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穹脫口而出:“森先生。”
或許他今天出門該看與喜愛運勢, 對著裝扮的格外的美麗的少女,森鷗外只感覺到一陣心悸。
面部表情都管理差點失控,最后只能長嘆一聲, “星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穹面色復(fù)雜:“啊, 好巧。”
這也確實太巧了, 她跟森先生還挺有緣分的,雖然這種緣分對方可能不太想要。
俗話說, 伸手不打笑臉人,森鷗外露出微笑夸贊:“星小姐今日真是格外榮光動人,更勝往昔了。”
穹:“……”
森先生的話,騙人的鬼。
卡芙卡有些吃驚:“寶貝, 你們認(rèn)識。”
沒想到這位女士就是星小姐的母親,森鷗外看向愛麗絲,愛麗絲同樣看向他,兩人面面相覷, 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們這是什么運氣啊!
“認(rèn)識,一位身居高位但莫得良心的大叔。”穹沒好氣的又補充了一句, “單純的揍過一頓的關(guān)系。”
說著, 小浣熊的拳頭又硬了,一些殘余的怒火又有復(fù)燃的跡象。
森鷗外干笑一聲:“那頓教訓(xùn)在下現(xiàn)在還銘記于心, 可謂是受益匪淺。”
四年過去了, 他還以為已經(jīng)這輩子都見不到這位星小姐,沒想到這次……竟然跟著她的母親一起出現(xiàn)了。
這次突然再次來到橫濱,森鷗外的思緒飄遠(yuǎn)了, 會跟天上的那輪高懸的紅月有關(guān)嗎?
“這樣啊。”卡芙卡點頭,眸光毫無波動, 只是微微側(cè)頭,語氣平靜,“寶貝,你不忍心的話,我可以現(xiàn)在就讓他消失的。”
悠閑的逛街時光就這么被打斷了,見到這個人的一刻,那孩子眼中的歡快突然間就被憤怒取代了。
森鷗外語塞了:“女士,您……”
他的命真的就是這么簡單可以拿走的東西嗎,這位女士說拿走他命的時候感覺跟他聊天的時候完全是一個語氣。
正準(zhǔn)備陰陽怪氣幾句的小浣熊震驚了!
該說不愧是媽咪嘛……
無焦距的紫瞳映出森鷗外的樣子,卡芙卡輕聲陳述著一個事實:“您不是什么好人。”
被黑暗籠罩久了,身上的那股氣息就散不去了,這位森先生身上的氣息就是如此,一些細(xì)微的表情跟不經(jīng)意間的舉止足以出賣他了。
森鷗外從袖口滑出手術(shù)刀,收斂起表情,他終于意識到了面前這位女士并不是開玩笑。
面無表情的金發(fā)幼女護在了森鷗外身前,嚴(yán)陣以待。
“聽我說,不要動。”高跟鞋踩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卡芙卡用出了言靈。
一滴冷汗從森鷗外額角滑下,他發(fā)現(xiàn)他真的動不了了,就連……金發(fā)幼女掙扎了一下,只有裙角不甘心的擺動了一下。
深呼吸一口氣,森鷗外看向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西裝麗人手上的槍支,看得出殺傷力十足的兇器就那么被輕巧的握著。
沒有殺意,她想殺他甚至不需要一絲殺意,就像隨意抹去小飛蟲。
此刻,森鷗外清楚的意識到這個事實。
該說不愧是星小姐的母親嗎,從頭到尾,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找不到。
“媽咪!”一手提著裙擺,穹抓住了西裝麗人抬槍的手,無奈的嘆了口氣,“算啦。”
卡芙卡歪著腦袋,確定著:“這樣真的好嗎?”
小浣熊點頭:“今天是跟媽咪出來玩的。”
卡芙卡收起手中的殺器,平靜的語氣轉(zhuǎn)為溫柔,“好吧,既然寶貝你都這么說了。”
穹看向只能說是倒霉透頂?shù)纳t外,對她來說揍過對方也就是大半天前的事,對方被卡芙卡媽咪這么一嚇,她這會反倒升起了那么一丟丟的同情。
“森先生,你走吧。”身著華衣少女?dāng)[了擺手趕人,在這兒也怪影響心情的。
鷗外不是什么好人,但這座城市需要他這樣的壞人。
發(fā)現(xiàn)自己又恢復(fù)了行動能力,窒息的感覺消失,森鷗外神情復(fù)雜的看了一眼少女,牽著金發(fā)幼女他轉(zhuǎn)身離開。
“寶貝,那個男人很危險。”卡芙卡摸了摸少女的頭,“留下危險可不是什么好習(xí)慣。”
小浣熊先是享受的蹭了蹭掌間的溫度,才開口吐槽:“沒有益處的事情森先生不會去做的,他就是個無情的電腦精。”
“不說他了。”少女捏著裙擺轉(zhuǎn)了個圈圈,優(yōu)雅的行禮,“媽咪,好看嗎?”
卡芙卡被逗笑了,“嗯,最好看了。”
等店長小姐親自抱著定做的洋裝出來就發(fā)現(xiàn)剛才在此等候的人已經(jīng)不見。
誒,剛才的林太郎先生去什么地方了?
……
夜幕降臨。
逛了大半天提著一大堆戰(zhàn)利品回來的穹成功癱倒在了沙發(fā)上,跟卡芙卡媽咪逛街真的是一件幸福又累的事情。
這邊剛癱著,正在啃貓糧的垃圾桶就看見了主人,一溜煙的跳上膝蓋就開始喵嗚喵嗚的撒嬌。
家里一個人都沒有……準(zhǔn)確的說還有一具木乃伊,都沒有人陪喵玩了。
毛絨絨的觸感治愈了些許疲憊,穹看著那扇通往異空間的門,微妙的升起一份愧疚。
大家好像都在忙,只有他在玩,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夜已深,結(jié)束了一天忙碌的丹恒推開了那扇的代表休息的門,眼中難掩疲憊,就連紅眼影都變淡了幾分。
聽到動靜,小浣熊一骨碌的爬了起來,乖巧道:“丹恒老師,你忙完了。”
“嗯。”看著被大包小包淹沒的穹,丹恒有些好笑,“玩的開心嗎。”
穹很矜持:“也就一般般啦。”
“開心就好。”注意到少女畫著的臉上的淡妝,丹恒提醒,“記得洗把臉在睡。”
“好~”小浣熊聽話的點頭,有些好奇,“景元跟應(yīng)星叔不休息嗎?”
“應(yīng)星要熬通宵。”丹恒揉了揉太陽穴,“景元要陪著他。”
是他輸了,這兩人進入工作狀態(tài)一個比一個能熬,仿佛完全忘記了疲憊是為何物。
想起那頭已經(jīng)被染黑了大半的長發(fā),穹忍不住問:“應(yīng)星叔他……”
拿開那些購物袋,丹恒坐了下來神色微動:“伊爾說快了。”
去了一趟過去,一不小心就錯過了很多跟應(yīng)星叔相處的時間,此刻,猜想成真的小浣熊有些失落。
現(xiàn)在如此關(guān)鍵的時間段,應(yīng)星叔應(yīng)當(dāng)也不喜歡她去打擾。
“他的意志力很強,愿他能等到鍛成之時。”丹恒輕聲開口。
在伊爾的推算中,后續(xù)的鍛造難度會越來越高,而應(yīng)星的意識會在整體的鍛造進度到達(dá)80%后就會轉(zhuǎn)變?yōu)槿校綍r候剩下的部分由他完成即可。
現(xiàn)在鍛造進度已經(jīng)超過預(yù)計,靠著這份被點燃的狂熱,工匠靠著意志將自己的精神狀態(tài)硬生生的穩(wěn)到了一個奇妙的界限。
而他,也親眼見證了應(yīng)星越過了一個又一個難關(guān),直至將這件事變?yōu)榱?xí)以為常。
這份堅持,他為之欽佩。
“一定可以的。”穹不自覺的靠在了自家不動產(chǎn)身上,伸了個懶腰,“應(yīng)星叔可是仙舟的百冶。”
景元跟她說過,百冶在仙舟上可是很厲害的職位,而在應(yīng)星叔任職期間最擅長的就是挑戰(zhàn)不可能之事。
少女微長的灰發(fā)刷在小青龍的脖頸處帶來些微癢的感覺,對此,丹恒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至少不是抱著他狂蹭。
“嗯。”至少,他希望工匠親眼見證自己所鑄造之物的完成。
待洗漱完成后,小浣熊反倒是消弭了一些困意,恢復(fù)了些許精神。
她推開了門,哼,今晚一定要把丹恒老師的尾巴rua個痛快。
門開了。
可惜里面沒人,但床已經(jīng)鋪好,軟乎乎的被子似乎還散發(fā)著太陽的氣息。
意識到某個可能性的小浣熊睜大了眼:“!”
啪啪啪——
穹轉(zhuǎn)身,撲向了另一扇門:“丹恒老師,你開門啊。”
丹恒早就預(yù)料了現(xiàn)在的情況,淡定的換著睡衣,“穹,你自己睡。”
穹非常之不甘心,繼續(xù)追問:“為什么!”
兩人隔著一扇門說話,丹恒語重心長:“你現(xiàn)在是個女孩子。”
小浣熊超大聲:“我不介意的!”
就是因為你不介意我才害怕的啊!丹恒扶額,加重了語氣:“不行,變回來之前你都自己睡。”
變成女孩子還是要有性別意識一點,他從來沒有想到會為穹操心這個……
穹不可置信的撓門,嗚嗚咽咽:“丹恒老師你好狠的心!”
聽到動靜,丹恒又做出了讓步,主要預(yù)防穹半夜翻窗戶鉆進來搞突襲,無奈道,“等你變回來后尾巴會給你摸的。”
“我不要……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丹恒老師!”小浣熊凄慘的嚎叫,原來當(dāng)女孩子就摸不到丹恒老師的尾巴了嗎。
她放棄了今晚跟卡芙卡媽咪一起睡豪華大酒店就是為了摸尾巴啊,不能摸到那做出這么大的犧牲還有什么意義啊!
他不要當(dāng)女孩子了!
現(xiàn)在打車回去會卡芙卡媽咪那邊還來的及嗎?
丹恒狠下了心,努力當(dāng)自己什么都沒聽到!
穹紅了眼圈,還想繼續(xù)爭取一下:“太過分了,太……?”
說到一半,注意到聲音不對,穹顫抖著手摸向自己的胸口,平的!又摸了摸回歸的喉結(jié)。
伊爾菲斯你真是個好星神!
“丹恒,丹恒,我變回來了,放我進去!”
剛躺好的丹恒聽到熟悉的男性聲調(diào):“……”
有些迷茫的眨了一下眼,怎么說呢,竟然真的變回來了。
他有些好笑的嘆了口氣,起身開門放進來了一只重振精神的小浣熊。
哧溜一聲鉆進被窩,穹拍了拍還未被暖熱的被窩,“丹恒,快躺好。”
“唉……”把尾巴放出來透氣的丹恒無奈的躺下,叮囑道,“晚上睡覺不準(zhǔn)用我的尾巴磨牙。”
穹愉快的答應(yīng)了下來:“好~”
另一邊的房間。
虔誠的歡愉信徒寒腿叔叔憋笑的很辛苦,哎呀,開拓者還真的都是一群可愛的家伙啊。
沒想到臨睡之前還能聽一出小劇場。
窗戶開著,他臉上的淤傷在某種莫名力量的驅(qū)使下已經(jīng)好了一些。
懷抱著不屬于自己的面具,桑博眺望著窗外的紅月,內(nèi)心又被憂愁填滿,老大離開了這個世界但沒帶他,留給他的只有一個面具……
了解事情始末后的桑博忍不住在內(nèi)心吐槽,您要是想要幫忙倒是自己上啊,是什么別扭的小孩子嗎!
強制愛失敗的打擊對您來說就這么大嗎!
162
“啊啊啊啊啊啊——”
“要死了!!要死了!!!”
手背青筋凸起, 緊繃的握著安全帶的棕毛兔子尖叫貫徹公路。風(fēng)好大,心好涼,飆著生理性眼淚澤田綱吉呼吸一窒看著即將經(jīng)過的大彎道。
再次驚叫的發(fā)出警覺的聲音:“穹, 看路!小心前面啊!!!”
一個瀟灑漂移過彎的小浣熊甚至還有工夫回頭豎起大拇指閃亮一笑:“別擔(dān)心,小問題。”
寬面條淚迎風(fēng)招展, 澤田綱吉透過敞篷車仰望天空, 無聲的發(fā)出抗議,早知當(dāng)初, 他一定攔著絕對不讓穹碰車!
可被那雙水汪汪的金瞳盯著他真的堅持不下去啊,嗚嗚嗚……明明上次穹騎著中也先生的摩托車都已經(jīng)飛過一次了他竟然把這個前車之鑒給忘的死死的了。
這個順風(fēng)車搭的也太刺激,雖然超直感告訴他不會生命危險,但是穹開的這么快身體本能已經(jīng)在強烈抗議, 不害怕才怪嘞!
早知道他還不如自己飛回去QAQ
艱難的轉(zhuǎn)動著腦袋,綱吉看著另一邊不動如山的織田作之助,投去求救的目光,拜托了, 織田老師你倒是說些什么啊!
看著儀表盤上已經(jīng)飆上200多邁的速度,雙眼放光的小浣熊舔了舔干澀的嘴唇, 沒忍住又踩了一腳油門, 直覺告訴他還能更快~
不愧是卡芙卡媽咪給他買的,穹能感覺到他快跟這輛跑車到達(dá)人車合一的境界了。
嗚呼——登臨車神之位之時已至!!!
