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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蔥頭

    可能聽到了啾啾的叫聲,后面又有小崽高高興興地跑過來。

    一到秘密林子里,他們就看到了等在林子里的烏炯和簡莫,頓時嚇到了,轉(zhuǎn)頭就想溜。

    不過一個都沒能溜掉,都被烏炯拎著后頸皮逮回來了。

    簡莫看著排成一排,準(zhǔn)備乖乖挨訓(xùn)的小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定了定神,簡莫問小崽們:“誰吃過啾啾的飯?”

    小崽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偷偷看烏炯,都不敢說話。

    簡莫看他們這樣,轉(zhuǎn)身推了推烏炯:“你先回去,我跟他們聊。”

    烏炯點了下頭,轉(zhuǎn)身走了。

    等烏炯離開了,小崽們松了口氣,這才小聲說道:

    “我們都沒吃。”

    “啾啾以前沒帶過飯來。”

    “我們昨天下午才教會它叼飯盆來。”

    “簡莫哥哥,我們就是想嘗嘗,沒想搶啾啾的飯來著。”

    這是搶啾啾的飯的問題嗎?

    簡莫都快氣笑了,轉(zhuǎn)頭看向啾啾:“啾啾你真沒給小家伙們帶過飯?”

    啾啾的耳朵貼在頭皮上,形成了飛機耳,眼睛向下看,完全不敢看簡莫:“嚶。”

    那就是真沒有了。

    簡莫稍微松口氣,嚴肅說道:“啾啾的飯不衛(wèi)生,你們不許吃!要是想吃,就來找我們,來家里吃,知不知道?”

    小崽們偷偷抬眼,看簡莫沒有生氣的意思,乖乖點頭。

    簡莫看他們嚇成這樣,語氣再放柔了一些:“跟啾啾玩可以,不過不要跟啾啾分吃東西,也不許讓啾啾馱著你們飛。”

    小崽們之前壓根沒想過讓啾啾馱著飛,現(xiàn)在簡莫一說,好像啟發(fā)了他們,他們眼睛發(fā)亮,悄悄看向啾啾。

    簡莫額頭上青筋一跳:“你們要是敢讓啾啾馱著飛,我就告狀了啊。”

    小崽們看簡莫真生氣了,忙收攏爪爪乖巧蹲好,紛紛表示不會。

    簡莫并不相信他們,決定等會再教育啾啾,一定要把事情的嚴重性講清楚,免得這些小家伙亂來。

    簡莫將小崽們教育了一通,讓他們回去了。

    放小崽們離開后,簡莫轉(zhuǎn)過頭來教育啾啾。

    教育自家獸就不用那么客氣了,簡莫一頓輸出,直將啾啾訓(xùn)得蔫了吧唧。

    等訓(xùn)完,簡莫又表示,得扣兩天口糧,這兩天啾啾就吃草和莖塊去吧,美食是別想了。

    教育完,簡莫端著啾啾的飯,帶著垂頭喪氣的啾啾回去。

    烏炯就在林子外面等著,見到簡莫出來,又看看啾啾,眼里露出笑意。

    啾啾的飯到底還是給它吃了,只是接下來兩天就沒那么好的待遇了。

    這家伙也知道簡莫在生氣,大氣不敢出,連“啾”都不“啾”了,主打一個低調(diào)做獸。

    除了教育小家伙們,簡莫還跟家長們說了一下,提醒他們注意小家伙們的食物問題。

    天氣越來越熱,可不能亂吃東西,亂吃很容易腸胃炎的。

    家長們紛紛表示收到,回去之后也沒少拎著自家崽子教育。

    簡莫以為小崽們得怕他一陣子,沒想到當(dāng)天下午,他采集回來,在空地上跟大家聊天的時候,小崽們慢慢蹭過來,在他腳邊蹭來蹭去。

    斑啾還拿長長的尾巴勾他的腿,毛茸茸的小臉上滿是猶豫。

    簡莫一看就知道他們有話要說,忍了一下,到底忍不住,將斑啾抱起來放在腿上,揉揉他的肚皮:“你們這是有什么話要跟我說嗎?”

    斑啾小聲問道:“簡莫哥哥,我們還能不能去你家菜地里打獵啊。我問阿爸,阿爸說要來問你。”

    原來是這事,簡莫看向一邊的青闊,看青闊臉上含著笑意,似乎并沒有意見。

    簡莫便摸摸斑啾的小腦袋:“只要注意安全就可以,獵物不能生吃啊。”

    斑啾一下高興起來:“我們知道,我們不吃。簡莫哥哥,下午的時候我們看到你家菜地可多鳥了。”

    簡莫一聽在地里又有鳥,頭大了起來:“那辛苦你們幫忙捉一下了,要是捉到了鳥,我給你們做手撕肉干吃。”

    在旁邊聽著的小崽們?nèi)滩蛔g呼起來:“謝謝簡莫哥哥!”

    簡莫也笑:“那看你們的了。”

    為了方便小崽們?nèi)ゲ说兀喣氐乩鵀蹙既ミ\了一堆大石頭過來,堆在河里,簡單搭了個石頭橋。

    小崽們可以直接從石頭上過河,就不用弄濕毛了。

    怕小崽們不靠譜,簡莫還特地讓烏炯跟輪換巡邏的獸人們說了一下,多看著河對岸的小崽們一點。

    烏炯讓簡莫不用擔(dān)心,他們又將部落外圍的動物清理了一遍,不會有大型動物敢過來。

    簡莫操心得比較多一些,吩咐啾啾也要幫忙看著小崽子們,有什么事情及時預(yù)警。

    剛被扣過口糧的啾啾不知道聽懂了沒有,不過又能跟著小崽們一起玩,它還挺開心的。

    簡莫琢磨,啾啾雖然不是什么厲害的猛獸,但體型大,對一般的動物應(yīng)該挺有威懾力,就不管了。

    有小崽們幫忙,簡莫家的菜地連帶部落的菜地及附近自家的菜地都安全了不少,再沒動物敢過來搗亂。

    小崽們雖然爪子都還沒長硬,但怎么著也是猛獸,抓個小型獵物,撲個鳥什么的,根本不在話下。

    簡莫就見過有只不長眼的鳥想下來禍害他們家的菜地,最后被小崽們追得羽毛都掉了。

    簡莫也信守承諾,做了一大鍋手撕肉干分給小崽們。

    手撕肉干里面放了蒜粉和椒蕊,香香辣辣的,十分耐嚼,深得小崽們喜歡。

    小崽們嘴也甜,一直圍著簡莫叭叭:

    “簡莫哥哥,你做飯實在太好吃了!這個好香!”

    “簡莫哥哥,明天我們還去菜地里守著,你能再給我們做手撕肉干嗎?”

    “我好喜歡這個手撕肉干,也好喜歡你啊!”

    簡莫被一堆小崽子們圍著夸夸,臉上止不住笑容,表示要是小崽們下次還在地里抓到了獵物,再給他們做成手撕肉干。

    明天不行,手撕肉干太硬了,得過一段時間才能吃一次。

    小崽們挺起胸膛,紛紛表示會好好守著菜地。

    解決了菜地的問題,簡莫繼續(xù)跟著部落的人出去采集。

    春天的食物確實很多,采回來他們要是吃不完,就會曬成各種菜干,留待食物不足的時候吃。

    簡莫曬的菜干中就有幾種味道挺不錯,偶爾拿出來做扣肉,頗有梅菜扣肉的味道。

    這天,簡莫跟著部落里的人外出,傍晚才回來。

    他一回到部落,就聽到有人喊他,抬頭一看,只見好幾只似狐似鼬,長著三條大尾巴的紅色巨獸朝他跑來。

    他嚇了一跳,反應(yīng)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是紅猙部落的人過來了。

    “簡莫大夫!”巨獸跑到簡莫面前,上面的亞獸人爬下來,眼睛亮晶晶地問簡莫,“你之前不是說要找小蔥嗎?你看看這是不是你想要的小蔥?”

    說著,亞獸人們把背后的背筐拉到身前給簡莫看:“就是這個。”

    簡莫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里面都是圓滾滾的根球,看起來像大蒜。

    他抓起一把,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果然聞到了小蔥那股略有些刺鼻的甜辣味。

    他精神一振:“好像是,我看看。”

    紅猙部落的亞獸人:“你盡管看。”

    簡莫拿起其中一個根球,輕輕剝開。

    里面一層一層的,跟洋蔥有點像,那股蔥味也更加明顯。

    他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除蔥味外,基本沒其他味道了。

    “好像就是蔥。”簡莫問,“有毒嗎?我嘗嘗。”

    紅猙部落的亞獸人:“沒有毒,我們吃過了才帶回來,就是不好吃,辣嗓子。”

    簡莫笑了笑:“覺得辣的話,做成菜吃就好多了。”

    “算了,它的味道有點怪。”紅猙部落的人對吃蔥不太感興趣,只催促簡莫,“簡莫大夫,你快嘗嘗。”

    簡莫當(dāng)著他們的面剝?nèi)ケ砥ぃ缓筝p輕掰了一塊放在嘴里。

    生蔥確實又沖又辣,味道非常濃郁,簡莫咽不下去,連忙去旁邊吐了,然后拿水漱口。

    紅猙部落的人追在他身后,緊張地問道:“不是你想要的嗎?”

    簡莫:“不不不,就是我想要的,只是不能生吃。”

    紅猙部落的人歡呼起來:“那這個太好了!”

    簡莫:“謝謝你們。”

    紅猙部落的人:“不客氣,那簡莫大夫,這一筐蔥交給你了,你說的刀——”

    簡莫爽快道:“你們跟我回家,我把刀給你們。”

    紅猙部落的人更高興了,跟在他身后往他家走。

    路上,簡莫問道:“你們怎么只采了蔥頭,沒要上面的葉子?”

    紅猙部落的人七嘴八舌地答道:

    “原本也有葉子的,只是從利齒部落趕過來的路實在太遠了,葉子都發(fā)黃干枯了,還爛了一部分,我們干脆就只要莖塊了。”

    “利齒部落在我們隔壁的隔壁,從他們那里到我們部落就需要好幾天,過來你們部落就太遠了。”

    “帶葉子不好看,我們干脆就只拿莖塊了。”

    簡莫沒想到這種蔥的產(chǎn)地那么遠,真心道:“辛苦你們了。”

    紅猙部落的人非常耿直地說道:“沒事,能換刀,一切就值得。”

    簡莫:“能換,我給你們換兩把刀。”

    這話又引得紅猙部落的人一陣歡呼:“太好了!簡莫大夫你果然是好人!”

    簡莫帶他們回去,想要泡茶招待他們。

    他們紛紛拒絕,表示要趕回部落,得盡早出發(fā)。

    簡莫便上樓,從箱子里找出兩把珍藏的小刀遞給他們,他們自己內(nèi)部要怎么分就是他們的事了。

    在他們離開之前,簡莫心頭一動,問道:“能再幫我找找豆子和辣椒嗎?”

    紅猙部落的人十分感興趣:“這又是什么?”

    簡莫拿出木板,用木炭畫給他們看:“辣椒是一種果子很辣的植物,可能是圓形或者長條形,顏色也是有黑,有黃,有紅,有綠,只要找到了,你們一定不會認錯。它太辣了,無論粘到手上還是嘴上,都能把皮膚辣紅辣腫。”

    大家仔細看過簡莫畫的辣椒后,點點頭。

    簡莫再給他們畫豆子:“豆子可能是長在豆莢里的一種植物,形狀也是各種各樣,有圓有扁,吃起來面面的,表皮很光滑,剝開后它可能是這樣的。”

    簡莫仔細將豆子和辣椒的特征說清楚,說要是實在找不到,找有相關(guān)特征的植物也行。

    紅猙部落的人表示了解,回去之后就幫他打聽,等找到了再跟他換金屬器具。

    簡莫讓他們盡管找,他這里的金屬器具管夠。

    紅猙部落的人很快就揣著兩把金屬小刀走了。

    簡莫在家,哼著歌取出一捧蔥頭,打算晚上做個蔥油餅,再用蔥頭焗個獸肉。

    他家的面剩得不是很多,不過好不容易找到了蔥頭,怎么也要好好吃一頓。

    焗獸肉就更不用說了,每天晚上都肯定有獸肉,今天割塊相對肥一點的下來,用蔥頭焗了吃,味道肯定很不錯。

    烏炯很快回來了,一進廚房就問:“紅猙部落的人送了小蔥過來?”

    簡莫:“是蔥頭,他們說是在利齒部落里找到的,那個部落離我們太遠了,運到我們這里時,蔥葉發(fā)黃干枯,就干脆只留了蔥頭。”

    烏炯點頭:“是你想要的小蔥嗎?”

    簡莫更高興了:“我估計是,究竟是不是?今晚嘗嘗就知道了。我打算做個蔥油餅和蔥頭焗獸肉,另外再蒸條魚,你想吃什么?我再加兩個菜,免得等會兒你不習(xí)慣蔥頭的味道,會沒菜吃。”

    烏炯:“沒事,我不挑食。”

    簡莫:“那你就等著吧,今晚的菜肯定很好吃!”

    簡莫不太擅長做面食,不過大概都會。

    反正都到獸人部落了,也不可能有人跳出來指責(zé)他做的面食不正宗。

    哼著歌,簡莫繼續(xù)動手。

    他先把蔥油餅烙上,再用陶鍋焗獸肉。

    兩邊都散發(fā)出了濃郁的香味,原本有些辛辣沖鼻的蔥頭被油一煎,轉(zhuǎn)化成了迷人的蔥香,甚至還有一點發(fā)甜。

    啾啾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了,兩只前爪扒在廚房門上,流著口水看著他們在里面做飯。

    蔥油餅烙出來,簡莫來不及做其他的飯,先拿了一張蔥油餅,一撕成兩半,給烏炯一半,他自己拿了一半。

    啾啾在外面急得啾啾叫,鼻子里還發(fā)出嚶嚶的聲音。

    簡莫看它快要說話了,笑著拿了一張稍微放涼的蔥油餅給它。

    啾啾拿到蔥油餅之后,也不回窩,就坐在院子里,兩只前爪舉著蔥油餅慢慢啃了起來。

    簡莫問烏炯:“怎么樣?”

    烏炯盯著蔥油餅:“跟生蔥頭完全不是同一種味道。”

    簡莫滿足地說道:“那是,熟蔥特別香,要是用來做蔥油面,也很好吃。”

    吃完蔥油餅,簡莫接著做飯。

    蔥頭焗肉也是簡莫的心頭愛,等上桌一嘗,這份焗肉基本還原了地球上焗腩肉八成的味道,剩下的兩成估計是他的醬不對。

    太香了。

    這種滋滋冒油,還帶著蔥香味的肉,簡直是無上美味。

    簡莫問烏炯:“覺得怎么樣?”

    烏炯:“很好吃,跟其他美味的肉不是同一種好吃。”

    簡莫聽明白了:“各有各的美味?”

    烏炯點頭:“對,你蒸的魚,做的肉腸,還有手撕肉干都很好吃。”

    簡莫:“那是,我們那里的美食更多,尤其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美食簡直吃不完。”

    烏炯:“什么叫逢年過節(jié)?”

    簡莫想了想:“大概是一些用來慶祝的日子?”

    說著,簡莫拿端午節(jié)、中秋節(jié)和春節(jié)來舉例。

    烏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春天有萬獸節(jié),夏天有樹蔭節(jié),秋天的狩獵大會也算。”

    簡莫不知道萬獸節(jié)和樹蔭節(jié)是什么,不過他對狩獵大會表示反對:“狩獵大會是活動,不是節(jié)日啊。”

    烏炯:“狩獵大會也會做好吃的并慶祝。”

    簡莫:“我還是覺得不算。等等,萬獸節(jié)是什么,已經(jīng)過完了嗎?”

    烏炯:“是一個單身的獸人亞獸人們聚在一起互相認識并游玩的日子,主要為了尋找伴侶,現(xiàn)在還沒到這個節(jié)日,得等第二次月圓的時候。”

    烏炯解釋了一番,簡莫才知道,剛開春大家都忙著打獵和采集,填飽餓了一冬的肚子并養(yǎng)一養(yǎng)身體。

    等到第二個月圓日,大家才會聚在一起慶祝,也幫助單身的獸人和亞獸人互相認識。

    烏炯一臉淡定地說道,春季大家會特別想找伴侶,所以有了這個節(jié)日。

    簡莫懂,春季嘛,都是繁殖的季節(jié)。

    因為晚飯的時候聊了這個話題,吃過晚飯后,兩人紛紛收拾衣服,準(zhǔn)備出去洗澡。

    簡莫特地帶了用木炭粉調(diào)制的牙粉,兩人好好刷了個牙,又洗得干干凈凈。

    不得不說,獸人大陸地廣人稀,到外面還挺刺激。

    簡莫躺在大石頭上,看著頭頂還沒有滿月的月亮和星空,對這種偶爾來一次的夜間運動表示滿意。

    春天確實是萬物復(fù)蘇的季節(jié)啊。

    懶洋洋的簡莫想。

    第82章 外來巫醫(yī)

    簡莫很寶貝他這批好不容易得到的蔥頭。

    他看蔥頭還有根,找了個日子種下去,期望它早日在河畔部落生根發(fā)芽。

    蔥頭種下去后,澆了兩次水,葉子還沒怎么長出來,蟲子倒冒了出來。

    這些小黑點一樣的小蟲牢牢覆蓋在葉片背面,哪怕小崽們天天在他們家地里守著也沒辦法。

    簡莫自己也清理了好幾次,結(jié)果越清理越多。

    簡莫服氣了,對烏炯念叨:“我現(xiàn)在明白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種植了,種這點破作物,天天出狀況。還是采集好,能采到就帶回家,采不到就算了,反正不怎么需要操心。”

    烏炯溫?zé)岬拇笳颇竽笏暮箢i,安慰他:“我們再想想辦法。”

    簡莫:“這能想什么辦法?總不能我們一個個葉片把蟲捋掉?”

    烏炯點頭:“實在沒辦法,我來做這件事。”

    蟲子很讓人惱火,不過因為烏炯站在他這邊,愿意做些切實行動幫忙,簡莫心里感覺好受了許多。

    簡莫湊過去,用腦袋蹭了他的腦袋一下:“我再想想。”

    回家的路上,簡莫一直在想辦法。

    遇到青闊和閔當(dāng)他們,他們見簡莫臉色不太對,停下了腳步。

    青闊問:“吵架了?”

