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回到學校幾天后, 夏油杰才全須全尾地聽到了五條悟鬧出來的那些動靜。
總監會的那群老橘子們神神秘秘的,平時除了開會湊不到一塊,大概也是怕被人揍, 于是五條悟找了個機會點闖了點禍, 直接被總監會喊去問話。
五條悟跟隨著輔助監督, 從高專任意一個庫門走到了問詢現場,還沒等總監會的人發問,五條悟上來一番嘲諷的話就把眾人氣得不輕。
這下可讓一群老橘子們惱怒了, 張口就是要懲罰一下五條悟, 但問題就是, 沒人敢動五條悟。
就算五條悟如今沒有成長到最強, 也不是咒術界眼前這些人能比的。
意識到他們做出了錯誤的決定后,老橘子們又把總監會內五條家的成員喊了出來, 提議讓五條家的人管束一下五條悟, 不能任由他在這里胡鬧下去。
誰曾想, 整個五條家都聽五條悟的,對五條悟格外寵溺,自然在會上打起了太極。
最后變成了五條悟開罵,五條族人在一旁打圓場, 而其余老橘子們都被氣得不輕。
御三家之中, 加茂家一句話也不敢說,只因為他們現在還沒有繼承家傳術式的繼承者,也就代表了未來咒術界沒有他們說話的份。
至于禪院家, 最近得知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他們家的祖傳術式有下落了,壞消息是祖傳術式的繼承人是被他們趕出家門的天與咒縛的兒子, 而對方現在在五條悟的好友夏油杰手下做事,連帶著他的兒子也一并被庇佑了。
而夏油杰又是被五條家推薦成為的一級咒術師, 相當于他屬于五條派系,那豈不是在說他們禪院家的祖傳術式成了五條家的人?
這不行,這絕對不行。
禪院家的人能看懂現在的狀況,五條悟是為夏油杰找總監會的麻煩,他們還打算找伏黑甚爾緩和一下關系,把伏黑惠要回來,這種時候就沒必要跟五條悟對著干。
于是禪院家也不作聲。
御三家其中兩家都無聲無息的,這讓總監會其他人比較難做。
不過他們也沒把御三家放在眼里,因此也敢跟五條悟叫板:“五條悟!你別以為你是六眼就敢在這里肆意妄為!”
五條悟都開始掏耳朵了,動作極具嘲諷:“你們說來說去都是這幾句話,無不無聊啊。”
“所以你們打算怎么樣?先說清楚了,想要老子以后辛辛苦苦不分晝夜幫你們解決咒靈,現在就給我好好說話。”
身為最強,本應該承擔祓除咒靈的任務,可是這也要在五條悟愿意的情況下,實際上他隨時都可以跑路不干,跟九十九由基一樣誰也奈何不了他。
他愿意祓除咒靈承擔自己身為最強的責任,卻不想聽見蒼蠅蚊子一直在耳邊叫喚著。
總監會的人聽著沉默了一會,先是面面相覷看著別人臉上什么表情。
其中有一個人卻聽著憤憤不平,他神色氣憤地站出來說:“五條悟,你難道想要違抗總監會嗎?”
五條悟哼了哼:“總監會又怎么了?你們最近就沒聽到什么好消息嗎?我可是聽說了哦,政府那邊也看不慣你們的作風,想要成立一個新的部分哦。”
“等解決掉那邊的事情,再來命令老子,懂了嗎?”
總監會確實因為這件事情,跟日政協商的不是很愉快,這幾天正是在心煩意亂的時候,還被五條悟給戳破了真相,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六眼!”
他的話還沒說完呢,五條悟到這個詞,摘下墨鏡露出真正的天之蒼穹來盯著對方:“老子沒聾,叫的這么大聲是想證明你嗓門大嗎?”
“不過各位老不死也沒必要擔心,到時候你們這沒什么用的渣滓就可以被淘汰了,運氣好一點也許能回家養老,如果我心情不好的話,把你們全都殺了也沒關系。”五條悟越說眼神越尖銳,像是一陣罡風瘋狂割裂著所有人外在的皮膚,“反正你們不會祓除咒靈,除了在這里嘴上逼逼兩句一無是處。”
這話一出,可以說震驚了整個總監會,他們都聽得出來,五條悟不是玩笑話,他是認真的。
而且是當著整個總監會的面說出來的,這擺明了就是威脅。
“六眼,你難道想要叛逃嗎!”有人拍桌站起來質問道,只要五條悟承認,就要叫人把五條悟拿下。
五條悟站在原地,一點都不慌:“什么叫叛逃?我這不是改革的必然結果罷了,如果你們不樂意的話給我拿出一點誠意來啊。”
他這話說的,好像自己已經站在了咒術界的頂端在審判他們一樣。
已經有人不高興地喊道:“把他給我拿下!總監會的權威絕對不容侵犯!”
這話可就捅了馬蜂窩了,五條悟朝他伸手,叫喚的人立馬被吸到了五條悟手里。
就算是學生,五條悟的身高比手上的這個人還高,將人提起來的時候雙眼深邃,完全沒了那股學生氣息,有的只有沉重的殺氣和壓迫感。
“需要我再重復一遍嗎?”五條悟提著他,卻是對著總監會所有人說的,“如果還有點用的話,就給我起點作用,這種愚蠢的行為別讓我再看見了。”
一旁的五條族人在瘋狂朝五條悟擠眉弄眼,生怕五條悟真的動起手來。
他的小祖宗哦,就算要搞事也不能這個時候搞事啊,咒術特務科現在已經在搭建了,就差這么幾天的工夫,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跟總監會鬧翻的。
也不知道是收到了五條族人的請求,還是五條悟本來就沒打算在這個時候動手,他松開手,讓手上越來越呼吸困難的人掉在地上。
沉默的空間里,只聽見對方瘋狂喘氣咳嗽的聲音。
這么詭異的關頭,其他御三家的代表也一言不發,就像是在看一場鬧劇一樣。
就這樣,五條悟拍拍屁股就走了,完全忘記了這次總監會的召見是對他的一次審判。
“你真這么說的?”夏油杰有點驚訝地問。
五條悟悠閑地蹺腿坐著,正在挑選手機壁紙,無所謂說:“這還能有假?”
如果說五條悟是為自己打抱不平,夏油杰還想著勸說五條悟不要因為自己實力強就用武力威脅總監會,現在看來五條悟這話證明他是有計劃有目的,不算以權謀私,夏油杰沒什么好指摘的。
于是他稱贊道:“干得漂亮。”
夏油杰這么一說,五條悟就開心了,體會到終于有人能理解自己的感受:“是吧?夜蛾老師都說我太亂來了,明明沒有亂來好吧。”
他沒有像漫畫后期那樣,直接殺了總監會所有人已經很好了,那種情況才是亂來吧。
就是夏油杰有一點要問,為什么五條悟要改革咒術界,只跟太宰治聯絡而不找他幫忙,只要是五條悟想做的事情,他都可以幫上忙的。
心里卻有個聲音說,五條悟不喊他做這些事情,無非是覺得他太弱了,不想讓他摻和進來。
五條悟聽到問話,轉頭過來瞪大眼睛:“杰你在小看自己嗎?”
夏油杰:“呃,為什么這么說?”
五條悟:“我怎么可能不找杰幫忙,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
夏油杰瞬間就想到了走之前太宰治的囑咐,原來是這么回事嗎。
“所以呢,大晦日讓我去五條家,又是你們的什么計劃?”
五條悟該不會想著現在還要保密吧?
五條悟邊抖腿邊說:“我已經聽說了,羂索在伏擊太宰的時候被伏黑甚爾用天逆鉾刺傷了,他計算了這么久唯獨這次失算了,再加上總監會的改革,他絕對不會跑得遠遠的,一定會搞清楚狀況來判斷他到底能不能在我活著的這一百年執行他的計劃。”
夏油杰還不太懂:“所以?”
五條悟一錘定音:“根據總監會最近的情況,御三家但要在大晦日第二天聚在一起分析商討,在外界入侵的時候御三家還是一體的,這次會議不出意外是在加茂家開,我身為五條家未來的家主肯定要一同前往,杰到時候跟著我就好了。”
夏油杰:“御三家的事情讓我這個外人參加好嗎?”
五條悟歪頭:“你怎么是外人呢?你不是已經接受了我的招攬嗎?你現在可是五條派系的人,所以就是五條家的人咯。”
夏油杰知道里面的彎彎繞繞這么多,沒想到那么麻煩,不過他還是捕捉到了其中的關鍵所在:“去加茂家跟羂索有什么關系?難道說羂索就在加茂家?”
五條悟任性發言:“不知道,這要去找一下才知道。”
也就是說,他其實就是負責在加茂家尋找羂索的那個人了?
夏油杰一點就透,迅速明白了過來:“我懂了,沒問題。”
五條悟負責在眾人面前吸引注意力,他去探尋羂索的下落,如果被他發現羂索就藏在加茂家,那就側面證明了羂索早就潛藏在御三家之中,甚至很有可能已經滲入總監會許久。
這一舉動,相當于是去加茂家踢館了,如果被發現了就不是驅逐那么簡單的事情。
整件事情一下子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五條悟挑眉看他:“怎么,你害怕了嗎?”
夏油杰輕笑:“怎么會。”
第 62 章
五條悟關于御三家聚首開會的計劃瞬間提起了夏油杰的興趣, 但可惜的是距離大晦日也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還要等待半個月呢。
一想到半個月之后有大事要做,卻要忍耐半個月才行, 讓這兩個年輕氣盛的小伙子煩悶地等了半個月, 鬧事能力大幅度提升。
這也讓夜蛾正道懲罰他們寫檢討的次數也大幅度增加。
但這還是阻止不了五條悟和夏油杰的搞事能力, 一個星期內不僅累趴了兩位輔助監督,也讓夜蛾正道擔心他們兩個搞成這樣要被總監會警告。
誰曾想,總監會就跟什么都沒有聽到看到一樣, 完全當忽略了五條悟和夏油杰的一舉一動。
想想也是, 他們最近要忙碌著應付日政, 自然沒空找五條悟他們的麻煩了。
作為同期的家入硝子受不了了, 終于忍不住問:“你們兩個這是怎么了,最近突然精神了起來, 這也太鬧騰了, 我也有點受不了了。”
五條悟和夏油杰對視一眼, 兩人立馬決定把他們的計劃透露給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咬著餅干聽完了全部,眼神無奈:“你們這是還沒開始搞事,就已經興奮地不行了?”
這還是沒開始搞事的狀態呢,就已經把身邊人折騰地不行了, 看來得給他們找點事做了。
家入硝子心想, 同期就像是家里樣了兩只小動物一樣,太吵鬧了還是不行的。
“交給你們兩個任務,一個星期內學會反轉術式怎么樣?”
五條悟:……
夏油杰:……
看他們安靜的樣子, 家入硝子完全不覺得自己說了什么過分的話。
“這不行的話,那就一星期內學會開領域好了。”家入硝子覺得她還是很寬容的, 不行就換個目標。
五條悟眼神到處飄,嘴上吹著口哨就是不應答。
夏油杰表情透著無奈:“硝子你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這些都是咒術師的高階級技巧,怎么可能一個星期內就能學會?”
家入硝子單手叉腰:“是嗎?”