“穹。”
織田作微不可查的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 駕駛位上的少年肆意的把玩著方向盤, 可以判斷出已經(jīng)是完全入迷的狀態(tài)了。
穹開車的姿態(tài)太過自然,加上要一起去回并盛探望孩子們的原因,織田作終于想起了一個被他下意識忽略的問題。
觀察了一會穹開車習(xí)慣的織田作終于問出了口:“你有駕照嗎?”
“哈?”澤田綱吉也終于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不可置信的正著迷直線加速的少年。
穹怎么可能沒有……他眼睜睜的看到了某只把著方向盤的手頓了一下。
穹若無其事的發(fā)出爽朗的笑聲,很熟練的踩下油門, “哈哈哈哈——你說什么,織田作,風(fēng)太大我沒聽見~”
“坐穩(wěn)了,我們要加速了哦!”
棕毛兔子再次飆淚:“快停下啊你!這是犯罪——”
小浣熊狡辯:“安心吧,我開車技術(shù)超好。”
澤田綱吉一個字都不信,迎面的風(fēng)呼呼拍在臉上,他忍不住大吼:“你駕照都沒有,什么地方學(xué)的開車!”
對于這個刁鉆的問題,穹自信滿滿的回答:“當(dāng)然是游戲里,我每次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哦~”
哼哼,他跟銀狼聯(lián)手便是天下無敵。
“這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啊喂!”聽著簡直讓人更不放心了,游戲里的經(jīng)驗怎么可能照搬到現(xiàn)實來啊!
“誒嘿~”
澤田綱吉閉上了眼睛,這會他只感覺前途無光,穹這么個刺激法真的能平安到家嗎?
嗚嗚嗚……奈奈媽媽,請你保佑我。
織田作默默的開啟了天衣無縫,對于把正在興頭上的穹從駕駛位上勸下來他是不抱希望了。
現(xiàn)在他頭痛的是該怎么向孩子們解釋星姐姐變成穹哥哥這件事。
至于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狀況……
簡而言之,鍛造已經(jīng)來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刻,伊爾暫時關(guān)閉了鍛造空間的進出口,因為幫不上什么忙但總想著幫忙的小浣熊被工匠拎著后脖頸丟了出來。
很快接受了自己的無用,趁著這個空暇時間,穹拉上了織田作準(zhǔn)備回一趟并盛去看一下孩子們,然后在飛速趕回來。
說不定回來的時候,剛好能見到新鮮的最終兵器出爐。
……
鍛造的火焰已經(jīng)燃燒到了最盛,布滿鎖鏈的洪爐發(fā)出了躁動的聲音,經(jīng)過數(shù)日鍛造而出的數(shù)枚零件受到了某種無形力量的牽引,升至高空,投入洪爐,冶煉重組。
這方寬闊的空間內(nèi)溫度迅速升高,汗水很快浸透全身。
玉兆前,工匠聚精會神的監(jiān)控著洪爐中的各種參數(shù),模擬演練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百余次,各種可能發(fā)生的狀況都已經(jīng)爛熟于心。
現(xiàn)在便是驗證之刻,絕對不能有任何差錯,讓瑕疵品出爐這種錯誤絕對不允許。
隨著洪爐中的火焰再次升高,玉兆上的參數(shù)也飛速跳動,其中一些參數(shù)很微妙的發(fā)生了偏移,工匠迅速將其調(diào)控到正常區(qū)間。
眉頭開始擰起,盡管是預(yù)料中的小問題,但出現(xiàn)的還是太早了。
伊爾也同時飛至爐邊,施展能力讓火焰穩(wěn)定下來。
模擬到底不比現(xiàn)實,盡管已經(jīng)把能預(yù)測到的漏洞都模擬了一邊,可當(dāng)真正開始的時候,問題還是出現(xiàn)的太早了!
打造這柄星神之器的零件還在這座洪爐的承受范圍之內(nèi),現(xiàn)在將其真正組合在一起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嗎!
伊爾用力量飛速的修復(fù)了一道在洪爐上崩裂的細(xì)縫,提前點亮了刻在爐身上的穩(wěn)定符文,光球的光芒愈發(fā)強盛,力量被全部調(diào)動,繞著洪爐飛行了一圈又一圈。
這場面,就連他看的都忍不住緊張起來了,久經(jīng)戰(zhàn)場的將軍收回了視線,看向另一旁連尾巴都蓄勢待發(fā)隨時準(zhǔn)備上去救場的好友。
丹恒看起來比他還緊張,一只緊繃著可不好,景元沉吟了一下:“開局不利啊,你怎么看。”
丹恒搖頭,眸色微沉:“我不懂,只是……”
工匠額角的汗珠如雨落下,大顆的拍入地面,暈開了一片水跡,衣衫早就已經(jīng)濕透,緊貼在肌膚之上。他的手很穩(wěn),將紊亂的指令重新?lián)苷瑢缶男畔⒁来翁幚怼?br />
紫色的眸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堅定,隱隱透出興奮與狂熱,就如同發(fā)尾的紅意一般。
這次最后的鍛造開始之前,應(yīng)星久違的睡了一個飽滿的覺,他夢到了很多模糊的記憶,那些記憶看不清,但……滿是苦痛。
睜眼時,恍惚間,他好像再次回到了幼時。
那一日,災(zāi)難降臨,戰(zhàn)火蔓延,他目睹了步離人的侵略經(jīng)歷了與家人的離別。而那些被這具身體忘掉的模糊的記憶,好似比戰(zhàn)爭摧毀一切帶來的苦痛更加痛苦銘心。
他……好像有點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或許是未來的他在懷念著曾經(jīng)的自己,然后,讓他忘掉了許多。
睡醒之后,便是沐浴簪發(fā),將精神與狀態(tài)調(diào)整到了頂峰,他平靜的壓下了在潛意識中想展露瘋狂的那層意識。
鍛物如同鍛人,比手中千錘百煉之劍更堅硬的唯有持劍人的意志!
在等等吧,在等等吧……另一個他啊,他現(xiàn)在想要完成的唯有眼前之事。
……
“他會成功的。”
如此篤定丹恒,讓景元產(chǎn)生了一瞬間的愕然,曾幾何時,他也聽過類似的話。
‘應(yīng)星會贏的。’高傲的龍尊與尚且稚嫩的云騎軍一齊坐在決出現(xiàn)任百冶大典的觀戰(zhàn)臺上,雙手抱胸?zé)o比肯定的提前宣布結(jié)果。
‘也只有這百冶之位與他堪堪匹配,一群烏合之眾,就算用了一些下作的手段,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丹楓,你這話讓應(yīng)星聽到了他下巴得抬到天上去。’白發(fā)的劍客嫣然一笑,側(cè)著頭的樣子如同曇花盛開,‘不過,我贊同。’
‘他的天賦要是在劍之一途上,以有限之形壽,未嘗不能試著超越我。’劍首大人給出了不遜于龍尊的評價。
應(yīng)星雖各種兵器都會一些,但唯有錘子用的最順手,要是能持劍陪她一起上陣殺敵也不施為一件美事。
‘應(yīng)星這么多年的苦修我可都是看在眼里。’狐人少女舉著加油的橫幅,轉(zhuǎn)過頭來,同樣篤定,‘不贏簡直天理難容。’
小應(yīng)星要是有十分天分,那必定付出了十二分的努力,這件事,她最有發(fā)言權(quán)。
‘應(yīng)星哥加油!’頭頂插著應(yīng)援的旗幟,舉著喇叭的小云騎軍更努力的吶喊,中氣十足的加油聲成功將周圍人的聲音都比了下去。
看著那些在比賽中使壞的家伙,小貓崽這會正恨不得提著劍下場把那些混蛋全都敲暈扔到綏園。
‘如此,要來賭一把嗎。’看著自己小徒弟跟閨蜜如此賣力吶喊的樣子,劍首都不由失笑。
‘賭什么。’持明的龍尊成功來了興趣。
‘自然是賭應(yīng)星需要用多久終結(jié)這次比試。’
鏡流理所當(dāng)然的開口:‘賭注的話……聽說龍尊大人新得了幾壇仙釀,我這邊恰好從步離人的軍隊繳獲了一顆稀世之珠。’
丹楓輕笑:‘有趣,賭了。’
這酒本身就是為了用來慶祝好友摘得百冶之位特意從拍賣行拍下,就算萬一被鏡流贏走了也照樣能喝。
‘我也要參加。’一邊加油,一邊暗戳戳的聽著小云騎軍舉了了手,躍躍越試,‘我剛發(fā)了俸餉,現(xiàn)在還剩一半。’
至于為什么只剩了一半,那就要怪仙舟上好玩的好吃的東西太多了。
‘加我一個。’狐人少女表示這種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她,‘我就賭……看,我新星槎的鑰匙。’
……
景元笑了,金眸明亮:“嗯,他會贏的。”
會贏的,他的哥一定會贏的,就如同八百年前的每一次。
163
“嘔——”
扶著電線桿, 棕毛兔子口中跑出了一道絢麗的彩虹,終于……終于到了,這輩子再也不想坐穹開的車了。
單手比耶靠著車門來了一個帥氣的自拍, 穹有點小開心的宣布,“到達(dá)目的地!”
玩味的聲音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 “蠢綱, 來了客人怎么不提前說一聲。”
子彈上膛,剛吐完彩虹的澤田綱吉本能的側(cè)頭熟練的躲過了見面禮, “里包恩,我才剛回來啊!”
能不能換一種歡迎方式,至少別用子彈!
小嬰兒從善如流的收回了手槍:“蠢綱,晚一點再算你的這次實習(xí)成績的賬。”
棕毛兔子肉眼可見的蔫了下去, 認(rèn)命似的垂下了腦袋,港口Mafia那一套他真的學(xué)不了,以后的彭格列也不會實施這一套。
里包恩伸出了小手:“ciao~”
面對訓(xùn)了自己朋友一頓,又朝著自己打招呼的西裝小嬰兒, 穹疑惑了一秒,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世界之大, 無奇不有, 說不定這個小嬰兒是類似于皮皮西人的種族或者中了什么奇怪的詛咒。
不過看著有點兇殘誒,看著可比柔弱皮皮西的戰(zhàn)斗力強多了。
穹伸出手小心的捏了捏那只小小的手, 友好的回復(fù):“你好呀。”
里包恩紳士一笑, 自我介紹:“我是蠢綱的老師,叫我里包恩就可以了”
“初次見面可能有些冒昧了,請問閣下有加入彭格列的打算嗎, 世界頂流勢力,待遇優(yōu)厚, 入職就送……”
“里包恩。”澤田綱吉一把抱起小嬰兒,阻止了推銷行為,頗為無奈,“你夠了,穹只是過來看織田老師的孩子的!”
“哼,蠢綱,你身為首領(lǐng),有幫彭格列招攬強者的義務(wù),這么好的機會怎么能擅自放過。”
蠢綱在橫濱做了什么他可是一清二楚,就交朋友這方面,他得在心里夸贊幾句,這么好的機會他只能替自己的笨徒弟把握住了。
“就算你這么說了……”忍住吐槽的欲望,澤田綱吉將小嬰兒抱的更緊了,穹可是外星人啊,說不定很快就離開地球了。
這個聽起來好像很有意思,小浣熊來了興趣,眼睛一亮:“我加了。”
“閣下好眼光。”里包恩贊賞,趁熱打鐵,一份入職合同當(dāng)場被掏了出來,“來,這里簽個字就可以。”
穹這么回答他還真是毫不意外,澤田綱吉嘴角一抽,“你們兩個……”
“對了,我也準(zhǔn)備了織田老師你的份。”又一份合同被掏了出來,里包恩和藹和親,語氣充滿誘惑,“來,一起簽了吧。”
“里包恩……算了,你們趕快去看孩子吧。”
澤田綱吉一咬牙,突然來了勇氣,抱著里包恩轉(zhuǎn)身就跑,邊跑邊說,“我先走了,剛才的話你們不要在意啊。”
“蠢綱,你的膽子真是的越來越大了……”
后面的聲音已經(jīng)聽不見了,被連續(xù)響起的槍聲完全覆蓋了。
穹遺憾的收回了手,他還沒簽?zāi)兀孟皴e失了一個很好玩的事件。
里包恩老師還真是堅持不懈,織田作有些好笑:“孩子們這會就在家,我們先走吧。”
他沒提前對孩子們說,嗯,就當(dāng)做一個驚喜,可能稍微帶那么一點驚嚇。
搬下后備箱中的禮物,小浣熊精神一震:“好!”
你們的穹哥哥來嘍~
……
又有一縷白發(fā)變黑了。
一眼看過去,已經(jīng)完全是一頭黑發(fā)了,白發(fā)難覓,親眼目睹了這一變化的景元無聲的嘆了口氣。
“洞天隱月,蒼龍濯世。”
重淵珠砸出,通天貫地的蒼龍盤繞在了不斷膨脹的洪爐上,抬手?jǐn)[尾之間行云布雨,與翻騰蔓延的火焰相對抗。
[繼續(xù)加大力度]
光球一甩尾巴,從水與火交融誕生的蒸騰白汽中鉆出,伊爾將自己分裂成數(shù)個,每一個都奔向爐身上不斷迸裂的傷口處進行修復(fù)。
這樣下去簡直沒完沒了了,用不了多久這鼎洪爐就會因為承受不了爐中過大的力量徹底過載。
再然后,就會連帶著里面的半成品一起把這個空間炸成粉碎,如果現(xiàn)在及時停止……在想個一百版方案,重新來過,可惡……時間來不及了。
這般方案也已經(jīng)是他們調(diào)整出最好的了,越去思考,伊爾越是陷入搖擺之中。
就在這時,工匠冷靜的開口:“繼續(xù)。”
玉兆的屏幕有那么一瞬間的黯淡,清晰的映照出他現(xiàn)在的樣子。
他的聲音同時傳遞到幾人的耳中,“接下來我會完全放開功率的限制,全力縮短鍛造時間。”
[這樣一來,玉兆大部分功能會完全癱瘓,無法判斷每個節(jié)點的合適時機,洪爐的反噬也隨時都會到來,稍微一點意外對你來說……]
伊爾的顧慮更多,不比他們,應(yīng)星現(xiàn)在到底只是個凡人,如果意外真的來臨……等等,這說不定對他是件好事,一瞬間,伊爾感覺自己的CPU有點不夠用了。
還沒等伊爾說完,應(yīng)星就按下了代表解開限制的按鈕,他很平靜:“解開了。”
[啊啊啊!!!你個金人腦袋]
伊爾陷入了狂暴,這個人怎么這樣,他們還沒進行商討!
