈染得最嚴重,深色幾乎蓋滿了整張紙。
一雙帆布鞋停在邊上,他捻著手指,捏住畫的一角,將水淋淋的畫紙拿了出來。
原本在水中輕柔散開的顏料,隨著容器傾斜角度的變化,開始發生了奇異的轉變。
水流帶動著顏料,緩緩向下流動,水與顏料的混合,化作了一種模糊不清、輪廓不明的存在,宛如一個神秘的生物在無聲地哭泣。
容寂把畫舉起到與自己平齊的角度,他看著還在往下滴著水的畫紙,從鼻腔發出一聲哼氣。
因為這個抬手的動作,他的長袖往上縮起,露出手臂內側密密麻麻的細長傷痕。
他指腹的指紋更是直接被磨沒,雙手的小魚際部位是周圍顏色不一樣的皮肉,像是后來長出來的新皮。
他面容清雋,正是十八十九歲的年紀長相
快到晚飯時間,老裁縫現在應該是在家里準備晚飯,江也一行人打算在老裁縫去老奶奶家之前,就去找老裁縫。
江也根本不想要這么多人跟著,但賀侃他根本打發不掉,最后只打發掉了一個張庭。
江也索性放棄搭理賀侃了,就當做他不存在吧。
就在即將回到老裁縫家中的時候,江也忽地想到了什么。
“等會!
他站在原地不動了,拿出那張寫滿了筆記的童謠,還有容寂的筆記本,江也腦海中兩條線逐漸相連。
眾人見他又明白了什么,便默契地不再打擾他。
只有不了解江也的賀侃,又或者說他是抱著故意的心理,還非要多嘴問上幾句。
“怎么了。”
“不去找那個裁縫了?”
“江也,江也!
徐側看不慣他這副樣子,自從這個賀侃和江也接觸到之后,這人就一刻不離地圍在江也身邊轉。
偏偏他還沒辦法做什么
1979年的黃金窟事件,那時候沈奶奶的小兒子容空二十歲,那么往前倒退二十年,就是1959年。
容空是在1959年出生的。
江也問他們:“1959年出生的人屬什么?”
柯樂掰著手指算道,“屬豬啊!
不是狗?
植宿補充道:“那要看是新歷還是農歷了!
江也:“如果是農歷呢?”
植宿的大腦在飛速轉動:“那大概是從二月份開始才是豬年,前一年是狗年!
“好,接下來只要知道容空的出生日期,就能知道是不是他了。”
江也加快了去老裁縫家的步伐,一進門,就看到正在院子里摘菜的老裁縫。
先跟他問了個好,然后直接切入了正題,“爺爺,沈奶奶的小兒子容空是屬狗的吧?”
這個問題問得很突然,老裁縫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柯樂在旁邊說道:“爺爺,你就告訴我們吧,說不定我們有辦法找回容寂呢!
“容寂真的可以找回來?”
老裁縫手里得到菜抓不住了,散落了一地。
江也上前幫他收拾,撿起來放回他的手里。
【演繹分+10】
但老裁縫太過驚訝,一時半會還回不過神,手也在微微發抖。
江也覺得自己剛才被即將破解的真相沖昏了頭腦,說得太直接了。
對于老人家,還是要慢慢來,循序漸進才行。
就在江也打算換一個問法的時候,老裁縫說話了。
“要是能找回小寂,那就太好了!”
他回答了江也一開始的問題,“容空是屬狗的,他59年1月份出生,那時候正好是狗年!
“那他的小名是小狗?”江也接著問道。
隨著老裁縫的點頭,江也他們四人都不約而同想到了昨晚那通電話。
沈奶奶叫喚的,不就是小狗嗎。
這個小狗指的就是容空。
柯樂:“那二狗又是誰的小名?”
雖然柯樂這么問顯得有些奇怪,但也是他們想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有二狗的?”老裁縫先是疑惑了一會,就說道,“二狗是小寂的小名!
