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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一群人頓時慫的跟排鵪鶉一樣, 低著頭看地面不說,手上也沒閑著,一會兒拽拽衣服一會兒扣手。

    甚至站的還挺整齊的。

    江北妄的視線從左到右掃了一遍,隨意的踹了腳剛才帶頭找事的人, “你剛才都說了什么。”

    “我、我沒說什么。”

    那人不是什么大家族, 只是家里有點小錢, 近幾年過的比較富裕而已, 要說比起江家,那是連一點邊都蹭不上。

    在郁冬面前還能張牙舞爪嚇唬嚇唬,他自己認為的, 在江北妄面前根本裝不起來。

    事實上這群人加一塊也不夠后期女主一個眼神的。

    江北妄很難理解幾個人看起來人模人樣的,是怎么能在一群人中精準的挑到女主的。

    怕是最后連怎么沒的都不知道。

    她來的時候聽到這人說的話了, 大嗓門, 隔五個人都能清晰的傳過來。

    江北妄淡淡的看著。

    “我聽見了,需要我重復一遍?”

    那人瞪大眼睛, 來不及過腦子, 胡亂開始往上面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xiàn)在過的很好。”

    “……你是郁家那個獨生女,人長的漂亮性格也好,關鍵是應該不會和我這種人一般計較。”

    見這人后面沒詞了,江北妄面上浮出些不耐,“還有。”

    那人一臉安詳?shù)拈]上眼, “可惜你現(xiàn)在沒有那個運氣了,不如……我說兩句好聽的,把你的運氣找回來。”

    他在給自己挖坑。

    說完后他頓時悔的想扇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這順著下去江北妄肯定要問“怎么找。”

    然后他再一次耗盡所有腦細胞去編詞出來。

    不久之后他連帶著他的四個小伙伴,并排站在一起, 像機械人一樣面無表情的吐出不重復的吉祥話。

    別懷疑,渣A真的做得出來。

    沒準還要讓他們站在酒吧的門口說吉祥話。

    像迎賓一樣。

    想到這里,幾人均是一臉苦相。

    誰知道江北妄只是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又看了眼站在旁邊的郁冬。

    “江北妄人突然去哪了。”剛從旁邊回來的渣友看見空了一個位置,問道。

    賀黎現(xiàn)在著急的不行,隨意的往旁邊的方向抬了下頭,“救美去了。”

    “小王。”

    左佩伊挑了眉,“我出的是一張三,你有病嗎。”

    “不要是吧。”賀黎把幾張牌抽出來懸在空中,等左佩伊一說“不要”,她就扔桌上。這么一清她手里的牌頓時少了不少,眼看馬上這局就要結束了。

    左佩伊故意慢吞吞的找牌,就是不說。

    “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快點,我著急過去看戲呢。”賀黎說。

    江北妄起來的第一秒她就注意到了,眼見有戲可看,但她這局才剛剛開始,只能硬生生等打完才能過去。

    “大王。”左佩伊指節(jié)輕巧的夾著一張牌,她指尖用力,牌穩(wěn)穩(wěn)的飛到桌面上。

    “你。”賀黎只能默默把懸在空中的牌放回原位,“不要。”

    “別整那花里胡哨的動作行嗎,影響我心情了。”

    賀黎記得自己之前為了裝一下,也做過類似花哨的動作,但不知道是天賦原因還是什么,她手上剛一用力,牌直接折了。

    從此以后她就非常不喜歡這種炫技的動作。

    因為她做不出來。

    等這局打完,最后一張牌扔到桌面上的時候,江北妄已經(jīng)回來了。

    “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你對那些人都做了什么。”賀黎帶著點沒能親眼觀看的失望,盯著江北妄的時候臉上幾乎寫滿了兩個大字“八卦”。

    江北妄看著她擋著路的腿,淡淡道:“讓讓。”

    “哦。”賀黎收回腿,“讓了。”

    江北妄看了眼,坐到了另一邊。

    “你都不往這邊來讓我讓什么呢??”賀黎又把腿一伸,報復似的,這次完完全全把她那邊擋死。

    郁冬在她旁邊坐下,和這里的氛圍不可謂不違和。

    雖然人也不是第一次來了,賀黎還是覺得不適應,人一看和她們的感覺都不一樣,在這里像是在玷污人家。

    她不由得連說話都正經(jīng)不少,“北妄,你剛才對那些人做什么了。”

    江北妄懶散道:“寫反思,寫完貼墻上掛一年。”

    她說的很輕松的樣子,像是在說什么不值一提的事。

    賀黎收回了自己擋在路上的腿,覺得以后還是安安靜靜做人清清白白跟班好了。

    “要寫上名字,貼上照片。”江北妄安排了一個人過去看著,寫不完的不能離開。

    “你真的很渣。”賀黎認真道。

    別的地方就算了,這里可是大家族的年輕人閑聊的首選地方,這么一貼,未來一年都抬不起頭來。

    江北妄笑了笑,“還好吧,把那個話多的貼中間。”

    “是。”

    話多的連寫反思都寫的與眾不同,他的四個小伙伴安安生生的一個字一個字往上湊,唯獨他把筆一摔,“草我憑什么寫這種東西,我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旁邊有人勸他,“你歇歇吧,還是惹到不該惹的人了,我看江家那位挺在意郁冬的。”

    “我不寫能拿我怎樣。”

    被安排看著的人沒跟他多說,拿出手機撥號。

    那人瞪他,“你給誰打電話,就算江北妄來我不寫能按著我寫嗎。”

    “你爸。”

    “……我寫。”-

    郁冬看著江北妄散漫吩咐怎么處置那些人的時候,突然想到不久之前。

    那時候她手側擦傷,在這里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回到江家突然昏倒,醒來的時候手上已經(jīng)纏上了層層繃帶。

    顯然是又被人認真的上了遍藥。

    她離開房間的時候問了女傭,女傭搖搖頭表示不太清楚,“小姐吩咐了不準任何人進您的房間。”

    郁冬心里有了答案,見到江北妄的時候還是裝作不經(jīng)意的提起這件事。

    江北妄面上沒什么變化,散漫道:“可能是女傭做的吧。”

    問題來了。

    女傭沒有進過她的房間,是怎么隔著那么遠給她處理傷口又纏了繃帶。

    郁冬回神,視線落在江北妄的臉上。

    “不長記性嗎。”江北妄說。

    郁冬知道這是在指什么,對方并不想被她這么盯著。

    她收回視線,沒兩秒又看回去,“一會兒。”

    “一起回去?”

    “你真覺得我不會對你做什么嗎。”江北妄眉間一擰,冷淡疏離,“要回去你自己滾回去。”

    郁冬沒說話,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這么一看,郁冬穿的真的不算多。

    現(xiàn)在的天氣逐漸開始涼了,乍一出門感覺挺涼快的,溫度適宜,但在外面待的時間久了,尤其是吹了幾陣風后,難免也會覺得風里帶著冷意。

    ……

    江北妄繃直唇角。

    【其實順路帶一個人也不算什么。】

    【要不然就答應一下?】

    郁冬感覺到江北妄心聲中的動搖,又補了一句,“那我自己回去吧。”

    江北妄往后一靠,整個人背靠著柔軟舒適的沙發(fā)。

    “嗯。”

    郁冬:“……”

    不得不說,在某些時候江北妄渣A的信念感特別強,她可以再讓江家來一輛車,但是絕對不能和郁冬一起回去。

    打定主意,江北妄看了眼時間。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中午了,她本意是為了避免和郁冬見面才叫上幾個渣友一起來消磨時間的,現(xiàn)在人郁冬就在她旁邊坐著,她沒必要再待了。

    江北妄正要起身,突然看見左佩伊給每個人發(fā)了張牌,她莫名也被塞了一張。

    她低頭一看。

    她手里的牌赫然是一個A。

    “來,把你們拿到的牌放桌上,最小的接受懲罰。”左佩伊說著,一個一個挨個看過去。

    賀黎一臉黑線的把牌扔桌上,“一張三。”

    旁邊幾個渣友一一把自己的牌放在桌上,賀黎大眼一掃,五,八,九。

    反正都比她手里的大。

    也是,也不會有比三更小的牌了。

    左佩伊看著賀黎一臉“我怎么這么倒霉”的神情,突然笑了聲,“從一到十三,三不是最小的。”

    江北妄還沒亮牌,她淡淡的掀起眼皮看了眼。

    這個非常符合她人設的黑A,現(xiàn)在成為了在場最小的一張牌。

    賀黎往這邊看了眼,郁冬的是一張七,只有江北妄的牌還沒亮出來,屬于一個未知。

    她捏著江北妄手里那張牌的一角。

    “哈哈哈——”

    左佩伊把一疊寫有懲罰的牌拿出來,在江北妄面前劃出整整齊齊的一排,“選一個。”

    這場游戲開始的很快,在場的人都沒有明確的要參與進來,手里已經(jīng)飛速的拿上了牌。

    然后選出了在場拿到最小一張牌的人。

    完全沒給人拒絕的時間。

    “我先說啊,這里的牌應該都挺平常的,我買的時候那人說是低級牌,沒什么難度。”左佩伊說。

    “怎么不買難度高點的,這多沒意思。”賀黎有些失望的嘖聲,“難得能看到江北妄受懲罰。”

    江北妄從邊緣的地方隨便拿了張出來。

    第32章

    牌上的內(nèi)容:

    脫下一件衣服, 幫在場的一個人穿上。

    江北妄身上穿了件純黑色的外套,寬大的衣服將她的身形遮蓋起來。

    是原主平常和渣友聚在一起時會穿的。

    她為了貼合人設,所以在衣柜里找了件這種外套。

    穿這種衣服的好處是看起來比較方便,偶爾欺負人的時候會有種漫不經(jīng)心的感覺, 不會顯得很正式。

    作為渣A天花板, 說是行走的衣架子完全不算過分。

    簡單到?jīng)]有任何點綴的純黑外套放在旁人身上可能會顯得單調。

    但放在江北妄身上則是恰到好處。

    渣友們一致認為江家那些衣服, 也只有江北妄的臉能撐起來。

    所以她們或多或少往后縮了縮, 很難想象自己穿上江北妄身上那件衣服后的樣子。

    而且她們跟著江北妄玩這么久,這人連欺負人的時候沾上東西都要擰著眉扔掉,更不用說把衣服給別人穿了。

    還是親自給對方穿上。

    賀黎還記得之前有個勇氣可嘉的Omega碰了下江北妄的袖子, 下一秒就被江北妄嫌惡的甩開了,一個眼神都沒分到。

    那件衣服也毫無懸念的去了垃圾桶。

    從那以后, 賀黎就知道江家這位人是真的好看, 性格也是真的不忍直視。

    江北妄從左到右掃了一眼,幾個渣友不是深情看天花板就是拉上旁邊的人裝作很忙的樣子。

    左佩把剩下沒被選上的牌收好, 勾著唇看她, “快選吧。”

    能選的。

    似乎不多。

    按原主的性格,這件衣服出去,她肯定不會拿回來了。

    江北妄剛才看了一遍,在場的人也就賀黎和左佩伊看起來自然點,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原主應該會選這兩個人中的一個。

    但是。

    光是給衣服當然不算什么, 問題是。

    她要給對方穿上。

    江北妄把視線放在旁邊離的最近的郁冬身上。

    郁冬不知道在想什么,現(xiàn)在正看著桌上沒被收走的那張數(shù)字七,柔順的發(fā)絲垂在空中。

    從她的視角看過去, 只能看到被發(fā)絲遮擋住的側臉,看不清郁冬臉上的神情。

    不過她想。

    郁冬身上穿的少。

    過了幾分鐘的時間, 目光中心的人終于有了動作,江北妄寬大衣袖中透出白皙分明的手,伸手將外套的拉鏈拉開。

    帶有來自江北妄身上獨特香味的衣服蓋在了郁冬的身上。

    郁冬看過去。

    “抬手。”江北妄淡淡命令道。

    把拉鏈拉到最頂端的時候,只露出小段脖頸,江北妄看了眼被寬大外套包裹的郁冬。

    對方很順從的任由自己擺布。

    純黑的顏色襯得郁冬膚色更白,被她一頓粗暴強行穿上后,原本安靜散在郁冬身后的頭發(fā)被外套的后領堆疊在一起,幾縷短些的發(fā)絲露在外面。

    加上郁冬看著她眼眸干凈清澈,她突然無故的升起一種自己很過分的想法,竟然這么粗魯?shù)膶Υ鳌?br />
    江北妄冷漠的看了幾秒。

    然后。

    【好美。】

    【好喜歡。】

    【雖然不是自愿的,不過四舍五入算是穿我的衣服了,好感動。】

    誰能拒絕漂亮女主穿著自己的衣服還眼眸清澈的看著自己。

    至少江北妄不能。

    再看下去就要崩人設了。

    于是在眾人的目光之中,江北妄伸手,捏起寬大外套身后的兜帽,無情的向上一掀。

    她要比郁冬高上一些,因此這個動作做的很順暢。

    眨眼的功夫,她已經(jīng)替郁冬戴上了衣服上的兜帽。

    江家的衣服都出自有名的設計師,因此布料用的都是最好的,每一處都無比精細,兜帽走線流暢,帽型絕佳,戴上完全不會有不舒服的感覺。

    江北妄以為戴上帽子會把郁冬的臉藏在寬大的帽子下。

    沒想到拖了設計師的福,非但沒有藏起來,反而更矚目了。

    很好。

    江北妄選擇自己移開視線,看不見就不會有什么想法了。

    她冷冷的坐回自己原先的位置,明顯透著一副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這種時候誰再不長眼的招惹一下,恐怕接下來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賀黎本來還想說兩句,比如“沒想到郁冬穿著還挺合適的”,看到這幅場景頓時咽回去了。