    簡莫擺手:“不至于,我倆吵什么架?”

    青闊笑:“嚇我一跳。沒吵架你沉著個臉做什么,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簡莫嘆:“地里的作物出了點問題,不知道怎么的,天氣一暖,葉片就開始長蟲子。”

    原來是這個,青闊不在意地說道:“我們田里的葉片也長蟲子,長了把葉片掐掉就行。”

    簡莫更郁悶了:“總共也沒幾片葉片,今天掐一片,明天掐一片,作物能不能活到結(jié)果那天就不好說了。”

    青闊:“沒有就沒有。種不出來大不了出去外面采,總不會缺我們那口吃的。”

    簡莫擺手:“不行,種了一遍卻沒有收獲,實在太失敗了,我受不了那個委屈。我再想想辦法。”

    青闊幾個樂了:“那你想出辦法來了,記得告訴我們。”

    簡莫:“放心吧,肯定不會落下你們。”

    想了兩天,簡莫在整理家里的藥材的時候,看到了春雷蛋,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各種農(nóng)藥。

    除了有外面賣的那些正兒八經(jīng)的農(nóng)藥,他們其實也有土法農(nóng)藥一說。

    一些有毒的植物不僅能毒倒人類,對昆蟲之類的動物也是有效的。

    春雷蛋敷在皮膚上能直接讓皮膚潰爛,用來做農(nóng)藥不知道能不能殺死害蟲?

    說干就干,簡莫拿了幾個春雷蛋下去,用石頭砸碎,再兌水浸泡,而后拿去地里灑在植物上。

    要是春雷蛋能殺死害蟲,過兩天葉片就會變得干凈。

    他只是挑了幾株作物做實驗,范圍很小。

    春雷蛋做的土法農(nóng)藥撒下去,第一天看不出什么效果,作物的葉片上依舊有蟲,第二天葉片看起來干凈了些,第三天害蟲則徹底絕跡。

    看來春雷蛋這種毒物確實能作為農(nóng)藥!

    簡莫一喜,仔細觀察作物。

    少了害蟲,葉片再次茁壯成長,尤其新長出來的葉芽,長得又肥又厚,狀態(tài)非常好。

    簡莫高興地對烏炯說道:“真的有用。”

    烏炯:“我們多挖一些春雷蛋回來。”

    簡莫立刻道:“拉著青闊他們一起挖,讓大家把這種農(nóng)藥都用一用,免得害蟲互相傳染。”

    烏炯完全沒意見:“我覺得可以。”

    簡莫:“我現(xiàn)在就去跟他們說一聲!”

    簡莫跑去跟青闊他們說了,大家都挺感興趣,約定一起去挖春雷蛋。

    現(xiàn)在正是春雷蛋生長的季節(jié),外面的春雷蛋很多,他們稍微找了幾天,挖了一大堆回來。

    將春雷蛋挖回來后,大家立即舂碎兌水,制成土法農(nóng)藥,再用到地里。

    有了農(nóng)藥,無論是各家的田還是部落里的田,蟲子一下少了許多,作物也往上躥了躥,長勢非常好。

    可能他們種的作物都是從野生植物中馴化過來的,它們習(xí)慣了各種苛刻的生長環(huán)境,現(xiàn)在被人類移栽到田里,有了充足的水肥和陽光,它們抓住機會拼命長,一下就長得很好。

    簡莫看著地里的作物,心里的成就感簡直要涌出來了。

    春雷蛋有毒,簡莫特地跟小崽們說了一聲,讓他們暫時別過去。

    說完,簡莫不放心,又跟家長們說了一遍,還讓烏炯跟巡邏的獸人也說了一遍。

    大家看他如此重視,同樣沒少叮囑小崽們。

    小崽們知道事情的輕重,乖巧地答應(yīng)了。

    好在小崽們之前抓過一批又一批到地里禍害的動物,現(xiàn)在附近的動物基本被抓了個干凈,根本不敢再到地里搞破壞。

    他們暫時不去也沒關(guān)系。

    隨著天氣越來越暖,部落之間的交流也多了起來。

    別的部落有人到他們部落,他們部落的人也會去別的部落交流。

    這天,青闊他們從孟水部落回來,特地過來拜訪簡莫,說道:“孟水部落來了個很厲害的巫醫(yī),說想跟你交流,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簡莫第一次在日常生活中聽見“巫醫(yī)”這個名詞,特地確定了一下:“就是那種能當(dāng)祭司的巫醫(yī)?”

    青闊有些奇怪:“還能有別的巫醫(yī)?”

    簡莫連忙擺手:“不是,只是之前從沒聽說過巫醫(yī),有點好奇。”

    青闊理解地點頭:“我們這里確實很少有巫醫(yī)過來,不過那名巫醫(yī)挺真材實料,人看著也還行,你要是感興趣就讓他過來,不感興趣就拒了。”

    簡莫想了想:“我覺得可以,我們過去孟水部落找他?”

    簡莫來到這里之后,還沒見過同行,只是個別人有些祖?zhèn)鞯姆椒ǹ梢詫Ω赌撤N特別的疾病,要說醫(yī)療體系,那完全沒有。

    不知道巫醫(yī)是什么狀況,要是能學(xué)一點,還挺好的。

    青闊聽他這么說,說道:“我明天托人送信,讓巫醫(yī)過來我們這邊。”

    簡莫猶豫:“讓巫醫(yī)來部落里,安全嗎?部落里那么多小崽——”

    簡莫從沒見過正兒八經(jīng)的巫醫(yī),不過巫醫(yī)帶了個“巫”字,便讓他心里有點敬畏,穿越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他還真有點怕這些神神鬼鬼。

    青闊看到他臉上的表情,笑道:“巫醫(yī)也是人,別緊張,要真有什么,讓族長一爪子下去,就什么后患都沒有了。”

    簡莫不好意思地笑笑:“主要之前沒見過。”

    河畔部落托人帶話過去后,巫醫(yī)第二天就風(fēng)塵仆仆地趕過來了。

    這是一位獸人老頭,臉上皺紋橫生,看起來精神卻非常不錯,神情也和藹。

    巫醫(yī)一般是亞獸人,獸人巫醫(yī)有點奇怪,不過獸人世界那么大,要是有些部落就喜歡讓獸人當(dāng)巫醫(yī),也沒什么特別的。

    簡莫和烏炯在家里招待這位巫醫(yī)。

    這位巫醫(yī)連科一見簡莫就激動地說道:“很早之前就聽說過你了,今天終于見面了。”

    看來這是位性格外向的巫醫(yī),簡莫笑:“你好,歡迎來到我們河畔部落。”

    連科點點頭,迫不及待地問道:“簡莫大夫,我聽說你治病都用藥材和刀具,不怎么用巫力?”

    簡莫心里納悶巫力是什么,不過還是點頭:“確實比較少用。”

    連科:“不用巫力,那用什么治病?”

    “就用普通的藥材。”簡莫轉(zhuǎn)移話題,“我們這里比較少巫力相關(guān)的事物。你們那邊多嗎?”

    連科將身側(cè)放著的大背包拿到身前:“多啊,我這次出來旅行還特地收集了好多富含巫力的東西,你看——”

    連科說著,將各種骨頭、蟲子、樹皮和獸牙等拿出來,亂七八糟地擺了一地,驕傲地展示給簡莫看。

    配合著他那黑黑的指甲縫,簡莫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這個真的有用嗎?”

    連科板了臉:“怎么會沒用?你看這枚獸牙,要是牙齒疼,把這枚浸泡過藥水的獸牙戴在身上,幾天就快好了。”

    簡莫懷疑地看了眼:“我能仔細看看嗎?”

    以這個世界人們的體質(zhì),要是牙齦發(fā)炎這種小問題,很快就能自己恢復(fù),跟獸牙可能還真沒什么關(guān)系。

    不過也說不準(zhǔn),畢竟他之前沒接觸過巫醫(yī)。

    連科大方地一揮手:“盡管看。”

    簡莫拿起獸牙仔細看了一遍,也沒看出什么玄機。

    連科接連給簡莫介紹了好幾種能治病的特殊藥材,都是佩戴在身上或者燒成灰喝下去的種類。

    簡莫懷疑這就是獸人世界的祝由術(shù),也就是精神療法之類的,主要對病人產(chǎn)生積極的暗示,依靠病人自愈。

    他們上大學(xué)的時候,動物醫(yī)學(xué)和人類醫(yī)學(xué)雖然有重疊的課程,但不包括祝由術(shù),他做寵物醫(yī)生的時候也沒接觸過這個。

    現(xiàn)在想想,好像確實也行。

    精神療法在某種程度上挺強大的,他也許可以引入自己的治療體系中,用來解決那些暫時沒法解決的問題,緩解病人的痛苦。

    介紹完手頭的東西,連科期待地問簡莫:“簡莫大夫,你這里有什么特殊的藥材嗎?”

    簡莫還真有,便也從樓上搬出各種裝著藥材的壇壇罐罐,從清熱解毒的內(nèi)用藥到消腫止痛的外用藥,應(yīng)有盡有,還有幾個專治膿瘡、外傷等的方子。

    連科一邊看他的藥材,一邊感嘆:“我也聽說過類似的方子,沒想到你這邊就有。這些藥材敷到患處的時候,你是要用布包起來嗎?”

    簡莫點頭:“得包起來固定在傷口外面。”

    連科有些得意:“我這邊能把藥液攪到藥膏里面,再貼到傷口上,就能貼穩(wěn),不用布。”

    簡莫驚訝:“藥膏?”

    連科從袋子里拿出一罐黑乎乎的膏,展示給簡莫看:“就是這種藥膏。”

    說著,他翻出一塊木片,挖了一坨藥膏,直接抹在皮膚上,藥膏在皮膚上凝固,很快就變成了獸皮一樣的東西,牢牢地貼在了皮膚上面。

    簡莫瞪圓了眼睛,這不就是類似地球上的狗皮膏藥之類的嗎?

    簡莫倒是了解過傳統(tǒng)膏藥,還試圖制作過。

    只是傳統(tǒng)膏藥需要朱砂之類的礦物藥材,他找了一段時間沒找到,只能放棄這個想法。

    沒想到這位巫醫(yī)手里居然有類似的材料。

    簡莫的聲音壓抑著激動:“連科巫醫(yī),我能看看你手里的藥膏嗎?”

    連科大方地將罐子塞給他:“盡管看,這是我的獨門藥方,自創(chuàng)下后,治療過無數(shù)病人。”

    簡莫拿在手里仔細查看,那藥膏跟瀝青一樣,里面散發(fā)出一陣藥味,他判斷不出來是什么東西,不過確實很粘稠,干掉之后也很有黏性。

    簡莫心動了:“這個藥膏的方子可以交換嗎?”

    連科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了:“這個不行。要交換,我可以用獸牙、蟲子之類的交換你的方子。你治療膿瘡的方子看起來挺好用。”

    簡莫:“那也是我的獨門藥方,輕易不換的。”

    連科:“哎呀呀,我都聞出來了,里面有春雷蛋是不是?春雷蛋確實能治膿瘡,就是效果霸道了些,不如你這個藥方溫和。”

    這老爺子居然挺識貨,簡莫還是拒絕了:“我就想要你這個藥膏,其他的獸牙、蟲子之類的,跟我不是一個體系,我拿到也沒什么用。”

    這點連科倒承認:“之前聽說你的時候就覺得你這邊挺特別,沒想到最后比我想象中還要特別。”

    實話實說,簡莫見到連科,也有一種大開眼界了的感覺:“你也給我?guī)砹嗽S多靈感。”

    連科:“那是,我這些藥材還是很好用的。”

    看來暫時談不攏了,簡莫笑著邀請連科:“要不然你在我們部落住兩天,我們再慢慢交流,膏藥和方子的事情,過兩天再說。”

    連科同意了:“也好。”

    第83章 貓爪爪

    河畔部落附近的部落都知道他們部落來了個巫醫(yī)。

    在這個沒什么娛樂的年代里,好不容易有點新鮮事物,許多人特地跑來看熱鬧。

    簡莫邀請連科在小診所里坐診。

    大家過來,見到連科這張生面孔,紛紛圍著他,請他看病:

    “連科巫醫(yī),我腰有點疼,你有沒有辦法幫我治一下?”

    “我是屁股這里疼,有時候不小心動到了它,一年要疼好幾天。”

    “我身上老是長又紅又硬的疙瘩,簡莫大夫給我治過了,暫時沒解決,連科巫醫(yī)有什么辦法嗎?”

    巫醫(yī)是獸人世界特定的稱呼,簡莫當(dāng)時對人自我介紹的時候,不好意思往自己臉上貼金,叫自己巫醫(yī),就說叫大夫。

    主要獸人世界沒有姓的概念,名字是連在一起叫的,他聽?wèi)T了別人叫“簡醫(yī)生”,聽“簡莫醫(yī)生”覺得有點怪怪的,干脆自稱大夫。

    現(xiàn)在一聽,還是巫醫(yī)高大上一點。

    簡莫對附近部落的熟人們當(dāng)著自己的面向其他巫醫(yī)求助倒沒什么意見。

    他醫(yī)術(shù)一般,又沒有相關(guān)的藥物和器械,很多問題確實解決不了。

    想到這里,簡莫定了定神,決定聽聽連科的治療方案。

    連科從口袋里拿出刻有各種復(fù)雜圖案的骨頭,翻找了一下,先把一塊骨頭遞給那個腰疼的亞獸人:“你腰疼可以戴著這塊骨頭,過兩天就不疼了。”

    那名亞獸人感激地接過骨片,連忙將帶來的物資遞給連科:“謝謝連科巫醫(yī)。”

    連科擺手:“不用謝。”

    然后,連科又找了一塊骨片出來,遞給那個屁股疼的獸人:“你可以戴這塊骨片,過兩天也能好一些。”

    那名獸人同樣遞上物資道謝。

    緊接著,連科觀察過身上起硬疙瘩的獸人之后,給了他一副黑乎乎的草藥,讓他涂抹在疙瘩上,也說能緩解。

    簡莫在旁邊看著,心里對這個治療方法有一點懷疑。

    這么隨便一治,真的能將這些病人治好嗎?

    連科給出治療方案的速度比簡莫快多了,基本看兩眼就能給出一種治療方案。

    簡莫發(fā)現(xiàn)他的治療方案大同小異,疼就給骨片,長東西就給藥膏,要是有潰爛的地方就給藥粉,身體內(nèi)部疼痛則會給草藥汁。

    簡莫根據(jù)這些藥物的氣味判斷,覺得藥物應(yīng)該都是類似的那種藥物,應(yīng)該是那種起一點作用,但沒辦法精確對癥的藥物。

    當(dāng)然在這個時候,他不可能給連科拆臺。

    舟浮也發(fā)現(xiàn)了,在旁邊悄悄跟簡莫說:“好些病就算不來看,慢慢也會好,這位連科巫醫(yī)的治療手段好像沒什么用啊。”

    溪露趕忙拉著舟浮:“你小聲一點,別被聽見了。”

    舟浮:“我實話實說嘛,要是生病了,我肯定找簡莫看,不會找這個巫醫(yī)。”

    溪露這倒贊同:“我要是生病了,也找簡莫。”

    簡莫擺手,讓他們出去外面聊,雖然不用找連科看病,但是被聽到了也怪得罪人的。

    河畔部落附近幾個部落的人生病了都找簡莫看過,他要是看不好,短時間內(nèi)也沒什么別的辦法。

    因此,這次來看病的人基本都找連科。

    連科高興地對簡莫說道:“沒想到大家這么信任我的醫(yī)術(shù)。”

    簡莫笑道:“確實。”

    連科舊事重提:“怎么樣?要不要換一換方子?我這些方子很多也是從別的部落換來的,一個巫醫(yī)就是得不停地保持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才會越來越精湛。”

    這點簡莫倒贊同,只是:“我想換你的藥膏方子,那些獸牙、蟲子之類的就算了,我不愛用這些。”

    連科依舊說道:“那不行,藥膏是我的獨門絕技,你那方子差了些。”

    簡莫:“要不你再多住兩天吧。”

    連科還是沒能換到簡莫的藥方,不過河畔部落的新鮮事物很多,住得也很舒服,附近的病人還特別大方。

    他在這里住了下來,覺得可以多住一段時間。

    反正在這里行醫(yī),只要分一部分物資給河畔部落就可以了,河畔部落并不干涉他的行為,他比在自己的部落還自由一些。

    剛開始,大家都對新來的巫醫(yī)很好奇,也很樂意找他治病。

    等過了幾天,就有人提出質(zhì)疑。

    大家悄悄議論了起來:

    “連科巫醫(yī)的方子好像也沒什么用啊,之前是什么病,用了他的方子之后還是什么病。”

    “尤其那個骨片,看起來就是普通的骨片,我家也有吃剩下的,誰需要,拿背筐來裝都行。”

    “可能有些病就是很難治吧,簡莫大夫治不好,連科巫醫(yī)同樣治不好也沒什么奇怪的地方。”

    “連科巫醫(yī)收的材料多啊,簡莫大夫要是治不好,就不收材料了,頂多收一點點。”

    聽到醫(yī)術(shù)被質(zhì)疑,連科急了,朝病人們解釋治療的方案,說要等一段時間才能看到效果。

    病人們嘴上沒說什么,表情看著卻不是很相信。

    連科吹胡子瞪眼,生氣地對簡莫他們說道:“我大老遠過來,難道就是為了特地騙這點物資?我一個獸人,又不是自己收集不到。”

    簡莫說道:“你別生氣,有很多病本來就治不好,我們又不是獸神,治不好實在太正常了。”

    連科瞪著眼睛:“怎么會?!就算治不好也緩解了,我的藥肯定有用的。”

    “就比如你——”連科點著簡莫說道,“你要是肯用我的藥,肯定也能緩解。”

    簡莫完全沒想到火燒到了自己身上,反手指了一下:“我?我沒問題啊。”

    他身體健康得很,來到獸人世界后,更是因為運動達標(biāo),連頭疼腦熱都基本消失了。

    連科:“你不是亞獸人發(fā)育不全癥嗎?我醫(yī)術(shù)真的很好,只要你肯戴我的骨片,戴上三五年,病癥肯定能大大緩解——”

    “等等!”簡莫連忙打斷連科,“我沒亞獸人發(fā)育不全癥啊。”

    別說什么亞獸人發(fā)育不全癥了,簡莫壓根就不是亞獸人,而是人類!

