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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1

    了卻了這一樁事后, 元清并未在群玉閣停留,而是徑直回到了陸地。

    他剛剛從浮生石上下來,便瞧見了在月海亭門口等待的甘雨。

    藍發少女早已收到了經由七星傳達下來的文件, 也知道了眼前青年「巖王帝君遺孀」的身份。

    就算從師父口中得知帝君沒有仙逝,甘雨還是覺得“遺孀”這個詞有些…難以形容的怪異。

    不過既然是帝君他老人家的意思, 甘雨也不會有什么異議。

    仙人的壽命很長,要是記住太多的東西,對精神來說是個負擔。

    百年的時光過去, 甘雨能夠記住的凡人不多,元清算是一個。

    他最開始只是一個被恐慌的村民送上來的「貢品」, 在帝君的恩惠下得以在璃月港生活, 站穩腳跟。

    甘雨記得, 他是個驚才艷艷的人, 提出了不少奇思妙想, 在各國打開了璃月的商品市場。

    所以,當這樣的人跟帝君的人類化身在一起時, 甘雨有些驚訝,卻也覺得不算意外。

    月海亭作為七星的秘書機構,所作的是一個中間的樞紐。上上下下的一切,都要從月海亭經手, 再發往各處。

    元清的加入和一路的升遷, 甘雨都看得一清二楚, 也大概明白,這位青年以人類的水準來看, 絕對是頂尖的那一批。

    只是, 他為什么要離開呢?

    帝君給出的答案是沉睡和分手。可甘雨這幾天也了解到元清和愚人眾糾纏不清的關系,還有駐扎在蒙德的璃月外交使團傳來的訊息, 對方竟然同一個不清不楚的男人在房間里廝混了好幾日!

    這…這是將帝君置于何處啊!

    回到絕云間的日子里,甘雨問出了這個問題。

    她的師父留云借風真君告訴她,因為對方在做一件關乎整個提瓦特命運的大事。

    帝君偶然溜達到此處,看出了甘雨的心思,也耐心的對她解釋了。

    是以,如今的甘雨在看向元清時,多了點未知的尊重。

    只是,還是希望他能夠記住自己現在的身份,不要連同帝君一起,牽扯進那些奇奇怪怪的傳聞當中。

    元清可不知道,只是一個簡單的見面,就讓面前的這位藍發少女想了這么多。

    他如同從前一般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月海亭,準備去同白術報個平安。

    月海亭的工作強度…他還是不要打擾比較好。

    待他來到轉角處,自稱萍姥姥的人類依然面對著幾株琉璃百合,不知是在懷念著誰。

    老人的身旁還跟著個棕發紅眼的小女孩,同七七差不多大小。

    元清想起香菱曾經提過,她有個年紀較小的師妹,名喚瑤瑤,眼前的小女孩似乎和形容中的模樣差不多。

    多年未見的人,他不知道如何開口,站在原地有些躊躇。

    “你就是七七說的元清哥哥嗎?”

    小女孩蹦蹦跳跳的來到他身邊,好奇的詢問:“我聽七七說,你會給她做喜歡的飯菜,還會給她講故事,陪她分揀草藥。”

    她似乎很喜歡贊美,也如香菱所說一般,像個小大人一般愛關心人。

    瑤瑤仰著頭,介紹自己:“我叫瑤瑤,是七七的好朋友。”

    元清蹲下身,隨興的坐在花壇邊,“我叫元清,之前在不卜廬修養,順便兼職一下廚師。”

    “我從香菱口中聽說過你。”

    瑤瑤很快接話:“我也聽香菱師姐提到過你。她說你簡直是她的知己,總是能提出很多建議。”

    “難怪你也是個廚師呢。不過之前白大夫和七七經常忙的忘記吃飯,有你在,他們肯定能作息規律一點了。”

    難怪這么多人喜歡瑤瑤,確實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小女孩。

    元清的視線向旁邊移動,看見了面帶微笑的萍姥姥。

    她已然將自己從思緒中抽出,觀察到了周身的變化。

    面對一聲不吭就離開的朋友,她似乎已經習慣了一般,平淡對待。

    元清一直知道,塵之魔神歸終的離世,一直是萍姥姥心中的一根刺。

    他那時還不在璃月,不清楚前因后果,只知道魔神戰爭的時候,自己似乎在……

    青年摁了摁額頭,怎么也想不出那幾個字。

    他躊躇著喊了一聲:“阿萍姐,我…”

    萍姥姥笑著打趣他:“剛剛不是還聊得很好嗎?怎么面對我這個老太婆就沒話說了?”

    聽起來像是從未離開過一般。

    元清從花壇上站起,接受了這一份好意,“我這不是沒將您同那個風姿綽約的仙人聯系起來嗎?”

    “不過我們阿萍姐就算是老了,也是獨一份的好看。”

    萍姥姥搖頭嘆息,對著瑤瑤道:“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天天油嘴滑舌的人,他還欠你們師姐妹一份拜師禮呢,記得找他討去。”

    瑤瑤彎眼點頭,帶動雙髻上的鈴鐺“叮鈴鈴”的響,“等我見到香菱師姐,一定同她說。”

    她從背簍里拿出了食盒,擺在一旁的桌上,“元清哥哥,趕路是不是很辛苦?我這里有自己做的炸蘿卜丸子,你要不要吃點墊墊肚子,一會兒一起去萬民堂吃飯。”

    元清一路趕來,到璃月后就去了群玉閣,確實還沒怎么好好吃過飯。他吃了幾個丸子后,不禁再次打量了眼前的小女孩,懷疑對方是不是也有著七七那樣的年歲。

    就算香菱說瑤瑤是個小大人,但這也太…太好吃了。

    現在的孩子…都這么厲害了嗎?

    他來到萍姥姥身邊,低聲問:“阿萍姐,瑤瑤真的是普通小女孩嗎?”

    然后被賞了個白眼。

    元清想了想接下來的事情,開口道:“我還要去不卜廬報個平安,不如一會兒你和阿萍姐一起來不卜廬吃怎么樣,有什么喜歡吃的,我都可以做。”

    瑤瑤覺得也是,補充:“那我去叫香菱師姐,還有空哥哥和派蒙!”

    她還覺得有些遺憾:“要是能把甘雨姐姐也叫過來就好了,煙緋姐姐最近也找不到人。”

    元清安慰她:“沒事,這次不行還有下次,我又不會突然消失。”

    他正想再來一個丸子,被小女孩按住了手。

    “元清哥哥,炸物不能多吃哦,一會兒的午餐也是。”

    好的,他總算明白“小大人”是怎么來的了。

    可惡啊,他明明是個成年人了,還不能自由的吃東西嗎?

    元清聽著自己心里的話語,突然有些驚異。

    好像每一次跟摩拉克斯聊完天后,他總是會放松許多。

    不,不只是摩拉克斯,璃月認識的每一個人,似乎都讓他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就像是卸去了一身的重擔,能夠隨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一般快活。

    若他是個小孩,還會和瑤瑤爭取一下,但他是個大人了,可以偷偷出去吃。

    元清如此想著,順著小女孩的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這里離不卜廬不遠,他走了幾分鐘就到了。

    時隔一月,他見到了白術。

    愛與咳嗽是無法隱瞞的事情。

    在見到那抹熟悉的身形和白發后,白術當即從柜臺后走出,疾步走下樓梯,其中還間雜著長生驚呼的“慢點”。

    元清被抱住了。

    就在樓梯的中間,就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白術一眼就找到了他。

    長生早就溜回了柜臺陪著七七,留這對許久未見的人敘舊。

    環住元清肩膀的手臂在顫抖,本來能貼上來的身軀卻保留了一份余地,克制的保守著朋友的關系。

    好像有濕潤的液體滴落在肩膀,順著身體滑下。

    好像有模糊的嗚咽鉆進他的耳朵,在他的心上留下烙印。

    好像有強力的心跳,正帶著他一起跳動。

    好像……

    不,這不是好像。

    元清覺得自己也像是被感染了一般,情不自禁地回抱,補上了身體間的最后一點空缺。

    周圍喧鬧的人聲在此刻降到最低,來自他人的注目也被無形的屏障阻擋,好像整個世界就剩他們兩人一般。

    單純的擁抱好像無法安撫白術。

    他似乎將自己的失蹤全部歸咎于自己,無法從苛責中走出。

    元清別無他法,只好不斷說著“我這不是回來了”“是我要去探查一樣東西才離開的”“是我沒有留好信息”之類的話。

    他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白術。

    從前的大夫雖然看起來體弱,卻有著不輸旁人的體力和毅力,有著屬于自己的堅毅和理想。

    這樣破碎、這樣害怕、這樣慶幸的白術,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不自覺的,元清在掌心凝聚了金色粒子的光團,開始涌入白術的身體安撫。

    溫暖又明亮的金色,正在親密接觸的心上人,白術如同墜入溫暖的池水一般,不愿離開,也無法離開。

    可笑的朋友關系只是他索取更多關注的手段,他想要的,絕對不是一輩子的朋友。

    白術想要戀人、甚至是合法伴侶的身份。

    他應該慶幸,這樣的姿勢不會暴露他幾乎溢出的陰暗與妄想。

    跟著萍姥姥的瑤瑤在看到這一幕后,不自覺的放輕腳步聲,偷偷溜進不卜廬找七七。萍姥姥則是帶著奇怪的微笑看著兩人,拿出留影機拍下這一幕,預備什么時候拿給某人看看。

    等到聲息漸漸輕下來,擁抱了不知道多久的兩人這才分開。

    元清衣領上全是白術的淚水,淹濕了半個肩膀。他拉了拉本來掛在臂彎的外套,將這片水漬遮掩。

    又從包里拿出了紙巾遞過去,“要是讓七七看到,你可就丟臉了。”

    柔軟的紙巾擦過溫和的金瞳,一不小心留下了紅印。

    元清只好接手了紙巾,幫他把淚痕擦掉。

    他輕聲道:“咱們直接去后院吧,你洗把臉。”

    白術說了聲好。

    瑤瑤和七七目送著兩個大人鬼鬼祟祟的回到房間,很是疑惑。

    “大人真是奇怪,見面不應該高興嗎?”

    032

    阿桂總是覺得, 自從元清先生失蹤了以后,不卜廬的氛圍都緊張了不少。

    本身不卜廬作為醫館,是有點壓抑的, 但元清先生在的時候,總是能讓人輕松下來, 就好像有后盾了一樣。

    在經過一個月的戰戰兢兢后,阿桂決定再也不磕那些亂七八糟的cp了,他站【白術X元清】1v1不動搖!

    希望元清先生能夠常駐不卜廬, 阿桂在對方做飯的那幾天,幾乎都不想回家吃飯了。

    他站在廚房門口, 殷勤的端走一份份出爐的美食, 感覺口齒生津。

    巖王爺在上, 阿桂在此立誓, 要在不卜廬打一輩子的工!

    所有的菜上齊后, 香菱也跟著空和派蒙到了不卜廬的后院,還跟著一個藍眼睛的小尾巴。

    走進大門前, 派蒙再三向托克確認:“托克,我教你的,你都記住了吧。”

    托克滿臉認真地點頭,“我記住了, 要多說哥哥的好話, 要多夸嫂嫂, 盡量少提…玩具?”

    他疑惑地看著記下的紙條,“為什么不能提玩具啊?”

    派蒙耐心地說:“因為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哥哥一樣喜歡工作, 你嫂嫂相比于工作, 更喜歡別得話題。”

    托克還是想爭辯一下,“可是…可是天天跟玩具生活在一起, 不應該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嗎?為什么嫂嫂會不喜歡呢?”

    派蒙…派蒙開始冥思苦想,最后求助般地看向了空。

    她雖然自稱導游,但還真沒有相關的工作經歷和經驗。

    空想了想,對托克說:“就像你的老師要求你,每天都給獨眼小寶寫不少于一千字的文章,題材不限,你能堅持多久?”

    “等你長大以后就知道,當喜好變成工作的時候,這件事的性質就變了。”

    托克還想爭取一下,“可是哥哥就做的很開心啊…好吧,我確實沒辦法堅持。”

    小男孩悶悶地說:“我知道了,我不會談玩具的。”

    這倒是讓派蒙有些愧疚了。

    追人是大人自己的事情,為什么要壓抑小孩子的天性呢?

    雖然…雖然她受小說的影響,私心站達達利亞,但是,她著急又有什么用啊!

    派蒙頓時豁然開朗。

    就算最后達達利亞沒有成功,她也可以換一對磕啊。

    想到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扭捏地對托克說:“你還是隨便聊吧…大人的事情,就讓大人加油吧。”

    “不過,要是你有什么夸你嫂嫂的話,盡管說哦。”

    “沒有人會討厭真誠的夸贊!”

    托克那雙與達達利亞如出一轍的藍色眼睛霎時間亮了起來,重重的地點頭:“嗯!”