怪不得容寂在日記本里面提起過,沈奶奶總是把他認成容空,不僅是因為容空和容寂兩父子長得像。
還是因為沈奶奶在容寂小時候,就把對容空的念想寄托在容寂的身上。
而沈奶奶在電話中說的第二句話,“二狗我的二狗,你的二狗去找你不見了你們見面”,說明沈奶奶也知道容寂去洞窟里找容空,然后容寂在里面失蹤了。
老裁縫:“阿蓮至今都以為小寂只是去很遠的地方讀書了,以為小寂不是回不來,而是不想回來。我不敢告訴阿蓮小寂失蹤,怕她的病癥會加重!
江也卻皺了眉:“爺爺,我看到當年的一份報紙,上面有關于容寂的尋人啟事,而走失者家屬的電話號碼就是沈奶奶的電話號碼。你卻說沈奶奶不知道容寂失蹤了,這”
江也擺出一副難以相信的樣子。
老裁縫聽了,卻難以置信,“不可能,阿蓮自從她兒媳婦去世后,病情更加嚴重,經常說一些胡話,有時候還總是往外面走,就連家里的電話號碼都不記得是什么。”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沈奶奶就更不可能靠自己一個人聯系到報社,再刊登尋人啟事的。”
沈奶奶真的有能力做到這些嗎,還是說,沈奶奶的癡呆癥并沒有表現出來地這么嚴重呢。
江也又想到了那通電話,他發現沈奶奶說的話,好像都是對的,都對應上了之前發生過的事情。
患有阿爾茨海默病的老人核心癥狀就是記憶力衰退,接著就是出現視空間障礙和言語能力喪失。
現在沈奶奶大概已經到了阿爾茨海默病重度的階段,但在這個病癥之上,沈奶奶還多出了一些其他的能力。
比如,探索超越記憶庫的邊界,知道一些存儲記憶片段之外的事情。
江也忽地有一個荒唐的想法:
沈奶奶并不是胡言亂語的,她說的或許全都是真話。
那通電話的前兩句明顯包含了大量重要信息,現在第二句他弄清楚了,指的是以前發生的事,那么第一句呢
我的小狗,回來了好多小狗,你回來了過來,媽媽想你了。
如果這句話也是真的,那么這是之前已經發生過的事情,還是未來即將發生,但還沒有發生的事情?
老裁縫顫顫巍巍地扶著江也的手臂,說道:
“先扶我進去,只要能夠把小寂找回來,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們!
江也猜對了,老頭子果然還隱瞞了其他事情。
老裁縫一進來后,就說要拿點東西,是容寂失蹤后,他在沈家拿過來收著的。
對于老裁縫的這種行為,他本人的解釋是,怕沈奶奶看到以前的東西,會聯想到一些不好的回憶。
在老裁縫拿東西的時候,廚房燒飯的柴火都快要滅了,于是柯樂進入廚房,幫忙把快要熄滅的柴火用棍子推松了一些,又往里面加了幾把柴火。
順手做完這些事后,柯樂就回到客廳了。
小小的客廳擠下了五個人,老裁縫的家里還沒有過這么熱鬧的時候。
但現在的氣氛卻和熱鬧沾不上邊,每個人的面色都很凝重或者嚴肅,除了仿佛置身事外的賀侃。
江也正低身伏在茶幾之上,他拿出隨身攜帶的紙和筆,在原來寫滿了東西的印著童謠的那張紙上,又添上了一些字——
容空,屬狗,1959年1月出生,小名小狗。
容寂,小名二狗。
趁著老裁縫進房間拿照片的功夫,賀侃先是起身在這里轉了一圈,參觀完了這小房子后,問道:
“你們昨天晚上住在這里?”
沒人回答他,賀侃繼續問:“只有兩間空房,你們兩個人睡一間?”
“江也,你昨天晚上和誰睡的?”
賀侃一個三連問砸過來,江也沒有回答他的必要。就在江也想著把賀侃晾在一邊,一會他自然就不再問的時候,卻沒想到有人回答了賀侃的問題。
“我!毙靷日f。
“呵!辟R侃短促地笑了一聲。
老裁縫出來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紛爭還沒開始就暫時中止了。
老裁縫的手中拿著一個碎花布包,布包疊得很整齊,打開最外面的一層后,里面還有一層。
賀侃:“私房錢?藏得這么嚴實。”
江也朝他瞪了一眼,結果江也就看到早就等著自己看過去的賀侃,得逞似的對江也笑了下。
賀侃該不會是故意這么說,就是想讓江也看他一眼的吧?