自動過濾了伊爾的尖叫,工匠神色認(rèn)真,手指飛快的調(diào)配著各項參數(shù):“沒那么多時間了,合適的時間交給我來判斷,你們保證這爐子暫時不會爆炸即可。”
[你說的倒是簡單]
[你都已經(jīng)做了,還能怎么辦!]
伊爾咬牙切齒,既然已經(jīng)這樣了,那只能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氣上了。
是他會做的事……
正馭使蒼龍為洪爐降溫的丹恒回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工匠。
一眼之后,他收回了視線,托著重淵珠的那只手微動……他明白了工匠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了,有一只紫眸已經(jīng)染上了金紅之色。
一紫一紅的異瞳,平靜的表面背后似是透著無盡的瘋狂。
來啊!應(yīng)星忍不住低聲笑著,換做往常他可能會選擇穩(wěn)妥的做法,但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賭一把又有何妨!
心中似有火焰在燃燒,就如同正在躁動的洪爐一般,波瀾不驚的過程可鍛造不出他想要的武器!
站在工匠背后的景元收斂了思緒,抽出石火夢身,喚出神君,沖天而起。
神君出手拉住洪爐身上的鎖鏈,雷霆的力量蔓延充能,將即將熄滅的符文重新點亮。
丹恒微微側(cè)頭,有景元在側(cè),他壓力驟減,“多謝。”
按照原來的計劃,在最后的步驟才會需要景元帶著神君出手,現(xiàn)在出手等于將時間提前了一半。
有神性的金光在眼中閃過,景元的語氣卻很輕松,“我們兩個這也算并肩作戰(zhàn)了。”
哎呀呀,來到這個世界后,活動筋骨的時間還真是多,一下都感覺自己年輕了好幾百歲。
丹恒眼中閃過絲笑意,開口糾正:“是我們?nèi)齻,加上伊爾就是四個。”
“哈哈哈哈——”景元失笑了一瞬,“如此說來,倒也沒錯,真是值得紀(jì)念。”
說完后,他目光微凜:“要上了。”
蒼龍的身形沖天而起,降起漫天大雨,以行動回答,“我打頭陣。”
隨手抹去眼前的水珠,應(yīng)星將天上發(fā)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被放逐的龍尊跟任職八百年將軍配合的倒是挺好,與曾經(jīng)相比,身份對調(diào),景元反倒是穩(wěn)重的更像哥哥一些了……
玉兆波動,擯除雜念,應(yīng)星的冷靜的判斷出一個又一個合適的節(jié)點。
什么都不去想,只要專注眼前事即可。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直至洪爐震動,鎖鏈崩裂再也無修復(fù)的可能,蒼龍已經(jīng)無法壓制已經(jīng)蔓延到了大半個空間的火焰,神君也無法在用雷霆點亮洪爐上的符文。
裂縫修復(fù)的瞬間又轉(zhuǎn)而崩裂出更大的痕跡,伊爾放棄繼續(xù)修復(fù)的想法,轉(zhuǎn)而將一團小光球投入爐中,將一切盡收眼底。
還差一點點,就差那么點點了。
但是……來不及了,在成功之前,洪爐就會撐不住,那一瞬的力量足以將整個空間震碎,一切會前功盡棄。
應(yīng)星一次差錯都沒有出,如果他更謹(jǐn)慎一點,是真不甘心啊……
[應(yīng)星,離開這里,洪爐要炸了]
[丹恒,景元你們也離開,我留下便可]
工匠的聲音已經(jīng)嘶啞,用來掌控全局的玉兆上只剩下一個尚且亮著的按鈕,他拍了下去。
厲聲道:“就是現(xiàn)在。”
洪爐會炸開,但靠著這股爆發(fā)的力量,同樣能補足最后欠缺的步驟。
[你個金人腦袋!!!]
伊爾怒吼,就這么想死嗎……你現(xiàn)在還沒魔陰身呢!
丹恒跟景元同樣沒動,若是就這么前功盡棄他們自然也是不甘心的,不過比起這個,他們更愿意成全應(yīng)星的這份或許是最后的執(zhí)著。
轟隆——
一道橫貫爐身的裂縫出現(xiàn)了,隱約可見,其中所孕育的金光已經(jīng)擰成實質(zhì)。
任誰都能感到其中無法用數(shù)值衡量的偉力,它想要誕生,卻被桎梏于此。
“景元,我穩(wěn)住這里,你快過去。”丹恒開口,沒有過多的言語,眼神相對,他們就已經(jīng)得到了各自的答案。
景元微微點頭,飛速的朝著工匠駛?cè)ァ?br />
[笨蛋!]
又罵了一句的伊爾擋在了丹恒面前,撐開層層的防御屏障,將所有的小光球回收,暴躁的開口。
[如他所愿,繼續(xù)]
[你盡管加大力度,直接讓這破玩意爆開,我保護你]
“那就麻煩你了。”丹恒抬手,將力量驅(qū)使到了極致。
又一道橫貫爐身的裂縫出現(xiàn),交叉而映,像是對誕生之物的巨大否定。
玉兆爆出數(shù)道火花,機身轟的一聲后冒出黑煙,工匠吃痛的挪開了受傷的手指……
空間崩裂來的如此突然。
一瞬間,耳膜像是失去了功能,最微小的聲音都被奪取,目之所及,無法映出其他,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白色。
應(yīng)星能感到自己被很用力的擁入懷中,失去立足之地的他在下墜,冰冷的胸甲護住他的頭顱,他下意識的抬手,想要將這只大貓崽護在身下……
他抬頭,金紅的那只瞳先恢復(fù)了視力,紫色還是一片黯淡,他注視著那緊抿的唇與不容置疑的堅定。
小孩已經(jīng)長大了,長到如今的無比強大,不管是力量還是精神,早就不需要他的保護。
164
神君舒展著威嚴(yán)的身軀, 雙手合十將下墜的兩人護住,寬闊的背影將一切危險隔絕。
金色的屏障應(yīng)聲破碎,丹恒被翻騰的氣浪吹飛了幾步, 伊爾變幻了身形,擋到了他的身前, 沖向了事故起源地。
于此同時, 一本空白之書被扔向了高空。
伊爾中氣十足的開吼!
[給我起床!!!]
書頁翻飛,似是回應(yīng)。
“哎呀, 起了,起了。”
聽到呼喚,某星神從書中緩緩伸出一只手,指尖有流光閃爍, 也不見祂的動作,破碎成無數(shù)片的洪爐就那樣懸浮在了空中,自震中開裂的空間也就此戛然而至。
頃刻間,宛如鏡子般的空間碎片不滿各處占據(jù)了視線。
危險按下了停止鍵, 丹恒先是松了口氣,四顧后找到遠(yuǎn)處被景元護住的應(yīng)星后這才放下心來。
展開的書中, 伊爾菲斯已經(jīng)探出了半個身子, 祂金發(fā)垂落,面上還帶著幾分倦怠。此刻, 正努力把自己從書中拔出來。
這就是那位次元星神……丹恒微妙的陷入了沉默, 該怎么說,登場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嗎。
察覺到看向自己的視線,伊爾菲斯側(cè)頭笑著打了個招呼, “你好啊,不朽的孩子。”
“說起來, 這還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唔……你的尾巴很好看,可以給我摸摸嗎?”
“……”這太過自來熟的語氣,丹恒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應(yīng),只能連人帶尾巴一起僵硬在那里。
就算是穹也不會第一次見面就提出摸人尾巴這種行為……好吧,穹會的。
[笨蛋主人,初次見面就這么打招呼,你是變態(tài)嗎!]
氣成一團的伊爾沖了過去,手動給自己加了一條大尾巴,甩動起來,將那顆金色的腦袋拍的啪啪作響。
“好伊爾,輕一點,輕一點——”
被拍的又往書里縮的伊爾菲斯只能扒住書頁的邊緣,據(jù)理力爭,“不朽的我都摸得,祂孩子的我怎么就摸不得。”
[不要在這種時候把自己變態(tài)的一面就這么暴露出來啊!]
伊爾怒吼,敲的更起勁。
[好歹你是位星神,在晚輩面前矜持一點啊!]
面對令使逆罰星神的這一幕,丹恒突然感覺到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一種轉(zhuǎn)身離開的沖動涌上心頭。
“別敲啦,在敲就要暈掉了。”
瞅準(zhǔn)機會,伊爾菲斯將自家令使抱在懷里一陣猛揉的,直至揉的伊爾渾身癱軟,最后又獻上讓球變得暈乎乎的一吻,這才成功的從書中脫身。
搖晃著小腿,手肘撐著光球,坐在書的邊緣,伊爾菲斯笑的燦爛,重新期待的看著丹恒……的尾巴。
丹恒后退一步,搖了搖頭:“抱歉。”
眨著異瞳,伊爾菲斯略顯遺憾:“哎……好吧,害羞的孩子。
害羞又禮貌,拒絕都是這么溫和。
想當(dāng)初,為了摸到不朽的尾巴,祂可是直接被不朽那家伙一個甩尾直接甩飛越了一個星系,直到撞在了存護的墻上才停下,阿基維利在一旁笑了好久,直到笑夠了摳了好久才把他摳下來。
這是星神,他應(yīng)該尊重一點,丹恒心中默默的提醒自己:“……”
“好啦,閑聊時間結(jié)束,接下來,就是處理問題的時刻了。”松開懷中羞澀成一團的伊爾,伊爾菲斯總算多了些認(rèn)真。
祂招了招手,自爆炸中誕生之物便飛了過來。
它整體渾圓,呈球狀,通體半透明。透過球身隱約可見,其中無數(shù)精密的零件層疊相扣,外層有兩道相互交疊的圓環(huán)在其中不斷變換,仿若星軌……
手動撥動著球身上的星軌,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痕便呈現(xiàn)了出來,這是對于不該出現(xiàn)之物的懲罰。
[怎么樣,成功了嗎?]
看見鑄成之物身上那道傷痕,伊爾有些不太確定。
“還差一點。”
抬手把玩著球身的伊爾菲斯回答,整體而言,已經(jīng)成功了一大半,合伊爾跟那位工匠之力做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很了不起。
可惜……還不夠。
祂無法親自鍛造,若是沾染上太多祂的因果,會被克制的太過嚴(yán)重。
丹恒難掩失落:“也就是說……失敗了嗎?”
“別灰心,一點小問題,還有救。”伊爾菲斯又撥動了一下手中之物,目光投向不遠(yuǎn)處正按揉著太陽穴的工匠。
……
“嗨,我們又見面啦~”
面對景元,伊爾菲斯愉快的打了個招呼,對于嵐的這位令使,祂還蠻喜歡的,可惜現(xiàn)在的祂是沒能力拐走了~
思及突然被解決的危機,景元立刻反應(yīng)過來,這應(yīng)該就是次元星神真正的樣子。
于是,羅浮大貓貓笑瞇瞇的應(yīng)道:“再次相見,是景元的榮幸。”
哎呀,好想rua一下,伊爾菲斯強撐著星神風(fēng)范,又朝著工匠打了個招呼。
工匠一言不發(fā),受到空間震的沖擊,他的大腦還有些隱隱作痛,剛才躺在景元懷里歇了一會,這會算是恢復(fù)了一些行動能力。
至于對傳來打招呼的聲音,他完全沒聽到,這會兒,眼睛已經(jīng)完全粘在了飄在伊爾菲斯身邊的那顆遵循某種軌跡轉(zhuǎn)動的圓球之上。
對著上面那道刺目的傷痕,他深深皺起了眉。
“要來試試看嗎?”
這么說著,伊爾菲斯的臉在應(yīng)星眼中放大,近到對方可以看清藏在那瞳中的星空。
好漂亮的眼睛……
“!”剛升起這個想法,應(yīng)星后退一步,意識回歸現(xiàn)實,這是一位星神,身為仙舟的一員的他可不能失禮。
“在下工造司百冶應(yīng)星,見過……”
“不用客氣。”伊爾菲斯笑著打斷了禮貌的問候,徑直將繞著自己轉(zhuǎn)動圓球塞到工匠手里。
直白的開口,“應(yīng)星,你想修好它嗎?”