夏油杰想抗議,她當然不能算在里面,家入硝子可是天生就會反轉術式,這種話當然無法適應她本人。
“總而言之有我這么天才且百年難遇的人教你們反轉術式,你們應該要感謝才是。”
“好了別啰嗦了,聽我講解一下反轉術式。”
反轉術式就是咒力負負得正的結果,只要一個咒術師熟練地運用了咒力,就可以開始試探著輸出正能量了。
但這種實操非常困難,因為咒力誕生于大腦,總體來說是人的一種負面情緒,只不過可以控制咒力的人成為了咒術師,反過來正能量卻不是利用腦內的正面情緒,而是要把負能量輸出為正能量。
會運用咒力就相當于學會了加減法,可要學會反轉術式必須要會乘法。
當然想要治愈自身還不夠,難點是要如何治愈他人,不過這些對家入硝子來說一點都不困難,這是獨屬于家入硝子的天賦。
“所以懂了嗎?”家入硝子這次可沒有簡單地只說那么一兩句,講的有些口干舌燥,但其實都是理論知識。
因為反轉術式對她來說就是天生就會,根本不知道要教人怎么學著用。
五條悟突然就感受到了自己教庵歌姬時,對方聽不懂的煩躁又郁悶的心情。
原來這就是普通人面對天才時的感受嗎?這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還滿新奇的。
見五條悟興致勃勃的模樣,家入硝子還以為他已經弄懂了,結果五條悟直接搖頭擺爛。
家入硝子嘆氣,再看向夏油杰。
比起五條悟直接擺爛,夏油杰捂著嘴巴思考了很久,然后說:“腦子告訴我大概懂了反轉術式的原理,但實際操作很難,不是一天兩天能學會的,要不從最簡單的開始?”
好的,看起來夏油杰是那種一步一個腳印的,比起五條悟想要瞬間領悟要踏實多了。
家入硝子問:“那你打算從哪里開始?”
夏油杰:“先從簡易領域開始?”
從簡易領域一步一步進階到生得領域,再進階到領域展開,比起反轉術式還是有跡可循的。
家入硝子點頭,覺得夏油杰說的沒什么問題。
“領域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幫不上忙。”
夏油杰:“我知道,其實我已經會使用簡易領域了。”
在一旁的五條悟坐不住了,他怎么不知道夏油杰學會了簡易領域。
“杰?”五條悟拖著尾音,露出自己蒼色眼眸看過來,“你是什么時候學會的簡易領域?”
夏油杰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這種東西你不是早就會了嗎?還有禪院家的秘術。”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五條悟問的是夏油杰什么時候學會的啊。
夏油杰:“你描述過那個秘術以后我也大概會了,不過這種事情就沒必要透露了吧,要是讓禪院家的知道我也會那個秘術,他們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又跟新陰流的老師學了一下簡易領域,很快就融會貫通了。”
五條悟干巴巴:“好吧,那就原諒杰了。”
家入硝子:“喂,你們兩個別當我不存在。”
什么禪院家的秘術,這種話是能讓她聽見的嗎?
這兩個同期亂來就算了,也別把她牽扯進來。
“硝子聽見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吧,反正硝子不會泄露出去的。”五條悟無所謂說。
夏油杰接著把話題搬回了正軌:“目前來看生得領域只有某一些咒靈能使用,但根據我的判斷,生得領域其實就是領域展開的前期步驟,領域展開不僅跟咒力有關也跟自我的認知有關,生得領域就是咒術師精神世界的體現。”
他說了那么多,回頭再去看五條悟和家入硝子,兩個人都無奈地擺手,很顯然他們都沒懂。
夏油杰:……
行吧,反正這兩個同期是天賦型咒術師,跟他走的不是同一條路線。
五條悟突然捶手:“啊,我明白了,杰的意思是領域是精神世界的延展,又是術式的極致體現,所以術式即世界的意思嗎?”
夏油杰遲疑:“……我是這個意思嗎?”
五條悟點點頭,夏油杰只好認了下來。
“所以接下來就是要對自身擁有清晰的認知,可是我本心毫無動搖,就是無法形成生得領域。”夏油杰低頭思索著,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
難道是理論上失誤了?還是他的方法不對。
五條悟:“我覺得杰的理論沒有問題,那問題就出現在杰的內心了。”
家入硝子聽后,立馬給他丟了一個眼神。
現在跟夏油講這話真的好嗎?夏油現在的問題不僅僅是還沒有解決的心理問題,還摻雜了此世之惡,不是那么容易解決的。
五條悟丟來一個沒問題,看我的眼神行事。
“內心?”夏油杰聽著五條悟的話開始自我反省,他感覺自己的內心還算堅定,要不然也不能抵抗此世之惡的侵襲那么久。
不過太宰治也說過,他的觀念和堅持都太過稚嫩,如果一不小心被現實摧毀,內心世界也會跟著崩潰。
夏油杰沒當回事,他不覺得自己有什么沒認清現實的,現實情況不就是他要努力抑制住此世之惡,為了拯救更多的人而戰斗嗎?
想來想去,拯救更多的人這種心里確實好像無法具體地呈現自己的精神世界,只能算是他的信念而已。
五條悟:“所以杰聽我的,先拋開跟此世之惡無關的內容,你是怎么想的呢?”
夏油杰沉吟:“無關此世之惡……”
可是他如今做的一切都跟此世之惡有關,要讓他怎么避開這一點?
第 63 章
無關此世之惡, 他是怎么想的,夏油杰還真的一時半會沒弄明白。
五條悟立馬說:“這不是顯而易見了,其實杰也沒想好嘛。”
是嗎?
夏油杰繼續陷入沉思, 他怎么覺得自己被五條悟拉入了什么思考陷阱里呢?
說到底就算被此世之惡俯身了, 他想要拯救他人, 避免普通人因為此世之惡而遭受危害就是他的本心沒錯,否則他大可以利用此世之惡,跟它達成束縛增強自己的實力。
也就是說, 如果跟此世之惡無關, 知曉他咒術師的身份, 他也會做出相同的行為。
意識到這點以后, 夏油杰就反應過來了,他果然被五條悟拉跑偏了。
“不, 就算沒有此世之惡, 我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夏油杰肯定地說。
家入硝子聽到這話跟著嘆了口氣, 她瞪著五條悟,果然把這件事情交給五條悟就不是什么好事。
這明顯是勸說失敗了。
五條悟卻意外地笑了,讓夏油杰覺得非常奇怪:“這有什么好笑的。”
“沒什么。”五條悟擦了擦笑出的眼淚,“只是覺得不愧是我的摯友。”
就算有太多插曲在其中, 夏油杰還是夏油杰, 一點都沒有變。
夏油杰還覺得奇奇怪怪的,不過在考慮到五條悟是有點神經質,懶得追究下去了。
五條悟笑完了以后, 認真了一點:“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為什么杰的心象風景還是無法展開呢。”
好的, 問題被五條悟甩給夏油杰自己了。
其實因為這個情況,有些郁悶的夏油杰已經有了猜測, 那就是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能夠成功。
就算他努力地想要保持內心堅定,想要保護他人,現實情況不是他想的那么簡單,復雜到讓他偶爾想起要放任自流的想法,要不然此世之惡也不可能不停地出來引誘他。
也許就如太宰治說的那樣,他的想法還是太過幼稚了。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夏油杰思考一番過后說,“但短時間內肯定無法解決這個問題。”
要改變觀念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更不用這還關乎到他從始至終的堅定信念,他已經可以料想到此世之惡會怎么嘲諷他了。
“這也沒什么關系呀。”五條悟湊上來,撞了撞夏油杰的肩膀,“只要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沒有做不到的事情,誰讓我們是最強的呢。”
“所以不要把那些心思埋在心底了,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嘛。”
夏油杰瞇著眼睛說:“我還需要說出來嗎?感覺你們兩個比我還懂我自己。”
如果是其他事情還好,夏油杰就當他們提前調查過自己了,可是關于咒靈球的味道還有他內心的想法他們都一清二楚,這就讓人覺得奇怪了。
五條悟打哈哈地裝傻,就是不打算回應這件事情。
夏油杰也沒有態度強硬地讓他們回答,只是輕拿輕放不再作聲。
話題歸位,夏油杰對家入硝子攤手說:“看來不管是反轉術式還是領域展開都不是一時半會能學會的。”
家入硝子還能說什么,只能哼了哼不再勉強。
反倒是五條悟舉手,看起來非常想要表現自己。
“杰沒有辦法了,可是我沒說我不行啊。”五條悟的話非常欠揍,說的夏油杰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家入硝子看著他這副模樣,突然猜測道:“你想干什么?該不會……”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沒錯,就是硝子想的那樣,想要學會反轉術式就只剩下那一個辦法了。”
家入硝子知道天與咒縛被夏油杰招攬了,現在成為港口Mafia的一員,夏油杰的手下,想必他不會再接到暗殺星漿體的任務了,也就是說五條悟被天與咒縛暗殺并且差點死掉這件事情是不可能發生了,也就是說五條悟覺醒反轉術式的機會也沒有了。
可不是說五條悟就不會覺醒反轉術式了,只要他想,他可以隨時去找天與咒縛打一架,等快死了就可以覺醒反轉術式了。
怎么說呢,這個想法很符合五條悟的性格,但不管怎么樣,家入硝子都想說一句。
瘋子。
為了覺醒如何使用反轉術式而去找死,也只有五條悟能干得出來。
夏油杰不太明白他們之間的啞謎,也好奇兩個人什么時候這么有默契了。
“所以你打算?”夏油杰問。
五條悟:“沒錯,就是去找伏黑甚爾打一架就好了!”
夏油杰記得,五條悟在見到伏黑甚爾的時候就挑釁過對方,所以這就是他想出來的辦法?
夏油杰露出嫌棄的模樣,跟他露出相同表情的是家入硝子,她皺了皺眉,打算從概率出發詢問:“這不是能確保百分之百成功的吧?你只有這一種冒險的方式嗎?”
五條悟自信:“冒險?這怎么可能,一對一的情況下弱勢的絕對不是我,你反而要擔心天與咒縛會不會有事吧,而且有硝子在,也不用擔心杰損失了這么好一個打手。”
要知道漫畫里,伏黑甚爾能打過他不過是借著許多手段削弱了他的大腦,別看伏黑甚爾這滿滿的肌肉,他也就是個稍微有點肉的刺客罷了,一對一的情況下五條悟能爆殺他。
“哼。”家入硝子雙手抱臂:“那不正好說明了這種方法行不通嗎,不是相同的情況下,你也不可能經歷瀕死時刻,覺醒反轉術式也無從說起了。”
五條悟:……啊,好像是這么回事。
好像知道結局以后,也不一定能按照漫畫里的演下去,因為有些事情已經有所改變了。
家入硝子:“而且如果是求死的話,你別開無下限,讓我用手術刀給你腦子來一下不就行了嗎?”
五條悟對此略有爭議:“這不就是讓我直接放棄抵抗了嗎,都這樣了還怎么想著覺醒反轉術式。”
家入硝子叉腰:“所以說,你去找天與咒縛又有什么用?”
見兩個人爭執起來了,夏油杰不得不站出來分開了兩人,并且對五條悟說:“悟,你想出來的就是這種辦法嗎?”
夏油杰一個眼神,就讓五條悟安靜了下來。
五條悟皺巴巴著臉,大概是判斷出自己的想法是有點問題,想了半天決定攤手不管了。
“沒辦法了。”
見兩個人都認輸了,家入硝子哼氣:“你們兩個這是要認輸了?”