沉默半晌,江也移開眼神,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徐側的視線在他們兩人身上打轉,眼底情緒依舊平靜無波,但他心里早就有什么東西變了。
從什么時候開始變的呢?就從賀侃對江也的那一個未成功的吻開始
“這是阿蓮他們一家子的照片!
隨著老裁縫把照片攤開放在桌子上,柯樂越看越驚訝。
“怪不得我在容家找不到一張全家福,原來”
老裁縫此時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私心,“阿蓮的不幸,是從嫁給容新開始的。自從容新死后,我不想她被困在回憶里,但是十七年過去了,阿蓮的病反而越來越嚴重!
“你們說,是我做錯了嗎!
可是在場的人沒人能夠回答他,也許這個答案老裁縫自己心中最清楚了。
植宿思考再三,還是決定問出這個問題:“你知道1994年的溶洞失蹤案嗎?”
第150章 地下黃金窟[18]
“我是后來才知道的。”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個回答,江也松了一口氣。
可能低等劣性的人見多了,江也希望這個對自己發散過善意的老人可以一直善良下去。
如果老裁縫是知道容寂尋親的消息,卻故意不讓沈奶奶和容寂相認的話,那么江也就再也沒辦法對這個老人展現出同樣善意的一面了。
這是江也的個人原則之一,對等善良。不過這只針對于老人和弱勢群體。
老裁縫也聽出來了植宿這么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方面,他說道: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挺喜歡小寂的,我把他當成親孫子一樣看待,如果知道小寂的消息,我不會去刻意隱瞞。”
“我不識字,平時也不會去看報紙這些,后來也只是知道我們村后山有人失蹤。但那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因為一直都有人因為各種原因,在那里失蹤。”
“聽你們的意思,該不會小寂他就是”
老裁縫后知后覺。
江也說道:“他沒事,他是那樁失蹤案的唯一幸存者!
“那就好,那就好!崩喜每p拍拍胸口,過了一會,又問道,“那他為什么不回家?”
眾人難得地沉默了,為什么容寂不回家,這也是他們需要知道的答案。
江也在一桌子的照片中,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一張,那是一個大概只有十六歲的少年,這照片只有一寸,像是高中入學的照片。
雖然臉不太一樣,但那雙眼睛,和神態是不會變的。
一個早熟的人,會比同齡人建立屬于自己的三觀,這時候他的心智和內心也很難被外界撼動。
所以將近一年的校園生活無法改變他,溶洞失蹤事件過后,也無法把他改變,而是在他的基礎上將他磨煉。
江也剛才在路邊看到的容寂,比十六歲的時候更加成熟了。
徐側拿起一張合照,上面只有兩個女生,還是黑白的。
他問,“這是容麗和容梨?”
老裁縫將徐側手里的照片接過去,看了好一會,才嘆了口氣,“她們生得不是時候啊。”
只見照片上的兩姐妹,有著年齡差,其中一個看上去年齡很小,只有兩三歲。
她們的兩頰是凹進去的,臉色十分憔悴,再加上天生的遺傳高鼻梁,顯得整張臉就更加地消瘦了。
“她們是六零年的時候走的,那個年代,全村人都在傳言說后山有山鬼,每戶人家都要給山鬼獻上祭品,要不然,村子就會大難臨頭!
“后來又有傳言說,誰家送的東西越好,就能得到山鬼保佑,并且接下來的幾年都會走大運!
“容新那個王八蛋,居然要把兩個女兒送出去,他說,女兒都是給別人養的,不如送出去,換個山鬼保佑全家平安。”
“也不知道他說了什么鬼話,逼得阿蓮答應了!
“那一年是一九六零年,容麗九歲,容梨才三歲!
對數字很敏感的人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柯樂說道:“1960年,那時候容空才剛出生一年啊。”
植宿:“怪不得無論是容空還是容寂,都不知道容麗和容梨的存在!