    果然江北妄還是那副刺死人的性格,她還以為這人會對郁冬多少有些不一樣呢。

    事實上,江北妄不爽。

    全是裝的。

    為的就是讓渣友無話可說。

    “這輪懲罰結束,下一輪要開始了哦。”左佩伊滿意道。

    牌發(fā)到江北妄這邊的時候,她輕微蹙眉。

    “我知道了,郁冬玩嗎。”左佩伊清楚上一局是怎么塞到江北妄手里的,要是她明著問誰要玩,這人肯定不愿意參與進來。

    能坑一局已經(jīng)很好了,再坑一次未免有些明顯。

    左佩伊笑了笑。

    牌越過江北妄后下一位就是郁冬。

    郁冬從黑色外套里抬起頭來,她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剛要準備搖頭,左佩伊已經(jīng)把牌塞了過來。

    一張黑桃五。

    江北妄了然。

    她看著左佩伊面上的笑,意識到自己之所以能在幾個人之中拿到最小的A,全是拜左佩伊所賜。

    要不然說比起賀黎,她更愁怎么跟這人相處。

    左佩伊知道按原主的性子不會參與這種游戲,于是第一輪她先塞牌再說規(guī)則。

    得到牌的人不會知道自己會拿到哪張牌。

    但發(fā)牌的人知道。

    沒有運氣。

    全是技巧。

    左佩伊知道她最多只會參與這一次,當然不會放過她,所以不論多少人參與,受懲罰的肯定是她。

    按參與的十個人來算,她原本只有百分之十的概率拿到最小的牌。

    由左佩伊分發(fā)下來后,她的概率毫無疑問的飛到了百分之百。

    好好好。

    這么玩是吧。

    江北妄伸手把左佩伊那些寫有懲罰的牌拿過來,牌原本背在桌面上的,她拿到后在手上轉了下,入目的第一張上面寫著。

    和在場的一個人親吻一分鐘。

    ……

    江北妄突然想到,按原主的性格,因為懶得選,一半可能性會讓左佩伊幫忙抽一張。

    放在中間位置可能記不太清,放在第一張的話,很容易就能拿到,也不會錯拿。

    “鑒于你不玩了,可以隨便看哦。”左佩伊笑著對江北妄說。

    然后她轉向其他人,“這輪的發(fā)完了,亮牌。”

    這場只有江北妄一個人沒參與,其他人挨個將手中的牌放在桌面上。

    這次最小的是一個沒什么存在感的渣友。

    懲罰也很簡單,只是在大家面前唱首歌。

    江北妄看了眼郁冬。

    衣服意外的適合這人,沒有什么不和諧的地方,只不過穿起來和她像是相反的兩種感覺。

    她穿起來就是漫不經(jīng)意隨時可能會張口為難人的感覺,對方穿起來……

    很乖。

    郁冬沒有把她戴上去的兜帽摘下來,低垂著眼眸看桌面,臉頰前的頭發(fā)從兜帽里滑出來,安靜的待在身前。

    她其實不想玩的,但左佩伊完全沒給她拒絕的時間。

    江北妄衣服上理所當然的浸滿了木質香的信息素味道,郁冬被這味道引得一直有些出神。

    還有點熱。

    酒吧里沒有風吹進來,并不會讓人覺得冷,她原本穿的挺合適現(xiàn)在的溫度,現(xiàn)在加上一件外套,就有點熱了。

    一連進行了幾輪,郁冬拿到的都處于中間值。

    有一次拿到了一張二,她還以為自己是受懲罰的,沒想到賀黎拿到的是A。

    她才得以又逃過一輪。

    又一輪結束。

    趁大家都在看受懲罰的人時,郁冬背靠著沙發(fā),下意識的將手伸進了衣服上的兜里。

    她的指尖似乎觸碰到了什么小巧的東西,有些硌手。

    郁冬有些疑惑的將這個東西拿出來,她不記得自己有在兜里裝過東西。

    而且自己似乎也沒有類似小巧的東西。

    等她借著微弱的燈光看清手里是什么東西的時候,意識到自己穿著的是江北妄的衣服。

    兜里的東西也是江北妄的東西。

    可她已經(jīng)看到東西是什么了。

    第33章

    那是一顆小巧包裝很好的糖果。

    郁冬捏在指尖的時候, 能看到包裝糖果的糖紙在酒吧不同顏色的燈光下,閃爍出不同顏色的光。

    ……?

    為什么在江北妄的衣服里會出現(xiàn)一顆糖果?

    這顆的包裝還很新,像是剛剛拿到不久的樣子,嶄新的包裝沒有一點泛舊的痕跡。

    郁冬看了會兒。

    面無表情的放回了兜里。

    對方只是受懲罰才把衣服暫時交由她保管而已。

    兜里放的什么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她不小心看到已經(jīng)很不禮貌了。

    為什么會出現(xiàn)一顆糖果呢。

    在看到這個東西之前, 郁冬有想過會是什么胸針或者紐扣, 這兩個的大小和糖果差不多。

    她并沒有往糖果那邊想。

    郁冬把手放在腿上, 外套的袖子很大, 能將半個手掌遮蓋,只露出修長的指節(jié)。

    可能是因為看到了江北妄兜里的東西,她有點心虛,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往江北妄那邊看,刻意回避。

    經(jīng)過了幾輪懲罰, 左佩伊撐著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輪受懲罰的人還在認真的在臉上畫烏龜, 用黑色記號筆畫完后還轉過身看向人群,“我畫的怎么樣。”

    江北妄認為左佩伊是覺得有些無聊了。

    她剛才看懲罰牌的時候, 隨意的過了一遍。

    “當眾表白三分鐘”, “選在場的一個人親一下任意部位”,“和在場一個人抱一分鐘”,“對視半分鐘”。

    ……

    其他就是一些搞怪的牌,幾輪下來被渣友們抽的差不多了。

    新的一輪開始,左佩伊沒規(guī)矩的坐在桌角,“最后一輪了, 懲罰都被抽的差不多了。”

    大概是運氣好,郁冬一直在中間的范圍游蕩,連賀黎都抽了兩次懲罰, 其他人陸續(xù)也都抽過了。

    只有她暫時還沒抽到。

    從頭到尾郁冬都很少說話,安安靜靜的看著。

    不過她大概不知道, 幾個渣友之前或多或少都覺得她在江家可能過的很慘,現(xiàn)在見她一次兩次完好無損的出現(xiàn),都沒敢忽視她。

    這輪郁冬拿到的是一張四。

    她放下心來,四雖然不算大,但離最小的牌還有些距離,游走在邊緣,應該能平安度過了。

    旁邊的牌一張張亮出來。

    郁冬看過去,只看見幾張都在七以上。

    最后在一個角落的地方看到有一張不太起眼的。

    那也是張四。

    “哎呀,這輪最小的牌有兩張呢。”左佩伊揚起笑容,“這怎么辦呢。”

    “那讓江北妄選吧,她沒玩。”賀黎提議道。

    由江北妄來選的話,眾人也沒什么異議。

    這種時候,要是原主來選的話。

    選郁冬。

    按原主的性格,恐怕很樂于看到郁冬受懲罰的場面,甚至會讓眾渣友不用收斂,怎么欺負人怎么來。

    畢竟在原主眼里,郁家想借由郁冬攀上江家,原主厭煩郁家,順便對郁冬也沒什么好臉色。

    她現(xiàn)在應該抱起手臂,面上掛著嘲諷的笑,讓郁冬抽一張懲罰牌。

    但是…

    這種牌。

    怎么抽啊。

    江北妄臉上一黑,剛才她還看見左佩伊偷偷抽了幾張牌出來,明顯是把幾張沒什么意思的拿走了,只留下那些個不太好完成的。

    “公平起見。”左佩伊很快說道,“讓兩人再抽一次好了。”

    還能有一半的概率。

    江北妄沒說話。

    這種明顯看起來要更好一些,總比她直接指定郁冬來的好。

    她只能寄希望于郁冬是抽到數(shù)字大的那方。

    牌被左佩伊推開,在桌面上排成一排。

    “請選吧。”

    郁冬拿了離得比較近的一張,對方則選了一排的倒數(shù)第二張。

    但結果往往不盡人意。

    郁冬捏著的那張比對方足足少了一半。

    左佩伊熟練的把懲罰牌在郁冬面前展開。“這下分出來了,郁冬還是今天第一次抽懲罰牌呢,可要好好選一下。”

    是該好好選一下。

    里面沒幾張好牌。

    江北妄看見郁冬的手要伸向一排的第一張,而左佩伊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

    其他牌江北妄可能記不清位置,但這張排在第一張的。

    “和在場的一個人親吻一分鐘。”

    她記得很清楚。

    第一張一直沒被人選走,所以還是這張沒錯。

    這種懲罰抽到該怎么完成。

    這不是在為難郁冬嗎。

    況且人女主是有好A的,她們這一群人怎么看怎么不正經(jīng),哪能跟女主有這么親密的互動。

    被江北妄覺得不正經(jīng)的一群人現(xiàn)在沒一個坐姿規(guī)范的,不是沒骨頭一樣就是太有骨頭了,一個比一個看起來混,加上五顏六色的燈光打下來……

    渣友們,這也是為了你們好。

    ……

    “換一張。”江北妄聲音冷冷的從后方冒出來。

    修長白皙的指尖硬生生停在牌上方一點的位置。

    郁冬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為什么?”

    “沒什么。”江北妄移開視線,“選什么隨你。”

    這張應該是左佩伊最希望被選走的,所以放在第一的位置。

    只不過在場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往中間選。

    眼見著最后一次機會要被江北妄打斷,左佩伊看向隨意靠在沙發(fā)上的人,“或許你應該說說為什么不讓郁冬選這張呢。”

    這句話的意思大概是。

    郁冬選什么跟你有什么關系呢。

    重點在后半段。

    江北妄眼眸動了動。

    “不順眼。”

    左佩伊挑起半邊眉,“什么?”

    “我說這張,看起來很不順眼。”江北妄說。

    郁冬最后選了旁邊隔了兩張的第四張。

    在左佩伊失望的目光下,這張牌翻開,上面的內(nèi)容是。

    選在場的一個人親一下任意部位。

    江北妄遠遠看了一眼上面的黑色字體。

    雖然比第一張好點。

    但怎么還是親啊!

    別說親嘴了,親臉也不行啊。

    江北妄一看這群人就覺得頭疼。

    尤其是這張牌翻出來后,幾個渣友眼瞎到恨不得貼在牌上看,一邊看一邊笑,“這張牌好啊。”

    “就是就是,這比咱們唱歌表演好多了,這才有點意思。”

    “早說有這種牌啊,前面快給我無聊死了。”

    “最后一輪上硬牌了。”

    怎么說也都是些家族的人,到底是從哪兒學的混勁。

    哦。想起來了。

    從她身上學的。

    原主才是最不正經(jīng)的人。

    賀黎有點好奇江北妄不讓選的那張牌寫了什么,她趁這群人的注意力全在那邊的時候,伸向了那張牌。

    “這張牌看起來,沒什么特別啊。”賀黎把牌拿給江北妄。

    這張牌上的內(nèi)容簡單到令人看一眼就覺得沒趣。

    “說三次‘我是笨蛋’。”

    江北妄:“……”

    左佩伊笑,“你以為我還會把那張牌放在第一張嗎。”

    “你是不是。”

    “把我想的太笨了啊。”

    好好好。

    這么玩是吧。

    江北妄把后面擺的幾張牌挨個翻開,第二張是對視半分鐘,第三張是抱一分鐘,第四張被郁冬選走。

    第五張才是那個親吻。

    賀黎現(xiàn)在才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地方,“所以你說要玩這個也都是你算好的啊。”

    左佩伊坐在桌上伸長腿,攤了攤手,“一開始是想整一下江北妄,后來被她看見牌了,那我怎么還能把那張留在第一位,肯定要換位置。”

    “那當時北妄要是選了會怎么樣,你真讓她找個人嗯嗯啊。”賀黎問。

    “想什么呢。”左佩伊笑的不行,“我只是想看她喝點酒而已。”

    “哪有人能親到咱們北妄啊。”