    他不自覺地咬了咬手指,靈機一動,“我讓哥哥接我回家,那我是不是可以…可以跟嫂嫂約定,到時候送我上船呢?”

    “這樣算不算給他們獨處的時間?”

    空贊許地點頭,派蒙也是。

    “算的算的,”漂浮小精靈聞了聞風中傳來的香氣,著急地催促兩人朝里頭走去,“快快快,我都聞到好多的菜的香氣了。”

    三人踏進房門,正好看見了圍著圍裙、端著一盤菜的元清緩緩走來。

    青年仔細端詳了一下桌上的菜品,確認沒有缺漏后,舒了一口氣。

    白術跟著從廚房走出,手上端著一大盆碗筷,阿桂緊跟著,手里拿著一大盆米飯。

    派蒙的注意力全被那盆好像散發著金色光芒的米飯吸引了,完全沒注意到白術在擦手后幫元清解開了背后的圍裙,幫他脫下,看起來就像把青年擁入懷中一樣曖昧。

    人到齊,菜上齊,自然就可以開吃了。

    香菱一邊吃一邊熱情的和元清聊天,兩人不斷探討美食當中關于烹飪的各種細節,讓旁人完全插不進話。

    直到元清又一次夾向了炸雞翅時,瑤瑤才叫住了他。

    “元清哥哥,你今天吃了很多炸物了,不能再吃了。”

    雖說元清叫瑤瑤的師父萍姥姥為姐姐,按理來說,瑤瑤要叫元清一聲叔叔才是,但她看著這張過分年輕的臉,怎么都叫不出來。

    小女孩苦惱地詢問師父,得到了一個各論各的回答。

    她大可以跟著七七稱呼,那就可以叫哥哥了。

    小女孩在飯桌上講起養生來,那叫一個頭頭是道,看得人忍俊不禁。

    元清配合地應了一聲好,夾向其他的菜品,另一只手伸向桌下,勾了勾白術的手指。

    這是他之前修養時養成的習慣——

    要是想吃些什么病人不能吃的,就做這個手勢,白術一般會從他的身體考慮,讓他適量或者少量吃一些。

    白術會意地彎了嘴角,用整個手掌將手指包裹,算作回應。

    他在心里想,吃虎巖的烤魚似乎不錯,一會兒可以帶元清去嘗嘗。

    小孩哪里懂大人私底下的官司,眼看元清吃起了別得菜,瑤瑤又繼續和七七繼續之前的話題,還約定了下次一起去看小團雀。

    瑤瑤率先開了個搭話的頭,托克也不甘示弱,“嫂嫂,你做得飯好好吃啊。”

    嫂…嫂嫂?!

    全桌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元清和托克,在兩人以及白術之間游移。

    這是什么新型的修羅場嗎?阿桂在內心尖叫。

    怎么還有小孩來替大人宣戰的!

    餐桌的氛圍一下子變了,就連埋頭吃飯、粗神經的派蒙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抬頭看向話題凝固的大家。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渾然不覺,繼續道:“嫂嫂,你什么時候能跟哥哥回家結婚啊,我和冬妮婭姐姐準備了好多好多的糖果,就等著結婚那天送呢。”

    面對小孩子,元清總是會多一些縱容。

    托克那雙和阿賈克斯如出一轍的眼睛,總是讓他沒有辦法拒絕。

    但就現在的情況而言,好像必須要做出個決斷了。

    元清看了一圈周圍的人,安撫地觸碰了白術握住他的手,絞勁腦汁地想該怎么說,才能摘出自己,也不傷害小男孩的心。

    這有些太難了。

    他想了想,起身帶著托克朝院子中走去,告訴他自己目前研究的東西是商業機密,不能跟別人有過于親密的關系。

    托克的眼里滿是失落,“所以,不可以在很多人面前叫你嫂嫂了嗎?”

    元清溫和地安慰他:“我和你哥哥并沒有經過結婚的手續和文件,從原則上來看,我不能算是你的大嫂。”

    他繼續說,止住托克的疑問,“托克,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結婚是一件很慎重的事情,我希望能多考慮一下,可以嗎?”

    “就算最后我沒有跟你哥哥結婚…”

    托克著急地打斷元清的話:“你們一定會結婚的!”

    他好像很害怕元清因為這件事而悔婚,連忙保證:“嫂嫂,我以后不會在外面這樣叫你了,你一定要和哥哥結婚好不好。”

    他急得扯住了元清的衣角,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望進了一片湖里一般。

    元清覺得自己不能這樣答應。

    本身存在的關系已經讓托克有了虛假的看法,如果他這次答應下來,那下次、下下次呢?

    他不可能像達達利亞那樣,在托克懂事之前隱瞞一些事情,或者承諾一些無法達成的事情。

    青年深吸一口氣,將目光從托克臉上移開,不打算給出確定的答案。

    他剛剛張嘴,門外就傳來了一道熟悉而爽朗的聲音:

    “各位中午好啊,我是來接托克的,一會兒他回家的船要開了。”

    “是哥哥!”

    托克當即忘了自己在僵持著什么,拽著元清的衣角就朝阿賈克斯走去。

    “哥哥!你一定能把元清哥哥娶回家的,對不對對不對!”

    他很沒有安全感的再三詢問,緊緊盯著棕發男人。

    阿賈克斯揮了揮拳頭,志得意滿道:“那是當然,我可是至冬國最棒的玩具銷售員,和你嫂嫂簡直天生一對。”

    跟著出來的白術慢條斯理地說:“是嗎?光看腦子的話,你和他是不太相配的啊。”

    “而且,你似乎也沒有詢問小元的意愿,是不是有點不尊重人呢?”

    托克正想反駁,被阿賈克斯拉到身后。

    棕發執行官自信一笑:“托克,這是屬于哥哥的對手,你只需要在哥哥勝利后,為我喝彩就好。”

    元清看著這兩人一副要打起來的樣子,沒說什么,只是冷哼一聲,干脆利落的離開了門口,準備重新回到飯桌前吃飯。

    小男孩再一次抓住了他的衣角,苦苦的哀求:“元清哥哥可以送我去坐船嗎?”

    “家鄉離這里真的好遠好遠,我都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了。”

    剛剛沒有答應托克,現在再拒絕的話,可就有點太傷人心了。

    但這不是主要原因。

    元清猶豫了一會兒,想著阿賈克斯執行官的身份或許能得到什么信息,便答應了。

    這算是托克這趟旅程中,最好的收尾了。

    他的哥哥和未來的嫂嫂陪他走過璃月的街頭,為他購買了各類禮品和特產(元清付的),還有一大堆所謂的“賠禮”。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問:“是關于婚禮的嗎?”

    元清嗯了一聲,“我…很抱歉,但是托克,結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希望我能夠想清楚,帶著喜悅走進婚姻。”

    “好吧,我明白了。”

    托克點頭,然后看向了阿賈克斯,“哥哥,我要跟你做一個男子漢之間的約定!”

    “你一定要讓元清哥哥回心轉意,帶他回家結婚。”

    “可以做到嗎?”

    阿賈克斯和他碰了碰拳頭,笑道:“當然可以啊。”

    “我一定會好好重新追求你嫂嫂,然后把他帶回來結婚,讓你當花童好不好?”

    托克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望著托克上船的背影和漸行漸遠的船只,元清突然問:“一起去哪里坐坐?”

    他看向蒙德的方向,壓低了聲音:“我在蒙德遇見了「隊長」。”

    “好啊。”

    難得的獨處機會,為什么不去呢?

    033

    在阿賈克斯的一生中, 有著許許多多的挫折與高山,無一被他解決與跨越。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似乎都不是問題。

    但感情不是。

    是什么時候開始, 他開始關注起了自己身邊的助理,然后一步步的陷入這段別有所圖的愛戀當中。

    毫無疑問的是, 他的助理有著一張稱得上艷色絕世的臉。

    愚人眾士兵以實力為尊,而文職這邊,要看的東西就復雜很多。

    能成為一名執行官的助理, 對方在其中所付出的努力絕對不少。

    所以,阿賈克斯在看到元清的第一眼, 并沒有因為外貌而輕視他。

    但他晃神了, 因為那張足夠漂亮的臉。

    若是在戰斗中, 只是一瞬間的出神, 都足以決定生死。

    阿賈克斯并未將元清調開, 而是將對方提拔為貼身助理。

    他要日日看著這張臉,直到自己不會晃神為止!

    這本來是極為正常的上下級關系。

    一次意外, 阿賈克斯得知了對方的身世。

    對方是壁爐之家出來的孤兒,并沒有和自己一樣溫暖的親人。

    阿賈克斯對此有些愧疚。

    執行官并不是全無感情的機器,他們有的有自己的私欲,有的懷有理想, 有的想要復仇, 有的想要證明自己。

    而阿賈克斯, 想要變強。

    他回到家后,找到了最為貼心懂事的妹妹冬妮婭, 向她詢問補救的辦法。

    小姑娘給出了一個建議:“哥哥明天不是要和爸爸去冰釣嗎?用自己釣上來的戰利品, 親手做一份美食怎么樣?”

    “他可能也沒有放在心上,送太貴重的話, 估計不愿意接受的,哥哥把心意送到就好了。”

    “如果可以的話,你再給他一個擁抱?”

    身為哥哥的阿賈克斯高興的把妹妹拋起放下,間雜著冬妮婭幾聲尖叫和歡呼,還有另外兩個弟弟的撒嬌。

    道歉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

    阿賈克斯依言去冰釣,做了自己最擅長的海鮮湯,在上班的第一天叫來元清,將裝在保溫盒里面的食物遞給了他。

    然后給了他一個擁抱。

    就是這個擁抱,讓他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這并不是兩人第一次親密接觸。

    貼身助理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他們交流的時機也不少,偶爾也會出現一些意外的親密。

    比如在面對危險時,將青年攬進懷中的動作,能夠讓阿賈克斯聞到對方身上洗發水的味道,手心撫過柔順的發絲,觸碰到清瘦的脊背。

    不管怎么看,這樣一個客氣的擁抱,都不能算是親密了。

    可他在裝作鎮定的放開后,聽到了來自自己體內、正在急速跳動的心跳聲。

    阿賈克斯很難去定義這段感情的開始。

    他可能在第一次晃神的時候,心里就有了這么一顆小小的種子。

    這顆種子在他毫無所覺的時候,破土而出,茁壯成長,成為他心上無法忽視的一部分。

    ——

    現在,在北國銀行附近的茶樓中,阿賈克斯再一次認真地端詳這張臉。

    他有些不一樣了。

    阿賈克斯能夠明白,這樣有意無意地勾人情態,出現在元清臉上時,是經歷了哪一件事。

    他也曾在瘋狂的一夜后,于北國的晨光中,欣賞愛人迷醉誘人的臉龐。

    可他也只有那一夜。

    清晨過后的午飯時間,元清就不見了蹤影。

    阿賈克斯找遍了至冬的大街小巷,沒有找到他存在的一點痕跡。

    就在阿賈克斯快要放棄的時候,他在「富人」貼身的懷表上,看到了一張有些久遠的照片。

    ——

    “你和「富人」,有什么關系?”

    棕發男人頗為急切道:“他已經通過銀行流水知道了你的出現,馬上要來了。”

    抓捕元清,并不是女皇的意愿,阿賈克斯可以選擇不遵守,將這條訊息透露給元清。

    「富人」?

    元清放下手里的茶杯,想到了對方如今的身份和名字。

    愚人眾執行官「富人」潘塔羅涅,掌管著北國銀行,能夠知道他的存在,是一件再也正常不過的事情。

    而且…他剛剛在郊外醒來的時候,潘塔羅涅已經在大張旗鼓的找他了。

    他將這件事告訴了阿賈克斯。

    “阿賈克斯,我剛剛在郊外醒來的時候,回璃月港的路上,有很多愚人眾士兵拿著我的畫像找人。”

    “是潘塔羅涅的指示…”

    白發青年攥緊了右手,又松開,“這件事情很復雜…我有我自己的判斷,但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說。”

    另一只顏色稍深的手覆在他的手掌,將攥緊拳心的手指溫柔撥出。

    武人的指腹帶著粗繭,在白膩的手上帶起一點酥麻的觸感。

    出人意料的是,阿賈克斯意外的善解人意,“那就等以后再說吧。”

    他回想起冬妮婭寄來的信中,說要給戀人一點自己的空間和秘密,還要比別得追求者更加寬和才行。

    但她又說,要是不是的保持自己的占有欲,來彰顯自己對他的喜愛和感情。

    還要在兩者中找到平衡。

    阿賈克斯覺得這就和每次任務結束要寫的公文一樣復雜。

    沒辦法,只好用上戰斗的直覺了!