    簡莫哭笑不得:“我的問題有點復(fù)雜,不用治療。”

    連科堅持:“沒有復(fù)雜的病,只有醫(yī)術(shù)不好的巫醫(yī)。你是不是耳朵出不來,爪子出不來,尾巴也出不來?小時候化形特別困難,險些失敗吧?”

    獸人亞獸人們也可能化形失敗,只不過化形失敗是重大缺陷,一旦失敗,基本就活不下去。

    簡莫壓根沒辦法解釋自己的來歷,只能擺手說道:“不一樣。我們別討論這個問題了,還是說回其他吧。”

    連科咬著不放:“你確實有這個問題,別忌諱治療。”

    簡莫:“我沒忌諱,我就是——”

    這次輪到連科打斷簡莫的話:“光是我說,你可能不信,用一用我的藥粉就知道了。”

    說著,連科在袋子里找出一包氣味非常濃重的黑褐色藥粉:“這藥粉你拿水調(diào)了,包裹在指尖上,看爪子能不能出來就知道了。”

    簡莫接到這袋藥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烏炯走上前來,從簡莫手上接過藥粉:“簡莫沒什么亞獸人發(fā)育不全癥,你不用勸了。”

    連科用譴責(zé)的目光看著烏炯:“哎,怎么能不治?!這個亞獸人發(fā)育不全癥會影響壽命的!你能活三五百年,簡莫就只能活一百年,你忍心嗎?!”

    簡莫皺起了眉頭。

    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不算太長,還真不知道獸人們能活三五百年,至于他,能長命百歲絕對是一種祝福。

    原來二者的壽命差距那么大嗎?

    連科:“真的,我就怕你們會懷疑,特地給你們這個用在指尖上的藥粉,指尖上總沒什么問題吧?”

    簡莫和烏炯都看向那包藥粉。

    連科看他們的神情,忍不住說道:“真沒毒,我人都在這里了,還能坑你們不成?”

    簡莫遲疑地問:“加水調(diào)成糊糊敷在指尖上就行?”

    連科:“對,最好晚上敷,早上起來應(yīng)該就有效果了。可能敷的時候有點疼,但我保證沒毒,敷完之后爪子也能正常地收回去。”

    簡莫有點心動了,轉(zhuǎn)頭看烏炯:“要不然我在左手的食指上試試?”

    烏炯來不及回答,連科保證道:“試試你就知道了,我親自給你包,絕對不會出岔子。”

    其他在旁邊圍觀的人紛紛勸道:

    “要不簡莫大夫你試試吧?影響壽命確實不是鬧著玩的。”

    “我聞著這藥粉,感覺它確實沒毒。”

    “說起來,我有個朋友,去別的部落跟亞獸人結(jié)為伴侶了,他們的小崽化形的時候也出了點問題,好像用的就是這種藥粉。”

    “我想起來了,加了續(xù)骨草的藥粉是不是?”

    簡莫拿著藥粉:“我們商量一下,要用的話,晚上我們自己用。”

    連科擺手:“用吧,等用完之后,你們就知道這藥粉好了。”

    簡莫:“好,要是這藥粉真的有用,到時候我們請你吃飯。”

    連科在河畔部落住了好幾天,知道他們家的飯是整個部落乃至附近幾個部落之中最好吃的,當(dāng)即答應(yīng)下來:“別反悔啊!”

    這么點事,簡莫不至于反悔。

    只是他們對藥粉的安全性還抱有懷疑。

    離開小診所后,烏炯拉著簡莫去拜訪部落里的老人。

    老人們大多聽說過這種藥粉,也確定這種藥粉沒什么毒,建議簡莫他們可以試一試。

    睡前,簡莫看著已經(jīng)調(diào)成糊糊的藥粉:“那我包了啊。”

    烏炯拿了個小木片過來:“我?guī)湍惆!?br />
    烏炯將略有些刺鼻的藥粉敷在簡莫左手的指尖上,敷了一層,又仔細用布包好。

    藥粉剛開始敷上去的時候,簡莫還不覺得,等敷久一點,他就感覺有什么東西在咬他的指尖。

    指尖火辣辣地疼,卻又沒到不可忍受的地步。

    感覺也有點像被辣椒辣到了,或者被春雷蛋刺激到了。

    烏炯握著他的手,擔(dān)心地看著:“怎么樣?”

    簡莫鎮(zhèn)定地說道:“還可以忍受。”

    烏炯不放心,拉著他的手睡。

    這晚簡莫沒怎么睡好,一夜都被指尖上的藥物折磨著。

    源源不斷的疼痛太煩人了。

    好在指尖沒流血,也沒別的,就是有點腫脹疼痛。

    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烏炯就醒了,握著簡莫的手腕察看:“怎么樣?”

    簡莫的眼下帶著烏青,他勾了勾手指:“好像還行,現(xiàn)在麻木了,沒有特別疼。”

    烏炯:“可以拆開來看了嗎?”

    簡莫也不確定:“可以吧?這已經(jīng)過了整整一夜,連科也說敷一夜就可以了。”

    烏炯聽他這么說,便將他手上的藥包拆開。

    用水徹底擦去藥粉后,簡莫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手指腫了。

    他的指尖腫得跟胡蘿卜一樣,還有點半透明,特別明顯,好像忽然從人手變成了樹蛙爪子,頂端多了個半球。

    簡莫將手伸到身前,仔細打量著手:“除了腫痛之外,好像沒別的變化。”

    烏炯盯著他的指尖:“我按一按。”

    簡莫:“啊?按這個做什么?”

    烏炯伸手輕輕一捏他的指尖,他指甲下面瞬間彈出彎鉤狀指甲,看起來跟貓爪一樣。

    準(zhǔn)確來說,看起來很像青闊的爪子。

    他見過青闊將爪子彈出來輔助爬樹,他的爪子就是那個樣子,彎彎的,半透明的,非常鋒利。

    簡莫懵了:“這怎么回事?”

    簡莫試圖控制指尖的指甲,卻完全做不到,只能感到一股腫痛,只有伸手去按的時候,才能將指甲按出來。

    這種感覺非常神奇,神奇到簡莫不知道該怎么去形容。

    他顧不上腫痛,一下下按著自己的指尖,每一次都能把爪子按出來。

    盯著食指上被按出來的爪子,簡莫自己都懷疑了:“我該不會真的是亞獸人吧?”

    比如亞獸人流落地球,長大了之后又穿回來什么的。

    不對,他看過小時候的照片,他跟爸媽長得挺像,應(yīng)該是親生的才對。

    或者他爸媽有相關(guān)血統(tǒng)?

    也不對,他見過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是正常的人類,起碼他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

    再說,他家祖上要是有相關(guān)血統(tǒng),不會有生殖隔離嗎?要是找相關(guān)血統(tǒng)的人,又怎么在茫茫人海中找到?

    簡莫心亂如麻,很快反應(yīng)過來,還是不對,他高考體檢,大學(xué)體檢,工作體檢,一路下來也沒哪個醫(yī)生說他的數(shù)據(jù)有什么問題。

    他學(xué)的還是醫(yī)學(xué),盡管是動物醫(yī)學(xué),那也跟醫(yī)學(xué)沾邊,真有問題,大家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

    烏炯伸手抱住他:“可能來到這里之后才改變,先別急。”

    簡莫舉著那只腫起來的手指,喃喃道:“對,先不能急,我們?nèi)フ疫B科再說。”

    烏炯親了他一下:“對,找到連科問問就知道了。問不出原因也沒關(guān)系,你就是你。”

    簡莫耿直地說道:“還是有關(guān)系的。”

    烏炯又親了他一下:“我們?nèi)枂枴!?br />
    第84章 敷貼

    簡莫和烏炯過去連科暫住的房子里。

    連科一大早就在等著,見到他們過來,表情得意:“怎么樣?我就說我的藥有用吧?”

    簡莫舉著腫起來的手指頭給連科看:“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連科晃了晃腦袋,更得意了:“獨家秘方。來,我先看看你的手指。”

    簡莫伸出手讓連科看:“我其他手指的爪子也能彈出來嗎?”

    連科正看著他的爪子,聞言隨口道:“不能,都還沒長出來,怎么彈出來?”

    簡莫愣了一下,抬眼發(fā)現(xiàn)正好烏炯也看了過來,兩人都意識到了個問題:“爪子原本就長出來了?”

    連科也反應(yīng)過來了,含糊道:“肯定要用藥,爪子才能彈出來。”

    簡莫盯著連科:“也就是說藥物的作用不是讓爪子長出來,而是讓爪子彈出來——藥物的作用是分離皮肉?”

    就像沒長出來的智齒,割開牙床,也是能看見的。

    連科裝作專心觀察簡莫爪子的模樣,不吭聲。

    簡莫嘆了口氣,果然不能依賴巫醫(yī)。巫醫(yī)只是積累了更多經(jīng)驗,未必更加科學(xué)好用。

    連科看他們的表情不對:“我只說你是亞獸人發(fā)育不全癥,用了藥你就能確定了,沒騙你吧?”

    這個倒是。

    烏炯冷聲道:“東扯西扯倒是你們巫醫(yī)的本事,你之前說的那番話,不是暗示你能治亞獸人發(fā)育不全癥?”

    連科試圖辯解:“我是真的能看出來。要不是我的藥,你們現(xiàn)在還發(fā)現(xiàn)不了這個問題吧?”

    烏炯:“爪子已經(jīng)長了出來,就算沒你的藥,遲早我們也會發(fā)現(xiàn)。”

    連科:“這事可說不準(zhǔn),萬一呢?”

    見連科死活不承認,烏炯的臉色更冷:“你藥膏的配方我已經(jīng)聞出來了,用的是昆支樹的樹液,等會我就帶簡莫去采。”

    連科臉色一變,失聲喊道:“你怎么能偷別人的藥方?”

    烏炯:“看來就是了。我還沒找你麻煩,你倒先問起我了。”

    烏炯臉色沉下來的時候看著特別兇,雙眼盯著人,威懾力十足。

    連科看他這樣,擔(dān)心下一秒他就會化為獸形攻擊,不由自主地后面退了一步,質(zhì)問的話也說不出來了,臉上的表情訕訕的。

    烏炯:“你根本不知道怎么治亞獸人發(fā)育不全癥,之前說出來的話都是為了騙我們。”

    連科看他更生氣了,連忙說道:“我閑著沒事騙你們做什么,就是提醒你們簡莫大夫身上有這個問題。至于要怎么治,給他多吃點好吃的,等他慢慢發(fā)育,也沒什么特別的治療方法。”

    簡莫:“就像其他亞獸人的發(fā)育一樣?”

    連科點頭:“差不多,不過你已經(jīng)成年了,會發(fā)育得慢一些,可能要很久才會發(fā)育完全。”

    簡莫:“知道了,無論怎么樣,還是謝謝你。”

    連科嘟囔:“那你們別猜我的藥方了。”

    有個狼鼻子在這里真麻煩。

    簡莫:“我們最后用的藥方肯定不是同一個藥方,你別擔(dān)心。”

    簡莫只想要那種會凝固變成膏藥的昆支樹樹液,至于里面加的藥物,他還真沒興趣。

    剛被連科的藥粉坑過,就算連科親自將藥粉擺到他面前,他都未必敢用了。

    出了這么一檔子事,連科不好意思在他們部落多待,早飯都沒吃就收拾東西,灰溜溜地走了。

    簡莫走到河邊送連科,看這位老獸人化為獸形急匆匆離開的背影,心里對巫醫(yī)的濾鏡算是徹底破裂了。

    估計大多數(shù)巫醫(yī)都根據(jù)經(jīng)驗連猜帶騙,還真不如他這種正兒八經(jīng)受過幾年教育的動物醫(yī)生。

    他不用如此束手束腳。

    見連科離開后,簡莫的興致仍不是很高,烏炯問他:“要不要去采集昆支樹的樹液?”

    簡莫以為烏炯只是嚇唬連科,沒想到真去:“今天就去?不跟部落一起打獵或采集了嗎?”

    烏炯:“空一天不去沒關(guān)系,先把你想要的樹液采回來。”

    簡莫:“去!”

    烏炯捏著他的手指頭看了一下:“你先用藥把手指包好,我去跟部落其他人說一聲。”

    簡莫的手指被藥物弄得潰爛了,此時得重新清洗上藥。

    他去后山采了能消腫止痛的藥物,舂成藥泥,裹在手上。

    清清涼涼的藥泥一裹上去,他立即感覺舒服了許多,也松了口氣。

    手指沒事就好,這次有點疼也只能當(dāng)個教訓(xùn)了。

    烏炯很快回來了,將家里的木筒收拾出來放進背筐里,又單獨拿了個大木桶。

    簡莫對昆支樹充滿了期待:“昆支樹離我們這里遠嗎?”

    烏炯:“不算太遠,往南邊一點,你可能沒注意那邊有一大片森林。”

    簡莫想起來了:“特別密的那片林子,是不是?”

    烏炯點頭:“準(zhǔn)備走吧。”

    烏炯扯開獸皮袍子,在原地變成了一頭巨狼,趴了下來。

    簡莫連忙將桶綁到他身上,又在桶里面塞了幾個袋子,春天能采集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帶兩個袋子出去,也許能采集到不錯的東西。

    等準(zhǔn)備好了,簡莫爬到巨狼身上,用手捏了捏他厚實柔軟的耳朵,感受著耳朵在掌心里抖動了一下,才心滿意足地抱著巨狼的脖子:“可以出發(fā)了。”

    巨狼的聲音低沉性感:“嗷好。”

    巨狼奔跑了起來,直接朝部落外面跑去。

    跟部落里小崽們玩到一起的啾啾看巨狼背著簡莫離開,看了他們的背影好一會。

    小貓斑啾用爪子拍了拍啾啾的腿:“喵嗷,啾啾你看什么?”

    啾啾低頭:“啾。”

    簡莫又有好幾天沒出來了,看著外面的植物一天一個樣,心情變得昂揚。

    春天的草木實在太好看了。

    巨狼帶著他一路奔跑,路上完全沒有停歇,直接跑到巨大的原始森林外面,才停了下來。

    簡莫看著眼前這片原始森林,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雖然他們經(jīng)常出去采集,但還真不怎么去森林里,主要森林比較危險,里面不僅蘊含著猛獸,森林本身復(fù)雜的地形地貌也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這么茂密的森林,沒經(jīng)驗的人真的很容易在里面迷路。

    簡莫估計,也就青闊、葉落他們幾個有能力挑戰(zhàn)這樣巨大的森林。

    看簡莫一直觀察著森林,巨狼扭頭,用嘴筒子輕輕蹭了蹭他:“可以下來了。”

    簡莫張開雙臂抱住狼頭,用力親了巨狼毛茸茸的側(cè)臉一下:“這里好特別,里面的好東西肯定不少吧?”

    巨狼:“有野菜野果,不過主要是昆支樹的樹液。”

    簡莫:“那我們趕緊!”

    說著,簡莫從巨狼身上滑下來,解開綁在他身上的各種工具,才示意他:“好了。”

    巨狼變回人形,撿起落在地上的獸皮,往腰間一裹:“準(zhǔn)備出發(fā)。”

    簡莫眼也不眨地盯著他穿好獸皮鞋:“說起來,我還是覺得獸皮有點不透氣。要是有機會,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植物織成布。”

    烏炯:“植物織成的布不一定有獸毛柔軟。”

    簡莫:“這也未必,我們那里就有特別柔軟透氣的植物布料。獸毛太熱了,現(xiàn)在穿著你已經(jīng)會捂汗,等再過一段時間,估計就更難受了。”

    這倒是。烏炯:“等回去之后我們向其他部落打聽。”

    兩人說著話,鉆進了森林里面。

    一進入森林,簡莫感覺視野昏暗了許多。

    不過這種巨木很多的原始森林反而沒那么多雜草,樹與樹之間隔得也遠,腳下都是柔軟干凈的落葉,踩上去挺舒服。

    簡莫左右張望,覺得環(huán)境是真不錯。

    烏炯伸出手要牽他:“我們往這邊,這邊有昆支樹。”

    簡莫:“好!”

    兩人在原始森林穿行,簡莫注意到樹上長著許多苔蘚和菌類,可惜大部分都不能吃。

    林子里還有許多動物的糞便,估計這里有大大小小不少動物。

    獸人在本地占據(jù)著食物鏈的絕對頂端,他們走動的時候,不僅沒有動物敢來打擾他們,絕大多數(shù)動物還一看到他們就跑。

    走了好一會兒,烏炯帶著簡莫找到了第一棵昆支樹。

    那是一棵高不超過兩米的灌木,它的枝葉擴張得很開,橫向直徑超過了兩米。

    簡莫問烏炯:“這個樹液要怎么收集?”

    烏炯:“折斷枝條,讓樹液滴到木筒里面就行。”

    說著,烏炯挑了根相對粗壯的枝條,直接折斷。

    斷口處,墨綠色的樹液一下涌了出來。

    烏炯拿木筒去接,又將木筒放到地上,將樹枝向下彎折,插進木筒里:“接一上午,應(yīng)該就差不多了。”

    簡莫學(xué)著他的樣子也折了一根樹枝,只是動作沒那么熟練,不小心將樹液蹭到了手上。

    這樹液倒沒毒,只是等他安裝好了木桶的時候,那薄薄的樹液已經(jīng)在他手上凝固了,變成了一張皮,輕輕一撕就撕了下來。

    這模樣,還真挺像上學(xué)時女生們用的黑頭貼。

    烏炯:“在看什么?”