    這種時候,江北妄更加堅定了自己一開始的想法。

    左佩伊果然很難相處。

    不過眼下顯然不是說怎么和左佩伊相處的時間,她更重要的是怎么過一下這個牌的懲罰。

    這張牌的懲罰其實不算特別困難,畢竟內(nèi)容上說了可以任意部位,也沒有設定時間。

    親一下臉或是親一下手都可以。

    但放眼望去,這里坐著的沒有好A,只有原主的一眾渣友。

    這種時候,江北妄還沒有意識到。

    她才是可能被選的人。

    她還沉浸在怎么才能躲開這個懲罰的思想中。

    幾個渣友雖然平時不太認真,但怎么說也是跟在原主身邊的人,要是跟女主有這種互動,大概率會在她之前被收拾。

    原劇情可是只有渣A獨自受傷的大團圓劇情。

    經(jīng)過此事,可能又會有一個渣友死于非命了。

    江北妄大腦轉的飛快,她想著實在不行就讓郁冬喝點酒水糊弄過去算了,就感覺自己的袖子被扯了一下。

    她下意識看過去。

    “可以,親一下你嗎。”郁冬視線有些躲閃。

    她從來沒有說過類似的話,更別說對方還是身份地位都在最頂端的江北妄。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

    江北妄有一點懵。

    對方的聲音很輕,尾調上揚,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撥動一樣,異樣星星點點的攀上來。

    【可以?不可以?可以?不可以?】

    復雜纏繞的思想化為一句糾結的心聲。

    最后歸為一句疑問。

    【為什么。】

    明明已經(jīng)按劇情欺負了,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情況。

    郁冬,根本不怕她。

    【宿主,冷靜。】

    察覺到不對勁的情緒波動,系統(tǒng)忍不住提醒道。

    【保持冷靜,說明現(xiàn)階段女主對渣A的厭煩還不夠,只能盡力挽回了。】

    沒有感情的冰冷機械音讓江北妄的頭腦清醒了些。

    渣A基礎,以退為進。

    江北妄在內(nèi)心深呼吸了一口氣,伸出手扯著兜帽的一邊,輕微用力。

    突然拉近的力度讓郁冬的身形有些不穩(wěn),她的手不自覺的按在了江北妄的身旁,離這人的腿只有一點點的距離。

    “好啊。”江北妄和郁冬的視線齊平,看著對方因為自己的牽扯而有些凌亂的發(fā)絲。

    “給你這個膽子,你敢嗎。”

    第34章

    她真的敢。

    江北妄原本是很篤定郁冬不敢的。

    畢竟她一直嚴格按照原主的人設過劇情, 每一個欺辱的劇情節(jié)點都沒敷衍,甚至隱隱有些超過標準。

    在這種情況下,郁冬是不會對她產(chǎn)生什么不該有的情緒的。

    非要說有什么情緒的話。

    那也應該是隱忍,等待最好的時機。

    一個能一舉推翻整個江家的時機。

    所以江北妄隱隱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的時候, 還是認為劇情沒問題, 走向沒問題, 郁冬腦子也沒問題。

    郁冬肯定不敢。

    江北妄剛想開口說“不敢的話喝兩杯算了。”

    話還沒說出口, 她突然看到郁冬的眼眸直勾勾的看著她,沒有一點閃躲或者被嚇到的感覺。

    【應該…不敢吧?】

    她真的敢。

    時間仿佛暫停。

    僅僅只有幾秒的時間,在江北妄看來被拉的很慢很長, 細致到她可以看到郁冬的唇角繃直,被長長的睫毛遮掩的眼眸里晦暗不明。

    郁冬微微傾身, 在江北妄的臉上落下極輕的一吻。

    青澀不太明顯的信息素味道在鼻尖縈繞了短暫的時間, 直到郁冬的身形離開,信息素也緊跟著消失。

    江北妄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扯著兜帽邊緣的手指不由得有些發(fā)麻, 一時之間竟然使不上力氣。

    她臉上漫不經(jīng)心看郁冬反應準備怎么譏諷嘲笑的笑容,也慢慢淺淡了下來。

    臉上的觸感沒做停留。

    好似真的只是為了完成任務般,一觸即逝。

    江北妄有點形容不出來那是一種什么感覺,總之她有一種劇情錯亂,人設崩壞的詭異刺激感,刺的她心跳加速, 臉上也泛起一陣熱意。

    緊張的。

    非要用幾個字來形容的話。

    那應該是。

    【完了。】

    郁冬還戴著那個帽子,寬大的帽子正巧擋住江北妄臉上的神情,從旁邊看過來, 很難看到江北妄此時是以什么表情在說話的。

    但郁冬看的很清楚。

    江北妄臉上有一點突然升起的緋色,眉緊緊擰著, 唇色霧淺微微張開些,一副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能說什么的復雜神情,睫毛止不住的小幅度顫動。

    良久,她空出的手扯上郁冬兜帽的另一邊,距離被拉的更近,她仿佛完全沒感覺到般,只咬牙道:“你真的敢。”

    郁冬的視線偏了偏。

    江北妄還以為是自己扯疼對方了,手上下意識松了些勁。

    誰知道郁冬很快又抬眼,看著她,“你同意了的。”

    江北妄:“……”

    她確實是同意了。

    郁冬說的沒錯,她確實說過“好啊”。

    但那是有原因的……

    江北妄突然泄了氣,按理說不應該是這樣的。

    以她所想的走,她故意答應完之后,糾結的應該是對方,對方幾轉猶豫,最后還是不敢,也可以說是不愿意。

    總之以她所想的走,應該是郁冬先敗下陣來。

    所謂以退為進。

    是她想出來的最好的解決辦法。

    既能凸顯渣A喜歡找事看戲的人設,也能讓順便威脅一下郁冬,讓對方考慮好冒然沖動的后果。

    手上卸了勁后,顧念著周圍還有人,郁冬坐回原來的位置,看向左佩伊。

    她沒忘記這是一個懲罰。

    “這樣可以嗎。”

    周圍人這才回過神來。

    “草,這么快就結束了。”

    “還是這種有看頭,加上對方是…更有看頭了。”

    “初吻沒了。”

    旁邊的人頓時一腳踹過去,“這算什么初吻,這頂多算貼了一下。”

    左佩伊笑瞇瞇的勾著唇,在她說話之前,賀黎先反應過來,“可以非常可以。”

    “簡直不能再可以了。”

    左佩伊也說,“很有意思,現(xiàn)在這輪游戲就算是結束了。”

    賀黎忍不住擦了把額頭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心里感嘆郁冬果然不是什么一般人。

    同時她往江北妄那看了一眼。

    發(fā)現(xiàn)這個渣A的耳尖透著不正常的紅,臉也扭到旁邊,抱著手臂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難道說。

    江北妄她其實…

    氣的臉都紅了?

    上一個敢這么靠近江北妄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難道是因為郁冬是江奶奶帶回來的人,江北妄不能太過明顯的動手。

    所以沒辦法讓郁冬消失,才會這么生氣?

    賀黎能想到的也只有這種解釋了。

    她頓時對江家這位渣A感到一點點的同情,和對郁冬感到十分的佩服。

    能讓江北妄吃癟,前途一片黑暗。

    怎么說賀黎也是跟著江北妄這么久的渣友,想當年兩人志同道合,一拍即合,這么長的時間共同欺負過很多人,還沒有一個像郁冬這樣。

    她當然是向著江北妄的。

    于是賀黎在江北妄旁邊坐下,想著怎么安慰兩句。

    “北妄啊,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小懲罰而已,你別太放在心上。”

    “其實這件事都怪左佩伊,她老是沒事找事,下次咱們偷偷玩不帶她了。”

    “出了這種事我知道你也很生氣,但是人也是無辜的,誰也不想發(fā)生這種事,但是話說回來,人準備拿第一張也是你阻止的,多少跟你自己也有些關系。”

    江北妄皺眉看過來,“你……”

    賀黎坐直了些,“是不是感覺還是我對你好,她們都只顧著好玩,只有身為你最好的渣友我,才會在這種時候拋棄她們來安慰你。”

    “好吵。”江北妄面無表情道。

    ……

    這句話的效果立竿見影。

    江北妄說完這句話后,賀黎頓時不再往下說了,靜默了有幾分鐘。

    直到左佩伊踢了賀黎一腳后,賀黎才憤憤然離開。

    過了一會兒。

    賀黎又沒忍住湊過來,“你當時…你們都說了什么。”

    江北妄現(xiàn)在臉上的溫度稍降了些,沒那么熱了,恢復了以往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什么?”

    “就是你們親的時候。”賀黎說,“我看到你們說話了。”

    她的視角偏一些,雖然看不到完整的,也從縫隙看到一點點對話的情形。

    完整的對話也就只有這兩個人自己清楚。

    說起這個,江北妄腦海里不自覺回憶了一遍當時的場景,她冷淡道:“別在我面前提這個。”

    “你罵她了?”賀黎問。

    “沒有。”

    “她罵你了?”賀黎又問。

    “……沒有。”

    賀黎點點頭,“我想也是。”

    “那你們說什么了?連我都不能說?”賀黎撓頭,她真的很好奇在那種情況下兩個人能說什么,她突然想起什么,忍不住笑起來。

    “總不能是什么曖昧膩歪的話吧?”

    江北妄沒笑。

    賀黎頓時嚴肅起來。

    難道…

    真的是?

    “不是。”江北妄說。

    賀黎松了口氣,“那郁冬?”

    “不要提她。”江北妄擰眉。

    氣氛明顯不對。

    賀黎閉上嘴想,可能這次郁冬真把人氣的不輕-

    離開晃眼的五顏六色燈光后,江北妄站在路邊等司機把車開過來。

    沒有外套后她里面還穿著一件灰白的長袖,一陣風吹過,她倒并不覺得冷,反而覺得頭腦清晰了些。

    郁冬在她身后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她。

    江北妄能感覺到,但她裝作什么都沒有看到的樣子,耐心的等司機。

    那個淺淡的親吻。

    江北妄活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有這么親近的接觸。

    明明只是貼了一下臉而已,真說起來,也不能算是什么親吻。

    可郁冬的唇很軟。

    親的時候似乎很小心也很謹慎,只輕輕貼了一下就很快離開。

    【真的親了。】

    【不是在做夢。】

    【怎么會這樣,劇情沒問題,人設沒問題,難道問題出在郁冬身上嗎。】

    【郁冬喜歡被欺負?】

    在后面站著的郁冬靜靜的聽著。

    她應該是不喜歡的。

    但如果是江北妄的話,也可以接受。

    ……

    江北妄還是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剛好司機將車開過來,江北妄調整好情緒,面無表情的坐上車。

    “郁小姐不來嗎?”司機問站在不遠處的郁冬。

    聽到聲音,郁冬遠遠的看了眼江北妄的神情。

    不過可惜的是,隔著一層車窗,她并不能很好的看清里面的情形。

    郁冬猶豫了片刻,還是站在原地沒過去。

    江北妄現(xiàn)在似乎不想看到她。

    司機這句話問的實屬多余,江北妄靠在車窗旁,想著要是郁冬真的過來了,她現(xiàn)在下車應該不算晚。

    好在郁冬沒過來。

    她看著司機朝外面的郁冬點點頭,然后問她,“小姐,回江家是嗎。”

    江北妄現(xiàn)在依舊心累的不行,思想不受控制的往郁冬那邊想,怎么扯都扯不回來。

    “回江家。”她頓了頓。

    “安排一個人過來接郁冬。”

    司機不太清楚為什么兩位不坐同一輛車回江家,但還是應道:“明白。”

    江北妄不討厭郁冬。

    甚至會覺得原身討厭、欺辱郁冬是原身眼瞎。

    有時候和郁冬距離近一些,她能聞到好聞的并不濃郁的香氣。

    那是獨屬于郁冬的香氣。

    江北妄嘆了口氣。

    凡是和郁冬有關系的事情,她都有些狠不下心。

    現(xiàn)在冷靜下來。

    她當時應該在郁冬親上來之前把人狠狠推開的。

    可是她當時怎么想不到呢。

    江北妄無意識想,她可能還是太相信劇情了,認為劇情里沒出現(xiàn)的節(jié)點,怎么也不可能在這里出現(xiàn)。

    隨后她被狠狠的打臉。

    事實證明,劇情并不會一成不變的往下順,稍微有些不對的地方,會導致整個劇情走向不一樣的道路,甚至崩塌,重建。

    江北妄指尖動了動。

    她想起當時自己的指節(jié)止不住的發(fā)麻,手腕一陣陣的無力,那種狀態(tài)下,她根本沒有想到能推開郁冬。

    歸根究底,可能也有她潛意識里并不排斥的一分原因……?

