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短短幾天的時間, 玉京臺的住戶已經對愚人眾執行官總是頂著兩個巴掌印傻笑的場景見怪不怪了。
——一看就知道是給夫人打的。
璃月人是包容的。
這種包容體現在阿賈克斯的票數上。
愚人眾的兩個執行官,除了動用鈔能力的潘塔羅涅,阿賈克斯的票數當中, 有著相當一部分的璃月本地人……
當旁人問起的時候,這些人都理所當然的講:
“因為這個至冬小子能放下身段啊!”
“帝君仙逝后, 夫人一定很傷心,有這么個任打任罵的伴侶在身邊,想必心情會好很多吧。”
“而且有這個至冬小子在身邊, 夫人出門的頻率都高了很多。”
……
如此種種,不再多說。
阿賈克斯對這個比賽也心知肚明, 但他現在手里經費不多, 不能像富人那樣撒錢投票, 只能動用一點手下的輿論。
畢竟他還要和元清去須彌, 雖然嘴上說著吃軟飯, 但他還是想盡力給對方最好的體驗。
不知道能不能從博士的研究經費里頭截一點,反正女皇陛下也不在意, 到時候隨便給個說法就行。
阿賈克斯瀏覽了一下手下收集上來的情報,決定去須彌的時候抽空動個手。
博士在須彌到底要做什么,這件事阿賈克斯不知道內情,卻也知道博士去須彌絕對不是為了神之心。
草神神之心早在之前就作為交換, 和至冬女皇換了份絕密的東西。
只要和最終目標無關的東西, 即便他搶了又能怎么樣?
正好他想和博士打一架很久了, 不知道能不能碰上對方全盛時期的切片。
阿賈克斯摸摸嘴邊的牙印,對迎面走來的潘塔羅涅挑釁一笑:
“元清邀請我一起去須彌了, 看來品味好也不是什么決定勝局的因素嘛。”
潘塔羅涅盯著他嘴邊的印記和清晰的巴掌印, 努力壓住翻天的嫉妒和怒火,“呵, 我可沒有你這么喜歡受虐。”
“阿賈克斯,一時的得意算不了什么。我在蒙德的線報告訴我,元清在蒙德的時候,和一個神秘的金發男性在旅館共度了一周的時間。”
他上下打量著末席執行官,毫不留情地嘲笑:“你不會連他的床都沒上,每天得了兩個巴掌就滿足了吧。”
“別到時候被分手了,還要到處發瘋、痛哭流涕。”
“我可不想再聽到什么執行官為愛買醉,結果喝空了人家酒庫的八卦,還要讓北國銀行來報銷。”
阿賈克斯不甘示弱:“誰說我沒上過的,我可是和他共度過美好的一夜,哪像你,連個親吻都沒撈到,就連比賽還要靠刷票。”
“你不會是嫉妒我吧?嫉妒我能更進一步,嫉妒我更早的找到他?還是嫉妒我能夠打破那層隔膜,走進新的賽道?”
“潘塔羅涅,你總是想要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難道不知道,感情是最不好算計的東西嗎?”
他也上前挑剔的掃視潘塔羅涅,“你沒發現嗎,他看你的眼神里面,可沒有一點別的感情。”
“你以為你參與了這場競爭,可連加入的門票都沒有。”
黑卷發男人瞇眼微笑,雙目泛著冷光,注視著末席離去的背影。
“既然你這么自信,這段時間的經費就不撥了。”
“反正我也沒收到你要執行什么任務。”
——
臨近傍晚,白術外出出診歸來,剛剛走到門口,便聞到陣陣香味。
他踏步進門,剛好碰上了還系著圍裙的元清。
青年將銀白色的長發扎起,發繩是白術親自挑的紅色,上面滾了一圈金色的花紋,同銀白的發絲很是相稱。
圍裙是七七挑的粉藍色,元清在當時欣喜的收下,還保證自己在不卜廬的每一天的都會穿上。
那真是足夠美好、讓人難以忘卻的回憶。
即便被各種日常瑣碎沾滿、被無禮又傲慢的病人破壞了心情,只要看到他,似乎這一切都不算什么了。
白術很想一直一直這樣過下去,但他知道——
不論是從前的初見,還是現在的重逢,元清身上總有著需要完成的事情。
他無法跟隨,卻能為青年提供最溫暖的港灣。
“白術,我打算明日前往須彌。我知道這很匆忙,但我…”元清將后面的話含混過去。
白術明白他的意思——
只要還呆在璃月,摩拉克斯近乎無孔不入。
無論是對他的身體,還是對他需要做的事情,都不是一個足夠好的環境。
元清剛剛從蒙德回來,稻妻又在鎖國,相比之下,穩定的須彌成了最好的選擇。
溫和的金瞳微微亮起,帶著無限的包容與體貼,“我知道了,需要我為你準備一點什么嗎?”
還未等元清回答,白術又無奈的苦笑,輕聲呢喃:“好像說了什么廢話…我能為你做些什么呢?甚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
他意識到這個話題不好,當即打住,遺憾地說:“這一次的重逢真是太短暫了…我們都沒有靜下心來好好聊過。”
“元清,”白術鄭重地叫了青年的名字,“一切結束以后,你會回來的,對不對…”
元清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不想給出一個無法回答的承諾,也不想在此刻傷了白術的心。
在這段感情當中,白術已經足夠體貼,甚至到了卑微的程度。
而元清,就連和對方安度一夜的承諾都無法給出。
無法拒絕,無法接受,獨屬于兩人的空間中,只有冒著熱氣的飯菜還在孜孜不倦地散發自己的存在感。
元清想要道歉,卻又不知道從何講起;元清想要答應,卻又不知道一切的終點在哪里,他甚至連起點都沒找到;元清想要拒絕,可面對這樣一張痛苦的面龐,他又說不出口。
白術沒有動。
他不能一味的付出,讓對方將一切視作習以為常,即便元清不會如此。
人與人,或者說曖昧關系中的相處,本就是一松一緊,讓對方能夠在關鍵時刻想起你。
元清的身邊有很多人,白術想要當無可替代、獨一無二的那個。
最終,元清咬牙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可以回來的話,那我一定來找你,好嗎?”
白術并不在意這個承諾會不會兌現,可以最好。
他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走到了那一步,接下來又該怎么做。
事實證明,他的辦法沒有錯,他還需要繼續堅持下去。
更何況…自從有人給自己背黑鍋了以后,日子也沒有那么難熬。
——
為了不加重白術的心里負擔,元清將商城兌換的藥物放進了自己做的零嘴里頭。
慢慢來的話,等到白術發現的時候,基本已經成了。
如同往常一般互道晚安后,元清回到了房間。
他不想睡著,不想去見那個在夢境中無所不能的摩拉克斯,但睡眠又是他必須的流程。
到底是什么物種,才會需要從男性身上獲得力量,還要如同人類一般有正常的作息。
帶著這個問題,他終究還是無法抵抗睡意,進入了早已編織好的夢鄉。
——
這次是洞府的客廳,摩拉克斯坐在桌旁,正在泡茶。
“夫人,你來了。”
元清默不作聲地坐到他對面,平靜的陳述:“我明天要去須彌,在這里跟你說聲再見。”
如同鬼魅一般,摩拉克斯來到了他身邊將他抱起,置于自己的大腿上。
男人的聲線壓下,語氣中帶著點無法忽視的怒火,“哦?是這樣啊。”
帶著巖印的手從身后抬起青年的下巴,另一只手從腰身向上,“那這么說,今日豈不是我和夫人的最后一夜了?”
“我會好好數著日子,等夫人回來后補給我。”
元清握住在身上作亂的手,“摩拉克斯,這已經超出交易部分太多了。如果你執意如此,那我還是放棄這個身份吧。”
“這幾日,就當補償了。”
頸窩處傳來濡濕的觸感和一聲輕笑,“放棄?夫人真是天真,巖王帝君妻子的身份,哪里是能夠輕易放棄的?”
看來是把人惹急了。
摩拉克斯想到現實里群狼環伺的局面,決定適當的放松一點,但這也不代表他會縱容多少。
珍寶被窺伺、被旁人染指的感覺,他不想再看見。
粗糙的指腹壓上紅唇,在表面不斷摩擦,男人在青年身后慢悠悠道:
“我聽說,「公子」今日又頂著兩個巴掌印回去了,他碰了你多少?”
“還有,你在蒙德的時候,和一個金發男性在旅館呆了一周,這筆帳,我們怎么算?”
“我們可是只有三晚。”
“元清,你不能厚此薄彼。”
元清張嘴想要辯解,摩拉克斯并不給他這個機會,像第一晚那樣,將水潤殷紅、如同紅玉一般的舌尖放于指尖把玩。
他聽見男人在他耳邊說:“那個男人做了多少次,我也要做多少次。”
元清激烈的掙扎,眼角不自覺流下淚水。
——完全不行的,他真的不行,他完全承受不住。
“然后…我們之間的事情暫時一筆勾銷,等你回來了再商量。”
手下身體的掙扎突然停下,松軟的依靠在摩拉克斯的胸膛。
男人露出淺笑,“夫人,你總是能夠做出明智的決定。”
“那么,今晚就好好的數清楚,可不要弄出什么紕漏來。”
夢里的時間流速被無限的放慢,元清在夢里沉沉浮浮,睜眼閉眼都是做著同樣的事情。
他根本沒辦法數,也不知道自己和戴因到底做了多少次。
這只是摩拉克斯想要盡興的借口而已,元清知道,卻也受到了之后條件的誘惑,選擇接受。
他現實的身體無時無刻的遭受著來自頂點的刺激,被折騰了一整晚,就連白術也擔憂地看著青年潮紅的身體,放下了還想要繼續的念頭。
神明不愿他醒來,卻也不愿他恨自己。
042
他在夢中過了多久?
元清看著洞府窗外清晨的日光, 有些迷茫的數起這是第幾個清晨。
還沒等他思考完,新一輪的欠債又開始償還。
這是一種怎樣的生活。
常人、或者說不明物種的身軀根本無法承受,來自魔神戰爭最激烈之地璃月, 最后勝利者的進攻。
在夢境中,白日宣/淫似乎成了一種常態, 元清只有在夢境夜晚的幾個小時能夠稍稍休憩,然后又在清醒后再度陷入沉睡的感覺。
就好像、就好像回到了從前,剛和摩拉克斯成婚的那段時間。
盛露廳的廳長為什么在婚后極少出現于人前, 摩拉克斯在婚后的不克制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若是因為巖神以武力出名的事跡而忽略了他在智力上的出類拔萃,那大概要狠狠的吃一個苦頭了。
沉淀多年的知識儲備, 讓他能夠對任何事情都有一個合理的理由。
——
“夫人, 你不是以房中事來獲得力量嗎?”
男人覆在青年身上, 黑金色的龍尾在白玉上糾糾纏纏, 留下桃花般的痕跡, 他毫不在意青年以一種對待坐騎的方式揪住自己的龍角,反而自得其樂。
“不是說要擁有和我相配的力量嗎?夫人應當多多吸收, 多多修煉才是。”
帶著巖印的手掌覆上小/腹,“今晚就留在這里,怎么樣?”
青年無法說話,無法拒絕。
就算是依靠這種事來獲得力量, 他也是需要時間來轉化的, 而不是一味的灌進去就可以。
他想告訴摩拉克斯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卻也被對方有理有據的反駁。
“夫人,速度是可以提升鍛煉的, 不逼一逼自己, 怎么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里?”
好在他還算知道人不能關太久的道理,這種長時間的閉關也只是間歇性的, 大部分時間,元清還是能夠正常上班。
——
不知道見到第幾個、還是第幾十個清晨的亮光,元清這一回醒來的時候,總算能完整的呼出一口,而不是被折騰的支離破碎。
溫厚的力量從腰/身處的手掌流出,慢慢走過他的全身,緩解身體的不適。
但他的精神已經遭成被貓咪玩過的毛線團一般,需要大量的時間來調整梳理。
元清喘著氣,無力的揮開覆在肩頸處的手,“摩拉克斯…你要學會克制,我明天還要趕路。”
沉穩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摩拉克斯意味不明的發出一聲輕哼,“克制?夫人以為,你如今的境況,光憑夢中的我,就能一手造成嗎?”