對于這個問題,工匠都不用去思考,脫口而出:“想。”
“但是……我做不到。”
他低下頭去,看著手中之物。
成型之物已經(jīng)出爐,那就不在是他能干涉的程度了,沒了合適的工具,就算他拼勁全力,估計也很難在手中之物上留下一絲痕跡。
更遑論,將其修復(fù)。剛才的意外造成的手部傷口也還在隱隱作痛,出血口倒是已經(jīng)停止,只是多少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不試試怎么知道,它是由你鍛造的,我能感覺到它還蠻喜歡你的。”伊爾菲斯拉過工匠的手,一個響指的功夫,一個偌大的鍛造臺便顯現(xiàn)了出來。
“它很期待被你修好。”
金色的齒輪自伊爾菲斯體內(nèi)飄出,變形拉扯,最后幻化為了一柄金色的錘子,溫柔的落入工匠的手中。
見到那枚金色的齒輪,一旁的伊爾眼中多了幾分黯淡,已經(jīng)糟糕到連這股力量都要動用了嗎。
好溫暖!握緊金色的錘子那刻,工匠能感到自心中而起的那股熱意,無窮的力量涌出,他該揮錘的,他能修好。
“好。”恍惚之中,工匠明白了修復(fù)之法,他堅定的做出回應(yīng)。
“哥,等等,我先幫你包扎一下傷口。”
景元走了過去,用白色的繃帶將工匠的手上的那只手層層纏繞,他包扎的很好,又揉捏了幾個穴位,應(yīng)星能感到痛感被壓制了許多,然后眼見著自己的手背處多了一個不算小巧的蝴蝶結(jié)。
“完美。”打完結(jié)的景元贊嘆了一下自己的手藝。
活動了一下手指,工匠挑了挑眉,技術(shù)倒是真的好,是將軍級別的手藝沒錯了。
幾人后退,為應(yīng)星讓出地方。
錘子重重落下,帶著不可違抗的偉力,只一下,存在于球身的裂口便開始有了愈合的征兆。
于是一下又一下,工匠很快入神,直至眼中再也融不下他物。
終于,伴隨著最后一聲錘響,那道刺目的傷痕徹底消失,圓環(huán)轉(zhuǎn)動的更加流暢,球身上也多了層淡色的光暈。
成功了……舉著錘子,感受著由他鍛造之物傳來的欣喜的反饋,工匠身形搖晃,力氣迅速抽離,他露出笑意。
一直在注意著每次錘子敲擊節(jié)奏的景元伸手接住了工匠倒下的身體,緊握在工匠手中的金錘同時化為流光,重新融入了伊爾菲斯的身體。
聽著耳邊似是熟睡的均勻呼吸,以及工匠未曾散去的隱隱笑意,景元不太確定的看向伊爾菲斯。
伊爾菲斯開口安撫:“安心,他只是暫時睡了過去,修復(fù)也很成功。”
“嗯,仙舟的應(yīng)星百冶,果真名不虛傳。”
聽到答案,景元露出笑意,安心了下來:“多謝。”
伸手拿過已經(jīng)完成之物,伊爾菲斯眸光閃爍,如此一來,祂需要承載的形體便徹底完成了。
現(xiàn)在便只剩下了……
“好了,別黏著穹哥哥了,我們要走了。”織田作無奈的看著將穹圍著團團轉(zhuǎn)的幾個大豆丁,有些頭痛的開口。
對上了一些奇怪的暗號后,孩子們很順利的接受了星姐姐變成了穹哥哥這件事,并展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熱情,就連他都沒享受過這樣的熱情。
“穹哥哥,別走,留下來嘛。”幾個小豆丁很是不舍,眼淚汪汪的看著小浣熊。
“哥哥也不想走,但哥哥還要去拯救世界。”穹挨個摸了摸小腦袋忍痛說出了自己背負(fù)的任務(wù),“不能一直留下來啦。”
“那就沒辦法了……”幾個小豆丁相互對視一眼,不舍的松開了攥衣角抱腿的手,將地方重新空了出來。
他們已經(jīng)長大了,知道離別總會來臨,能再次見到星……穹哥哥,已經(jīng)很開心了。
要是換做別人說要去拯救世界這種事,他們表示第一個不相信,但這可是穹哥哥誒!
穹哥哥這么厲害,他一定是要很辛苦的去拯救世界,就跟當(dāng)初救下他們一樣!
“穹哥哥,再見。”已經(jīng)不在抱著小熊尋求安全感的咲樂微紅著眼眶揮手告別。
“穹哥哥,再見。”*4,四個小男子漢同樣克制著,異口同聲的揮手告別。
車輛啟動,坐在副駕的小浣熊同樣不舍,他沒有承諾下次再見,將要面對的敵人,將要踏上的開拓征程,無比危險,這點他很清楚。
最后不知道是誰先開口,參差不齊的聲音飄蕩除了很遠(yuǎn)。
“穹哥哥,拯救世界加油呀!”
一只手握拳伸出窗外,而后高高舉起,似是無聲的回應(yīng)。
165
睡夢中的人對周圍發(fā)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胸口微微起伏,受傷的那只手乖巧的放在了肚子上,或許, 他正做著美夢。
誰的腳步在無聲靠近,誰在凝視著安詳?shù)乃仭?br />
阿刃也會露出這種表情嗎?
答案當(dāng)然是不會。
盡管頭發(fā)已經(jīng)變?yōu)槿? 躺在床上的依舊是應(yīng)星。
卡芙卡得出了一個略顯心煩的答案, 坐在床沿,皮質(zhì)的手套觸摸著沉睡之人臉龐溫潤的肌膚, 欣賞著難得乖巧。
咔嚓一聲,手機將此刻樣子定格了下來。
真厲害啊,阿刃的過去。
超越極限,以人類之身成功挑戰(zhàn)了不可能之事, 那是足以被記憶星神銘記的一幕。曾經(jīng)的友人又來到了他的身邊,為他拼勁全力。
無邊苦痛釀造成的瘋狂被遺忘,午夜夢回之際他不用在獨自折磨自己到鮮血淋漓。
一場神跡,埋藏了傷痕累累的劍客, 讓名為應(yīng)星的存在驕傲的綻放著,耀眼奪目, 觸人心弦。
可惜, 奇跡終有盡頭。
就這么一直睡下去似乎也不錯,醒來的世界并不美好, 不是嗎……
俯身, 槍口抵住了跳動的心臟。
垂下眼眸,卡芙卡在點綴著紅意的耳邊呢喃:“晚安,阿刃。”
艾利歐, 抱歉了,少了阿刃的那部分計劃她跟銀狼還有薩姆會彌補上的。
她想, 不會有比現(xiàn)在更好的時機了,永燃的燭火墜入了一場溫柔的夢境,趁著這個機會,是時候熄滅了。
她幫阿刃做過很多次選擇,唯有這一次,扣響扳機成為了一件難事。
砰——
一聲巨響后,承受不住子彈的力量,正透著溫暖陽光的玻璃窗變成了無數(shù)透明的碎片。
淺淺的呼吸聲依舊,有水流纏繞槍口,讓其偏離了命中的軌道。
提著醫(yī)藥箱進來準(zhǔn)備為應(yīng)星手部換藥的丹恒走了進來:“卡芙卡女士,你要做什么。”
“如你所見。”
卡芙卡起身,水流牢牢的綁縛住她的手腕,帶來千鈞重?fù)?dān),這使她無法再次抬起所持的兇器,無焦距的眼瞳似是多了絲嘆息,“我要殺了阿刃。”
丹恒下意識的加重的水流束縛的力道。
“丹恒先生,我有點吃驚。”卡芙卡也也不掙扎,溫柔的感慨,“你們之中,最沒有立場阻止我的就是你。”
看到卡芙卡出手的那一刻,身體已經(jīng)先于意識行動的丹恒:“……”
他的立場,丹恒沉默了。
刃的蘇醒,帶給他的只有看不到盡頭的追殺與無窮無盡的夢魘,現(xiàn)在,是解決這個麻煩最好的時機,不需要他動手,卡芙卡就能給與那個男人一直想要的末路,同時解決一直纏繞住他的麻煩。
可唯獨有一點可以確定,他不想看到應(yīng)星就那么了無生息的死去。
一直以來都在跟丹楓劃清界限的自己,跟丹楓的摯友成為了朋友……是的,他們是朋友。
明明一開始還在竭力保持距離,他到底是什么時候被吸引的?
總之,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很自然的成為了朋友,真是奇特,他們甚至無法在一個空間獨處。
也因此扳機扣響之時,他下意識的保護住了自己的朋友。
這或許是一個愚蠢的選擇,這確實是一個愚蠢的選擇,做出這個選擇的同時,他就已經(jīng)將自己跟那個男人的糾纏繼續(xù)延續(xù)了下去。
不能在此刻放手,他說過,會奉陪到底!
卡芙卡有時候也會感覺天意弄人,丹恒沒有回答,但對著擊云她已經(jīng)得到了答案,“原來是這樣啊。”
“丹恒先生,你是位善良的人。”
這樣的人,跟穹相處她很放心,壓下心中的猶豫,卡芙卡拉動了手中的絲線,沖了過去,“但抱歉,我堅持自己的想法。”
擊云割斷蛛網(wǎng),狹小的空間內(nèi)兩人輾轉(zhuǎn)騰挪,身影變幻,幾秒的功夫,便已經(jīng)交手了無數(shù)回合。
卻又意外的很有分寸,至少應(yīng)星所躺的地方,毫發(fā)無損。
皮質(zhì)的小高跟踩著絲線蕩了個秋千,卡芙卡低頭看著纏繞在腰間的水流,丹恒的龍尾則是在煩躁的甩動,抵抗著言靈的影響。
他們都無重傷對方的意思,調(diào)整呼吸之間,視線交錯,便是新一輪的交鋒。
“丹恒,我回來啦!”
歡快的聲音還未進門便已經(jīng)跳進了耳朵,見得不到回應(yīng),穹有些疑惑的四處張望了一下,“誒,沒人在嗎?”
他剛才好像聽見了動靜的?
擊云抵著黑洞洞的槍口,卡芙卡背靠著墻,丹恒抵在了門口,視線微移,好在,門沒有被打壞,穹一時半會發(fā)現(xiàn)不了。
“喵嗚~”
“垃圾桶,餓了嗎。”門外又傳來逗貓的聲音,“嘿嘿,我看看,牛肉干,小魚干,想要哪個……”
卡芙卡做出噤聲的動作:“噓。”
兩人同時收回了武器,丹恒輕巧的退到了床邊,剛才的動靜絕對不算小了,應(yīng)星依舊沒有被吵醒的征兆,這場沉眠,似乎將現(xiàn)實的一切全部隔離。
至于醒來之后的樣子,尚未可知……
“或許這也是命運。”卡芙卡看了一眼緊閉的門,穹回來的太過突然了。
“我放棄了。”
輕笑一聲后,卡芙卡嘆了口氣,讓小孩子看到這種場面可不好,會當(dāng)場嚇到哭出來的吧。
艾利歐的劇本看來還要由阿刃繼續(xù)演繹下去了。
丹恒遲疑了一下:“你……其實也在猶豫吧。”
剛才的交手中,即便有著他的阻攔,以卡芙卡的言靈,足以找到破綻殺死應(yīng)星了。
可她始終沒有這么做,像是在等著人阻止一樣。
后退一步,卡芙卡自已經(jīng)破碎不堪的窗戶跳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輕輕的,“誰知道呢。”
對著一片狼藉的房間,丹恒有些頭痛的揉了揉腦袋,重新為應(yīng)星換好手中的藥,用云吟秘術(shù)整理了一下房間,這才走了出去。
站在冰箱前,正抱著瓶冰可樂在噸噸噸的穹滿意的打個個嗝,聽到動靜轉(zhuǎn)過頭去:“丹恒,你剛才在嗎?”
丹恒淡定開口:“剛才在忙。”
剛回來的穹還惦記著走時的事情:“對了,那個……”
“成功了。”丹恒眼神微移,指了指通向異空間的那扇門,“就在里面。”
“好耶!”成功轉(zhuǎn)移了注意力的小浣熊歡天喜地的沖進了那扇門里面。
回來晚了一點,但應(yīng)星叔跟伊爾成功了,他就知道一定沒問題的!
丹恒關(guān)好冰箱門,說起來,景元去什么地方了,還是他提醒為應(yīng)星換藥的,不然也不會……
這一瞬,思及某個可能,小青龍微微抿著唇,景元該不會早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吧。
公園里,銀杏樹下。
一堆老大爺正在進行友好的棋藝切磋。
其中外表不顯,但實際上資歷最老的一位悠然的喝了一口保溫杯里的茶水,悠然移動了面前的棋子。
西裝麗人哼著小曲,路過燦黃的銀杏樹,在空中留下一股暗香。
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了大半的老大爺,不知道多少次的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鏡,最后轉(zhuǎn)身跟一旁的智囊團窸窸窣窣的商量了許久,這才小心放下棋子。
放下茶杯,景元摸著下巴:“唔……這一步。”
老大爺?shù)靡庋笱螅骸霸趺礃樱@次我可不會這么快輸給你個毛頭小子了。”
“好好好。”景元失笑,順手自棋盒中抓出一枚白子,落了上去,“您且看這一步如何。”
“這……”老年智囊團再次開始參謀,一個個愁眉苦臉,這棋怎么突然有了中盤猝死之像啊。
剛才商議許久的那手,竟成了陷阱。
這年輕小子,到底是什么來頭!
景元慢悠悠的搖動著手中的蒲扇,這是剛才上盤的戰(zhàn)利品,這會熱氣凝聚,用來散熱倒是正好。
這盤沒救了,一群老頭絞盡腦汁后無奈的得出這個結(jié)論。
“這里。”兩根修長的手指夾起了一枚黑子,放置棋盤之上,平靜的開口。
“誰在胡鬧!等等!這手……不錯啊!”一老頭猛拍了一下大腿,看向天降的救星。
嘶……怎么又是個小年輕!