    她其實。

    郁冬對她而言。

    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呢。

    第35章

    江北妄回到江家的時候, 聽到系統(tǒng)的提示音隨之響起。

    【宿主,江奶奶回來了。】

    她的前腳剛踏入江家的大門,就看到江家奶奶坐在大廳正中間的沙發(fā)上,江家的幾位女傭候在旁邊。

    兩天前女傭就給她說過奶奶會抽空回來一趟, 算算時間倒也差不多。

    江北妄和平常一樣, 面上沒什么表情, 她在旁邊的沙發(fā)坐下, 等江奶奶開口。

    原主跟家人都不算親近。

    可能是因為江家的人常年不在家里,從小這里都只有原主一個人和一眾女傭生活。

    也因此養(yǎng)成了原主散漫的性格,對誰都提不起勁, 就連江家的家主來,原主也不會說兩句好聽的話。

    “我都聽她們說了。”江家奶奶把手里的杯子放到桌面上, 面色柔和, 沒什么風雨欲來的趨勢。

    江北妄知道下一句是什么。

    奶奶回江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女傭召集在一起,挨個問過去, 從女傭嘴里得出她對郁冬非常不好。

    緊接著, 自然是質問她這個渣A。

    江北妄靠在柔軟的沙發(fā),這個劇情節(jié)點她已經(jīng)提前了解過了。

    她應該先擰眉看向女傭,給一個“等會兒有你們好看”的眼神。

    然后解釋自己只是稍微看郁冬不順眼小懲為戒。

    被警告后也不會反思。

    繼續(xù)欺辱郁冬。

    當渣A就是這么簡單又純粹。

    貫徹全文的就是一個渣字。

    “女傭說你對郁冬。”江奶奶說到這里的時候,面上也有些疑惑,“你對郁冬很好。”

    江北妄:“……”

    江北妄:“?”

    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看了眼旁邊候著的幾個女傭。

    這次不是為了營造渣A人設看的,而是她從內(nèi)心深處涌出的強烈的不對勁感, 連眼神都從原本定下的“等會兒有你們好看”變成了“?”。

    江北妄感到一陣莫名。

    這女傭們。

    不能睜著眼說瞎話啊。

    最邊上的女傭堅定的回給她一個“是這樣沒錯”的眼神。

    江北妄心里五味雜陳。

    難道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連女傭也一起威脅了?

    可她完全沒有印象啊。

    “……一個已經(jīng)倒了的小家族,我不趕她出去已經(jīng)算是仁慈了。”江北妄收回視線, 面上盡量表現(xiàn)的沒什么異常。

    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現(xiàn)在非常想離開這里,抓住一個女傭狠狠質問, 到底哪只眼看到她對郁冬好了!

    江奶奶看向身后,“你們是被她威脅了?連我都瞞著。”

    江北妄也說,“實話實說。”

    “小姐…小姐她,她對郁小姐很好。”女傭簡直欲哭無淚,這個是她們幾個一起工作的女傭都認定的事實,怎么說出來就是沒人信呢。

    看女傭的神情不像作假,江奶奶只能把目光放在江北妄身上,滿目復雜。

    “小妄,是奶奶誤會你了。沒想到你對郁冬還挺好的。”

    我不是,我沒有。

    江北妄站起身來。

    眼看人設不保,她準備先行離開。

    她發(fā)現(xiàn)有時候災難是會一起來的。

    比如現(xiàn)在。

    在她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門被緩緩推開,江北妄不可能想不到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

    要是讓江奶奶看見郁冬身上還穿著她的衣服,那她怎么說也解釋不清了。

    想到這里,江北妄三兩步走到門前。

    在眾人的視線之中,她將門狠狠一推,把剛開不小縫隙的門關的嚴絲合縫。

    “誰。”江奶奶問。

    女傭應道:“應該是郁小姐回來了。”

    “那快讓人進來,堵著門干什么?”江奶奶不滿道,“她就是這樣對人好的?”

    江北妄只能把門重新打開,她跟站在門外的郁冬對視了眼,對方果然還穿著她的衣服!

    情急之下,她把人拉到旁邊,關上門,將拉到最頂上的拉鏈往下滑。

    郁冬看起來有點不明白狀況,但還是乖順的看江北妄的動作,拉鏈拉到最底下后,江北妄又伸手把戴在郁冬頭上的兜帽摘下。

    她以為只要動作夠快,是來得及的。

    結果兜帽才剛摘下來,江北妄就聽到身后傳來江奶奶的聲音,“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江北妄的動作頓時停下了,把手收回來,淡淡道:“沒什么,看見有片落葉。”

    “真的嗎。”

    “……真的。”

    “別以為我沒看到。”江奶奶說,“你脫人衣服干什么?”

    江北妄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她腦子有點昏沉,像是被灌了水一樣沉重,就聽到江奶奶的下一句。

    “小妄,奶奶知道你跟小郁關系好了,但是也不用這么證明給我看。”江奶奶語重心長道:“這成何體統(tǒng)。”

    最后話題不了了之。

    江北妄不知道怎么走回的房間,也不知道是怎么把自己摔在床上的。

    好像往一個奇怪的方向發(fā)展了。

    她可能要在江奶奶面前狠狠欺辱郁冬一次,才能扭轉這胡亂的走向。

    索性劇情節(jié)點也有這一段,原主欺辱女主時江奶奶發(fā)現(xiàn),被說了一通后,原主在女主身上發(fā)泄怒氣,將人關起來了一天一夜。

    【宿主,女主現(xiàn)在在你房間門口。】

    江北妄猛的起身。

    這種時候郁冬又來找她干什么。

    為了剛才脫她衣服的事?還是為了在酒吧親她臉上的事?

    不管什么事…

    江北妄往后一躺。

    跟她沒關系。

    她決定不去想這些事,郁冬敲門她只當沒有聽見,對方敲兩下沒有回應自然會走開的。

    打定主意。

    江北妄盯著天花板看了五分鐘,也沒聽到所謂的敲門聲。

    她不禁有些懷疑郁冬是不是真的在她房間門口,不然沒道理這么久連敲門聲都沒有。

    對方總不能在她門前干站著吧。

    她想到兩種可能。

    一是系統(tǒng)出了問題,實際上郁冬并沒有在她門前。

    二是郁冬站了會兒后已經(jīng)離開了。

    【宿主,女主還沒走。】系統(tǒng)說。

    江北妄翻了個身。

    她覺得系統(tǒng)在檢測位置這方面應該不太會出錯。

    這種情況鑒于以上兩種情況的第三種。

    系統(tǒng)既沒出錯,郁冬也沒走。

    江北妄無意識想,對方要是有事肯定會敲門找她,到時候她再決定要不要開門,畢竟她現(xiàn)在不是很想看見郁冬的臉。

    總會讓她不自主想起郁冬親她時的畫面。

    想起這個她又有點煩躁。

    郁冬怎么可以隨隨便便親人,尤其是她這樣又壞又心狠的渣A,也不怕她翻臉。

    一定要好好教訓郁冬,以后不能這樣亂來。

    又過了五分鐘。

    江北妄的思緒已經(jīng)把這一段不長不短的時間分析了個遍,對方還是執(zhí)著的在她門前不肯走。

    她認命的起身,開門。

    對方最好能說出個什么所以然來,不然她真的會狠狠把門摔上。

    一打開門果然看到了郁冬那張臉。

    江北妄問,“你站在這干什么。”

    “你的衣服。”郁冬說。

    江北妄往下看了眼,純黑色的衣服正搭在對方的手臂上。

    她淡淡的收回視線,又問道,“站這多久了。”

    “剛來。”

    江北妄沒拆穿對方像罰站一樣在自己門前站那么久。

    郁冬不閑時間長,她給里頭都待不住了。

    她故作一副厭棄的神情,冷聲道:“衣服扔了,還有別的事嗎。”

    有錢有勢的渣A從來不穿別人碰過的衣服。

    江北妄這樣說完,對方只是輕微點頭,沒說話。

    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沒有和對方干瞪眼的興趣,等了會兒沒有等到下文,她“嘖”了聲,“以后這種小事不要來找我。”

    話落,江北妄后退一步,手已經(jīng)按上了門框,下一秒門就會被她不輕的摔上。

    郁冬看著她,突然出聲道:“對不起。”

    她應該是沖動了,導致江北妄近半天的時間都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

    聽賀黎說,以前從來沒有人敢這樣。

    她有些怕江北妄會不理她,又聽女傭說做錯事后只要誠懇的道歉,對方的生氣也會減弱些。

    但她有點不知道怎么開口。

    才會在這里站那么久。

    江北妄擰眉,剛想問她為什么要道歉,余光就看到二樓走廊的樓梯處走來一個人影。

    平日里她倒是不在意女傭,但今日江家奶奶來了,她得時刻注意著。

    好巧不巧,來的人就是江奶奶。

    江北妄還拿不定郁冬要說什么,為防止不必要的走向偏的更狠,她一把扯過郁冬,迅速關上房間的門。

    “你要說什么。”

    回到房間里后,江北妄擰眉道。

    “那個懲罰,我是不是——”

    郁冬的話還沒說完,江北妄已經(jīng)察覺到對方話中的意思了。

    不說這個還好,一提起這個,她心中頓時又被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充斥著。

    她眉心一跳,強行打斷對方的話,一步一步把人逼退,直到郁冬的腿挨到床沿,退無可退的時候,江北妄才停下來。

    “你再說一遍。”

    郁冬繼續(xù)說完剛才沒說完的話,“那個懲罰,我是不是不應該親你。”

    江北妄聽完腦子更亂了,尤其是那個“親”字從郁冬嘴里說出來的時候,她按著郁冬的脖頸,把人按到柔軟的床上。

    “你還敢提。”

    “現(xiàn)在提這個,是在挑釁我嗎。”

    這個畫面多少看起來有些危險。

    好像只要郁冬說錯一句話,脖頸上的手就會毫不猶豫的收緊,窒息。

    但準確的來說,江北妄并沒有掐郁冬的脖子,只是按上,連勁都沒有使多少。

    扮演渣A是一回事,不想傷到郁冬是另一回事。

    能用語言立人設的地方,江北妄都不會動手。

    郁冬怔了會兒,才緩緩開口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她還沒有來得及解釋什么,其實她也想不到能解釋什么,就聽到江北妄的心聲傳來。追更百-合文關/注公眾/號飛鳥-s/k集中-營

    【不親我,難道還打算親別人嗎。】

    【那就更不行了。】

    第36章

    等等。

    意識到自己的思想逐漸往不對勁的方向發(fā)展, 江北妄突然感覺自己按郁冬脖子的動作都有些過于親密了。

    這本來應該是一個充斥著警告和危險的場景。

    但在這個念頭出現(xiàn)之后,江北妄莫名感覺到周圍似乎飄蕩著粉紅色的氣泡。

    連她手上不算溫柔的動作都顯得帶點曖昧氣息。

    她怎么會這樣想。

    郁冬親誰都是自己的選擇,跟她有什么關系,就算郁冬親的是賀黎, 或者左佩伊, 她都。

    江北妄失神了片刻。

    ……

    她都會挺生氣的。

    【為什么我會生氣呢。】

    此時郁冬的周圍被江北妄身上好聞的香氣包裹起來。

    這人的面上依舊沒什么表情變化, 帶著不容反駁的強硬, 把她固在這柔軟的床上。

    這是江北妄的房間。

    也是江北妄的床。

    更不用說床上沾染上的氣息,軟蓬的被子上滿是Alpha信息素的香氣,郁冬的一呼一吸間。

    仿佛置身于江北妄低調卻不容忽視的Alpha信息素海里。

    不斷的下沉, 最后整個人失去意識。

    只知道抓住眼前僅有的救命稻草般,她的手扯著這人衣服的一角。

    郁冬不太明白, 江北妄的心聲為什么會傳來這樣一句無頭無尾的話。

    她長長的眼睫輕顫。

    江北妄在生什么氣呢。

    身上逐漸被熱意侵襲, 郁冬盡力壓下蔓延在身體每一處地方的不適感。

    是她惹對方生氣的嗎-

    江北妄大概是想打散這種略帶曖昧的氣場,她手上輕微用力了些, 還是控制在不會讓郁冬太難受的程度。

    指節(jié)卻能感覺到脖頸細膩的皮膚觸感。

    她的手指陷進柔嫩的皮膚。

    郁冬的脖頸很長, 白皙也細嫩,稍不注意就會按出一片紅痕。

    江北妄只想稍微狠一些嚇唬嚇唬郁冬,指節(jié)短暫的收緊后很快放開。

    她的指尖游走過郁冬的臉頰,細細的每一寸看過去。

    郁冬似乎有些不對勁。

    她的面色潮紅,唇瓣微張,小口小口的呼吸著, 柔順的發(fā)尾散開鋪了一床,加上郁冬的眼尾微紅,江北妄只是這樣的看, 就感覺心跳不受控制的被牽扯著。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她可能會感到不知所措,經(jīng)歷了幾次之后, 她已經(jīng)能看出來了。

    郁冬這是又發(fā)熱了。

    江北妄看到自己的發(fā)絲垂著,落到床上的部分和郁冬的發(fā)尾交織混在一起。

    郁冬突發(fā)情熱已經(jīng)很難受了,江北妄把手背貼在潮紅的臉頰上。

    貼上的瞬間。

    果然從手背處傳來一陣不容忽視的熱意。

    她就暫時先放過郁冬好了。

    對方的情熱總是來的又急又漫長,甚至使用抑制劑后的抑制效果也越來越差。

    江北妄的手背蹭過郁冬面頰,不禁有些擔憂,卻還是顧念人設冷嘲熱諷道。

    “畢竟是你的懲罰,你想對誰做都沒問題,但你可能要記住一點,別得寸進尺。”

    兩人的身影在床上離得很近,話語仿佛貼著耳邊擦過。她這段說的又慢,把時間拉的很長。

    說完,江北妄用手指理了下郁冬額邊的碎發(fā),動作是極致的溫柔細心,像是在對待什么珍貴的寶物般,聲音卻泛著冷意,“還不快滾。”

    梔子花香氣的信息素彌漫開來。

    江北妄正要趁還不濃郁之時起身,手腕被郁冬不輕不重的帶了下。

    她沒想到對方還能有力氣牽扯她,一時不察手就滑落到了郁冬身前,按在了某處不可言說的地方。??

