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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悄悄溜了進去, 一貓一狗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不過這女子也奇怪,這都月上枝頭的時刻還在梳妝。

    這屋里的鬼氣濃烈到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白婧雪發(fā)覺這些黑乎乎的陰冷鬼氣都是從床底散發(fā)出來的。

    雖說已經(jīng)見過不少大場面,但貓咪覺得要是自己往床底一鉆和一個面容瘆人的鬼四目相對, 這場景還是心臟承受不能。

    她閉上眼睛給自己做了兩秒鐘心里建設(shè), 可這兩秒鐘的時間里狗狗已經(jīng)鉆進去并且踢出一只赤色鴛鴦繡花鞋。

    那繡花鞋濕漉漉的滑出一行水痕然后正好停在貓咪邊上,緊接著貓咪就看著那只繡花鞋抖了起來。

    沒一會兒狗狗從床底鉆出,她一腳踩在繡花鞋上威風(fēng)得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得意道:“她一見我就縮回鞋里了!

    現(xiàn)在她們實力也到了, 就算化成原形也能說人話, 得意之下狗狗忘了現(xiàn)下是什么場合。

    那梳妝的女子被突然出現(xiàn)的人聲嚇了一跳,手中的梳子都掉落在地上, 驚恐大喊:“誰!”

    女子回頭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貓咪捂住狗狗嘴,狗狗又踩著女鬼附身的繡花鞋, 兩妖一鬼就這么躲在床底。

    這女子正是白婧雪白日遇上那位,她四下望了望見房內(nèi)無人后又扶著額頭皺眉:“別想太多了!

    她自言自語道:“許是熬夜傷神,吹燈睡吧!

    說完便吹滅燈籠里的蠟燭躺在床上。

    見沒被發(fā)現(xiàn), 貓咪狗狗一起松了一口氣, 那藏在繡花鞋中的鬼忍不住吐槽:“你們兩個不是很強的妖怪嗎?為什么躲?”

    貓咪狗狗這才想起她們已經(jīng)算是個小強者了。

    沒辦法,她們修為躥得太快, 思想上還沒意識到這點。

    反正鬼已經(jīng)抓到了, 呂清妍直接空間跳躍將白婧雪和鬼魂帶走。

    櫻在外面和狐貍玩游戲, 她將手里的小球丟遠,然后那只小肥狐貍就會跑過去叼著隨后跑回來放在櫻的掌心。

    白婧雪怎么覺著這狐貍狗里狗氣的, 她轉(zhuǎn)過頭去看舔自己腿上毛毛的呂清妍,問:“你想玩嗎?”

    呂清妍一臉拒絕:“才不要!

    突然一顆球飛了過來, 呂清妍尾巴瞬間一豎本能一跳后將那球叼進嘴里,行云流水做完這一切她才反應(yīng)過來把球吐出來。

    “呸呸呸!”

    櫻覺得還挺好玩,見對方嫌棄得狂吐口水,馬上解釋:“放心,那球是新的,沒被小白咬過!

    白婧雪聽著一個皺眉,櫻說小白的時候指的是狐貍,但為什么要叫小白,重名了啊。

    不過洛念殤也不在,在場其他人也不會叫她小白,想想也就算了。

    那藏在繡花鞋里的女鬼一看到櫻就驚了,她怎么都沒想到龍會出現(xiàn)在這種偏僻地方,她內(nèi)心顫顫,本來那點逃跑的心思都沒了。

    也不知這群大佬們專門抓她這一個小女鬼做什么。

    想著藏也是沒用,她便主動現(xiàn)了形,頭發(fā)披散渾身濕漉漉穿著一身紅色嫁衣,最讓人在意的是這鬼長得和那閣樓里的小姐一模一樣。

    她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害怕,聲音打著顫:“我并未害人,也不好吃!

    有一種能夠迅速提升修為的辦法,那就是食用魂魄,尤其是怨氣深重的惡魂,對修為提升最有幫助。

    這種方法屬于魔功,但是妖族也能使用。

    不過這種方法聽上去不錯,但是吸收的怨念太多容易精神失常,就算是那些為了力量不擇手段的魔修也是將其列為禁術(shù)。

    但這位鬼姑娘生前不是修者大約不是說的這個。

    白婧雪施法變回人形,她站在女鬼身前俯視著她:“你有何怨念,為何不去往生!

    女鬼紅了眼睛,“我并無怨念,只是死后并未找到往生之處。”

    說完身子抖得更厲害,眼里滿是驚恐:“地府之下有手在拖著我下拽,但突然又停下,我才抽身逃回來。”

    白婧雪一驚,她仔細問了對方的死亡時間和原因,才知眼前這只惡鬼是七日前的晚上剛死的新鬼,她已許配了人家那晚試了試自己的嫁妝。

    后來她發(fā)現(xiàn)院子里有一只可愛的貓,于是走出去撲貓,沒曾想掉進井里。

    逃回人間后她發(fā)現(xiàn)有人頂替了她。

    她心下不安,害怕這頂替她的人居心不良,于是便一直纏著。

    白婧雪心下思索,橫死的鬼魂長時間逗留在塵世,怨氣深重也是應(yīng)該,另外聽對方的語氣對頂替她身份的人應(yīng)當(dāng)存有恨意和不甘。

    說起來,方欣曾經(jīng)想和她說什么但好像不能明說,顯然是被什么約束,莫不是想說這個?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么這毫無修為的小鬼就能說了呢?

    七日前的晚上……

    白婧雪突然想起當(dāng)天晚上看到的星星,算算時間也就是七日前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會不會是這個世界發(fā)生了什么特別重大的變化。

    越想越覺得是有這個可能性,白婧雪覺得或許有必要去一趟天機閣,又或者去找找洛念殤,將自己獲得的信息分享出去。

    那女鬼看著白婧雪低頭思考的樣子,她忍不住替自己求情:“妖仙大人,我真的沒有惡意,我不會傷害他們,求您放過我吧!

    白婧雪抬頭看她,那眼神像利刃將女鬼釘穿,仿佛她所有的小心思都被看穿。

    白婧雪還沒說什么,櫻就在旁邊補了一句:“我覺得她想害人是真的!

    白婧雪點點頭,她將乖巧坐在自己腿邊的小狗抱起來,然后往那已經(jīng)熄滅的閣樓看了一眼。

    從儲物戒中掏出一張畫卷,白婧雪淡念一聲收那空白畫卷便亮起來,女鬼還沒反應(yīng)就被收進畫中。

    將畫卷翻過來,那上面已經(jīng)多了一位身穿嫁衣的女子。

    白婧雪只感嘆女主送出的東西再次也是好的,可惜對方怕送得太好讓她們產(chǎn)生依賴,為此設(shè)了禁制。

    只有她們到了相應(yīng)的修為才能使用與實力相應(yīng)的物品。

    若是沒有這個禁制的話,她們在那秘境里邊或許還能反殺玄天宗的老祖宗。

    將畫卷卷起收回儲物戒中,白婧雪對櫻說了一聲:“走吧!

    臨走之前白婧雪又揮手向那閣樓中熟睡的人施了個術(shù)法。

    這法術(shù)還是櫻教會白婧雪使用的,但沒想到對方能施展得比自己還要好,忍不住稱贊:“你真的很聰明。”

    白婧雪摸摸狗狗腦袋沒有回答。

    不過呂清妍倒是聽得驕傲起來,她仰頭道:“那當(dāng)然。”

    見她如此,白婧雪又捏捏對方的耳朵。

    那冒充的小姐顯然就是人類。

    得了更大的消息之后白婧雪便懶得在這里過家家。

    幻夢吐真這種小術(shù)法不會對人體造成太大傷害,只是會通過做夢的方式讓人心中的愧疚和不安放大而已。

    等明日一早,事情或許就能真相大白了。

    不出她所料,次日那冒充的小姐便去了衙門自首,她原是府上一個三等丫鬟,偶然間習(xí)得易容的方法便生歹念。

    她故意用貓將小姐引出來,然后將她推入井中。

    井水寒冷,小姐體弱,之前又因風(fēng)寒咳傷嗓子,于是掙扎不久就沒了氣息。

    她將尸體運出悄悄處理,但始終心有惴惴,生怕自己露餡,因此每日都會整理自己的臉。

    白婧雪化成貓坐在衙門房頂,因為情節(jié)特別惡劣,那丫鬟被判了斬立決。

    看著被拖出去的丫鬟,白婧雪輕聲問:“如此,滿意了嗎?”

    在她身邊懸空展開的那畫卷中傳出女子釋然的聲音:“原來是這樣!

    沉默許久后,畫中又傳來女子感激的聲音:“謝謝妖仙大人!

    白婧雪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肖語嫣!

    兩人聊著時,櫻飛了過來,她輕盈落在白婧雪身邊然后坐下,眉宇間帶著幾分不解:“我追著那丫鬟的魂魄下去,可對方的魂魄沒入輪回直接被拖了下去!

    和肖語嫣描述得差不多。

    忍不住又去想當(dāng)初方欣和她說的話。

    人有善惡兩面,那么世界呢?

    可就這么一點信息又怎么猜得出來,白婧雪想得太陽穴都要發(fā)熱,她嘆了一句隨后起身。

    躍下房頂落地那一瞬她已恢復(fù)人形。

    呂清妍帶著小白狐貍喂魚去了,白婧雪將那畫卷收回便打算去尋人,但呂清妍已經(jīng)迎面過來了。

    她朝著白婧雪揮手:“婧雪,你事情處理好了嗎?”