排除了幾個地點后,丹恒終于找到了被一群人包圍的熟悉身影:“興致不錯。”
景元謙虛的回答:“尚可尚可。”
旁觀的老頭看出來了:“你們認(rèn)識。”
丹恒點頭:“朋友。”
景元同時開口:“莫逆之交。”
說完,羅浮大貓貓無辜的看向耳朵有點微紅的小青龍,顯然,這四個字對于不善表達(dá)的龍沖擊力有點大。
“哈哈哈,看來關(guān)系是不錯了。”老頭笑道,主動讓位,“來來來,老頭子我棋力不濟,你們兩個朋友試試看。”
丹恒被推到了座位上,對著棋盤,也對這面前含著笑意的人他有些無奈。
景元隨手落下一子,搖著蒲扇:“哥沒事吧。”
丹恒沒好氣道:“就算現(xiàn)在世界毀滅了,他估計都會睡的很香。”
破案了,景元果然什么都知道。
“去之前,她兩次從我身邊路過。”主動解釋的景元直言,“她在猶豫。”
那位星核獵手在猶豫的同時試探著他想法,景元最終選擇了沉默以對。
只是在心中默默計算著間隔的時間,時間差不多了,便給丹恒發(fā)去消息。
“果然。”證明了心中的想法后丹恒默然。
如果他當(dāng)時沒有出現(xiàn)……卡芙卡會真的下手,只是在他出現(xiàn)阻止的那一刻,對方本就動搖的決心恐怕就已經(jīng)所剩不多了。
棋子落下,黑白交錯,看不真切。
“景元……”
“情感一事,最難說清,順心而為即可。”
“那你呢?”丹恒聲音輕了下了,說著最順心而為的人,往往最身不由己。
“我嗎……”景元摩挲著手中的石質(zhì)棋子,“往事難返,唯獨此事,我不后悔。”
面對故人,以景元的個人身份,他無法下手,過去依舊,現(xiàn)在也是如此……
只是事后,哥大概會在心里埋怨他,然后……重歸陌路。
什么都沒有說,什么都沒有做,刃說不定曾經(jīng)這樣評價過他吧。
黑子到底是積重難返,在一眾老大爺?shù)陌参柯曋校陲L(fēng)吹過銀杏葉中,棋盤終了。
夕陽西下,紅月高懸。
并肩而行,景元摸著肚子期待的看向已經(jīng)朝著大廚進化的好友:“丹恒,晚上吃什么。”
丹恒想了想:“還剩了一些面條。”
大貓貓腳步變慢了:“哦。”
表現(xiàn)的有點太明顯了,丹恒有些好笑,心里盤算了一下冰箱里還剩下的東西:“陪我去買點牛肉吧,還剩下一些食材,簡單搭配一下,火鍋怎么樣……”
景元拍手稱贊:“妙哉。”
166
“這個就是……阿基維利AH6666型。”穹好奇的撥動了一下正在旋轉(zhuǎn)的圓環(huán), 看著上面驟然綻放的炫彩光芒,眼睛一亮發(fā)出好奇的聲音。
“噗。”伊爾菲斯沒想到自己當(dāng)初隨口一說的名字會被小孩子這么認(rèn)真的念出來。
于是,祂又重復(fù)了一遍:“嗯嗯, 這就是阿基維利AH6666型,也就是我們的最終決戰(zhàn)兵器哦。”
[哈?]
伊爾的球身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個名字怎么聽都不對勁吧, 阿基維利知道嗎!
[你們的品味還真是出奇一致]
最后,伊爾只能吐槽的一句, 這到底是誰帶壞了誰。
“伊爾,不要在意這種小事,阿基維利又不會有意見的。”伊爾菲斯慢條斯理的開口,“有本事祂活過來把星穹列車改成伊爾菲斯號創(chuàng)死我。”
[聽得出你很期待了]
“這個到底怎么用。”上手研究了一會, 穹還是不得要領(lǐng)。
最終決戰(zhàn)兵器怎么聽都很霸氣,只是目前他還沒看出具體厲害在什么地方,總不能是直接扔出去砸人吧。
伊爾菲斯拉長語調(diào),故意買了個關(guān)子:“這個啊——”
小浣熊心領(lǐng)神會露出期待的眼神:“教教我, 伊爾菲斯先生!”
“哎呀,真拿你沒辦法。”伊爾菲斯?jié)M足了, 伸手遮住了小孩的眼睛。
“?”眼前突然被一片溫暖籠罩, 穹不解的眨了眨眼,這是做什么。
感受著掌間微癢的感覺, 伊爾菲斯輕笑了一聲, “來,閉上眼睛,屏氣凝神, 現(xiàn)在開始想象你最想要的東西。”
最想要的東西……那這個可就多了,一時之間, 思緒紛雜,無數(shù)影子在腦海中閃過。
最后,定格在了某件熟悉的物品之上。
伊爾菲斯毫不意外:“嗯,果然如此啊。”
[宿主,你的真的超愛]
隨著覆蓋在目上的溫度挪開,穹也終于看到了出現(xiàn)在面前之物。
一只飛快小浣熊鉆了進去。
原諒他,可是它真的太美了,這流暢的線條,金屬的光澤,簡直跟他與伊爾的初遇一樣,夢中情桶就那么降臨了!
哦,老天,真的有人能抵抗一只閃光的垃圾桶嗎?
抱腿坐在垃圾桶里面的穹紅著臉仰著腦袋出最真誠的夸贊:“伊爾菲斯,我喜歡這個,我今天可以睡這里面嗎!”
如果可以,小浣熊希望以后這就是他的床了。
“可以哦,不過還有更好玩的。”像是拿著棒棒糖哄騙小孩子的怪叔叔,伊爾菲斯充滿誘惑的開口,“這只是最基礎(chǔ)的功能哦。”
“穹,想試試想象力的極限在什么地方嗎?”
“想象力的極限……”咕咚,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穹覺得這真的是個充滿樂趣的挑戰(zhàn)。
伊爾菲斯笑的開心,加大籌碼,“而且,想象力的極限,也不一定是它的極限哦。”
“我要試!”小浣熊拋棄了他的夢中情桶。
伊爾看的直搖球,總有種主人在騙小孩的感覺。
“那就從簡單一點的開始。”伊爾菲斯撥動著圓環(huán),調(diào)整好狀態(tài),“這次,就暫時別想垃圾桶了哦,可以嘗試一下大型的物品。”
簡單一點的大型物品,閉著眼睛的穹在思索,有什么東西符合要求呢。
啊,對了。
三秒后,穹睜開了眼睛。
看不見盡頭的殲星艦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金屬黑閃爍著寒光,那些延展出來的部分無聲的訴說著它的殺傷力。
只在雜志上看到過的東西,化為了現(xiàn)實。
好厲害,竟然連這個也可以辦到!
“它可以開……”話音未落,穹就眼見著面前的龐然大物直沖天際,只一眨眼的功夫的就消失在了面前。
啊,它飛走了!
小浣熊無辜的撓了撓頭看向伊爾菲斯,這么快的嗎,該不會就這么跑了吧。
“不用擔(dān)心,看,它回來了。”
伊爾菲斯指向了空間邊際一個微不可查的小圓點,小圓點由微至巨不過兩秒的功夫,就重新乖巧剎車在了穹的面前。
試探著,穹難掩興奮開口:“開火!”
幽藍(lán)的引擎在轟鳴,能量匯集,接著,便是直沖云霄的能量光炮,因太過耀目,整個世界都在被過分的曝光,空間的一角破碎,無聲的訴說著它的破壞力。
“!”小浣熊已經(jīng)不會說話了,只能呆滯的看向遠(yuǎn)方。
阿巴阿巴,一炮的威力就這么大嗎!
[啊,又碎了]
伊爾嘆了口氣,他才剛把這片空間修好沒多久啊,算了,一會估計還有的折騰,放著一起修。
“唔……”伊爾菲斯沉吟著做出評價,“威力稍顯欠缺。”
“我們繼續(xù)。”祂打個個響指,殲星艦變回原型落入穹的掌心。
捧著幾乎沒什么重量的小圓球,穹一顆心跳的砰砰直響,就突然間,血液沸騰了起來……
他開始好奇,手中之物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閉眼,睜眼!
星穹列車呼嘯而至,與他所熟悉的幾乎一致,除了車內(nèi)少了熟悉的列車長還有伙伴。
“這個不錯。”伊爾菲斯敲著列車頭,阿基維利的列車創(chuàng)起人來跟那種普普通通的殲星艦威力可不在一個等級上。
“好啦,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基礎(chǔ)的用法。”伊爾菲斯笑瞇瞇的鼓掌,“我們可以學(xué)習(xí)一些更加高深的使用方式了。”
這會,穹覺得自己的想象力有點不太夠用了:“更加高深的使用方式?”
伊爾菲斯轉(zhuǎn)動圓環(huán),輕松的開口:“比如……搭建一個世界。”
穹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一不小心聽錯了什么:“?”
“別這么吃驚。”伊爾菲斯豎起一根手指,“雖然聽著復(fù)雜了一點,但是做起來還是蠻簡單的。”
“好啦,好啦,別這樣看著我了。”輕咳一聲,祂微妙的移開視線,“可能是有那么一點點困難,不過,這不是有我在嗎。”
“聽起來好像很好玩。”最初的猶豫之后,好奇心戰(zhàn)勝了一切,穹雙手叉腰,滿是自信,“盡管放馬過來吧。”
伊爾菲斯這么做一定有祂的道理,穹選擇相信。
雖是這么說著……
在進行了一番‘簡單’的操作后,一個扭曲的世界誕生在了掌間。
頗有些慘不忍睹……
一只失去顏色的小浣熊口吐靈魂倒在了地上,仔細(xì)去看,他的食指邊有一行血字留了下來。
兇手是伊爾艸……
伊爾菲斯轉(zhuǎn)頭:“兇手是你呢,伊爾。”
[不要隨便讓我背黑鍋啊,這怎么看沒寫完的名字是你]
伊爾一邊咬牙切齒的吐槽,一邊湊過去看穹的情況,循序漸進也該有個過程,主人一上來就玩這么大,宿主才是個一歲的星核寶寶啊!
灌了特制能量飲料后,穹終于有力氣睜開了眼睛。
[不要勉強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還可以。”將伊爾抱在懷里,頭埋在光球里,穹悶聲悶氣的開口,“沒事的。”
深呼吸一口氣,穹成功站起來身來,以半血復(fù)活之軀豪氣宣布:“再來!”
伊爾菲斯搖了搖頭:“沒問題嗎,接下來會更累的哦。”
當(dāng)然是累的,精神跟軀體都在那一瞬仿佛被徹底榨干,穹能感到就連體內(nèi)的星核都在躁動著抗議。
重新觸摸上足以扭轉(zhuǎn)世界的圓環(huán),穹將疲憊收斂,神色認(rèn)真:“伊爾菲斯,這樣能幫到你嗎。”
沉默之后,伊爾菲斯溫柔的點頭:“……嗯。”
“嘿嘿,那我要更加努力一點才行。”聽到肯定的答案呢,穹有點小開心,克制住肌肉打顫的沖動,“我的潛力可不止于此,不用擔(dān)心,盡管放馬過來吧!”
類比一下,這大概就是最終決戰(zhàn)之前的特訓(xùn)吧。
他有時會想自己到底能幫到伊爾菲斯什么,論起武力,對比銀河的蕓蕓眾生,他確實還算可以啦……但比起丹恒跟景元這個等級的他都還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一些小打小鬧尚且可以,但要是插手到星神的斗爭,或許其中還有指尖銀河那么大的差距。
現(xiàn)在,終于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他可以幫到伊爾菲斯,用他手中所持之物。
真是太好啦!
對著坦誠的小孩,伊爾菲斯嘆了口氣。
祂確實需要穹使用這件東西浸染上更多的次元命途,這注定是一個痛苦的過程,沒有時間慢慢來了,留給祂的時間不多了……
似是看見眸光中的閃爍,穹自己主動轉(zhuǎn)動了圓環(huán),搶先堅定的開口:“伊爾菲斯,開拓者從來不會畏懼危險。”
“不準(zhǔn)勸我!”
伊爾菲斯無奈了,只能輕輕的罵了一句:“笨蛋。”
還是跟阿基維利是一個類型的脫線笨蛋……
特訓(xùn)繼續(xù)。
在這片時間的概念被混淆的空間中,不知道過了多久后,穹再次倒了下去,渾身軟趴趴的意識還在支撐著他想再次起身。
他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訣竅了,在多來幾次,一定可以的。
“休息吧。”
將小孩的腦袋枕在自己的腿上,伊爾菲斯的話語中似帶著某種催眠的魔性,讓睡意蔓延。
聽著響起的淺淺呼吸聲,伊爾看著那個已經(jīng)初具雛形的世界,經(jīng)過無數(shù)次的嘗試,穹對力量的掌控愈發(fā)熟練。
[主人,我不行嗎,如果是換我來使用……宿主,他還太小了]
輕揉著灰色的發(fā)絲,感受著掌間的柔軟,伊爾菲斯輕輕的搖了搖頭。
“伊爾,你不行的。不用擔(dān)心,我們會贏的。”
紅月高懸。
有神在其中睜開了眼睛,祂預(yù)感到了危險。
167
天上之月, 紅的好似滴血,仔細(xì)去看,上面似乎流淌著某種莫名的花紋, 這花紋詭異奇譎,好像下一秒就要要擇人而噬。
開窗吹著夜風(fēng)的織田作突兀的升起這樣的想法。
他不受控制的看著, 未知的恐懼讓心臟劇烈跳動, 本能告訴他,月亮上有什么不一樣了。
‘啪’的一聲, 窗戶被大力的關(guān)上。
一張書頁從織田作心口鉆了出來,關(guān)上窗戶后,小書心有余悸的開口:“織田作,不要看, 有很可怕的東西在上面。”
“多謝。”紅月從視線離開,織田作揉了揉太陽穴,只剛才那一眼,他這會就感覺大腦發(fā)漲, 像是被人掄了一棍子一樣。
某種異變再次開始發(fā)生了……織田作清晰的意識到這個事實。
接下來,恐怕又要不太平了, 織田作忍不住好奇:“小書, 你知道月亮上到底是什么東西嗎?”
小書猶豫了一下,很快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是大魔王……故事書里面最邪惡的那種大魔王, 會把我們通通吃掉那種!”
被這么一說好像突然不那么可怕了, 織田作低咳一聲,成功壓制住嘴角的笑意。
既然是大魔王,那誰會是被選中的勇者?