    在她身下躺著的人輕呼了聲,緋紅的眼尾瞇起,信息素頓時像沒有止境般涌現(xiàn)。

    那聲音是江北妄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聲音,輕盈夾雜著身體不太舒服的微喘,聽的她牙癢癢,迫切的想要咬上什么東西,用尖銳的牙尖刺破皮膚。

    她可以對天發(fā)誓,真不是她故意要往上按的。

    江北妄足足怔了將近半分鐘,長時間沒什么表情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些許錯愕的神情。

    反應過來后,她故作鎮(zhèn)定的收回手。

    “起來,現(xiàn)在出去。”

    畢竟渣A是從不會覺得自己做錯的,即使她不小心按在了某不可言說的位置,觸感非常好,她也要裝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樣子。

    可能連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這句話從她嘴里說出來的時候明顯柔和了些,和之前比起來,不帶一點尖銳的刺,顯然是裝都有些裝不下去了。

    郁冬一向很聽她話的,一遍說下去不用等很久對方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這次江北妄說了兩遍,對方還是沒什么動作。

    她還從郁冬不太清醒的眼眸中看到了些許疑惑。

    江北妄起身,坐在床沿。

    她伸手扯了郁冬的腕骨,眼下最重要的應該是先把這人扔出去,自生自滅。

    冰涼的手心貼在腕骨。

    緩解了些郁冬體內(nèi)的熱意。

    可輕微的緩解對突發(fā)情熱的郁冬來說根本不夠,反而引起更重更深的念頭,她反手扣上江北妄的手。

    冰涼順著接觸的地方傳來,對于郁冬來說,眼前的江北妄是唯一能幫她的人,但她把握著分寸,再沒有一步越界的舉動。

    她無意識道:

    “對不起。”

    “我不會親別人的。”

    熱意燒上來,郁冬的思考變得極其遲鈍。

    但她一直在想怎么樣才能讓江北妄不那么生氣,想來想去也只有這樣一句。

    “你在說什么。”江北妄擰眉。

    “……所以,你不要生氣了。”郁冬說,“可以嗎?”

    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郁冬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這種語氣,就像是在哄她一樣。

    什么情況?

    什么情況!

    這種對話是應該出現(xiàn)在她這種級別的渣A面前的嗎。

    郁冬不是被渣A欺負慣了的可憐女主嗎?

    不是被情熱控制的腺體輕微過敏的Omega嗎?

    這種情形下為什么能說出這樣的話。

    江北妄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但她清楚一點。

    再不反擊,她就又要被郁冬壓下一頭了。

    她傾身,長腿壓在郁冬腰側的床上,伸手打開了床邊柜子。

    江北妄記得上次自己隨手把一個抑制劑放在了這里,沒想到能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

    她翻了一下,果然從柜子里拿出一個抑制劑。

    “本來打算放你一馬的,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江北妄看著郁冬微瞇被燒的神志不清的眼眸,聲音很低,“你不是想讓我不要生氣嗎。”

    郁冬在迷糊中點了下頭。

    要是能讓江北妄不生氣就太好了。

    又勾人又乖巧。

    在郁冬身上,這兩種感覺被非常巧妙的融合在一起,沒有一絲違和的感覺,反而將兩種感覺都發(fā)揮的更為強烈。

    江北妄著實有些受不了。

    但一想到這樣或許可以挽救下崩在邊緣的渣A人設,她又強迫自己拿穩(wěn)手中的抑制劑。

    江北妄把抑制劑貼在郁冬的脖頸處,那里的腺體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顯腫了些,熟悉的香氣在她的房間里沒有絲毫收斂的放肆著。

    “那你求我。”江北妄惡劣道。

    第37章

    “求我, 或許我心情好了會把抑制劑給你。”

    江北妄晃了晃手上的物品,玻璃容器里的抑制劑液體隨著動作晃動,故作無所謂道:“你現(xiàn)在應該很難受吧。”

    其實她心里巴不得下一秒就把這燙手的山芋狠狠丟給郁冬。

    但她一想到這應該是欺辱女主的最好機會,就只能耐著性子裝渣。

    畢竟像女主這樣的人, 在突發(fā)情熱身不由己的時候用抑制劑惡劣的威脅對方放棄自尊求人, 那將是推進黑化的最好機會。

    光是聽著就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于是江北妄耐著性子, 強忍著現(xiàn)在就把抑制劑給郁冬的沖動, 向對方揚起唇角,語氣盡是惡意的嘲諷和調笑,“難受的話, 就求求我把抑制劑給你。”

    渣A總是滿懷惡意,她太無聊了, 能擁有的一切都已經(jīng)已經(jīng)擁有, 所以遇見些好玩的東西才會停留目光。

    顯然是將對方當成了一個玩物。

    眼睜睜看郁冬被熱意吞沒,卻只高高在上的看著, 觀察被情熱折磨的反應。

    可江北妄心里也不太好受。

    這并非她的本意, 只是迫于情勢,以及想讓郁冬看清自己,才突然設計的一次欺辱。

    她覺得郁冬對自己的態(tài)度太過友好了。

    這樣當然是不行的。

    即使她心底里很想和郁冬搞好關系,偶爾可以聊天對話,但從人設和劇情上來講,還是將關系整的更僵為好。

    【討厭我。】

    【才能更輕松的離開我。】

    為什么…要離開你。

    比起江北妄刻意裝出來的戲弄, 郁冬更在意心聲中的內(nèi)容。

    是不是只要她乖乖聽話,就不用分開了。

    郁冬現(xiàn)在的意識真的很模糊,一句話都要思考很久, 但只要一提到離開,她就感覺渾身的熱度降下了些。

    她稍稍清醒, 有些為難。

    應該按照江北妄話里的意思做吧。

    郁冬的神情糾結,連被熱意熏染的眼眸也清明了很多,江北妄還以為是自己做的足夠過分,郁冬這么好的性格也要生氣了。

    長痛不如短痛。

    【快說你討厭我。】

    【然后推開我,離開。】

    郁冬的房間里有準備抑制劑,數(shù)量不少,滿滿當當?shù)姆帕艘粋柜子。

    女傭都是beta,對信息素都不了解,更不用說抑制劑了。

    何況那還是最好最貴的抑制劑。

    郁冬知道。

    一柜子的抑制劑都是江北妄準備的。

    她沒去問江北妄,大概她去問了對方也只會敷衍說是女傭準備的。

    ……

    江北妄想,郁冬肯定受不了這樣的欺辱,唯一的出路就是狠狠的將她推開,離開她的房間。

    而郁冬的房間就在旁邊,離開這里后兩步就能走到,屆時郁冬完全可以用自己房間的抑制劑緩解。

    郁冬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

    所以江北妄靜靜的等著。

    考慮到對方可能身陷情熱,可能沒有力氣實施“狠狠推開”這一舉動。

    江北妄暗自決定,只要對方一有伸手的動作,她就順勢倒在旁邊,盡可能方便郁冬離開。

    能像她這么周到的渣A真是不多見了。

    可她已經(jīng)細心謹慎到這種地步,連對方離開的每一個舉動都想好了。

    當事人反而沒有一點著急的樣子。

    江北妄不由得蹙眉,郁冬在自己床上安靜的躺著,完全沒有自尊被踐踏后恨的牙癢癢的神情。

    平靜的像一汪清澈的潭水。

    難道是郁冬沒有聽清她說的什么?

    確實身陷情熱的滋味肯定不好受,一時沒聽清或者反應不過來都是有可能的。

    就在江北妄準備再說一遍的時候。

    這人終于有了動作。

    郁冬的手很長,袖子滑下去,露出小段白皙手臂。她的身形整體看起來纖瘦,手臂伸展時更是漂亮。

    雖然神情有些許不對勁。

    但江北妄還是做好了被推開的準備。

    意外的。

    預料之中的推力沒有傳來,郁冬竟是直接用手臂圈上了她的脖頸。

    江北妄的不安感愈發(fā)強烈,她隱約感覺接下來郁冬會說的話完全脫離她的控制。

    郁冬臉頰透著薄紅,攀上她后頸的手微微發(fā)熱,聲音帶著啞,從喉間崩出兩個音節(jié)。

    “……求你。”

    江北妄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的心不受控制的跳動著,因為郁冬的兩個字。

    這幅畫面著實考驗一個Alpha的耐力。

    【恭喜宿主達成欺辱女主第一階段,解鎖渣A系統(tǒng)商店。】

    播報的聲音響起在江北妄已經(jīng)僵木的腦海里。

    這聲音不同于平時和系統(tǒng)互相問候的機械音,雖然聲音沒什么變化,但江北妄就是莫名感覺這次更為正式。

    還有這個什么系統(tǒng)商店…?

    【在女主突發(fā)情熱時用抑制劑威脅,可謂渣中渣,已到達渣A平均水平。】

    【身為渣A,無惡不作。宿主已充分了解渣A不放過任何一點欺辱別人機會的特征,本統(tǒng)深感欣慰。】

    江北妄甚至不知道怎么和系統(tǒng)解釋。

    她沉默了會兒,視線往下到郁冬身上,僵硬的像是在朗讀臺詞。

    “求我什么?”

    像是惡趣味的一定要可憐女主羞恥說出為什么求人的渣A。

    其實江北妄只是不知道郁冬為什么這么輕易就開口了。

    不是說黑化女主絕對不會向反派低頭嗎?

    而且抑制劑你自己房間里也有啊?

    江北妄磨了磨用于標記的尖牙,此時郁冬的處境完全就是掉到狼窩里的羊,她雖然不忍傷害郁冬,還是得給對方一點教訓。

    不然下次這只羊還會往狼窩里掉。

    郁冬被熱意熏染的眼眸有些許模糊,只能看見江北妄大概的輪廓。

    深陷情熱的Omega受不得一點Alpha信息素的撩撥,她忍了很久,已經(jīng)幾乎到了盡頭。

    郁冬是想被江北妄標記的。

    被標記后的Omega突發(fā)情熱會少很多很多。

    其他和郁冬這個年紀的Omega早早已經(jīng)被標記過了,要么是商業(yè)聯(lián)姻,要么是自行婚配。

    總之都已經(jīng)找好了Alpha,不再受情熱期的影響。

    像郁冬這樣到現(xiàn)在還沒被標記過的Omega,在這里少之又少。

    她的腺體經(jīng)過了無數(shù)次腫脹發(fā)熱,都被抑制劑強行壓制下去,早就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

    更不用說她之前還因為抑制劑過敏,腺體的排斥反應增加了很多。

    可郁冬感覺江北妄有意無意的躲著自己,并沒有想要標記她的意思。

    而且還總說離開這種話。

    郁冬被熱意支配的時候無意識想了很多。

    她聲音依舊啞,但本聲好聽,加上輕微的啞聲反而讓人更覺得好聽,郁冬說:“求求你,能不要生氣了嗎?”

    不生氣是不是就不用離開了。

    江北妄似乎喜歡看她笑,每次她笑的時候對方都會怔幾秒的時間。

    不明顯,可郁冬還是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異樣。

    賀黎也說惹別人不高興的時候要多笑笑,笑的好看了,對方心情不錯自然就不計較了。

    郁冬緊接著又露出一個淺笑,唇角繃直后輕微揚起,眉眼也彎彎的。

    “可以嗎?”