“…現實里,可還是有個小偷在窺伺你。”
元清不明所以,也無暇去思考其中的深意,打算趁著這一點時間修復一下瀕臨極限的身體。
——無暇的白玉被層層的胭脂色浸染,層層疊疊的紅色讓玉璧有著別樣的魅惑與吸引力,只有頭部還殘留著一點白,卻也被桃花色的云霧暈染。
——這是神明親自打下、一層又一層的覆蓋,這才造就的美景。
他于夢中休眠沉睡,又在現實中蘇醒。
——
對于白術來說,這是一個難熬的夜晚。
他來到元清房間,想要效仿從前的做法時,卻發現青年夢中的流速被調整過,讓現實中的身體時時刻刻都處在頂/點,無法下沉。
粘/膩的液體只有這些,剩下的都是透明的水痕。
——這對身體很不好。
白術對元清的身體特質有大概了解,也知道對方能夠通過親密的事情來獲得力量。
但是…這么頻繁的話,會不會對身體不好,這樣豈不是有些得不嘗失了?
白術有些隱隱的擔憂,因而基本上放棄了今晚,只是稍微收取了一點福利。
——
第二天,元清等到午后才睜開眼睛。
房間的窗簾似乎被拉上過一次,嚴密的遮擋了來自窗外的光線,為睡眠提供了舒適的環境。
屋內的熏香淺淡而舒適,能夠舒緩他精神上的疲憊。
床頭柜是熟悉的藥膏,還有一張字條。
【粥在灶上溫著,可以讓阿桂幫忙盛,七七今天留在店鋪,不必擔心。】
【白術留】
紙條上還畫了個粗糙的小蛇,旁邊標注著「長生」。
毫不意外,身上的衣服和躺著的床單又是被換過的。
元清起身拉開窗簾,迎面的是刺目的日光和一抹熟悉的身影。
——阿賈克斯正攀著窗檐,在外頭對他傻笑。
青年開懷一笑,將窗戶打開,讓對方跳了進來。
他似乎忘了,自己現在的穿著到底暴露了什么。
睡衣以舒適為主,自然不會像一些衣物一樣有高高的、能夠遮住整個脖頸的領子,因而元清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紅痕就這樣暴露在了阿賈克斯的面前。
松垮的袖口在手臂抬起時滑下,露出了如出一轍的手臂。
阿賈克斯注視這些無意間裸/露出來的部位,已經能夠想象到睡衣之下的身軀,大概是何等的慘烈。
他悄悄將攥緊的拳頭移到身后,不讓快要掐出血液的手去嚇到青年。
在他的心中,巖神摩拉克斯早就被詛咒了不知道多少遍。
要阿賈克斯說,一個死人,就應該像個死人一樣活著,而不是來騷擾要迎接新生活的妻子。
巖神摩拉克斯,有本事的話,就用他現在那個往生堂客卿的身份來追啊!
元清注意到他有些扭曲的表情,疑惑的關心了一句:
“阿賈克斯,你還好嗎?”
末席執行官擠出一個陽光的笑容,“沒事。”
元清并未多問,將窗戶關上、窗簾拉好后,若無其事的拉起睡衣下擺,將其褪去。
這一舉動驚的阿賈克斯迅速閉上眼睛,慌亂的轉身。
這么純情的嗎?
元清瞥見阿賈克斯的舉動,突然有點明白對方第一次的生澀和放縱了。
——至少還知道幫他清理和上藥,從第一次看來說也足夠體貼了。
他突然生出了逗弄的心思。
這是和戴因有些相似,卻又不太一樣的人。
戴因沒有阿賈克斯這樣外露的攻擊性,就連將主導權奪回來的時候,都要問自己一句。
至于阿賈克斯,他恐怕是直接搶,然后匆忙的找補一下。
元清覺得挺有趣的。
他就著這樣的衣著,從身后抱住了男人,溫熱的指尖在裸/露的小/腹處轉圈。
“阿賈克斯,告訴我…你都學了些什么?要怎樣讓我快樂?”
青年戲虐的聲音闖進耳蝸,在阿賈克斯的腦內不斷回蕩,在小/腹打轉的指尖也好像有魔力一般,差點將他嚴絲合縫的欲/望劃出一條裂縫。
他的聲音不自覺粗重起來,“現在…現在不行,你要好好休息。”
可他嘴上說著拒絕,心里卻希望還在小/腹的指尖能夠向下移動,去將他的欲/望釋放出來。
這樣——這樣他就能順理成章的……
還未等阿賈克斯暢想一些什么,貼在身后的溫暖軀體便無情離開,只有肌膚上酥酥麻麻的觸感向他證明,剛剛的一切不是幻境。
——他應該直白的接受才對!到底在口是心非些什么啊!
元清看著執行官懊惱的表情,心里長舒一口氣,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他拿過床頭的藥膏,還是之前的穿著,來到了阿賈克斯的對面,將藥膏放在對方的手中。
“阿賈克斯,會抹藥膏吧。”
青年趴在床上,指了指后背,“幫個忙,我們趁早做去須彌的船。”
常年握著武器的手帶著粗糲的繭,即便有藥膏的潤滑,依然會帶起肌膚上的陣陣戰栗。
元清將頭埋進枕頭,有些后悔做出這樣的選擇。
——他怎么感覺…人沒逗成,反而給阿賈克斯送福利了呢?
等到背部的最后一處干爽,阿賈克斯壓抑著身體上的異樣,輕聲道:“……好了。”
元清將面帶潮紅的臉龐從枕頭中抬起,背對著阿賈克斯的方向起身,然后匆忙的去拿要穿的衣服。
好在他預料到一些突發情況,早早的將行李和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準備好,只等洗漱起身后就能出發。
阿賈克斯也沒有像剛才那樣回避,而是大大方方地開始打量青年清瘦卻飽滿的身體。
瘦是相對的。就手感而言,他覺得元清身上的肉都長的恰到好處。
緊身的衣物更能顯出他挺拔的身姿,長款的外衫將圓潤挺翹的臀部遮掩于古板的黑色中,非親密之人不可觸碰。
他想起剛剛抹藥膏的時候,對方趴在床上,那誘人的身姿。
阿賈克斯知道,單憑霸王硬上弓的話,他也能達成自己的目的。
很多的狗血小說里頭,男主角總是說:得不到你的心,那就得到你的人。
在他看來,這些男主得不到女主的心都是有理由的。
在發現冬妮婭在看這些小說的時候,阿賈克斯很嚴肅地告訴妹妹,如果有人感這么對她,一定要告訴自己。
不僅僅是阿賈克斯,還有很多人都能憑借力量獲得身體,但他們都沒有這么做。
——即便是摩拉克斯,也是有著極為正當的理由和條件。
至于原因…
一是他們所處的位置,讓這些追求者們都心高氣傲,執著于元清那顆還未給出的真心。
二是周邊的追求者幾乎都是每個國家的佼佼者,更大程度的激起了他們的好勝心。
前兩者聽起來很合理,細想起來又有點離譜。
大部分會覺得這些人有些難以理解,但是朋友,愛情本來就是難以理解的東西。
理性與感性的話題不知道吵了多少年,不就是因為無法用自己的角度去解析嗎?
要阿賈克斯來說,不過都是因為愛情罷了。
他要是不喜歡、不愛元清,上述的一切都不會成立。
043璃月暫完
前往須彌的船會在今晚出發。
選定這個時間, 元清也有自己的考量在。
早上是肯定不行的,他大概率是起不來的。中午和下午也要看情況,那能給他選擇的, 也就只有晚上了。
唯一的顧慮,大概是摩拉克斯會不會在今晚入夢。
但經過昨晚的交流, 他應該暫時不會來了。
元清剛要拿起手提箱,時刻關注他的阿賈克斯便上前搶先拿起,隨后順其自然地牽住青年的手, 走向門外。
……沒拉動?
阿賈克斯疑惑的朝身后看,見到元清指了指窗戶。
青年踮腳在他嘴角留下一吻, 從身前抱住他, 甜膩的語氣充斥著他的耳膜, “阿賈克斯, 我們船上見?”
船字咬的極輕, 就好像…在說床一樣。
再加上貼上來的、能夠引爆他欲/望的身軀,和只是輕觸一下就能讓他浮想聯翩的唇瓣。
阿賈克斯本來想在這里宣誓一下主權, 讓那個病弱的大夫知難而退。但面對這樣極具誘惑力的邀請,他毫不猶豫的從其中做出了選擇。
——不管怎么樣,現在在元清身邊的是他。
這就已經足夠了。
阿賈克斯放下行李箱,并未直接離開, 而是雙手抱起元清, 加深了剛剛只是淺嘗輒止的吻。
這是一個看似元清主導、實際上的控制者屬于阿賈克斯的姿勢。
表面看, 是青年扶住男人的下頜,仿佛賜福一般的, 和對方進行一場纏綿的游戲。實際上, 是青年的口腔大張,內里的每一寸軟肉都被舔/弄, 鮮紅的舌尖一直被叼在齒間,讓他無法離開。
可即便他離開了,男人依然能夠將他單手抱起,空出手解開他嚴絲合縫的衣領,在本就斑駁的脖頸下留下更多痕跡。
……
可能過了一刻鐘、或者是半個小時,阿賈克斯總算將元清放下,最后輕啄一口,留下了一句話:
“那你今晚要穿我準備的衣服。”
見元清點頭答應了,阿賈克斯這才滿足的離去,盤算著今晚用哪套比較好。
——兔女郎、魅魔、女仆還是別得什么?
想起曾經在夢里見到的、讓人熱血噴張的場景馬上要在現實出現,末席執行官開始無比期待今晚的到來。
——
出遠門這件事,雖然去的不久,但也還是要跟朋友告個別,通知一下自己的去向。
按照路線,元清先來到了往生堂。
他來此是為了鐘離,沒想到竟然見到了傳說中的胡桃。
因為那場足夠盛大的新任丈夫選拔賽,元清對胡桃這位率先提出入贅想法的人分外好奇,好奇是怎樣一個性格的人,能夠提出這樣的奇思妙想。
當然,胡桃本人只是個擁有神之眼的正常人,這點無需懷疑。
元清也沒有探聽他人隱私的興趣,只是見了一面,打了個招呼后,稍微和鐘離聊了聊,便離開了。
臨走前,鐘離也只提醒了一句:“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本來胡桃還有些“恨鐵不成鋼”,覺得客卿簡直是無可救藥。
哪有告別是這樣的,不應該黏糊糊的拉出線來才對嗎?就像“藕斷絲連”這個成語一樣。
但聽到鐘離最后的話后,她又覺得勉勉強強可以吧。
——至少還能讓人家惦記著約定回來。
她百無聊賴的想:希望下次見面,客卿能直接抱得美人歸。
——
然后是萬民堂。
消息靈通的飛云商會二少爺早就知曉了元清要前往須彌的消息,帶著重云直接往萬民堂趕來了。
四人并未聊上太久,元清看了看時間,也起身告別。
他走出萬民堂,要朝碼頭走去,迎面遇上了一位鶴發雪膚的女子。
申鶴上下打量了元清一會兒,將其和師父口中的人聯系起來,稍微緩和了點神色。
“師父說,既然醒來了,有空的時候,也來絕云間和她們這些老友聚一聚。”
她說的大概是留云借風真君。
元清想起從前和這位仙人在機關術上的探討,回道:“有勞…”
“吾名申鶴。”
“有勞申鶴小姐傳話,就說元清海燈節必定回來,到時候,會去絕云間造訪仙人的。”
申鶴點頭,兩人就此別過。
——
最后,在港口的船邊,他準備同阿賈克斯會和。
只是,面前的這位是執行官沒錯,但是為什么會有兩個?
元清看著在港口對峙的兩位執行官,仿佛回到了驚險刺激、讓他嚇出一身冷汗的北國銀行。
不要低估所謂的“文職”執行官,他們所能動用的力量,要比旁人想象的多。
不過這里是璃月,兩人幾乎都是孤身一人前來,沒有引發什么騷亂。
潘塔羅涅搶先上前,將一枚憑證塞進了青年的上衣口袋,“任何國家的北國銀行都會為你開放,不必擔憂旅途上的意外。”
阿賈克斯緊隨其后,拍開潘塔羅涅還想再做些什么的手,“放心吧,有我在,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會讓你有任何閃失的。”
被兩面夾心的元清:“……?”