賀侃:“這我聽懂了,就是重男輕女啊。”
老裁縫繼續說:“那時候,無辜喪命的孩子有很多,幾乎三戶人家里,就有一戶孩子被送去給山鬼的。”
“那段也成了村里人不能提及的一段往事。”
所以對于那段經歷,全村人的老一輩都默契地達成了共識,那就是閉口不談。
江也拿起筆,在“1979年黃金窟事件”之上,又新寫了一行——
1960年山鬼獻祭事件。
“爺爺,你有見過容寂把朋友帶回家里嗎?有沒有見過他的朋友?”
“小寂那孩子獨來獨往的,很少朋友!
“溶洞失蹤案的另外兩個女生,你有見過嗎?”
“我倒是聽村里人說過,好像說小寂有帶過女朋友回來,但是我以為那個人是在胡說,現在想起來,該不會?”
“那個村民有說他女朋友長什么樣嗎?”
“好像是兩個挺漂亮的女生,穿著裙子,長頭發的。”
長頭發
“兩個都是長發?”
“可能吧,我也記不得了!
老裁縫憂心地問道:“那兩個女娃后來,找到了嗎?”
江也搖搖頭,“沒有!
老裁縫去準備給沈奶奶的晚飯了。
他們得趁現在,用傳送道具,去養狗戶老毛那里借一只狗。
柯樂:“然后呢?”
“然后把狗帶去容家!苯舱f。
根據容寂留下來的日記,江也知道了他的弱點。
有時候他不回家,但是卻在村子里,不是因為失憶,失憶的人不會怕日記本被江也發現而偷走,那是因為日記本里面寫了他的弱點。
比如,容寂養的狗不能帶回家,因為怕被沈奶奶看到。
那么江也就要這么做,就算不能引出容寂,也能從沈奶奶那里知道其他消息。
植宿:“是借狗還是偷狗?”
直接偷這個說法太難聽了,江也說道:“是偷偷地借!
江也和植宿二人使用傳送道具來到養狗戶家中,植宿還向江也描述了一下當時被襲擊的情景。
植宿捂著頭,仿佛腦子里還在隱隱作痛。
植宿還在屋后的草叢里找到了容寂襲擊自己時所使用的兇器,一塊沾了血的板磚。
江也說道:“等找到了容寂,你想怎么報仇都可以!
植宿問道:“就真的是容寂干的嗎!
他不是在為容寂開脫,只是怕到時候自己找錯了報仇對象。
“只能是他了”,江也又接著說道,“但是你得等事情全部都解決之后!
江也睨了一眼植宿,“我怕你把他玩死了。”
植宿努努嘴,掩蓋自己的心虛:“我是這種人嗎!
“你狂化之后就是了!
這時候,他們聽到老毛房間內傳來動靜,原來是他哼著歌去儲存食物的冰柜里給狗們拿骨頭去了。
房子大門沒關,他們趁著這時候走出房子,在院子里看到了門邊放著一大鍋水。是用來解凍冰凍骨頭的。
江也也因此看到了院子里的這番場面,因為他們兩個陌生人的氣息入侵,被關在籠子里面的狗都開始對著江也和植宿狂吠,有些在用身軀不停地撞擊鐵籠。
這樣的動靜遲早把老毛引出來,所以他們得盡早完事。
而【我是路人甲】在這時候作用不大,于是江也翻了翻道具商城,看到了一根狗骨頭的圖案,點開一看它的道具說明,果然是江也需要的。
【道具:好美味骨頭】
【價值:50積分】
【使用次數:2/2】
【功能:這是一根永遠也啃不完的骨頭,使用之后效果會一直持續,不可重復使用。可指定對象使用,若是不指定對象,那么會發動群體效果。方圓半徑10米內的生物都會被骨頭的香味吸引,失去反抗能力。】
【備注:地下黃金窟特產道具,注意,使用對象沒有限制哦!
點擊購買后,江也在那一塊被網圍成的空地中挑選著合適的對象。
他看到一只淺色毛發的狗,而且身上除了沾到一些泥土以外,身體還算干凈,相比較其他的狗來說,它也更加地安靜。
此時也是在靜靜地注視著江也這位不速之客,沒有任何舉動。
江也一眼就看中了它,于是就只對它一個使用了【好美味骨頭】。
這時候,在一旁望風的植宿見到了老毛要走出來了,“好了沒,快點。”
此時的江也才剛剛開始使用道具,他把道具鎖定目標后,扔進了圍欄里。
老毛已經出來了,在被看到之前,江也和植宿躲到了院子入口的狗籠后面。
老毛把一整桶的冰凍骨頭放進那一鍋水中解凍后,又往圍欄處走去。
嘴里還在念叨著:“明天的貨有了,接下來要想想后天該怎么辦了!