    ……

    郁冬說完這句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身為Omega的腺體被尖牙抵住了。

    標記牙抵在腺體上,只要輕微用力,就能刺破腺體,往里面注入信息素。

    她渾身一顫,腺體像是感覺到什么前兆一樣,興奮的涌出更多甜蜜的信息素,圍繞在兩人的身旁。

    梔子初開時青澀的香甜和低調悠長的木質香交織在一起。

    郁冬眼睫顫動著。

    江北妄呼吸間牽扯的空氣流動在腺體上感知格外明顯,是郁冬完全沒有體驗過的,極為新奇的感受。

    很癢。

    又感覺有電流經(jīng)過全身一樣,所到之處皆是一片麻麻癢癢。

    “只求我不生氣嗎。”江北妄的聲音低低的在郁冬耳邊響起,“不求要抑制劑的話,我就要咬你了。”

    第38章

    “…我要咬你了。”江北妄又低低的重復了一遍。

    她沒有選擇一聲不吭的咬上去, 而是提醒了一遍后靜聲等待了會兒后又提醒了一遍,把危險的氣氛拉到最長,向對方施以壓力。

    這樣的好處是可以給郁冬足夠的考慮時間,只要對方想, 隨時可以推開她。

    標記Omega這種事江北妄從來都沒有想過。

    尤其對方還是郁冬, 是原劇情中的女主。

    她用標記牙磨蹭著已經(jīng)發(fā)脹的腺體, 給身下的人一種她隨時可以刺穿腺體標記的感覺。

    然后耐心的觀察對方的反應。

    腺體被標記牙輕微磨蹭, 沒有真的刺入,只能稍微緩解些腺體的發(fā)脹感,不能完全結束這段情熱期。

    似乎是為了加快標記的過程。

    抵住的地方溢出些許清甜的信息素液體。

    郁冬能清晰的感覺到江北妄的每一個動作。

    Omega的腺體本身就敏感, 就連輕巧的觸碰也會引起身體的一陣顫栗,更別說現(xiàn)在敏感脆弱的腺體被標記牙…

    試探的啃咬。

    用于標記的尖牙現(xiàn)如今一點一點的磨過脆弱的腺體。

    Omega情熱期的信息素也會下意識誘惑身邊的Alpha, 江北妄也并不好受。

    郁冬身上很香, 后頸的皮膚細膩光滑,怎么看都是一副誘惑人咬上去的畫面。

    如果有Alpha看見這種場景還是沒咬上去。

    要么信息素識別障礙, 要么就是這個A不行。

    沒有一個A會承認自己不行。

    尤其她現(xiàn)在的身份是頂級渣A。

    而且很可惜的是, 原主并沒有信息素識別障礙。

    不知道為什么,江北妄一開始只是想嚇唬嚇唬郁冬,但真的用標記牙抵住腺體的時候,她本能的想咬下去。

    一種源自于Alpha的本能。

    她耐著性子,強忍著近在眼前就可以進行標記的啃咬,啞聲問郁冬, “怕疼嗎。”

    氣氛到這里,下一步就應該是標記了。

    Alpha標記Omega這樣的事情在這個世界里最是正常不過了。

    更何況是江北妄這種級別的Alpha。

    所有人都覺得江家這位在外欺辱別人的時候,也沒少標記過Omega。

    畢竟她在外的形象一直以來都是漫不經(jīng)心, 散漫還一貫的愛看別人被欺辱時的不甘。

    徹頭徹尾的渣A。

    無論做出什么事情都不會讓人意外。

    又怎么可能沒標記過別人。

    只有江北妄自己知道,原身陰晴不定, 整天不是臭臉就是譏諷別人不自量力的笑,唯一的興趣就是欺辱人,在這方面來說確實是渣A。

    但原身從來沒有標記過任何一個人。

    江北妄剛知道的時候也不太敢相信,說起渣,她一開始想到的就是渣感情。

    但事實恰恰相反。

    原身覺得湊到她身邊的Omega都是為了江家,利益熏心,她根本對標記這些Omega提不起任何興趣,即使來的人再怎么漂亮美艷。

    至于那些不知道從何處傳出來的謠言,說原身來者不拒,每一個靠近她的Omega最后都會帶著標記離開。

    也是一個完美的誤會。

    每一個靠近原身的人或多或少都帶著接近江家的目的,原身表面漫不經(jīng)心無所謂的樣子,可她們都沒有想過,生在江家的人怎么可能隨意就能被一群自不量力的Omega拿捏。

    原身默認了Omega的接近。

    再對方以為自己可以借此攀上江家隱隱興奮起來的時候。

    原身以此為樂子,將對方推入谷底。

    可以說,原身很喜歡看Omega由一開始的興奮,感覺自己獨特的神情,轉變?yōu)楹髞淼捏@恐,害怕。

    會讓她覺得很有意思。

    這些自不量力的Omega,她連碰一下都覺得臟,更不用說臨時標記。

    刻意接近原身的人,最后只會自食惡果。

    思緒回籠。

    江北妄在短暫的時間里想了不少原身的事。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耳邊正好是來自郁冬的回答,“可以忍。”

    怕疼嗎。

    可以忍。

    又是可以忍。

    郁冬的回答并不在“怕”和“不怕”這兩種里選,而是說的可以忍受。

    江北妄突然感到一陣說不上來的情緒。

    之前擦傷的時候上酒精郁冬說的也是可以忍。

    似乎是順從太久了,明明怕疼,卻因為順從而表達出自己可以忍受。

    她突然發(fā)了狠,想看對方到底多疼才會到忍受不了的程度。

    江北妄俯身,她張開唇,尖銳的標記牙在郁冬白皙皮膚上展現(xiàn)出來。

    對著發(fā)脹的腺體咬下去。

    標記牙落在腺體的前一瞬,江北妄殘留的意識突然拉了她一下。

    千鈞一發(fā)之際,她張開的唇往旁邊偏了些,落在了腺體旁邊的脖頸處,標記牙身陷在脖頸處細嫩的皮膚上,刺破皮膚。

    這一咬她沒刻意收著勁,實打實的一口咬在郁冬的脖頸上,陷進皮膚里的尖牙甚至隱隱有些血腥氣。

    江北妄猛的起身。

    就看見郁冬的腺體旁邊,有一塊帶著血痕的牙印。

    離腺體就只有一點點的距離。

    要是她剛才沒有殘存的意識提醒,可能真的會咬到腺體上去。

    她咬在郁冬后頸很顯眼的位置,連衣服都遮不到,一看就知道經(jīng)歷了什么激烈的事件。

    這都是她的杰作。

    江北妄無語凝噎。

    而且牙印咬的很深,沒有一段時間大概消失不掉。

    這代表這段時間郁冬每一次出現(xiàn)在別人面前,這個痕跡也會被看到一次。

    她一時沖動,咬了郁冬。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她沒有咬到腺體,所以還沒有標記郁冬。

    沒有犯下大錯。

    江北妄離開之后,灼熱的氛圍消退了很多,郁冬指尖動了動,摸了下后頸的腺體。

    發(fā)脹的腺體完好無損,只有一點被標記牙抵住后的破皮。

    郁冬眼底浮出些許不知名的情緒。

    江北妄沒有標記她,因此她的熱意沒有消退,腺體發(fā)脹的程度幾乎到了最頂點,經(jīng)不起一點撩撥。

    郁冬的指尖滑到旁邊,摸到被標記牙印出的印子。

    身體現(xiàn)如今被熱意覆蓋,疼痛傳來的速度也異常緩慢,只有標記牙剛刺入皮膚的時候有一點微疼。

    江北妄不愿意標記她,是在嫌棄她嗎。

    在進江家之前,郁冬其實并不了解江北妄,只偶爾聽說對方性格極其差勁,稍微一點不合心意的就會變得很可怕。

    還聽說對方身邊的Omega多到數(shù)之不盡,要知道在這里Omega的數(shù)量遠比Alpha和Beta要少很多,江北妄身邊能聚集那么多,對權勢來說亦是一種證明。

    郁冬垂下眼眸。

    情熱期她變得異常多疑。

    懷疑江北妄是不是對所有的Omega都像這樣表面冷漠心里柔軟。

    只不過她能聽到心聲,才會覺得…

    覺得江北妄關心自己。

    她在江家的時間已經(jīng)不短了,江北妄依舊沒有標記她。

    可她已經(jīng)不能再等下去了。

    ……

    醫(yī)生說她的腺體已經(jīng)堅持不了多久了,因為過敏反應和長時間壓制的情熱期,抑制劑已經(jīng)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如果再沒有被標記。

    她的腺體會壞掉。

    腺體壞掉也就意味著她即使身為Omega,也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更不會再散發(fā)信息素。

    那時候還是在郁家。

    郁冬聽完之后只是淡淡的點頭,并沒有其他什么想法。

    醫(yī)生倒是很擔憂她,囑咐了好幾句,“你的腺體能撐這么久已經(jīng)算是到盡頭了,再不進行標記,恐怕過不了幾個月,你的腺體就會損壞。”

    “腺體壞掉后不單你以后再也聞不到信息素,對你的身體當然也有不可避免的影響。”

    郁冬當時并不意外,只問道:“會有什么影響?”

    醫(yī)生搖搖頭,“現(xiàn)在還不太清楚,每個人的體質不同,但目前已知最嚴重的是損壞后突發(fā)感染直接喪命,就算沒有喪命,每個月也會經(jīng)歷難忍的疼痛。”

    “我知道了。”郁冬淡淡道。

    那時她想,要是腺體損壞后感染,那也就是她的命了。

    后來醫(yī)生不忍看她這樣,又說了幾句,“以你的條件,完全可以隨便找一個Alpha或是Beta進行臨時標記。”

    “為什么那么倔呢,只是臨時標記而已,暫時解一下燃眉之急,被標記后你每個月的過敏反應會減緩,也不再每個月這么頻繁的經(jīng)歷情熱。”

    “關乎身體的事,我覺得你或許可以再好好想想,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

    “你想明白了,我可以為你找一個匹配的Alpha進行臨時標記。”

    郁冬拒絕了。

    她當時并沒有多想,只覺得如果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進行標記,腺體損壞就損壞吧。

    反正信息素什么的,對她來說也沒什么用。

    甚至還樂觀的想,腺體壞掉應該就不會再經(jīng)歷情熱了吧。

    對她來說應該也算是一個好處。

    可現(xiàn)在。

    郁冬感覺到來自腺體的一陣刺痛。

    這種疼痛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很多次了,被劣質抑制劑蠶食的腺體每個月都會不定時的經(jīng)歷過敏反應。

    有時候她不過是正常在路上走著,就會迎來突如其來的刺痛,疼痛從腺體麻木整片肩膀,她不得不靠在近處的墻邊,緩緩蹲下身體等待疼痛過去。

    被撩撥后沒得到信息素注入的腺體,此時疼痛一點一點的蔓延開來。

    過敏反應還是第一次在情熱的時候出現(xiàn)。

    郁冬很難形容現(xiàn)在的感受。

    她身上的熱意還沒下去,就被突如其來的疼痛侵占,兩種劇烈的反應在她身上同時存在著。

    很難受。

    她側身捂著腺體,在柔軟的床鋪上蜷縮起身子,額間冒出細密的冷汗。

    郁冬不知道這種難受什么時候才能消退下去,情熱期不打抑制劑會持續(xù)三到四天,過敏反應通常會在一兩個小時后慢慢消失。

    她不想在江北妄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可她現(xiàn)在整個人被疼痛支配著,連起身都異常困難。

    郁冬的手上沒勁,按在腺體上沒什么作用,腺體上的疼痛逐漸蔓延到整片肩膀,隱隱還要往整個上半身蔓延。

    這幅場景,繞是江北妄再怎么遲鈍,也能反應過來不對勁了,她不由得喃喃道:“你好像很難受。”

    “我沒事…我先離開吧。”郁冬強撐著睜開眼,入目是一邊白茫茫的模糊,她的眼角疼出了些許生理性淚水,刺痛時刻吞噬著她的意識,細密的疼痛中生出些許癢意。

    螞蟻一般在她身上亂爬,所到之處皆是又疼又癢。

    這次的過敏反應,要比之前還要強烈。

    郁冬意識到這是腺體將要損壞的前兆,如果短時間之內(nèi)再不被標記。

    這場疼痛平息之后,她的腺體也將隨之壞掉。

    她抬了下手腕,實在沒有力氣離開。

    郁冬的視線看了眼江北妄,她視線模糊的看不太清,只能看到一個大致輪廓。

    江北妄不愿意標記她的話,她不會刻意引誘。

    腺體而已,她還是和之前一樣的想法,壞掉就壞掉。

    與其被腺體情熱支配,反倒是沒有腺體更自在些吧。

    “現(xiàn)在”

    郁冬低垂的眼眸,“能在你床上多躺會兒嗎。”

    江北妄傾身過去,雙手捧著郁冬的薄紅還沒下去的臉,她有些不知所措,面上卻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只是聲音中微小的顫抖暴露了她的擔憂。

    “…是我,咬疼你了嗎。”

    這幅場景怎么看都是她咬過郁冬后對方就成這樣了,那過錯自然是她的。

    她下嘴竟然那么狠嗎。

    把對方咬成這個樣子。

    她真不是人。

    江北妄用指尖抹去郁冬眼眶里的淚水,“你別哭啊,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咬你那么狠。”

    “對不起啊…”

    她此時完全顧不上渣A的人設了,只覺得自己咬疼了郁冬,后悔自己怎么一時沒控制住。

    明明輕輕咬一下作為懲罰就可以了,為什么就沒忍住咬那么狠呢。

    很不應該。

    她都把郁冬咬疼了。

    “不是。”郁冬沒看江北妄。

    “不是因為你。”