    他覺得自己剛剛“善解人意”了,那現在就要表露出自己的占有欲才行。

    兩人本來是面對面坐著的姿勢,阿賈克斯為了動作方便,移動到了元清旁邊。

    他就著覆上的手,準備將青年整個圈在懷里時,一旁還在聊天的茶客看到這一幕,當即起來大喝一聲。

    “你要對我們的夫人做什么?”

    元清仰頭朝聲音的方向看去,被阿賈克斯一把按進懷里。

    棕發執行官不滿地反駁:“夫人?他什么時候嫁人了?”

    茶客被這句話氣得吹鼻子瞪眼,大聲道:“他早在百年前就嫁給了巖王帝君!不是夫人是什么?”

    “巖王帝君早死了!”

    這句話顯然犯了眾怒,本來還不知情在看熱鬧的茶客也跟著站起來,加入了這場罵戰。

    阿賈克斯一人舌戰群儒,將這群人辯的束手無策。

    “帝君不過仙逝一月,你就…你就對夫人上下其手,到底安得什么心啊?”

    “什么上下其手,我們這是兩情相悅。”

    “這可是帝君的遺孀啊…千巖軍在哪里?就由著外國人這么欺負嗎?”

    “遺孀?遺孀不可以再嫁嗎?你們璃月人這么封建?”

    “你這是對帝君的不敬!”

    “我是至冬人,不信巖王帝君,除非他原地復活阻止我,跟我打一場。”

    阿賈克斯將元清抗在肩上,對著這群茶客挑釁一笑,順著空中的走廊回到北國銀行。

    元清的肚子被堅硬的肩膀抵著,很不舒服,不斷拍打著阿賈克斯的背部,“快放我下來!”

    茶客看到這一幕,簡直要暈厥過去,一旁的友人趕緊扶住他,問他事情的起因。

    “你我都是研究歷史的老友了,這帝君的遺孀…是個什么說法啊?”

    “咱們之前不是研究過那位盛露廳的廳長嗎?我有個侄子就在月海亭工作,說對方很少出現的原因,是嫁給了咱們帝君。”

    “這已經被仙人們證實了,過不了多久就會公布。”

    “那他之前都不出現?”

    “你傻啊,凡人的身軀如何能承受咱們兇猛的帝君。聽說是沉睡了很久,直到帝君仙逝的時候…唉!”

    “這這這…七星也不派人在夫人身邊保護一下!就由著那個至冬小子把夫人帶走了?”

    茶客剛剛說完,便見到他口中的至冬小子頂著兩邊的巴掌印,跟在嘴唇紅腫的“夫人”后面出來了。

    這下,他是真的昏過去了。

    ——

    元清被阿賈克斯抗進北國銀行的樓頂,一路被顛的差點要吐出來。

    剛剛被放下來,結果對方又不給任何喘息的把他壓在墻上親,大有直接霸王硬上弓的架勢。

    雙手被舉起壓在墻壁,身體又被另一具身軀壓在角落,一只手錮住他的雙手,一只手墊在他的腦后。

    青年的臉因為缺氧而泛起粉紅,口中溢出破碎的呻/吟和呵斥。

    可惜再怎么有氣勢的怒斥,配上他這張布滿情/欲的臉和軟下飄忽的嗓音,都少了好幾分威懾。

    當阿賈克斯把他舉起的雙手放下,一同禁錮在身后,另一只手從腰身處的襯衣向上探去,在被衣衫包裹的肌膚上亂摸時,元清用最大的力氣掙扎,然后“啪”的一聲,打在了男人的右半邊臉。

    元清看著鮮紅明顯的巴掌印,愣愣地沒有放下手。

    阿賈克斯也保持著這個姿勢,呆呆地看著元清。

    直到元清反應過來,準備為他治療時,阿賈克斯突然拉住了他的手搖頭。

    “你既然被我親成這樣,總得有點反應才是,”他碰了碰自己的右半張臉,“嘶”了一聲,“這樣剛好。”

    棕發執行官突然露出鄭重的表情,“雖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不過你承認這個身份,應該是有用的吧。”

    “還是不要讓我打亂了你的計劃比較好。”

    元清有些為他的話感動,正想感謝他,就聽到阿賈克斯摸了摸后腦勺,問道:“不過這里是契約交易的國度,作為交換,我可以當你的地下男友嗎?”

    他突然欺身上前,在青年耳邊親昵地說:“夫人?可以嗎?”

    回答他的是又一個巴掌。

    ——

    本來經過了奧賽爾的事情,璃月港民眾就對這位即使配合千巖軍疏散人群,還在事后免費分發姜湯的青年很有好感。

    后來又經過許多受過對方恩惠的人的傳播,這份好感幾乎要達到僅次于仙人們和七星的程度。

    現在,對方屬于巖王帝君遺孀的身份爆出,更是讓好感直接爆了。

    雖說這里頭有元清本身的外貌加成,也有民眾對巖王帝君的移情作用,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成了璃月中,僅次于巖王帝君的話題人物。

    茶樓這樣的地方,消息傳播的速度不要太快。

    當天下午,帝君的遺孀被來自至冬的愚人眾執行官輕薄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璃月港。

    034

    元清頂著紅腫的嘴唇, 被有兩個巴掌印的阿賈克斯送回了不卜廬。

    成為執行官的人,心理素質就是好。

    元清都想拿自己的外衫擋一擋,阿賈克斯倒是毫不避諱的顯露自己臉上的紅印, 成為璃月港的八卦之一。

    他完全沒有羞恥的感覺,在分別是還大聲說:“夫人, 你喜歡什么?我明日派人給你送來啊。”

    有關帝君遺孀的傳聞已經得到了月海亭的證實,玉京臺附近的人是最早知道的,在聽到這句話后, 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咱們帝君的夫人,以前跟帝君在一起的時候, 什么東西沒見過?都是直接送到夫人面前挑選的好不好?

    咱們夫人自己就是個在這方面有所建樹的人, 哪里看得上你的東西?

    元清配合著阿賈克斯演戲, 冷漠地走在前頭, 對執行官的噓寒問暖不聞不問。

    好不容易走進不卜廬, 他才松弛了身體,轉眼間就對上了阿桂滿懷譴責和驚異的眼神與強顏歡笑的白術。

    元清:“……”

    不要這樣看我了, 我會忍不住想抱你的。

    帶著藥香的身體緩緩貼近,然后抱住了他。

    溫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那你為什么不來抱我呢?”

    啊…他說出來了。

    既然如此,

    元清伸出手,也回抱了白術。

    他這么問:“我可以不說嗎?”

    擱在肩膀上的下巴向下蹭了蹭, 來到頸窩, 悶悶地說:“可以。”

    “在我面前, 你要做什么都可以。”

    “但是,”白術稍稍拉開距離, 金色的眼睛溫柔地注視著他, “作為隱瞞的賠禮,我們今晚睡一個房間, 一張床,一個被窩好不好?”

    要答應嗎?

    面對這樣體貼入微又過于卑微的的追求者,元清有些不忍心拒絕。

    只是睡在一起而已,應該沒有什么的吧。

    白術過往的信譽一向很好,元清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便點頭答應了。

    阿桂遠遠地看著白大夫的臉上多了笑意,便知道自己的cp又向前了一步。

    ——

    另一邊的往生堂,剛好在街上推廣業務的胡桃吃到了這第一手瓜。

    當時她正在給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奶奶推銷,這老奶奶身邊還跟這個冰雪聰明的小女孩,熱心的問她餓不餓,要不要吃點自己做的炸蘿卜丸子。

    胡桃本來想著不傷害小朋友的心靈,很給面子的嘗了一口——

    隨后便一發不可收拾,干脆放下了手里推銷的東西,就地找了個地方坐著吃。

    這一停,就聽到附近桌子的茶客在談論午后的那件大事。

    “卻說那愚人眾執行官公子,本來安安分分的在同咱們夫人閑談喝茶,隨后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暴起——”

    “只聽到一聲怒斥,那公子竟然摸上了夫人的手,還順著坐到夫人身邊,想要對其上下其手。”

    “就在此刻,一名茶客大喝一聲——”

    “大膽狂徒!竟敢染指帝君的遺孀,居心何在啊!”

    “那執行官一副狂妄的模樣,竟然顛倒黑白,說自己同夫人兩情相悅,正是濃情蜜意之時。”

    “那執行官腰上掛著個神之眼,堂而皇之地露出來威脅茶客。”

    “可茶客是誰?那可是巖王爺的忠實信徒啊,怎會怕一個居心不良的登徒子!”

    “我相信,只要是個璃月人,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咱們夫人被愚人眾擄走!”

    “于是那茶客當即要叫千巖軍,好好治治這個至冬狂徒。”

    “那狂徒一聽千巖軍要來,怕得抗走夫人,龜縮進了北國銀行里頭!”

    “好在咱們夫人繼承了帝君一貫的英勇,賞了那狂徒兩個巴掌!”

    說書人比了個二,“現在那巴掌還未消退,在臉上掛著呢!”

    他喝了口水,繼續道:

    “聽說那狂徒還大言不慚的要給夫人送首飾送珍品,當真是自不量力。”

    “我問問大家,咱們帝君富有四海,夫人跟著他,什么東西沒見過,能瞧得上?”

    “而且夫人年紀輕輕,就是盛露廳的廳長,那些東西,說不準還是夫人玩剩下的呢!”

    胡桃繪聲繪色的在往生堂將上述話語復述了一遍,跟著來的萍姥姥和瑤瑤很是捧場的給她鼓掌,瑤瑤還乖巧的給她倒了杯水。

    胡桃悶了一口,看著一旁還在悠閑品茶的客卿,突然壓低聲音說:

    “我聽說,那個狂徒、啊不是,執行官好像是把夫人帶到了自己的房間,夫人出來的時候,嘴巴都是腫的。”

    聽到的萍姥姥笑而不語,鐘離有些失神,差點將手里的茶杯摔下。

    還是小孩子的瑤瑤沒聽見,看不懂大人之間的眉眼官司,只是好奇的在往生堂內張望。

    萍姥姥像是才想起來一般,從包里拿出一張相片,有意無意的感嘆道:

    “要我說,真要找個新伴侶,不卜廬的白大夫白術就很不錯。”

    “是咱們璃月人,而且還一往情深,更別提那賣的火爆的永生香了。”

    “夫人和他在一起,定然能生活的很好。”

    這話說的胡桃有些不樂意,她因為七七的事情和白術有些不和,見瑤瑤在外頭看風景,當即反駁道:

    “可這白大夫病怏怏的,我可是聽說,咱們帝君可是兇猛無比,夫人吃慣了大魚大肉,偶爾來點清粥小菜還好,要是天天吃,那還能受得了?”

    鐘離聽到這話,頂著萍姥姥揶揄的眼神,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放在手里的茶杯也搖搖欲墜。

    但胡桃渾然不覺,見瑤瑤還在外頭,繼續道:“要我說,還是咱們客卿好。”

    “咱們客卿可是五更天就起來練槍的人,身體好得不得了,雖說比不上帝君,但能頂個一半是沒問題的。”

    鐘離的茶杯終于報廢了。

    胡桃有些奇怪地看向他,稀奇道:“喲,咱們穩重的客卿也有摔茶杯的一天啊。”

    “沒事沒事,不扣你工資,碎碎平安嘛。”

    鐘離低頭謝過了。

    萍姥姥可不吃虧,她清楚老友的個性,直接使出一記必殺:

    “哦?那鐘離先生如今攢了多少的家底?買了哪里的房子?每月的薪資多少?”

    胡桃想起每月鐘離消費的那一長串賬單,不知如何反駁。

    她靈機一動,理直氣壯地說:“咱們夫人跟著帝君這么久,定是不缺摩拉的,缺的就是鐘離這樣的貼心人。”

    “咱們客卿玉樹臨風,博學多才,定能將夫人照顧的妥妥貼貼的。”

    “要我說,入贅就可以了。”

    她越說越順,最后還補充道:“這樣也不損帝君的威名。”

    鐘離深吸一口氣,正要說些什么,一旁的萍姥姥又來了一句:

    “你一直說你家客卿如何如何相配,又可曾問過他的意見。”

    “那不卜廬的白大夫,可是在明目張膽的追求了。”

    “鐘離客卿…似乎也沒見過幾面吧。”

    說到這個,胡桃就不困了。

    “見得多也不如見的精。咱們客卿第一次見的時候,就定下了琉璃亭再見;第二次見的時候,夫人不僅給了一整個食盒的姜湯,還煮了一鍋腌篤鮮給客卿,就連我們往生堂上下的分都有呢。”

    “這要是再見一次,不得把婚事定下了?”

    萍姥姥還真抓著一點不放了,“那鐘離客卿本人是怎么想的呢?”