不是吧,你們執行官也玩夾心嗎?
這個想法一直持續到了上船的時候,潘塔羅涅也跟了上來。
黑卷發男人站在元清身后,眼中翻滾的情緒被眼鏡遮擋,留給外人看到的,只有一成不變的計算與虛偽的溫和。
在這輛匯集著各國商人的船上,被兩個執行官夾在中間的元清,顯得過于矚目。
愚人眾的名聲響徹七國,無人不知其中的十一位執行官。
這可是平日難得一見的大人物啊,怎么這回一見就見了兩位?
莫非…須彌有什么新的商機?
商人們想起近幾年須彌和楓丹交流后,給出的實驗成果,覺得這兩位可能也是為了那個最近的大項目來的。
——畢竟那可是關乎著連接整個大陸的大事,執行官們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有人想要上前探探口風,卻被末席的眼神威懾到躊躇不前,只好作罷。
即便有看不懂眼色的人想要上前,也被早已上船的愚人眾士兵給攔下,不讓這些人打擾執行官們同青年的相處。
慢慢的,這些商人仿佛明白了什么,開始探聽元清的喜好。
一人嫻熟的拿出一張面額較大的摩拉,裝作摔倒的模樣塞進了愚人眾士兵的手中,借著感謝開始攀談起來。
“剛剛那位的信息…大人放不方便透露啊?老弟這里還有更多……”
他又從助理的包里拿出幾張面額大的摩拉,暗示性的遞了遞。
這位商人的運氣著實有點好,剛好找到了被克扣經費的阿賈克斯的下屬。
阿賈克斯也明白,這些屬下跟著自己,沒了額外的經費報銷,純屬是無妄之災,因而時常補貼一下,還允許他們在灰色地帶攬財。
這樣的賄賂行為,也是他私底下同意的。
畢竟一個士兵知道的東西有限,放出去不僅能誤導旁人,還能多一點補貼,何樂而不為呢?
商人見士兵并未推拒,便知道這事情是成了,當即獻言道:“大人,我知道有個地方絕對私密,要不要去那邊細說?”
剛剛拿出來的幾張摩拉也塞了進去,被士兵分給了同僚。
“一會兒回來再分,幫我守一守。”
商人找了個僻靜的露臺,讓助理在外頭守著,自己開始同這位士兵交談起來。
“剛剛那位先生,到底是什么來頭啊?老弟以后若是碰上了,也好行個方便。”
士兵在確定周圍沒人后,壓抑住心里的激動,盡量平穩聲線道:“「丑角」大人和「隊長」大人,知道吧?”
“知道知道,這零席和一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那想必「博士」大人、「富人」大人和「公子」大人,你也都清楚的。”
士兵湊近商人的耳邊,興奮道:“那位先生,可是和我提過的這些大人,都有過一段。”
商人霎時間瞪大了眼睛,眼里不再是打聽情報的細心,而是露出了吃瓜的笑容。
“那這么看…這幾位大人?”
士兵很是直白:“都還想復合,大人們都在事業之余追求這位先生。”
“我明白了,那請問這位先生可有什么喜好?”
“喜好?”士兵開始回憶,隨后一拍腦袋,想起了一個畫面,“他應當討厭酒,然后喜歡一些華貴的寶石。”
“「公子」大人和「富人」大人都喜歡給他買。”
“若是別的話,有什么稀奇的情報也成。”
商人點頭稱是,不確定的再問問:“除了這些,還有旁的要注意的嗎?”
“有,別插手執行官大人們的事情,他們可不喜歡別人插足自己的追求。”
士兵還記得,曾經有個想要向上爬想瘋的人病急亂投醫,竟然讓「隊長」大人用強取豪奪那一套,聽說不知道被發配到哪個犄角旮旯去了。*
——
走到房間門口,潘塔羅涅便不能再進去了。
一路上,他都恪守著自己的身份,沒有做多余的事情,卻也得不到任何東西。
——哪怕只是一點點的注視和眼神。
潘塔羅涅承認,他被阿賈克斯激怒了,可他并不后悔當時的選擇。
耐心的獵人總是要安撫好獵物的情緒,讓它乖乖的跳進陷阱,他有的是耐心。
但嫉恨是自身無法化解,只能依靠旁人來消解的情緒。
只要元清一天沒有和他在一起,這份積攢了不知道多久的感情會越來越濃重,直到將他吞沒,讓他瘋狂。
潘塔羅涅站在門前,敏銳的聽覺能夠讓他模糊地聽到里面傳來的聲響。
“元清,你看!這是我為你準備的衣服!”
“…阿賈克斯?這件衣服…有點太過了!”
“你下午答應過的,不會食言吧?”
“好…好吧,但是你也得穿一套!我都看見了,你帶了那個魅魔的。”
044
這是一座足夠豪華的船, 上面聚集了大量的富商政要,兩位執行官的到來也讓這群人多了點談論的話題。
同那位商人一樣,從愚人眾士兵口中得知元清身份的人有不少。
理所當然, 被兩位執行官“珍重愛護”的青年便成了話題中心。
要知道,在這次之前, 愚人眾執行官在外界可是出了名的油鹽不進。如今有了個突破口,可不得多留心一下,將來有機會結個善緣, 說不準哪天就用上了。
船上的宴會并未出現兩位執行官和那名青年的身影,聯想到幾位并未放棄追求的情報, 幾個相熟的商人相視一笑, 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他們記得這艘船房間里頭的花樣很多, 這大概就是璃月話里頭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吧。
當然, 真實的情況當然不是如他們所想的那樣。
執行官的樓層自然是最上方、最不會被人打擾的地帶。
房間內是一片歡聲笑語, 間雜著幾聲不重的呵斥,房間外是獨身一人的潘塔羅涅, 正面無表情地盯著緊閉的房門。
——
“夫人,你可是答應過的,今晚要穿我準備的衣服。”
阿賈克斯拿著一件兔女郎的緊身連體衣,步步靠近元清, 將兔耳戴在了青年的頭上。
同之前的貓耳一般, 這也是楓丹科技的產物。
不僅能夠反應主人的心情, 甚至最新引進的煉金術還能將耳朵上的觸感如實傳遞到人的神經,幾乎能夠獲得和動物一樣的體驗。
自從在元清的暗示下確定關系后, 阿賈克斯就愈發大膽強勢起來。
元清覺得這樣不行, 他得掌握住這段關系的主導權。
他看向行李箱里頭的皮衣和羊角,也像阿賈克斯一樣拿起, “阿賈克斯,我可以穿,但是,你也要穿這一身。”
他接著補充:“魔紋也要貼完整。”
元清在告訴阿賈克斯,想要他做什么,那阿賈克斯也得先來一遍。
如他預料的那般,執行官幾乎沒經過思考就答應了,甚至主動的戴上了山羊角,當場就要脫掉衣服,把皮衣換上。
既然阿賈克斯如此坦蕩,那元清自然也不能輸。
他接過了男人手中的衣服,就這樣正對著,一顆顆的解開了緊身的紐扣,將還帶著胭脂色的白璧暴露在空氣中。
兔女郎的衣服很簡單。緊身的上半身三角皮衣,兩側的肌膚只有幾根線穿過,幾乎是觸手可及的程度。
至于下本身,當然是毛茸茸的兔尾巴和同樣緊身的皮褲加黑絲,腳上的高跟鞋也被盡職盡責的套上。
就是第一次穿它的元清很不適應,試著走了幾步路后,不小心歪到還在和魔紋作斗爭的阿賈克斯懷中。
魔紋是只要貼在肌膚上一段時間,就能保持七到八個小時,對于大部分購買這類物品的人來說,絕對是足夠的。
不過對阿賈克斯可能不太夠。
想要在接下來的事情中保持住,不讓它在中途褪色或者掉落,執行官需要花更多的心思去保護這些部位。
畢竟,他懷里的這位小兔子說了——
“要是魔紋沒了,不管你有沒有出來,這件事都算結束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小兔子已經從他的懷里起身,用高跟鞋踩在了他那已經精神了許久的事物上,讓半躺的阿賈克斯能夠看到皮褲下被勒出的景色。
就算是為了這一刻,這個魔紋貼的也值了!
這是和夢中有些相似,卻又不一樣的場景。
夢里的元清是乖順的,是他臆想中的動作,會讓他悸動,卻沒有像現在這樣,無時無刻的吸引著他的視線,牽引著他的心跳。
男人抬起手,盡量避開了魔紋后,握上了青年纖細的腳踝。粗糲的指腹在黑絲上摩擦,勾出一點線頭后便趁機伸了進去,在白膩的肌膚上曖昧的摩挲。
他理所當然:“我這不知道什么時候好,給我一點福利可以嗎?吃點前菜也好啊。”
踩在他身體上的鞋跟又重了一點。
阿賈克斯聽到上方傳來愉悅的聲音,“你要前菜?好啊。”
——看來元清喜歡能夠掌控的感覺。
男人意識到這一點后,更加配合的發出了抑揚頓挫的喘息聲,幾乎與高跟鞋的按摩頻率相當。
身上的魔紋還在加固,元清像是玩厭了這個玩具一般,拿起了還在行李箱里面的項圈,從側邊來到了阿賈克斯身邊。
“戴上它,好不好。”
青年帶著陳述句的語氣來詢問,似乎篤定男人會答應他。
阿賈克斯確實會答應他,但他有條件,“那夫人可以換一個尾巴嗎?和項圈在一個地方的。”
隨后,麥色的脖頸上系上一個黑色的項圈,上面還帶著一根黑色的絲帶,被一只戴著紅色手套的手握著。
——這姿勢,有點像牽著一條狗狗。
元清上下掃視了阿賈克斯。
橙色偏黃的蓬松短發,天藍色的瞳孔,若是當成動物來看,確實有點像“狗”。
只不過,他認為男人更偏向于狼。
那種會把他吞吃入腹、會在他的脖頸上留下鮮紅的牙印、會在溫馴的外表下隱藏肉食系一面的狼。
馴服一條狼的感覺,似乎也不錯。
等到魔紋真正完成后,阿賈克斯發現自己穿不上皮衣。
這是給元清買的尺碼,他穿不上真的太正常了。
那么,作為對等的補償,阿賈克斯在身上靈巧的纏了幾根皮帶,將本就碩/大的胸肌凸/顯的更為豐/滿。
——當真是秀色可餐。
后面的事情,大概只有被撕的破破爛爛的皮衣和沾滿可疑液體的毛絨尾巴能夠還原吧。
順便一提,那個尾巴好像也不是簡單的尾巴。
至于能夠如實反應主人心情的兔耳和羊角,一個蔫蔫的垂在那里,一個還精神的不得了,大有再去草原上跑個一圈的精力。
——
和那些人的猜測不同,潘塔羅涅始終都只是這件事情的無關配角。
他站在房間門口,最后見到的是元清對他告別的笑顏和阿賈克斯宣示占有權一般的親密動作。
這里的隔音真的太差了,完全比不上他在至冬的住宅。
幸好這一層都是他們三人的空間,不必擔憂旁人的窺伺。
潘塔羅涅聽著里面的聲音,無數次的想要離開,腳卻像不聽使喚一般,就這樣黏在了原地。
他厭惡這些動靜,是因為和元清發出聲音的人不是自己。
他不愿意離開,也許是窺伺欲,也許是心有不甘,但最大的理由,是潘塔羅涅想多聽聽的元清的聲音。
這實在是太折磨自己了。
元清應當是享受的。他的聲音里沒有痛苦,反而飽含愉悅和鼓勵。
是在潘塔羅涅從前的記憶里,從未有過的美妙音頻。
他想要的太多,所以才步步算計,最后走向了一無所有。
這一回,潘塔羅涅想明白了。
他要如火焰一般亮眼直白,這樣才能吸引心上人的目光。
他要如獵犬一般忠誠溫馴,這樣才能成為參與競爭的一員。
他要如絲綢一樣花樣繁復,這樣才能永遠保持新鮮感。
但這并不代表,潘塔羅涅要丟掉自己的優勢,像個愣頭青一樣往上沖。
他所做的準備,遠比旁人想象的多。
最后,直到房間內的聲息逐漸消散,潘塔羅涅才一步步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
阿賈克斯確實進步了不少。
不論是在取悅他這一方面的技巧和頻率,還是進攻時的節奏和力度,都比元清印象中的要好上不少。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自己說停就停,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因此,事后的那些黏糊糊的小動作,他也就當作沒看見。
從璃月坐船到須彌大概要三四天的時間,阿賈克斯原本想著一個晚上一套,好好的圓一下夢。
結果一個晚上就沒了兩套。
他恐怕是看不見紅與黑交纏的魔紋在元清身上綻放的情景了。
至于羊角和心形尾巴,就算他保證自己洗干凈了,恐怕青年也不會戴的。
剩下的一套女仆…
阿賈克斯眼巴巴地看向元清,“夫人,明晚穿女仆可以嗎?”