    郁冬只不過是從私心不想讓江北妄知道她腺體快要損壞的事,不想讓對方因為憐憫而標記她。

    這對江北妄來說也是一種為難。

    而郁冬并不想讓這人為難。

    所以她索性不說。

    只是郁冬這幅樣子落在江北妄眼里就換了一種解讀。

    江北妄心里更加過意不去,打心底認為是因為自己一時沒控制住的沖動讓郁冬受傷了。

    本來想再給郁冬最后一次機會讓人離開的,現(xiàn)在這種情形下,江北妄也只能暫時壓了下去。

    她甚至不知道能幫郁冬什么,只能這樣看著,從心底泛起一陣無力感。

    從劇情上講,她現(xiàn)在作為渣A,看到這幅場景視而不見才是她最好的選擇,要是原身在的話,指不定還要怎么嘲諷兩句。

    而她做到視而不見就已經(jīng)很難了。

    江北妄掙扎了幾次,直到系統(tǒng)的機械聲出現(xiàn)。

    【宿主,經(jīng)檢測現(xiàn)如今女主的腺體受損嚴重,再不進行標記的話,女主將會失去腺體。】

    【警報——女主的腺體即將損壞。】

    【請宿主及時想出解決辦法,原劇情中并沒有女主腺體損壞這一劇情,劇情偏離會導致的后果不用本統(tǒng)多說了吧。】

    江北妄僵木的大腦終于反應過來。

    所以說郁冬現(xiàn)在這幅難受的樣子,并不是因為她咬的痕跡太深導致的疼痛,而是腺體受損嚴重將要徹底損壞的疼痛。

    她深深蹙眉。

    『我記得原劇情中女主的腺體還沒有這么快徹底損壞。』

    【宿主的信息素導致女主突發(fā)情熱,而后又引起腺體的過敏反應,腺體損壞提前了。】

    結果還是因為她。

    慌忙之下,江北妄先控制著信息素安撫郁冬,雖然不能解燃眉之急,只能做到緩解一些郁冬的疼痛。

    瀕臨崩潰的腺體是急需要被強大的Alpha信息素安撫的。

    能被稱為擁有強大Alpha信息素的,除了劇情中定下的好A簡楓,再一個就是早早被報復收場的墊腳石渣A。

    江北妄用自己的信息素圍繞在郁冬腺體的周圍,看到郁冬緊皺的眉頭松了些后,她問系統(tǒng)。

    『簡楓現(xiàn)在在哪?』

    說起有資格標記郁冬的人選,江北妄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簡楓。

    或者說也只能想到簡楓。

    畢竟簡楓才是原劇情中一直幫助女主,和女主配合默契,兩人很合得來一起聯(lián)手報復渣A的對象。

    最后結尾即使沒有寫明好A有和女主確定關系,或是發(fā)生什么別的事情。

    江北妄還是默認好A就是這篇文中的另一個主角。

    即使兩個人期間只發(fā)生過一次臨時標記。

    江北妄看的時候只覺得是兩個人更注重事業(yè),不太在意情感上的互動。

    【簡楓在和別的家族談合作的事情,結束大概還需要幾個小時,就算放下手上的事情坐車即刻趕來…】

    【也需要四十分鐘。】

    以郁冬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恐怕很難堅持這么長的時間。

    臨時標記而已。

    應該算不上什么吧。

    江北妄在猶豫要不要給郁冬臨時標記的時候,看到已經(jīng)難受成這樣的郁冬向她扯出一個微笑,“不用擔心我,我還好。”

    “只是可能需要…緩一會兒。”

    “等我一下就好。”

    因為疼痛,郁冬說話的聲音不大,帶著厚重的鼻音。

    “對不起啊,你的床似乎被我弄亂了。”

    ……

    能保住郁冬腺體的辦法看起來目前只剩下一個了。

    由她來標記郁冬。

    江北妄吞咽了下,她真的可以標記郁冬嗎。

    她這個注定要成為墊腳石消失離場的無惡不作渣A,標記女主。

    可現(xiàn)在的郁冬渾身散發(fā)著梔子香氣,格外香甜,又受腺體折磨,怎么想她都應該咬上去的。

    江北妄再次吞咽了下,“我可以標記…你,嗎。”

    她身體內(nèi)屬于Alpha的信息素早已被郁冬的信息素勾的亂竄了,急迫的想要注入到郁冬的腺體里面。

    郁冬的眼前依舊是霧蒙蒙的一片,她聽的不太真切,“標記…我?”

    “對,我可以標記你嗎。”

    郁冬的眼眸暗了一瞬。

    對方要是想標記她,也不會等到現(xiàn)在了,如果是可憐她被情熱折磨,她寧愿這樣,也不會有強迫江北妄的罪惡感。

    “不用。我只要緩一會兒就好。”郁冬說,“我沒事的,所以請不要可憐我。”

    像是施舍一樣標記我。

    那樣的標記,不是郁冬想要的。

    “郁冬,我沒有可憐你,你也不需要我可憐。”江北妄認真的一字一句道。

    她確實很想咬郁冬,從很早之前就開始。她對郁冬討厭不起來,又不能有什么親密的接觸,江北妄很苦惱,但她確確實實想咬郁冬。

    不然也不會在郁冬脖頸上有那么深一個牙印。

    那是她在咬下腺體的前一瞬控制住自己,強忍著不要去咬郁冬,才咬在了別的地方。

    可能是她的神情太過認真,郁冬看了會兒,又聽到江北妄的心聲。

    【用牙刺破腺體就可以了嗎。】

    【力度要控制到多少才算合適,會不會再咬疼郁冬。】

    【臨時標記后,應該就不會再這么難受了吧。】

    這次意外的,心聲和面上一致了。

    不是引誘她深陷其中再推她入谷底的陷阱,江北妄是真的再想怎么標記的事情。

    不是假的。

    這次江北妄再次將標記牙抵住腺體,口中含糊不清道:“疼的話給我說,不要說可以忍。”

    “我不想看你忍著。”

    郁冬的心臟一揪。

    聲音就從耳邊這么近的地方傳來。

    江北妄這次動作輕柔的舔了下著發(fā)脹的腺體,臨近崩潰的腺體最為敏感,對所有的接觸都異常清晰的傳達過來。

    郁冬的唇角繃緊。

    標記牙剛開始刺破腺體的時候微微疼痛,不過比起整片肩膀上過敏反應引起的疼痛,這種疼痛不算特別。

    等剛開始的疼痛過去,腺體被Alpha的信息素注入,郁冬身上的疼痛緩解了不少,是臨時標記發(fā)揮了作用。

    疼痛消失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腺體被信息素注入滿后的愉悅感。

    江北妄的信息素從腺體到她身體的每一處,游走期間牽扯著她原本的信息素,兩種信息素在郁冬身體里活躍著。

    這代表臨時標記已經(jīng)成功了,但江北妄還是沒有放過腺體,她舔舐著源源不斷從腺體溢出來的清甜信息素液體,偶爾吸允一下時,身下的人身體就會狠狠顫抖。

    這感覺太過洶涌,體內(nèi)的信息素霸道的她身體的每一處游走,過敏反應的疼痛逐漸被覆蓋,郁冬感覺到一種難掩的興奮。

    她揚起漂亮的脖頸,從喉間溢出來一聲輕盈的聲音。

    郁冬從來沒有想過被標記會是這樣的感覺。

    江北妄的木質香悠久綿長,聞起來像是能緩解人所有的不安和煩躁般,在她身體內(nèi)游走的時候,也安撫了她暴亂的信息素。

    疼痛漸退后,一陣一陣的浪潮涌來。

    江北妄則是感覺唇間滿是獨特青澀帶著清晨雨露梔子花清甜的味道,唇間滿是花香氣,比在酒吧時聞到的那個花果酒水還要香甜。

    她很著迷這個味道,不知不覺間想汲取更多,香甜帶著晨露清晰感的信息素一點也不會讓人感覺到膩。

    反而和郁冬這個人一樣,青澀疏離卻不失香軟清甜。

    江北妄剛用標記牙刺破腺體沒多久,還沒來得及認真品嘗郁冬信息素味道的時候,系統(tǒng)冰冷的機械音在她腦海中響起。

    【處罰——】

    【宿主臨時標記女主,原劇情中并沒有這一段,且游走在崩人設的邊緣,屬于出格行為,給予處罰。】

    【這是宿主第一次被處罰,本統(tǒng)希望這也是最后一次。】

    【處罰開始。】

    電流流經(jīng)血脈,系統(tǒng)音不過剛剛落下,電流就迫不及待的出現(xiàn),一開始是微弱的電流,之后越來越麻木。

    江北妄還有心情舔舐了下郁冬的腺體,如愿看到身下人顫抖著,長長的眼睫不適的顫動。

    江北妄揚起唇角。

    她就知道這種事情一出,小幅度偏離劇情和崩人設在所難免。

    也知道系統(tǒng)有一個判定比較寬容的檢測機械,經(jīng)過之前幾番試探下來,江北妄認為那是系統(tǒng)出現(xiàn)時就綁定的更為高級的判定檢測功能。

    正如之前所想,它的判定比較寬容,可一旦判定成功,處罰就會即刻開始。

    不像系統(tǒng),她扯兩句就能應付過去。

    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江北妄并不感到意外。

    甚至如果她沒被處罰,她才會感覺到意外。

    江北妄強忍著流經(jīng)全身的電流,將自己的信息素注入完腺體,又不舍的舔舐了下,才撐起身子,在郁冬唇角落下一吻。

    “你可以走了。”

    標記完了,郁冬短時間應該不會再難受了。

    就是她現(xiàn)在有點難受,可能需要獨自緩一下,電流處罰一點沒留余地,她全身都不太舒服。

    “江北妄…”郁冬的眼尾染上的紅意漸退,她問,“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江北妄扯了下唇角,“可以。”

    反正電都電了,江北妄也不怕什么了,她伸手在郁冬的頭上摸了下,壞心思道:“不出去是想被永久標記的意思嗎。”

    她故意嚇唬郁冬。

    說完后,她也沒等郁冬開口說話,就把人扔出了房間,門關上后,她背靠著門板,捂著胸口。

    雖然想到了會被處罰,但這處罰未免有些太疼了。

    這是她第一次真的被處罰,在此之前,只有系統(tǒng)和她小打小鬧時有過幾次眼前一黑的情況。

    跟這個電流比起來,真是不能看的。

    【好疼。】

    【真夠狠的。】

    隔著一層門板,郁冬還沒走,她聽到江北妄的心聲。

    為什么會疼?

    第39章

    郁冬在江北妄的房間前站了很久。

    身上的過敏反應因為標記減輕了很多,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能夠正常的行走抬手,只不過動的時候身上還是有些疼痛過后的麻木。

    一般剛被標記過后的Omega就算再不得標記Alpha的喜歡,也會被短暫留下緩一會兒。

    除了輕微麻木之外,郁冬四肢還止不住的發(fā)軟。

    大概是剛被標記過后的不適應。

    她沒在意, 只站在江北妄的門前, 指尖貼在門板上。

    一門之隔。

    江北妄背靠在門上, 她身上的處罰還沒結束, 電流在她身上一遍一遍的流過,她仰頭看著天花板,等著處罰過去。

    這種處罰并非由系統(tǒng)操控, 而是由系統(tǒng)更深層的檢測出來,處罰來的很快, 系統(tǒng)有心阻攔或減輕都來不及。

    【宿主, 這個處罰還有幾分鐘,處罰完成后有輕微昏厥或意識不清都是正常的。】

    【要是實在撐不下來, 本統(tǒng)可以強行中止。】

    江北妄覺得自己還挺厲害的, 在這種電流處罰下,她還能有心思問系統(tǒng)。

    『強行中止對你來說有影響吧。』

    【多少會有一點,可能需要休眠幾天。】系統(tǒng)說。

    連系統(tǒng)中止也要休眠幾天。

    江北妄了然。

    難得系統(tǒng)愿意犧牲自己,實屬少見。

    她還以為系統(tǒng)就知道任務和人設,完全不管她人怎么樣,沒想到系統(tǒng)也有這么無私的一面。

    不過現(xiàn)在這種程度還不至于對她造成什么傷害, 只是有些輕微麻木而已。

    原主畢竟是Alpha,還是頂級Alpha,能和好A簡楓相當?shù)某潭取?br />
    她的體質自然要比尋常人好上太多。

    所以這種程度的電流放在別人身上是極其痛苦麻木, 放在她身上后減緩了不少,至少不會到撐不下去昏厥。

    要不是欺辱了女主, 原主條件這么好要什么都能得到。

    可惜原主最后對女主多了些不知名的心思,不然女主也不會稍微有點地位就能第一個扳倒江家。

    江北妄正想說什么,就聽到系統(tǒng)的下一句。

    【畢竟也該進行系統(tǒng)更新了,順便休息幾天。】

    江北妄:“……”