    鐘離重新拿了個茶杯倒茶,“自然是要爭上一爭的。”

    胡桃像是推銷出去十份套餐一般興奮,“你瞧,我就說客卿對夫人有意思吧,不然當初還眼巴巴的把人送到旅館才回來,還主動攬下了去不卜廬的活。”

    “他平日里可是龜毛的很,那一日竟然頂著小雨和泥濘去了玉京臺。”

    大人之間的爭論告一段落,瑤瑤和七七早在午飯的時候,就討論過元清和白術的關系。

    對于這個細心的哥哥和收養七七的白大夫,瑤瑤是很有好感的。

    如果元清哥哥和白大夫在一起的話,七七一定能生活的更好吧。

    七七雖然忘性大,但也能記住很多人的好。

    她很喜歡元清專門為她做的飯菜,也喜歡做出花樣的椰奶甜品。

    小女孩認真的在筆記本上寫下:希望能和白大夫、阿桂哥哥,還有元清哥哥永遠在一起生活。

    總之,在空和派蒙吃完午飯,去野外搜刮一天后,當天晚上,就在萬民堂吃到了不知道第幾手瓜。

    在他聽到的時候,璃月民眾已經將之前公子的買醉當成騙取夫人同情的手段,在民眾當中傳播謠言的弗拉德也受到了許多注目,暫時被換掉了站崗的崗位,不知道是福是禍。

    香菱在講完之后,不禁感嘆:“難怪元清總是在菜式上有許多見解,想來是跟著帝君吃了不知道多少山珍海味,這才養出了一張挑剔的舌頭和頂尖的手藝。”

    她似乎是聯想到什么,眼睛倏然亮了起來,“那四舍五入,豈不是帝君他老人家,也嘗過我的菜品,點評了我的菜品。”

    少女暈乎乎地捧起臉,“我還吃到了夫人親手做的菜。”

    空和派蒙是知道鐘離的真實身份的,相視一眼,在心里默默想:你恐怕不知道,巖王帝君不知道在你這里吃了多少頓,還經常夸贊你的廚藝。

    與此同時,元清在浴室洗漱好后,來到了白術的房間,正準備履行諾言入睡。

    他隱隱感覺自己忘了什么,總覺得今晚可能會睡得不太安穩。

    應該是想多了吧,之前一起睡的時候,白術的睡相很好,也沒有多余的動作。

    今天經歷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元清只想快點睡覺,好好休息一下。

    他不知道,在夢里,還有一個諾言等著他兌現。

    035

    元清被入夢了。

    他站在熟悉的夢境中, 周圍云霧繚繞,腳底就是人聲鼎沸的璃月港。

    明明身在萬丈高空,底下的聲音卻如此清晰的傳來。

    霎時間, 他想起了曾經應下的義務——

    在夢境中,摩拉克斯可以使用身為丈夫的權力。

    元清一想起自己還躺在白術身邊, 正和對方相擁而眠,便覺得腳下如履薄冰。

    他知道白術因為身體的原因,是個極為淺眠的人。

    若是有了點什么聲響……

    元清簡直無法想象, 明早起來后,自己會處在怎樣的境地, 也不知道該去如何面對白術。

    他想要讓自己醒來。

    青年嘗試了各種辦法。

    他先是跳起來, 看看自己能不能從高空墜下, 然后在現實中驚醒。

    可腳底雖然看起來沒什么東西, 跳起來也沒有聲響, 卻如同有了一個透明結界一般,無法穿過。

    他又嘗試著朝前跑去, 想要找找這夢境的終點。

    但這夢境沒有終點,在他力竭之時,被擁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來人無情地打破他心里的一點希望,“夫人, 抓到你了。”

    一聲極低的嘆息躍入元清的耳膜, 然后是濡濕的唇舌啃咬著他的耳垂。

    他張開嘴, 正要說些什么,粗糲的手指便入侵了他的口腔, 將殷紅的舌頭扯出來玩弄, 讓他只能發出細碎的嗚咽。

    清瘦的青年被男人從后方抱在懷中,左手手臂環住腰身, 然后向寬松的衣衫中探去,右手從腋下穿過,壓在他的胸膛,雙指將舌尖扯出。

    元清被迫低著頭,視線看向了腳底的璃月港。

    熟悉的聲音從底下飛到萬丈高空,不斷闖進他的耳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地上的人好像離他越來越近了?

    即便知道這是夢境,他也沒辦法接受在這樣的場景下,被另一個人占有。

    元清知道自己沒辦法逃開了。

    神明想要他一直做夢,甚至將現實和夢境中的時間調成不對等的狀態,幾乎是舉手間就能辦到的事情。

    他只想要換一個地方。

    至少、至少不是這樣刺激開放的場景。

    被迫承受的舌尖開始主動纏上手指,甚至在手指做出抽出的動作時,還跟著伸出、舔到指根處,然后又去嘗試將三四根手指吞入。

    摩拉克斯顯然被取悅了。

    神明大發慈悲地換了一處場景,改成了兩人都熟悉的洞府房間。

    既然如此主動,看起來如此喜歡,男人也開始用手指壓進青年的喉嚨,在身上撫摸的手掌開始解開根本沒幾顆的紐扣。

    作弄在耳垂的唇齒,在這片軟肉被廝磨的紅腫后,開始向下移動,在白膩的脖頸上留下紅印。

    摩拉克斯抽出手指,按壓在元清的唇瓣上,“他是不是吻了你這里?”

    青年的唇瓣無法闔上,嘴角還有被迫流出的律液,他乍然聽到這樣一句語焉不詳的詢問,還未回過神來。

    沒關系,一次而已,神明寬容的饒恕了這次忽略,手指摩梭過嫣紅的嘴唇,再一次問:“公子親了你這里,是不是?”

    元清深知,面對摩拉克斯,最好不要說謊。

    說謊的后果,他極有可能無法承受。

    “唔、是,”青年斷斷續續地回答,“他只親了這里。”

    摩拉克斯贊許地親了親他的側臉,“好孩子。”

    龍對寶物的占有欲是很強的。

    但摩拉克斯愿意給元清一點自由的空間,畢竟這樣無傷大雅的印記,他大可以用自己的氣息重新覆蓋上去。

    姿勢從背后改成了相對。

    神明心念一動,兩人身上的衣物便盡數解開,于床上相貼。

    自由可以給,但過界的懲罰不能少。

    摩拉克斯要讓他的夫人,能夠記住這個教訓。

    他端詳著青年白玉一般的軀體,心里有了點計較。

    神明決定寬容的讓信徒自己挑選位置。

    寬大的手掌抬起青年的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元清,我要給你點教訓,你說,在哪里留下印記比較好?”

    青年被他玩弄的神色渙散,壓根兒沒有注意力去聽他講什么,只是茫然地看向他。

    摩拉克斯眼見元清的這副模樣,假模假樣地嘆了一口氣,“既然夫人選不出來,那就交給我吧。”

    一個印記又怎么夠?

    神明的懲罰方式多種多樣,他決定將夢境中造成的一切都在現實同步,讓青年清楚地記得這一晚,也讓他被打上屬于自己的烙印。

    前面的開胃小菜,就已經讓元清如同溺亡之人一般失去半副神智。

    后面更加深入的探討,直接讓他徹底沉入夢境當中,再無逃離的想法。

    將唇上的烙印重新抹去又添加后,摩拉克斯又換回了背后的姿勢。

    他一邊懲罰,一邊在元清耳邊詢問:“現在在…你的,是誰?”

    回答他的,只有破碎的嗚咽。

    摩拉克斯暫且停下,又說了一次,“元清,現在在■你的,是誰?”

    青年半闔著緋紅的眼睛,沁出的淚水浸染了銀白的發絲,他斷斷續續地回答:

    “——摩拉克斯,是…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是你的誰?”

    “丈夫…唔、我的,丈夫,摩拉克斯是我的丈夫。”

    神明對他的回答很滿意,毫無保留的夸贊他,并打算加倍的獎賞他。

    ——

    白術的睡眠一向很淺。

    這本應該是一個寧靜溫暖的夜晚。

    但白術被幾聲極其壓抑的呻/吟的驚醒了。

    不只是聲音,還有在同一個被子之下,忽然弓起顫抖的身軀。

    白術起身開了一盞小燈,細細端詳元清的面容。

    青年的外貌本就姝色無雙,如今眼尾的一抹艷紅,泛著誘人色澤的雙唇,還有泛著潮紅的兩頰,更為這張臉增添了無邊的艷色。

    白術先是摸了摸元清的額頭,在大致確定對方沒有發燒后,開始疑惑起來。

    莫非是被魘住了?

    總歸先將他叫醒吧。

    白術雙手覆上了元清的肩膀,想要用力搖晃時,又聽到了一聲壓抑的嗚咽,還看到了寬松睡衣下,那突然出現的一枚紅印。

    這是…

    白術的金瞳閃了閃,腦里回響過許多可能,最后確定了一點。

    有人入了青年的夢,還在夢里做出了卑劣的事情。

    而在偌大的璃月,只有一個人會去做,也只有他能夠辦到。

    那就是巖王帝君。

    關于這位帶領璃月走向繁榮的神明到底有沒有死,白術的答案是沒有。

    所以在元清接受了帝君遺孀這一身份時,他才會如此憤怒,隨后在對方面前做出強顏歡笑的表情。

    今晚本是白術爭取來的時光,卻被摩拉克斯這個不速之客打斷,讓他本就懷有怒氣的情緒又多了不少。

    他看著青年的唇瓣愈發紅艷,微微張開的口中還伸出了一截紅腫的舌頭。視線向下,白膩的、還散發著沐浴清香的脖頸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痕,幾乎找不出什么還未被標記的地方。

    甚至于,微啟的唇瓣中,還吐露著另一人的名字。

    “摩拉克斯,不要…”

    白術深吸一口氣,金黃的眼中浮現了一抹精光。

    摩拉克斯,既然你如此行事,那遍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他略帶粗暴地扯開了青年的睡衣,在紅印還未踏足的領地,留下了屬于自己的印記。

    摩拉克斯做到什么程度,他便也做到什么程度。

    ——

    夢境中,將夢與現實的流速調節好的神明正準備繼續享用今晚的美味時,發現青年在自己沒有動作的時候突然蜷縮起了身體。

    既然夢境與現實同步,那現實的一切也會反過來同步到夢境。

    夢境在摩拉克斯的掌控下,兩人都是赤誠相對,他一眼就看到了從腰身處開始浮現的另一種紅印。

    活了千年的神明倒不至于馬上暴怒,他動用自己的力量,定位到元清如今位置的周身后,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白、術,好得很。

    摩拉克斯立刻明白對方打的是什么算盤。

    他不愿意收回懲罰,還想留下烙印,又因為契約的限制,便只能由著白術,頂著自己的名頭占盡便宜。

    他想起了白日里萍姥姥的話,心里多了一股無名的怒火。

    既然這黑鍋都扣到他頭上了,這一回不弄個夠本,他豈不是成了這契約里頭吃虧的一方?

    其實最好的辦法,是在現實的元清周身設下結界,阻擋白術的動作。

    摩拉克斯可以做,卻不能做,因為他只能出現于夢境。

    鐘離既不能做,也沒有身份去插手,即便他可以出現在現實。

    石珀一般的眼中壓抑著即將沖破牢籠的欲/念。

    面對來自另一人的挑釁,摩拉克斯不想退讓,也不能退讓。

    他本著加重懲罰的想法,打算讓青年多吃點“苦頭”,看他下次還敢不敢和旁的別有用心之人同睡。

    白術的想法和摩拉克斯不謀而合。

    他在元清面前一向是卑微求愛的人設,幾乎很少有這樣的機會,能夠讓他釋放沉淀已久的占有欲和想法。

    若說這三人里頭,最不愿意的當是元清。

    本來在夢境里頭的“懲罰”就已經足夠過分,能讓他困倦好幾天了,再加上現實里頭還有個人也跟著作弄他,更是讓他苦不堪言。

    夢境與現實交錯,同一片肌膚被來自不同之人的手掌撫過,所得到的感覺絕對不是一加一這樣簡單。

    再加上夢境中的流速與現實不同,兩邊交錯的頂點讓他這一整晚都不得安寧。

    元清不能逃離夢境,自然也沒辦法在現實中反抗。

    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不受控制一般高高低低的起伏,逐漸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的區別。

    不過好在,夢境總有醒來的一刻,現實中的夜晚也總有被陽光照亮的一天。

    036

    正午時分, 明亮的日光照進了不卜廬的一處房間,將還在沉睡的元清叫醒。

    還暈染著嫣紅的眼尾微微張開,露出迷醉的紅色眼眸。

    元清努力睜開眼, 卻又在刺眼的陽光下閉上,打算翻個身再起床。

    正當他打算抬起手, 借力翻身時,卻發現自己連動個手指都費勁。

    想要起身,卻只能帶動腰腹的一陣酸痛, 又重新倒回床上。

    身體是干爽的,看來夢境并沒有影響現實…個鬼啊!