說是這么說,但五條悟臉上不見頹勢:“怎么可能,不就是反轉術式嗎,看老子怎么一個星期攻略它。”
說完挑釁地看向夏油杰:“杰呢?要不然你就放棄吧。”
夏油杰嘴角抽搐著,隨后也展開笑顏:“怎么可能,不過就是領域展開,我開一個給你看看。”
這樣一來,兩個人都有了打發時間的東西,每天不是翻閱圖書館,就是查閱五條家的記錄,也就不在學校里像瘋狂的動物一樣亂竄,鬧得雞犬不寧。
總算是讓夜蛾正道松了口氣,不用總是擔心這兩個臭小子鬧出什么麻煩來,抓著他們寫反省報告了。
就連庵歌姬都驚訝地看著家入硝子,好奇她用了什么辦法,讓這兩個人消停下來的。
“硝子你也太厲害了吧,居然能制住這兩個家伙。”
一時間,家入硝子在她心里的地位更高了。
家入硝子咬著棒棒糖,無所謂地說:“不過是把他們拉到我擅長的領域,降維打擊了一下。”
而且以她的經驗判斷,這個狀況只是暫時的,很快兩個人就能進化成為完全體,到時候兩個人就要傲視群雄了。
還好自己只是個輔助,不用擔心那么多。
反倒是庵歌姬她們,不僅現在實力要被碾壓,恐怕等來年,就會發現五條悟和夏油杰的背影離她們越來越遠,無論如何都趕不上。
這些話家入硝子就沒必要說出來打擊庵歌姬她們了。
庵歌姬抱著家入硝子的肩膀,臉蹭臉問:“硝子,馬上就要放假了,你打算去哪里過。”
家入硝子被蹭的臉歪了一點:“回家是不可能了,五條有邀請我去他們家過年,但是被我拒絕了,大概就是在高專過了。”
庵歌姬眨了眨眼睛:“五條居然邀請你去五條家嗎?有點意外,硝子一個人待在高專無聊吧,為什么不去湊熱鬧?”
家入硝子:“我又不喜歡湊熱鬧,而且他還邀請了夏油,夏油早就答應了,我覺得他們新年要搞事,還是待在高專清靜些。”
“夜蛾老師今年也不回家,所以也不算是一個人待在高專,還有胖達呢。”
庵歌姬:“唉?夜蛾老師不是結婚了嗎?為什么新年也在高專。”
家入硝子懶懶說:“大概是吵架了吧,我也勸老師回家過節比較好,但是老師比較堅持。”
大人之間的事情,她也不好直接插手,更不用說看到了漫畫之后,也猜想出夜蛾正道的想法。
無非是覺得如果以后有那么大麻煩的話,還是不要連累家人比較好。
“夜蛾老師還真是辛苦,更別提那兩個混小子。”庵歌姬嘟囔著,“說起來,硝子你不是不喜歡吃糖的嗎?為什么現在在吃棒棒糖。”
家入硝子拿著青色棒棒糖:“啊,你說這個啊,我正在考慮要不要戒煙。”
第 64 章
家入硝子和庵歌姬談論的內容, 五條悟跟夏油杰完全不知情。
今天學校正式放假了,其實假期也沒有幾天,畢竟祓除咒靈是不需要假期的。
夏油杰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 忽視了五條悟在一旁碎碎念的話。
“這有什么要收拾的, 我已經讓族人幫杰準備好了, 杰只要人跟著一起去就行了。”
“這可不行。”夏油杰還在想著要帶點什么,瞥了五條悟一眼又將注意力放在了房間里。
五條悟敏銳地察覺到了一點,用著嘲笑的語氣說:“杰, 你該不會是第一次去別人家玩, 害羞了吧?”
夏油杰揉著眉頭沒有回話, 五條悟就知道自己沒猜錯了。
“哈哈, 沒想到杰還有這種時候。”他笑得很大聲,聽起來真的很欠揍。
夏油杰瞪了他一眼:“這有什么, 難道你不是第一次邀請其他人去五條家過新年嗎?”
五條悟一點都不心虛, 還特別自信地回答:“對啊, 杰是第一個,那又怎么了?”
怎么了?
就算夏油杰沒有拜訪過別人家也知道,這種情況下一定要準備一些禮物才好登門拜訪,更不用說去了五條家必定會見到五條悟的親族長輩, 一想到他要怎么跟對方相處, 夏油杰內心就不太平靜。
他能跟五條悟融洽相處,并不代表他能跟五條悟的父母相處的很好,更不用說五條家也算是御三家其中一家, 代表著很有可能會遇見一群老古董。
唯一能讓人放心的是,能養出五條悟這樣性格的族人, 應該也不會太老古董。
夏油杰站在原地發呆,琢磨了許久, 五條悟直接問:“杰在擔心什么?”
夏油杰實話實說了:“去五條家應該會見到你的父母吧,不知道你的親人是怎么樣一個人,要不要帶點登門拜訪的禮物。”
這可是很重要的人際交往的禮儀,五條悟可能不在意,夏油杰卻非常在意這些細節。
五條悟笑了:“原來杰擔心的是這個嗎?”
他摸著下巴也跟著想了想:“杰這么在意的話,那好吧。”
“五條家的關系沒那么復雜,族內事務一般由長老負責管事,有且只有六眼能擔任家主一職,除此以外就是護衛隊,在六眼未出生的時候,負責祓除咒靈,六眼出生后負責保護六眼長大。”
“我的父母就是五條家很普通的咒術師,每一個擁有五條血脈的人都有可能生出六眼,因此在生下我以后他們也沒有被特殊對待,唯一被特殊對待的只有一個,那就六眼。”
這就是五條家最重要的六眼嗎?全族唯一一個被優待的人,怪不得被寵成了這個樣子。
五條悟補充說:“放心,既然我敢帶你回五條家,就代表絕對不會讓你感受到任何不滿的情緒的,這點好歹要相信我吧。”
有了這句保證,夏油杰好像真的放輕松了一點。
“不過杰真的想帶點禮物的話,不如去買蛋糕吧!京都有一家甜品店的蛋糕超級好吃的。”五條悟興奮地提議道。
夏油杰:“……這其實是你想吃吧?”
五條悟:“怎么可能?我的甜品腦袋可是家族遺傳!”
你還真的好意思說自己是甜品腦袋,夏油杰抽抽嘴角,似信非信。
不過夏油杰最后還是在五條悟的指引下,買了一個不小的蛋糕作為拜訪的禮物。
兩個人還穿著一身高專制服,坐著五條家的轎車回到了京都五條宅。
就如夏油杰猜想的那樣,他們來到京都后拐進了通向深山老林的山道,一路上不見什么人也不見車,就像是設立了一個帳一樣。
五條悟一路上都在看夏油杰的表情,見到他這副模樣笑著回答:“杰想的沒錯,第一層帳是用來阻擋非咒術師,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
第一層?也就是說還有第二層、第三層帳了?
五條悟朝他擠了擠眉眼:“等杰發現了,我再告訴杰。”
夏油杰撇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第一次邀請朋友來家里玩,五條悟今天看上去莫名興奮。
只希望他別興奮過度了。
經過一番不短的車程,車子終于停了下來。
夏油杰見五條悟推門走出去,就知道他們已經到地方了,他也跟著從車上下來。
下車抬眼,深山老林中醒目又驚嘆的紅色古樸建筑一眼就奪取了他的目光,建筑的風格跟東京咒高的建筑有些相似,但準確來看又有些許不同。
硬要說出這種不同的話,那就只能形容是封建的氣息太過濃烈了一些。
只要想到這是五條家傳承了千年,一直以來生活的地方,好像就能接受了。
五條悟等夏油杰驚嘆完了,才在一旁說:“感覺怎么樣?”
夏油杰:“如果當做景點展示出去的話,恐怕會有很多游客前來參觀的吧?”
這房子算是老古董了吧?是不是還能申請個非遺建筑之類的?
沒想到夏油杰開口說的居然是這個,五條悟笑噴了。
“哈哈哈,我也這么覺得,還勸過老頭子們搬去市區,不過他們非常堅定地拒絕了我。”
夏油杰只是隨便說說開個玩笑,沒想到五條悟還真的這么說過。
其實他也能理解五條家為什么會拒絕,畢竟是傳承了千年的御三家,家底豐厚著呢,不知道設置了多少結界和資源在這片土地上,怎么可能說放棄就放棄了呢?
五條悟嘟囔著:“所以我也只能讓他們裝上電視線和網絡了,能看到電器已經非常不容易了,誰讓他們還在使用那些老古董東西。”
吐槽完以后,五條悟當做沒事人一樣:“走吧走吧,他們估計都等不耐煩了吧。”
目光順著臺階而上,果然看見了守在門口等候的穿著五條家紋的族人,回頭一看,身后的轎車也早就悄悄駛離了。
腳下的臺階高度太過稀碎,五條悟一次性就要跨過四級臺階走上去,他還順帶拿走了本應該由夏油杰提著的禮物。
就見五條悟直接將蛋糕盒子丟給了為首上了年紀的女性,順帶說了句:“這是杰給你們帶的禮物,寒暄的話就不用說了,我先帶杰進去了。”
就如他說的那樣,族人們什么都沒說,五條悟已經拉著夏油杰往里面走了。
夏油杰一臉蒙逼,這可跟他想象中的上門拜訪不太一樣?
等會兒,這樣真的叫做上門拜訪,而不是上門踢館嗎?
剛剛那名女性應該就是五條悟的母親吧?他這樣做真的好嗎?
夏油杰的理性還想著掙扎一下,就聽拿著蛋糕的女性激動地說:“悟終于懂事了,居然還知道讓人帶禮物回來,要知道他從來沒給我們買過甜品呢。”
“……”夏油杰保持著被拉動的姿勢,放棄了掙扎。
所以他為什么會對寵溺著五條悟長大的這些人有所期盼?
一路上經過許多同樣家紋的五條,一見到五條悟就恭敬地行禮,也只有五條悟完全不當回事,直接忽略了過去。
夏油杰也只能跟著他的腳步一起走,回頭發現那些五條們對這種行為沒有表達不滿的意思,反而覺得高興再見到五條悟時他又變強了。
這是怎樣的一家人啊。
夏油杰在心里感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拉到了一座屬于主宅的庭院里。
庭院打掃得非常干凈,就算主人不在也經過常年保養,一點塵埃都沒有。
院子里有一棵高大銀杏樹,杏黃的枝葉飽滿,地上更是落滿了銀杏葉,再搭配上庭院景色,讓人眼前一亮。
踏上木地板推開庭院推門,這一幕美景就像是被框在了門框之中,就是一副純天然畫卷。
五條悟從房間里翻出了一套衣服,探頭喊夏油杰:“杰,穿我之前的衣服沒關系吧?”
夏油杰良久緩過神來,回頭問:“為什么要換衣服?”
五條悟:“你難道想一直穿著高專的制服嗎?”
夏油杰想了想,他一路來看見的五條們都是穿著和服,最差也是短打,高專制服確實有點突兀。
“好吧。”
五條悟丟來了一套黑色和服,并說:“放心吧,這一件我沒穿過。”
夏油杰換上以后感覺到還挺合身的,想來也是,他和五條悟的身形相差無幾,頂多是五條悟高了一點而已。
等他穿著和服走出來的時候,五條悟還沒換好,可以說他就待在原地根本沒有動彈。
“不錯哦,很適合杰。”五條悟摘下了墨鏡,讓夏油杰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滿意的目光。
因為房間里沒有鏡子,所以夏油杰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模樣。
“是嗎?”
夏油杰整理著衣領,就見五條悟靠了過來,稍微低頭接手了他手上的動作。
見他真的在認真幫自己整理衣領,夏油杰眼神忍不住飄到了五條悟身上。
特別是這么近的距離,能讓夏油杰直接觀測到五條悟的六眼,明明是可以容納一切的天之蒼眸,此時他的眼睛里只有自己的身影。
這讓夏油杰內心某個地方有了些許觸動。
“好了,如果杰能放下丸子頭就更加完美了。”五條悟看著自己的成果非常滿意,想起之前萬圣節的時候,夏油杰的裝扮其實不太適合西裝,反倒是跟和服有很好的適配性。
五條悟都這么說了,夏油杰干脆扯下了頭繩,落下十分柔軟的黑發披肩。
“這樣?”