    簡莫笑了一下:“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了,還挺好玩的。”

    簡莫將往事跟烏炯說了一遍,烏炯耐心地聽著,伸出手拉著他繼續(xù)往前走。

    走了幾步,他們就看到了第二棵昆支樹。

    又折了幾根樹枝收集樹液,他們繼續(xù)找下一棵。

    忙了一上午,他們將所有的木筒都用完了。

    找了個相對寬闊通風(fēng)的地方休息,簡莫將帶來的蘑菇醬拿出來,和烏炯一起吃午飯。

    雖然這個世界大家習(xí)慣吃兩頓,但有條件,簡莫還是喜歡吃三頓。

    吃完午飯,烏炯變回巨狼。

    簡莫爬到他身上,埋在他毛茸茸的毛里,睡了一覺,直睡到太陽偏西才精神抖擻地爬起來。

    他們準(zhǔn)備回去收木筒,順便把路上能采集的東西都采集了。

    經(jīng)過大半天的收集,簡莫他們每個木筒都有半筒以上的樹汁。

    這些樹汁墨綠粘稠,看起來就像某種藥膏。

    不過比起連科帶來的樹汁,它們還是稀了點,估計要進一步處理。

    烏炯說道:“應(yīng)該要放到罐子里煮一煮,熬掉多余的水分。”

    簡莫:“我覺得可能是,所以連科的藥膏是黑色的,我們的是墨綠色的。”

    收集完這一批,兩人也沒收集更多樹汁的打算。

    要是再折一些樹枝,昆支樹的生長可能就會受到影響了,不如下次再來。

    盡管沒有最大化地收集,兩人今天的收獲還是不錯。

    回到家后,簡莫簡單吃完飯就開始熬煮這些樹汁。

    樹汁在無油無水的陶罐里果然變得漆黑濃稠,看起來很像連科帶來的那種藥膏。

    簡莫聞了聞氣味,感覺氣味也有類似之處。

    不過連科在他的藥膏里放了其他藥材遮蓋氣味,現(xiàn)在兩種藥膏只有一點點相似的地方。

    簡莫看熬得差不多了,用木片刮了一坨出來,晾涼之后,往清理干凈的受傷手指上抹了一圈。

    藥膏抹上去,很快就凝固了,變成了類似膏藥貼的質(zhì)地,結(jié)實而有黏性,牢牢黏在皮膚上。

    對于簡莫來說,這玩意兒用來做無菌敷貼會更合適一些。

    以后要是誰受了外傷,做完手術(shù)后,直接挖一坨這藥膏出來,“啪”地往縫好的傷口處一貼,估計比用布料包起來的效果好很多。

    最重要的是,這種敷貼應(yīng)該不怎么妨礙病人活動,能給病人的日常生活提供便利。

    簡莫越看越滿意,連科有點坑歸有點坑,這家伙帶來的這種材料是真的好用,好多行為對他也有一定的啟發(fā)性。

    看在這份上,他也懶得追究了。

    就在簡莫研究熬好的藥膏時,青闊上門拜訪。

    一看到他正在熬藥,青闊擔(dān)心地問道:“怎么了?連科巫醫(yī)那藥粉的問題?”

    簡莫擺手:“那個沒多大問題,養(yǎng)一養(yǎng)就好了。我熬點藥膏備用。”

    青闊:“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真的出了問題,那我們得追上去找他討個說法。”

    簡莫笑:“要真有問題,早上就不讓他走了。你找我有事兒?”

    青闊點頭:“今天我們出去的時候,看到安布斯河重新流動了起來,明天我們打算去那邊采集,你要不要去?”

    這幾天簡莫要不是留在部落里給人看病,就是單獨出去行動,還真好幾天沒跟部落一起行動。

    簡莫:“去!我們明天沒什么事,可以跟著行動。”

    青闊:“那我們明天等一等你。安布斯河比較遠,我們得早點出發(fā)。”

    簡莫好奇:“安布斯河在哪里?之前斷流了嗎?為什么說重新流動了起來?”

    青闊:“在最東邊,它是一條只有春季和夏季才流動的河流,河里的一些東西也只有春季和夏季才有。”

    他這么一說,簡莫立刻明白了。

    這條河肯定是以冰雪融水為主的季節(jié)性河流,現(xiàn)在天氣熱了,雪山融水增加,河流才重新流動起來。

    第一次遇到季節(jié)性河流,簡莫期待地說道:“知道了,我明天天一亮就起床!”

    青闊:“那明天見。”

    第85章 賭約

    安布斯河在河畔部落的東邊,闊但是不深。

    部落里的人說,往年這條河要晚一點才開始流,今年天氣比較暖和,才早早出現(xiàn)。

    多虧前兩天有一隊人過去那邊打獵,要不然他們就要錯過了。

    簡莫坐在烏炯身上,問前面的舟浮:“這條河流是我們部落發(fā)源的嗎?”

    舟浮“嘚啵嘚啵”說了半天,聽見這個問題愣了:“我還真不知道,這得問葉落他們。”

    說著,舟浮喊葉落:“葉落,你知道嗎?”

    葉落跟他阿爸都坐在他阿父的背上,聽到后面的問話,那位獸形酷似云豹的老獸人主動走慢了一些,落到后面來。

    葉落淡定:“我當(dāng)然知道。安布斯河的水從安布斯山上流下來的,源頭是很小的水溝,一路往東南邊流,流到林巖部落的領(lǐng)地水就很大了。”

    簡莫平時很少聽說在他們部落正下方的林巖部落,此時抓住機會問道:“我們部落好像和林巖部落沒什么來往?因為有摩擦嗎?”

    葉落的阿爸笑道:“那倒沒有。林巖部落的人喜歡在領(lǐng)地的南邊活動,離我們這太遠了,不太能碰到面。”

    簡莫理解了。

    大家一路往東邊走,直到太陽升到半空中才走到安布斯河邊。

    這確實是一條寬闊的大河,底下都是圓圓的鵝卵石,河水淡藍色,水流很湍急,在石頭上流過的時候,激起了無數(shù)雪白的水花。

    此時春草長起來了,各色野花也開起來了,顯得非常漂亮。

    在這樣的晴天,藍天、白云、雪山、草原及河流在陽光下鋪開,顯得尤其美麗。

    簡莫從巨狼背上爬下來:“這地方的風(fēng)景真好。”

    巨狼先用嘴筒子碰了他一下,然后才低聲說道:“你要是喜歡,我們改天再來。”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遠處有人喊道:“準(zhǔn)備下水了啊!大家分散開,幾人在一段河里找。”

    大家紛紛答應(yīng),和伴侶家人或朋友各自組隊準(zhǔn)備捉魚。

    簡莫和烏炯就兩個人,閔當(dāng)一家過來他們這邊,舟浮一家則在他們另一邊。

    舟浮摩拳擦掌,興奮地對簡莫幾人介紹道:“安布斯魚特別好吃,以前部落里不怎么吃魚的時候就很喜歡這種魚,每年春天都要來。”

    簡莫看著湍急的河流:“不太好抓吧?”

    舟浮:“那就要看個人的本事了,族長肯定很容易抓到。”

    簡莫回頭看烏炯一眼,用手捅了他一下,眨眨眼睛,意思是問有信心沒?

    烏炯抓住簡莫的手腕,臉上的表情非常淡定。

    那就是有信心了。

    簡莫收回目光,對這種安布斯魚充滿了期待。

    安布斯河很寬,水最深的地方直到他們大腿,底下遍布著大大小小的石頭,倒不怎么滑,就是冷。

    簡莫一下去,就冷得腿都紅了。

    烏炯朝他看過來,輕輕推了一下他:“你到岸上去等。”

    簡莫:“沒事,一會兒就適應(yīng)了。”

    烏炯皺起眉頭,簡莫說道:“真沒事,我要是受不了,就到岸上曬太陽,不會硬撐。”

    他體質(zhì)確實不如獸人亞獸人們好,但也不至于是個脆皮,區(qū)區(qū)一點冷水,克服一下就行。

    烏炯點頭,在河流里找了起來。

    簡莫站穩(wěn)后,看著嘩嘩流過的河水:“安布斯魚長什么樣?好像沒看到。”

    烏炯彎腰伸手一撈,準(zhǔn)確地抓起了一條巴掌大的魚:“長這樣。”

    簡莫定睛細看,發(fā)現(xiàn)安布斯魚有點扁,背部是灰褐色的花紋,看著跟石頭類似。

    除此之外,它的皮膚上不是一般的魚鱗,而是類似泥鰍一樣的細嫩皮膚。

    確實挺特別。

    烏炯把魚扔進放在水里的背筐里,背筐底部壓著一塊大石頭,確保它不會被水沖走,而藤編的背筐里滿是水,魚扔進去后,還能在水里游動。

    簡莫又觀察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河底,擼起袖子準(zhǔn)備努力撈魚。

    找了挺久,在烏炯接連撈上了幾條魚之后,他終于看到了一抹灰褐色的身影。

    他小心靠近,伸手一撈——撈了個空。

    安布斯魚的流動速度太快了,借著水花的遮掩,往前一竄,直接消失了。

    簡莫瞪大眼睛看了好久,再找不到那條魚在哪里,只得不甘心地準(zhǔn)備找第二條魚。

    烏炯跟他傳授捉魚方法:“得彎腰貼著水面找,魚不在你看到的地方,在更下面一點。”

    簡莫恍然大悟:“想起來了,水的折射原理——我明白了。”

    烏炯點頭。

    簡莫摩拳擦掌:“好了,學(xué)到秘籍了,你等我抓兩條大的給你嘗嘗。”

    簡莫信心滿滿,然而還是拼不過安布斯魚游動的速度。

    他折騰了半天,一條魚都沒抓到,烏炯這邊倒是不停地往背筐里扔魚,背筐里的魚已經(jīng)半筐了。

    簡莫借了個筐子,打算先把魚框住再抓,也沒成功——底下的鵝卵石凹凸不平,安布斯魚又游得太快,三兩下就跑了。

    等太陽過了正午,大家停下來休息的時候,簡莫戰(zhàn)績依舊是零條,烏炯一個人抓了半筐,他們兩個加起來,戰(zhàn)績碾壓全場。

    有人說道:“這魚還是好吃不好撈啊。”

    周圍人紛紛接話:

    “要是那么好撈,早就被撈絕了。”

    “也不是真不好撈,看簡莫他們——他們撈的魚多吧?”

    “哈哈哈多半是因為簡莫在,以前族長可懶得撈魚,每次筐底里比我們多不了幾條。”

    “有伴侶了就是不一樣啊,是吧,族長?”

    烏炯聽著各種打趣,十分淡定:“給伴侶撈點好吃的魚不是應(yīng)該的?”

    周圍人再打趣,烏炯和簡莫都絲毫不害羞,大家說了幾句,看他們的反應(yīng)比較無趣,只得轉(zhuǎn)移話題。

    等休息透了,大家又重新下河撈魚。

    一直撈到太陽西斜,大家才收拾東西,往部落趕。

    今天的魚也是交一部分給部落集體分配,剩一部分自家留著。

    簡莫他們撈的魚多,手里剩的魚也多。

    看著還鮮活的安布斯魚,簡莫問:“這魚要怎么吃?干煎還是煮湯?”

    烏炯:“燉,割一塊半肥半瘦的臘肉一起燉,燉出來的魚會格外濃稠鮮美。”

    簡莫看看魚,又看看屋檐下吊著的臘肉,想象不出來要怎么做,于是擺了個“請”的手勢:“你來?我給你燒火。”

    烏炯:“我試試。先收拾魚。”

    烏炯拿了把舊的貝殼刀在院子里收拾魚,他先將魚砸暈,再刮魚鱗。

    簡莫這才知道安布斯魚不是沒有鱗,而是身上都是細鱗,得細細刮。

    魚鱗刮下來跟刨冰一樣,簡莫抹了一下,感覺有點像沙子。

    剖開魚,魚肉很厚實,看著非常肥美。

    光是看這個長相,就能看出來它多半很好吃。

    簡莫蹲到一邊,期待地看著烏炯料理魚。

    啾啾蹲在另一邊,期待地等待他們不要的魚頭。

    烏炯剖完魚就給啾啾扔魚頭、魚尾、魚內(nèi)臟,啾啾也不嫌棄,用爪子捧著,吃得非常斯文。

    吃完后,它還啾啾叫兩聲,乖乖蹲在一旁等下一條魚。

    簡莫揉揉啾啾的屁股,這家伙還挺愜意。

    很快,烏炯端著一盆去掉頭尾的魚走進廚房,又去屋檐下割了一塊半肥半瘦的臘肉回來,溫水洗凈切成薄片,下鍋煎至半透明。

    臘肉煎到發(fā)黃卷曲,香味上來后,烏炯將魚往鍋里一放,加上泉水,直接燉煮。

    大鐵鍋燒得滾燙,山泉水一沖,湯色立即變得奶白,濃濃的鮮味隨著水蒸氣一起飄出來,在廚房里盤亙不去。

    簡莫吸吸鼻子:“要燉多久啊?”

    烏炯看了一下:“燉到灶里這幾根柴燒光了,魚肉就差不多好了。”

    簡莫:“那時間還真不短。”

    烏炯:“我們?nèi)ゲ砂呀畈萑~子回來,等會放下去。”

    簡莫看鍋:“就這么燉著?”

    烏炯:“水不會燒干,讓啾啾看著就行。”

    啾啾接到任務(wù),守在廚房外面吸溜著口水耐心看著。

    它不會看火,主要防止有小動物在他們出門的時候悄悄來偷吃。

    當(dāng)然,以它龐大的身形,它也沒法鉆進廚房里偷吃,交給它不用擔(dān)心。

    等簡莫他們采回筋草,啾啾果然乖乖在外面等著。

    簡莫拍拍它:“看鍋子辛苦了,等會多給你兩條魚。”

    啾啾眼睛一亮:“啾啾!”

    等筋草洗干凈切成段,簡莫發(fā)現(xiàn)鍋里的魚也燉得差不多了,汁水收得很濃稠,有一種膠質(zhì)的感覺,上面甚至結(jié)了薄薄的一層湯皮。

    烏炯在保持魚肉完整的前提下稍微翻炒了一下,然后將嫩綠的筋草撒進去。

    白色的湯,紅褐色的臘肉,黑色的魚,再有筋草葉子點綴——

    這鍋魚看著就色香味俱全!

    他們在廚房吃晚飯。

    簡莫迫不及待地先嘗了一口魚湯:“好燙好鮮!”

    魚湯濃稠鮮美,能清晰地嘗到魚鮮甜的味道和臘肉經(jīng)過發(fā)酵后醇厚的味道,二者相互映襯,鮮得他眉毛都要掉了。

    他再嘗一口魚肉,魚肉很嫩,有點嫩豆腐一樣的滑嫩口感,一般來說,他只有做水煮魚片的時候才能達到那個嫩度。

    等又嘗了一口,簡莫很快發(fā)現(xiàn),整道菜中,最妙的不是魚湯,也不是魚片,而是魚皮。

    這魚皮軟糯彈牙,鮮美異常,簡直是整條魚的精華。

    簡莫都沒想到這不起眼的小魚,魚皮居然那么好吃。

    簡莫一塊魚肉一口魚湯,吃得鼻尖直冒汗:“果然上等的食材只需要最簡單的烹飪方法,好吃!”

    烏炯:“煮了一大鍋,喜歡你多吃一些。”

    簡莫看向灶臺:“啾啾的部分留出來了嗎?”

    烏炯:“留了,餓不到它,等放涼一點就給它吃。”

    那簡莫就不客氣了,這種味道鮮美刺還少的魚,吃起來實在太爽了。

    一連吃了好幾塊魚,簡莫看烏炯挑著盆里的臘肉吃,便給他夾魚肉:“明天我們再去一次?我看河里還有很多魚,明天再去一次,應(yīng)該也能撈到。”

    烏炯:“部落里本來就要連撈好幾天魚。這幾天魚最多,等過一陣子,魚就沒那么多,也沒那么肥美。”

    簡莫:“那帶啾啾一起去,我看它挺喜歡這魚,讓它也撈撈。”

    烏炯看著在院子里等的啾啾:“帶吧,讓它幫忙背點東西。”

    簡莫:“那我?guī)现坝脕碜紧~的破筐,沒工具太難抓了。”

    兩人聊著天吃完了晚飯,又去喂了啾啾。

    啾啾在院子里等了老半天,總算等到魚肉了,激動得一直在他們旁邊跳來跳去。

    簡莫拍拍啾啾:“明天帶你一起去,要是沒撈到,就不給你魚吃了啊。”

    啾啾一下將腦袋扎進盆里:“啾——”

    簡莫看這家伙根本分不出注意力給別的了,只好閉嘴。

    第二天他們帶齊工具,讓啾啾飛在他們上空,跟他們一起出發(fā)。

    昨天已經(jīng)在上游抓過魚了,今天要在更下游一點的地方。

    這段河的河面更寬,水也更深,不過難不倒大家。

    大家很快就組成隊,三三兩兩一隊,準(zhǔn)備抓魚。

    簡莫帶了工具,戰(zhàn)績比昨天強點,在烏炯抓到二十多條魚的時候,他總算抓到了第一條小魚。

    他將魚扔進筐里,滿足地直起了腰。

    除了烏炯,大家的收獲并不多,起碼不比他多幾條。

    這魚確實難抓,他昨天空軍也不能怪他。

    簡莫看了一會,又去看啾啾。

    啾啾在最下游努力著,因為比較胖,又笨手笨腳,爪子在水里劃拉了半天,也沒抓到魚。

    嗯,啾啾也是空軍啾。

    在簡莫左右打量的時候,班鳴他們結(jié)伴過來:“簡莫哥,你們撈到多少魚了?”

    簡莫展示給他們看:“我撈了一條,烏炯撈了半筐。”

    勾肩搭背的年輕獸人們齊刷刷低頭去看他們的筐子,等看到里面滿滿的魚,羨慕得眼睛都快綠了。

    班鳴酸溜溜地說道:“還真是半筐,族長你有這個本事,撈安布斯魚真是浪費了,應(yīng)該去撈三目魚啊。”

    簡莫疑惑:“那是什么魚?”

    班鳴比劃:“一種游得特別快,藏得特別好的大魚。這種魚的味道沒什么特別,但是魚膽曬干后用來退燒特別好。有一年,甸新部落有個小崽發(fā)燒了,怎么都退不下來。家長怕崽燒傻,急瘋了,發(fā)動附近好幾個部落去找三目魚,雖然最終用的是鮮魚膽,但效果也很好,小崽當(dāng)晚就退燒了。”

    簡莫:“這真不是誤打誤撞嗎?”

    班鳴:“不是,就是這種魚膽特別好用。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附近幾個部落都知道。”

    說著,班鳴還拉著青闊證明:“阿爸,是吧?”