    白婧雪點點頭,她心下有些抱歉,這一次她特意支開了對方,就是不想讓她看這些丑惡的東西。

    凡間之旅本是想著讓心放寬,可不能起了反作用。

    可旅行只能暫停,她們必須得回去了。

    呂清妍見她不說話,忍不住問:“怎么了?”

    白婧雪搖頭解釋:“我沒事,但我們得先回倚劍宗,等事情解決了我們再出來玩好嗎?”

    呂清妍沒想到對方的愧疚是來源于這個,她大方笑道:“這有什么,只要和你在一起,哪里都是風(fēng)景!

    小狐貍從呂清妍的身后繞過,然后徑直撲到櫻的懷里,櫻揉揉狐貍松軟的毛毛,笑著調(diào)侃:“小狗,你這情話說得不錯,你教教我。”

    雖然被夸很高興,但是櫻為什么學(xué)這些東西?

    呂清妍又想起那本《怎么辦?七個女友都喜歡我?》。

    那文的內(nèi)容她看過了,里頭的女友確實有個狐貍精。

    剩下六個里除了一個魔修以外其他都是毛茸茸的妖怪。

    呂清妍抬眼看著摸狐貍上癮的櫻,眼里的鄙夷都要藏不住了。

    嘖!海王。

    第92章

    一切結(jié)束之后洛念殤還是不敢相信, 魔尊有氣運不奪竟然轉(zhuǎn)贈給她。

    那些金色的絲線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房間內(nèi)的布置如初,一切平靜得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突然房間門被打開, 左使站在門口,那雙眼中的不甘心怎么也藏不住。

    洛念殤倒是不在意對方的冒犯, 她內(nèi)心的驚詫還未消失, 迫切想要問一個原因。

    于是她只能向左使尋求一個答案。

    “為什么?會贈與我?”

    “這是尊上的決定,我并不清楚,劍尊大人若是有需要轉(zhuǎn)達的事情可以告知我,我會稟告尊上, 若是沒有還請您離開魔宮!

    魔尊沒想到在她面前乖得和綿羊一樣的左使會有這么不客氣的時候。

    她又急又氣, 這不是在敗壞好感嗎?

    早知道之前聯(lián)系的時候加上一句要對洛念殤客氣一點了。

    現(xiàn)下在洛念殤面前不好提醒,魔尊只能用一雙眼睛怒瞪著左使。

    這股惡意太過強大, 左使感覺自己渾身涼嗖嗖的。

    洛念殤站起來走出房間,最后停在左使身后, 聲音淡淡:“替我謝過你們尊上,還有讓她每月中旬來倚劍宗找我,在這之前的一周內(nèi)不能殺戮, 不能有任何房事, 否則解禁時間就得推后!

    說完洛念殤便消失在了原地。

    這段話中透露出的信息太多,左使楞在原地好久。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尊上怎么會被下了禁制。

    左使開始思考, 聯(lián)系魔尊最近的一系列行為, 左使得出了結(jié)論。

    尊上潛入靈界或許是因為禁制,一定是那洛念殤用禁制控制尊上, 尊上為了自身安全才會將氣運轉(zhuǎn)贈。

    左使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猜想正確,她忍不住大驚, 又掏出懷中魔珠想要聯(lián)系尊上。

    沒曾想她還沒想辦法聯(lián)系過去,那魔珠就一燙,隨之魔尊的聲音傳了過來。

    “以后對劍尊要像待我一樣尊敬,聽明白了嗎?”

    左使誤以為魔尊這是忍辱負重,她喉嚨發(fā)酸,悲切領(lǐng)命:“屬下明白了,還請尊上保重!

    魔尊聽著對方這不大對勁的聲音忍不住疑惑,她還沒死呢怎么就哭起喪來了。

    還想再問為什么,可洛念殤低了頭盯著她看,于是魔尊只能中斷了聯(lián)系。

    她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問:“師尊怎么了?”

    洛念殤又抬頭看向前方,聲音像風(fēng)一樣捉摸不透:“沒什么!

    洛念殤只是想不通在發(fā)呆而已,但總歸魔尊是要來找她的,到時候一定要當(dāng)面問個清楚。

    魔界魔宮內(nèi),閱政殿的房門虛掩著,一股濃烈的酒氣從中飄散出來。

    右使聞著這酒氣忍不住皺眉,她推開門發(fā)現(xiàn)地面上到處滾落著酒瓶,有一個酒瓶還滴溜溜轉(zhuǎn)到她的腳邊。

    她一腳踢開這些瓶子,看著在那些玉簡中埋頭狂喝的左使忍不住錯愕。

    魔宮上下誰人不知新任左使是個工作狂,酒這種東西她向來是不沾的,可現(xiàn)在不知道為了什么喝成這個鬼樣子。

    難不成是被尊上給帶壞了?

    見對方又揭了酒壺塞子,右使上前搶過酒壺,斥道:“別喝了!”

    左使已經(jīng)喝得迷迷糊糊,她努力睜開眼想看清面前這個膽敢訓(xùn)斥她的人是誰。

    待看清是右使后,左使便笑:“原來是林右使,你找我何事?”

    右使將酒壺一扔,隨后盤腿坐在左使對面,“若不是路過此處的侍女同我說了這事讓我前來阻止,你還想喝到什么時候?”

    雖然頭腦昏沉,但左使還是明白自己同右使的關(guān)系不過平常而已,對方如此關(guān)心顯然屬于反常行為。

    左使買醉當(dāng)然不是為了自己,她是在心疼魔尊,可是她面對洛念殤這樣強大的人又什么也做不到,為此才想著借酒消愁。

    不過真實的原因不能說出口,因為這個右使同之前的那死去的左使一樣并不是真心擁戴尊上。

    但是酒也喝夠了,再頹廢下去就對不起尊上的看重。

    運轉(zhuǎn)魔力驅(qū)散體內(nèi)的酒氣,左使又恢復(fù)了清醒,她漫不經(jīng)心笑:“沒想到右使如此關(guān)心我。”

    見對方恢復(fù)成往常的樣子,右使松了一口氣,她如釋重負一般誠實說出內(nèi)心想法:“并不是,我只是怕你倒下我就得做完你的事。”

    說完又看向堆還未批閱的玉簡,眼底浮現(xiàn)出淡淡的恐慌和淺淺的慶幸。

    左使錯愕一會兒,她沒想到對方只是不想加班,但同時又氣憤道:“為尊上分憂解難是我們的職責(zé),你怎么能這樣懶惰!

    看著怒火中燒的左使,右使只覺得對方的腦子一定是壞掉了。

    尊上到底給她下了什么迷藥,竟將人的智商都給藥沒了。

    既然對方已經(jīng)清醒,右使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待在這個地方了,她起身笑:“你說的對,我去替尊上分憂解難了。”

    說完直接出了閱政殿,又貼心將殿門給關(guān)緊,啪的一聲,偌大的宮殿里只剩下左使。

    左使和右使平級,她管不了對方,只能氣憤得撿起一個酒壺扔向?qū)Ψ诫x開的方向,酒壺砸在門上落地摔碎。

    泄完憤之后的左使拿起最近的玉簡調(diào)出其中內(nèi)容開始查閱,可她忙的時候又忍不住去想魔尊的處境。

    她實在靜不下心,于是放下公務(wù)在屋內(nèi)踱來踱去,最后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可被她擔(dān)心著的魔尊現(xiàn)下被劍尊精心照顧著,因著魔尊說的一句想吃米糕,洛念殤便停在這小小的城鎮(zhèn)中。

    魔尊并不知道自己的屬下是如何擔(dān)心她,她現(xiàn)在正發(fā)愁,她已經(jīng)偷偷化了洪纓分身,并讓對方先回倚劍宗避免露餡。

    但之前她寧愿用傀儡也不愿用分身,那是因為分身更不好控制也更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

    魔尊還挺怕自己這種欺騙行為被當(dāng)事人知曉,到時候也不知道洛念殤會是什么態(tài)度。

    估計會是懷疑吧,兩人本就是名義上的死對頭,死對頭的蓄意靠近肯定是沒安好心的。

    魔尊時常痛恨自己的身份,因為這個身份會給她帶來不少顧慮,同時魔尊又感謝這個身份,因為洛念殤站得太高了,若是不站在與她同樣高的地方又怎能被對方注意。

    思來想去,魔尊覺得還是想辦法推掉這層師徒關(guān)系最穩(wěn)妥。

    主意打定之后,魔尊開口就要撒謊,結(jié)果一塊米糕塞進了她的嘴里,想要說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這米糕用料實誠,魔尊猝不及防被塞這么一口差點就被噎死,她拼命往下咽又不斷捶著胸口,最后那口糕點終于下落。

    她喘了兩口氣,恍惚間有種死里逃生的感覺。

    洛念殤也慌了神,她從小就在山上長大,后來更是沒有心情去領(lǐng)略凡間的一切,為此不知道這種糕點這么噎人。

    不過只要掰成小塊就不會噎住了吧。

    洛念殤將懷里的魔尊放下,然后將糕點仔細掰碎,最后拿出其中的一小塊想要喂給魔尊吃。

    “這樣就不會噎住了!