    他群玉閣那一次還要自己偷偷洗衣服, 沒道理這次就不用。

    只有一種可能——

    白術幫他洗了, 可能還幫他擦了身。

    一想到這種可能, 元清就兩眼一黑。

    他曾經以為和戴因廝混的那幾日已經夠混亂夠極致了,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 他還是沒辦法承受屬于神明的欲/望…

    即便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夢境中那種意識混亂、不斷讓人走到頂點又墜落的感覺, 似乎還在他的身體上殘留著。

    甚至…甚至是最隱秘的部位,似乎也保留著夢境中被不斷開拓的觸感。

    如果他昨晚沒有和白術睡一張床,就算摩拉克斯做得過分了…他也能理解。

    元清昨晚也聽阿桂說了璃月港的傳聞,他清楚有著龍原型的神明擁有多么深厚的占有欲, 不容許他人沾染分毫。

    所以他來璃月的時候, 也不打算在對方眼皮子底下和旁人做什么深入的交流。

    就連一開始, 他是打算讓戴因以朋友的身份一起的。

    但這件事已經因為白術的加入,而變得更加奇怪了。

    本來對方為了救自己, 付出了許多。

    只是想一起單純的睡一覺, 也被摩拉克斯打攪。

    元清心里對白術的愧疚已經達到了頂峰。

    他突然慶幸,自己不是剛剛睜眼就直面體貼的大夫, 至少還有一點做心理建設的時間。

    青年將頭埋進了棉被中,打算暫時讓自己躲避一下現實。

    棉被之下的空間不算黑暗,在習慣之后,元清能夠看到寬松睡衣下,被打上標記的肌膚…還有被玩的紅腫的兩點紅櫻。

    稍微有點動作,已經足夠絲滑的衣料在觸碰到時,依然會帶來一陣陣微疼與酥麻。

    他、他不會今天連正常的衣服都穿不了吧…

    元清欲哭無淚,想要回到兩天前告訴自己,千萬不要隨便承諾什么東西。

    要是以后每個晚上的夢境都這樣,那他干脆躺床上一輩子算了!

    他今天一定要找鐘離說道說道,好好定點規章下來。

    元清縮在被窩里,沒有聽到白術開門的聲音和輕微的腳步聲。

    白大夫開門看見被窩外散亂的銀白發絲和隆起顫動的棉被時,就知道青年應當是醒了。

    他將手里的托盤放在床頭柜,上面有一支藥膏和一碗粥,還有個小碟子里頭放著開胃的酸蘿卜。

    隨后白術戳了戳棉被的隆起,溫聲道:“小清,餓了吧,要不要喝點粥?”

    他有些委婉的說:“你這幾天最好吃流食…”

    元清聽到這話,當即耐著身上的酸痛起來,打算張嘴說些什么,卻只能發出幾個簡單的音節。

    他…他下午一定要去打一頓摩拉克斯!

    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可持續發展啊!

    元清覺得自己這副樣子,再加上白術幫忙換了衣服和床單,怎么看都能猜出來到底經歷了什么。

    他是知道白術的心思的。

    正因為如此,元清即便沒有體驗過,也大概能明白,心上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大概會是怎樣的痛苦。

    面對白術,元清不僅有私密之事被戳破的羞慚,還有一種無法言說歉疚。

    對方不僅事事為自己考慮,還不求回報的幫助自己,為這樣的事情善后…

    正當元清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無法自拔時,白術將他從其中喚醒。

    “手能動嗎?要不要我喂你?”

    元清被溫柔地扶起,靠在了松軟的靠枕上。他嘗試抬起手,只得到了淚眼汪汪的結局;想說自己不用喂,嘴里又說不出什么完整的話,只能看著白術一口一口的喂食自己。

    溫暖的食物從口腔流進食道,進入早已饑腸轆轆的胃部。

    白術總是會小心的避開唇邊的紅腫,喂進來的量也不需要在口腔停留太久,可以直接吞咽。

    正好避免了這兩處受到二次刺激。

    經過這樣如同社死一般的經歷后,人的心靈是最脆弱的。

    而在此刻給予溫暖、又體貼的不多問的白術,可以說是刷足了元清心里的好感。

    他深知愧疚說出來就不算愧疚了這個道理,趁著元清無法說話的時候,很是體貼道:

    “我知道你有要努力達成的目標,暫時不知道怎么說的話,可以留到下次、下下次,直到你知道怎么說為止。”

    一碗粥見底后,白術坐在床邊,握住元清的手,低聲問:“他沒有仙逝,對嗎?”

    元清用手指伸進露出的指縫,貼地更近,然后點點頭。

    白術努力扯出一個笑容,活躍氛圍,“我就知道…只有他能夠做到這種事。”

    回應他的,是手下更加貼近的掌心,手指還在他的手背上勾了勾,像是在安撫。

    他嘆了一口氣,“那今晚就不要一起睡了,我幫你把房間收拾出來可以嗎?”

    可白術又露出猶豫的神色,“若是夜夜如此,你的身體…還有要做的事情,又該怎么辦?”

    “衣服和床單我能幫忙,但你的身體…”

    元清扯出一個微笑,指了指往生堂的方向,然后拍拍自己的胸膛,一時沒控制住力道,發出“嘶”的聲音。

    白術說了聲“也好”,便將藥膏留下,端著托盤下去了。

    等白術走后,元清閉了閉眼,努力拿起被放在手邊的藥膏,往自己身上抹去。

    按照常理來說,他的體質應該能夠將力量轉化,分出一部分來修復身體。

    但屬于摩拉克斯的力量可能過于龐大,身體里的這部分系統全部忙于轉化,無法分出修復身體的部分。

    至于和戴因為什么可以不停…可能真的是血脈原因了。

    元清至今還搞不懂原理,只能暫時擱置。

    ——

    下午的時候,白術接了一個外出急診,七七則是按照日城去采藥,留元清和阿桂在不卜廬看店。

    元清穿了件高領的上衣,只要不是俯視的角度,不會看到隱藏在衣衫下的點點紅印。

    他悠閑地坐在柜臺后面,感受著體內力量逐漸修復身上的酸痛。

    東西要用在刀刃上,那些印記他就沒有去消。

    反正過幾天估計還會有新的,元清就選擇擺爛。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元清抬頭望去。

    來的是阿賈克斯。他穿著素日的衣服,大大咧咧地露著一點腹肌和掛在腰上的水系神之眼,手里拿著一條光彩奪目的項鏈。

    元清暗自估計了一下,覺得這項鏈戴在脖子上絕對很累。

    棕發執行官拿著今早拍下的項鏈,鄭重地放在元清面前。

    他抬眼一看,瞥進了衣衫下令人惱怒的風景,再向上看去,是青年依然紅腫的嘴唇和帶著嫣紅的眼尾。

    他昨天下午留下的痕跡,不可能一天過去了還沒消退。

    再加上被衣物包裹的軀體上那密密麻麻的紅痕,阿賈克斯可以確定,昨晚一定有人捷足先登了。

    元清昨晚住的不卜廬,他留在玉京臺盯梢的愚人眾士兵來匯報的時候,也說這里并無他人進出。

    所以,能夠有時間、有動機做出這件事的,只有此間的主人——白術。

    元清站起,將桌上裝著項鏈的盒子推了回去,搖搖頭,“……我不需要這個,阿賈克斯。”

    青年略帶沙啞的聲音將阿賈克斯從思緒中扯出,他直接地問:“是不是白術昨晚脅迫你了?”

    執行官徑直拿起元清的手,將袖口解開撩了上去,在看到幾乎變成紅色這一色彩的肌膚時,氣憤的問:

    “他怎么能這樣對你!”

    恰逢阿桂從后院端了藥材來,見到“居心叵測”的執行官來到元清身邊,還要動手動腳的時候,干脆利落地放下藥簍,直接沖了上來,恰好聽到了全程。

    他大聲的為白術辯駁:“白大夫心善體貼,怎么可能做出你嘴里的那種骯臟事!”

    “分明是你心里骯臟,看什么都覺得骯臟!”

    元清也戳了戳阿賈克斯放在桌上的手,對他搖搖頭。

    他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隱瞞自己。

    阿賈克斯看元清的面色不算作假,心里胡亂想了幾個人名后,腦內靈光一閃,當即將項鏈盒子塞進元清懷里,然后將青年從柜臺里抱起,跑出了不卜廬。

    至于阿桂的那副身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元清被抱走,自己也追不上,只好求助千巖軍。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夫人又被執行官擄走了!”

    ——

    阿賈克斯用公主抱的姿勢帶著元清在璃月的大街小巷走動,環在肩膀處的手還能抽空捂住青年的嘴巴。

    他左轉右轉,憑借著熟悉的地形甩開千巖軍,和元清在一個偏僻的角落暫時落腳。

    放在嘴上的手放下,元清剛想叫人,屬于執行官地軀體便貼了上來,灼熱的氣息在他耳邊噴灑。

    “夫人,你也不想被那么多人看到你這副樣子吧?不然大家都要懷疑你給巖王帝君戴綠帽子了,到時候那位不卜廬大夫的名聲……”

    他的話語暗藏威脅,說的卻也是事實。

    元清想要闔上唇瓣,卻又被另一人的唇舌入侵。

    一墻之隔的一面,是千巖軍搜捕的聲音,附和著群眾的議論聲。

    另一面,是正在親吻心上人的年輕執行官。

    就像昨天下午一樣,元清的雙手被禁錮在身后,精壯的身軀壓下,另一只手則抬著他的下巴,屬于這只手主人的雙唇在他本就敏感的唇瓣上肆虐。

    所有的呻/吟和嗚咽都被吞吃入腹,偶爾溢出的律液也被搜刮干凈,敏感的口腔更是被到處□□,不斷刺激敏感的上顎。

    青年完全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好不容易平息的眼尾又重新分泌淚水。

    阿賈克斯像是一只不知疲憊的餓狼,不給他一點喘息的機會,只能在偶爾露出的縫隙中汲取空氣。

    等到一隊隊千巖軍從身后跑過,議論的聲音也逐漸停歇,阿賈克斯總算放開元清的手,也停了這次親吻。

    他看了看方向,目標明確的朝一個地方跑去。

    ——

    往生堂后院,儀棺小妹正追著鐘離報賬。

    “鐘離先生,您這個月的花銷我實在不能平…啊——”

    本來在催賬的小妹突然看見面前的墻角處跳下兩個人影,驚呼一聲。

    抱著人的那個棕發男人,正是近日風頭正盛的執行官,而他懷里的青年,則是同樣身為話題中心的帝君遺孀。

    執行官看向儀棺小妹,從包里拿出一帶摩拉丟過去,“賬單寄到北國銀行,我有事情要和鐘離先生談。”

    037

    在經歷過被阿賈克斯當街抱著跑、被按在角落強吻, 最后還翻了往生堂后院的高墻時,元清已經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態該如何發展了。

    好像…從自己接下了這個身份后,事情就朝著無法挽回的方向狂奔, 看不到下一步的出路。

    現在,從阿賈克斯和鐘離打發了儀棺小妹, 帶著他走進辦公室后,兩人分別坐在身邊,開始針鋒相對起來。

    元清手無足措, 兩只手不敢放在身側,只能擱置在大腿上, 緊張地捏住腿上的布料。

    他光知道就蒙德的那對兄弟喜歡搞這樣夾心的姿勢, 怎么來了璃月, 至冬的執行官和璃月的客卿也演變成了這樣…

    這兩個他一個都打不過, 還沒有蒙德那對兄弟那么克制, 元清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逃離這個修羅場。

    他只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暗示一下鐘離, 夢里的事情不要太過分。

    左邊的阿賈克斯右手攬住青年的肩膀,左手捧起一縷落在元清頰側發絲,將其勾到耳后,露出半張精致的側臉。

    然后順著瘦削的肩膀向下, 覆在了對方的左手手背上。

    來自至冬的武人完全不遮掩屬于自己的攻擊性, 在獵物和敵人面前展現自己的獠牙。

    放在肩上的右手將高高的領口拉下一點, 露出猩紅的標記,又很快被拉上, 不讓“外人”窺伺。

    “鐘離先生, 我聽說往生堂不僅是辦喪事的機構,暗地里還會幫忙清除妖邪魔物。”

    “你瞧, 咱們夫人死了丈夫,竟然被來歷不明的妖邪纏上,夜夜不得安寧。”

    “這事…往生堂能解決嗎?”