    青闊點頭補充:“發(fā)燒了要是用別的藥,能不能治好得看運氣,用這種魚膽從沒失敗過。”

    簡莫:“這么好用的話,部落里應(yīng)該備一點啊。”

    簡莫一問,大家七嘴八舌地跟他解釋了起來:

    “我們也想備著,只是三目魚游得特別快,藏得特別深,一般情況根本捉不到。”

    “它習(xí)慣藏在泥沙洞里,這水一漫,就把它的味道遮住了。”

    “這里還特別多魚,味道非常雜亂,哪怕是我們獸人,也根本別想嗅出它的味道。”

    真有這么神奇?

    簡莫懷疑地看向烏炯,用肩膀撞了一下他,意思是問,是不是真這樣?

    烏炯還沒出聲,班鳴在旁邊說道:“簡莫哥你別看族長。你不是獸人,不知道這種魚的味道有多淡,想在這種雜亂的環(huán)境中嗅出這種魚的味道又有多難。不可能找到的,除非嗅覺特別靈敏的巨甲獸,比如孟水部落的族長云攏,他們才可能聞到味道。”

    云攏一直有挖簡莫的想法,烏炯嘴上不說,其實不怎么喜歡那家伙。

    簡莫懷疑班鳴在使用激將法。

    班鳴被身后的好伙伴阿湖一推,也想起了這事,趕忙補充道:“不過巨甲獸慢吞吞的,笨手笨腳,也抓不到三目魚。”

    烏炯的關(guān)注點果然在班鳴的上一句話:“不可能找到?我找到了呢?”

    班鳴想了想:“你要是找到并抓到了,我就給你打頭獸過來送你們。”

    烏炯:“抓到多少條打多少頭?”

    周圍人起哄:“你們要打賭嗎?”

    班鳴一咬牙:“行!但是你要是一條都抓不到,也得給我背頭獸過來。”

    烏炯:“可以,我要是抓不到,給你背十頭獸過去,獸的種類由你指定。我抓到了,你給我背箭骨獸過來,抓到多少條背多少只箭骨獸。”

    班鳴:“成!那我就等著你們的獸了!”

    難得看到烏炯跟別人打賭,大家都很興奮。

    青闊笑著說道:“我們大家給你們做見證,太陽下山為界,下山之前族長抓到了算族長贏,沒抓到算班鳴贏。”

    烏炯和班鳴都應(yīng)了。

    賭約正式開始。

    第86章 魚露

    烏炯要開始找三目魚,在原地變回獸形,讓簡莫到他背上。

    班鳴看見了,大聲抗議:“不可以兩個人一起!不公平!”

    巨狼:“贏你用不著兩個人。”

    簡莫在巨狼背上笑道:“我就跟著一起去,不會出手的,而且以我的能力,就算出手了,說不定也是幫倒忙。”

    這話倒是,班鳴想了想,又說道:“那我要跟在你們身后看著你們。”

    巨狼沒理他,直接背著簡莫沿著河尋找起來。

    啾啾看他們走了,好奇地跟在后面。

    這家伙有著巨大的體型,踩在水里啪嗒啪嗒的,就算有魚估計都要被它嚇跑了。

    簡莫朝身后揮手趕它:“啾啾你快回去,不許跟過來。”

    啾啾站在河里:“啾。”

    簡莫又揮了揮手:“聽話。”

    被簡莫治療過的少年燃塢看啾啾還站在原地,過來拉著啾啾的爪子,將它拉到上游去了。

    簡莫笑著對燃塢道謝,然后被巨狼背著往下游走。

    巨狼趟著河水來回嗅聞,看起來好像不太順利。

    他來來回回,走出的路程很遠,長毛被弄濕了,尾巴尖也濕了,濕噠噠地匯成一縷,拖在水里。

    回到人群中休息的時候,簡莫心疼地從他身上滑下來,伸手幫他把長毛擰干。

    簡莫小聲說道:“實在找不到,要不然就算了,我們?nèi)プ郊谦F也挺好玩的。”

    大貓班鳴就跟在他們后面,聽到簡莫的聲音,耳朵一動跑了上來:“就是。要是找不到,族長你不能就別找了,給我背十只箭骨獸過來就行。”

    巨狼:“能找到。”

    大貓?zhí)蛄艘幌卤羌猓骸澳悄愕米ゾo,太陽已經(jīng)到了正當(dāng)空,馬上要偏西了。”

    巨狼:“我知道。”

    大貓圍著他們來回走了兩步:“那我等著了。說起來這里還不一定有三目魚,可能你們的尋找都是浪費時間。”

    大家笑著聽他們打賭。

    看到班鳴挑釁,青闊搖頭:“傻崽,你悠著點,別等會兒連獸皮裙都輸?shù)袅恕!?br />
    大貓晃了晃尾巴尖:“不可能,我跟著他們一起走,壓根沒聞到三目魚的味道。”

    阿湖走過來,伸手搭著大貓的爪子:“我也沒聞到,三目魚的味道太難找了。”

    青闊:“你們聞到不等于族長沒聞到。族長你聞到了沒?”

    簡莫立刻反應(yīng)過來:“青闊你不許幫你家崽打探消息。”

    青闊笑:“我沒打探,就是好奇。”

    巨狼:“下午你們就知道了。”

    簡單吃過午飯又休息了一下,巨狼馱著簡莫奔向下游某段河。

    找了半上午都一無所獲的巨狼,此刻像是終于確定了目標(biāo)。

    大家看他這個表現(xiàn),心里有些驚訝,也跟著他往下面跑。

    跑了一會兒,他在某處停下,用爪子扒拉了一下河邊的洞穴。

    洞穴剛剛扒開,一條背部帶著淺黃色花紋的魚從洞穴里面竄出來,剛好竄到巨狼鼻子底下。

    巨狼張大嘴巴,直接把這條送上門來的魚快準(zhǔn)狠地叼住。

    魚在巨狼嘴里拼命掙扎著,噼噼啪啪打了他好幾下鼻子。

    動靜那么大,所有人都看過來了。

    德江第一個看清楚:“是三目魚。”

    青闊也贊同:“確實是三目魚。”

    簡莫在巨狼背上伸長脖子,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看見那條魚的額頭上有一個顏色略深的花紋,就在兩眼中間,好像是第三只眼睛一樣。

    大貓也看清楚了,耳朵一下耷拉下來,尾巴也有氣無力地晃了晃,嘟囔道:“怎么運氣那么好?”

    只要找到了一條魚,就算他輸,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輸了。

    青闊拍了拍大貓的大腿:“今晚你就老老實實抓箭骨獸去吧。”

    巨狼:“不急。”

    青闊:“什么不急?”

    巨狼沒有回答,把嘴里的魚扔進自家的背筐后,他馱著簡莫繼續(xù)往下走。

    大貓驚了:“不會吧?你還找到了第二條魚?”

    巨狼沒再回答,直接馱著簡莫,又朝下游奔去。

    沒一會兒,他扒開了第二個洞,將里面的三目魚叼出來。

    三目魚被扔進背筐里,大家仔細看了一下,確定這就是三目魚沒錯。

    巨狼的腳步還是沒有停歇,繼續(xù)往下,沒等其他人反應(yīng)過來,便抓出了第三條三目魚。

    緊接著是第四條、第五條……第十一條,十二條,十三條。

    大家看他砍瓜切菜一樣,一條接一條地將躲在洞穴里的三目魚抓了出來,都懵了。

    大貓看他還要繼續(xù)往下找,實在受不了了,撲過來一把用爪子抱住巨狼的右前腿:“族長你怎么能找到那么多?你是不是早就來過了?知道這里有三目魚?喵嗷!”

    巨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跟你打賭還需要作弊?”

    大貓就地一滾,嚷嚷道:“那你怎么找得那么熟練?還一捉一個準(zhǔn),像我,我就根本聞不出三目魚的味道!”

    巨狼:“三目魚是不好找,想單獨追蹤它的味道很難,不過某片地方有它沒它,味道會有著細微的不一樣,只要在味道不一樣的地方仔細尋找它的洞穴就可以了。”

    大貓傻眼了:“還能這樣?排除沒有的地方只找有的地方?!”

    巨狼點頭。

    狄芽過來拍了兒子的腿一下:“學(xué)到了沒有?今晚你就用這個法子去找箭骨獸吧。”

    眾人大笑。

    大貓就地一滾,趴在地上沮喪地不愿意動了。

    烏炯變回人形,不再尋找。

    他在背筐里翻了一下,把那些能夠產(chǎn)籽的母魚找出來扔回河里。

    有這些母魚在,明年這條河還會有新的三目魚。

    大家又捉了一會兒安布斯魚,在太陽下山的時候,滿載而歸地回部落。

    大貓班鳴還記得那個賭約,一路上都有氣無力。

    分別的時候,巨狼說道:“記得我們的箭骨獸,一共十三頭,一次性送過來可以,分批送過來也行。”

    大貓嘟囔:“知道了,我是那么不守信用的獸人嗎?”

    巨狼:“不是就最好,希望你別拖到冬天再給我們送過來。”

    大貓:“我今晚就去抓!”

    簡莫笑著揮手:“那我們就等著了。”

    回到家,簡莫倒水出來喝,還記著烏炯今天的英勇身姿:“你太厲害了!我看大家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烏炯摸了他的后頸一下:“我有把握才會打賭。”

    簡莫抬頭笑:“我看出來了。”

    三目魚撈了回來,今晚就要處理,要不然明天它可能會死掉一批,魚膽就不那么新鮮好用了。

    簡莫不知道他們要怎么處理,便蹲在一旁看烏炯處理。

    烏炯拿了貝殼刀出來,麻利地將魚膽取出來。

    三目魚的魚膽特別大,比一般的魚膽大得多,拿出來像一個小小的荔枝。

    簡莫將沉甸甸的魚膽放到手心里察看,又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只覺得一股腥味直沖腦門。

    很難想象這樣的魚膽居然是一味退燒好藥,也不知道第一個發(fā)現(xiàn)這事的人究竟怎么發(fā)現(xiàn)的?

    烏炯讓簡莫把魚膽放到盤子里:“我拿出去晾著,你去洗手,三目魚特別腥,你拿樹葉子洗一洗,要不然味道很久都去不掉。”

    簡莫:“用肥皂洗也沒用嗎?”

    烏炯:“你試試。”

    簡莫進屋用肥皂洗手洗了好幾遍,手上仍然有腥味,看來確實用肥皂洗也沒有太大的用處。

    他去屋子外面,打算采一點味道比較濃重的樹葉搓一搓手。

    一出來剛好看見啾啾正在嗅聞剛被挖掉了魚膽的三目魚,它臉上的表情明顯帶著嫌棄,鼻子都皺了起來。

    簡莫一看就樂了:“你這家伙連內(nèi)臟都能接受,居然受不了三目魚的味道?”

    啾啾抬頭,看簡莫一眼,湊過來要蹭他:“啾啾。”

    簡莫忽然聞到一股濃烈的魚腥味,可能因為啾啾的下巴蹭上了三目魚的血水。

    不得不說,這味道還真挺難聞。

    簡莫趕忙推著啾啾的腦袋:“不許蹭我。”

    啾啾跟小狗一樣,以為簡莫在跟它玩,見簡莫拒絕,立刻換了另一邊來蹭。

    另一邊就帶著血水,簡莫大驚失色,趕忙伸手又推。

    一個要推一個要蹭,一人一獸在院子里追逐起來。

    啾啾扇著翅膀,興奮得眼睛都亮了,拖著胖乎乎的身體跑得哈赤哈赤。

    簡莫體力還行,但是小小的院子實在限制他的發(fā)揮,他跑了一會兒,也累得直喘。

    烏炯回來之后看他們這樣,一手一個,將他們分開。

    啾啾原地蹦跶了幾下,奈何掙脫不開烏炯鐵箍一樣的手,只能乖乖地蹲在原地:“啾。”

    烏炯看著還在抹汗的簡莫:“怎么忽然追跑了起來?”

    簡莫:“啾啾想蹭我,我不讓它蹭,它以為我跟它玩。就一直追著蹭過來。”

    說著,簡莫感嘆道:“三目魚的味道真的好腥啊,剛剛差點沒把我熏個跟頭。”

    烏炯點頭表示贊同:“這魚的味道確實有點腥,沒辦法吃。”

    簡莫:“那魚要怎么處理?”

    烏炯:“以前一般扔掉,現(xiàn)在可以考慮給啾啾吃。”

    簡莫看啾啾一眼,有些同情地說道:“它估計也不吃,剛剛聞了聞,熏得它鼻子都皺起來了。”

    烏炯:“那就扔掉吧。”

    烏炯去收拾那些被剝掉魚膽的三目魚。

    簡莫跟著過去,這些三目魚個頭還挺大,一條起碼五六斤,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們?nèi)恿怂臈l母魚回水里,剩下九條三目魚全在這里了,裝在筐子里,足足裝了滿筐。

    這么多魚,要全部拿出去扔掉,簡莫有點心疼。

    出去打獵采集可不容易,魚的味道確實不怎么好,但要扔掉,那也太浪費了。

    簡莫想了想:“我看看要把它做成什么菜。”

    烏炯提醒:“做成菜還是腥,曬干了也腥。”

    簡莫驚了:“它的味道那么霸道嗎?”

    烏炯:“嗯,很腥。”

    簡莫有點明白為什么前人能發(fā)現(xiàn)魚膽的用處了,可能吃不下又不甘心,硬吞了魚膽?

    烏炯站起來:“我拿去河里扔掉,會有別的動物吃掉它。”

    說著,烏炯就要走。

    簡莫看著他提著沉甸甸的魚離開,忽然開口道:“等等,我好像想起了一種魚的做法。”

    烏炯:“什么?”

    簡莫:“不知道你們這里有沒有那個傳統(tǒng),就是用鹽腌制魚蝦,等發(fā)酵過后,取汁液用來做調(diào)味料。”

    烏炯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眉頭皺了起來:“那不是血水?”

    簡莫:“不不不,我們那里叫魚露,加鹽發(fā)酵過后跟生魚的血水完全不是同一種東西,我覺得可以試一試。”

    簡莫打量著他手里的魚:“反正這些魚也沒用了,我試著做魚露吧。要不然手頭的調(diào)味料太少了,總感覺缺了點什么。”

    現(xiàn)在人做飯就沒幾個能做到不用蠔油、醬油,豆子還沒找到,豆子暫時是別想了,弄點魚露什么的好像也不錯。

    簡莫越想越覺得可行:“我去搬個大壇子下來。”

    烏炯:“直接把魚塞到壇子里面去發(fā)酵?”

    簡莫:“不是,得舂成魚糜再發(fā)酵。”

    烏炯看了一眼:“要是拿去大石舂那邊舂成魚糜,大家會有意見的。”

    簡莫笑了笑:“那我們提去河邊,用石頭把它砸成魚糜,砸好之后連石頭一起扔進河里,大家就沒意見了。”

    暫時只能這樣,于是兩人去河邊把三目魚砸成魚糜再提回來。

    回家后天已經(jīng)黑透了。

    簡莫把魚糜倒進干凈的壇子里,又往里面放鹽。

    烏炯:“要放多少鹽?”

    簡莫嘆道:“這我還真記不得了,比臘肉多放一倍吧,畢竟魚糜不會拿到陽光底下曬,鹽要是放少了,估計很快就會腐敗。”

    烏炯端起大碗就往壇子里面倒。

    等鹽倒完,簡莫又拿了根洗干凈的木柴,將魚肉跟鹽充分攪拌均勻,再在上面碼上一層鹽,讓它們在壇子里密封發(fā)酵。

    “好了。”簡莫直起腰,順手把沾上腥味的木柴塞進灶膛里,等會直接燒掉它,“現(xiàn)在把壇子搬到角落去吧,過兩天我再看看發(fā)酵得怎么樣。”

    烏炯將壇子搬過去,聞了聞手:“我先去洗個澡再回來吃飯。”

    簡莫身上也滿是腥味:“我跟你一起去。”

    現(xiàn)在天氣熱了起來,做好熱身,在河里洗澡問題不大。

    兩人帶著肥皂跑到部落上游,好好洗了個澡。

    簡莫想到烏炯白天的時候變成巨狼,在河里走來走去,毛發(fā)全都弄濕了,便讓他變回巨狼,打算給他的獸形也好好洗一洗。

    烏炯說道:“給獸形洗澡很累。”

    簡莫樂了,擼起袖子:“那是你不知道我之前做哪一行,給貓貓狗狗洗澡我都洗出經(jīng)驗來了。”

    烏炯聽他說過之前的事情,提醒:“我跟那些小家伙不一樣。”

    簡莫:“那也可以借鑒之前的經(jīng)驗嘛,快變,要不然泥水都縮到毛孔去了。”

    烏炯在他的催促之下,只好變成巨狼,臥在河里。

    簡莫往前一撲,抱了他一下:“真帥!”

    巨狼用嘴筒子輕輕貼了貼他:“這個姿勢可以嗎?”

    簡莫:“可以了,我給你打肥皂。”

    巨狼的體型十分巨大,不過他非常配合,洗起來比洗一般的大型動物輕松多了。

    簡莫給他搓了一遍,讓他側(cè)躺到水里,借著流水帶走他身上的泡沫。

    巨狼毫無怨言,只是躺下去的時候耳朵抖了一下。

    簡莫親了親他的耳朵,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兩人洗完澡,手拉著手回家。

    蹲在院子里等晚飯的啾啾看見他們回來,在黑暗中“嚶”了一聲,一雙眸子帶點綠瑩瑩的光。

    這家伙看起來有點委屈。

    簡莫笑著上去拍了拍它的屁股:“我們出去前不是喂過你零食了嗎?還嚶?”

    啾啾:“嚶!”