好像也沒有其他的答案了。
側(cè)過頭, 織田作看著正將自己拉成面條舒展身軀的書頁,自從能開口說話后, 小書的性格也愈發(fā)的活潑,心智雖在不斷成熟,但一言一行還是天真純粹如稚童。
親昵的蹭了蹭自己的朋友,小書一本正經(jīng)的開口:“你不要害怕,我會保護大家的。”
織田作含笑點頭:“好。”
許諾完成,小書有些害羞的開口:“對啦,織田作,可以在給我念一遍小王子嗎。”
“好啊。”對于這種童真的要求,織田作自然不會拒絕。
比起他收養(yǎng)的幾個孩子,小書稱得上是格外好學(xué)。
他朝著書柜走去,來橫濱這段時間他成功將這個不小的書柜填滿,現(xiàn)在里面大多都是小書感興趣的書籍,童話故事,幼兒啟蒙類的居多。
其中小王子是小書最喜歡的,好像怎么也聽不膩,這段時間經(jīng)常纏著他念給他聽。
伸手拿下已經(jīng)念過了快要數(shù)十遍的書籍,織田作翻開到了書簽的位置,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清朗的音調(diào)緩緩流出。
小書露出一角,靜靜地傾聽,他喜歡這個故事,每次似乎都能得到一些不一樣的體會。
時間緩緩流淌,織田作念了很久,直到書頁翻過結(jié)局,溫柔的音調(diào)才停止了下來。
不知何時,身上泛起微光的小書靜靜開口:“織田作,我要離開了。”
合上書本,織田作呆楞了一下:“這樣啊。”
離別總是這么突然,即便,他早就已經(jīng)有了這樣的預(yù)感。
壓下語氣中的不舍,織田作問道:“小書要去做什么?”
轉(zhuǎn)了個圈圈,小書從織田作體內(nèi)徹底離開,努力讓語氣輕快一點,“不用擔(dān)心,我只是要去完成我的職責(zé)啦。”
“唔……打敗大魔王!”
他的主在過去將他種下,將他藏在了織田作的體內(nèi),種子生根發(fā)芽,現(xiàn)在,收獲果實的時候到了。
小書鄭重的宣布:“織田作,以后你自由啦~”
以后,織田作的生命不再由他所禁錮了。
書頁的離開,并沒有給帶來什么痛苦的感受,織田作能感覺到,存在于他跟小書之間的聯(lián)系消失了。
羽翼尚未豐滿的雛鳥要去承擔(dān)他的職責(zé),織田作伸手輕撫著光滑的書頁,用念故事一般溫柔的語氣告別。
“小書,一路順風(fēng)。”
“嗯,織田作,再見了。”
金光之中,小小的孩童自其中踏出,最后擁抱了他的人類朋友。
“再……”
微開的窗戶,被風(fēng)吹動,發(fā)出輕微的異響,白色的紗簾之外隱約可以窺見朦朧溫柔的月色。
織田作睜開了眼睛,手邊是已經(jīng)被黑色的筆跡填滿手稿,因為睡得太久,臉上還沾染了些許文字的墨跡。
他緩緩的起身,眼中猶帶著幾分困意,看著放在桌上的小王子,記憶回爐,他想起來了,寫小說的時候太過入神,結(jié)果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剛才的是夢啊,如果是夢的話……
織田作試探性的開口:“小書?”
他等了許久,都沒有回應(yīng)。
不是夢啊。
……
“這個孩子……”
穹雙手插在了小孩的腋下,將其舉了起來,一臉驚奇的看向伊爾菲斯,“他跟你好像,是你生的嗎!”
一旁的丹恒忍不住扶額:“穹,不要亂說。”
伊爾菲斯摸著下巴,大方的承認(rèn)了:“這么說好像也沒問題,來,叫爸爸。”
這是從祂的一部分中誕生的意志,遺傳了祂全部的凈化能力,屬于次元的新令使!
盡管看起來弱了一點,但畢竟術(shù)業(yè)有專攻嘛!
被高高舉起的小書轉(zhuǎn)起了蚊香眼,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無助的蹬著小腿,最后還是顫巍巍的開口,“爸爸。”
不是該叫主人的嗎!
小書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伊爾菲斯?jié)M意了:“哎呀,真乖。”
一只小浣熊發(fā)出了湊熱鬧的聲音,“我也要。”
沒有任何一個大男孩可以抵御住這種誘惑!
[爸爸你們個大頭鬼]
伊爾看不下去了,從邪惡小浣熊手中搶過無辜小孩,護在身后,怒視完某添亂的星神,無奈的看向身旁的小豆丁。
[你個笨蛋也不要亂叫啊]
“伊爾!”見到伊爾,就像是看見安全的港灣,小書當(dāng)即親熱的撲了上去。
這一撲,伊爾被抱了個結(jié)實。
確實好像,完全就是主人的幼年版本!被抱在懷里的這一刻,伊爾心中只剩下了這個想法。
嘶……確實挺可愛的。
光球伸出手rua著Q彈的臉頰,看著這張無辜的臉發(fā)出噗嘰的聲音,終究是沒忍住笑出聲。
[叫哥哥]
小書疑惑不解:“伊爾。”
[是——哥哥——]
不明白這么做的意義,但小書能隱約能感覺到伊爾很喜歡這具他本能幻化出來的身體。
便乖巧的開口:“伊爾哥哥。”
“伊爾你還不是玩的很開心。”伊爾菲斯也揪了一下這張跟自己很像的小臉,手感果真是不同凡響。
[我們不一樣]
伊爾倔強的開口,他只是單純的關(guān)心的小孩,叫哥哥什么的都是順帶。
逗夠了小孩,伊爾菲斯含笑開口,“伊爾說啦,讓我給你取個正式一點的名字。”
小書眼睛一亮,小臉微紅,“真的嗎?”
“當(dāng)然。”伊爾菲斯思索了一秒,有了主意,“菲斯,以后你的名字就叫菲斯了。”
圖省事將自己名字拆開分給自己兩個令使的屑星神很滿意,“怎么樣,喜歡嗎?”
菲斯重重的點頭:“嗯嗯。”
只要是祂的主所起,他都很喜歡,他以后就叫菲斯啦~
穹悄悄的靠近伊爾,小聲吐槽:“其實祂根本就沒有什么起名的天分吧。”
[宿主,關(guān)于這點,你們倆個半斤八兩]
說這話之前,你倒是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起的那些名字啊,伊爾忍不住吐槽。他是沒指望主人想出什么好名字了,這個名字只能說是完全是在意料之中。
明明是出征前的重要時刻,氣氛卻是意外的輕松,景元與丹恒閑聊著,看著他們在鬧。
得到新名字的菲斯很是開心:“主人。”
伊爾菲斯笑著回應(yīng):“嗯。”
深呼吸一口氣,菲斯期待著開口:“我們開始吧。”
最后揉了一把金色的小腦袋,伊爾菲斯?fàn)科鹆朔扑沟氖郑瑏淼搅艘呀?jīng)開始迫不及待的綻放光芒的阿基維利AH6666型前。
這就是他誕生的意義,菲斯小心翼翼的將其攬入懷中,虔誠的用額頭抵了上去。
好溫暖的感覺,像是母親懷中的胎兒一般安心。
沒有什么浩大的場面,只有點點微茫自菲斯身上綻放緩緩流動到圓環(huán)之中,他的身體變得透明,而球體中的齒輪開始變化,自里形成了一片浩瀚的星空。
“丹恒,我好緊張。”手心冒汗的穹攥住了自家列車不動產(chǎn)的一角。
丹恒嘆了口氣:“我也一樣。”
相比之下,景元鎮(zhèn)定許多,只是神色稍顯凝重:“稍安勿躁,既走到了最后,自是沒有失敗的道理的。”
[主人]
伊爾的CPU忍不住開始計算成功率,只是這次的題稍微有點超綱了,算不出來啊!
被叫到的伊爾菲斯已經(jīng)在閉目虔誠的祈禱了:“阿基維利保佑。”
兩雙半眼睛齊齊的看了過去,感情您也不是很有把握啊!
[喂!]
伊爾看不下去。
這樣搞的大家更慌了啊!
伊爾菲斯皮了一下很是開心,祂上前一步,語氣輕快,“放松一下氣氛,大家別緊張嘛!”
終于,在眾人的注視下,一場蛻變悄無聲息的完成了。
幾顆心提起的心也終于放下!
圓環(huán)轉(zhuǎn)動,主動的落入了伊爾菲斯的掌心,祂的耳邊傳來一陣開心的音調(diào)。
“主人,我成功啦。”
“我感覺到力量在源源不斷的用上!”
與自己屬于自己形體合二為一后,菲斯感覺自己現(xiàn)在強的可怕,可以把天上的星星當(dāng)做彈珠玩都沒問題。
很好,要的就是這份氣魄!
伊爾菲斯很滿意,走到了穹的身邊,環(huán)住小孩后,祂大手一揮,他們身處的空間便徹底消失。
霎那間,紅月的光芒將所有人籠罩。
既然所有的條件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充分,那么……
“諸君,要開戰(zhàn)了!”
168
繁星褪去, 紅月下沉。
一滴由死寂構(gòu)成之物正自月亮上滴落,像是要將世界一同浸染。
偽·伊爾菲斯睜開了藏著混沌的異瞳。
這一刻,祂已經(jīng)期待了很久, 那個膽小鬼終于站了出來,選擇了正面交戰(zhàn)。
上次的交戰(zhàn)后, 祂重歸于月亮之上, 歡愉也不知為何選擇離開了這個宇宙,最大的不確定因素已經(jīng)消失, 這是個好消息。
將死者的身邊現(xiàn)在只剩下一些微不足道的卒子,勝利終將屬于祂,祂也終將取代祂。
借助那顆星核祂也足以讓祂鏈接到主宇宙,離開這片被封鎖之地, 祂終將成為真正的伊爾菲斯,這是注定的命運……
偽伊爾菲斯向前踏了一步,封印開始崩裂。
“總之,先友好的打個招呼吧。”輕快的說著, 伊爾菲斯握住了穹的手。
升級版阿基維利AH6666型在空中變形,最后定格為了一柄科技感十足的手持杖落入了穹的手心。
有點像艾絲妲的武器, 沉甸甸的分量, 無端讓人覺得安心,這么想著, 穹將其緩緩抬起, 龐大的力量凝聚。
友好的招呼,該怎么打來著。
眼前有無數(shù)信息流閃過,刻印在瞳中的電子光屏上出現(xiàn)了瞄準(zhǔn)用的準(zhǔn)星, 位置自動校正,就跟打游戲一樣, 穹鎖定了天上之月。
【目標(biāo)鎖定】
【充能已完成】
【防護立場已打開】
菲斯的聲音傳達(dá)到了腦中,有條不紊的指令展開,星芒凝聚,穹的雙手握緊法杖,眼中閃爍著興奮。
深吸一口氣,小浣熊以帥氣的姿勢高聲大呼:“見識一下星辰粉碎的力量吧!”
……
此時,停泊在仙舟的星穹列車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
“阿嚏。”
瓦.爾特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尖,怎么突然感覺有人在念叨他。
“楊叔,這種關(guān)鍵時候你身體可不能出差錯啊。”粉毛美少女湊了上去獻上關(guān)切。
“三月,我沒事。”瓦.爾特推了推眼鏡,“可能有人在念叨我吧。”
三月七摸著下巴:“嫌疑人一定是穹。”
除了穹不會有人這么無聊了,可惡,寧愿想楊叔也不愿意思念一下她這個美少女嗎!
正在喝咖啡的姬子失笑:“好了,三月,準(zhǔn)備工作都妥當(dāng)了嗎。”
三月七撓了撓臉:“咱也不知道有啥好準(zhǔn)備的,總不能一落地就打BOSS的最終階段吧。”
瓦.爾特推了推眼鏡,語氣穩(wěn)重:“三月,還是謹(jǐn)慎一點為好。”
“哎呀,都準(zhǔn)備好了。”三月心虛了一瞬,很快拍著胸脯保證,“弓箭我都保養(yǎng)過了,絕對沒問題的。”
“誰要是敢欺負(fù)穹跟咱們列車的不動產(chǎn),本姑娘第一個不放過他。”
“唉……算了。”瓦.爾特覺得自己還是多操心一點算了,有他跟姬子在,這些也不是小輩該操心的。
此次即將到來的開拓之旅,非比尋常。
“各位乘客,躍遷即將開啟。”列車長的聲音從廣播中傳出。
“請注意,我們?nèi)ネ牡胤绞且粋未曾被記錄的坐標(biāo),中途可能會發(fā)生某些未知的意外,請大家做好準(zhǔn)備帕。”
帕姆嚴(yán)陣以待,此次啟程,是為了接回穹乘客,丹恒乘客……以及被穹乘客拐跑的仙舟將軍。如果不是將軍及時的回信,差一點,就釀造成重大的外交危機了啊!
至于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狀況,要從前段時間說起,簡而言之,列車上接到了丹恒乘客的危機求助。
看到事情的經(jīng)過后,列車的上的眾人沉默了很久,不得不說,穹的事故體質(zhì)好像又升級了。
與求助一起到來的,還有一枚金色的小齒輪,上面記錄了一個不存在的坐標(biāo),那是列車還未開拓過的地方,從位置推算,甚至與他們不在同一個宇宙上。
好在,那枚隨著求助信一起到來的齒輪可以提供指引,憑借老辣的經(jīng)驗,帕姆很快發(fā)現(xiàn)了這一功能。
他們花了一段時間,將列車的狀態(tài)調(diào)整到了最佳。
現(xiàn)在,列車終于到了啟程的時候。
“瓦.爾特,小三月。”紅發(fā)的領(lǐng)航員放下了手中的咖啡,看向無垠的星空,優(yōu)雅的微笑,“要出發(fā)了,是時候接回我們的家人了。”
小孩子離家久了,還怪想念的,總感覺列車上少了不少活力。
瓦.爾特靜坐著,微微點頭:“當(dāng)然。”
三月七站在觀景玻璃旁,感受著列車發(fā)動的動靜,躍遷即將開始。
那兩個家伙,竟然背著她出去玩,好招惹了這么可怕的家伙,等她到地方了一定要好好抱怨一頓。
千萬……千萬不要出事啊!