    客卿看似溫和的石珀色眼睛在元清身上上下滑動,讓被觀察的人覺得自己好像被完全看穿了一般。

    他收回視線,伸出了戴著手套的右手,“若是妖邪纏身,一定會在人身上留下痕跡,夫人伸出手,由我來為夫人檢查一番。”

    這兩人,一口一個“夫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已經跟二位成婚了。

    元清剛想轉頭看向鐘離,就被放在肩上的手又掰了回去。

    力道不算重,還在他頰側摩挲了一下。

    阿賈克斯按住元清要伸出的右手,幾乎將他整個人從身后抱著,雙手也被放在小腹前。

    無光的天藍色眼睛看了鐘離一眼,“檢查就不必了,我怕夫人對你有心理陰影。”

    “我帶夫人來這里的目的,鐘離先生想必很清楚。”

    鐘離輕笑一聲,并未應答。

    元清覺得這似乎是個恰當的時機,他低頭說:“鐘離先生,希望你能明白適可而止的道理。”

    阿賈克斯添了一句,“也希望鐘離先生明白好馬不吃回頭草的道理。”

    他在青年耳邊問:“這句話是這么用的吧。”

    鐘離保持著自己的表情,似是恍然大悟道:“夫人是在說鐘某的開銷嗎?還請夫人放心,儀棺小妹那邊的賬,總有人會幫忙平的。”

    “若是夫人選我入贅,定不會將夫人的財產揮霍一空。”

    他言笑晏晏:“若夫人是說別得,那鐘某是不懂了。解鈴還須系鈴人的道理,夫人也是知道的。”

    鐘離在那里裝作不知道。阿賈克斯見實在得不到什么確切的承諾,干脆換了個話題。

    棕發執行官裝作苦惱:“鐘離先生,璃月港里的學究都說你博學多才,對各類禮儀之類的事情也都一清二楚。”

    “我想咨詢一下,求娶一個伴侶已經死去的璃月人,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嗎?”

    他不好意思的尬笑了幾聲,“說起來,我剛來璃月的時候看了幾本小說,還看到喪夫或者喪妻的人需要保持單身一定期限,才能再找伴侶呢,這事是真是假?”

    “我們至冬只要看對眼,璃月話叫‘兩情相悅’,就能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舉辦婚禮。”

    阿賈克斯在元清的頰側輕啄一口,“您瞧,我這不是愛上了一個喪夫的璃月人,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忌諱和禮儀,所以才來找你求助嗎?”

    鐘離“哦”了一聲,問道:“兩位是兩情相悅了?”

    “是。”/“不是。”

    阿賈克斯對元清的答案有些傷心,卻也很快振作了起來,“沒事,我會努力讓夫人愛上我的。”

    鐘離曬笑,左手握上了元清的手腕,在嫣紅的標記上廝磨,“夫人,我雖然還未娶妻,卻也知道,若是在外頭和旁人糾糾纏纏,您的丈夫,恐怕要比昨晚還要生氣。”

    元清想起了昨晚的“懲罰”,不自覺地想要掙開阿賈克斯的束縛,卻被對方抱的更緊。

    絕對不能這樣下去了!

    他記得自己和戴因在一起后,迪盧克和凱亞雖然并未遮掩感情,但至少收斂了一些,沒有造成過今天這樣的局面。

    只要他身邊的伴侶還處在空缺狀態,他們的斗爭就會無止無休,甚至還會波及到他。

    但是,元清不能夠保證,在得知他身邊有伴侶后,這些人的斗爭真的會消停嗎?

    還是說,會保持原樣?或者演變的更加激烈?

    元清不知道,但他也不想保持現狀,至少、至少引進新的人,將這一切變得更加紛亂,才能讓他找到控制局面的機會。

    他深吸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事實上,我也想咨詢一下鐘離先生,如果我想再找一位伴侶的話,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呢?”

    “他仙逝后,我在前往蒙德的路上碰到了一位曾經見過的金發旅人。我覺得…我應該是喜歡他的。”

    “我們在蒙德的時候就告白…然后在一起了。”

    青年溫和地丟下一枚炸彈,將兩人打得措手不及。

    他再一次嘗試掙開來自兩人的束縛。

    成功了。

    元清松了一口氣。

    看來這招至少在現在有點用。

    只要為他們設立一個虛擬的敵人,將注意力從“你選擇誰”轉移到“你和誰在一起了”上,就能讓他們在一段時間內,只想著取悅自己,將那個捷足先登的人給拉下馬。

    畢竟,如果他的身邊沒有空位,那他們的競爭也只是虛無。

    鐘離做出幫他參謀的模樣,“夫人的愛人,是蒙德人?不要介意,只是了解對方是哪個國家的人,才能更準確的了解一下。”

    阿賈克斯也煞有其是地點頭。

    元清搖頭,“不,他不屬于七國中的任何一國,具體的…我不方便透露。”

    鐘離繼續問:“那他的年歲幾何?”

    元清垂眸沉思,“五百歲往上吧。”

    阿賈克斯瞪大了眼睛,“那他現在是什么職業?”

    元清如實說:“他現在在各國旅游,偶爾還會去冒險家協會接委托。”

    不好意思戴因,暫時拿你當當擋箭牌!

    我知道你不會介意的!

    阿賈克斯的心底浮現一個人名,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回事!空也沒跟他說過以前認識元清、現在還和元清在一起的事情啊。

    說好的朋友和伙伴,竟然還瞞著他嗎?

    被心上人和朋友雙重被刺,阿賈克斯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是如此,鐘離也沒好到哪里去。

    誰能想到啊,看起來純良、只在吃瓜第一線的空,竟然暗自發力,捷足先登了。

    本來對元清還留著自己的印記很是滿意的鐘離,決定今晚還要加重懲罰。

    他只是在行駛自己的權力而已。

    希望某位大夫不要跟著占便宜。

    最后,鐘離秉承著自己的素養,提出了一點建議:

    “夫人無需顧慮,以你的身份,不論選誰,都是對方高攀了。”

    “不必如此謹慎,隨自己的心意來即可。”

    將兩人送出往生堂時,鐘離也不忘提醒:

    “夫人不要忘了同我的約定,我可是日日期待著,能同夫人一同享用一餐。”

    阿賈克斯已經重新再次振作起來,打算好好地表現自己,爭取在空下位后,自己能成為第一候選。

    他很是自覺地將元清拉到角落,把對方的手放在自己頰邊。

    “來吧,夫人。”

    元清抽搐了一下嘴角,依言給了他兩個巴掌。

    兩人朝北國銀行走去。

    阿賈克斯習慣受璃月人的矚目,沒多少感覺。

    元清發現自己竟然也差不多習慣了,淡定的來到北國銀行。

    原本守門的弗拉德被換下,新來的他不認識,也沒興趣去了解。

    元清打算再多取一些摩拉,作為在稻妻的活動經費,順便再資助一下空,讓他探索的進度更快一些。

    甫一踏進不算陌生的大廳,他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北國銀行作為愚人眾駐扎的一個機構,平日看起來較為肅穆,卻也沒有安靜到這樣的地步,還是會有些聲響的。

    莫非是有什么大人物來了?

    至冬國的大人物,除了至冬女皇外,也就是執行官了吧。

    元清想起之前阿賈克斯說的,「富人」潘塔羅涅已經在前往璃月的路上了。

    前腳消息剛到沒幾天,正主就到了。

    他深知自己躲不過,開始盤算著如何利用這位新人,把水攪渾。

    聽說執行官之間并不和睦,阿賈克斯和潘塔羅涅站在同一戰線的可能性很小,甚至會互相給對方使絆子。

    所以,元清要做的,是看清楚天平兩端的重量,讓這兩人處于一種無法決出勝負的狀態。

    青年自如地走到大廳中間,似乎完全沒發現異常一般。

    柜臺后的樓梯上,走下了一位黑色中卷發的男人。

    他的左手戴著兩枚碩大的藍寶石戒指,小指上還有同色的尾戒。

    毫無疑問,這就是「富人」潘塔羅涅。

    他踱步來到元清面前,低頭看向青年,“先生,當時不是說好,等我成為‘他們’中最富有的人,就允許我提出一個要求嗎?”

    “怎么璃月人不遵守契約了呢?”

    038

    愚人眾, 一個需要學會領會上級意思的組織。

    執行官之間的愛恨情仇固然刺激,卻也沒幾個人敢撞著膽子留下來看一看這硝煙彌漫的戰場。

    北國銀行的大廳中,很快就只剩下了兩名執行官和帝君的遺孀, 就連大門也關進,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

    門外的愚人眾抓耳撓腮, 門內的阿賈克斯率先有了動作。

    他本身是跟在元清后頭,作為一個守衛的角色,如今面對潘塔羅涅, 他上前一步,左手大方地攬住了青年的腰身, 讓對方依靠在自己的胸膛。

    “潘塔羅涅, 謝謝你批的經費, 雖然夫人沒收, 但心意到了就好。”

    他坦然地伸出手, “對了,為了拍那條項鏈, 我把經費都花光了,下一批能不能盡快一點,我又看上了一個和夫人相稱的耳墜。”

    棕發男人微微轉身,右手摸上了元清右耳上的掛墜, “夫人, 你戴起來一定比現在這個好看。”

    元清仿佛阿賈克斯沒有做出這些動作一般, 毫無所覺地回答潘塔羅涅的問題。

    “我當然會遵守。”

    “不過,契約交易之間必須平等自愿的道理, 你是明白的, 對吧?”

    潘塔羅涅瞇眼笑,鏡框下的鏈條微微顫動。他從懷里拿出了一枚紅寶石胸針, 也上前一步,貼近元清。

    阿賈克斯想要用手阻擋,卻被青年的右手拉住,親密的貼在一起。

    帶著手套的手從下巴處開始向下,來到了胸口的位置。

    元清抿著嘴,盡量不讓身上殘留的觸感再次被喚醒。

    他等著潘塔羅涅的要求。

    至冬產出的厚實手套,比帶著粗繭的指腹更為難耐。如果停留的再久一點點,恐怕就要將還未恢復的紅櫻逗弄到早上的模樣。

    元清決定回去問問白術,有沒有什么能夠護住胸口嫩肉的衣物。

    在阿賈克斯要出手之前,潘塔羅涅停住了動作,似乎找到滿意的位置一般,將這枚胸針別在了上面。

    “我的請求,就是希望夫人日日帶著這枚胸針,永遠不要取下。”

    元清有些詫異。

    沒想到潘塔羅涅的要求竟然如此簡單,簡單到他覺得這里頭是不是有什么秘辛之類的東西。

    黑卷發男人在戴上胸針后,睜眼用金黃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然后滿意的點頭。

    “阿賈克斯,你說的項鏈賬單我今早就知道了。你的品味還是一如既往的糟糕,那樣庸俗繁瑣的東西,又怎么能出現在夫人身上?”

    “不過那樣的項鏈,除了夫人,也沒有別人能夠駕馭了。”

    “夫人喜歡簡單一點的飾品,你連這個都沒弄清楚,難怪夫人不肯收。”

    潘塔羅涅毫不留情地批判了阿賈克斯的品味,順帶拉踩了一番,“你瞧,這枚紅寶石胸針正好同夫人的眸色相呼應,又不喧賓奪主,顏色還百搭。”

    “夫人穿什么都可以戴上。”

    阿賈克斯裝出委屈地模樣,開始光明正大地抱住青年,在對方的頸窩隔著衣物磨蹭。

    元清既然存心要讓兩人競爭起來,就不能讓東風壓倒西風,必須給氣勢下去的那個一點甜頭。

    他右手還跟阿賈克斯牽著,但左手摸上了他的下巴,抬起后,在頰側親了一口。

    但他忘了,阿賈克斯的臉上,還帶著他剛剛打出來的巴掌印,受不了多大的刺激。

    男人剛剛還垂頭喪氣的表情突然變幻,先是驚喜,然后忍不住“嘶”了一聲后又憋住,將臉又貼近了一些。

    “夫人,可以再親一口嗎?”

    元清眉眼彎彎,“可以是可以,等下次你臉上的巴掌印沒了再說吧。”

    追求一個人,就是要順著他,然后偶爾展露一點攻擊性。

    阿賈克斯已經開始慢慢掌握了這種平衡。上一次元清在他強吻后,沒有說什么,只是在得寸進尺后才開始反抗。

    這說明,他已經達到了冬妮婭口中的【讓對方習慣你的親密舉動】這個境界了!

    他挑釁地看了一眼潘塔羅涅,也在元清的臉側親了一口,還發出“mua”的聲音。

    好,你們執行官是真的不和,那我就放心了。

    這邊給了個大甜頭,那邊就估摸著給個小的好了。

    元清上前一步,和潘塔羅涅之間的距離不過一厘米,“潘塔羅涅,等稻妻那邊的亂局結束了,我會前往。”

    “你挑的東西總是很和我的心意,等下次見面的時候,要不要再為我戴上點什么?”