“還是去老地方嗎”
江也離他比較遠,再加上耳朵旁邊一直有狗在朝他們兩個吠,所以聽不清楚老毛的自言自語,大概只能聽見“明天”“后天”“老地方”幾個詞語。
老毛打開了綠網圍欄的門,走了進去。
那根大大咧咧躺在地上的骨頭自然也被他看見了,這時候江也想要引出來的那只狗已經被骨頭吸引,走到了距離骨頭還剩下五米的位置。
糟糕,江也暗叫不好。
但老毛率先一步,撿起了那根骨頭,他拿在手里掂量著。
他可不記得自己剛才有給狗們喂過骨頭,而且這一根也不是冰凍的,上面也沒有齒痕,就更加不可能是上一頓剩下來的了。
老毛神色怪異,把這根骨頭翻來覆去地端詳了好幾遍。
之后他注意到一只較乖巧的狗走到自己的腳邊,前肢抬起扒拉住老毛的褲子,眼睛死死盯著老毛手上的那根骨頭。
它喘著氣,嘴巴張著,口中的唾沫已經滴到了老毛的鞋子上。
老毛卻把手里的骨頭抬高,拿得更遠了一些。
他伸出另一根手指,對著它搖搖晃晃,“不能吃,萬一吃壞了肚子怎么辦!
此時藏身在狗籠后面的植宿和江也對視一眼,然后接收到信號的植宿不一會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植宿出現在了老毛的身后,植宿將手里的板磚高高舉起,朝著老毛的腦袋砸去。
他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好像用力過頭了。
老毛沒有一點延遲地,就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他手中的骨頭也掉落下來,早就垂涎已久的狗一下子就叼過了那根骨頭。
接著,還不等它好好品嘗,就被人從身后一把抱了起來。
【好美味骨頭】果然有效,被抱起來的它也沒有攻擊阻擋自己進食的人。
它的嘴巴吊著骨頭,合不攏的嘴兜不住唾沫,于是流到了江也的手臂上。
江也嫌棄地換了個角度,把它的唾沫往它自己身上蹭了蹭。
完事后,江也走出圍欄。
不過在臨走之前,江也看著腦袋迅速腫起一個大包的老毛,嘆了口氣。
“你給他用一個治愈系道具吧。”不然江也擔心這個人真的死了。
“他又沒流血!敝菜揠m是這么說,但還是拿出了一個治愈系道具給老毛用了。
“沒流血,說明內傷才更加嚴重!
治愈系道具使用完畢,此時的老毛手指動了動,他頭上的鼓包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下去。
見此,植宿打開圍欄門走出來。
他們趁老毛醒來之前,帶著戰利品,用傳送道具離開。
因為在他們出發之前,剩下的人也離開了老裁縫的家,回到了村子另一頭的賀侃的據點。
所以江也和植宿也是帶著狗去到了那棟兩層自建房。
當他們帶著一身難聞的氣味回到客廳的時候,江也就把懷里的狗放了下來。
它重獲自由后,就開始專心致志地趴在地上啃它的骨頭。
客廳里等待的眾人紛紛圍上來。
柯樂在聞到江也他們身上的味道后,屏住了呼吸,“你們進狗籠里打滾了?”
“差不多!敝菜拚f。
賀侃卻絲毫不介意這味道,他直接走到江也的身邊,搭著他的肩膀,“辛苦了啊!
江也把賀侃的手從肩膀上抖落下去,然后看向客廳掛鐘的時間。
五點半了。
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老裁縫就會去到容家。
而他們需要在這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里,利用狗把容寂引出來,或者從沈奶奶那里知道更多的消息。
同樣站在一旁圍觀狗子進食的張庭突然臉色一變,他指著狗,聲音變了調:
“那只狗的耳朵上有只耳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