五條悟眼睛看起來亮晶晶的:“嗯!”
夏油杰收攏了一下披肩碎發,在低頭不經意間發現和服上好像還印著五條家的家紋。
“悟?”夏油杰瞇著眼睛,“為什么這件衣服上還有你家的家紋?”
五條悟理所當然道:“因為是我的衣服,當然會印有五條家紋了,有什么不對勁的嗎?”
當然有了!
他不過是被邀請來的客人,怎么可能穿上印有家紋的衣服,這豈不是代表著他是五條家的人了?
夏油杰:“就沒有別的衣服嗎?”
五條悟:“沒有了耶,杰很介意嗎?”
在五條悟變得亮晶晶的六眼面前,夏油杰怎么好意思說出口。
五條悟后知后覺明白了夏油杰沒說出口的話,笑嘻嘻說:“怎么?杰難道是覺得穿五條家紋的衣服有點不好意思了嗎?”
這怎么能叫做不好意思呢?是一種被打上他人標簽的感覺,讓人有些不適罷了。
五條悟歪著頭懶懶說:“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杰是被五條家推薦成為一級咒術師的,四舍五入就是五條家的人了。”
第 65 章
夏油杰:“……這能一樣嗎?”
五條悟:“怎么不一樣了, 按照慣例杰就是被五條家招攬了,如果杰是女生的話,五條家應該會在族內挑選一個五條, 讓杰留下血脈好在五條這一脈中傳承下去。”
看五條悟說的那么習以為常, 估計這就是御三家一貫以來的套路了。
夏油杰說:“可惜了, 我是男生。”
五條悟:“沒關系呀,反正杰是我的摯友了嘛。”
夏油杰:“……有這么利用摯友的嗎?”
五條悟笑嘻嘻:“哪有杰說的那么嚴重。”
剛才有些嚴肅的話題就這么被帶了過去,夏油杰也沒什么辦法, 只好盯著五條悟:“你呢, 怎么沒看你換上?”
五條悟:“沒想到杰這么想看我穿和服?沒辦法只能現在就去換上了。”
夏油杰懶得理會他了, 要說起五條悟穿和服的模樣他也不是沒有見過, 只覺得五條悟穿上和服就看起來成熟了許多。
這次五條悟穿著青藍色青松花紋和服走出來時,給了夏油杰相同的感受。
而且不僅衣服換掉了, 就連墨鏡也換成了繃帶。
夏油杰這才知道五條悟為什么摘下了墨鏡, 原來是為了配套和服的。
見夏油杰看的仔細, 五條悟原本收攏在袖子里的手拿了出來,跟他比了個勝利的姿勢。
“我就知道我的長相太迷人了,就連杰也看入迷了,難道說杰就喜歡這一套?”
夏油杰:“……”
還好這個時候門外有人叫喚著, 否則夏油杰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五條悟自戀的問題。
“悟大人, 這是您的母親吩咐送來的。”
仆人低著頭遞上了一個托盤,夏油杰本來不打算看過去,這大概是五條家內部的事務, 跟他沒什么關系,也最好不要牽扯進去比較好。
就聽五條悟念叨著:“是這個東西啊。”
說完把夏油杰喊了過去。
夏油杰:?
他走過去才發現, 那個放在盤子上的東西莫名眼熟。
“這是?”
五條悟將托在木盤上的東西取了下來,在夏油杰耳邊比畫了一下:“嗯, 這個感覺也不錯。”
那模樣能看得出來是一對耳釘,還是黑寶石的質地,可是在上次耳釘損壞了以后,五條悟不是給了他一對新耳釘嗎?這一對又是哪里來的?
五條悟說:“應該是母親給的回禮,你收下就行。”
制作咒具不是這么簡單就能做出來的,夏油杰可不相信他送上一個蛋糕,對方能馬上回一個特別為他制作的咒具。
所以只有一個答案,要不是聽說他要上門拜訪,對方提前就準備好的禮物,要不就是五條悟囑咐的。
五條悟見夏油杰不動彈,直接將耳釘塞到了夏油杰手心:“你就收下吧,這一對做備用用。”
夏油杰只能收下了這份好意。
然后,只有兩個人的庭院里頓時安靜了下來,五條悟跟夏油杰面對面,兩個人站在原地對峙了許久。
還是夏油杰發出疑問聲:“你不打算帶我出去走一走,拜訪一下這里的人嗎?”
按照習俗來說,應該是這樣吧?
夏油杰都快被五條悟理所當然地舉動給弄懵了,開始懷疑自己腦海里的常識。
五條悟奇怪地回答道:“要我帶著你去見那群老頭子,他們的派頭難道比我還高嗎?當然是他們來拜訪我們了。”
夏油杰欲言又止,他就知道以常識來判斷五條悟在想什么肯定不準確。
但是他這個外人第一次來五條家,還要讓五條家的族人來拜訪他,是不是哪里有問題?
五條悟還讓他放寬心:“安心啦,那群老頭子不會把你怎么樣的,你看著就好了。”
說完,五條悟又往房間里一鉆,半天都沒出來。
夏油杰遲疑地跟上去,驚訝地發現這個獨屬于五條悟的房間風格還挺新奇的,屬于古典和潮流的結合,房間里墊滿了榻榻米,還有老式的推拉衣櫥,另一邊卻放著書架和書桌,書桌上面放的不是書而是游戲機,不僅是游戲機,漫畫、電視機、電腦應有盡有。
滿墻的漫畫和游戲卡帶的盒子,一句夸張已經無法用來形容這個房間的布局了。
五條悟就在這個書架前徘徊了許久,最后拿出了兩個手柄,朝著夏油杰招了招手:“杰,一會我們支個屏風,等他們來了我們兩個就在屏風后面打游戲好了。”
夏油杰:“……這是不是不太好?”
等人上門也就算了,他們兩個還要當著人的面打游戲,真的沒問題嗎?
五條悟:“沒問題的啦,那群老頭子絮絮叨叨都是一些聽煩了的話,沒什么重要的內容,杰你就放心好了。”
夏油杰還真的放心不下來,要說在高專,他跟五條悟鬧騰起來還是因為熟悉了以后,逐漸覺醒了本性,可在五條家情況就不太一樣了,這畢竟是對夏油杰來說非常陌生的地方。
夏油杰還在猶豫,五條悟已經做出了決策。
“聽我的就對了。”
夏油杰看著眼前的屏風和屏風外面絮絮叨叨的聲音,到頭來,他還是任由五條悟行事了。
不過實際情況也如五條悟形容的那樣,念叨的都是反復的內容,無非是對總監會的不滿,總是指揮六眼搭做事,卻不敢把在外浪的九十九由基叫回來,對高專的不滿,不能給五條悟提供甜品,還不能提供高質量教學環境,但誰讓五條悟想去高專呢。
當然,其中說的更多的還是關于夏油杰的事情,說五條悟好不容易找一個朋友,他們絕對會以對待五條悟的態度來對待夏油杰。
還聽說夏油杰是咒靈操使,他們還能準備更多的咒靈,給夏油杰提供戰力。
更希望夏油杰能遷就五條悟,為五條悟說了不少好話,所有話基本是夸五條悟的,想方設法夸五條悟。
而且不是為了讓夏油杰容忍五條悟特意說的話,是他們真的覺得五條悟很好。
也就是說,五條一家都是悟吹。
夏油杰一開始還能應著,到了后面已經無奈,算是明白五條悟這熟練的姿勢是怎么回事了。
等他們說的足夠久了,五條悟才懶洋洋地出聲:“說的夠多了吧?沒什么別的事就下去吧。”
他的話雖然聽著懶散,但話語中透露出不容反駁的氣勢,立馬讓五條族人們停下了叨嘮的聲音。
不一會兒,就聽他們其中一人說:“是。”
然后幾個人按照順序有序地從房間離開,不發出一點聲音。
其實房間里聲音最大的反而是五條悟操作手柄,并且指揮夏油杰打游戲的聲音,就算這樣,這群五條族人們都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或者說,他們早就習慣了五條悟的行事作風,并且默認了這種情況,也給了五條悟有肆意妄為的資本。
夏油杰算是見識到了。
打完了這局游戲,五條悟站了起來:“杰餓了嗎?我讓人送飯來吧。”
夏油杰點了點頭,確實感覺到有些餓了。
五條悟拍了拍手,仆人立馬站在了門外。
“我餓了。”
“是,立馬為您準備晚飯。”
“給杰準備蕎麥面,他不喜歡吃甜的,飲料你們看著準備。”
“是。”
夏油杰正心情復雜著,沒想到五條悟居然知道他喜歡吃蕎麥面,安排得也很穩妥讓他沒有話說。
結果五條悟回頭就俏皮道:“杰,等吃了晚飯我帶你去個地方。”
夏油杰:“嗯?去哪里?你的秘密基地嗎?”
五條悟思考了一下:“要說是秘密基地的話,好像也沒錯,不過是驚喜哦。”
夏油杰稍微期待了一會,吃完在五條家第一餐豪華晚飯后,兩人選擇飯后散步前往。
深夜還是有點冷的,兩個人穿著和服又戴上圍巾,離開了庭院前往后山。
十二月的溫度已經足夠低了,還好站在室外的是兩個大男人,火氣十足。
不過湊在一起還是暖和一些的,因此兩人一前一后的步伐,變成了擠在一起并肩的動作。
他們走了有一段路程了,夏油杰看了看他們來時的路,發現已經走了很長的路程了,至少遠離了五條祖宅。
當然不是說這一片就不是五條家的地盤,只是這一片已經看不到什么建筑了。
要說起來,更像是五條家不能隨便進入的禁地。
“還有多遠?”夏油杰忍不住問。
五條悟抬頭用六眼看了看,已經看到了幽幽亮起的燭火。
“已經到了。”
兩個人轉了個彎,猶如柳暗花明又一村,正當夏油杰準備眼前一亮的時候,沉默了。
“這就是你要帶我看的驚喜?”
眼前修筑的小山坡上,佇立起一塊一塊石碑,如果夏油杰沒猜錯的話,這里應該就是五條家的祖墳,所有五條家咒術師死后會埋在這里。
但是,帶人來看祖墳是有什么毛病嗎?
夏油杰瞪了過去。
五條悟看著他的表情,臉上的笑容格外明顯,仿佛這一系列的舉動就是為了看夏油杰的反應一樣。
“放心啦,不是這里,是要借這條近路去后面山谷。”
五條悟又說:“不過杰應該知道吧,咒術師死后尸體都經過處理才能埋葬,否則被人奪舍或者尸體被人利用制作成為咒具。”
夏油杰應了聲,不知道五條悟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五條悟:“不過我們家沒這個規定,只要族人死亡就會被送到祖墳埋葬,尸體也不會遭到褻瀆,而且有五條家的結界在,這里一般不會有人入侵。”
“不過這種事情都是悄悄進行的,其他咒術師都不知情,好處就是如果以后五條家沒落了,族人的尸體也是家族的資源,當然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就對了。”
夏油杰點點頭:“所以這就是五條家的禁地了?還被嚴加把守,不會有人闖入。”
“禁地?”五條悟重復了一遍,“這么形容也好像沒問題。”
不過不會有人闖入這件事情,五條悟產生了一點疑問,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為什么漫畫里的杰的尸體會被偷走呢?