    魔尊愣愣看著對方的臉,她一下子就忘了自己要說什么,只是張開嘴任由對方將糕點送進嘴里。

    米糕也只是魔尊隨口一說,她只是找個理由讓洛念殤停下腳步,這樣她就能想辦法逃離對方視線。

    可現(xiàn)在她又有些舍不得了,用洪纓那個身份體會不到這些,只有在生病的時候才能得到對方精心的照顧。

    魔尊突然覺得自己過于貪心,什么都想要。

    不過貪心也并不是一件壞事,她也只想對洛念殤一個人貪心而已。

    見魔尊呆呆的樣子,洛念殤還以為這糕點不好吃,她忍不住問:“不好吃嗎?換一種?”

    魔尊搖搖頭,眼里有了淚花:“不是,娘親以前也會買米糕給我吃!

    這倒不是魔尊要裝可憐,而是在她的人生還未經(jīng)歷變故時,她的娘親會從鎮(zhèn)上帶許多的糖果和糕點來哄她。

    看在糖果和糕點的份上,那時的魔尊會原諒他們?nèi)ユ?zhèn)上不帶上她的行為。

    那時她最愛的糕點就是米糕,無論吃多少次都吃不膩。

    她的娘親也像這樣將糕點掰成幾塊,然后拿起其中一塊喂她。

    或許是那段時光太過開心,所以她才會在找借口的時候脫口而出,只是尋常是想不起來的。

    洛念殤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的行為觸碰了對方的傷心事,她放下糕點將魔尊抱在懷里,然后用袖子擦去對方欲落的淚珠。

    “別哭了。”

    洛念殤笨拙地哄著人,她不是沒見過別人哭,但那都是被她嚇哭的,或許有個例外就是祝池。

    對方為情所傷,可洛念殤木訥不能安慰。

    洛念殤額上滲出冷汗,但相比于祝池那種情況,小孩子還是要好哄很多。

    于是洛念殤輕拍對方背部,安慰:“沒事,日后師尊會像你娘親一樣待你的!

    魔尊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她瞪大眼睛,一時連傷心都忘了。

    第93章

    白婧雪回到倚劍宗時洛念殤不在, 于是她又去了藏書閣翻找資料,不管在前世還是此世,看書永遠在她的興趣里邊。

    因為實力上升的原因, 現(xiàn)如今她能去上面兩層看。

    付鳶此次也做了陪同,她眼睜睜看著白婧雪上了她一直上不去的樓層, 待對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后她才如夢初醒般回神。

    有些頹廢的坐在椅子上, 她實在不能相信這一貓一狗只是出去了月余實力就跳了一階。

    心里有了些許落差感,付鳶趴在桌上,拿好的書也看不進去了。

    突然有人向她打招呼,“付鳶姐你怎么了?”

    呂清妍的聲音她自然熟悉, 于是頭也沒抬悶悶道:“沒什么。”

    過一會兒又說:“感覺自己修煉太慢了!

    呂清妍坐在一旁, 她也裝模作樣拿了一本放在桌上,因為白婧雪讀書想事時不喜歡有人打擾, 所以呂清妍就沒跟上去。

    一個人等待也挺無聊,于是呂清妍就尋了付鳶這個目標想要解解悶, 沒想到對方心情不好。

    藏書閣中很安靜,此處是一層,入口處有一個小臺子, 里邊坐著值守的長老, 這份工作很無聊,長老只有在弟子入內(nèi)的時候才會抬起眼皮檢查對方腰牌。

    這里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zé)和身份, 呂清妍有時會覺得自己缺少一點融入感。

    不過這想法也就在腦袋里邊過了一下, 之后的呂清妍又樂觀起來。

    她推了推旁邊的付鳶, 想要當(dāng)一回心理輔導(dǎo)師,于是十分熱情的說:“修煉這種事急不來的, 搞不好哪一天你得了奇遇一下就上去了呢!

    付鳶無奈一笑,她端正坐好后忍不住調(diào)侃:“你說的不會是你吧。”

    “是我也會是你的!

    呂清妍還想再說什么, 但一想到付鳶原本的設(shè)定又說不出話來。

    對方是天生的爐鼎體質(zhì),在原著中她提升修為的方式,算了,呂清妍已經(jīng)不想再想起原著中的任何內(nèi)容。

    好在男主的這些后宮如今都未被荼毒。

    說起這個,呂清妍又想起自己好久都沒聯(lián)系魔尊了。

    內(nèi)心里其實還是有一點小愧疚的,她在這里樂不思蜀,也沒關(guān)心過魔尊如今是個什么情況。

    她想到魔尊會偽裝成洪纓的樣子,于是對付鳶打探:“洪纓姐現(xiàn)在在哪里?”

    付鳶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心態(tài)翻開自己選中的書靜靜看著,低頭間呂清妍能看到對方頸后完好的玫瑰印記。

    突然有些不忍打擾這歲月靜好的一幕,呂清妍輕輕起身將書放回原處。

    她想著先去洪纓的房間看看,于是離開藏書閣一路往上走。

    如今這房里住的人還剩荷蓉和娟娟,兩人在院子里挖坑,看著那土堆旁邊的油紙包,呂清妍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

    她之前想通過挖地道的形式躲過倚劍宗的護宗大陣,最后因著一只燒雞卡在地道口,要不是魔尊趕到后果不堪設(shè)想。

    呂清妍想自己這輩子是再也不會饞那一口燒雞了。

    不過她才出去月余,荷蓉這丫頭已經(jīng)長成少女模樣,娟娟倒還是老樣子沒變。

    呂清妍懷疑這兩個小丫頭又想浪費食物,可仔細一聞又聞不到香味,那油紙包里頭似乎是一只剛剛死去的雞。

    娟娟先發(fā)現(xiàn)了靠過來的呂清妍,她怯生生說了句:“清妍姐姐。”

    荷蓉回頭,眼眶紅紅的還帶著淚花,與平常的活潑樣子相差太多,抽噎著也說了一句:“清妍姐姐!

    誰有這個能力將天不怕地不怕的荷蓉小祖宗給惹哭。

    呂清妍心里充滿了驚詫與好奇,但對方哭得如此傷心,作為一個合格的大人她還是將內(nèi)心的好奇收了收。

    抬手擦去對方眼角的淚水,呂清妍帶著幾分怒色詢問:“是誰欺負你了嗎?告訴我,姐姐替你出頭!

    實力上來了,前世那點江湖義氣也重新躥了出來。

    情緒仿佛有了宣泄口,荷蓉哭得更厲害,說話也斷斷續(xù)續(xù)的,“清妍姐姐,我的小雞死了!

    “我想把它種出來,可是怎么也不行,明明之前可以的。”

    “婧雪姐姐能不能幫幫我?”

    之前可以是因為白婧雪在,可死而復(fù)生需要的代價太大,白婧雪昏迷時緊掐自己脖子的場面在呂清妍心里留下了陰影。

    出于這點小小的私心,呂清妍變得嚴肅起來,她雙手搭在荷蓉肩膀上告誡:“生命是很嚴肅的事,不能如此兒戲,更何況復(fù)生之法會讓你的婧雪姐姐承受代價,很有可能失去生命。”

    雖然荷蓉模樣是少女,但心智還停留在孩童時候,小孩子哪里能懂這些大道理,再加上她和白婧雪又不是很熟,于是嘴巴一扁就要哭。

    “荷蓉,算了吧,清妍姐姐說得對!

    荷蓉不敢置信看著娟娟,委屈極了:“你也不幫我!

    娟娟有些無奈:“把它葬了吧,再養(yǎng)一只!

    荷蓉死活不同意,眼瞧著就要在地上打滾,娟娟無奈變回原形。

    那是一只五彩斑斕的雞,體型優(yōu)美,羽毛艷麗,尾羽很長,是赤紅的顏色。

    彩雞口吐人言,是娟娟的聲音:“實在不行,你養(yǎng)我。”

    荷蓉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娟娟的原形,她淚珠還掛在眼角來不及掉落,心情就已經(jīng)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她一把將娟娟舉起來,高興大喊:“娟娟你好漂亮!我不養(yǎng)寵物了,養(yǎng)你!

    說完也不惦記著死去的雞,抱著娟娟就回了房間。

    呂清妍怎么也沒想到是這個結(jié)局。

    她一邊擔(dān)憂娟娟會被荷蓉這不靠譜的給養(yǎng)死,一邊覺得這世界真是意外的癲狂。

    看著腳邊的小坑,呂清妍將死去的小雞放進去埋了,最后又想起自己最開始的目的,所以徑直就去了洪纓的房間。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洪纓的房間被人下了禁制。

    呂清妍聞了聞,她聞到魔尊就在房內(nèi),于是她開口問:“在嗎?”