    偏偏系統(tǒng)還在自顧自的說道。

    【宿主給我制造的垃圾信息太多了,趁這個機會可以好好清除一下。】

    聽系統(tǒng)這樣說,江北妄反倒覺得正常了不少。

    不過她也知道系統(tǒng)大概是故意這樣說的,為了讓她少點負罪感。

    真要強行中止,對系統(tǒng)來說應該不會簡單。

    索性處罰時間不長,忍忍就過去了。

    要是系統(tǒng)真的因為她中止處罰而導致休眠,她會感到異常不舒服。

    江北妄說。

    『不用中止處罰。』

    那邊系統(tǒng)似乎挺意外這個回答的,沉默了十幾秒才緩緩出現(xiàn)聲音。

    【越往后你會越痛苦。】

    【這次處罰避無可避,宿主之前的決定對劇情來說已經(jīng)出現(xiàn)偏離,就算之后盡力挽回,也沒能回歸原劇情。】

    【而且——】

    系統(tǒng)停頓了下。

    【女主那邊,似乎也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

    【總之這次屬于特殊情況,本統(tǒng)才會決定幫你,過了這次就沒下次了。】

    【畢竟宿主你也知道,這種類型的處罰并非本統(tǒng)下達,而是由功能檢測出來的。】

    身上的疼痛確實有逐漸加劇的趨勢。

    抽的江北妄心臟一陣一陣的疼。

    她垂眸。

    標記郁冬可能是情勢所迫,但她想咬郁冬呢。

    也是被支配的情感嗎。

    江北妄的牙尖還留有咬郁冬腺體時信息素的余香。

    青澀的梔子可能泛著微苦,回味卻逐漸變的甘甜。

    她舔了下標記牙的牙尖,要不是有處罰在身,她這樣的舉動頗有種漫不經(jīng)心的意味。

    像是剛標記完Omega后還不滿足想要獲得更多的Alpha。

    『再多說兩句,處罰就過去了。』

    ……

    被處罰的感覺自然不會好受,江北妄擰著眉,額間滲出細密的冷汗,果然如系統(tǒng)所說,越到后面就會越痛苦。

    僅僅幾分鐘的時間,在江北妄看來卻十分漫長。

    有女傭發(fā)現(xiàn)了站在江北妄門外的郁冬,慌忙的把手上的東西放下,“郁小姐,您怎么在這里,您看起來狀態(tài)不是很好,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郁冬后頸上的痕跡,稍微有些凌亂的發(fā)絲,緋紅的臉頰。

    無一不證明著這具身體的主人才經(jīng)歷過什么Alpha標記Omega的畫面。

    女傭怔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郁小姐,您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自家小姐也真是的,怎么能讓剛被標記完的郁小姐在門口站這么久。

    郁冬收回接觸門板的手,緩緩搖了搖頭。

    有了臨時標記后,她的腺體終于不再時刻陷入可能損壞的危險,江北妄強大的Alpha信息素安撫了她體內(nèi)焦躁不安的信息素。

    短時間不會再有問題了。

    可她怎么覺得。

    很不安心。

    明明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郁冬總覺得離開前江北妄的反應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那樣的神情。

    她從未在江北妄臉上見到過。

    離開房間的前一刻,江北妄甚至還揚唇扯出了些許笑意,為的就是不讓郁冬發(fā)現(xiàn)異常。

    但眉間因為痛苦擰著,向來挺直的背微彎。

    郁冬又怎么看不出來。

    加上后來她隔著一層房門聽到江北妄的心聲。

    郁冬能聽到的心聲有距離限制,只有離門邊很近的心聲才能通過房門聽到,稍微隔開幾米的距離就聽不見。

    是以,她知道此時的江北妄和她距離不遠,只隔著一層門板。

    可被房間的門擋住,她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郁小姐,您真的沒事嗎。”女傭見她出神,擔心道,“要不您先回房間休息吧。”

    郁冬敲響了房間的門。

    她需要知道江北妄的現(xiàn)狀,對方或許深陷在痛苦之中,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應該跟她有關系。

    從房間里傳來一聲沉悶又冷漠的聲音。

    “滾。”

    郁冬輕聲道:“江北妄。”

    這句之后,房間里頓了會兒才傳來聲響,只不過這次明顯比剛才悶了不少。

    “所有人都滾,聽不懂嗎。”

    “郁小姐,您先去休息吧,小姐現(xiàn)在心情不好,或許您過會兒再來會好些呢。”女傭在一旁勸道。

    女傭面色有些著急,自家小姐發(fā)脾氣把自己關在屋里的事情不算罕見,可郁小姐怎么也這樣不肯走啊。

    這樣下去情形會緩和還是更糟糕都不一定。

    自家小姐又是那種性格,很容易說出之后會后悔的話來。

    【處罰結束——】

    隨著這聲機械音結束,江北妄抹了把額間細密的冷汗。

    她本身就挺散漫的,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勁來,現(xiàn)在受了處罰后整個人更顯得懨懨,眼睫聳拉著,沒規(guī)矩的靠在墻壁上控制呼吸。

    【宿主,你明知道女主還在門外。】

    【為什么要這樣說。】

    江北妄依舊垂眸。

    『那我應該說什么呢。』

    『過來,讓我再咬一口。』

    『這樣嗎?』

    第40章

    處罰過后, 江北妄靠著房間的門坐著緩了會兒。

    她抓了把被冷汗微微浸濕的長發(fā),指尖還有些被電流經(jīng)過后止不住的顫動。

    她真的把郁冬標記了。

    房間里還滿是兩人混合的信息素氣味,江北妄站起身來,打開窗戶讓新鮮的空氣涌進來, 減緩了屋內(nèi)濃重的信息素香氣。

    她又在窗前站了會兒。

    外面的空氣撲在她的臉上, 也能讓她被電流經(jīng)過后有些麻木的大腦恢復。

    標記郁冬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 就算她此時此刻再后悔也沒用。

    何況江北妄并沒有后悔。

    她只是在想之后該怎么辦。

    江北妄摩挲了下窗臺上的瓷磚邊緣, 這里經(jīng)常有女傭打掃,一塵不染,光潔的瓷磚被擦的锃亮, 甚至能倒印出她大概的輪廓。

    她唇角繃緊,遲遲沒有動作。

    就在系統(tǒng)以為江北妄會維持這個動作到吹成雕像的時候, 江北妄動了。

    說實話, 情況變成這樣,它這個系統(tǒng)也沒什么辦法能救。就像按步驟做的菜一樣, 每個步驟都是正確的, 最后的結果卻不太一樣。

    它甚至不知道從哪一步出了錯誤。

    而它唯一能派上用處的也就只有幫宿主強行終止一下處罰。

    偏偏宿主還沒讓它終止,硬生生自己扛過去了。

    它沒能幫上忙,感到失落。

    因此看到江北妄有動作,系統(tǒng)還挺激動的。

    【宿主,你想清楚之后該怎么辦了嗎。】

    『沒。』

    江北妄散漫的背靠在窗邊,逆光下她的神情變得有些看不真切。

    『我記得你說開了什么渣A系統(tǒng)商店…?』

    那時候她的注意力全在郁冬身上, 系統(tǒng)播報這一段的時候,她只是聽了一下,沒怎么在意。

    剛才出神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

    【是的宿主, 渣A系統(tǒng)商店是為宿主提供日常所需道具的功能。】

    左右現(xiàn)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辦法,江北妄打算先看一下系統(tǒng)商店里有什么東西。

    也許里面可能會有什么能用的。

    【宿主放心, 系統(tǒng)商店是專門為宿主您這樣綁定渣A系統(tǒng)的人準備的,里面可購買的東西都是幾代宿主用的最多的。】

    說是這樣說,系統(tǒng)也是第一次能看到渣A系統(tǒng)商店。

    它對里面具體有什么也不太清楚。

    不過它裝的很熟練的樣子,絕不能讓宿主察覺到它也是第一次看。

    這樣很丟它的統(tǒng)臉。

    【在系統(tǒng)界面可以直接進入渣A系統(tǒng)商店。】

    【渣A系統(tǒng)商店中的每一樣對宿主來說都有很大的作用,在合適的機會使用可以發(fā)揮出絕佳作用。】

    江北妄將信將疑的打開系統(tǒng)商店。

    依系統(tǒng)不靠譜的特性…江北妄對這個所謂的渣A系統(tǒng)商店抱有懷疑的態(tài)度。

    她點開,看見系統(tǒng)面板上最上面一行標黑的字體寫著。

    渣A系統(tǒng)商店1.0。

    江北妄的視線往下,看到標黑的字體下面第一個商品。

    【商品名稱:小皮鞭。】

    【漆黑完美的小皮鞭,打在身上不疼不癢的,可以給予很好的警告作用。】

    江北妄:“……”

    系統(tǒng):“……”

    可能是她思想有問題。

    江北妄又往旁邊看了一眼。

    【商品名稱:麻繩。】

    【用來綁東西極為合適,如果遇到危機情況,或許可以派上很好的用處,比如把對方綁起…】

    江北妄面無表情的關上了系統(tǒng)面板。

    那句話她甚至都沒看完,就知道整個渣A系統(tǒng)商店走的是什么風格了。

    『這就是幾代宿主用的最多的道具。』

    江北妄平靜的問系統(tǒng)。

    系統(tǒng)表示不清楚。

    但是它堅信這些東西存在肯定有獨特的作用。

    它沉默了會兒,憋出一句。

    【思想不正別怪系統(tǒng)商店。】

    『我可…什么都沒想啊。』

    【……】-

    【總之,現(xiàn)在宿主的積分點數(shù)只有100,解鎖渣A系統(tǒng)商店后,完成劇情節(jié)點也會獲得相應的積分點數(shù),可以用于兌換系統(tǒng)商店里的東西。】

    『那些東西有兌換的必要嗎。』

    江北妄坐在一樓大廳中的沙發(fā)上,長腿隨意的疊起。

    想起那些所謂的能兌換商品,她感到一陣心累。

    翻完整整幾頁,竟然沒有一個正經(jīng)的東西。

    她現(xiàn)在真的很懷疑在她前面的幾代宿主,是靠什么完成任務的。

    【別這樣說,至少麻繩偶爾可以用來綁東西,算是很實用的。】系統(tǒng)說。

    除了這個也沒有別的作用了。

    郁冬下樓的時候就看到江北妄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沙發(fā)上。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恢復,她現(xiàn)在的身體已經(jīng)好了不少。

    郁冬站在臺階上猶豫了會兒。

    江北妄似乎沒注意到她的存在,連視線都沒抬一下。

    她抬步走過去的時候,對方的視線也沒偏一下,就在郁冬以為江北妄根本沒看見自己的時候,她聽到了江北妄的心聲。

    【怎么這么快又見面了。】

    這時候郁冬才肯定,從她剛下來的時候,江北妄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她的存在。

    江北妄在刻意忽視她。

    郁冬垂下眼眸,肩膀繃直,踩著棉拖在離江北妄不遠處的地方停下。

    她頓了一會兒,才繼續(xù)往前走。

    不知道為什么,郁冬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大致感覺到江北妄會做什么了。

    江北妄總是在她們有些過界的舉動后,刻意疏遠她。

    或是說一些警告意味的話語。

    郁冬已經(jīng)習慣了。

    甚至她對此并不在意。

    江北妄大概還沒意識到,偶爾故作兇狠突然冒出的話語看起來刺人,實際上和之前郁冬聽到的更難聽的話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郁冬坐在離江北妄不遠處的單人沙發(fā)上。

    她坐的很端正,手放在膝蓋上,目光也靜靜的看自己手指。

    “起開。”江北妄頭也沒抬,“別坐在我旁邊礙眼。”

    于是郁冬又站起來。

    聽到身邊緩緩起身的微小聲音,江北妄沒忍住皺了皺眉。

    這么聽話?

    直到她感覺到眼前的燈光被郁冬的身影遮擋住部分,江北妄這才抬頭看了眼。

    她讓人別坐在旁邊礙眼,郁冬就真沒再坐著了。

    改為站著了。

    位置沒變,只是由坐著改為站在旁邊,纖瘦的身形遮擋住的部分燈光,變?yōu)殛幱奥湓诮蓖哪樕稀?br />
    江北妄抬眼的時候,郁冬也在看她。

    兩人的視線對上。

    因為對方站著她坐著的原因,此時郁冬的位置要比她高。

    也就導致了江北妄需要抬頭才能看到郁冬。

    她沉默了幾瞬,覺得這樣非常不對。

    按理說身為渣A,她絕不能允許別人低頭看她。

    江北妄在自己站起來和讓郁冬坐下之間選擇了下。

    她選擇。

    讓郁冬再走遠點。

    “郁冬。”江北妄喊了聲。

    郁冬看她。

    “我讓你起開,別在這里礙眼。”江北妄冷冷道。

    “聽不懂的話,需要我叫醫(yī)生給你看看嗎。”

    這句說完,她看到郁冬往后退了一步。

    也就只有一步。

    “再滾遠一點。”江北妄說。

    郁冬又往后退了一步。

    江北妄理解的“讓開”,“滾遠一點”不說是十步以外,至少也應該后退五步以上,拉開一段距離才行。

    而郁冬理解的。

    往后退一步。

    她看著退了兩步也沒拉開多遠的距離,感覺自己伸手就能夠到郁冬。

    所以她就這么做了。

    江北妄伸出手,抓著郁冬的手臂把人抓過來,看對方因為突然出現(xiàn)的力道踉蹌的兩步,十分滿意。

    郁冬因為身形不穩(wěn),另一只手只能撐在沙發(fā)上維持身形。

    柔順的發(fā)絲垂在江北妄的眼前,帶著發(fā)香。

    這個視角她剛好能看到郁冬的后頸,能看到后頸上她的咬痕還沒消下去。

    【好像是咬的太狠了。】

    【這種需要開點藥抹抹嗎。】

    江北妄嘴上卻說:

    “你求人的樣子倒是有幾分…”

    “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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