“不可以,除非你有兩套。”
兩套?
阿賈克斯抱著懷里的青年,突然回憶起今天上船時看到的那些侍者。
他可以去找服務生要一套來!
有了解決的辦法,阿賈克斯也跟著進入了睡眠。
——
船只還未駛出璃月境內,摩拉克斯依然能夠入夢。
今晚為了應景,神明塑造了一個在船上的夢境。
這船富貴異常,到處擺著奇珍異寶。
元清認出這是鈿珠舫的裝修風格。
海上傳來陣陣的冷風,讓他打了個哆嗦。
元清這才注意到,他好像把現實的穿著帶到夢里來了。
以前睡覺的時候都是乖乖穿著睡衣,但是這一次,他穿的是破爛版的兔女郎衣服。
他應該慶幸,至少摩拉克斯沒有在夢境里變出旁人。
“夫人這身…是為我準備的?”
男人從椅子上起身,抓住了那一片破碎的布料,“還是說…你已經和哪個毛頭小子玩過一回,讓你的丈夫吃別人剩下的?”
他的手向下移動,來到了平坦的小/腹處,“我記得,臨走之前,我給了夫人很多很多的力量。”
“夫人應該是忙著消化,而不是去吸收一些沒什么營養的東西。”
元清又被封住了口舌,無法辯解。
本來想帶著夫人好好看看風景的摩拉克斯又重復了一遍從前的夢境,做的比從前還要過分。
希望他的夫人能夠好好記住這次教訓,不要因為一時的自由而得意忘形、放飛自我。
045
如果再給元清一次選擇的機會, 他絕對不會在還沒逃離璃月范圍的時候,答應阿賈克斯的要求。
迎面是冷颼颼的海風,讓他的身體不斷顫抖, 卻始終無法逃離來自身后的禁錮。
來自神明的疼愛讓人無法完全承受,不斷溢出的聲音同時取悅著夢里夢外的兩人。
元清以為自己睡了, 阿賈克斯也應當在安分睡覺才是,但他忘了考慮至冬武人對聲音的敏感。
在青年發出第一句低/吟、手底的身體開始熟悉的顫抖時,阿賈克斯想起了璃月那幾晚元清的怪狀, 聯系起來后,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倒是沒有做什么多余的動作, 而是抱著青年安撫。
巖神摩拉克斯, 在獨占了元清這么久之后, 見到這樣的一幕, 不知道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他好像完全將青年看作所有物一般, 不顧對方的感受,強行索取。
阿賈克斯在見到了元清掌握主動權的一面之后, 就明白了一件事——
就算有再強的占有欲,也不能用強迫的動作來表達。
這是他在璃月這幾日摸索出來的經驗。
強勢如摩拉克斯,也只在離別時見到一面,只能在每天的夜晚逞威風。元清越是討厭這種占有, 越不會將目光加諸于他, 而是尋找新的伴侶。
但也不能像白術一樣, 將自己置于弱勢的地位,即便奉獻了一切, 也什么都沒撈到。
平衡很難, 但他還有一些時間。
麥色的手掌覆上白膩的肩膀,摩挲著那些突然出現的紅印, 隨后低低的笑。
明晚,試一試那個能讓元清快/樂的辦法吧。
——好像是學會逗弄前/面?
阿賈克斯舔舔唇,想起了今晚見到那一處風景。
——不知道是不是和他身上一樣香。
夢境中,摩拉克斯發現元清的身體和情緒竟然穩定了下來,沒有剛剛激烈的掙扎和斷斷續續的哭腔。
放在腰/窩手有一瞬間凝滯,隨后又重新恢復動作。
阿賈克斯,愚人眾執行官「公子」,倒是有點本事。
如果按照這樣的發展,想必等元清下次回璃月的時候,就能發現某個小偷在暗地里做的事情吧。
摩拉克斯暴怒的心里多了一些戲謔,還摻雜著幾分懊悔。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做,卻還是強迫了。
他不是沒有克制過,但他已經無法忍受了。
百年的孤獨在巖石中沉淀,成為他無法化解的執念。
和元清有過婚契的摩拉克斯已經“去世”,人身的往生堂客卿鐘離和他不過是點頭之交。
巨大的落差和纏繞在元清身邊的蒼蠅都讓他將這一切轉化為占有,只有在夢里,他才能借著交易擁有他。
這一次過后,他緩緩退/出,溫柔地擦拭青年眼角的淚珠。
周圍的場景變為舒適的客房,摩拉克斯再一次將夢境無限延長,讓元清好好的休息一回。
已經扣去的分數便不要再想了,現在,他要去搶奪更多的注目和分數,將那群煩人的蒼蠅碾碎。
——
難得休閑的一晚過后,元清能乘著剛剛升起的朝陽睜開眼,被同樣蘇醒晨練的阿賈克斯就著被子抱起,來到陽臺看日出。
清晨的海風徐徐吹來,拂去一晚的燥熱和疲憊。
元清惦記著昨晚的事,躊躇開口,“阿賈克斯,我昨晚…”
還未等他說出口,阿賈克斯就搶過話頭,“昨晚?昨晚你可是答應我今晚穿女仆裝的,今早我還找服務生要了一份,你不會想食言吧——”
帶著少年意氣、活潑開朗的聲音在元清耳邊響起,長長的尾音和搞怪的表情讓他展顏。
青年搖搖頭,面向緩緩升起的朝陽,“當然不會,既然你借到了,白天你穿,晚上我穿,怎么樣?”
他將手從被子里抽出,反手圈過男人的脖頸,在對方唇邊印下一吻,“不知道執行官大人,愿不愿意為我這個平民放下身段呢?”
“當然可以,”阿賈克斯立刻答應,“不過,你只給我看,我也只給你看。”
執行官很是上道,當即將手伸進被子,恭敬又曖昧地在“主人”耳邊道:“我親愛的主人,一會兒讓我來服飾您穿衣如何?”
“好啊。”
——
寬松的長款睡衣被剝落,露出白/皙/滑/膩的內/里。
先穿上的,是護住/胸/口/的一條貼身內衣。柔軟絲滑的布料將經過一/夜逗/弄的地方包裹,讓其在溫暖舒適的地方慢慢修養。
然后是一貫的高領襯衣,扣子要扣到最上方,將剛剛剝開的美味給隱藏起來,不讓旁人窺伺。
不要忘記,為了襯衣的整潔和貼身,要幫主人扣上襯衫夾。
隨后是寬松的長褲和外衫,最后記得把精心挑選的珠串和耳夾帶上,為主人增添色彩。
至于這個過程到底進行了多久,看他們在臨近午飯的時間才叫了第一餐就知道了。
——
臨近璃月的邊界處,潘塔羅涅帶著行李,準備坐上另一條來接他回至冬的船。
與元清這艘船相遇的,還有另一條從須彌出發的船只。
他和阿賈克斯從房間出來,去甲板散步望風,見到了也在甲板上的「博士」多托雷。
看他的樣子,須彌的進展似乎并不順利,所說的第二個實驗品應該也落了空。
自從和多托雷交鋒后,元清冥思苦想,總算推測出對方所說的第二個「完美的作品」應該是誰。
從多托雷的反應看,自己的身份絕對不只是一個奇特的物種。
那時的他沒什么反抗能力,唯一的依仗是來自摩拉克斯的護盾,但多托雷沒有動他,甚至在他僅存的記憶里,對方也沒有在自己身上開刀,最多抽抽血。
當然,也可能是他把那些都忘了。
不管怎樣,多托雷尋找的實驗品,一定是擁有某方面特長的物種。
而在原來的走向中,他是將來自稻妻的人偶改造成了正機之神。
元清看著多托雷,問身邊的阿賈克斯,“阿賈克斯,你們執行官的第六席是誰來著?”
“第六席?第六席沒有人啊。”
阿賈克斯冥思苦想,也沒在記憶里找到有關第六席的回憶。
元清感覺自己抓住了點什么,但還需要多托雷的信息才能證實。
“沒事,我只是覺得這個席位一直空著,有點奇怪而已。”
阿賈克斯閑散道:“這有什么,第十席也是空著的,又沒什么關系。”
他也跟著元清的目光,看向了駛來的船只,也看見了在甲板上遠眺的同事。
阿賈克斯咬牙,要不是礙于所謂的虛假和平,他早就揍上去了。
在得知元清是被他脅迫帶走之后,他就看多托雷有點不爽,那種對高席位的“尊敬”也早就煙消云散。
對面的多托雷對元清冷漠的眼神和來自同事的眼刀渾然不覺,極其自然的露出微笑。
“元清,我猜你肯定有事情問我。”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又要拿什么來交換呢?”
“不,我不問你,”元清冷淡道,“等到了須彌,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還真是自信,”鳥嘴面具下的嘴角扯了扯,“我等待你來問我的那一天。”
——
多托雷是打算回至冬交任務,順便等著吃第八席的白事酒。
至于他為什么知道…問問他稻妻的切片就好了。
也許因為一些布局,很多事情就像被按上了加速鍵一樣快,中間的許多事情也有了轉機,但是結局無法改變。
——羅莎琳,終究會燃燒于那片充斥雷暴的土地。
至于這次去須彌的收獲,也不是沒有。
鳥嘴面具下,猩紅色的眼睛帶著讓人害怕的紅光。
多托雷想起在世界樹中看到的信息,揚起剛剛因拒絕而平成一條線的嘴角。
他很期待元清看到那些信息后的表情。
不、不對,元清看不到了。
那些信息在他看過之后,便直接從內部清除了。
除非,將這段記憶放進去的主人,能夠自己想起,不然的話…
多托雷還未從暢想中回神,一根水箭便從他的耳邊擦過。
對面甲板的阿賈克斯手里拿著弓箭,下一箭蓄勢待發。
他聽見末席理所當然地說:“我說多托雷,既然你任務都結束了,那多余的經費就給我怎么樣?”
那只箭向下移動,瞄準了船只的引擎處,“不然的話,你大概只能靠自己游泳回至冬了。”
末席自顧自地講起來,“說起來,博士你好像還沒在至冬冬泳過,是不是身體不太行啊。”
“畢竟,身體切片切了這么多,會不會把那個地方也切小啊。”
——
沉默。
阿賈克斯這邊船只上,在甲板望風的客人都沉默了。
他們哪里能想到,只是上了一艘船,就吃了一大口關于執行官之間大瓜。
只是來甲板吹個海風,就聽到了愚人眾執行官「博士」疑似不行的說法。
這實在是——
過于刺激和勁爆了。
秉承著法不責眾、愚人眾的名聲還沒臭到那個地步的基礎上,他們的腳步都沒動,裝作沒聽見一般繼續找人攀談。
多托雷倒沒有被激怒,他面無表情:“我行不行,昨晚和你在一起的人最清楚。”
“至于你,阿賈克斯?一個只會用蠻力的蠢貨,恐怕還沒能讓他到最滿足的地步吧。”
“我可是收到情報,他親口說,你第一次的技術真的差勁到不忍直視。”
又一根水箭從他頰邊擦過,險些將面具打下。
“那又怎么樣,他不還是不待見你?剛剛連一句話都不愿意多說。”
阿賈克斯搖搖頭,“況且,你就在須彌,他怎么會不找你同行,卻找我呢?”