    沒人回答,呂清妍又試著呼喚兩聲可還是沒有回應(yīng)。

    她臉色一白,懷疑魔尊是不是身份暴露被洛念殤關(guān)了起來,所以她急得就要使用空間秘法進房間。

    為了不被禁制傷到,呂清妍往后面退了兩步。

    正當(dāng)她想要進去時,一只手拉住了她,呂清妍立刻就動彈不得,但靈敏的嗅覺讓她不用回頭也知道來者是誰。

    她疑惑看著鎖上的房間又扭頭去看洛念殤懷里那個擁有魔尊一樣氣息的小孩子。

    眼神不斷在這兩者之間逡巡,呂清妍突然想起了那霸道劍尊小說里邊的內(nèi)容,她驚恐發(fā)現(xiàn)魔尊的人設(shè)正與其中的嬌妻重合。

    魔尊是嬌妻?不能吧。

    還有她雖然想讓魔尊和洛念殤成為好朋友,但從來沒敢想讓她們好到床上去啊。

    呂清妍的表情不斷變化,最后定格在狂喜上。

    沒想到她還沒出手,這兩人就自動靠近了,這倒是更好。

    白婧雪還以為對方是因為她回來了高興,忍不住心下欣喜。

    她語氣溫柔了些,將懷里的魔尊介紹給呂清妍:“這是彩蓮,日后也會是我的弟子。”

    說完又揮手撤了禁制,推開門能看見洪纓在床上打坐修煉。

    或許是修煉得太入神,這樣大的動靜也沒能打斷對方。

    洛念殤見愛徒如此刻苦,老懷甚慰的她忍不住對新?lián)靵淼耐降苷f:“這是你大師姐,日后你要向她學(xué)習(xí),刻苦修煉。”

    化身彩蓮的魔尊乖巧點頭,內(nèi)心卻是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不過她看著自己的分身還是忍不住擔(dān)憂,因為和分身精神共享,魔尊挺怕哪天她不小心用洪纓的身體說出彩蓮的話。

    希望這馬甲會是最后一個,再多些魔尊都要懷疑自己精神分裂。

    洛念殤見她似乎明白,于是關(guān)上門帶著她去見其余兩個徒弟。

    因為夫仁有點癡傻的樣子,所以洛念殤將夫仁和肖霞安排在一個房間里邊,為的就是能讓肖霞照顧照顧夫仁。

    兩人未在修煉,洛念殤便讓她們自行介紹自己。

    這下可就難倒了魔尊,先不說她現(xiàn)在不敢操控傀儡,就算她能操控也忘了這兩個傀儡叫什么名字。

    好在傀儡在無人控制的情況下還能有簡單反應(yīng),不然魔尊還真怕漏餡。

    她提心吊膽地打招呼,“兩位師姐好,我叫彩蓮。”

    話音落下,兩個傀儡一起點頭微笑,無論上下?lián)u晃的角度還是速度亦或者是那臉上的笑容都是毫無差別。

    兩傀儡異口同聲道:“師妹好!

    兩人都未說出自己的名字,洛念殤忍不住提醒:“名字。”

    傀儡一起低頭思考,然后露出苦惱的眼神,最后又一起說:“我不記得了!

    魔尊冷汗都冒出來了,她生怕洛念殤看出什么,忍不住悄悄去看對方臉色。

    可對方還是如此冷靜,從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什么,魔尊心里更是惴惴。

    可誰知洛念殤心里的驚濤駭浪,她震驚極了,原來傻還是會傳染的嗎?

    懷著這樣的心情,洛念殤對懷里的魔尊說:“你的這兩位師姐有些愚鈍,日后你要多照顧照顧她們!

    魔尊心下一松,乖巧應(yīng)著:“弟子明白。”

    第94章

    劍尊收徒自然是大事, 倚劍宗掌門本想來個盛大的收徒儀式,但稟明劍尊后又被拒絕。

    知道洛念殤回來的瞬間,白婧雪就與之商討近來發(fā)現(xiàn)的一些事情, 這個世界的輪回好像是出了問題。

    兩人尋了個地方商談,倒是把魔尊和呂清妍等人留了下來, 不過她們有她們要聊的事, 呂清妍也有事要問魔尊。

    魔尊如今和洪纓住在一塊,本來她是能自己一處的,可惜偏要作死。

    她想借用孩童身份與洛念殤住,于是假意自己怕黑, 但洛念殤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她說怕黑就在安排好的房間里安上了滿墻的夜明珠。

    差點被晃瞎的魔尊又想著用另外的理由達成目的,于是又借口自己不敢一個人睡。

    洛念殤說這簡單, 差點就要讓魔尊的新馬甲和她控制的兩個傀儡待在一處。

    好在洛念殤怕自己新收留的小徒弟也被傳染成傻子,于是換了個房間把魔尊的新馬甲和第一個馬甲洪纓放在一處。

    接連碰壁之下, 魔尊再也不敢作妖了。

    現(xiàn)如今她正和自己的分身面面相覷,她盯著洪纓上上下下看,最后得出結(jié)論:“嘖, 早知道捏好看點。”

    洪纓聽得她說自己不好看, 脾氣立馬上來,挑眉譏諷道:“你又好看到哪里去!

    和傀儡不同, 分身是擁有自我意識的, 且性格會和原主相似, 但也不會完全相同。

    魔尊被懟得一個愣住,她雖然會用分身術(shù)但以前從來用不著, 還沒嘗過這種被自己罵的感覺。

    她氣樂了,眼睛危險一瞇, “你敢頂撞我,嫌命長嗎?”

    可洪纓根本不怕,她冷笑一聲頂著魔尊的壓力繼續(xù)嘲笑:“為何不敢,你若是不爽就收了我!

    魔尊臉上沒了笑容,冷哼一聲眼神危險:“你以為我不敢?”

    洪纓聳肩擺手,一副你愛咋樣就咋樣的欠揍模樣,隨后白眼一翻犀利吐槽:“有本事現(xiàn)在就向劍尊表明心意,這樣無論什么結(jié)果你都不會再見到我!

    之后也不管魔尊表情就勢躺倒在床上被子一拉蓋上,隨之又翻過身去竟是連正眼也不給魔尊一個。

    魔尊被她氣著,她眼眸一厲就要將分身收回,可一想到收回還要再造,再造的分身與這個不會有什么區(qū)別。

    思及此,魔尊忍了。

    她收回手準備從床上跳下去卻看見門縫里鬼鬼祟祟偷窺的呂清妍。

    和自己吵架吵輸?shù)哪ё鹦那檎凰,如今自己吃癟的模樣還被一只吃里扒外的小狗看了去,心下就更不悅。

    她跳下床打開門,惡聲惡氣道:“好看嗎?”

    呂清妍覺得魔尊和自個兒吵架挺有意思的,對方要是多來幾個分身都能搭個戲臺子唱戲了。

    但這話可不能說出口,這位姑奶奶還在氣頭上。

    于是小狗瘋狂搖頭否認:“不好看!

    怕魔尊抓住這個事不放,呂清妍連忙說出自己的來意:“您廢這么多功夫是在追求劍尊嗎?”

    劍尊這兩個字呂清妍說得很小聲,生怕被人聽了去似的。

    可就是這輕輕的兩個字讓魔尊心內(nèi)狂顫,如今她是個孩子模樣只能抬頭仰視呂清妍,無形之中就沒了氣勢。

    她當(dāng)然不能承認,一個堂堂的魔界之主殺人如麻的女魔頭為了接近死對頭得到劍尊的垂愛使出渾身解數(shù)撒嬌賣萌。

    這種丟臉丟到姥姥家的事情她做了也不能認!

    于是她一口否決,就是因為情緒激動有點結(jié)巴:“誰!誰說的!我可是她不死不休的仇敵,你話本子看多了吧!”

    魔尊越說越利索,隨后又變得有恃無恐,仿佛她真的沒產(chǎn)生這種感情。

    若不是佘雨微寫的東西都在應(yīng)驗,興許呂清妍就被對方精湛的演技給蒙混過去。

    這該怎么說?感謝佘雨微寫書之恩,這么離譜的事都能成真,連帶著她都用不著擔(dān)心當(dāng)初那個約定的事。

    呂清妍用一種“我都懂”的曖昧眼神看著魔尊,然后語重心長規(guī)勸:“傲嬌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時了,您還是坦率點別整幺蛾子了。”

    雖然魔尊現(xiàn)在是個孩子模樣,但她不喜歡被人當(dāng)孩子對待,不過洛念殤除外。

    她冷笑一聲施法飛了起來,讓自己的眼睛能和呂清妍對視,之后又覺得這樣不夠滿意,于是又控制身體往上升,待能俯視呂清妍后才滿意。

    “別總說些神神叨叨的話,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背叛我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呂清妍抬頭看她,突然發(fā)覺對方別扭至極,這一點好像在哪個人身上見識過。

    她略微沉思,馬上就明白這股別扭在白婧雪身上也很嚴重。

    還真是的,她碰上的怎么都是別扭的人,但呂清妍挺有經(jīng)驗的,面對這種人只需要明白對方真實心理后順毛哄就行。

    魔尊這么大費周章溜進倚劍宗,還愿意對著劍尊師尊長師尊短的叫,這不是非常喜歡是什么。

    想明白后的呂清妍選擇主動出擊,她直白的說:“我這不是想給你和劍尊制造機會。”

    此話一出魔尊的氣勢消減一半,但她沒那么好騙,這條小狗只是為了自己的春天才沒想過主人的幸福。

    想明白的魔尊嗤笑一聲:“你把我當(dāng)傻子嗎?”

    雖然疾言厲色,但呂清妍并未感覺到多少壓力,很顯然對方并不打算對自己做些什么。

    呂清妍決定繼續(xù)順毛哄,于是她一腳真誠夸著,“果然瞞不過您,但從心里來講,我覺得您和劍尊大人還是挺配的!