五條悟還是很能理解漫畫里自己的舉動,根據他一直以來的習慣,是絕對不會把摯友的尸體交出去,而且為了保證摯友尸體的安全,他肯定會把尸體安葬在五條祖墳,也就是眼前這里。
可為什么最后尸體還是被偷走了?
第 66 章
“悟?”
見五條悟不動了, 夏油杰出聲叫到。
五條悟回過神來:“啊,沒什么,說是禁地也沒有錯啦, 不過還是有不長眼的小偷會闖進來。”
夏油杰:?
五條悟打起精神來, 反正他已經提前知道未來的情景, 只要避開杰被殺死的路線不就行了?
偷尸體的小偷,他遲早有一天會把人揪出來的。
“走吧,從這條路走過去就到了。”
五條悟率先帶路, 夏油杰跟了上去。
原來墳堆后面真的有一條不起眼的小路, 看上去又是通往不知名的地方。
夏油杰問:“就是這里過去了吧?”
五條悟:“沒錯!”
這次終于讓夏油杰看到了不一樣的景色, 就連他也沒想到, 穿過小路來到的是一片寧靜的山谷,占據了山谷很大一塊地方的是反射著月光的湖水, 半月的月亮也跟著浮現在水中, 四處開闊幽靜。
遠處山坳看過去一片山景, 萬籟俱寂,讓人的心胸也跟著開闊了起來。
許久,夏油杰才聽到五條悟說:“如果是夏天,這里還有螢火蟲呢。”
夏油杰余光還看見了湖邊有一間小屋, 住在屋子里開門就能將一片美景盡收眼底。
他問:“這里是什么地方?”
五條悟回答:“小的時候無法屏蔽六眼帶來的情報, 總是燒壞腦子,他們就會把我帶到這里來修養,這里沒有多余的信息, 很適合讓我慢慢適應六眼。”
夏油杰:“……也就是說,那間屋子就是你小住的?一個人?”
“嗯哼。”五條悟走過去, “仆人太多,大腦得不到休息, 所以我算是一個人長大的哦。”
這就是六眼成長的代價之一嗎?很難想得到的五條悟這么任性的人,從小居然是一個人生活的。
夏油杰跟著五條悟參觀了一下湖邊小屋,屋子里還殘留著一些生活痕跡,夏油杰看著這里想象不到年幼的五條悟怎么能忍受得了一個人無聊的生活。
結果聽五條悟說:“大概就是物極必反吧,小時候的我為什么看上去那么冷漠呢?多無聊的一個人啊。”
他這是在說自己嗎?
冷漠?冷漠這個詞居然用來形容自己?
恐怕聽到這句話的輔助監督和夜蛾正道都要抗議了,五條悟他如果真的是一個天生冷淡的人就好了,他們也就不用幫五條悟處理他闖的禍了。
見夏油杰不信,五條悟還興致來了,非要給夏油杰講一講他小時候的事情。
“那我就跟杰講一下我小時候的樣子吧。”
那一個晚上,五條悟拉著夏油杰說了很久,都快要月色當頭了,夏油杰才反應過來。
“這么晚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五條悟意猶未盡,感知了下時間發現確實很晚了。
“可是回去的路有點遠耶。”
夏油杰提出:“要不坐蝠鲼回去吧?”
五條悟:“好哦好哦!”
等會,夏油杰突然想起一件事:“五條家也是有結界的對吧?也就是說我在這里召喚蝠鲼,很有可能會引發結界的警報?”
大晚上的,在五條家的禁地里引發結界警報,恐怕會讓整個五條家都醒過來吧?
到時候引發的騷亂就不是在東京高專能比的了。
五條悟隨后反應過來:“是哦。”
這種事情如果不是夏油杰率先反應過來,恐怕就要鬧出不小的問題來。
夏油杰抽了抽嘴角:“算了,那還是走回去吧。”
五條悟:“現在走回去也太晚了,不如就在這里住一個晚上吧?”
夏油杰:“……這里有留宿的物品嗎?”
“應該還在吧,畢竟我經常到這里住一會兒,他們應該整理收拾好了。”五條悟說著,從衣櫥里果然翻出了被褥等用具,“果然有。”
現在問題來了,是花時間走回去,還是就在這里留宿?
五條悟趴在夏油杰肩膀上,如果他沒有用繃帶纏住眼睛的話,夏油杰此時就能看見他用可憐的目光眨眼說:“杰,留下來吧?”
他想用這副可憐的模樣來博得同意。
夏油杰堅持了幾秒鐘,最終還是沒舍得拒絕。
“好吧。”
“耶!大勝利!”五條悟立馬跳了起來。
夏油杰:“但是!必須保證溫度,你不想生病過節吧?”
五條悟點頭,立馬去找生火用的柴火,夏油杰搖搖頭,只能負責把被褥拿出來鋪好。
好在這個湖邊小屋沒有什么破損的地方,只要安穩關上門窗還是阻擋深夜的寒風。
他還找到了取暖用的火爐,只要起了火就能讓房間里暖和起來了。
順便他還在房間里找到了仍然可以使用的水龍頭,用水的問題也順利解決了,這大概就注定他們留下來了。
五條悟的術式挺適合找柴火的,等他帶了一堆柴火回來后,夏油杰順利地生起了火,讓房間頓時暖和了起來。
溫度上漲,使得臉也跟著紅潤了不少。
五條悟見房間里已經整理好了,只等著躺下來休息,又從柜子里翻找出來了一點茶具。
“正好有火,燒點茶喝吧?”
夏油杰看著茶具和茶葉,發出疑問:“這是你提前準備好的吧?”
五條悟的動作一定,打哈哈笑道:“怎么可能?”
夏油杰仔細思考了一下說:“你平時不愛喝茶,怎么會在這里放茶具,而且茶葉在這個時候保存不好就會喪失風味,所以這是你提前讓人放在這里的吧?”
五條悟不說話了。
夏油杰雙手抱臂:“如果想帶我來這里住一個晚上,提前說就是了,有必要隱瞞我嗎?”
五條悟就知道夏油杰不會生氣,從全身僵硬立馬變得笑嘻嘻的:“因為是驚喜啊。”
這算是什么驚喜?夏油杰拿過了茶壺和茶葉:“那就煮玄米茶吧,你的甜點呢,這次就沒讓人準備一點?”
他這話就代表著不會追究的意思,五條悟立馬從柜子里翻出了一盤的和果子,放在了火盆旁的小桌上。
茶壺里的水燒開了,夏油杰倒了兩杯玄米茶,一杯給了五條悟。
夏油杰還順走了五條悟盤子里的一塊和果子,不過在咬了一口以后,他狠狠地皺了皺眉:“太甜了。”
接著喝了一口茶,略顯苦澀的茶味沖淡了甜膩的味道。
也是因為玄米茶,才讓夏油杰提起興趣,嘗試了一下五條悟每天吃的甜點的味道。
結果現在看來,和果子只適合慢慢吃,一口氣吃完絕對會膩死人的。
最后夏油杰是一口和果子一口茶,才吃完這一塊和果子的,抬頭一看,發現五條悟面前的那一盤都吃的差不多了。
不愧是甜品腦袋。
五條悟吃完以后,仿佛看見了什么,推開了面向湖面的那扇推門,看了半晌后回眸一笑。
“杰你看,下雪了耶。”
冷空氣往房間里面鉆了鉆,夏油杰卻忽略了這點,跟著五條悟面朝的方向往外看去。
門外湖水反射著銀色月輝,整個湖面都在發光像極了一個落在地面的巨大月亮,在這樣光線的照耀下,能清晰地看到從天上紛紛落下的雪花。
五條悟伸出手接了一朵落在不遠處的雪花,白點很快就融化在了掌心。
很快細碎的雪就變成了鵝毛大雪,很快落滿了附近樹木枝頭,為眼前一切綴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衣。
不得不說,這間湖邊小屋的位置實在不錯,無論是角度還是看向的景色都像是特別安排設置過一樣,再坐在屋內烤著火爐,喝著熱茶看屋外的雪景也絕對是一種享受了。
夏油杰直到現在才感受到了五條悟口中說的驚喜。
看了好一會兒,夏油杰突然問道:“該不會是你安排的雪景吧?”
五條悟嗆了一下,發出抗議:“怎么可能,我難道還會下雪不成?”
夏油杰呵呵笑了:“你不是說你是萬能的嗎?怎么這會就不會下雪了。”
五條悟:“就不能是我提前看了天氣預報嗎?”
事情全部清晰了,所以這一切都是五條悟提前準備好的,帶他來湖邊小屋住一個晚上,并且觀賞到湖邊雪景。
五條悟見他完全反應過來了,湊著腦袋過來:“就說有沒有驚喜嘛?”
要說起來確實是驚喜,夏油杰也就原諒了五條悟這一晚上幾番周折的舉動。
“嗯,雪景很美。”
只不過當晚,兩個人因為降溫太冷邊睡邊抖,還是相互湊到了一起用體溫取暖,被子疊加在一起蓋上,才安穩睡下。
第二天早上,夏油杰醒來的時候鼻尖都像是感受到了屋外冰冷的寒氣,與之相比,脖子的位置是最暖和的,只因為有一只貓窩在頸間,不停呼出的熱氣吹在脖子上。
這個時候夏油杰都不敢翻身,因為只要一翻身冷空氣就會跑到被子里來。
他仔細地感受了一下,五條悟腦袋在他脖頸間,大長腿卻跟他擠在一起,相互交叉更加暖和,那么多出來的長度去哪里了?
夏油杰伸手摸了摸,只希望五條悟不要因為兩個人湊在一起睡而沒有蓋到足夠厚的被子,著涼了就不行了。
剛伸出去的手還什么都沒摸到,就感受到另一只手抓住了他。
那是連眼睛都沒睜開的五條悟的手,只聽他說:“杰這只偷腥貓!想要對我做什么?”
第 67 章
夏油杰無奈:“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蓋好被子。”
五條悟這才睜開了眼睛, 他眼前的繃帶經過一夜睡眠后散落了一枕頭,蒼穹雙眸亮晶晶的。
“什么嘛,我還以為杰要偷襲我, 這也不是不可以。”
夏油杰無語, 他怎么覺得五條悟說的不是這個偷襲, 而是另一個偷襲呢?
也許是他的錯覺吧。
既然五條悟都醒過來了,夏油杰毫不客氣地坐了起來,冷空氣咻地一下就鉆進了被窩里。
“醒了那就起來吧, 還要趕回去吃早餐吧?這里可沒有制作早餐的食材。”夏油杰說。
五條悟揉了揉眼睛, 拖拖拉拉地說著:“咦, 好冷, 杰真狠心,見偷襲不成就要魔法攻擊。”
夏油杰把衣服丟到他腦袋上:“冷就趕緊穿上。”
五條悟伸了個懶腰, 完全展露了不輸于夏油杰的肌肉后, 套上了衣服。
“早餐的事情不用擔心啦, 應該有人要送早餐過來的。”
夏油杰還以為這個地方那么遠,不會有人特意送餐食到這里才是,而是現在天氣這么冷,就算是送過來,
也早該涼了吧?