多托雷上下打量了末席一眼,“為什么?因為你沒腦子,足夠聽話。”
“最終,他一定會來選擇我的。”
“我有許許多多的切片可以做事,可以滿足他,可以幫他完成一切。”
多托雷篤定:“最終,他一定會來到我身邊。”
「博士」揮揮手,身后的手下將一張卡遞了過去。
他瞄準之后,扔到對面的甲板上,讓手下通知船長離開。
“好好照顧他。”
046
第二天的夜晚在璃月邊境處, 元清在疲憊之后,難得睡了個好覺。
至于“女仆”應該幫主人清洗身體的職責,被他忘得一干二凈, 還讓需要服侍的主人來幫他換了衣服。
第三天的白天風平浪靜。
船上沒有和阿賈克斯針鋒相對的人,他滿心滿眼只想粘著元清, 幸福的冒粉色泡泡。
花樣都玩完了,但阿賈克斯不知道從哪里借了一套侍者的馬甲,公開出入餐廳, 殷勤的不得了。
這讓那些知道內情的商人看向元清的眼神更加敬佩。
能夠執行官甘愿為愛奉獻,是個響當當的人物!
第三天的夜晚, 船只航行到了須彌的境內。
照例和阿賈克斯進行慣例的深入交流后, 元清睡了過去。
他以為自己會和第二天一樣, 一夜無夢, 但沒想到自己走進了一片綠色的空間。
綠意盎然的空間中間, 一個銀發綠眸的小女孩坐在秋千上,手里抱著一個卷心菜一樣的生物。
——小吉祥草王納西妲和蘭那羅。
元清試探性的走近, 納西妲用枝條為他做出一把舒適的椅子。
稚嫩卻帶著溫柔的嗓音從小女孩口中說出,“你來啦,我等你好久了。”
元清知道她是誰,卻忘了自己是怎么認識她的。
青年茫然地看向納西妲, 不知道如何作答。
“我…我們是怎么認識的?”
他看見面前的納西妲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更加疑惑。
“嗯…”小女孩有些煩惱, “雖然我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覺得有點難受。”
“啊?不是因為你忘了我, 是因為別的事情。”
她抱緊手里的蘭那羅, “我答應過你,不會向你透露我們之間的任何回憶。”
“你的記憶, 需要靠自己去尋找。”
元清默然點頭,“我明白了。”
他露出寬慰的笑容,“地脈會記住一切,不是嗎?”
就像他曾經在雪山撿到的那根枝葉一樣。
納西妲彎眼笑起,“嗯!”
她想了想,繼續說:“那我派個人去港口接你怎么樣?正好來世界樹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信息。”
派人?
元清想起在須彌的風流債,心虛的低下頭,“不用不用,我身邊有個人跟著保護,到須彌城絕對沒問題。”
納西妲疑惑的“嗯”了一聲,還想堅持一下,“可是,那個孩子想見你很久了,現在都快讀到大賢者的位置了。”
“你答應他,在他成為大賢者的時候,一定會來看他的。”
大…大賢者?元清記得兩個風流債似乎都沒有這種志向,而且那個人還被納西妲稱作“孩子”。
雖然艾爾海森和卡維的年齡相對來說很小,但外形應該還沒到讓納西妲稱呼孩子的程度。
所以——
元清試探性地詢問:“是…阿帽嗎?”
納西妲點頭,“對啊,沒想到你還記得他,阿帽一定很高興吧。”
不,我只是在過兩位成男周目的時候,參加了兩次學院爭霸賽。
元清現在還不清楚,艾爾海森和卡維的記憶是怎么樣的。
因為在某種程度上,他在攻略其中一個人的時候,基本都會和另一人有正常的接觸。
這一點,也體現在稻妻和楓丹的兩組成男中。
更加可怕的是,這些兩兩組合當中,還有像那維萊特和萊歐斯利這樣高武力值高地位的人,這也是他為什么需要一個身份的原因。
——他可不想一到楓丹,就以重婚罪的罪名拷進梅洛彼得堡。
如果不是為了未完成的事情,他是絕對不可能跑到這幾個國家來的。
元清臉上的憂愁并未遮掩,納西妲想起這幾天偶然看到的夢境,出聲提醒:
“元清,要不要你到時候…躲著點?還是去解釋清楚?”
“老躲著也不是辦法。”
“我…我會說清楚的。”
青年有些不確定道:“但是我覺得,他們可能并不會聽我的解釋……”
這是元清在蒙德和璃月的經驗。
那些男人可從來都沒聽過他的解釋,都是直接上來輸出的。
納西妲不確定:“我覺得…書記官應該是個冷靜的人,但是你可能應付不來,不如先去找卡維?”
“卡維的性格應該是對你有優勢的。”
她像個大人一樣嘆了一口氣,“這樣說我好愧疚啊,畢竟是我的子民。”
“你真的不能兩個都答應嗎?”
——
元清睜開眼,堅決的在心里回答:“不能。”
一個已經夠他受的了,再加上成男在那方面的能力…他都要的話真的會沒的。
他看著還在他身上亂蹭的阿賈克斯,眼里透露出空洞疲憊的神情。
為什么精力都這么好啊可惡!就他一個人不行是吧!
總之,元清在夢里和納西妲談妥了讓阿帽來接他的事情,順便還打算幫他躲一下艾爾海森。
正好卡維最近去沙漠考察了,納西妲可以找點理由,給艾爾海森放個假。
按照她一貫的觀察,放假的話,這位書記官是喜歡呆在家里看書,不愛出門社交的。
元清贊成她的看法,并表達了自己真摯的感謝,得到納西妲一句:
“你從前也幫過我,現在就輪到我幫你啦。”
這也讓他對自己從前的記憶更加好奇。
現在,元清在安撫了阿賈克斯早晨的興奮后,來到甲板望風,看著遠處的山林出神。
須彌…
他記得在沙漠底下,有一個坎瑞亞的遺跡。
這一次去了應該是無功而返,得等他去過淵下宮,找到一點碎片之后,才能開啟那座通往最初回憶的大門。
元清不知道為什么,極其篤定這個順序。
也許是雪山給他的提示吧。
青年穿的有些單薄,阿賈克斯拿出掛在臂彎的外套為他披上,然后順理成章的從背后環住,將下巴擱在肩膀上,看著青年眺望的方向。
“一會兒要去吃什么?我問了問那些商人哪里的飯比較好吃,保證不讓你受苦。”
元清選不出來,沉思道:“你來訂吧。”
“哦對了,到時候應該有個人跟我們一起吃,那是小吉祥草王派來接我們的。”
阿賈克斯頓時警惕起來,“誰?男的女的?”
元清在他懷里轉身,先親了一口,安撫道:“是個少年,你放心,我不喜歡這種類型。”
阿賈克斯看似松了一口,心里卻暗自在意起來。
元清不喜歡,不代表那個少年不喜歡!他還是要防著點才行。
第四天的下午,船只總算在奧摩斯港停泊,元清也見到了名為阿帽的少年。
少年一頭齊耳短發,眼睛和頭發一樣,都是紫色,身上穿著教令院的制服,看起來溫溫柔柔的樣子。
但他一開口,就把這個形象破壞成一地碎片。
“嘖,怎么現在才來看我?”他雙手抱胸,眼神銳利地掃視阿賈克斯,“喂,我說,把你的臟手從我的監護人身上拿開。”
——
如果沒有元清在中間勸架,那奧摩斯港一定會發生一起足以派來大風紀官的沖突和災難。
雖說阿帽沒有元清記憶中那樣經歷過各種身份,但多年的讀書經歷,讓最初的純白人偶…變成了一個暴躁的學者。
當然,他并不介意這份暴躁。
只要阿帽和他沒有感情上的糾葛,他會包容一下對方的毒舌。
這也導致他差點拉了偏架,還好及時反映過來,把阿賈克斯安撫去點菜了。
坐在飯店內,元清和阿帽相視一眼,不知道誰先開口。
“小吉祥草王跟我說了,你現在沒有之前的記憶,”阿帽撐著頭,眼里好像帶了點譴責的意味,“但是你依然可以叫我阿帽,也可以像從前一樣差遣我去做些什么事情。”
“正好最近沙漠里的那些機器打膩了,不如給我換點新鮮的吧。”
啊?啊??
元清控制不住自己詫異的表情,開始懷疑自己從前是不是什么剝削員工的黑心資/本/家。
隨后他就看到面前的少年拉下眼,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看來你這次沒說謊,真的忘了啊。”
阿帽懶懶散散地說:“別愧疚了,你剛剛跟我認識的時候,不僅解決了大問題,還把我護的跟眼珠子似的,是我應該感謝你才對。”
他露出看熱鬧的臉色,“我聽說,你和那個書記官和妙論派之光有過一段,打算怎么解決?要不要我來幫忙?”
元清…元清覺得自己拳頭硬了,但對著這張臉又下不了手。
他淡淡地掃過一眼,“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用插手了。”
“回去接著讀書吧。”
阿帽并未被他的話激怒,反而突然握上了他捏著茶杯的手,“我是不是小孩子,你難道不知道嗎?”
“喂——把手給我放開!”
剛剛點完菜的阿賈克斯轉身沒走幾步,就看到那個瑰麗的少年握上了元清的手,面上還帶著“邪惡”的光芒。
老婆被當街調戲,這他能忍?
當即一個快步上前,將少年的手拍開,隨后像是碰到什么臟東西一樣,用桌上的紙巾把元清的手都快擦紅了。
阿帽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忍不住評價:“這個倒是比之前那個好。”
“之前那個不僅心思深沉,還對你居心不良,一點都不真誠,前幾天還借著你的名義來找我,說是要幫我成為新的神明。”
“我一聽就覺得很像你說的那個‘我,秦始皇,打錢’,直接忽略他走了。”
元清一猜就知道是誰。
難得看博士吃癟,還挺有意思的。
從本土人阿帽嘴里聽到這個梗,他也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就好像自己做的防詐騙功課有成效一樣,讓人滿足。
但是,他看著針鋒相對的兩人,開始頭疼起這一路上的相處問題了。
047
從奧摩斯港去須彌城, 還有一條狹小的水路可以走。不過這時,就要換上比較小一點的船只了。
元清、阿賈克斯和阿帽三人坐了同一條船。
船上有兩個房間,關于元清和誰一個房間的問題, 另外兩人便開始針鋒相對起來。
阿帽:“整天黏糊糊的,跟著牙沒長齊的小孩子一樣, 不知道給點他敘舊的時間嗎?”
阿賈克斯:“我這是合理使用身為男友的權力,再說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 難道不知道看看氣氛,不要打擾別人約會的道理嗎?”
阿帽:“哦?原來男友就能管的這么寬嗎?”
少年突然望向元清, “我說監護人, 真的不考慮換一個男友嗎?”
“只是男友的身份就已經讓這家伙自大成這樣了, 要是你再縱容下去…是不是要給你設立門禁, 然后用各種理由囚/禁你了?”
阿賈克斯趕忙反駁:“你別亂說!我是永遠以夫人的感受為主的, 怎么可能會做出囚/禁的事情!”
聽到“夫人”這個稱呼,阿帽的面色更加不虞, “夫人?區區一個男友的身份,竟然已經叫上了夫人?”
“你怕是得意忘形了吧?”
元清尷尬的清咳幾聲,解釋道:“我如今的身份…是巖王帝君的遺孀。阿賈克斯的稱呼,應該是這個意思。”
阿賈克斯早知道這個消息了, 沒有表現出驚訝之類的表情。
反倒是阿帽, 在聽到元清的解釋后, 帶著難以言喻的神情,“啊”了一聲。
漂亮的少年忍不住質問:“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的?小吉祥草王可是告訴我, 巖神摩拉克斯并沒有死。”
“萬一他哪天想詐尸復活了, 你打算怎么辦?”
阿賈克斯難得和阿帽統一戰線,都覺得這個身份就是個不定時的炸彈。
即便元清解釋了當時接受身份時定下的契約條款, 兩人依舊無法信服。
阿帽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你跟契約之神談契約,就不怕人家把你帶到溝里去?”
“而且那會兒還是在人家主場的夢里,就不怕他給你混淆點什么,到時候有苦都說不出來!”
元清盡力解釋了自己和摩拉克斯的淵源并為他做了擔保。
“他不會這樣做的,作為契約之神,他是最遵守契約的人。”
阿賈克斯幽幽地插了一嘴:“那他為什么總是晚上來騷擾你?”