    因為呂清妍打心底里希望她們兩位在一起,所以臉上的表情是怎么演也演不出來的真誠。

    魔尊看著越來越順眼的呂清妍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越來越不清醒,但驕傲還是讓她不愿承認自己的動心。

    不過開心做不得假,魔尊哼了一聲:“你們就這么喜歡看平日你死我活的敵人拋棄仇恨從床頭打到床尾嗎?”

    這個總結(jié)簡直精辟,呂清妍確實挺愛看的,于是她瘋狂點頭:“沒想到您也好這口!

    魔尊被她這樣誠實的承認給噎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又被激出了幾分脾氣,沒好氣的說:“你來找我就為了說這個?”

    呂清妍確實是為了這個,如今看魔尊態(tài)度以及她躲門外偷偷看的戲,心里的猜想被證實。

    于是呂清妍點點頭,表情那叫一個滿足,仿佛已經(jīng)吃上了魔尊劍尊的喜酒,然后婧雪也不能再拒絕她了。

    魔尊見這狗狗如此快樂內(nèi)心就很是不爽,她飛遠了些,坐在梳妝臺前看著呂清妍。

    她從來不做虧本買賣,如今自己的秘密被對方打探了去,她也想知道點有關(guān)呂清妍的事。

    很久前她就覺得這一貓一狗不對勁了,見過一面后總是纏在一起不說,化形之后更是有自己的名字。

    在魔尊的印象里,自然化形的妖怪不會有給自己取名的意識,只會等一段時間后自我察覺不方便,然后隨意取個名字。

    比如之前在妖界碰到的那條蛇妖就叫竹葉,更像是一種代號。

    可貓貓狗狗化形之后有名有姓,這就不太尋常。

    魔尊來了興趣,她盯著呂清妍的眼睛笑:“你問夠了,也該我問問,你們到底是什么東西?”

    呂清妍不明其意,忍不住疑惑:“啊?我們是人啊!

    魔尊心下明了,果然是借尸還魂。

    可能用借尸還魂術(shù)法的人修為都不能小覷,可這兩人看上去對修真界一無所知,劍法法術(shù)都不熟練。

    魔尊眼底一冷,她繼續(xù)追問:“你明明是妖,怎么說自己是人?你們到底有什么目的!”

    呂清妍這才意識到不對,看著魔尊逐漸危險的眼神,呂清妍只能將穿越的事實如實道來。

    在講故事方面呂清妍確實有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魔尊被她說得氣血翻涌,忍不住在梳妝臺上一拍。

    臺上首飾往上一跳后又落下,呂清妍被嚇了一跳。

    她剛剛才講到和白婧雪戀愛時的一些事,在前世那樣的環(huán)境中,兩人想要在一起自然是艱難無比。

    社會所帶來的壓力暫且不提,兩方家庭都各有各的不易之處。

    剛才她正說到白婧雪的父母要拿她抵債的事,結(jié)果魔尊就聽不下去了。

    魔尊氣得想死,這故事太憋屈,難怪白婧雪沉默寡言,這成長環(huán)境不沉默才怪。

    還有呂清妍,她這也是什么家庭環(huán)境啊,簡直是聽不下去一點。

    魔尊看著呂清妍的眼神都變了,她又飛了過去拍拍呂清妍的肩膀,語氣憐愛:“放心,以后有我罩著你們。”

    呂清妍總覺得這話耳熟,思來想去她前世講義氣的時候也常對跟著自己的人這么保證,雖然最后她為了追求婧雪和那些人斷了聯(lián)系。

    內(nèi)心微妙復(fù)雜,但隨之又狂喜,魔尊說話可是算話的。

    她突然發(fā)現(xiàn)可憐也有可憐的用法,前提是對方很有正義感和實力,恰巧魔尊就是一個。

    不過魔尊說完之后又忍不住好奇,她湊近八卦:“那現(xiàn)在你和她進行到哪一步了?”

    呂清妍的心一下就沉了,她垂頭喪氣道:“唉,一秒鐘的接吻!

    說完她又好奇魔尊的進度,但見對方這么折騰,想必連接吻都沒有,本著安慰自己的原則,呂清妍問:“你們呢?”

    魔尊當(dāng)然明白她想說什么,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迅速飛遠,抵賴道:“什么你們!收起你滿腦子的奇怪幻想!”

    說完還施法把呂清妍推出門,然后迅速關(guān)門。

    魔尊心臟狂跳,轉(zhuǎn)身卻見分身笑盈盈望著她,調(diào)侃著:“承認不好嗎?”

    魔尊羞怒:“你懂什么?”

    分身打了個哈欠,笑道:“我就是你,自然懂你啊。”

    第95章

    白婧雪和洛念殤交換了信息, 在得知這個世界其實是一本書之后洛念殤罕見話多。

    她將原本的故事聽了一個大概,然后那雙好看的眉毛瞬間收緊擰成川字。

    良久,她找回自己思緒對著白婧雪疑問:“你是說我和魔尊為了一個如此不堪的男人爭斗吃醋?”

    微風(fēng)吹拂, 懸崖下的花朵搖搖晃晃,那淡藍色的花瓣欲落不落, 含羞帶怯。

    白婧雪看著懸崖邊上的花朵, 那些花朵聞到妖怪的氣息向上抬,可又抵不過劍尊帶來的恐懼,故此又偽裝成普通的花朵安分起來。

    其實之前的故事如何已經(jīng)不重要,畢竟那書里能用的也就只有設(shè)定了, 白婧雪自然是高興的。

    她知曉男主已死, 也明白那天夜里的星星為何變化,看來這個世界的主角已經(jīng)變更, 但同時她又擔(dān)憂。

    男主可是一路開后宮的,文中出現(xiàn)過的人物只要是個女的都會愛上男主, 變成男主萬千紅顏中的一員。

    白婧雪點頭回應(yīng)了洛念殤的疑問,同時又悄悄去看洛念殤那張禁欲且?guī)в薪z絲神性的臉。

    無論是看上去給人的感覺還是洛念殤本人的性格都不會是那種喜歡開后宮的,但佘雨微寫的書又說對方只會愛一人。

    白婧雪看書不喜歡劇透, 所以現(xiàn)在她還只清楚一個大致的故事情節(jié), 也不知那被狠狠愛的人究竟是誰?

    洛念殤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過要是白婧雪能夠讀心的話就能知道她在想魔尊。

    察覺自己又要想到不好地方去的洛念殤趕緊回神, 明明還有更重要的信息需要她在意她卻總是關(guān)注與魔尊有關(guān)的事情。

    這樣的感覺非常不妙啊。

    一時間接受的信息過多, 首先是白婧雪呂清妍這兩人竟然來自于異世, 其后是這個世界輪回道有缺。

    除此之外白婧雪把之前經(jīng)歷的萬年舊事也說了清楚明白。

    洛念殤對自己半人半妖的血統(tǒng)并不驚訝,因為兩位師尊從未隱瞞過她的身世, 只是她如何也沒能得到父母的名字。

    未曾想在這么久遠的未來,她從自己撿的貓嘴里聽到有關(guān)父母的信息。

    感覺這次醒來面臨著太多變化, 洛念殤心下嘆息,但眼神依舊堅定:“你所說一切我都明了,我會調(diào)查的。”

    女主自然是可靠的,白婧雪放心很多,于是便打算告辭,她若是多待一會兒女主估計就要緊張得受不了了。

    “如此,我便先走了。”

    白婧雪轉(zhuǎn)身卻被洛念殤喊住。

    “等等。”

    白婧雪有些詫異,轉(zhuǎn)身問:“尊上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洛念殤低著頭,聲音一如既往平靜:“那書里還有說魔尊的什么嗎?”

    白婧雪沒想到對方要問的是這個,但根據(jù)此世的情況來看,雖然沒了男主,但兩人的關(guān)系依舊不好。

    所以洛念殤此時問起這個,難不成是打探魔尊的弱點。

    對于白婧雪來說,魔尊也是她喜愛的人物。

    魔尊幼年苦楚一朝得勢也沒扭曲自己,行事雖然放肆,但卻有著很多靈修都比不得的正義感。

    嚴格來說對方不是反面人物,只是剛好站在了女主洛念殤的對立面而已。

    作為讀者,白婧雪自然希望這兩人能夠好好相處,于是她替魔尊美言了兩句。

    “魔尊她和尋常印象中的魔修不一樣,無論是入魔還是成為魔尊這都是命運在推著她走,還請尊上能對她少些成見!

    “當(dāng)日屠村的人不是她,她只是體質(zhì)特殊成了受害者而已,她吃過太多苦,成為魔尊也只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已!

    洛念殤聽著沒有說話,她心里明白這一任魔尊和前兩任是不同的,仇映曦當(dāng)上魔尊以后便一直沉寂,安靜得有些過分。

    但入魔的人很難保持心性堅定,這一路走來洛念殤對魔修的態(tài)度一直在變,一開始確實憎恨,后來她遇到一個因恨入魔的孩子并試圖感化,可惜失敗。

    于是她對魔修的態(tài)度開始搖擺不定,在發(fā)覺仇映曦有被感化可能時她也是想著嘗試的,可惜后來發(fā)生了太多事,她兩次被調(diào)戲,心頭怒火超越了要感化對方的念頭。

    見劍尊沉思,白婧雪又覺得自己這樣突然說有些唐突,她嘆息一聲便離開此地。

    打開自己房門進去時就被呂清妍撲了個正著。

    “婧雪你回來了!”