    潘塔羅涅忽略阿賈克斯的眼神和動作,從另一側抱住了青年,在他左耳耳垂研磨一口,“好的夫人,我會通知稻妻的愚人眾在不影響任務的前提下幫助你。”

    “放心,我會將他們的工資翻倍的。不過要從公子的經費里面出。”

    在商場上無往不利的執行官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姿態優雅的退下。

    武人有武人橫沖直撞的辦法,商人也有自己慢慢算計的打算。

    元清看到潘塔羅涅退去,便知道今天的事情算是了卻了。

    至少能過個一兩天的安生日子。

    看來得要催一下空快去稻妻了。

    得虧他還以為璃月是他溫暖的家鄉,結果走幾步路就是一個修羅場,晚上還要承受不可言說的事情。

    兩位執行官之間的交鋒結束,門外的愚人眾又重新進門營業。

    元清來到柜臺,取了一大筆摩拉。

    已經完成任務、暫且沒有新任務的阿賈克斯打算這段時間就跟著心上人好好培養感情,見到上面的數字后隨口問了一句:

    “取這么多摩拉,有什么用嗎?”

    青年如實回答:“給空下委托。”

    下委托?下委托要這么多摩拉?

    阿賈克斯不信。

    他狀似無意問道:“什么委托,要花這么多摩拉?”

    “空下個國家要去稻妻,我希望他能盡快穩定時局,順便在路上過得舒服點。”

    “聽說稻妻那邊挺排斥外鄉人的,要是手上還緊張的話,估計很麻煩。”

    阿賈克斯聽到這話,覺得這簡直是在危言聳聽。

    就憑空的實力,只有別人小心他的份,哪里會過得不好?

    他帶點酸溜溜的語氣,“夫人還真是考慮周到,什么時候我去執行任務,夫人也能為我如此打算?”

    元清剛剛找到了點平衡的辦法,心情還算不錯,“好啊,你下次執行任務的時候跟我說,我給你一個擁抱好不好?”

    “還要一個吻可以嗎?”寬大的手掌在腰身摩梭,“或者,我們可以再來一次……”

    青年當機立斷地打斷,“吻可以,這個不行。”

    阿賈克斯有些失望,“好吧。”

    取完摩拉,兩人走出北國銀行,迎面遇上了空和派蒙。

    元清好奇地問:“你們來北國銀行做什么?”

    派蒙理所當然地回答:“當然是來取錢啊,我們又不能坐吃山空,正好北國銀行給得利率高,我們就存了一筆,今天剛好能連著利息一起取出來,去吃一頓大餐呢!”

    沒想到還挺有理財意識的。

    元清捂嘴一笑,“你們不如繼續存著生利息吧,我剛好要下一個一億摩拉的委托,只有空能解決。”

    派蒙驚訝的身體前傾,“一、一個億!”

    她暈乎乎地轉向空,“我沒聽錯吧…元清給我們下了一個億的委托!”

    隨后又焦急地扯住空的辮子,“快接啊空,這可是一個億啊!”

    “先別急著驚訝,我要下的委托有兩個,你們聽完再說。”

    空贊成的點頭,將自己的辮子從派蒙手里搶救出來,疑惑地看向阿賈克斯憤怒的眼神。

    奇怪,他和公子有什么愁嗎?

    “空,這里頭有三千萬摩拉,我希望你遇到戴因的時候交給他。他大概率去稻妻了。”

    “剩余的七千萬,一部分是穩定稻妻時局的委托,一部分先作為路上的花用。若是遇上什么用摩拉就能解決的事情,盡管花,不夠了寄到北國銀行,我來結清。”

    “好,我接了。”

    空本來就要去稻妻,做這些事情也順手。

    不過他本來只想覲見神明就夠了,沒想摻和當地的事情,現在看來,還是要去當地解決一些事情了。

    聽元清說,他和社奉行的人打過交道,那應該是個可以信任的機構吧。

    見兩人聊完了,一旁充當背景板的阿賈克斯終于沒忍住,再一次將元清抱在了懷里,看得派蒙驚訝地捂住嘴巴,眼里閃爍著激動的淚光。

    天哪!原來公子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嗎?

    不愧是你!達達利亞!

    空是單純吃瓜,不像派蒙一樣站隊,但還是對公子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阿賈克斯在兩人面前炫耀,“夫人已經答應了,要在我下次出任務的時候,給我一個長達十分鐘的深吻。”

    空和派蒙相視一眼,交換了相同的眼神,再次同步感嘆——

    不愧是你!

    阿賈克斯見兩人好像都被自己震懾了一般,得意一笑。

    就算得到了夫人的喜愛又如何,最后的勝利者還不是我?

    做完這些后,他看了一眼元清的臉色,發現對方并未惱怒后,放松了下來。

    看來夫人也不是那么喜歡,空不足為懼。

    可能很快就要被拋棄了。

    一想到這里,阿賈克斯看向兩人的神色中就帶了點同情和同病相憐。

    興奮的派蒙和吃過的空:?

    阿賈克斯是因為興奮而發神經了嗎?

    四人在走廊上簡短聊過便分開了,元清身后跟著阿賈克斯,一路穿過緋云坡,朝著玉京臺走去,恰好碰見了從一幢建筑中走出的白術。

    面對強勢占有的阿賈克斯,白術完美的發揮了自己寬容體貼的人設,在元清心里的分數不斷拔高。

    三人意外和諧的回到了不卜廬。

    夜晚,白術主動提出了分房睡,兜里卻保留著元清房間的鑰匙。

    他估算好時間,來到了元清的房間,發現對方只剩下一個最隱秘的部位會留下印記。

    白術知道摩拉克斯這是在防他。

    但只要對方只能在夢境中出現,那他在現實里依然能分上一杯羹。

    夢里,元清的面前出現了和白天一樣的場景。

    只不過這一次,他的身上一/絲/不/掛,身邊還坐著…兩個人?

    摩拉克斯不僅復現了鐘離的辦公室,還把當時在的阿賈克斯也復現了一個。

    然后,在這個極為逼真的人面前,對他進行了深入的攻占。

    元清驚恐地不斷取悅配合對方,卻換不來半分憐惜。

    摩拉克斯打定主意,要讓他再吃一次“苦頭”。

    他只能慶幸,面前的這個仿生人,至少不會動,也不會讓現實的阿賈克斯有這段記憶。

    元清只能努力閉上眼睛,不去想象面前的場景,也盡量忽略摩拉克斯在他耳邊說的話。

    “夫人,你■水撒到他身上了。”

    “手穩一點,怎么連個杯子都端不好。”

    039

    阿賈克斯對夢境算是習以為常了。

    畢竟璃月話里頭不也說, “日有所思,也有所夢”嗎?

    那他會夢到自己和元清的事情,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當他意識到自己做夢的時候, 不免開始期待起來。

    嘗過的了女仆元清、魅魔元清、以及兔女郎元清等等后,阿賈克斯開始期待今晚是什么好東西了。

    夢里的光亮有些刺眼, 但也能接受。面前是一張精細雕刻的桌子,上面擺著一套有些熟悉的茶具,一只光/裸雪白的手正顫顫巍巍地朝桌上的茶葉伸去。

    阿賈克斯順著那條手臂看去, 見到了什么都沒穿的元清和一只掐著腰、顏色微深的手臂。

    夢里的日光很是明亮,讓本就白膩的肌膚亮到發光, 像一只甜美的原味甜筒一般, 讓人食指大動。

    上面點綴的紅色櫻桃和粉色草莓看起來也很吸引人。

    阿賈克斯認出, 這是白天剛剛經歷過的場景。

    當時他正和元清、鐘離兩人在互相挖苦, 還讓鐘離不要老用摩拉克斯的身份來騷擾元清。

    他沒想到入夢這一茬, 還以為對方是用深夜進門的方式。

    按照這個思維下來,阿賈克斯還以為今天的夢境內容是當著鐘離/摩拉克斯的面跟元清進行深入的交流。

    他順著元清的身體向后看去, 鐘離穿戴整齊,光看上半身,依然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往生堂客卿。

    阿賈克斯有個疑問,這應該是他的夢吧?

    如果是他的夢, 為什么元清在鐘離懷里, 而不是在他懷里?

    難道這是個爭奪的劇本內容?

    他如是想著, 準備起身將青年搶到自己懷里為所欲為時,阿賈克斯發現自己只能轉頭和轉動眼珠, 其他地方都動不了…

    他瞪大眼睛, 陷入了自我懷疑。

    難道自己的潛意識里…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阿賈克斯真的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夢境,但耳邊的聲音和面前的景色都在不斷提醒他——

    你老婆真棒!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他覺得摩拉克斯好像看了他一眼,然后誘哄元清:

    “夫人,客人來了,是不是要招待一下?”

    “剛剛不是取了茶嗎?我們燒水給客人泡一杯怎么樣?”

    不是吧元清,你應該沒有那么容易被使喚吧。

    阿賈克斯還記得剛剛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幾乎包辦了大部分的事情,元清什么都不用做,只用好好享受就可以了。

    雖然跟他回家見家長的時候很乖巧…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妹妹都很喜歡他,但阿賈克斯知道,青年在某種程度上,是一個很懶惰的人,很少去操心事情,也很少聽人使喚。

    曾經有個討人厭的上級使喚元清做事,被青年毫不留情地懟了回去。

    摩拉克斯肯定是用自己的武力脅迫了元清!

    隨后,剛剛還覺得元清不會做的阿賈克斯,看見對方抖著手,把茶葉倒進茶壺,又因為惡意使壞,幾乎倒了半個茶壺進去。

    這個量…茶味得濃到什么程度啊?

    他的視線無可避免地再一次看向了身邊的兩人——

    元清半闔著眼,正努力睜開,手腳都沒辦法穩住,不斷顫抖,手里拿著的水壺也看起來馬上要掉一樣。

    他的嘴巴好像已經被弄的沒辦法合上,嘴角還有正在溢出的律液,正一滴滴地落在茶壺里。

    阿賈克斯被面前的畫面沖擊到,不想管什么茶味濃不濃,他只想什么時候能夠把人搶回來,恢復成以往的夢境。

    滾燙的熱水開始往茶壺里面的傾倒,發出茶葉舒展的聲音。

    在元清背后的摩拉克斯還在教導:

    “夫人,我不是教過你嗎?”

    “招到客人,要用翹英莊的茶葉才行。”

    “水不要這么燙,茶葉的味道都快沒了。”

    他看起來很“失望”的嘆了一口氣:“夫人,如果離開了我,你該怎么活啊。”

    放屁!離開你他也能過得很好,白天還主動親我了呢。

    大概是對阿賈克斯的瞪視很不滿,摩拉克斯抱起了元清,連帶著滾燙的熱水也撒了一些。

    “夫人,你■水撒到他身上了。”

    “手穩一點,怎么連個杯子都端不好。”

    阿賈克斯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他覺得這場夢境的時間顯然已經超過了正常的流速,但外頭的日照依然不減,面前的場景偶爾變換,卻也沒有什么大變化。

    可能是作為夢境當中的一員,阿賈克斯莫名感覺應該要結束了。

    他松了一口氣:總算能結束這個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

    元清已經是近乎昏厥的狀態。

    他在后面的時間里面,幾乎是半模糊半清醒的感知周圍,也看不出旁邊阿賈克斯的動作。

    他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快去稻妻,別回璃月了。

    巖神的權能固然強大,但也不至于跑到別得魔神地盤上為所欲為。

    元清覺得,只要自己在璃月一日,想讓摩拉克斯學會克制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稻妻目前的政局讓他很是猶豫…要不要換成須彌?

    他記得須彌的劇情雖然有混亂,也沒有稻妻這么混亂。元清大可以在須彌探索,等空解決了稻妻之后,直接從須彌的奧摩斯港出發。

    青年迷迷糊糊地想,明天最好去找一下空,再托戴因帶一句話,然后讓…阿賈克斯隨行吧。

    他覺得相比較于其他幾人,阿賈克斯行動自由,又沒有那么強勢,最多黏糊了一點。

    算是這些人里面比較出挑的。

    白術要坐鎮不卜廬…感覺他也不太可能關門專門陪自己。

    最后一次頂點將他的思緒撞的支離破碎,在闔眼之前,元清看到了突然暴起的阿賈克斯,以及對方突然啃上的唇齒和差點貼上來的身體。

    這一回,他沒有什么修養精神的時間,而是差點從夢中驚醒。

    元清本來抵抗不住身體的抗議,要沉入真正無人打擾的夢鄉。

    可是為什么,他的身后好像還保留著溫熱軀體的觸感和被不斷進出的感覺。

    他不是已經從夢境中逃脫了嗎?