    簡莫:“好了好了,我們現(xiàn)在就去做飯。”

    烏炯:“我先把安布斯魚燉上。”

    簡莫:“那等會兒我炒兩個菜,好幾天沒吃炒菜了。”

    他們一直忙到很晚才吃上這頓飯。

    不過今天的飯菜量比較大,啾啾雖然等了很久,但真正吃到飯的時候還是很滿意,一直在旁邊啾啾地叫。

    這次出去抓三目魚,他們除了收獲了魚膽和腌著的魚之外,還有班鳴送過來的箭骨獸。

    班鳴拉著小伙伴們?nèi)ヒ巴猓贿B找了好幾晚,才艱難地將十三頭箭骨獸湊齊。

    等全部送過來之后,他的黑眼圈都出來了,有氣無力地坐在簡莫家院子里的躺椅上:“我下次再也不跟族長打賭了,我算看明白了,他要是沒把握,壓根就不會答應(yīng)。”

    簡莫將加了馱馱獸奶和糖的茶端給他:“辛苦了。”

    班鳴:“確實挺辛苦的,可累死我了。對了,你家要做的那個魚露做的怎么樣了?我阿爸讓我問問。”

    簡莫:“我也不知道,反正現(xiàn)在還沒壞,讓它繼續(xù)發(fā)酵著吧。”

    對于魚露,簡莫之前只用過,從沒親手做過,也不知道具體怎么操作。

    他能做的只有慢慢等待,等魚露發(fā)酵完成,或者徹底腐壞。

    不過他有預(yù)感,魚露應(yīng)該能制作成功,成為他們家的第一味發(fā)酵類調(diào)料。

    第87章 流浪小崽

    隨著天氣漸漸變得暖和,他們這里的天也亮得越來越早。

    冬天的時候,簡莫在同一個時間點起床,天還沒亮。

    現(xiàn)在他再在同一個時間點起床,太陽都快出來了。

    起床后,他打著哈欠洗漱完,去河邊摘菜,準(zhǔn)備做早飯。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打理,他們家河邊的菜長得越來越好,除了筋草因為割了太多次變得有些稀疏之外,其他的菜都很茂盛。

    簡莫檢查了一下,小蔥的葉子已經(jīng)長出來了,肥厚空心的葉子跟地球上的葉片非常像。

    他掐了一把拿在手上,過去看木定根和毛根。這兩種莖塊都長得不錯,暫時看不出什么。

    河邊的地中,長得最好的要數(shù)面草。

    這些面草郁郁蔥蔥,看起來像是精心打理的草坪,要不是面積小了點,說是草海也不為過。

    簡莫摘完菜,轉(zhuǎn)身回去。

    部落里的小崽們和啾啾就在外面玩耍,看到簡莫紛紛嘴甜地停下來叫人:“簡莫哥哥。”

    簡莫笑著跟他們打招呼:“乖,你們繼續(xù)玩吧。”

    小崽們和啾啾又玩到了一起,跑得呼哧呼哧的。

    簡莫回家,將蔥葉切碎了跟蒜粉拌在一起,加上鹽和貝肉粉,打算拌成蔥葉醬。

    用這個醬拌出來的莖塊泥味道非常不錯,比白水煮出來的莖塊好吃多了。

    就在簡莫在廚房做飯的時候,烏炯從外面進來了。

    簡莫隨口問:“喂完馱馱獸了?”

    說著,簡莫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不巧,正好瞥見烏炯手背上有道紅痕:“你手怎么回事?”

    簡莫拿起烏炯的手看了一下:“怎么受傷了?”

    烏炯:“今天馱馱獸有些焦躁,我去喂的時候有好幾只馱馱獸沖過來,剛好磕了一下手,等會兒就能好,不用管。”

    簡莫仔細看過,確定他的骨頭沒被傷到,這才問道:“馱馱獸焦躁?該不會發(fā)情了吧?”

    烏炯:“可能。”

    簡莫:“那我吃完飯過去看看。”

    他們快速做好早飯吃掉,又喂過啾啾,簡莫才抽出空來去看馱馱獸。

    他們家有兩只大的,六只小的,一共八只馱馱獸,其中五只母獸,三只公獸。

    早上撞烏炯手的就是那三只公獸。

    簡莫查看它們的狀況,發(fā)現(xiàn)它們的眼睛有些紅,體溫升高,外生殖器也有所變化,確實是發(fā)情了。

    算了一下日子,小馱馱獸出生已經(jīng)有一百多天接近兩百天,也到配種的年齡了。

    馱馱獸本來就以膽小能生出名,他們這陣子一直忙著別的事情,倒忽略了發(fā)情的馱馱獸。

    烏炯問簡莫想怎么處理。

    簡莫:“再換兩只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公馱馱獸過來給它們配種?”

    對上烏炯疑惑的眼神,簡莫說道:“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馱馱獸生出的幼崽不容易帶病,正好三只公馱馱獸我們也沒什么用,就拿它們?nèi)Q吧,換成食物或者換成別的公獸什么的。”

    烏炯聽懂了:“去哪個部落換?”

    簡莫想了想:“好幾個部落都有,不過兩只大的馱馱獸是阿蒙給我們的,要不然我們?nèi)バ塾⒉柯鋼Q?路是遠了點,不過他們那里的馱馱獸應(yīng)該跟我們這馱馱獸同一個品種,配起來比較合適。”

    烏炯毫無意見:“等會兒我們就出發(fā),大不了在雄英部落或者外面過一夜。”

    簡莫:“那我們得帶點食物出去,我收拾一下。”

    他們準(zhǔn)備好后,打算把馱馱獸捆起來背到雄英部落去。

    馱馱獸早上可能受到了驚嚇,也可能本來就膽小,他們一試圖將三只公馱馱獸捆起來,這三只馱馱獸就拼命掙扎,滿獸棚亂跑。

    簡莫他們還沒來得及把三只公馱馱獸抓住,五只母馱馱獸先嚇得半死,擠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烏炯:“這樣不太行,要不直接把它們趕出去,用樹枝趕著去雄英部落?”

    一般對付這種膽子特別小的獸,大家會拿樹枝慢慢將它們趕到外面,而不會強行背到背上。

    簡莫想了一下,覺得還是太遠了:“感覺不太行,我給它們喂點麻醉劑吧,喂完再捆就好多了。”

    烏炯:“也行。”

    于是兩人回屋找出麻醉劑熬成水,給三只公馱馱獸各灌了兩口,很快將它們放倒了。

    這下要將它們背走就方便多了。

    在出發(fā)前,簡莫特地找到青闊,說他跟烏炯要出去換馱馱獸,今天可能回不來,托青闊幫忙照料一下他們家剩下的馱馱獸和啾啾。

    青闊二話不說答應(yīng)了。

    烏炯化為巨狼,背著簡莫和三只馱馱獸,也沒多吃力,路上還跑得飛快。

    沒想到他們還沒跑出河畔部落的領(lǐng)地,就有人迎面沖了上來,呼喊他們的名字,請他們停下。

    簡莫仔細看,發(fā)現(xiàn)是孟水部落的人,不由揚聲問道:“你們找我們?”

    孟水部落的人喊:“對,就找你。簡莫大夫,我們那邊有個病人,想請你過去看看。”

    簡莫:“什么病人?你們帶過來了嗎?我現(xiàn)在看看。”

    要去雄英部落,簡莫特地帶上了他的醫(yī)藥箱,里面有簡單的手術(shù)器械和藥物,就算在野外給病人看病,應(yīng)該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從巨狼身上下去給病人看病了,對面孟水部落的人卻說道:“我們沒帶他過來,主要帶去河畔部落不太合適,所以想請你們到孟水部落跑一趟。”

    這有什么不合適的?簡莫腦子轉(zhuǎn)了一下,立刻明白他們有隱情:“是哪方面的不合適?”

    簡莫以為孟水部落的人會說得比較隱晦,沒想到一聽到他問,孟水部落的人立刻氣憤地說了出來:

    “病著的是一個流浪的小獸人。我們分不出他是哪個部落的獸人,反正不是附近部落的。”

    “小家伙全身都是毛痂,看起來狀態(tài)很糟糕,不知道有沒有傳染病或蟲子,就不好往你們部落帶。”

    “也不知道哪個部落居然把這么一個小獸人趕出來,真不配為人。”

    “我們問了好久也沒問出來,那個小獸人可能是個小傻子。”

    “大概就是這么個情況,我們也是沒辦法,只能向你求助了。”

    簡莫立刻說道:“沒問題。他病得重嗎?”

    孟水部落的人:“好像不太重,我們檢查了一下,就感覺他的情況不太好,具體什么病我們也不清楚。”

    簡莫聽到這里,說道:“我們先跟你們回去看看,等會兒我在你們部落留下。烏炯你去換了馱馱獸再過來接我?”

    后半句簡莫問的是巨狼。

    巨狼說道:“我們一起在孟水部落停留一下再去雄英部落。”

    孟水部落的人聽到他們的對話,問道:“你們要用馱馱獸換什么?我們部落也有馱馱獸,跟我們部落換就行。”

    簡莫:“你們什么時候養(yǎng)的馱馱獸,之前不是不養(yǎng)嗎?”

    孟水部落的人:“就看你養(yǎng)得還挺好,日常可以擠點奶也很不錯,我們部落就養(yǎng)了。就是養(yǎng)起來沒你容易,養(yǎng)著養(yǎng)著就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簡莫:“養(yǎng)得不夠細致?”

    孟水部落的人:“不知道,反正挺麻煩的,我們族長說再養(yǎng)一年,要是還養(yǎng)不好就算了,不養(yǎng)了。”

    大家都挺熟悉,一路聊著天去孟水部落。

    孟水部落的人沒想到簡莫和烏炯那么快就到了,云攏親自過來迎接他們:“簡莫大夫,烏炯族長,好久不見,今天要麻煩你們了。”

    簡莫:“不客氣,那個流浪的獸人在哪?方便讓我過去看看嗎?”

    云攏:“安排在我們部落的空房子里了,現(xiàn)在就帶你過去。”

    他們簡單寒暄幾句也不廢話,直接去看那個流浪的小獸人。

    流浪的小獸人被安置在空房子里,有孟水部落的獸人在外面看守,防止流浪小獸人亂跑出,什么意外。

    簡莫打開醫(yī)藥箱,先把手套口罩戴上,又將口罩分給其他人,讓他們戴上安全一些。

    大家都沒拒絕。

    等進去之后,簡莫看到小獸人的第一眼,就知道孟水部落的人為什么那么氣憤了。

    里面的小獸人太小了,也就成年綿羊那么大,身上覆蓋著厚厚的毛痂,讓他看起來跟傳說中的猛犸象一樣。

    簡莫經(jīng)常跟部落里的小崽們打交道,獸人們的獸形都非常大,這么大的小崽,頂多不超過三歲。

    而獸人們的壽命特別長,起碼要到二十歲才成年。

    這么小的小崽,都不能稱為孩子了,頂多算嬰兒。

    讓嬰兒出來流浪,也不知道哪個部落那么缺德。

    簡莫也氣憤了起來,他深呼吸平緩了一下心情,放柔聲音對面前的小崽說道:“我是河畔部落的巫醫(yī)簡莫,來看看你的情況,不會傷害你,你別怕。”

    小崽瑟縮了一下,并不吭聲。

    簡莫看小崽并不掙扎,走過去,先輕輕摸了摸小崽的腦袋,努力安撫他。

    烏炯就在旁邊,寸步不離地跟著簡莫,要是發(fā)生什么事,他會立刻出手,保證簡莫的安全。

    簡莫摸了小崽一會兒,才給小崽看病。

    小崽一身厚厚的毛都快變成毛氈了,毛氈里面裹著干血、干草和塵土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散發(fā)出一股濃郁的異味,不知道多久沒打理過。

    正常狀態(tài)下,小崽們會舔自己的毛,還會給自己洗澡,將自己打理得干干凈凈。

    這幾乎是一種生物本能,這流浪小崽完全沒有打理毛發(fā)的狀況其實十分罕見,怪不得孟水部落的人猜他會不會是小傻子。

    將各種猜測壓到心底,簡莫開始檢查小崽的情況。

    小崽很瘦,四只爪子細骨伶仃的,但是沒有變形,身上也沒有還在流血或者腐爛的傷口,就是寄生蟲比較多,有好幾處皮膚病。

    這種情況肯定是要剃毛的。

    簡莫將想法跟孟水部落的人說了一下:“我需要給這小崽把毛給剃了,再進一步處理,如果可以的話,你們給我送一大盆熱水過來,肥皂之類的也要準(zhǔn)備好。”

    云攏滿口答應(yīng):“我們這就去準(zhǔn)備,你要刀嗎?”

    簡莫打開醫(yī)藥箱:“不用了,我這邊有剪刀和剃刀,用我的就行。現(xiàn)在就可以給他剃毛,你們最好留兩個人在這里,要幫忙的時候我喊你們。”

    云攏也答應(yīng)了:“我留在這里。”

    簡莫點頭:“那我開始了。”

    簡莫給小崽剪毛的時候,小崽又躲了一下,被簡莫輕輕按住背,他就不躲了,反而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可能他在流浪的時候遇到了某些事情讓他知道躲也沒用。

    簡莫心中嘆了口氣,繼續(xù)給小崽剪毛。

    先把那些結(jié)了痂的長毛剪掉,再剃掉短毛,估計要費點力。

    好在小崽很配合,半上午應(yīng)該就差不多了。

    簡莫一邊給小崽剪毛一邊安撫他,剪到敏感部位的時候,簡莫會特地用手護住再剪。

    小崽感受著簡莫溫柔的動作,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閃了一下。

    第88章 真相

    流浪小獸人身上的毛很長,還打了結(jié),不太好處理。

    簡莫先將流浪小獸人身上的長毛剪掉,再拿剃刀,細致地將小獸人身上那層短毛剃掉,剃得身上只剩一層毛茸茸的毛茬。

    這下清爽多了,也有利于簡莫給小獸人檢查身體。

    剃掉了毛的小家伙脊骨都禿出來了,肋骨更是根根分明。

    露出了面目的小家伙長相很清秀,一雙眼睛更是溫和。

    簡莫看著這只小家伙,就知道這小家伙脾氣很好。

    他轉(zhuǎn)頭喊烏炯:“幫我抱他到澡盆那里,我們給他洗個澡。”

    烏炯走過來抱起小家伙,帶他到屋外孟水部落給準(zhǔn)備的澡盆邊上。

    簡莫跟在后面對小家伙說道:“我們給你洗個澡,你身上有剛剪下來的毛,不洗澡會癢。”

    小家伙沒什么反應(yīng),也不反抗。

    烏炯輕輕將小家伙放到澡盆邊上。

    簡莫蹲下來,先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再用勺子舀了一勺熱水,順著他的脊背澆下來。

    小家伙瑟縮了一下,簡莫撓了撓他的下巴安撫他,小家伙果然很快安靜了下來。

    兩人先給小家伙澆透熱水,再給他打肥皂泡。

    孟水部落的肥皂就是在河畔部落換的,泡沫很豐富細膩,聞起來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洗在身上應(yīng)該會很舒服。

    簡莫和烏炯都很注意避開小家伙皮膚潰爛了的地方,免得肥皂會刺痛他。

    等用肥皂洗了一遍,再用清水沖了一遍,簡莫拿干凈的布將小家伙裹起來,擦干他體表的水分,烏炯則把他抱到陽光底下曬太陽。

    兩人圍著小家伙,拿出治療皮膚病的草藥膏給小家伙涂抹。

    草藥膏是用獸油做基底,加了各種草藥汁子的藥膏,涂起來涼涼的,也有一股草藥的香味。

    涂著涂著,小家伙的眼睛里忽然冒出大滴的淚水,接著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簡莫的手頓了一下,拿旁邊干凈的布給他擦淚,又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沒事了,安全了。”

    小家伙還在哭。

    簡莫一邊給他擦眼淚,一邊給他擦藥膏,并沒有制止他。

    哭了半天,等中午的時候,孟水部落的人過來給他們送飯,還特地給小獸人準(zhǔn)備了一盆肉羹。

    肉羹里面的肉剁得很細,還帶著一點湯,顯然制作的人花了不少心思。

    小獸人看了一眼,又冒出了眼淚,張了張嘴,小聲說道:“謝謝。”

    送飯的亞獸人愣了一下,看向簡莫:“小家伙會說話啊?”

    簡莫也很意外,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

    送飯的亞獸人立刻說道:“我去叫我們族長過來。”

    云攏很快過來了,摸了摸小獸人的腦袋:“你叫什么名字?”

    云攏天生一雙笑眼,氣質(zhì)也很溫和,十分具有親和力,耐心地蹲在小獸人面前,看著脾氣很好的樣子。

    小獸人往簡莫膝蓋邊挪了挪,半晌答道:“醒原,我叫醒原。”

    小家伙愿意說話,事情就好辦了。

    大家圍著小家伙,問他從哪里來,為什么會在原野中流浪?