    白婧雪看著掛著身上的她也沒辦法,還好這里沒人,這樣她就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眼瞅著呂清妍還沒有下來的意思,白婧雪拍拍對方脊背輕聲:“你先下來!

    抱也抱夠了,呂清妍松開環(huán)住白婧雪脖子的手,等白婧雪進屋之后她就跟在身后。

    白婧雪回頭去看跟在身后的小尾巴,今日的呂清妍似乎無比開心。

    這種樂觀的心態(tài)是白婧雪學(xué)不來的,但對方的笑容一如既往具有感染力。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這樣的笑容照亮了她本該灰暗的人生。

    白婧雪不自覺笑了起來,雖然笑容很淺。

    她坐在桌前,慢悠悠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到唇邊,又停下看著呂清妍,問:“怎么這么開心?”

    呂清妍緊挨著她坐著,大膽靠在她肩膀上:“因為有很高興的事情。”

    這說了等于白說,白婧雪飲了一口茶水,茶水又澀又苦,這不是她愛喝的味道。

    還是奶茶好喝,想來想去倒是有些想念了。

    不過回去這件事也沒有頭緒,回去了又能做什么。

    白婧雪承認自己是在逃避,雖然生活在更加危險的世界,但這個世界似乎對她意外寬容。

    這一世似乎幸運過頭了,有時想想會有不真實的感覺。

    白婧雪感嘆自己多疑的性格,幸福來到身邊她都會懷疑這是下一次痛苦的障眼法。

    “婧雪,你之前說的還算數(shù)嗎?”

    突然這樣一句,白婧雪沒明白對方在說什么,她疑惑追問:“什么?”

    呂清妍激動起來,她雙手比劃著像是怕白婧雪把這件事忘記:“你之前說只要魔尊劍尊和好,你就重新和我在一起啊,你不會忘記了吧?”

    原來是這件事,白婧雪記性很好,怎么會忘。

    這不過是她推辭的借口,如今看來已經(jīng)成了呂清妍的煩惱。

    這傻瓜,她們現(xiàn)在和在一起又有什么區(qū)別。

    白婧雪點頭:“我記得,但是!

    話還沒說完,呂清妍就伸出手要與她拉鉤,她笑著說:“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看著對方彎曲的小拇指,白婧雪笑笑:“你是小學(xué)生嗎?”

    雖然如此吐槽,但還是伸出手和對方拉鉤。

    這樣羞恥的咒語白婧雪還是說不出口,她唯一說出口那次是前世。

    她晃了晃呂清妍送的情書,笑著觀賞對方的窘迫。

    白婧雪知道自己是個壞蛋,她喜歡看少女羞紅的臉龐,但那個少女只能是呂清妍。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么從一個不良少女變成純情丫頭的,但或許她一直都是這樣,只是以前不了解。

    “既然你都收到了,那你覺得我怎么樣?”

    或許在心愛的人面前再勇敢的人都會變得小心翼翼。

    白婧雪看著她,她從來沒想過會有一個人喜歡自己,也沒想過這個人剛好她也喜歡。

    所以該怎么辦?

    她想了很久,出于理性來考慮,她的家庭情況不允許她任性接受這份感情。

    斟酌一會兒,白婧雪十分冷靜的說:“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你!

    “這些不重要,你看我,你覺得我怎么樣?”

    白婧雪看向她。

    老實來說對方長得很漂亮,開朗陽光,體育音樂舞蹈樣樣都能來一點。

    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于是她又想逃避,低了頭:“你很好,但是。”

    話未完又被打斷,呂清妍的臉還是紅的,可眼神很是堅定,“所以你也是喜歡我的對嗎?”

    她又靠近了些,近到白婧雪清晰聽到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

    也不知怎么的,理智在對方靠近之后逐漸消失。

    “婧雪,我是認真的!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希望我以后的人生有你參與,我知道我之前的名聲很不好,但你明白我沒有那么不堪!

    “不明白也沒關(guān)系,我希望在之后的日子我能證明給你看,所以不要急著拒絕好嗎?”

    對方語氣如此真誠,高一時期那個兇巴巴的女孩在這一刻竟然有些低聲下氣。

    但是白婧雪不喜歡她這樣。

    她打開那封情書,似在看那上面的字,一行一行看過去只能用四個字來評價,那就是詞藻堆砌。

    看到最后一行,白婧雪將情書按照原來的折痕好好折了起來。

    她長舒一口氣看著天空,突然又笑了。

    抬起袖子擦擦眼睛,白婧雪若無其事的撒謊:“風(fēng)吹得眼睛干,都流淚了。”

    呂清妍握了握拳頭,她拉住白婧雪的手,又覺得在這種情況下會嚇到對方,于是又松開緊張道:“那我們換個地方!

    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可手突然被人拉住,回頭看發(fā)現(xiàn)是白婧雪。

    她笑著說:“呂清妍,你的情書不太行!

    呂清妍的心沉了下去,她強迫自己笑出來,可對方的下一句讓笑容不再勉強。

    “但你的人很不錯!

    第96章

    現(xiàn)任魔尊統(tǒng)治下的魔界是難得安寧, 為此林芙盈這位右使的事務(wù)便減少許多,不過這正如她所愿。

    她可不像左使那個傻瓜一樣什么事都攬在身上。

    魔界難得有陽光,右使躺在寢宮屋頂上曬太陽。

    突然一只魔鳶從屋檐下飛了上來而后輕輕落在右使額頭上, 魔鳶閃動兩下后便化為一縷黑煙鉆進右使的眉心。

    悠閑的右使一下跳了起來,她化作流光推開閱政殿的大門, 那堆滿折子的桌案前少了一個忙碌的身影。

    她鐵青了臉暗罵一聲:“混蛋!”

    抬腿走出房間, 又幾步推開旁邊的房間,簡單的房間被收拾得整整齊齊。

    為了方便,左使將自己的寢宮移到閱政殿的偏房,雖然她移了也用不上, 因為這家伙根本就不睡覺。

    她展開神識將魔宮覆蓋, 最后失望收回神識,認命坐在了左使平常坐的位置上批改折子。

    路過的侍女一看坐在那處的竟換了人, 差點連托盤上的醒神湯也給驚灑。

    還好她穩(wěn)住了,端著托盤跪在右使邊上舉起:“右使大人可需醒神湯?”

    右使不耐煩揮手, “不用,你下去吧。”

    “是!

    侍女帶著托盤下去后順手將閱政殿的門關(guān)起來。

    屋內(nèi)變成昏暗一片,右使心念一動屋內(nèi)的燈火就燃了起來。

    青銅鎏金的燈塔上燃起一根根蠟燭, 火光照亮右使的臉, 可趕不走那臉上的陰郁,她才看了一個折子就已經(jīng)不耐煩了。

    燭影搖晃, 右使的影子也隨之?dāng)[動, 終于她煩躁得扔了折子, 氣憤大罵:“要走也不商量!這爛攤子我可接不了!”

    “怎么?這點事就生氣了?”

    略帶調(diào)侃的聲音從右使的影子里傳出來,右使沒有理睬, 只是閉了眼睛不愿面對現(xiàn)實。

    影子突然向上凸起逐漸化成一個人的形狀,最后這人有了五官從影子里走了出來。

    一身黑色紗裙下的身材若隱若現(xiàn), 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右腳腳踝上戴著一個珍珠腳鏈,一頭黑發(fā)披下垂落在地。

    影子里出來的女子優(yōu)雅走到右使對面,笑著看右使耍脾氣。

    女子挑起右使一縷長發(fā)把玩,又笑:“說吧,發(fā)生了什么?看看我能不能幫你。”

    右使一把打開她的手,抬起頭面帶嫌惡:“拿開!你算什么東西也敢來管我的事!”

    女人看著被打過手背,她毫不在意笑笑,然后在右使憤怒的目光中舔了舔手背。

    “你憤怒的樣子真好看!

    右使真是服了,她靜下心繼續(xù)處理折子。

    見她抓耳撓腮的模樣,女子實在看不過去,她握住右使執(zhí)筆的手輕笑,“我來吧,你去一旁休息!

    本來還想甩開對方手的右使一下就改變了態(tài)度,她讓開位置坐在一旁,女子便坐了過去。

    右使坐在一旁看著,見對方眼眸認真,批閱過的事務(wù)也毫無錯處,便放心下來。

    可坐著坐著就有些無聊了,她忍不住嘲諷:“沒想到你還會這個!

    女子沒有抬頭,也不理會對方惡劣的語氣,只是逗弄著,語調(diào)曖昧:“我會的還有很多,你要不要試試?”