還未等元清回答解釋,阿帽便率先發問:“什么叫晚上來騷擾他?具體都怎么騷擾了?”
阿賈克斯看了元清一眼,見青年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便閉上了嘴。
元清不知道怎么解釋。
如實回答的話,按照阿帽的性格,一定會再度發出嘲諷,然后嘲笑他的腦子。
至于阿賈克斯…他可能會受到一些沖擊,然后借機再提幾個要求。
船上的這幾日,他雖然要的比較頻繁,但也算是比較收斂,沒有做的很過分。
如果知道這是元清主動提出的要求,那他可能會以此為理由索要更多。
但逃避和沉默沒有用。
這二人難得不吵,反而盯著他,等他回答。
元清看向了阿賈克斯,無言相對。
男人被他看得忍不住眼神躲閃,隨后摸摸后腦勺,去船邊釣魚了。
不過阿賈克斯在轉身前,比了個五給元清看。
這是晚上要來五次的意思,不是今晚就是明晚實施。
——當然是阿賈克斯的五次。
元清已經能預見那個晚上的混亂了。他只能慶幸,至少夢里不會有另一個人來摧殘他。
阿賈克斯放過了他,但阿帽還沒有。
少年生氣的上下掃視他,挖苦道:“不會這個夢里相見的提議…是你自己提出來的吧?”
元清一時僵住了,他沒想到阿帽隨口一句,竟然將真相道破。
在教令院學習了幾百年的人偶最能看懂人的微表情。
阿帽看到元清的神情后,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是…嘖!”
出乎意料的是,少年并沒有嘲諷他,話語中還帶著點別扭的擔憂,“喂,我說,這會不會對你有什么傷害?”
見元清詫異的望過來,阿帽氣急敗壞:“別這么看著我,我又不是有意知道的…只是那天恰好看見了而已。”
“你需要從那些強大的人身上得到力量,對不對?”
這個元清能回答,他點頭承認了阿帽的話。
少年擺擺手,“行吧,你自己的事,自己看著辦,別讓我哪天聽到你沒了的消息。”
他看起來有點難過,走到另一邊船頭“自閉”去了,遠遠看著,像個郁悶的蘑菇一樣。
元清遠遠地打量他,發現阿帽帶上斗笠后,有點像那個特別好吃的樹王圣體菇。
說起來,好久沒回須彌了,不知道一會兒岸上停泊的時候,能不能買到。他記得有位巡林員特別會做蘑菇,兩個周目里頭,他特別喜歡去蹭飯。
夜幕降臨,航行穿過維摩莊,為了保險起見(其實是沒商量妥),三人決定在陸地上扎帳篷睡覺,兩個有戰斗力的人輪流守夜。
答應阿賈克斯的五次,自然要拖到后面再來償還了。
元清鉆進帳篷睡覺,阿賈克斯緊跟在后面,非要和他來個深吻,然后頂著阿帽要殺人的目光去火堆旁邊守夜。
少年很守禮的和青年保持距離躺下。
一段時間過后,阿帽突然出聲,“監護人,你睡了沒?”
元清模模糊糊的嗯了一聲。
“你自己注意一下,別錯把狼當狗養,最后被反噬。”
元清翻了個身,沒有回答。
——
半夜過后,兩人換班。
阿賈克斯鉆進帳篷,在打理好自己后,嫻熟的鉆進元清的被窩,抱著青年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阿賈克斯迅速起身,去外面探查情況。
臨走前還安撫元清,讓他繼續休息,不要管外面的事情。
青年依言開了盾,龜縮在帳篷里頭。
大概過了一小會兒,外頭傳來了三個人的腳步聲。
元清頓時警惕起來,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呆著,立刻拉開帳篷,卻看到了一個極其熟悉的人。
來人有著銀灰色的頭發,紅色瞳仁的碧綠眼眸,以及稱不上文弱的健壯身材。
艾爾海森?!
他不是被派遣到沙漠去了嗎?
元清嚇得立馬又縮回了帳篷,沒有看見艾爾海森眼里翻滾的情緒。
阿賈克斯雖然不太清楚,但還是秉承著男友的自我修養,沒問,而是進了帳篷安撫伴侶。
阿帽則是覺得自己沒能攔住這位書記官,自覺承擔起了現在阻攔的作用。
帳篷內,男人抱著青年的身影在火堆的映照下影影綽綽,溫柔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起,直到里面傳來穩定的呼吸聲。
艾爾海森往帳篷看了三四眼,平靜的詢問:“這兩位是情侶關系?”
阿帽“嗯”了一聲,反問道:“我記得書記官現在應該在去沙漠的路上,怎么?路癡跑反了?”
艾爾海森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帶上了耳機,回答:“只是一些出發前的準備而已,不過,我已經決定不去沙漠了。”
阿帽覺得也是。
按照他從小吉祥草王那邊知道的信息,元清是和面前的這個男人有過一段,還和這個男人的朋友也有過一段。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分手的,但看艾爾海森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余情未了,還想復合繼續談,甚至踏入婚姻的殿堂。
他很直白的問道:“你是不是喜歡白頭發的那個?打算挖墻角?”
阿帽的聲音不大,但男人卻朝他看了過來。
看來降噪耳機沒開,艾爾海森對這件事有著別樣的在意。
書記官語調平緩,中間的火堆照在他臉上,將綠色的眼眸映照的愈發幽深。
“他們并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官方承認的婚姻關系,不過是可以隨時分手的情侶關系,這算什么挖墻角。”
阿帽:“哦?那你還挺自信的。我有點好奇,你到底有什么資/本了。”
艾爾海森:“資/本算不上,不過是比大部分人懂得更多技巧而已。”
包括卡維。
一開始,艾爾海森發現自己有兩段相似又不同的記憶時,并沒有從自己身上找問題,而是找了記憶中的另一位主要角色,卡維。
如他所想,卡維也有兩段一模一樣的記憶,并且名下還多了一大筆資產,之前賣出去的房子也回到了他的名下,讓他從困難的生活中稍微解脫了一點。
至于為什么是一點,因為卡維沒有動用那筆莫名其妙的錢,只是在提納里和賽諾的勸說下重新住回了家里。
而在這個過程中,艾爾海森發現提納里和賽諾也有兩段相似的記憶。
在這兩位的視角,元清是一個很喜歡參加他們之間聚會的人,喜歡吃提納里做的蘑菇,還經常自帶樹王圣體菇來,也愿意給柯萊補課。
為了獲得更多的信息,艾爾海森又去問了多莉。
在多莉的印象中,元清是一位從楓丹來的富商,喜歡那些有才華的年輕人,從來不吝嗇自己的錢財,總是喜歡資助各個行業的人。
卡維就是被資助的一位。
不過這位富商對人性的解讀還算通透,他不是用直接贈予的名義,而是開出一個偏高的價格給卡維,讓建筑師全年無休的給他造房子,早早還掉了多莉的債務。
至于艾爾海森的話,多莉的記憶里只有富商來問他鮮花渠道的問題,然后就消失了一段時間又回來。
艾爾海森整理完后,得到了以下幾個問題——
第一,為什么只有他們這些關鍵人物有記憶,其余稍微遠一點的,比如卡維的母親法拉娜。按照元清資助卡維的說法中,有一個是為了完成法拉娜的囑托,但是卡維去了一趟楓丹,他的母親告訴他,自己并不認識一個名叫元清的富商。
第二,為什么這個名叫元清的人能夠消除他們的記憶,后面卻讓他們自己想了起來,現在又躲著他?
第三,元清的目的是什么?
懷揣著這幾個問題,艾爾海森突然接到了讓他去沙漠考察的通知。
他雖然沒什么社交,但大部分人都愿意賣他一個面子。
于是,艾爾海森就知道了,自己的這份調令,是出自小吉祥草王之口。
他并不明白神明的用意,只是打算來雨林采點東西,為沙漠的出行做準備。
不過現在——
艾爾海森看了一眼帳篷,嘴角微微上揚。
他現在明白,小吉祥草王的用意是什么了。
所以,艾爾海森也有理由拒絕,然后留在須彌城里伺機而動,找準機會下手。
元清離開的時候,可沒有說分手二字,嚴格來說,他還是自己的男友。
048 回憶章(1)
與外界看似平緩, 實則一觸即發的氛圍不同,帳篷內涌動著一股曖昧又克制的感覺。
元清在看到艾爾海森的那一刻立刻縮回了帳篷,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 便知道自己露了餡,原本要走的“陌生人”路線也沒辦法展開了。
這位書記官看似冷靜又克制, 仿佛對除了書籍和平靜的生活以外的人和事物沒有任何追求。
可元清見過他最為真實的那一面。
那是一種隱藏在冷漠外表下、如同暴風雨一般的欲/望和分毫不差的掌控欲。
艾爾海森在第一次就掌握了元清的身體極限,很少會聽他的求饒,總是不斷帶著他突破自己身體的極限, 讓兩人更加契合。
那兩人又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呢?
實話實說地話,元清會說不知道。
他曾經在卡維的周目研究過這位書記官, 怎么也想不出攻略對方的辦法。
等到結束了卡維的劇情, 他在無可奈何之下, 按照隨機的身份日復一日的生活, 專心經營花店, 差點把曾經他以為的戀愛游戲玩成了經營游戲,賬戶里的摩拉也越累越多。
意外出在一個雨夜。
元清估計這是個類似游戲里面“隨機劇情”的東西, 但雨夜劇情的出現,讓他和艾爾海森有了交集。
是的沒錯,艾爾海森的平靜生活中,并不包括買花裝點房屋。他認為須彌天然的綠化已經足夠好, 不需要自己再來多此一舉。
有這時間, 不如多看幾頁書, 或者去咖啡館點一杯咖啡休閑。
眾所周知,須彌由雨林和沙漠組成, 而位于雨林中的須彌城, 自然是會跟隨雨林的氣候,偶爾來一場虛空終端都沒預測到的暴雨。
本身艾爾海森是有帶傘的, 但他那天去了咖啡館,將自己的傘擱置在公共的架子上,然后被某個慶幸的學者“臨時征用”了。
艾爾海森走出咖啡館的時候,剛剛下完一場大雨,天空的烏云還沒散開。
按照以往的規律,過個幾分鐘,這場雨還會再下一次。
如果此刻他身處辦公室,那他大可以在這個間隙回家,然后明天去調取監控,看看是哪個“聰明的學者”擅自拿走他的傘。
可惜他剛剛走出咖啡館,身上沒有傘,原本的位置也被新客人占用。
艾爾海森也不太想站在門口堵人,被人圍觀,所以他看到了鄰近街道的花店。
花店老板正悠閑地擺出一張躺椅,放在自己搭好的雨棚下,還拿了一些小點心和茶具,似乎要在戶外享受一下茶點。
艾爾海森在虛空調出了有關花店老板元清的風評,然后就被密密麻麻地【老婆】【人美心善】【花美人更美】等字眼刷屏。
每個店家在虛空終端上都會有屬于自己的標簽,贊同最多、留言最多或是相似的評價會增加權重,被顯示在最前面。
比如他剛剛走出的普斯帕咖啡館的標簽就是【伽塔貓貓天下第一】【占卜結果很準】【薔薇奶糊絕贊】,其余店鋪不再一一贅述。
艾爾海森自動忽略了第一條和第三條,在看到【人美心善】這個標簽后,毫不猶豫地走去。
他并不害怕什么,畢竟論起戰斗力,那名看起來瘦弱的店長估計扛不住他一只手。
當然,他也并不需要出手。
在艾爾海森剛剛走進花店范圍,還沒說些什么,暴雨便如期而至。
名為元清的花店店長顧不上收拾自己的寶貝茶具,直接將艾爾海森拉到了店鋪內,主動提出讓他躲雨。
賞心悅目的美人溫溫柔柔地將你拉進來,還貼心的為你找好了理由。
艾爾海森俯視著元清,看見對方指了指角落那些有些蔫掉的花朵,“是艾爾海森先生嗎?我經常聽那些來這里買花的學者說,您是個見多識廣的書記官,總是能挑出他們課題當中的漏洞。”
青年嘆了一口氣,“這些話是我從璃月進過來的琉璃百合和霓裳花,精貴的不得了,不知怎么回事,被我養成了這副樣子。”
“或許…您能幫我看一下嗎?”