    小家伙斷斷續(xù)續(xù)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原來,小家伙的兩位父親是青林部落的人,他們年紀(jì)大了,決定離開部落出門旅行。

    這對伴侶很年輕就結(jié)為了伴侶,一直沒能懷上孩子。沒想到在旅途中,亞獸人居然懷孕了。因為年紀(jì)太大了,亞獸人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他懷孕了,等他們意識到有孩子之后,孩子的月份已經(jīng)大了。

    這對伴侶在震驚之下,立刻往部落里趕去。

    他們沒能趕回部落,半路上,醒原在半路就出生了。這對伴侶為了安全,特地找了個部落暫時落腳。等醒原大一點后,他的兩位父親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將他帶回青林部落,對他的成長比較有利。

    不幸的是,小家伙的阿父在旅途中急劇衰老,離世了。他阿爸意識到他們可能趕不回青林部落了,則試圖帶著小家伙往有人居住的地方趕,想將小家伙托付給某個部落。

    雖然小家伙的阿爸身手還可以,一路上也算順利,但還是敵不過衰老和伴侶去世的傷痛。走到半路,小家伙的阿爸也去世了。去世前,小家伙的阿爸囑咐他,留長毛,順著河走,找到獸人們居住的部落就好了。

    小家伙聽從吩咐,沿著河想找個部落。

    奈何他實在太小了,一路上被好幾波野獸追趕著,離開了河流,走了不少彎路。

    幸好他是獸人,天生的捕獵能力還可以,厚厚的毛發(fā)也為他抵擋了不少攻擊,他每次都順利逃脫,再回到河流邊順河走,后面總算遇到了孟水部落的人。

    大家沒想到小家伙一路走來的過程那么曲折,好些人聽著都抹眼淚。

    簡莫心里也酸酸的,本地獸人和亞獸人有年老后出門旅行的傳統(tǒng),既為了避免死別的悲傷,也試圖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見識更大的世界,正好死亡后可以將身體留給外面的野獸食用。

    這對伴侶盼望了一輩子都沒來的孩子,卻在這個階段來了。

    天意弄人,大概就是這樣了。

    云攏輕輕拍了拍小家伙的脊背:“以后你就在我們孟水部落生活吧,這里就是你的家了。”

    小家伙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云攏輕輕撓撓他的下巴,抹掉他的眼淚:“我們部落很好的,等你熟悉了就知道了。”

    小家伙又點點頭。

    確定小家伙沒事之后,簡莫和烏炯打算暫時先回河畔部落。

    簡莫沒肯收小家伙的治療費用,孟水部落的人就幫他把三只公馱馱獸換成新的一公兩母三只馱馱獸,算是對他的補償。

    這個簡莫收了。

    他們回到河畔部落后,簡莫心里還是不好受,對烏炯說道:“年老的伴侶們出去流浪,實在太不人道了。”

    烏炯:“以前食物不足的時候留下來的傳統(tǒng),很多年紀(jì)大的伴侶會出去。你沒來之前,我們冬季有時候都還會餓肚子,沒辦法。”

    簡莫疲憊地用額頭頂著他的肩膀:“以后會有辦法的,起碼我們部落別讓年老的伴侶出去了。”

    烏炯摸摸簡莫的后腦勺:“好。”

    簡莫心里記掛著流浪的小獸人醒原,第二天收拾了些布料之類的物品,又裝了肉腸,準(zhǔn)備帶給醒原。

    在下樓的時候,簡莫猶豫了一下,又轉(zhuǎn)身回去拿了把小刀出來放到筐子里。

    出去外面,烏炯已經(jīng)在院子里等著,簡莫將小刀拿出來給烏炯看:“我想把這把刀送給醒原,小家伙能找到孟水部落實在太不容易了。”

    烏炯沒意見:“他有個人財產(chǎn)后,可能會開朗一些。”

    簡莫:“我也這么想,手里有東西,可能會更有安全感。”

    他們今天要去孟水部落,打算直接騎著啾啾過去。

    啾啾能飛直線距離,速度比他們跑著去要快許多。

    啾啾能跟他們出門可高興了,完全不介意背著他們飛,一路還“啾啾啾”地,叫得十分歡快。

    簡莫拍拍啾啾的后背,心情好了不少。

    等見到流浪小獸人醒原,簡莫看他身上的皮膚病已經(jīng)不滲液了,眉宇也舒展了些,更高興了。

    不愧是小獸人,身體就是好,營養(yǎng)跟上后,恢復(fù)的速度極快。

    簡莫給他檢查完,又重新上了藥,順手摸摸他的腦袋。

    小家伙不好意思地朝簡莫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簡莫問:“醒原,你能化形了嗎?”

    小家伙猶豫了下,點點頭,蹲在地上,變回人形。

    人形的小家伙更加瘦弱,肋骨突了出來,不過有鼓起來的小肚子,看著挺可愛。

    他不太好意思,蹲在地上不肯起來。

    簡莫從背筐里拿了一塊布出來,在他腰間圍上,笨手笨腳打了個結(jié)。

    烏炯看不過去,拆開這個結(jié),溫柔地重新打了個結(jié)。

    小家伙摸摸身上的布料,抿嘴露出點不好意思的笑容,看得出來,他心里挺高興。

    簡莫從背筐里拿出帶木頭刀鞘的小刀,遞給小家伙:“這是送你的刀,希望以后堅強勇敢,快點長高長大。”

    小家伙眼里迸出驚喜,伸手想去接,又不敢接。

    烏炯將小刀塞到他手里:“拿著吧,注意安全就行。”

    小家伙這才接過小刀,小聲說道:“謝謝簡莫大夫,謝謝烏炯族長。”

    奶聲奶氣的小家伙實在太可愛了,簡莫又摸摸他的腦袋:“不客氣。”

    聽說簡莫和烏炯來了,云攏很快過來,避著醒原跟他們商量:“我們想找對沒生孩子的伴侶收養(yǎng)醒原,你們覺得怎么樣?”

    這個世界的人們生育率并不高,比如河畔部落,熒端和水津就是一輩子都沒孩子,鴻秋、江頭他們也是有過伴侶,卻從沒有孩子。

    孟水部落的情況還差不多,部落里有好些沒有孩子的伴侶,看起來未來也很難有孩子。

    他們想給醒原找對中年伴侶作為父親,部落會多給他們一份物資,想必那對伴侶萬一真有孩子后,也不介意多養(yǎng)一個孩子。

    醒原也會很快長大,有獨自生活的能力,就算有個萬一,孟水部落會照看他,不至于讓他再次流浪。

    簡莫和烏炯都沒意見,簡莫只問:“醒原怎么想,他接受新的父親嗎?”

    云攏:“我們問了一下,他愿意,說他阿爸之前交代過了,如果有人愿意收養(yǎng)他,他就跟著新的阿爸阿父生活。”

    既然雙方都愿意,簡莫和烏炯就更沒意見了:“就這么辦吧。”

    簡莫將背筐拿過來:“我們給醒原帶了點物資,你們給他吧。”

    云攏:“你們帶來的物資,你們給就行。”

    說著,云攏笑:“這是你們和醒原的情分,這孩子聰明也長情,他都知道的。”

    簡莫擺手:“只希望他能生活得更好一點,并沒有別的想法。”

    烏炯則說道:“他要是不適應(yīng)你們部落的生活,可以將他送到我們河畔部落來。”

    云攏意外:“你們部落不都是貓科和犬科的獸形嗎?”

    烏炯:“人比較重要,有其他獸形也不是不行。我們部落也有過其他獸形的成員。”

    當(dāng)獸人和亞獸人結(jié)為伴侶,也不止亞獸人會到獸人的部落中生活,有時候獸人也會到亞獸人的部落中生活,河畔部落就接納過好幾位跟隨亞獸人生活的獸人。

    簡莫聽他們這么說,順嘴打聽了下醒原獸形的情況。

    醒原的獸形已經(jīng)確定了,就是類似猛犸象的獸形,未來他的獸形會長得很大,很是勇猛。

    簡莫聽到這個消息,還挺為小家伙高興。

    無論如何,實力強都是件好事。

    簡莫和烏炯都沒意見,孟水部落在征求過醒原的想法后,給他找了對條件相對不錯的中年伴侶收養(yǎng)他。

    他的兩位養(yǎng)父能成功收養(yǎng)他,非常高興,特地給醒原準(zhǔn)備了房間衣物等,一看就很精心。

    簡莫和烏炯看這情況,略微放下了心。

    處理完醒原的事,云攏跟烏炯他們說正事:“醒原能跟著獸群流落到這里,說明很多獸都遷徙過來了,我們想去看看,你們部落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到時候也能有個照應(yīng)。”

    烏炯:“你們問過醒原了?”

    云攏點頭:“問過了,外面的大平原上確實來了許多獸,要派一隊獸人去打獵,應(yīng)該能打到不少獵物。”

    烏炯想了想:“我要回去跟族人們商量一番。”

    云攏笑:“那我們等你們的消息,無論去不去,你們都派人過來說一聲吧,要是不去,我們就自己去了。”

    烏炯答應(yīng)了:“好,明天派人過來回復(fù)你們。”

    回去的路上,簡莫坐在啾啾背上,納悶問身后的烏炯:“外面的大平原是哪里?我們部落和孟水部落下面不是義谷部落的地盤嗎?”

    烏炯圈著他,細致地解釋:“義谷部落下面還有一個大平原,很多野獸每年春夏都會遷徙過來,比較危險,野獸也多,暫時不歸任何一個部落所有,是無主的地盤。”

    簡莫好奇:“那為什么要考慮,這種情況,不是直接過去打獵就可以了嗎?”

    烏炯:“從我們部落到大平原的路比較遠,想將獵物背回來也不容易,要是獸潮沒來,跑一趟不劃算。”

    簡莫:“醒原已經(jīng)為我們帶來了確定的消息,跑一趟應(yīng)該收獲不少吧?”

    烏炯:“這就要看看有多少人想去,人少了還是不劃算,人多倒可以。先回部落問問再說,問完也不一定要和孟水部落的人一起去,我們可能單獨組一隊人過去。”

    簡莫明白了:“反正要顧慮的事情比較多,不能貿(mào)然答應(yīng)。”

    烏炯笑:“就是這個意思。”

    第89章 大平原

    河畔全體成年人坐在空地上開會,決定要不要去大平原上打獵。

    小崽們則在旁邊旁聽,學(xué)習(xí)處理部落的事物。

    聽完烏炯說明情況后,支持去大平原打獵的人很多,反對去大平原打獵的人也很多。

    支持的人表示:

    “既然獸潮來了,跑一趟就可以帶回來很多食物,為什么不跑?”

    “趁著這個時候跑一趟,多打點獵物,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就能輕松許多了,還能抽空做點別的。”

    “對啊,接下來的月圓夜和夏節(jié)都可以不用那么趕了,能放松一下。”

    反對的人的理由同樣很充分:

    “獸潮來了,食物是很多,可也很危險,萬一受傷就麻煩了。”

    “都已經(jīng)春天了,部落里根本不缺食物,沒必要。”

    “要想打獵,部落里同樣有很多遷來的獵物,完全不用跑那么遠。”

    大家各抒己見,誰也說服不了誰,聲音反而越來越大,快要吵架了。

    簡莫悄悄看了一下,部落的中堅力量中,德江不同意過去,青闊則表示愿意冒險。

    再看烏炯,烏炯沒什么表情,連簡莫也看不出來這家伙究竟是贊同還是反對。

    簡莫屬于愿意出去的那部分人。

    他對烏炯的實力有信心,也想去見識一下大平原中的獸潮。

    只是大家吵得厲害,他不好吭聲。

    烏炯等大家吵完,發(fā)話讓表決。

    最后愿意過去打獵的人數(shù)以微弱的優(yōu)勢勝出。

    烏炯便讓愿意過去的人報名,不愿意過去的人留在部落里看守家園。

    烏炯派人過去孟水部落說了聲,最后兩個部落定下出發(fā)的日子。

    簡莫從沒出去外面打獵過,心里有種即將出去春游的興奮,又有些緊張。

    他問烏炯:“你們以前怎樣出去打獵,受傷的人多嗎?”

    烏炯說道:“不多。亞獸人基本不會受傷,受傷的獸人大部分都是在狩獵的時候被野獸頂了或者咬了。就算不出去打獵,在部落里打獵,同樣有這種受傷的風(fēng)險,只是部落里的野獸不多,受傷的人數(shù)不會很多。”

    簡莫明白他是支持出去打獵的那一方了:“其實出去打獵并沒有太大的風(fēng)險。”

    烏炯點頭。

    簡莫:“那我多帶一份藥物和器械出去吧,有備無患。再帶啾啾出去,要實在危險,它可以幫忙馱一部分人飛到天上。”

    烏炯:“好,我們再準(zhǔn)備一部分食物,出去外面打獵的時候,食物可能不會那么好吃。”

    簡莫挽起袖子:“再做點蘑菇醬和蔥醬好了,到時候用來蘸肉吃。”

    在簡莫緊張的準(zhǔn)備中,他們終于迎來外出狩獵的日子。

    這次河畔部落出八十個人,孟水部落八十個人,全都是青壯,而其中三分之二都是獸人。

    他們帶著大量的鹽粉和香料粉出發(fā),到時候打到了獵物,他們會就地處理,做成肉干,既減輕重量,也方便運送。

    簡莫則準(zhǔn)備了兩筐各種藥物和手術(shù)器械,以防萬一。

    兩個部落的獸人變回獸形,排著隊往前跑,看起來也像獸潮。

    啾啾拍著翅膀在他們頭頂飛,偶爾超過了他們,還得往回飛一些,看起來玩得很開心。

    簡莫坐在巨狼身上,聽著咚咚的腳步聲,緊張中又有些激動。

    獸人們奔跑的時候,灰塵揚起來,遮天蔽日,氣勢非常浩大。

    一路上,別說有不長眼的猛獸敢來惹他們,就算遠遠聽到腳步聲,各種野獸都會拼命奔逃。

    他們以一往無前的姿勢,直接朝大平原跑去。

    路過義谷部落時,義谷部落聽到動靜,特地派人過來問了一聲,知道他們要去大平原狩獵,也沒說什么,只讓他們先去,義谷部落很快也會過去狩獵。

    兩個部落的人一大早就出發(fā)了。

    一直趕路到中午,大家總算趕到了大平原,抵達之前商量的地點。

    簡莫坐在巨狼身上,看著眼前巨大的草原和草原上零星的大樹,莫名想到非洲大草原。

    尤其那些匯聚在一起的龐大野獸群,看著就更像了。

    他能很明顯地分辨出來,除了數(shù)量龐大的食草動物之外,獸群的外圍還跟著一些食肉動物和食腐動物,天空中也有食肉或食腐的猛禽在盤旋。

    這哪是遷來了獸群,分明是遷來了一整條食物鏈。

    太令人震撼了。

    走在最前面帶隊的孟水部落的人吆喝了一聲,示意隊伍先去找安全據(jù)點。

    簡莫看他們并沒有往河邊走,而是往山上走,疑惑地抱著巨狼的脖子問道:“我們不是要到河邊扎營嗎?”

    巨狼轉(zhuǎn)過頭看他一眼,低聲說道:“河邊不行,河邊可能半夜?jié)q水。而且很多野生動物會去河邊喝水,也有猛獸潛伏在河里,留守在營地的大多是亞獸人,太危險,山上安全一些。”

    簡莫:“怪不得。”

    兩個部落的人商量了一下,最終決定在一座矮山頂上扎營。

    到了扎營的地方,大部隊留下幾個獸人在營地里看守,其他獸人則抓緊時間出去打獵。

    簡莫看他們成群跑下去,問情況:“這樣不會把獵物嚇跑嗎?”

    青闊搖頭:“他們直接下去追圍堵截,獵物那么多,有一部分能跑掉,另外一部分會被直接堵住。”

    簡莫:“那不是跑得很辛苦?”

    青闊:“沒辦法,大家追求的不是要打到獵物,而是要無傷打到獵物。這里的獵物多,卻也兇,要是一個弄不好,可能就會頂破肚子,或被踩斷腿,所以要非常謹慎。”

    簡莫感慨:“看來獵物就算很多,打獵也不是很容易。”

    “是這樣。”青闊說著拍拍手,朝其他人喊道,“我們趕緊扎營,估計等會兒他們就會把獵物送回來了。”

    大家趕忙答應(yīng)下來。

    他們之前只是選了這個地方作為營地,但要扎營,還得清理平整一番,將帶來的東西弄下來。

    比如地上的草長得比較茂密,那就得先把草割掉,免得有毒蟲藏在草里。

    除了要割草平整土地之外,還得去打水,再去撿柴火回來。

    草原這邊的樹木相對比較少,就算有,含水量也很高,沒辦法直接作為柴火燒。

    去撿柴火的人主要撿食草動物的糞便,這些曬干了的糞便比一般的草耐燒,也沒什么特殊的氣味,燒起來算是一種不錯的燃料。

    這次跟出來的亞獸人身手都不錯,大家有條不紊地整理著營地,并未出什么意外。

    簡莫身手一般,主要跟著割草跟平整土地。

    他這次出來主要作為廚師和大夫出來,稍微重一點的活,大家都不讓他做。

    簡莫能感受到大家的照顧,干活干得更賣力。

    他們還沒扎好營,獸人們就將第一批獵物送了回來。

    這些獵物當(dāng)中大部分都是簡莫沒見過的獵物,獵物的個頭很大,也很肥美。

    他以前從沒見獸人們一次打回那么多獵物,以前打獵都是三五幾只打回來,今天是一群接一群打回來。

    亞獸人們接到獵物之后立刻開始干活。

    動作利索的亞獸人主動承擔(dān)了剝皮切肉的工作,比如青闊和葉落他們,其他人則幫忙運肉、抹香料之類的。

    至于獸血——不便帶走的獸血都喂啾啾了,等會再給它一小份食物和一筐青草,就足以喂飽它了。

    簡莫跟在其中忙碌著,發(fā)現(xiàn)大家得到獵物之后根本不用水洗,哪怕內(nèi)臟也一樣,除了腸子單獨留出來之外,大家都只用草簡單擦干凈內(nèi)臟上沾染的雜物,就抹鹽,抹香料,開始晾曬。

    簡莫悄悄問葉落:“這些肉都不洗嗎?”