……
光炮自手中之物傾瀉,直沖天際,浩蕩輝煌,直達(dá)太空之外,遠(yuǎn)遠(yuǎn)看去,天際就像是被劈成兩半!
正處在備戰(zhàn)狀態(tài)的丹恒眼中浮現(xiàn)無奈,看著光明正大剽竊完臺詞的某只。
你這么說,楊叔知道嗎!
要是當(dāng)著本人……應(yīng)該沒什么影響,楊叔要是在,穹估計會念的更加起勁。
思及這個可能,丹恒決定裝作什么都沒聽到。
石火夢身上有雷霆跳動,景元忍不住瞇起了眼睛看向天空的傷痕:“真是壯觀。”
這讓他想起帝弓的光矢,威光浩蕩,蕩滌世間,所到之處,連星球帶孽物一起消弭。
這一擊,很快有了反饋。
有什么碎的徹底?
答案——是月亮!
伊爾菲斯對這記打出的友好的招呼非常滿意,作為開胃小菜算是合格了,就算是祂,被惡意惦記了這么久,也是會生氣的。
隨著月球破碎,里面的內(nèi)容物也隨之暴露了出來,正在掙脫封印的偽·伊爾菲斯歪著腦袋,眼中似是不解。
這一擊,對祂造成了傷害,但并不多。
反而是讓祂被困在的月心的封印提前消失了。
也就是說,祂完全不給自己后路了……就如此自信,能完全擊敗祂嗎!
祂笑的愈發(fā)燦爛,帶著隕星,從月心墜落。
法杖變換,棒球棍反擊,將落下的隕星準(zhǔn)確的擊回外太空。
殘破的身軀輕巧的落地,偽·伊爾菲斯踏足大地之上。
剛踏足地面,祂便感知到了些許不同,這顆星球已經(jīng)完全只剩下了一具空殼,再無一絲生命力的痕跡。
已經(jīng)全都被轉(zhuǎn)移走了,看來,祂真的蓄謀已久了。
這就是屬于次元的自傲嗎,明明已經(jīng)虛弱到了不行,生死的重要關(guān)頭,還有心情庇護那些弱小的生命。
“這就是你的底氣?”祂漂浮在空中,看著被伊爾菲斯附身的少年,真誠的發(fā)問。
穹挺胸抬頭,感受著巨大的壓迫,硬是朝前走出了一步。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星核精了,而是被伊爾菲斯附體獲得星神體驗卡的超級星核精。
至少氣勢上絕對不能輸!
雙手環(huán)住小孩的脖頸,身形變得虛幻的伊爾菲斯笑的開心:“封印已經(jīng)給你解開了,要來試試看嗎,偽物?”
“好啊。”
偽·伊爾菲斯答應(yīng)了下來,祂平靜的開口,“不過,容我糾正,誰是偽物尚未可知。”
勝者才有資格定義一切,而敗者一無所有!
169
突襲!
話音落下, 緊隨而至的是防護立場破碎的聲音,同時響起還有菲斯補救中的系統(tǒng)音。
【防護立場損壞30%,60%, 80%——嘀——能量填充中——】
可惡,竟然被搶先偷襲了, 他剛準(zhǔn)備這么做的。
金瞳緊縮, 順著強大的后坐力穹后退了一段距離,并找準(zhǔn)機會, 趁機返還了一擊。
電光火石間,此次偷襲,成功的止于最后一層頑強聳立的防護立場前。
偽·伊爾菲斯抬手抵住了棒球棍:“幼童即便拿著毀天滅地的力量,也始終是幼童!”
空有偉力, 而無匹配的意志,祂嘲諷的想著,伊爾菲斯真是善良,竟然能忍住不去侵蝕這具如此合適的身軀。
一切太過突然, 丹恒提著擊云,欲欺身向前:“穹!”
景元同樣握緊石火夢身, 嚴(yán)陣以待, 準(zhǔn)備掠陣。
[等等!!]
伊爾搶先擋在了他們的身前,語氣警戒。
“你個盜版, 給我讓開!”
面對挑釁, 穹主動出擊,揮舞球棍,充滿決心的一擊成功將祂擊退。
戰(zhàn)斗才剛開始, 不能讓丹恒他們擔(dān)心,小浣熊努力板著一張臉, 讓自己顯得殺氣騰騰一點。
“穹,不要亂了心緒。”伊爾菲斯化作了小精靈的模樣,在穹肩膀上低聲耳語。
“令人稱贊的友誼。”偽·伊爾菲斯毫不在意,側(cè)目看去,語氣似是稱贊,“讓我看看,不朽的龍裔與巡獵的眷屬。”
像是贊賞一件物品,祂輕笑著。
只是異色瞳中毫無生機,輕而易舉的便勾勒出了潛藏的苦痛之色。
雙目對視的那一刻,青色的瞳本能收縮,化為了獸類的豎瞳,晶瑩剔透的龍角也變得黯淡無光。丹恒扶著頭低吟了一聲,腦中,似有無數(shù)道囈語在低聲吟唱。
這是什么?
當(dāng)無數(shù)殘影的在腦海中爬起,看清他們樣貌的那一刻,丹恒明白了過來,這是無數(shù)他過往的前世死時的樣子。
一旁的景元緊抿著唇,過往的苦痛一次涌上來感覺簡直糟糕透了,手指微顫,好想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顧,前所未有的疲憊籠罩了全身。
這不對勁,他清楚的知道這一點,可是他累了,真的好累。金眸重重閉合,將外露的情緒全部封閉。
“丹恒,景元!”注意到情況不對,穹下意識的想要過去支援。
偽·伊爾菲斯目光落在了穹身上,準(zhǔn)確的說是落在了正坐在穹肩膀上的小星神身上,祂冷漠的開口,“小星核,我還在這里。”
冷靜,一定要冷靜!可惡,現(xiàn)在要是能冷靜下來他就不是銀河棒球俠了!
穹沖了上去,兩道身影又戰(zhàn)到了一起,很快就化為了天際的小點。
“呃……”丹恒只感覺有什么東西要從腦中破殼而出,意識被撕扯的不斷沉淪。
不對勁,這樣下去,他要陷入龍狂了。
這種力量似乎能勾起人心中的苦痛,產(chǎn)生異變,景元怎么樣了……擠出一絲清明,丹恒看向身邊的伙伴,恰好與睜開的金眸對視了。
景元輕輕搖頭,示意在可控范圍之內(nèi)。
伊爾開始默默的發(fā)光。
深呼吸一口氣,羅浮的將軍重重舉起石火夢身,只是這樣就想觸發(fā)他的魔陰身,那還差了一點。
接收到這份決心,腳尖飄蕩,青蓮綻放,蒼龍騰飛,丹恒以行動回答了自己的答案。
神君劈下雷霆,蒼龍隨著雷霆一齊出擊,一人一龍出手便是拼盡全力,伊爾出手以次元之力將這道攻擊完全隱匿。
【禁錮坐標(biāo)設(shè)置完畢】
【終結(jié)技蓄力100%】
菲斯的聲音在穹腦中響起,小孩子的聲音帶著絲迫不及待的情緒,穹心領(lǐng)神會,加快了攻擊的頻率。
“規(guī)則就是用來打破的。”星神體驗卡下,規(guī)則真的是可以打破的。
大地上多了一道可以競選全球最壯觀的裂谷,望不到盡頭那種。
躲過星核精的全力一擊,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一種違和感,漂浮在空中的偽·伊爾菲斯面無表情的想著。
身后,是微不可查的空間波動。
下一瞬,合體的攻擊破空而來,顯現(xiàn)在了祂的身后。
原來如此!
沒費多大功夫得到答案的偽·伊爾菲斯真心實意的夸贊:“有趣。”
不朽的龍裔跟巡獵的令使心智倒真是堅韌,竟然能這么快的擺脫祂的控制……呵,只恐怕是伊爾菲斯提前做了什么吧。
這一擊,恐怕是蓄謀已久了。
祂轉(zhuǎn)換了身形,身后的合擊技卻穿透了空間如影隨影,看來這一式,還要加上伊爾能力。
硬接之下雖不會受多大的傷,無機質(zhì)的異瞳看向舉起的法杖正在蓄力的小星核,但還是謹(jǐn)慎一點為妙。
憎恨,但祂了解伊爾菲斯,就跟了解自己一樣,祂絕對在等待著某個時機。
躲開為上,祂做出判斷。
這小星核只會一股腦的貫入了力量,但準(zhǔn)頭著實一般,兩股力量對撞,應(yīng)該很精彩吧。
在身后的攻擊即將碰到自己衣角的時候,黯淡的金發(fā)飛揚,祂自天際下落,點位已經(jīng)計算好,只要……
“!”
由齒輪構(gòu)成的鎖鏈突兀的由虛轉(zhuǎn)實,綁縛住殘破的軀體,將內(nèi)里露出,而困住獵物的瞬間,鎖鏈便開始縮緊。
聽著自己身體發(fā)出的異響,感受著無法在分秒之間掙脫的空間禁錮。
異瞳之中毫無波瀾,很好,祂中計了。這種程度的空間禁錮絕對不是臨時設(shè)下的。
從最初的交戰(zhàn)開始,祂的行動就已經(jīng)完全被預(yù)測了,這恐怕是他們計劃的一環(huán)。
也對,就如祂了可以猜測伊爾菲斯的思考方式,伊爾菲斯同樣可以窺探他的。
那么接下來,掙扎了一下,被鎖鏈勒緊脖頸的他無表情的抬頭。
神君攜雷霆蒼龍緊隨而至,耀目的光芒將整個世界照亮。距離不遠(yuǎn)處,穹手中的佯攻散去,早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的好的終結(jié)技自手中傾瀉。
他的準(zhǔn)頭可不差!
終于把握到機會了,現(xiàn)在吃他一記……啊,忘了,還沒想好名字!
算了,安息吧!
伊爾菲斯觀望著,這早就準(zhǔn)備好的凈化一擊一定會擊中,就是不知道能對對方造成多大傷害。決戰(zhàn)之前,他們就已經(jīng)做過無數(shù)的模擬,對方順利的踩進了第76版預(yù)案。
一切也都配合的很順利。
最先擊中的是景元與丹恒的合擊技,偽·伊爾菲斯感受著身體被雷霆洗禮與蒼龍沖刷的力道,悄無聲息的,眼瞼下方,出現(xiàn)了一道細(xì)小的裂紋。
接下來的,才是隱藏的真正手段。
十指緊握,像是受刑的圣徒一樣,祂被純白的光芒籠罩了,沒有浩大的動靜,只有身體中的齒輪零件被剝離的聲音,頃刻之間,雙腿就已經(jīng)破碎。
異瞳有一只褪去了顏色,對祂特攻的凈化之力,這就是祂的手段。
只可惜,還差了一點。
心急的穹忍不住提問:“我們成功了嗎?”
簡直太順利了,他都有點不可置信了。
伊爾菲斯搖了搖頭:“穹,做好準(zhǔn)備。”
“?”
“看來……BOSS戰(zhàn)要進入二階段了。”
束縛的鎖鏈崩壞,還冒著煙的偽·伊爾菲斯揪著其中的一段隨意的撇下,那些自祂身體剝離的黑色齒輪停在了空中。
平靜背后是無盡的憤怒,祂開口:“禮尚往來,現(xiàn)在,該輪到我了。”
祂高懸在空中,自心口翻騰的霧氣修補著殘破的軀體,冷漠的聲音并不算大,但足以傳達(dá)到每個人的耳中。
眼皮一跳,小浣熊的危險雷達(dá)激烈的報警。
【檢測到高能反應(yīng),防護立場最大強度展開】
菲斯同樣瘋狂預(yù)警。
飛速的確定了丹恒景元的位置,在天上的攻擊落下之前,穹瞬移了過去,將炎槍佇立在身前。
“存護之志!”
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特效,一點死寂的灰色星芒自偽·伊爾菲斯手中滴落。
世界先是被奪取了顏色,而后是聲音,再然后是自我認(rèn)知……一切似乎回歸了未被誕生之前的寂靜時刻。
大腦陷入空白,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至穹在臉上感受到了一絲小小的力道,才重新意識到自己的存在。
這絲微小的力道,讓他終于從那種死寂的狀態(tài)脫離,剛恢復(fù)行動,穹便脫口而出:“好黑!”
意識到這個事實,穹隨即變得驚恐:“我死了嗎!”
小星神失笑:“當(dāng)然沒有,你做的很好,我們只是被拖入祂構(gòu)筑的世界中了。”
穹松了口氣:“對了,丹恒還有……”
“他們都在你身后,沒有出事,只是暫時失去意識了”說著,伊爾菲斯趁機給了每人來了一記清醒之拳。
“閑聊結(jié)束了嗎?”空蕩之中,響起了詢問的聲音。
自虛空之中,有無數(shù)的絲線垂下,絲線上有殘破齒輪纏繞,巨大的人形在世界的邊際逐漸有了光亮,祂的輪廓被一點點勾勒出來。
祂的雙手上被絲線提起,像是木偶一般徑直在了空中,祂坐在一片被死寂填滿的星球之上,露出的雙腿殘破不堪,看著似乎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那些自祂身上掉落的殘破齒輪化為了手拿兵戈的亡靈,面目被一片灰霧遮蓋,沉默的簇?fù)碇麄兊闹魅恕?br />
同時,有一道空間裂縫悄然綻放,雙手抱著膝蓋沉睡的厄睜開了眼睛。
偽·伊爾菲斯向?qū)⑺勒咄度ヒ暰,宣告著。
“來吧,試煉開始!”