若來得是個普通學者,怕是此刻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在美人面前大顯身手,好好掙一波好感了。
這問題,就算不會,他們也能上虛空終端查一查,或者問問生論派的朋友。
但艾爾海森顯然不是普通學者,對美色也有很高的防御力。
他無比誠實地告訴元清,自己是一名知論派學者,對植物這一方面沒有過多的研究。
“不好意思,恐怕我幫不上什么忙,”艾爾海森打開虛空終端,調出了一個綠色的徽記,“如果有帶著這種徽記的人前來,你大可以向他們求助。”
艾爾海森比較喜歡一刀兩斷的還掉人情,就算他會照顧那些花朵,也不想在這上面浪費時間。
他更偏向于自己買幾束花,用消費來還掉這次避雨。
這位店長如標簽描述的一般【人美心善】,他并沒有因為艾爾海森的回答而不快,反而走到另一個房間,端出了一份烤松餅和烤肉排,最后還端上來一杯棗椰榨的果汁。
元清指了指外面的暴雨,想將艾爾海森拉到桌前坐下,“外面的雨一時停不了,正好今天要清空冰箱多做了幾份,本來要送到恩忒卡*和大巴扎那邊的。”
“不過這個天氣…還是等下次吧。”
艾爾海森沒有拒絕。
這些都是常見的食材,一會兒多買幾束花就能抵消。
再加上艾爾海森確實有些餓,也不想委屈自己的胃,就這樣半推半就地坐下來。
入口的第一瞬間,他就覺得自己又要多買幾束花了。
艾爾海森在教令院擔任書記官,是可以包飯的,但食堂吧…是個什么水平,大家也差不多清楚。
在沒有住房出行的憂慮后,艾爾海森一般會選擇去蘭巴德酒館解決,或者去普斯帕咖啡館吃點什么,很少吃食堂或者自己開火。
口中的肉排還在不斷刺激味覺,讓他有些出神。
這份肉排,比他以往吃過的,任何一個肉類烹制品都要好吃,是他甚至想讓面前的花店店主改行的沖動。
吃完這份來自元清的晚餐后,艾爾海森就像失智了一般,主動要求幫忙。
元清:“……欸?”
青年疑惑不解地看向書記官,有些不太明白這里面的邏輯。
他大概不會明白,為什么有了在吃了一頓飯后,態度來了個大變樣。
艾爾海森的思維很簡單。
他來幫忙解決花朵的養殖問題,相應的,店主也會用美食來招待他。
不管是什么東西,吃多了都會膩,艾爾海森相信,等花朵重新煥發生機的那一天,他會想念蘭巴德酒館的菜品的。
事情來到這一步,知道后面兩人關系的人,基本也知道,艾爾海森“真香”了。
他讓那些精貴的花朵重新煥發了生機,但還沒吃厭元清做的菜。
按照店主本人的說法,他自己是個喜歡享受生活的人,每天都愿意花時間為自己做不同的菜,艾爾海森加入以后,還多了一個給他正反饋的人,讓他對做菜的熱情大大提升。
在這段時間,元清收獲了被救回來的花,艾爾海森被養刁了舌頭。
特別是店主還經常做好第二天的早飯,他只需要拿回去熱一下就能吃,偶爾還會通過終端問他吃不吃夜宵。
借著這樣一段緣分,兩人拉近了距離,艾爾海森摸著有些松掉的腹肌,又重新開始舉鐵。
在意識到這件事后,他又重新思考了一下兩人的關系,決定追求這位花店店長。
艾爾海森冷靜,不愛社交,但他有著超乎常人的行動力。
他能夠確定,自己是對元清有好感的,而元清對他的觀感,他自認為也不錯,但還沒到能發展進一步關系的程度。
如何追求、或者說如何加深關系,直到能夠走進下一個階段,就是艾爾海森需要研究的課題。
直球的做法需要建立在兩情相悅之上,一個人的自我感動是沒用的。
依然是這段時間,艾爾海森也見到了許多“勇敢說出愛”的人,他們的結局無一例外,都是失敗。
在還沒想好該如何追求之前,他已經開始在飯后幫忙洗碗擦桌,偶爾還會來幫忙,把花搬到陽臺曬曬,再在暴雨的時候幫忙搬下去,幾乎從沒缺席過。
這樣的行為,即便是再遲鈍的人,也能察覺到一點不對勁了。
元清在某一天的飯后,艾爾海森收拾碗筷的時候,直白地詢問:“艾爾海森,你是不是在追求我?”
“是。”
青年愣在原地,大概是沒想到他會直接承認。
但轉念一想,艾爾海森一直都是直來直往的性子,說話也不算委婉,能夠列入攻略對象,圖得就是他的臉、他的身體、還有他過人的腦子。
——智性戀狂喜!
元清被這一句“是”噎的不知道說什么,艾爾海森已經熟練的收拾了碗筷,廚房里也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他是真的沒想到,艾爾海森竟然能被“溫水煮青蛙”給攻略嗎?
元清本來都對這個周目不做希望,打算下個周目換個好搞一點的對象,輕松戀愛,換一換腦子。
等等?
元清倏然轉頭,看向玻璃后健壯的身影。
似乎…現在被“溫水煮青蛙”的人,變成了他?
堂堂過了好幾個周目的戀愛大師元清,竟然沒有在一開始就察覺到,簡直…簡直丟盡了前幾個周目成功的喜悅。
元清注視著玻璃后的艾爾海森,唇角上揚。
但是,這種被攻略對象攻略的感覺,好像也不錯?
049 回憶章(2)
在從前的攻略對象當中, 都是元清主動戳破窗戶紙的居多。
他會故意摔在那維萊特的腿上,又裝作不小心的起身,將審判官撩撥到無法克制的地步。
他會用探討房屋進度為借口, 隔幾天就約卡維吃飯喝酒,然后發生一點因“意外”而出現的親密接觸, 直到卡維無法忍受的將他拽進懷里擁吻。
他會刻意露出自己最美好的角度,去完成和那對兄弟共度的每一刻時間。
……
偽裝成獵物的獵人,將想要的一切收入囊中。
曾經的這些人, 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突破點,或者能從身邊的職位做起, 擁有許多的相處時間。
但艾爾海森作為書記官, 教令院并沒有給他配備助理, 他也不需要。
雖然他生活規律, 元清也能通過系統得知他的去向, 但元清不可能每天都裝作巧遇,去獲得只有【0.01】的好感值。
這份好感值甚至在達到【0.05】的時候就會封頂。
因為艾爾海森是個善于觀察的人。
一個人和他連續不斷的巧遇, 他會發現,會起疑,然后將本就不多的好感值扣光。
元清沒什么辦法,只好拿著隨機到的花店店主身份, 在艾爾海森常去的普斯帕咖啡館附近開了一家花店。
他扮演一個熱愛生活、和善大方的年輕店主, 和周圍的店鋪主人都成為了好友。
也許是“游戲”里的前置條件都到達了, 天空便送了他一場暴雨,又讓人把艾爾海森的傘給拿走了。
不斷連續的巧合促成這一切, 但又無比合理。
元清了解過艾爾海森的性子。
對方不會幫他照看花朵, 但一定會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來這里買花。
他想要成功,就得把握住這段機會。
但出乎意料的是, 艾爾海森在吃過一頓飯后,主動提出了幫忙,做出和他準則相悖的決定。
也是在這一刻,元清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當天夜晚,他從遇見艾爾海森開始復盤,在排除了自身的一切后,得出了那頓飯才是關鍵的結論。
元清:“……?”
好像詭異中透露著合理,但又沒那么合理。
艾爾海森會因為一頓飯改變主意?
元清重新復盤了一遍自己做飯時放的調料…也沒放什么致/癮/性的東西啊。
為了求證一下,他在第二天換了個花樣,還順帶邀請對方晚飯也來這里吃。
艾爾海森欣然同意。
他竟然沒有不耐煩。
元清覺得匪夷所思,又做了一份可以保存的早飯,在臨走前交給他。
艾爾海森也收了。
元清覺得自己已經不是在攻略,而是在試探艾爾海森的底線。
——他大晚上給對方發消息,問書記官要不要來吃點夜宵。
艾爾海森來了,還自帶了一瓶酒和一瓶棗椰汁。
他自己喝酒,元清喝果汁。
青年有些意外:“您知道我不喝酒?”
男人夾了一筷子煎餃,平緩地回答他:“如果一件事被人不斷提起,那他周圍的人基本都能記住。”
“而且這樣的人還不止一個。”
懂了,是自己之前無意間和普斯帕咖啡館的代理店長恩忒卡提了一嘴,對方記住之后在一次閑聊透露了出去,然后就變成了一樁“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但這只是艾爾海森和元清熟悉起來的第三天。
書記官自詡冷靜克制,時時刻刻審視自身,卻連自己的情感變化都沒察覺。
元清晚上想到后,在被窩里偷偷的笑。
沒關系,很快,他就會意識到了。
——
大概是某一次的飯后,艾爾海森主動站起來洗碗,還幫他及時治療了幾株花朵,元清就明白,他發現了自己的變化。
窗戶紙被元清戳破,艾爾海森的追求也更加光明正大。
他了解到元清喜歡各種花卉后,會利用自己的職權打聽,然后從各個商人手中收購。
同時,在花朵治療好后,他每天準時來花店報道,買花,然后把花送給元清。
元清完全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
他愣怔著接過花,看到艾爾海森嫻熟地走進店鋪,幫他做各種雜事。
元清答應的很快。他本來就是為了談戀愛而來,意思意思地接受了幾天追求就點頭了。
——
答應的那一天,天氣晴朗,萬里無云。
艾爾海森也在這一天,發出了同居的邀請。
在還沒有深入交流之前,元清的作息很規律。
兩人同床共枕,一般會在同一時間起來,元清會去廚房烹飪早點,艾爾海森則負責打掃衛生以及飯后的刷碗。
然后一個人去教令院上班,一個人去花店開門營業。
至于午飯和晚飯,書記官從來準點下班,來到愛人的花店的進食,順便交換一個甜膩的親吻和擁抱。
周末艾爾海森不上班,則會去花店看書,公然占用了元清在陽臺擺放的躺椅。
當然,他也會在人流量大的時候下來幫忙。
這依然符合他對平靜生活的期望。
在深入交流之后,元清再也沒見過清晨的太陽,家里的早餐也都得在前一天晚上備好。
他起得晚,花店開門也晚,甚至有時候還要提早關門,很是給艾爾海森拉了一波仇恨。
都怪那個霸道的書記官,人美心善的花店老板都被他限制了人生自由和時間(bushi)。
對于各類褒貶不一的評價,艾爾海森不會在意,但會講給元清聽,然后得到更多的“補償”。
聰明人只會想這些言語能換來什么好處。
在這一條上,近日春風得意的艾爾海森以親身實踐,給了一個好用的評價。
他因為口腹之欲,和元清有了糾葛。
糾葛之后,他又被滿足了另一種口腹之欲。
不論是那張意亂情迷的芙蓉面,還是足夠挺/翹豐/滿的臀/瓣,抑或是被他掐/出青/紫的腰/窩和帶著標記的脊/背,都是一場視覺上的饕餮盛宴。
那些廣為流傳的【老婆】【人美心善】【花美人更美】等等,都已經成了艾爾海森的獨享。
須彌城最艷麗漂亮的薔薇,已經被他圈進了自己的花園。
——
鮮紅的火光在漆黑的夜里跳動,帳篷內的絮語已經停止。
元清是什么時候消失的?
大概是在某一天,艾爾海森在清晨起身,和還在睡覺的伴侶親昵接吻告別,然后去上班。
他計算著時間,卡著點下班來到花店,卻只見到了一扇緊閉的門。
艾爾海森覺得不對勁,立刻趕回家中。
元清也不再家里。
普斯帕咖啡館、大巴扎……須彌城的每個角落,艾爾海森都找過,但都一無所獲。
他潦草地在酒館解決一頓,回到家中,又回到了孤身入眠的日子。
曾經的艾爾海森對這種生活習以為常。
如今的他見過了溫暖、看過了這世上最美的風景,驚異的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忍受這種生活。
這種在曾經的自己看來,穩定又平靜的生活。
艾爾海森看起來沒有失意太久,他的心思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過是經常習慣性的來到花店門前,卻又硬生生的轉向咖啡館。
不過是積攢了一批又一批花種,直至將罐子裝滿,愛種花的人依然沒有回來。
他還愛嗎?