    葉落忙碌之中抽空回答:“洗起來太麻煩了,去河邊洗也不安全,可以先腌制曬好,等要吃的時候再煮洗。”

    邊上有個孟水部落的亞獸人聽到他們聊,說道:“不用洗也不臟呀,都是獵物身體內(nèi)部的東西,吃的時候舀掉就行。”

    簡莫有點震撼,只能繼續(xù)干活。

    就這么一輪接一輪地干活,累得簡莫雙手發(fā)麻,一點都沒有春游的感覺了。

    不過出來打獵收獲確實多,短短一個下午,收獲的獵物頂?shù)蒙纤麄冊诓柯淅镂辶斓氖斋@。

    等到傍晚,晚霞開始出來的時候,兩個部落的人互相商量著做晚飯。

    商量了幾句,大家一致決定今晚就吃燉肉。

    正好簡莫家的大鐵鍋輕便結(jié)實,被他們帶了出來,今天就用這兩口大鐵鍋燉肉。

    大家在草地上壘起了簡易的灶臺,把鐵鍋放上面,再把肉也放進去。

    就如他們所說,肉果然不洗,直接切成塊放入鍋里,然后放清水開始燉煮。

    鍋子底下的火熊熊燃燒著,負責(zé)燉肉的簡莫守在大鍋前面,沒等里面的水徹底煮開,一有點浮沫,他就開始撈掉。

    大家都驚嘆他飯做得精細。

    簡莫沒辦法,這肉他自己也要吃,必須得弄干凈一點。

    簡莫認真打著浮沫,還將香料放進去燉。

    本地的香料會給這些白水煮出來的肉賦予特別的香味,這樣新鮮的肉不用再放別的,大火煮至軟嫩,要吃的時候蘸醬吃就行。

    天色漸漸變暗,打獵的獸人們都回來了。

    大家奔波勞累了一天,此刻終于可以開始休息。

    坐到鍋子前,守著通紅的篝火,大家先拿碗舀肉湯喝。

    喝肉湯的時候可以根據(jù)自己的口味放一小把鹽,或者什么也不放,就這么喝。

    盡管肉湯原汁原味,并沒有使用什么特別的烹飪方法,但對勞累了一天的人們來說,這已經(jīng)足夠美味了。

    大家喝著肉湯聊著天:

    “不知道為什么,我就覺得今天的肉湯特別香濃。”

    “那你不看看今天是誰煮的肉?簡莫大夫,你這肉湯煮得真好。”

    “簡莫煮肉煮得可仔細了,一點血沫都沒剩,肉湯當(dāng)然鮮美好喝。”

    “簡莫大夫,你還煮什么?好香啊。”

    簡莫正在熬醬,聞言轉(zhuǎn)過頭:“熬蘑菇醬,等會給大家蘸肉吃,會好吃一些。”

    大家聽了,紛紛對他表示感謝。

    他笑了笑,繼續(xù)熬蘑菇醬。

    蘑菇醬他在家的時候已經(jīng)熬過一遍了,現(xiàn)在只是往里面放新鮮采集到的草葉香料。

    這些新鮮的香料會有一種比較沖的香味,用來調(diào)味,能夠極大程度地挑動人的味蕾。

    至于為什么還要熬一遍,不用生的,那是因為香料都是在草原上采集到的,有那么多動物路過,可能會沾上了寄生蟲之類的,加熱一遍比較放心。

    簡莫很快就把蘸料熬好了,將大罐子放在一邊,讓大家自己舀。

    除了用蘑菇醬熬出來的蘸料,他還把蔥油放在一邊,也任由大家自己加。

    有蘸料的肉比沒蘸料的好吃多了,大部分人都加了蘸料,邊吃邊贊不絕口:

    “真美味啊。”

    “沒想到寬利草這樣放在醬里,用來蘸肉吃還挺香,以后我家吃燉肉也要這么放。”

    “其實今天這幾種獵物的肉不算好吃,我今天還看到了肉翅鳥,明天要是有空,可以打點肉翅鳥回來,那鳥的味道才叫一絕。”

    吃完晚飯,大家怎么都不讓簡莫沾手,直接趕他去休息,其他人負責(zé)收拾營地。

    這么多手腳麻利的人在這里,稍微一收拾,天都還沒黑,營地就收拾出來了。

    收拾好后,他們點燃了篝火,然后分區(qū)休息。

    另外,他們也安排了獸人在外面巡邏,確保晚上的安全。

    他們的人手不是很足,不能像在部落里那樣,留出專門的人手巡邏一夜,白天休息,所以得輪流巡邏。

    烏炯也加入了巡邏當(dāng)中,只是他巡下半夜,今天巡一夜,明天和后天就不用他了。

    因為有巡邏的任務(wù),簡莫和烏炯早早睡了。

    啾啾挨著他們睡,很快也打起了小呼嚕。

    下半夜,化為巨狼的烏炯被交接的人喊醒,他輕輕動了動,想讓簡莫滑到地下,他等會兒把簡莫抱過去獸皮褥子那邊,讓簡莫繼續(xù)睡。

    他剛剛一動,簡莫就醒了,用臉蹭了蹭他的脖子,打著哈欠問道:“我能跟你一起巡邏嗎?”

    巨狼輕輕碰了碰他:“可以,你待在我背上,要是我跑起來,你就抱緊我的脖子。”

    簡莫用長腿夾著巨狼的脖子,再用雙手圈著,將腦袋靠在他脖子上:“我現(xiàn)在就抱緊了。”

    巨狼:“那我?guī)阋黄鹑ァ!?br />
    現(xiàn)在只是巡邏,沒太大的危險,一旦有危險可以發(fā)出示警,喊起正在睡覺的獸人,所以帶著伴侶巡邏也沒關(guān)系。

    跟烏炯搭檔巡邏的人看了看他背上的簡莫,什么也沒說,背過身去另外一個方向巡邏去了。

    烏炯則在營地外圍走動。

    巡邏挺枯燥,簡莫又賴了一會兒,睜開眼睛跟巨狼說話:“今天你們還是在附近打獵?”

    巨狼:“附近的野獸很多,再打一天也行,懶得跑了。”

    簡莫:“這么說,明天可能要去別的地方?”

    巨狼點頭:“明天可能要去更南邊一點。你要困就睡,不用撐著跟我說話。”

    簡莫半閉著眼睛將重量靠在他身上:“其實也沒那么困,就是挺舒服的,讓人昏昏欲睡。”

    說著,簡莫伸手抓著他兩只耳朵輕輕揉了揉:“說著說著話我就不困了。”

    巨狼想了想:“等天亮了要出去采蘑菇嗎?我昨天看到了腐敗的蘑菇,今天應(yīng)該會有新的蘑菇長出來。”

    簡莫精神一振,瞌睡去掉了大半:“可以吃的那種蘑菇?”

    巨狼:“當(dāng)然,要不然也不會想帶你出去。”

    簡莫立刻道:“那我要去!”

    巨狼:“等我巡邏完就帶你去,我們還可以在外面洗個澡,昨天你沒洗澡是不是不舒服?”

    簡莫笑:“也還行,就是昨天出了汗,比較奇怪。”

    巨狼:“等會我們出去外面洗個澡再回來。”

    第90章 采集

    簡莫跟巨狼聊著天,在他背上又睡了一覺。

    等再睡醒時,天都亮了。

    簡莫蹭了蹭他:“你怎么沒喊我?”

    巨狼:“反正沒什么事,多睡一會,免得白天犯困。”

    簡莫打著哈欠:“干著活應(yīng)該不困,巡邏完了嗎?”

    巨狼點了一下頭:“已經(jīng)交接了。”

    簡莫腦海里“叮”一聲,撲上前抱住他,眼睛發(fā)亮地說道:“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去采蘑菇了?”

    巨狼的聲音帶著笑意:“還能去洗澡。”

    簡莫:“那走走走,我們趕緊。”

    他們?nèi)ジ茢n及青闊說了聲,拿上洗漱用品,出去外面采蘑菇并洗漱。

    現(xiàn)在天還沒亮透,四野灰蒙蒙,天空掛著幾顆晨星。

    臨時駐地安安靜靜,大部分人都沒起床,更沒有炊煙。

    他們的活動時間還算寬裕。

    巨狼先帶簡莫去采蘑菇。

    昨天他已經(jīng)記下了位置,今天過去便直奔目的地。

    他們在草原上一路奔跑,路上有獸群被驚動,驚恐地往遠處奔逃。

    巨狼并沒有給這些奔逃的獵物任何一個眼神,只帶簡莫去蘑菇生長的地方。

    簡莫緊緊抱著他的脖子,一直往四周看,還沒抵達蘑菇生長的地方,簡莫先發(fā)現(xiàn)了蘑菇的身影。

    “我的天,樹下那個是不是蘑菇?好大一個蘑菇!”

    “對,昨天還沒那么大。”

    “那可能是它晚上又長了一點。這么大的蘑菇居然沒毒,也沒有被其他動物啃掉嗎?”

    “還沒來得及?”

    “那我們趕緊過去看看!”

    說話的時候,巨狼已經(jīng)帶著簡莫跑到蘑菇前面。

    簡莫迫不及待地抱著巨狼的前腿哧溜一下滑下來,張開手比劃了一下:“這么近距離看,蘑菇更大了。”

    蘑菇生長在高高的樹木邊上,比簡莫腰還粗,足有他胸口高。

    可能因為昨天才剛剛冒出來,這蘑菇的傘蓋還沒完全打開,褐色的傘面和白色的褶子,讓它看起來跟童話里的蘑菇一樣。

    他湊近嗅嗅,蘑菇有一股非常正宗的菌菇味,微甜,微熱,帶著一點植物發(fā)酵的氣息。

    簡莫回頭看已經(jīng)變回人形的烏炯:“確定這蘑菇真的能吃嗎?”

    烏炯點頭:“它特別好認,名字就叫巨大菇。”

    簡莫伸手咚咚地拍著傘蓋,估摸著里面的孢子被拍了下來后,抱著菌柄:“我采了啊。”

    烏炯:“采吧。”

    簡莫用力一拔,隨著“啵”一聲,蘑菇被拔了下來,更濃郁的蘑菇味溢了出來。

    他低頭看肉質(zhì)敦實的斷茬處,說道:“說起來,我們那里也有一種植物,長得跟蘑菇一樣快,叫竹筍,一晚上就可以長到一人高。竹筍的斷口也跟蘑菇有點像,白白的,帶著點清甜氣息。”

    烏炯:“以后我們找找,看能不能找到。”

    簡莫嘆口氣:“估計有點難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再看看有沒有別的蘑菇?”

    烏炯:“沒有,昨天我已經(jīng)看過,附近就這么一個完好的巨大菇。”

    簡莫扛著蘑菇,不死心地在附近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果然沒有別的蘑菇,只好說道:“那我們先去洗澡,等會兒把巨大菇扛回臨時營地做早餐。”

    烏炯變回獸形,帶著簡莫去洗澡的地方。

    他們特地找了上游一段水很淺的河流,巨狼上上下下巡視了一番,發(fā)出巨吼,嚇退潛在的敵人,才帶簡莫下去。

    早上的水有點冷,不過比起黏膩的感覺,這點冷也不算什么了。

    簡莫打了肥皂,從頭搓到腳,洗得極為痛快。

    烏炯一邊洗頭,一邊用眼睛巡視四周。

    簡莫看他滿臉警惕,笑了一聲,用帶著肥皂的手襲擊他結(jié)實的腹肌,弄得他呼吸一亂,腹肌下意識緊繃了起來。

    簡莫哈哈笑起來。

    烏炯眼睛微瞇,眼神變得危險。

    簡莫趕忙舉手作投降狀:“我錯了,等會還要趕回營地,你別亂來,來不及的。”

    確實來不及,烏炯深呼吸幾下,無奈地用大掌一蓋他的腦袋:“你好好洗。”

    簡莫:“洗洗洗,馬上沖水。”

    說著簡莫又揉搓了幾下,而后在水里躺了下來,把流水帶走他頭上和身上的泡沫。

    再起來的時候,簡莫忽然看見岸上有些野鳥踱來踱去,顯得非常悠閑。

    跟一般的鳥不同,那鳥有著光禿禿的翅膀,好像人類穿著厚厚的皮毛大衣,唯獨露出一雙胳膊叉腰行走一般,看起來非常有特色。

    簡莫福至心靈,在水里坐起來,伸手拍了一下烏炯的腿:“快看!那邊有幾只鳥,是不是你們說的肉翅鳥?”

    烏炯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很快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嗯。”

    簡莫:“那我們今天找食物的運氣不錯啊,它們跑得快嗎?能抓到嗎?”

    烏炯:“跑得很快,不過能抓,等我一下。”

    烏炯往旁邊走了幾步,直接化為巨狼,朝岸上跑過去。

    他壓低了身體跑,巨大的身形跑上去居然十分輕巧,等他跑到極為近前的時候,肉翅鳥才發(fā)現(xiàn)他,拍著翅膀助跑,“嘎嘎”亂竄。

    這種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鳥,竄的時候,動作居然異常敏捷。

    巨狼的體型太大,一下?lián)淞藗空。

    幾只肉翅鳥直接朝河邊撲過來,正站在河里的簡莫跳起來,下意識一撈,一手一只,抓著兩只肉翅鳥摔到了河里。

    簡莫都摔懵了,他今天的身手居然那么好?!

    兩只肉翅鳥在他手上拼命扇著翅膀撲棱著,不過也無濟于事。

    巨狼很快叼了另外兩只肉翅鳥過來,含糊著說道:“干得好。”

    簡莫死死抓住兩只肉翅鳥:“我也沒想到今天居然抓住了,快快快,幫我抓一下,它們一直啄我。”

    巨狼毫不猶豫地咬斷了兩只肉翅鳥的脖子,變回人形,把另外兩只肉翅鳥的脖子也擰斷了。

    正好他們就在河邊,直接就著河流清理干凈了這四只肉翅鳥。

    處理完后,他們又洗了個澡,這才趕回臨時營地。

    他們的速度很快,總共也沒花多少時間,趕回去的時候,營地里的人才剛剛開始做飯。

    看到他們提著肉翅鳥和蘑菇回來,青闊揚聲喊道:“你們的收獲可以呀!”

    簡莫喜笑顏開:“今天也是運氣好。早上吃什么?我煮個肉翅鳥蘑菇湯吧?”

    他愿意動手,大家自然沒意見,紛紛讓開位置等他過來。

    簡莫特地讓邊上的人把兩口大鍋裝滿,等水開了之后,再扯掉大部分柴火,把處理干凈的肉翅鳥分別放在兩口大鍋里,利用將開未開的水慢慢浸熟。

    這種白切做法煮出來的肉翅鳥會格外嫩滑,比一般的燉煮方法做出來的肉翅鳥好吃。

    他們在這邊做早餐,其他人已經(jīng)為狩獵做準(zhǔn)備。

    今天狩獵要帶更多的繩子、背筐、袋子之類,各種貝殼刀、石刀和金屬刀也需要磨得更加鋒利,還得帶上藥粉、藥膏之類的以備不時之需。

    簡莫這邊很快就把四只肉翅鳥浸煮熟了,用刀扎肉翅鳥最厚的大腿,沒有血水冒出來就算熟了。

    他將四只肉翅鳥撈起來,青闊等人則拿用火燒過的金屬刀將肉翅鳥斬成塊,再擺到鋪好的大樹葉上,方便等會兒分食。

    兩大鍋鳥湯還在鍋里,簡莫讓人將火燒起來,等鳥湯再次燒開,把切好的蘑菇片倒下去,撒上點鹽粉和椒蕊粉,蘑菇鳥湯就算做好了。

    簡莫招呼大家吃早飯。

    其他人把之前做的肉燉莖塊也搬上來,今天早上有兩菜一湯,式樣不多,不過量管夠,大家都吃得很滿足。

    啾啾也分到了一份,不過相比起烹制的食物,它更多的得吃青草。

    簡莫給它勻了一點自己的食物,啾啾高興得一直蹭簡莫。

    其他人看見了,紛紛投喂它,它得了誰的食物就蹭誰,十分具有眼色,逗得大家大笑。

    吃過早飯,獸人們留下一部分人在臨時駐地巡邏,其他人則去打獵。

    亞獸人們處理昨天腌制的肉。

    這些肉已經(jīng)腌制了一晚上,在鹽粉和香料粉的作用下,滲出了許多血水,肉脫水后,質(zhì)地十分扎實,沉甸甸的。

    亞獸人們用刀把這些肉切成更細的肉條,放到草地上曬。

    在猛烈的陽光下,肉曬個兩天應(yīng)該就差不多了。

    亞獸人們的動作非常麻利,沒多久就處理完了這些肉。

    大家出門在外,并不吃午飯,也不用做午飯,所以剩下大段空閑的時間。

    有人看到這種狀況,提議道:“要不然我們出去采集?好不容易來一次大平原,不出去采集,實在太浪費了。”

    這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對,我們抽簽留幾個人在這里接應(yīng)就可以了,獸人們也不一定有那么快把獵物運回來。”

    抽簽純看手氣,簡莫手氣不錯,抽到了外出。

    青闊和葉落手氣也不錯,倒是閔當(dāng)需要留在臨時營地,他也不介意。

    亞獸人們要出去,留下來巡邏的幾個獸人分了兩個出來跟他們一起出去,那樣能最大程度地確保安全。

    出了營地之后,大家決定沿著河流走。

    一般來說,河流附近的植物會長得更加茂密,種類也多,順著河流采集能夠得到最大程度的收獲。

    除了簡莫之外,在場的都是非常有采集經(jīng)驗的亞獸人。

    他們猜測得也不錯,沿河確實有很多不錯的植物。

    簡莫在路上發(fā)現(xiàn)了好幾處大葉蒜,今年新長出來的大葉蒜又嫩又綠,連苦味都少了不少。

    他也沒客氣,直接上手挖了放在自己的背筐里。

    大家也找到了許多鮮嫩的野菜,還找到了諸如寬葉草之類的香料,不一會兒就收獲滿滿。

    走著走著,忽然有人說道:“前面是不是有只青茸蟲在飛?”

    許多人一聽這個名字,紛紛激動地湊上前去:“在哪?怎么沒看見?”

    剛開始說話的人說道:“右下邊,靠河那邊,有個小黑點。”

    簡莫聽得一臉茫然,他既看不見青茸蟲,也不知道這種蟲子有什么用,為什么大家那么激動?

    大家一窩蜂地往前去了,他慢一拍地落在了后面。

    青闊伸手拉了他一把:“這邊。”

    簡莫連忙湊上前去,小聲問:“青茸蟲有什么用啊?怎么大家都那么激動?”

    青闊露出個微妙的笑容:“它沒什么用,但是它們的蟲巢對有伴侶的亞獸人或獸人來說挺有用的。”

    簡莫秒懂,摸了一下鼻子。

    青闊:“就算自己不用,用來換東西,也能換個不錯的價錢。”

    前面的亞獸人已經(jīng)找到那只青茸蟲了:“哎,它還在外面找食,什么時候才會回蟲巢里去?”

    “不知道,得盯緊點,別讓它跑了。”

    “這種小蟲就是難盯,個頭又小,飛得又快,眨眼間就不見了。”

    簡莫還是沒找到那只蟲子,不過對于其他亞獸人的話,他疑惑道:“可以往青茸蟲身上粘朵絨毛什么的,方便我們找嗎?”

    其他亞獸人想了一下:“好像真可以!簡莫大夫你好厲害。”

    簡莫連忙擺手:“那是我們那里的一個常用方法。”

    其他人沒顧得上他的謙虛,連忙找起絨毛來。

    要在野外找絨毛,實在有點困難。

    大家想到了什么,齊刷刷回頭,看向跟著他們的獸人。

    獸人大驚失色:“不會吧?你們想拔我的毛?”

    亞獸人們:“拔兩朵絨毛而已,不要那么小氣!”

    “實在不行,拔你兩根腿毛,不拔別的。”

    獸人試圖掙扎:“你們怎么不找牙正?”

    邊上叫“牙正”的獸人慢悠悠地說道:“我是巨甲獸,拔我腿毛沒用。”

    亞獸人們:“快快快,青茸蟲要飛走了。”

    那名獸人只好垂頭喪氣地走遠一點變回獸形,貢獻兩根腿上的絨毛出來。

    簡莫一看,原來這位獸人的獸形是紅猙,腿毛確實夠長夠絨,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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