“杰是什么眼神?我以前住在這里, 肯定有人專門送飯的。”五條悟腦袋從衣服領口擠了出來,跟夏油杰眨了眨眼睛。
夏油杰還沒說話,就聽見有人在門前叫喊著:“悟大人, 早飯已經送到了,還請盡快食用, 今天長老找您商議族內事務,協商關于不久后御三家商討咒術特務科的事情。”
五條悟還帶著些剛起床的懶散回道:“知道了。”
夏油杰見狀, 只好自己開門去拿放在門口的食盒,伸手一摸發現食盒居然還溫熱著,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保溫手法。
不過經過一夜落雪,屋外的景色跟來時已經有所不同,白色的雪占據了目之所及的大部分位置,白茫茫一片也讓人看清楚了附近的大致景色。
昨晚來的時候天色太黑了,如今總算是看清了全貌。
原本就身處在凹陷的山谷之中,四面被山包圍,但是小屋前頭側面還有一條路,遠遠看去似乎又有一方天地。
夏油杰顧及著手上的早餐要冷了,沒現在就走過去,端著食盒返回屋內。
屋里五條悟已經洗漱好了,收拾好了被褥枕頭,坐在原位上撐著腦袋等夏油杰。
夏油杰端來食盒,打開一看發現菜品還蠻豐富的,而且其中兩份甜品很顯然是給五條悟準備的,他干脆把甜品端了出來放在五條悟面前。
兩個人吃完了早飯,終于準備好回程了。
在這之前,夏油杰最后一次欣賞了湖邊雪景。
五條悟雙手攏在袖中,悠然地說:“杰喜歡的話,以后常來不就好了。”
夏油杰靜靜地看著,并沒有回答。
如果有下一次的話。
就是不知道未來會如何,他才會把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或者景色仔細地記在心里,就如眼前這個美景。
在臨走前,夏油杰問:“從屋子這里過去那條路,又是通向哪里?”
“啊那個地方。”五條悟反應過來,“杰要去看看嗎?其實沒多遠就能看到了。”
既然沒多遠,夏油杰當然要看看了。
就如五條悟所說的那樣,他們順著小路走,很快就到了路的盡頭。
直到這里,夏油杰才發現原來湖邊雪景還只是開胃菜,在這里往下看到的漫天山間雪色,遼闊一線才是真正壯觀的地方。
站在高處還看見了山下熟悉的宅子,原來昨天他們是一路走上山來的,而五條宅就在山下。
許久后,五條悟才有些得意地說:“怎么樣,還滿意嗎?”
良久夏油杰嘆息一聲說:“謝謝,我很喜歡。”
如果說他內心錨點所在位置,恐怕就會是此處了吧?
夏油杰回頭笑了笑,這個笑容散去了多少陰郁和憂愁,看著溫柔且堅定。
五條悟纏著繃帶的六眼,在這一刻好像看呆了。
“杰該多笑一下的,你看你笑起來多好看啊。”不一會兒,他立馬調皮地勸說著。
夏油杰提著食盒回頭:“說什么胡話,我不是經常笑嗎?”
他和五條悟打鬧的時候,難道不是在笑嗎?
“還有,該回去了,你還有事要做吧?”
五條悟跟了上去,趁著夏油杰不注意,一把將剛剛順手用蒼吸來的雪團塞進了夏油杰脖子里。
夏油杰立馬被凍得一哆嗦,他把食盒一把丟下,甩掉了脖子里冰冷的雪。
回頭一看,發現五條悟嬉皮笑臉的讓人來氣。
見他這樣,看起來是不能善罷甘休了,夏油杰也從雪地了攢了一團雪球,瞄準五條悟就丟了過去。
五條悟早就趁機攥了一個雪球,并且用無下限擋住了雪球攻擊:“沒用的~~”
他賴皮的模樣實在可惡,更氣的是打雪仗五條悟還開無下限,這不就是作弊嗎?
當然夏油杰可不會放棄,既然五條悟用無下限擋住,他就用雪團糊五條悟一臉!
明明是準備回五條宅的功夫,卻被兩人用在了打雪仗上,最后兩個人扭打在了一起,一身雪誰也不讓誰。
回到五條宅的時候,兩個都是哆嗦著一起泡了個熱水澡,才緩過來。
暖和的熱水終于讓人感覺到了溫暖,夏油杰從浴池里走出來披上浴衣,有點嫌棄地說:“都說了小心不要著涼,要是感冒了怎么辦?”
兩個人是在同一個浴池里泡著,此時五條悟還蹲在里面,臉色被泡的有些發紅。
他嘴巴在池水里咕嚕咕嚕冒泡,過了一會站起來說:“沒事的啦,這種小問題怎么會著涼?我可健康著呢。”
夏油杰瞥他一眼:“這種時候就別烏鴉嘴了。”
五條悟刷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水珠隨即四處濺射落在地上,身上的水珠肆意滾動著。
他人高馬大走到夏油杰身邊,也拿了一件浴衣披上,然后注意到了夏油杰虛晃的眼神和嘴里要說不說的話。
五條悟其實早就發現了夏油杰的目光,明知如此還特意問:“怎么了?”
夏油杰早就忍不住了,他低聲問:“原來天生白發,那里也會是白色的嗎?”
五條悟見居然是這種問題,立馬要拉開給夏油杰再看看:“杰很好奇嗎?你再仔細看看唄,我沒有意見哦!”
夏油杰臉色維持不住了:“不了,我只是有點好奇而已。”
他早就知道五條悟在這種時候都是沒皮沒臉的,從來不會有害羞這個字眼的。
終于洗完了澡,五條家的人早就等候五條悟多時了,因為是五條家的事情,夏油杰就沒必要參與了,反而無聊了下來。
五條悟房間里有很多游戲,不過夏油杰打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聊了,實在是一個人打游戲沒什么意思。
他又在庭院里欣賞了一下雪后的銀杏,白色和杏黃色交織在一起非常適配。
就算想要出門走動一下也沒人阻攔,并且路過了五條族人,都會停下來恭敬喊道:“夏油大人。”
要不是附近的建筑還算古樸,夏油杰估計都要以為自己身處在港口Mafia了。
夏油杰把五條宅逛了大半,正走在石板路上,路上的積雪早就被鏟到了一邊,高大的樹木林立在右側,眼前有一個穿著和服的女性打著紅傘小心翼翼行走著。
就在夏油杰疑惑的時候,紅色傘的主人抬起手,傘下露出了女人真容。
“夏油先生。”
夏油杰認識這張臉,那是昨天剛來五條家的時候,在門口迎接五條悟和他的人,也就是五條悟的母親。
“呃,五條夫人。”
五條夫人稍微低頭表示了一下對夏油杰的重視:“悟在跟長老們開會吧?無聊的話要不要來我的屋子坐一會?”
夏油杰:“……那就打擾了。”
五條夫人所說的屋子離他們所處位置不遠,不過顯然不是五條宅最中心的位置,和五條悟的園子也有一定距離。
這也許就是御三家的潛規則吧,夏油杰沒有多說什么。
女性的姿勢優雅且溫柔,在屋內幫夏油杰倒上熱水:“多謝你送來的禮物,我們很喜歡。”
說的是蛋糕嗎?夏油杰有些不太習慣五條夫人跟五條悟看起來完全不同的性格。
“其實蛋糕是悟建議的,我不知道你們喜歡些什么。”
“那也是您提醒他的吧?這個孩子從來沒有這些觀念。”
“說起來,悟這個孩子還是第一次帶朋友來家里玩,你跟他一定是非常好的朋友吧?”
夏油杰表面笑著,內心吐槽,以五條悟在咒高受歡迎程度,能有人答應他的邀請來玩才有鬼了吧。
不過這么想著是不是連自己也罵進去了?
對于這種話,夏油杰知道他只要笑著面對就好了。
果然五條夫人繼續自言自語說了下去:“可能是五條家的教育有點問題,從小就被發現了六眼后,悟是被寵溺長大的,告訴他他是未來咒術界最強,所以別看這個孩子現在非常活潑,小時候卻是天生冷臉,看誰都不順眼呢。”
聽著五條夫人這么描述,夏油杰腦海里頓時有了具體的臉。
不過從小天生冷臉的五條悟,夏油杰覺得有點意思。
“原來小時候就那么拽了嗎?”
“是啊,那個時候還被族人叫做神子呢,崇拜得不行。”
還神子,夏油杰腦海里打碎了冷面嚴肅的年幼五條悟形象,立刻浮現出剛才賤賤地偷襲他,跟他打雪仗的五條悟。
五條夫人還捂著嘴笑說:“我這里還有當初留下的兩張照片,要不要看一看?”
那當然是要看的,這可是五條悟的黑歷史呢!
第 68 章
不過看了照片以后, 夏油杰又不覺得這是黑歷史了。
就如五條夫人說的那樣,小時候的五條悟還真有點神子的模樣。
穿著和服露出醒目的六眼,看人的目光冷漠且冷淡, 不曾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直到十二歲, 悟的性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五條夫人說, “不過這對家里人來說卻是一件好事,因為悟保持了太久那副模樣,長老都覺得是不是培養方式不太對, 把悟給養壞了, 見他活潑起來總算高興了。”
夏油杰跟著笑了笑, 不過他笑的是, 難道現在就很好了嗎?
總監會和夜蛾正道多少次因為五條悟搞出來的事情而頭痛。
不過介于自己也不遑多讓,夏油杰也就沒有當著五條夫人的面吐槽了。
夏油杰提出了一個請求:“這兩張照片我能拍照紀念一下嗎?”
五條夫人:“當然了。”
夏油杰拿出手機, 給照片拍了張照, 這樣就能便捷保存五條悟小時候的照片了, 而且他直接在線發給了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對他的舉動表示不解,給他回了個問號,過了一會后,再回了一句保存了。
夏油杰就知道家入硝子也對這張照片感興趣。
當著五條夫人的面, 他也不好意思總是看著手機, 發完消息就將手機收了起來。
“耳釘還好用嗎?”
聽到這里,夏油杰摸了摸耳朵。
“非常好用,耳釘是……?”
五條夫人:“是我家那位做的, 他擅長制作咒具,負責幫家族制作所需要的咒具。”
原來耳釘咒具是五條悟父親親自做的, 夏油杰有些驚訝,立馬表示了感謝。
“沒什么, 這還是悟第一次請我們幫忙,還讓我們覺得驚訝呢。”五條夫人說,“還要感謝你能接受悟這孩子,很難相信他只有你這么一個朋友吧?”
夏油杰:“……其實他并不止我一個朋友。”
“但只有你一個人跟著他來到了五條家。”五條夫人肯定地說,“你們關系應該很好吧?”
夏油杰這下子沒話說了,想了想家入硝子嫌棄地拒絕模樣,他也不好意思說是五條悟□□脆利落拒絕了吧?
“可以了解一下你嗎?”
五條夫人還挺禮貌的,要詢問之前還問夏油杰的意見。
夏油杰倒沒有多在意,反正他的身份來歷總監會早就調查清楚了。
“你的實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我很好奇在入學之前你都是在哪里學的?”
夏油杰:“我養父有一個手下,在體術方面特別強悍,我都是跟他學的。”
五條夫人夸道:“你是我見過除了悟以外天賦最強的孩子。”
夏油杰聽到這里有點好奇:“除了我和悟以外,沒有其他能比得上的同齡人了嗎?”
五條夫人說得含蓄:“咒術界一向人少。”
夏油杰:“就連御三家也沒有了嗎?”
禪院家他好歹知道兩個人,但加茂家的人他沒怎么見過,見到的都是等級比較低的咒術師或者總監會的人。
這御三家的名頭喊的響亮,結果到頭來一個能比得上他和五條悟的都沒有,這不就尷尬了嗎?
五條夫人也聽出了夏油杰話中的諷刺,捂嘴笑著:“禪院家的話,家主的兒子禪院直哉繼承了他父親的術式,算是不錯的天賦了,加茂家的家主還年輕,生的兒子剛出生。”
也就是說,除了伏黑甚爾以外,御三家還真的沒有能跟五條悟相提并論的人。
那咒術界也太低端了吧?