一場只能有一位勝者的試煉,祂與祂的共同試煉。
手拿兵戈的亡靈忠誠的沖向了最前方,厄無言的超過了他們。
他的任務(wù),是肅清阻礙。
[小心,他的目標(biāo)是我們]
伊爾話音剛落,坐在死寂星球上的神,已然手臂下垂,扯動了牽連在關(guān)節(jié)處的絲線。
一陣空間波動后,厄與手持兵戈的亡靈一其消失,連帶著還有丹恒,景元,伊爾。
“礙事的家伙已經(jīng)消失。”
“我們可以開始了!”
……
今日陽光很好,窗外有麻雀嘰喳。
披散著黑發(fā)的男人在迷茫中睜開了眼睛,他做了個很長的夢,一個關(guān)于他的夢,一個結(jié)局荒唐的夢。
滾燙的淚珠從紫眸中滾落,而那只金紅的眼眸似是旁觀者,沉默的看著一切。
沙啞著聲音,應(yīng)星伸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糟糕透了。”
真的是糟糕透了……
170
“丹楓是個瘋子。”
“我也是……”
夢境的后勁極大, 身體仿佛被抽空了力氣,低語呢喃著,應(yīng)星扶著墻壁緩緩起身。
兩個自負(fù)的瘋子湊在一起, 以禁忌之術(shù)造出了一場彌天大禍,將整個仙舟攪的天翻地覆, 連帶著他們本身也成為了最可悲可憎的存在……
夢中的一幕幕銘刻在了腦中, 一絲一毫都無法忘卻。
鱗淵境毀了,仙舟大亂, 由他們用故友的遺骸親自造出來的孽物,無數(shù)人因為他們死去,他的耳邊,似乎還回蕩著那些哀嚎。
可為什么, 唯獨他沒有死!
夢中的感官如此的清晰,渾身的血肉被一點倏忽的血肉替換吞噬,老去的生命倒轉(zhuǎn),作為人的存在被徹底改寫。
他應(yīng)星, 一介短生種,成為了不死孽物。
夢境止步于此, 他在崩潰中昏迷了過去, 在現(xiàn)實中醒來。
至于之后的經(jīng)歷了什么夢沒有給出答案,應(yīng)星有種預(yù)感, 如果現(xiàn)在繼續(xù)入眠, 他或許能看到超越他數(shù)倍的漫長人生。
可已經(jīng)足夠,真的……已經(jīng)足夠了。
景元一直遮掩的事,這具身體對丹恒沒由來的厭惡終于找到了緣由, 那是比想象中糟糕上千百倍的答案。
喉嚨發(fā)出低吼,工匠揮拳一下又一下捶打著墻壁, 指尖緊繃著,在掌心留下了月牙形的血痕。
直到雙手鮮血淋漓,傷痕深可見骨他才失去了全部的力氣緩緩滑落在地。
鮮紅的血順著白色的墻壁的深坑滴落而下,滴出道道血痕,最后無聲的融入地面,彎下脊梁,折斷傲骨的工匠像是無助的孩子癱坐在了地面,無聲的流下血淚。
命運為何如此捉弄人,為什么活下來的是他!
過了許久,應(yīng)星才找回了一點力氣。
扶著墻壁,他緩緩起身,像是失去靈魂的軀體,踉蹌著身形,每邁出了一步,借力的手掌便會在墻壁上留下一個個血印。
最后,他將手搭在了緊閉的門把手上。
握緊那柄金色錘子的時候,那位星神偷偷給予了他一個賜福。一個讓他在脫離了不死之身的情況下以夢的形式回憶起一切的機會。
夢的伊始,他又回到了登上了百冶之位那段時日,一切都是如此美好,丹楓帶來的慶祝之酒是如此的甘甜,他們五人舉杯共飲,酒醉后,他們一同訴說著心愿。
丹楓說此世一定要解決持明的困境,完成改革,順帶將那些陳腐的龍師腦子洗一洗,抱怨著歷經(jīng)數(shù)任龍尊之后反而是將這群蠹蟲養(yǎng)肥了,現(xiàn)在他還得一次性解決內(nèi)憂外患。
這注定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但他說能做到,最后,他說要是此生還有時間,他想脫離了龍尊這個身份去外面看看。
鏡流的愿望一直都是蕩滌孽物,她說會連帶著他的份一起努力,一同復(fù)仇。他們同樣是童年家鄉(xiāng)遭逢大難,親歷死別,被仇恨驅(qū)使走向如今,有時,還挺有共鳴的。
雖然大多時候都是各聊各的,說到各自的雷點還會拍桌吵的不可開交,陰陽怪氣互相諷刺。
醉酒的白珩一邊灌酒一邊說她現(xiàn)在就要開著星槎去當(dāng)個自由自在的無名客,可惜的是,鏡流無奈的抱著她的尾巴不讓她走。她說有好多想要去的地方,星海這么大,若是一輩子留在仙舟太可惜了。
景元,他們之中最未來可期的人,小少年站在酒桌上,氣勢十足的宣布著以后他要成為巡海游俠,行俠仗義,名揚寰宇。
那時酒后的愿望,到底有誰人兌現(xiàn)了?
手掌用力,壓下了門把手,應(yīng)星垂下眼眸,至少不能死在這里……
找一個無名的地方,在另一個他徹底醒來之前,自我了斷。
不知路過的飛鳥是否會喜歡他這身罪孽的血肉,地上的蟲豸又是否能飽腹一頓。
他想,他或許該如所有的將死之人一樣留下一些遺言的。那些記憶太過苦痛了,他無法落筆,也無法去勸慰一些生者什么。
真的給景元添了許多麻煩……
對不起,三個字作為贖罪來太過單薄了。
此時的應(yīng)星,終究是一場虛幻的夢,不該給人擅自帶來期待。
咔嚓一聲后,門開了。
“哧溜——”
正嗦著泡面的桑博聽到動靜回頭,見是應(yīng)星,當(dāng)即眉飛色舞,熱情的打招呼,“哎呦喂,應(yīng)星先生您醒了……嘶……我說,您的臉色看起來似乎看起來不怎么好!”
說到最后,桑博的視線自上而下掃過,最后定格對方顫抖的手上,語氣都變得猶豫起來。
“……”沒想到外面有人,應(yīng)星有些難堪的轉(zhuǎn)過頭去,他剛才并沒有聽到門外有動靜,是因為情緒過大感官變遲鈍了嗎?
寒腿叔叔無辜的撓頭:“嗨,老桑博是不是不該在這里。”
“……”應(yīng)星依舊是沉默,垂下眼睫朝著門外走去,看樣子是不準(zhǔn)備理人了。
垂下的八字眉挑起,桑博起身拉過拉住了工匠的手臂,“應(yīng)星先生,至少讓我給你先包扎一下。”
“放……”應(yīng)星的聲音沙啞的可怕,只是剛開口拒絕,一雙靈巧的手就按在了他肩膀上,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力氣讓人直接坐下。
“很快的。”桑博抬起嘴角,笑的難得正經(jīng),“您上次幫我包扎的事我還沒正式謝過您呢,就給我個機會唄。”
說著,他飛快的打開醫(yī)藥箱,取出碘伏與繃帶,“您這傷口看著也怪痛的。”
痛嗎?
他的手在因為生理反應(yīng)而顫抖,可精神上的麻木,讓他實在什么都感知不到。
“您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麻利的消毒,桑博垂著眼,神情認(rèn)真的上藥,“您身上發(fā)生了什么我就不問了。”
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擔(dān)憂,“不過我想您剛醒,應(yīng)該還不知道現(xiàn)在那位仙舟的將軍還有丹恒小哥他們……”
嗨,他就不信了,老桑博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是沒反應(yīng)。
應(yīng)星手指抽搐了一下,終于是找回了一點自我,“他們……怎么了?”
桑博立馬翻開泡面旁的手機,上面正無聲的播放著一場實時監(jiān)控的大戰(zhàn),貼心的開口,“要看看他們在做什么嗎?您昏迷的這段時間,可是發(fā)生了不少事。”
他老桑博也正愁什么時候出手,合適的時機,可不好判斷啊。
看清屏幕上畫面后,應(yīng)星動了動唇,“!”
激戰(zhàn)正酣,只見鋪天蓋地的亡靈往不到盡頭,神君在陣中廝殺,大開大合的殺敵,景元在其中面容看不真切,只是用手中的石火夢身反復(fù)收割。
蒼龍自陣中劃過,清掃一條干凈的道路,可路只干凈了一瞬,很快又被前仆后繼的亡靈填滿。
身著輕甲的銀發(fā)男性展開了自身后展開光翼,他俯沖之下,瞬間,空間調(diào)轉(zhuǎn),本來正在并肩作戰(zhàn)的一人一龍的距離變得遙不可及。
情況不對,景元的神情是他從未見過的嚴(yán)肅,應(yīng)星下意識的放慢了呼吸。
他們有危險……可是他能做什么?
他什么都做不到。
是什么穿透血肉的聲音,透過小小的屏幕清晰的傳入耳中,應(yīng)星下意識的起身。
而后,無助的看向那刺透了金屬腰封掛著絲縷鮮血的透明兵刃與白發(fā)青年金眸中不可置信的神色。
畫面定格,屏幕上轉(zhuǎn)起了灰色的加載圖案,似乎是突然遭遇了某種卡頓。
“哎呀,似乎信號出問題了。”桑博拿起手機,調(diào)整了一下,可無論如何都無法繼續(xù)加載下去。
應(yīng)星動了動手指,似是想自己修理一下,最后還是收了回去。只是看著,什么都不會改變,裹滿繃帶的手本能的緊攥。
他吐出一口濁氣,低聲發(fā)問:“發(fā)生什么了?”
“這個啊。”關(guān)上手機,桑博略顯苦惱的開口,“嗯……如您所見,他們正在做一些危險的事。”
“簡而言之,他們卷入那位次元星神的斗爭之中。”桑博煩惱的開口,“說起來,老桑博我也要出發(fā)去幫忙了……當(dāng)然,也可能是去當(dāng)炮灰。”
“……”
“我看應(yīng)星先生您今天心情不怎么好。”桑博撓著臉,似是勸解,“您就留下來好好休息吧。”
應(yīng)星抬起了頭,平靜的開口:“帶我去。”
“您認(rèn)真的嗎。”桑博無奈的開口,“那地方很危險,您一介……”
支離劍重重的插在了桌子上,應(yīng)星加重語氣再次重復(fù),“帶我去。”
桑博急忙擺手,瞇起眼睛后退了一步,“好好好,帶您去。”
哎呀……不容易啊,看來這位應(yīng)星……星核獵手先生總算暫時打消了自殺的沖動的。
老桑博可真是大好人~
聽到房間里的動靜后他可是立馬警覺起來,情緒的變化可是做他們這行的必定掌握的技巧,察覺到應(yīng)星的情緒已經(jīng)跌入深淵,他立馬轉(zhuǎn)移到客廳蹲守。
他知道這位大人物,嗯……盡管第一面并沒有認(rèn)出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鬼才認(rèn)的出來嘞,樣貌是跟通緝令上長的相似,但氣質(zhì)差別可太大了。
一個是星際上鼎鼎大名星核獵手里的不死劍客,一個是外冷內(nèi)熱的仙舟工匠,這誰能想到一起去。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見死不救可不是他老桑博的風(fēng)格,何況,人家還為他上過藥呢。
拿出面具,桑博就準(zhǔn)備戴上……
就在這時,不知何時潛入的西裝麗人悄然開口,打破了平靜:“阿刃。”
卡芙卡的神情有些復(fù)雜,她恰好是應(yīng)星被桑博強拉著坐下的時候來的。
她留了下來,沒有去戰(zhàn)場。看管這個世界的任務(wù)托付給她,只要發(fā)生問題,立馬啟動伊爾菲斯留下的后手,拉著整個世界轉(zhuǎn)移坐標(biāo)。
每天她都會來這里看看,只是,沒想到今日會看到這么一幕。
終于蘇醒了,她原以為再醒來便是阿刃了,看起來,其中似乎又發(fā)生了一些差錯。
應(yīng)星回頭,眸中映出正朝著她走來的佳人,遲疑的開口:“刃……是另一個我的名字嗎?”
也對,穹那小子第一次見面就是這樣稱呼他的,還真是簡單粗暴的名字,充滿了自毀與復(fù)仇的意味。
卡芙卡沉了一瞬,而后提問:“你……想起了多少。”
想起多少,他似乎還能感受到倏忽的血肉在他體內(nèi)蠕動的感覺:“我失去為人的資格的那一刻。”
卡芙卡明白了:“這樣啊。”
應(yīng)星看向桑博,握緊支離:“我們走吧。”
“應(yīng)星,等等。”
卡芙卡叫住了他,抬起了槍,槍口瞄準(zhǔn)心臟,語氣卻是無比溫柔,“你如果點頭,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無焦距的紫瞳清晰的映照出他的樣子,費了偌大的毅力,應(yīng)星才克制住了點頭這個充滿誘惑力的提議。
最后,他搖了搖頭,語氣很輕的開口,“謝謝……但是,卡芙卡,我要去。”
“那個。”夾在中間的桑博干笑著搓手,眼神漂移,“兩位商量好了嗎?老桑博時間上可能有點趕……”
卡芙卡垂下了手,意味深長的落在那面奇特的面具上了輕笑著:“那就拜托桑博先生了。”
看著兩人身上泛起的微光,最后,她輕聲告別。
“應(yīng)星,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