    右使臉一黑,她就知道不該和這個人搭話,于是封閉五感開始修煉。

    室內(nèi)重歸寂靜,女子停下手中的筆看向旁邊的右使,見對方已經(jīng)入定眼神一閃,她從手上佩戴的儲物戒中拿出一尊小神像。

    神像抱著花束,目露慈悲。

    女子將神像上的灰塵拂去,將其放在桌面上,隨后合上雙手虔誠祈禱。

    睜開眼時,女子發(fā)現(xiàn)神像的面容更清晰了些,她湊近發(fā)現(xiàn)自己沒看錯。

    難不成是神明顯靈了?可是之前的每一次祈禱都沒有得到回應(yīng)。

    入定的右使突然發(fā)出聲音,女子再顧不得想,趕緊將神像收回。

    右使睜眼后發(fā)現(xiàn)女子在認真批閱,她有些過意不去,于是也拿了折子看。

    越批越來氣,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咒罵左使。

    而被她詛咒的左使猛的打了一個噴嚏,這點小插曲根本不會影響她前進的速度,只是她許久未穿過這么保守的衣服,一路上都覺得勒得慌。

    不過在神行符的作用下,她只用一天的時間就到了倚劍宗山門下。

    身為靈界第一宗門,倚劍宗的護宗大陣可不是鬧著玩的,左使找了個隱蔽的角落拿出魔尊給的魔珠,她嘗試著聯(lián)系。

    魔尊被洛念殤抓住修煉,因為在洛念殤眼皮子底下,出于謹慎考慮她直接切斷了聯(lián)系。

    左使看著沉默下去的魔珠,悲憤之情無以言表。

    沒想到已經(jīng)到這個地步,肯定是洛念殤這個道貌岸然的人將尊上給囚禁了!

    左使此次沒戴面具,那特殊的面具被她藏在袖子里。

    她抬起一張清麗的臉,臉上全是堅定,她向自己發(fā)誓,就算丟了性命也要把尊上給拯救出來。

    “你在這里干什么?”

    左使被這突然而來的聲音給嚇一大跳,她額頭冒著冷汗,回頭看發(fā)現(xiàn)那與她搭話的人頭生龍角,有著一頭特別的粉色長卷發(fā)。

    對方的樣貌太特殊,左使一下就明白了對方身份。

    左使心下有了計較,或許可以利用對方溜進倚劍宗。

    于是她直接暈倒在櫻的面前。

    這回換櫻被嚇了一跳,她急得抱起左使就要往山上沖,可褲腿卻被什么拖住,低頭一看是狐貍。

    可現(xiàn)在哪是玩鬧的時候,櫻急了:“待會兒再陪你玩!

    狐貍松口叫了兩句,但是櫻能聽懂。

    “不能隨便帶人進倚劍宗,你儲物戒里的丹藥可以用!

    櫻一聽也覺得有道理,于是將左使平放在地上,然后在儲物戒中一陣翻找。

    平日里洛念殤煉丹煉器的產(chǎn)物,只要櫻開口要對方就會給,但是那些東西都沒貼標簽,現(xiàn)在櫻找了許久也找不到。

    她一邊找一邊念叨:“回元丹粉色瓶子,找到了!”

    櫻拿出兩個粉瓶丹藥,她實在不記得哪個是回元丹哪個是化形丹了,但人吃了化形丹沒事,于是她一個瓶子倒一粒,捏些左使的下巴給她喂了進去。

    左使本想著回元丹這種丹藥吃了也沒事,所以她沒有掙扎,但那兩粒丹藥入肚之后她就覺得自己渾身和火燒過一般。

    燥熱難耐,左使再也裝不下去了,她沒想到洛念殤身邊的人也會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這根本就是媚藥!

    她睜開眼睛一個仰臥坐直,揪著櫻的衣領(lǐng)子憤怒質(zhì)問:“你竟然給我下藥!”

    櫻看著對方通紅的臉蛋也懵了,難不成對方是妖怪?所以才會出現(xiàn)這些副作用?

    櫻湊近對方的脖頸嗅了嗅,自言自語道:“沒有妖氣。俊

    她在這迷茫,左使可是活受罪了,身體本就敏感,偏對方的呼吸又落在頸側(cè),很癢。

    這藥也不知誰煉的,丹品如此完美,藥效比普通丹藥強上十幾倍,左使越壓制藥性反撲得就更厲害。

    喉頭一腥。

    左使擦擦嘴角的血,她再不自救的話今日就要栽在這了。

    眼底陰郁聚集,左使看著面前的櫻很快就做了決定。

    櫻見對方還吐血,更是擔(dān)心,伸出手想看看對方脈象,結(jié)果手腕被對方拉住一扯,她撲倒在對方身上。

    山下發(fā)生的事山上不知道,等洛念殤離開之后,魔尊馬上尋了個地方聯(lián)系左使。

    這一次過了很長時間才得到對方的回應(yīng),只是總感覺聲音不太對勁。

    “尊上,您還好嗎?”

    魔尊近些日子好得不得了,利用小孩特權(quán)得了洛念殤不少偏愛,就連房間也重新收拾出來,換成緊挨著洛念殤的那間。

    今日心情不錯,魔尊打算關(guān)心關(guān)心下屬,于是她關(guān)切詢問對方身體:“一切不錯,你的嗓子怎么這么?”

    左使好像有些激動:“屬下無事,尊上如今是在倚劍宗嗎?需不需要屬下幫忙?”

    魔尊樂不思蜀著呢,怎么會讓別人來打攪自己的好事,于是隨便應(yīng)付著:“不用,你管好魔界便是。”

    左使拿著魔珠心情異常復(fù)雜,尊上看上去不像被囚禁的樣子,她安了心,又覺得自己白跑一趟。

    “你在和誰說話?”

    左使一下就收了珠子,她驚訝于對方這么快就破了她的催眠術(shù),然后她迅速出手往對方脖子掐。

    櫻一把控制住她,臉色后怕:“哇!利用完就殺!好狠毒啊你!”

    左使用力扯了扯自己的手,發(fā)覺扯不動之后怒斥:“松手!”

    見她如此惡容,櫻和她商量:“我松手后你可不能再動手!

    左使點頭同意。

    于是櫻松開對她的鉗制,沒想到對方立刻又攻了上來。

    沒辦法之下,櫻只能用繩子將對方捆了起來。

    看著怒瞪著自己的左使,櫻心下不解,于是蹲身平視著她的眼睛:“不是你讓我救你的嗎?”

    左使恨不得咬死對方,眼里的怒火已經(jīng)快化為實質(zhì):“你這色龍!明明是你給我下藥的!”

    櫻更聽不明白了,拿出那兩瓶丹藥解釋:“這是回元丹和化形丹,很正常的,劍尊大人煉的呢。”

    左使聽后愣了愣,然后臉色一白。

    她突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想,洛念殤她該不會是垂涎她家尊上美色吧?

    山上的魔尊不明白為什么這秘密通話里會出現(xiàn)櫻的聲音,難不成左使來了這里?

    不過櫻一大早就出門了,也可能是櫻去了魔界碰上了左使。

    想不通就先不管這些,若是處境實在危險,魔珠自然會告訴她情況,那時她再通過魔珠救回左使便是。

    如今魔珠什么反應(yīng)都沒回饋,那左使便不會有性命之憂。

    她從屋后走出,來到院子里時正看到洛念殤摘下樹上的花朵,白色花瓣飄落在她烏黑的發(fā)間襯得對方的容顏更加出塵。

    魔尊一時間看得愣在原地。

    洛念殤摘下頭上的花瓣,又見小徒弟看著自己,于是走過去將其抱起,輕聲詢問:“怎么呆站在這!

    一片落花順著洛念殤的烏發(fā)而下,魔尊伸手接住,然后抬起臉笑著夸贊:“師尊真美!

    童言無忌,洛念殤微微彎了眉眼:“你也是!

    第97章

    烏云聚集, 天色昏暗。

    白婧雪和呂清妍待在屋檐下等著這場暴雨的來臨。

    一聲驚雷過后,地面開始出現(xiàn)點點深色痕跡,隨后這些深色圓點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呂清妍伸出手接住雨水, 掌心處傳來絲絲涼意,她打了一個激靈將手縮回, 但心情卻是不錯。

    她還和原來一樣保留了獸耳和獸尾, 因她發(fā)現(xiàn)婧雪很喜歡摸她的耳朵,盡管對方不愿承認這么明顯的事實。

    歡快搖了搖尾巴,呂清妍突然想撐傘在雨中漫步。

    不過這里哪里會有什么傘,她總是忘記自己這一世是個妖怪這樣的事實。

    如今想起, 于是響指一打, 那被風(fēng)吹斜的雨滴再也落不到她的身上。

    風(fēng)雨中櫻抱著狐貍躲進了屋檐下。

    白婧雪往旁邊挪了挪,給櫻騰出一個看雨的位置。

    不知為何櫻沒用術(shù)法隔絕雨水, 于是她那一頭淡粉色的長卷發(fā)顏色變得深沉了些,靠近臉頰的頭發(fā)緊緊貼在臉上, 如今的她沒了往常的英氣但像一只艷麗的水鬼。

    不過她懷里的狐貍倒是沒被淋濕。

    櫻將懷中狐貍放下,然后伸手向后將頭發(fā)撈至一側(cè)后從上往下將水?dāng)D出。

    白婧雪感覺對方最近特別奇怪,沉悶得不太尋常了。

    老實來說, 這龍除了性格大條點之外其余都挺好的, 修為高血脈純又沒有多少壞心思,還挺熱心樂于助人。

    如果用前世來打比方, 那櫻就是那種會扶老奶奶過馬路公交車上讓座馬路上撿到錢會交給警察的三好市民。

    白婧雪自然見不得櫻如此模樣, 想著如今碰上了, 那就好好聊一聊。

    又一道驚雷落下,在雷聲消散后, 白婧雪的聲音響起:“有什么煩心事嗎?”