「愛」
那他恨嗎?
「不恨」
他只是,依然想他。
——
慢慢的,艾爾海森發現周圍人的記憶出現了一點問題。
同樣是分享食物的好友,妮露依然記得元清,但恩忒卡卻不記得了,偶爾還會疑惑艾爾海森為什么會去打理附近的花店。
然后是各個經常光顧的學者和記錄了一切的終端。仿佛一夜之間,元清這個人的存在被直接抹消,沒有人記得他的到來一般。
如果不是艾爾海森足夠冷靜,他恐怕會認為自己陷入了一場無法逃脫的夢魘。
夢魘之中,他過著比現在要好的日子。
依然平靜,卻更好更溫暖。
艾爾海森不是缺少溫暖的人,但他想要那如同美夢一般的溫暖。
——
最后的轉折在卡維。
這位明明欠了一大筆摩拉的“好友”,突然收到了一份匿名的財產。
這份財產的到來,讓艾爾海森獲得了另一段記憶。
這份記憶中,元清不是花店店長,而是一位來自楓丹的富豪,同時還是卡維的男友。
他們理應在一切開始之前見過一面。
艾爾海森對卡維的愛情故事不感興趣,但他為了尋找一絲線索,依然完整地看了一遍。
看完以后,艾爾海森找到了多莉。
多莉表示自己腦子很亂,不知道那位名叫元清的富豪到底是誰的男友,還是說他們三個人決定在一起了?
艾爾海森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他看了一眼多莉的神之眼,又分別找到了提納里和賽諾。
他發現,這些還保留記憶的人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有神之眼。
這個結論不算確切。
樣本太少,數據太少,只能作為一個暫時的依據。
但艾爾海森至少獲得了一條不算明晰的線索。
循著神之眼這一線索,他從一位楓丹記者手里拿到了一份「絕密頭條」。
【驚!大審判官被騙婚的真相揭秘,罪魁禍首竟然是他!】
【驚!典獄長重金懸賞一位梅洛彼得堡重刑犯,稱其要對自己負責——】
標題炸裂地讓人忍不住看下去。
艾爾海森翻閱了這一份報紙,發現刊登的兩個頭條主人公之一都是元清。
這個身影、這個發色和習慣,他絕對不會認錯。
書記官詢問了這位名為夏洛蒂記者,只得到一個下落不明的答案。
同為神之眼持有者,夏洛蒂深耕新聞行業,對信息的敏感度絕對不低。
他一路追著線索來到須彌,得到了一份答案后,心滿意足的回去寫了頭條。
當然,這份頭條被審判官以權謀私的扣押了。
050
火焰下的柴火逐漸燃燒成灰燼, 阿賈克斯也從沒動靜的帳篷中走出。
他爽朗地對艾爾海森說:“我看你像是個強者,要不要有空了切磋了一下?”
文弱的學術分子并未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說起這個, 阿賈克斯也沒有被艾爾海森轉移話題的不悅,反而興致勃勃地講起了他和元清的愛情羅曼史。
——
“所以, 你是被他莫名的甩了一次,然后又復合了?”
艾爾海森裝出一副感興趣的模樣,接著問:“那他之前有跟別人復合嗎?”
阿賈克斯不太想在自己和元清的經歷中增加旁人, 不是很愿意說。
艾爾海森并沒有追問。他從阿賈克斯的表情當中,就已經明白了一切。
一時間, 野外只剩下干柴灼燒的聲音。
頂著阿帽看戲的眼神, 艾爾海森突然說:“說起來, 你知道他在須彌和楓丹有幾個前任嗎?”
他拿出還在研發的實驗款虛空, 將幾個男人的資料調出。
——
阿賈克斯被他這句話稍稍驚了一下, 再一次認真地打量這位書記官,隨后露出了然的神色。
看來這位也是元清曾經的桃花債之一。
他有些吃味, 但也不算多。
畢竟,在這些競爭者當中,他獨得寵愛,最多就是拿著這些事情再多要一點罷了。
但艾爾海森接下來的話, 卻讓阿賈克斯有些在意。
——
“你不覺得, 他在跟我們進行第一段戀情的時候, 有一種在玩游戲的感覺?”
作為一個思維縝密的書記官,艾爾海森很擅長收集各類數據和資料, 然后得出一個讓人滿意的結論。
誠然, 他和元清的相熟僅僅是因為各種巧合而造成的意外,但后面的走向呢?
幾乎每天不重樣的美食和甜點, 還有恰到好處的贊揚和試探,就像是一張緊密編織的蛛網,要將獵物在不知不覺中吞噬。
從阿賈克斯剛剛的敘述中,這種帶點“半強迫”的劇情也在卡維的記憶當中有過。
——
艾爾海森記得這么一段記憶。
彼時的卡維剛剛和元清在一起不久,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
這個時期的情侶,應該會常常膩歪在一起,怎么相處都不夠。
但罕見的是,卡維在大晚上找艾爾海森在酒館喝酒。
他沒有想著如何更進一步,如何和戀人相處一段時間,而是找艾爾海森喝酒,傾訴自己的煩惱。
——
熟悉卡維的人都知道,他總是對任何與自己有點關系的壞事帶有負罪感。
在艾爾海森的記憶里,卡維去主動告白,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告白的對象是經常支持他、理解他、鼓勵他的朋友,也是他母親法拉娜的好友,遵循著上一輩的囑托來照顧一下他。
卡維本應該將元清看作和法拉娜一樣的長輩才對,但不知道什么時候,他開始對尊敬的長輩有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絲。
他在明白的那一刻,恍然的認為自己是個“人渣”。
在艾爾海森看來,若是那位名叫元清的富商真心喜歡卡維,那應該主動出擊,然后撫平一下對方的心理狀況。
但元清并沒有。
艾爾海森仿佛看到了天空之上的人,在隨心的撥弄著他們的情感與思考,然后在得到如同戰利品一般的愛意后,毫不猶豫的抽身離去。
這太奇怪了。
——
卡維來喝酒的煩惱,也很簡單。
他想和戀人進行進一步的交流,卻總覺得自己有愧于對方,因而不敢提出。
對方欣然接受了他的告白,選擇和他在一起,卻讓卡維有了更加厚重的愧疚。
卡維苦惱的出來喝悶酒,最后被酒館老板發消息給元清,將醉醺醺的酒鬼帶回了家。
第二天,再一次見到卡維的時候,他完全沒了昨日的愁苦,反而神采奕奕,像是如愿了一般。
艾爾海森隨口一問,他就滔滔不絕地講起了昨晚的經歷。
他說,昨晚元清竟然幫他■了,還用了一種非常主動的姿勢。
可惜的是,卡維昨晚喝太多了,沒辦法做到最后。
艾爾海森當即打斷了他,并認為這種事情沒必要分享給旁人。
——
從現在看來,卡維、那維萊特、萊歐斯利和阿賈克斯幾人,他們的經歷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有個大致一樣的脈絡。
元清似乎能夠準確地把控他們的情感,并及時在這段關系中增加催化劑。
艾爾海森將自己研究出來的結論告訴阿賈克斯,讓對方慢慢消化,隨后轉頭看向了阿帽。
“不知道我們是否可以申請查閱世界樹?”
阿帽斜睨了他一眼,干脆的搖頭。
“沒有足夠正當的理由,小吉祥草王是不會給你們看的。”
他話鋒一轉:“不過,你們可以問問我。”
少年指了指安靜的帳篷,“比如,他是不是降臨者。”
漂亮的人偶壓低聲音,告訴二人:“他是本就屬于這個世界的人。”
艾爾海森迅速理清自己的思路,問出下一個問題:“他是不是曾經逃離過這個世界。”
——“就像大蛇奧羅巴斯一樣。”
阿帽重新審視面前的書記官,突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我倒是覺得,你比阿扎爾更適合大賢者這個位置。”
“這樣小吉祥草王也不必每天忙前忙后的,讓他那些粘人的眷屬都來騷擾我。”
艾爾海森不咸不淡的回應:“不好意思,我依然覺得書記官的職位更加適合我。”
阿賈克斯沒能參與近這兩人的交鋒,但他明白了幾件事。
第一,元清和他談戀愛是談著玩的,所以把他睡到手后就離開了。
第二,元清是本來就屬于這個世界的人,但是曾經逃離過,現在又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回到了提瓦特。
他還沒把這么弄明白,艾爾海森又來了一句:“珍惜你現在的時光,可能到了須彌城沒幾天,你們就要分手了。”
這句話直白,不需要過于深入的理解,但阿賈克斯卻像被砸了頭一般,一聲不吭地呆在原地。
他想起了潘塔羅涅的話——
“阿賈克斯,一時的得意算不了什么。我在蒙德的線報告訴我,元清在蒙德的時候,和一個神秘的金發男性在旅館共度了一周的時間。”
“別到時候被分手了,還要到處發瘋、痛哭流涕。”
“我可不想再聽到什么執行官為愛買醉,結果喝空了人家酒庫的八卦,還要讓北國銀行來報銷。”
難道,他會像空一樣,不過復合了五天就又被甩,然后循環往復?
阿賈克斯,你要冷靜。
這不過是一個案例而已,這段關系是元清主動提出的,也是對方主動提出帶他來須彌,絕對不會步上空的后塵。
執行官的眼神又堅毅起來,看了看天色后,準備進入叢林尋找一些食物。
他相信這兩個人會互相防備,不會對帳篷里的戀人做什么事情。
——
阿賈克斯走遠后,阿帽和艾爾海森對視一眼,一同起身走進了帳篷。
帳篷內的青年已然熟睡,并未發覺危險的降臨。
不過這份危險并不致命,所以身體也沒有給出相應的警報。
再加上這兩人僵持著制衡,一時之間陷入了寂靜。
阿帽抱胸,將身體微微靠前,遮擋住帳篷內的景致:“書記官先生,請問您進入我監護人的帳篷,想要做些什么?”
艾爾海森沒有直接回應,反問道:“我以為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
人偶少年嗤笑一聲,“一致?誰跟你一致了,一個隨時都會被拋棄的、可有可無的前任。”
書記官毫不客氣地回刺:“確實不一致,一個只能盡力維持這份‘親緣’關系的天真人偶,恐怕還沒嘗過你監護人的滋味吧。”
阿帽雖然只能仰視艾爾海森,卻也帶著一股高傲:“可我能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以一個絕對安全又親密的身份。”
“一直?”艾爾海森挑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阿帽先生似乎是獨自一人在須彌求學的,請問這幾百年,他有來看過你嗎?”
——
兩人的交鋒止步于此,因為元清醒了。
他本身就因為這幾天高強度的運動而習慣了淺眠,就算剛剛阿賈克斯過來安撫他,讓他重新入睡,元清也依然在幾個小時后轉醒。
他剛剛睜眼,就看見帳篷的圍簾敞開,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影在那邊站著對峙。
阿帽雖然在名義上稱呼他為監護人,但元清總覺得他怪怪的,不像是一個“養子”的關系,讓他不敢全部交付。
而艾爾海森,以前留下的情債,又是個“文弱的學術分子”,能把他搞到失/禁的那種,和他進行二人運動,就別想著能有個完整的皮。
他迷迷糊糊地起身,四處打量,卻沒找到阿賈克斯的蹤跡。
權衡之下,元清問了阿帽:“阿賈克斯去了哪里?”
阿帽像是勝利的公雞一般回答:“他?他去給你找早飯了,再睡一會兒吧。”
艾爾海森緊接著道:“元清,我們好久不見。”
“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和他分手,下任可以考慮一下我,剛好我能給自己批前往任何一個國家的調令。”
被碧綠色包裹的紅色瞳仁帶著莫名的危險與情/欲,正躍躍欲試地看著元清,等待著他的答案。
元清忍不住后退一步,總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被他釘/死在床/上的感覺一樣。
無法逃離那雙有力的臂膀,無法逃離那雙掐著他腰/身的手掌,唇舌不斷侵占著他的軀體,將他拖進無盡無窮的深淵。
——直到掌控一切的書記官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