夏油杰本來對五條悟說的那個我們是最強沒什么感受,現在一看,這句話還真沒什么問題。
“以你們的潛力很快就能成為特級咒術師了,跟你們相提并論也就只有現任唯一一個特級咒術師九十九由基。”
唯一一個,聽起來挺高大上的,但夏油杰早就得知對方是個不愛工作的摸魚黨。
“是不是很驚訝?但咒術師的天賦決定了咒術師的上限,現實就是這么殘忍。”
跟咒術界相比,異能者就不需要這種天賦了,就比如說太宰治統治港口Mafia就不是靠著他的異能力。
夏油杰對這種情況還算接受良好,他只是有些擔心,他和五條悟的實力強勁面對咒靈沒有問題,但如果是其他咒術師呢?
如果按照夜蛾正道教給他們的知識來算,咒術師的實力越強咒靈的實力也會跟著增長,也就是說咒術師的最強者對應著咒靈的最強者,五條悟或者是他面對那些咒靈都沒問題,問題就是如果面對那些咒靈的是其他咒術師呢?
“夏油擔心的是這個問題嗎?還真是個溫柔的人呢。”
夏油杰這才發現自己忍不住說了出來,好在五條夫人并沒有用御三家的眼光看待、嘲笑夏油杰這個愚蠢的問題。
同樣她仍然十分現實地回答:“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誰也無法幫助他們,因為咒術師死亡的時候永遠是孤身一人。”
夏油杰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忍這種事情發生。
“這種情況就沒辦法解決嗎?”
五條夫人:“現階段沒辦法解決,這已經是千年來妥協的結果了,不過悟最近在弄一些新東西,也許真的有改變的那一天吧。”
夏油杰想起來太宰治和五條悟弄出來的那些東西,有些感嘆:“我還以為,以悟的性格是不會管這些事情的。”
別看五條悟還有些玩世不恭的模樣,實際上他的內心還是比較冷漠的,跟五條悟親近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那種明明有能力卻什么都不會去做的人。
所以他做出這種事情來,還嚇了夏油杰一跳,不知道五條悟為什么突然提出這個想法。
五條夫人也提出了相同的感受:“我也這么認為,悟好像是一夜之間就變得成熟了一些。”
看來五條夫人對這一點也有些疑惑,不過他們很愿意遵循五條悟的意思,沿著他說的方向走下去。
就這樣,夏油杰在這里跟五條夫人聊了有一會,大多話題是圍繞著五條悟進行的,并且知道了五條悟許多糗事,比如說因為甜食腦袋而把牙齒吃壞,臉都腫了一大半,還能維持冷臉的模樣,著實有些可愛了。
“我的話有點多了吧?不好意思,五條宅你可以隨意逛,既然悟都帶你回來了,那么五條宅就沒什么禁止進入的地方。”
聊的差不多了,五條夫人看五條悟也快跟長老他們開完會了。
夏油杰也明白過來:“那我就不打擾了。”
夏油杰慢慢從房間里離開,在最后消失在五條夫人面前。
他回到五條悟住的院子里,見五條悟已經回來了。
對方正坐在院子里,身上一股強硬的氣勢還沒有消散下去,看得出來五條悟此時完全是一副家主架勢,就算在人前再怎么肆意妄為,擺起陣仗來的時候就足夠嚇人了。
六眼已經感知到夏油杰從屋外回來了,還聽見了夏油杰推門進來的腳步。
五條悟懶洋洋地說:“杰,你閑逛回來了?”
夏油杰走過去,低頭看著神態似乎有些疲憊的五條悟:“很累嗎?”
五條悟屈腿,用膝蓋支起腦袋:“嗯,最討厭開會這種東西了,聽他們巴拉巴拉說個不停,搞了三四個小時也就確定了一兩件事情而已,如果不是這件事情是我提議的,早就睡著了。”
他這么把頭放在腦袋上,還要正臉過來看夏油杰。
如果此時把繃帶拆開的話,就能給夏油杰展示他用六眼展示出來可憐兮兮的目光。
不過就算夏油杰沒有看見蒼眸,也能意識到五條悟現在是在朝他撒嬌。
于是他伸手摸了摸五條悟的腦袋,并且按了按:“辛苦了,悟。”
五條悟被順了毛,立馬就精神起來了。
“喲西!充電完畢。”
他跳了起來,站在夏油杰面前聳了聳鼻頭:“杰身上有別的味道,剛剛難道是見到誰了嗎?”
說起這個,夏油杰就有話要說了。
“見到了悟的母親,并且還看見了悟小時候的照片。”夏油杰說,“沒想到悟小時候那么高冷,還被叫作神子?”
五條悟一點都沒有把這話當做是嘲笑的話,嘟囔著:“什么嘛,原來還偷偷留了幾張小時候的照片。”
然后又理所當然地說:“杰覺得怎么樣?小時候的我帥吧?”
帥氣是帥氣,就是充滿了反差感。
就連硝子都發來質問的消息,這個居然是五條悟小時候的模樣?看起來完全不像。
“很帥氣,也很可愛。”夏油杰想起吃甜食吃到臉腫還冷臉的五條悟,就忍不住想笑。
五條悟盯。
夏油杰這個模樣,難道是母親又跟他講了什么?
算了,五條悟不打算糾結那么多,說起了他們此番最重要的事情。
“御三家聚首的時間在大晦日后第一天,這次是前往加茂家,五條家總共去十個人,杰就在這個名單之內。”
“首先當然是要拜年,等拜完年以后,就是三家注協商會,這些就跟杰沒什么關系,杰就可以趁著機會前往加茂家探查情況。”
夏油杰摸著下巴:“是不是太明目張膽了一點?加茂家也是有結界的吧?”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就是要明目張膽,如果能弄出來一點動靜就更好了。”
第 69 章
“你的意思是, 就是要鬧大嗎?”夏油杰琢磨著。
“嗯哼。”五條悟,“如果能把腦花找出來是最好的,就算沒找到也沒有關系, 至少要讓腦花明白我們已經追到他身邊了, 他會按捺不住的。”
看起來他就是用來釣魚的那個魚餌了, 夏油杰抽了抽嘴角。
如果這樣有用的話,夏油杰也沒意見。
“好的,我知道了。”
“那就搞定了!我們來打游戲吧!”
說是要搞大事, 從加茂家揪出腦花來, 結果直到新年當天, 夏油杰也沒做什么事。
成天不是跟著五條悟在房間里打游戲, 就是跟著五條悟在五條家亂逛。
五條悟偶爾有事,夏油杰就跟家入硝子發郵件聊天, 詢問她一個人在學校過的如何, 順便講一下五條家的情況。
家入硝子對他們兩個兩個玩的不亦樂乎的態度表示了譴責, 夏油杰說誰讓她沒有同意五條悟的邀請。
家入硝子:那就算了吧,不太喜歡大家族的氛圍。
夏油杰:也是。
家入硝子:更重要的是不想變成礙眼的那個。
夏油杰:嗯?你怎么就礙眼了?
家入硝子:……算了。
說起來,五條家的新年還是很有氛圍的,整個大家族都忙碌了起來, 門口上掛上了草繩編織的注連繩, 每個房間都仆人在大掃除,將塵土清掃干凈。
讓夏油杰驚訝的是,他看見仆人搬回來了一箱一箱的煙花。
仆人見他有些驚訝, 解釋道:“這是悟大人的命令,在五條宅看不到其他地方的煙花, 所以悟大人要求我們買一些回來自己放。”
看來當天應該會很熱鬧了,夏油杰心想。
那一天早上, 他們不再是在自己房間里吃,而是來到了主屋,除了有五條悟、五條長老、五條夫人以外,還有其他五條族人。
在所有五條族人的注視下,五條悟直徑走上了意味著是家主的位置走了過去,淡定地坐了下來。
夏油杰坐在了五條悟旁邊一點,這個位置看起來他既不屬于五條家的人,又跟五條悟的關系親密。
不過有那么多人看著,還是跟自己沒關系的人,心里還是有點發毛的。
夏油杰好歹當了兩年的港口Mafia少主,這點心里素質還是有的,表現地極為淡定。
五條悟也說了,全年就這么一次。
夏油杰還以為這一頓飯會吃的非常沉重,結果全程就聽五條悟在那里對今天的菜式發表意見。
“蕎麥面煮的完全沒有嚼勁了,杰不喜歡吃這種口味的。”
“年糕湯不是很甜,難道沒有放糖嗎?”
“你們一句話也不說,過年都不高興嗎?”
在發表完意見后,屋內立馬熱鬧了起來,聽上去全是尷尬的嘀咕聲。
夏油杰沒想到五條悟連他吃什么口味的蕎麥面都知道了,不過在吃了口年糕湯,被甜得皺眉后心想,這還不夠甜?
五條悟的甜品腦袋好像更加嚴重了。
新年的儀式在吃完這餐飯后結束了,一屋子的人在五條悟一聲令下很快就散開了。
唯獨五條夫人留了下來,站在門口對兩人招了招手。
五條悟比起五條夫人高了不少,就算是這樣,五條夫人讓他低頭,他還是乖乖低頭讓人摸了下頭。
“新年快樂。”
她手上拿出兩個色彩鮮亮的信紙包裹著錢,放在五條悟和夏油杰手上。
“新的一年也要武運昌隆。”
說完,也沒再耽誤兩人的時間,轉身就離開了。
夏油杰看了看他手上的東西,再看看五條悟的動作。
“年玉而已啦,杰沒收到過嗎?”
見他看似熟稔地將東西收了起來,自己也表現地十分自然。
“當然有了。”不過自從父母過世以后,就再也沒有收到過了。
在港口Mafia的那段日子里,以太宰治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搞這種驚喜的。
夏油杰沒想到五條夫人也給他準備了一份,稍微有點驚喜。
五條悟拉著他跑進了雪地里:“杰還不快跑,紅白歌會就快要播出了!”
當天晚上,兩個人是縮在暖爐里看完了紅白歌會,零點一過天上準時閃起了煙花,只要推開院門,坐在木廊抬頭就能看見色彩繽紛的煙花。
五條悟仰著頭,蒙著的六眼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見在天上綻放的煙花。
“可惜了,如果杰能召喚咒靈的話,就能上天近距離看煙花了。”
夏油杰瞥他:“你想鬧得所有五條族人都知道嗎?”
結果五條悟躍躍欲試:“我無所謂哦。”
夏油杰沉默:“還是算了吧,下次。”
好不容易過一次年,還是別讓五條悟的那些族人被五條悟嚇一跳了。
除了五條悟偶爾的突發奇想外,這樣的新年過的還不耐。
夏油杰剛這么想著,五條悟又說要通宵打游戲。
夏油杰回過神來,直接拒絕:“明天還要去加茂家你忘了嗎?這種時候還是不要熬夜了。”
五條悟:“唉?可是按照傳統來說,是要守夜的吧?”