    帶著清心和琉璃袋混合的香味在房間中彌漫,元清仿若未覺,好似忘掉了一般再度睡去。

    ——

    元清依然是在接近中午的時間醒來的。

    他雙目無神的睜開眼,決定今天去確定空的狀態,順便追加委托后,就拉上阿賈克斯去須彌看看。

    這璃月,他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元清穿好衣服,麻木的在里面戴上了昨晚白術根據描述而給他做的一對胸部保護衣物。

    受不了,一點都受不了。

    他盡力運轉力量修復身體,來到了樓下。

    本來說好的,等他回來后,會包一下不卜廬的一日三餐…最后只包了晚飯。

    元清面無表情的打開自己的游戲商城。

    在他拿到身份碎片、并且通過戴因補充力量后,所謂的壽命已經不再是催命符。再加上從摩拉克斯那邊轉化的力量,買一顆贈送給白術的[長生不老藥]還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既然沒辦法回應情感,那就幫對方完成理想好了。

    元清用完餐,走到柜臺時,碰到了一臉激動的阿桂。

    對方手里拿抱著一大堆一模一樣的書籍,上面的寫著——

    《遺孀門前是非多》

    他眼尖的瞧見,這里頭還有一本不太一樣的書,上面的字很小,卻也不是看不清——

    《霸道夜叉俏遺孀》

    元清還沒問些什么,阿桂便激動地來到他面前,好奇道:

    “元清先生,目前新任丈夫選拔賽中的前五位,你到底喜歡哪個啊?”

    明明每個字,元清都認識,但怎么組合在一起,就讓人聽不懂了?

    他顫抖著聲音問:“阿桂,你說什么選拔賽?”

    阿桂把書放到柜臺下頭,摸摸頭,“就是璃月群眾自發組織的一個娛樂活動,為您選一位新丈夫,好早日走出舊日的情傷。”

    他補充道:“放心吧,大家都說了,這只是在挑選青年才俊,若是您還忘不了帝君,一個都不要也沒關系。”

    “當然,都要也行,最好大家都入贅,這樣也無損帝君威名。”

    阿桂雙眼放光的解釋:“這主意還是往生堂的胡堂主出的,簡直太符合大家的心意了!”

    元清已經被璃月人無處安放的熱情給震驚了,他努力穩定聲線:

    “那你說的那個比賽,前五名是誰?”

    “第一名,往生堂客卿鐘離先生。”

    摩拉克斯的人類化身來競爭自己已死身份的丈夫?那名分怎么算?

    “第二名,咱們不卜廬的白術先生。”

    人很好…等自己辦完事情可以考慮,至少比上一位好一點。

    “第三名,至冬國執行官「公子」達達利亞。”

    外國人也可以參加嗎?

    “第四名,至冬國執行官「富人」潘塔羅涅,據他自稱,在前往至冬創業時,也是個土生土長的璃月人,目前和前一位的票數還在焦灼。”

    他不是昨天下午剛來嗎?這么快的嗎?

    “第五名,望舒客棧的降魔大圣,據說名諱是帝君親口取的‘魈’。”

    魈——你怎么摻和進來了?

    元清的腦子嗡嗡叫,好像有點明白那一堆里頭的《霸道夜叉俏遺孀》講的是誰和誰了。

    他問:“什么時候開始的,這個比賽?”

    阿桂:“啊,是從元清先生你被執行官當眾非禮那天……”

    也就是說,他是身份剛剛公布出來,自稱巖王帝君毒唯的璃月群眾,就已經開始盤算著給他找個新丈夫了?

    這是何等的哄堂大孝啊。

    更加令人驚訝的是,前五名里頭有一位身披馬甲、有兩個在璃月風評一般(極差)的外國人、有一位算是自己治療過的病人和一位治過自己的大夫。

    這璃月他是真的呆不下去了……

    040

    沉默, 是今天的不卜廬。

    在察覺了元清有些低落的情緒后,阿桂也安靜了下來,默默地去后院分揀藥材。

    青年站在柜臺前, 虛虛地依靠著,手指掐著桌角, 指節發白。

    璃月的事態已經發展到不是他一個人能解決的事情了,元清需要恢復到屬于自己的全盛時期,才能去抵抗來自夢境的侵蝕。

    他闔眼揉揉額角, 借著難得的寧靜理清思緒。

    去須彌不單單只是為了躲避,也有調查的成分在。

    之前在蒙德時候, 元清就對須彌和楓丹合作的事情感到疑惑——

    他明明記得, 須彌的大賢者應該忙著和「博士」多托雷合作【造神計劃】才對, 應當抽不出人手和楓丹進行交流。

    元清也在這幾天翻閱過蒸汽鳥報, 但近幾期的報導都是成果展示, 往前的,璃月又沒有存檔, 讓他對這場合作的由來一頭霧水。

    他已經確定了自己的記憶有所缺損,所以才要去各國尋找真相,倒是和尋找血親的空一樣要踏上旅途了。

    只不過…他沒有固定的旅伴。

    在蒙德的時候,元清想和戴因一同前往稻妻, 看中的是他足夠聽話, 也對各國的風土人情有著基本的了解, 還能為自己補充力量。

    如果他沒有隱瞞…即便「隊長」來了,元清也不會那么輕易的分手。

    在得知游戲系統不過是個幌子后, 他對自己要走的路和之前所做的事情都模糊不清, 不希望這其中會出現任何閃失,因而和戴因分道揚鑣。

    如果戴因……

    “元清!我們來和你告別啦!”

    派蒙的聲音將這份寧靜打破, 也讓元清的視線看向門外。

    空和派蒙正帶著一個須彌服飾的學者朝不卜廬走進,對他施以最大的熱情。

    “元清,我們搭上了南十字船隊的船長北斗,馬上就要去稻妻啦。”

    派蒙樂呵呵的幫空說話,一旁的空也拍拍胸膛,保證自己一定完成委托。

    這對元清來說,是個難得的好消息了。

    他先去須彌調查一點,然后回璃月過個海燈節,再去稻妻調查淵下宮。

    ——這樣應該能梳理一些信息出來。

    青年露出由衷的笑容,“那…祝你們一路順風。”

    “順便幫我給戴因帶一句話,”他頓了頓,在搖擺中下定了決心,“海燈節的約定,依然作數。”

    “我會在這段時間前往須彌,希望能在回程的時候,看到他出現在璃月。”

    “沒問題。”這是空說的第一句話。

    帶個話而已,根本沒有一點難度,還多得了一千萬摩拉。

    空有些恍惚:自從他做委托以來,遇上最大的主顧只有元清一人,其余的委托…還不夠他強化圣遺物的。

    他真摯的希望,以后這樣的委托多來點!

    待三人交流過后,空適時地介紹一旁的學者:“這是來自須彌教令院一個學派的學者索拉雅,說是想要從你身上獲得一些歷史資料。”

    帶著眼睛的學者自我介紹:“我是索拉雅,是教令院因論派的一名學者。我在望舒客棧聽說,您是一位存活了百年,一手帶領著璃月的各類技術飛速發展的人。”

    “璃月的其他仙人都隱居了,月海亭的甘雨小姐預約都不知道排到何年何月去了…我又約不上,就只好來問問您有沒有分享的意愿了。”

    她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開口:“因為歷史上對您著墨不多,倒是妙論派那邊對您的研究還多點,我就想,能不能從您和巖王帝君的感情經歷入手…”

    “因為這個選題一定還沒人做,也沒人比我更快!”

    空和派蒙早在委托的時候見過不少來自須彌的學者,精神狀態一個頂一個棒,索拉雅在其中,還算是平平無奇的了。

    他們之前還遇到一個寫論文寫到崩潰,求盜寶團把自己抓走關起來的。

    只能說,論文,恐怖如斯。

    元清倒是很鎮定:“那你的題目是?”

    “論巖王帝君與其妻子的感情發展史。”

    青年的面上帶了點為難,派蒙當即在索拉雅耳邊道:“你不知道巖王帝君剛剛仙逝沒多久嗎?現在重提舊事……”

    有點戳人傷疤的感覺。

    元清并不是因為派蒙口中的原因而為難,也并不介意這個選題,只是想試試,能不能交換到一些教令院的信息而已。

    為了避免派蒙將事情拉向無法剎車的方向,元清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你要是不介意我講地毫無章法,倒是可以聽一聽。”

    他順著繼續:“說起來,我也對須彌有所向往,有前往觀光的打算,作為…交換?你能不能給我講一講須彌最近的大事呢?”

    “當然可以!”

    用須彌隨處可得的事情換來當事人的絕密情報,她簡直賺大發了好不好!

    見索拉雅的目的達成后,空適時地說:“魈有話托我們來說。”

    “是關于他參與了您的新任丈夫選拔賽這件事。”

    ——

    時間來到兩天前的望舒客棧,因之前降魔大圣現身囑托一事,那些商人便以為元清也是個仙人,想著大圣雖然行蹤不定,但也有個現身的地方,便經常將有關元清的消息告知客棧老板菲爾戈特黛,由他來轉告。

    巖王帝君仙逝一事,在最初都是瞞著仙人們,魈自然也不大知情,又在得知這比賽里頭竟然還有兩個心懷不軌的至冬人后,在胡桃的攛掇下——

    腦子一熱,就報了名。

    報了名之后的當天晚上,帝君就托夢給了仙人們,說自己只是假死脫身了而已…

    魈:“……”

    后悔,當事人就是非常后悔。

    其實只是報了名,問題還不算太大。

    壞就壞在,經過望舒客棧的商旅們感念降魔大圣的一路保護,自發組成了投票團體,硬生生地綴在了使用鈔能力的「富人」潘塔羅涅之后,闖進了前五。

    再加上璃月人總是擅于腦部的能力,就演變成——

    巖王帝君托夢給自己的干兒子降魔大圣魈,讓他好好照顧自己的遺孀。

    總之,魈在著急的向摩拉克斯解釋了自己沒有這個意思后,還托空和派蒙也為自己解釋一番。

    ——

    元清聽完這一段原委,不在意的擺擺手,“娛樂活動而已,讓魈不必在意。”

    兩人點頭,算是知道了。

    索拉雅和元清一起,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開始交談起來。

    學者顯然提前做了不少功課,將他和摩拉克斯之間的事情問得一清二楚,隨后就犯了愁。

    “元清先生…我感覺我這不是在寫論文,倒是在寫小說了。”

    元清看向她的記錄——

    【在遇到巖神摩拉克斯之后,元清才發現,原來愛情是可以從第一眼的陌生開始的。】

    【那時他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只是小心翼翼地從朋友做起,然后慢慢地親密起來,最后決定在一片優美的山間告白。】

    ……

    【他接受了自己的告白,元清是如此的驚喜。可隨后而來的,卻是巨大的打擊。】

    【對方不是普通人類,而是擁有整個璃月的巖神摩拉克斯。和他的壽命相比,元清就像水中的蜉蝣一般轉瞬即逝。】

    【他忍著心底的痛苦,開始了與對方的熱戀與成婚。】

    ……

    【據元清說,巖神摩拉克斯是一位很好的戀人,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不對勁,隨后告訴他,自己已經和他定下了共生的契約,會永遠在一起。】

    他建議:“你可以去掉不必要的描寫,這樣看起來比較嚴謹。”

    “說完我的事了,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索拉雅點頭:“當然可以。”

    ——

    “您說為什么須彌會和楓丹合作?當然是智慧的小吉祥草王認為我們不能固步自封,要多與別國交流才能認識到自己的短處,這才有了一次次的交流合作。”

    “據說他們正在聯合研究一個大項目,準備把虛空終端升級到能夠在全大陸鋪開的程度。”

    “聽說里頭每個學派的人都有,還有兩位特別優秀的楓丹人,叫…朱里厄和露爾薇?”

    索拉雅在交流過后,拿著記下的信息就回去趕論文了,留元清一個人在不斷消化這些信息。

    他清楚地記得,小吉祥草王分明被大賢者阿扎爾囚禁,神之心也被拿來研究造神計劃,還有朱里厄和露爾薇,分明事在梅洛彼得堡才對,為什么參與進了須彌的項目。

    這些是從前的「元清」做的?

    他對此有了點猜測,卻沒有任何依據。

    看來只能等去了須彌,再解開這些謎團了。

    元清站在不卜廬旁邊的圍欄邊,身后傳來爽朗的聲音。

    “元清,下午好啊。”

    是阿賈克斯。

    不知道為什么,他今天來的有點遲。

    不過元清不是很在意,直接問:“我要去一趟須彌,你愿意和我同行嗎?”

    他暗示性地摸上了執行官露出的腹肌,“說起來,你之前說要學習一下技術,要不要到時候驗收一下成果,考個試?”

    須彌沒有人給他充能,暫時先找阿賈克斯當個備用糧吧。

    阿賈克斯當即就答應了下來,激動地抱起元清,在原地轉了一大圈。

    “其實我接吻技術也學了一點,每天都有用櫻桃梗練習…你要不要先考一考?”

    執行官的手也向下伸去,“我還學了很多讓你更快樂的技巧…今晚來我住的地方?”

    元清想起晚上要經歷的事情,慌慌張張地拍開阿賈克斯的手,“去須彌再說!”

    “接吻倒是可以,但是在璃月…”

    男人顯然已經做順手了,“沒事,一會兒你再打我就好。”

    他迫不及待的將青年壓在屋后的圍欄,一只手從腋下穿過,扶住對方的后腦勺,一只手抬著下巴,開始品嘗思念已久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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