夏油杰:“……我可不想明天沒精神還要鬧事。”
“好吧。”五條悟主動放棄了,安靜下來還是很乖的。
就這么平靜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準備出發加茂家。
宅門前準備了三輛車,前往加茂家的路程一路走的都是僻靜無人的小路,路上沒看見一個人路人。
都坐落于京都的御三家大概是買了三個山頭,每個家族一個,就連相互之間的路都是各家修建的。
花了大概三個小時的時間,終于到達目的地了。
夏油杰下車后觀察了一下加茂家的建筑風格,跟五條家差不多,除了顏色的選擇有些許不同外,可以看的出屬于同時代的建筑。
因為來的人是五條悟,相對的加茂家的家主出來接應了。
對方的年齡比五條悟大了一個輩分,才剛跟五條悟寒暄了兩句,五條悟就不樂意應付下去了。
好在加茂家主臉色就算難看,也沒有當眾給五條悟難看,應該是早就知道五條悟這個性格,已經有所準備了。
在瞥了夏油杰一眼后,加茂家主說:“禪院家已經到了,各位跟我來吧。”
五條悟給了夏油杰一個眼神,在室內寒暄了幾句以后,五條悟就不耐煩地說:“別說這些沒用的了,趕快進入正題吧。”
加茂家主和新年也醉醺醺的禪院家主看了看,又注意到一直沒說話的夏油杰。
“可是可以,但非御三家的人在場恐怕。”
夏油杰站了起來,立馬說:“我出去逛一下。”
這是五條悟跟他早就商量好的,趁著商談的時候不用引人注目就可以離開了。
只不過夏油杰沒想到,他離開主屋后第一個麻煩居然是另一個人。
黑色短發的年輕囂張男生站在夏油杰面前,抬著下巴仿佛在用鼻孔看夏油杰。
“你就是夏油杰?五條悟的摯友?”
“看起來也不怎么樣嘛。”
第 70 章
夏油杰睜眼看著眼前人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 在注意到他身上的咒力有不受控制地擴散跡象后,更是抑制不住眼神中的嫌棄。
“果然是普通家庭出身,連咒力都控制不好, 居然還能跟五條悟稱兄道弟, 我還以為你是什么厲害的人物呢。”
“讓我對你沒了一點興趣, 也不知道五條悟是怎么看上你這種人的。”
面對這樣的挑釁,夏油杰卻一點也沒有惱怒,還站在原地看戲一般看著眼前的男生。
這個舉動看著黑色短發男生心里毛毛的, 退后一步皺眉問:“你看什么?怪惡心的。”
夏油杰這才開口問:“說起來, 你是哪位啊?”
對五條悟直呼其名, 聽語氣應該是御三家的人。
來之前五條悟跟他介紹過加茂家的成員, 現在加茂家主的孩子才五六歲,不可能是跟他和五條悟同齡的孩子。
從和服上的家紋來看, 他應該不是加茂家的人, 想必就是禪院家的人了。
在收留了伏黑惠和伏黑甚爾后, 夏油杰對禪院家有了一定了解,簡而言之就是一個培養了許多人渣的家族,不僅對他人惡劣,對自己家的人也更加嚴厲。
能在這個家族活下去的不是被壓迫的, 就是有血統歧視的、自視甚高的垃圾。
所以眼前的男生率先被打上了垃圾的標簽。
只是讓夏油杰沒想到的是, 他的這句問話還戳到了眼前之人的痛點,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跳腳。
“你……你居然不認識我?!”
夏油杰雙手抱臂反問道:“抱歉,你是什么有名的人嗎?”
這話更是讓眼前人氣炸了, 在夏油杰眼里他就像個氣球一樣猛地爆炸:“果、果然是低等血脈,連我都不認識, 恐怕連御三家有哪些人都不知道吧,虧你還是五條悟的朋友。”
夏油杰當著男生的面掏著耳朵, 表示自己的不屑一顧。
“所以呢,你到底是誰?”
其實夏油杰都猜到對方是誰了,但誰讓對方下巴抬的那么高,不屑一顧的模樣讓人看著欠揍。
想必就算是把他揍一頓,再告訴伏黑甚爾,對方都會不以為意,指不定還會說一句打得好。
“禪院直哉,禪院家下一代家主,跟五條悟一樣未來會繼承禪院家的繼承人,怎么聽著嚇破膽了嗎?”
不知道為什么,禪院直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總覺得十分不爽,他為什么要乖乖地在夏油杰面前介紹自己的來歷?
考慮到這點不爽,禪院直哉加了后面那句話,彌補話語中的氣勢不足,也是表達了自己的身份來歷。
本以為夏油杰聽到后會有些不一樣的反應,但夏油杰什么反應都沒有,讓禪院直哉氣的磨牙。
“你這是什么表情?”
夏油杰很想拿一面鏡子出來看看自己現在是什么反應,不過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就是什么表情也沒有。
這就是禪院家未來的繼承人?也不知道對方是自大還是過分自信,居然把自己跟五條悟并排放在一起,難不成在言語上占據優勢,就真以為自己跟五條悟是同一水平線上的了嗎?
“什么也沒有。”在知道眼前人是白癡以后,夏油杰的表情就放柔和了一些。
他不跟白癡一般計較。
夏油杰什么表情都沒有,反倒給了禪院直哉一種自己在無理取鬧的錯覺。
禪院直哉搖了搖腦袋,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給我一個面子,以后別跟著五條悟混了,別再玷污了御三家的名頭。”
夏油杰雙手插袖,優哉游哉地:“這種話你為什么不跟五條悟去講?”
禪院直哉:“哈?這還用我多說嗎?我只是不想破壞我們御三家之間的名聲,給五條悟一個面子也是維護御三家的面子懂不懂?”
夏油杰:“那不就糟糕了,如果我把你揍了一頓,悟豈不是要丟臉了?”
“怎么可能……”禪院直哉還有點直白地反駁,但很快反應過來了夏油杰這句話的表面意思,立馬氣憤起來,“你這個家伙,居然還敢挑釁我!”
夏油杰:“說起來,你父親和五條悟還在主屋開會吧,你為什么不跟著一起進去呢?難道是不想嗎?”
這話可夠刺耳的,而且正中禪院直哉的痛處。
那還不是因為他現在只是禪院家的繼承人,說到底繼承人是繼承人,家主是家主,這種關乎御三家的事情和密談會議,跟現在的他沒有關系。
而且看禪院直毘人的意思,還沒打算把他立為禪院家的家主,以后家主是不是他好不好說。
五條悟就不一樣了,他擁有六眼和無下限這種真正的祖傳術式,成為家主就是板上釘釘的,所以年紀輕輕就能處理家族事務了。
“很好,你很好!”禪院直哉眼神陰沉下來,盯著夏油杰不放。
“聽說你繼承的只是你父親的術式,并不是祖傳但術式吧?這樣的天賦也能跟六眼相提并論,聽上去一定很強咯?”
“你想知道?就讓你見識一下禪院家的術式的厲害!”
禪院直哉果然入套了,被這么一激就踩進了夏油杰為他設置的陷阱里。
夏油杰后退了一步,雙手從袖子里抽出來:“要在這里打嗎?不太好吧,畢竟我的咒靈要是被召喚出來,恐怕會結界探測到,到時候引起加茂家的慌亂就不好了。”
夏油杰這一番委婉的話,禪院直哉根本沒放在心上,又或者他更加高興了一些:“跟我有什么關系!”
說著,就要開干了。
而聽到這里吵鬧的動靜,而趕過來想要調解一番的加茂家的仆人見狀,急得不行。
那邊御三家家主的會議才剛開始,這邊就鬧出了大動靜,要是打擾了家主的重要議程,他們難辭其咎,只希望夏油大人和直哉大人別打了。
禪院直哉當然不可能聽這些仆人們的話,這樣他就不叫禪院直哉了。
比起禪院直哉來,夏油杰看起來會為難一點。
在仆人眼里,他就是那個被波及的那個,莫名其妙就被禪院直哉挑釁了,而且他還為了會議的正常進行都不打算使用術式,比起禪院直哉來說夏油杰實在是太溫柔了。
就算是如此,他們也不敢真的上前肉身阻止。
畢竟一個是繼承了家傳術式的禪院家繼承人,一個是咒術界最有天賦的咒靈操使,哪一個都不是他們敢動手阻止的。
夏油杰先躲開了禪院直哉的第一波試探,然后在禪院直哉背對他的時候勾了勾唇角。
在禪院直哉來之前,他還在想要用什么借口在加茂家大鬧一下,借機去尋找羂索的下落,沒想到禪院直哉站了出來。
正好就可以借著禪院直哉來找點事了。
夏油杰躲避的時機還挺巧妙的,讓禪院直哉居然找不到機會和漏洞,按照禪院直毘人所說的,以他的術式來說,他的速度應該是所有咒術師里最快的,可為什么他完全沒有抓到夏油杰?
夏油杰悠閑地躲避著禪院直哉的動作,就像是在放風箏一樣。
禪院直哉半路停了一會,想明白了:“……你知道我的術式?”
然后他又出聲否定道:“不對,禪院家的術式不可能是你這種普通人能知道的,所以我的術式是那個人告訴你的吧?”
夏油杰想了想,也不知道禪院直哉說的那個人是誰。
說的是五條悟嗎?
結果禪院直哉莫名得意地說:“禪院甚爾,他現在在你手下做事吧?絕對是他說的,聽說他跟普通人生了一個兒子,天與咒縛的兒子應該不會差到哪里去吧,如果我當上了家主能允許他的兒子沒有術式也能在禪院家安穩住下來。”
啊,他原來說的是伏黑甚爾。
夏油杰稍微有些意外,他還以為禪院家都是看不起伏黑甚爾的天與咒縛,沒想到還是有一個小鬼很看得起伏黑甚爾嘛。
但禪院直哉的態度著實讓人覺得奇怪,明明對伏黑甚爾另眼相看,卻還是秉持著咒術界最無聊的血脈鄙視鏈。
想必對方還不知道伏黑惠擁有的是什么術式,會對自己又有什么影響。
夏油杰當然不會為了一時痛快而告訴禪院直哉這個消息,而是順著應了下來:“嗯哼~”
禪院直哉頓了頓:“這樣吧,只要你把禪院甚爾賣給我,我可以原諒你今天失禮的舉動。”
聽到這話夏油杰笑了,他笑得特別夸張和大聲。
禪院直哉皺眉,不明所以:“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不愿意嗎?”
夏油杰覺得他還是高看禪院直哉了,就算他認為伏黑甚爾不同凡響,依舊是垃圾中的垃圾。
“伏黑甚爾可不是什么東西,能被我賣來賣去,就算我愿意他恐怕也不會愿意的。”夏油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覺得這一趟加茂之旅還挺有意思的。
禪院直哉可不那么認為,他那么看好禪院甚爾,對方就應該感恩戴德才是。
“怎么可能,我可是禪院家唯一一個看出他有所不同的人,他為什么不愿意。”不過他想了想,唯一的原因大概就是那個孩子了,“如果是因為那個小鬼的話,我也一起買回來好了,你出個價吧。”
夏油杰想起了伏黑甚爾給五條悟開的價,開口說:“好啊,十億。”
禪院直哉聽到數字,微微睜大了眼睛:“十億?”
這跟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十億都是一個特級咒具的價格了,一個小鬼怎么可能值這么多錢?
他很快反應過來,夏油杰這是在跟他開玩笑,完全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你他X在逗我玩呢!”
夏油杰擺了擺手:“十億不是假話哦,不過說要的賣給你是假的,我不會賣的。”
在中原中也手下干過活的他,接受過中原中也的言傳身教,怎么可能會賣掉自己的手下?
禪院直哉咬牙,終于發現自己被戲弄了。
“是嗎?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凹凸不平的假山上落滿了前幾日下的雪,夏油杰輕飄飄落在雪上,低頭對一旁緊張得不行的仆人說:“你們要是沒辦法阻止他的話,那我就要反擊了哦,你們也知道我的術式,出了什么問題可不要找我麻煩。”
仆人哭喪著臉對他說:“夏油大人,還請千萬不要這么做。”
但眼見著禪院直哉又要發動術式了,夏油杰已經不準備給他們更多的時間。
特技假想咒靈裂口女,就在此刻現世。
召喚出咒靈的那一刻,夏油杰心想,直接給禪院直哉上點強度好了。
裂口女的領域還是挺克制投射咒法的。
就在咒靈現身的同一時間,加茂的結界也在這時候急促地響起,頓時驚動了整個加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