    櫻嘆息一聲,她倒也坦誠:“最近惹了個麻煩!

    呂清妍耳朵一豎, 她靈敏的嗅覺感應(yīng)到了八卦的味道。

    于是她比白婧雪先一步出聲:“說說看,萬一我們能幫到你呢?”

    櫻聽了也覺得沒錯,于是她在袖中拿出一張面具,那純白色的面具只留了一雙眼睛的孔洞,而在孔洞下面又畫了一雙眼睛。

    如今那畫上去的眼睛眸子垂著,看上去很是憂愁。

    白婧雪認不出來,但是呂清妍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不是左使的面具嗎?左使的面具怎么會在這里?

    呂清妍還在震驚,櫻的表情也和那面具一樣愁了起來,她苦著臉說:“我好像闖禍了。”

    作為一個妖族,櫻不關(guān)心什么靈修魔修矛盾,她也不喜歡殺戮,除非對方將她惹惱了她才會下死手。

    所以那天她就把左使給放了,但意外撿了對方落下的面具。

    這面具很是特殊,似乎能夠隨著主人的心情變化,櫻見這面具從一開始的憤怒到后來的憂愁。

    櫻猜想對方如此是因為當(dāng)日發(fā)生的事情,本來不甚在意的她突然產(chǎn)生了幾分愧疚。

    人和妖畢竟是不一樣的,櫻覺得或許自己該負起責(zé)任來。

    但對方留下的信息太少,就連面容也很有可能不是真的。

    白婧雪聽她把故事講完,心想那話本里的故事好像開始應(yīng)驗起來。

    如果是因為這個事而傷心的話那完全沒必要,根據(jù)話本里頭說的,這兩人走的是相愛相殺模式,無論過程如何結(jié)果都是好的。

    白婧雪沒了安慰龍的心思,只是說:“日后還會相見的,到時候你們再說說清楚!

    轉(zhuǎn)頭又見呂清妍神色恍惚,白婧雪忍不住擔(dān)心起來,“怎么了?”

    呂清妍拉起白婧雪的手進了屋子,然后又給房間布了一個隔音術(shù)法。

    將白婧雪按在桌前,呂清妍給自己倒了一大杯茶水然后咕嚕嚕一口喝了。

    她喘著粗氣,一臉驚詫:“那個面具是左使的。”

    白婧雪對左使不熟,于是皺眉詢問:“有什么講究嗎?”

    呂清妍一屁股坐在洛念殤身邊,然后一臉郁悶的模樣:“沒什么,就是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熟人突然親密無間的詭異感。”

    白婧雪想了想,輕聲道:“是不是那種朋友圈里小學(xué)同學(xué)結(jié)婚,點進去一看,另一個是你的大學(xué)同學(xué)這樣?”

    形容得簡直貼切,呂清妍瘋狂點頭。

    呂清妍覺得這世界簡直是瘋了,雖然沒改變之前的世界也瘋,男主竟然是那樣一個德行。

    她當(dāng)初就不該因為網(wǎng)絡(luò)上一邊倒的差評產(chǎn)生好奇心點進去看了這書。

    話說別人都開始成雙成對了,她和婧雪什么時候才能變得像從前那樣。

    呂清妍失魂落魄趴在桌上,無論是劍尊魔尊也好,還是門外那條粉龍也罷,她們的結(jié)局都已經(jīng)被書寫。

    那她呢?

    白婧雪和呂清妍的故事結(jié)局會是什么樣的走向。

    小狗悶悶不樂出聲:“婧雪,男主已除,接下來你想做什么?”

    白婧雪看著呂清妍,對方的耳朵和尾巴已經(jīng)表明她此刻的心情并不愉悅。

    難道是因為雷雨天嗎?可她記得呂清妍并不討厭下雨。

    對方一直是個活潑性子,遇上雨拿著傘跑出去,拿著傘還是在白婧雪一次一次生氣后才妥協(xié)的。

    至于以后想要做什么,白婧雪目前還沒想好,她總覺得這個世界還是不太正常。

    如果真有一切結(jié)束那天,白婧雪可能也只會想著躺在家里睡大覺。

    不過……

    白婧雪看著趴在一邊的呂清妍,心里又有了別的計劃,她伸手捏捏呂清妍的耳朵:“塵埃落定之后,就履行前世的約定!

    大學(xué)的那段時間里是兩人相處最甜蜜的時光,雖然沒有山盟海誓那樣夸張的情節(jié),但也曾約定過未來。

    那時不知未來殘酷,約定著一起看世界,將所有感興趣的地方走上一遍。

    想滑雪想蹦極,還想要跳傘和看海。

    可惜最后沒能實現(xiàn),但今生或許可以。

    呂清妍一下來了精神,她對這事倒是反應(yīng)很快,激動的模樣仿佛剛才的郁悶都是假象。

    她的聲音立馬高了幾度,“你是說旅游嗎?”

    白婧雪看著對方亮晶晶的眼睛點頭。

    呂清妍搖搖自己的尾巴,她真希望這樣的日子快點到來。

    前世她可是做了很久的準備才有了一份完整的攻略,可惜最后沒用得上,今生世界不同又得重新準備才好。

    想著想著呂清妍就坐不住了,她起身跑出房間,人不見之后聲音才傳過來。

    “婧雪!我去藏書閣看看!”

    白婧雪無奈一笑,又疑惑對方為什么突然好學(xué)起來。

    不過門外的雨聲停了,烏云也逐漸散去,遠處青山被彩虹依偎,美不勝收。

    白婧雪有了賞景的心思,她走出屋子卻發(fā)現(xiàn)櫻拿著面具皺眉,那眼睛和面具上的眼睛一樣憂愁。

    白婧雪離遠了些,看著那七色虹光贊嘆:“真美。”

    櫻抬頭看著白婧雪,她突然發(fā)覺這小貓妖似乎有點沒良心。

    藏書閣內(nèi),呂清妍拉著付鳶當(dāng)翻譯一下選了幾十本書準備苦戰(zhàn)。

    付鳶看著那一堆頭都大了一圈,她并不急著翻看那些書籍,只是看著呂清妍的眼睛輕聲詢問:“怎么突然看這些?”

    呂清妍突然想到一個事,比起看書好像直接問更有效率。

    倚劍宗的內(nèi)門弟子為了賺取修煉資源會不斷接取任務(wù),這些任務(wù)或簡單或危險,覆蓋范圍很廣。

    付鳶在成為劍尊御用廚師之前接任務(wù)接得挺頻繁,她走過的地方應(yīng)該也多。

    想到這里,呂清妍趕緊說明了自己的目的。

    “付鳶姐,你知道有哪些地方比較好玩嗎?或者景色很好的?”

    說完又是一臉憧憬的模樣:“日后我想和婧雪一起去看看!

    付鳶看著她臉上那幸福的表情忍不住笑,但她出任務(wù)的地方當(dāng)然危險。

    等等!呂清妍好像已經(jīng)是化神境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付鳶又頹廢起來,她趴在桌上一蹶不振,這可苦了呂清妍。

    翻譯倒下了,呂清妍急得抓耳撈腮,她急道:“你又怎么了?”

    付鳶捂住耳朵不斷重復(fù):“我是廢物,沒用的廢物!

    呂清妍瞬間明白她傷心的點,但對方說話的調(diào)調(diào)以及內(nèi)容讓她忍不住接了一句:“你是女生,漂亮的女生!

    呂清妍捂住嘴。

    可付鳶突然站了起來口中不斷喃喃:“得接任務(wù)才行了,不能松懈,打死也不能做花瓶!”

    說完直接跑出了藏書閣,只剩呂清妍原地發(fā)呆。

    她愣愣道:“我好像,沒說她是花瓶啊!

    第98章

    很快魔尊的煩惱就來了, 因為已經(jīng)到了約定需要解咒的日子,沒辦法之下她只能又化出分身來頂替彩蓮的角色。

    但是分身可不像本體那樣會偽裝,她繼承了魔尊的臭脾氣, 現(xiàn)在一大一小面面相覷,分身彩蓮給了正主一個大大的白眼。

    魔尊拳頭一緊, 她從沒覺得自己的性格這樣討嫌過, 于是一個沒忍住拎起彩蓮重重打了屁股。

    但她氣頭上忘了,分身的感覺是可以分享給本體的,于是一把丟了分身捂住自己的屁股臉色青白交加。

    彩蓮捂住被打疼的屁股,憤怒大罵:“你大爺?shù)母掖蛭遥 ?br />
    魔尊聽了那叫一個氣, 她忍不住抓住彩蓮的肩膀瘋狂搖晃:“你大爺!沒人教過你小孩子不可以說臟話嗎!”

    分身是剛創(chuàng)造出來的, 哪里會有人教她這些事情,魔尊只是害怕分身被洛念殤發(fā)現(xiàn)異常罷了。

    彩蓮這個分身可是走得乖巧聽話風(fēng), 哪能這樣左一個你大爺右一個神經(jīng)病的。

    被晃得腦袋暈暈的彩蓮一屁股坐在地上,等回過神后又十分不服氣的回懟:“我不就是你嗎?你不罵了我也不罵!”

    魔尊氣得五官都扭曲起來, 但她又沒辦法反駁對方的話,于是直接把分身說話的權(quán)利給收回了。

    彩蓮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話后捂著喉嚨瘋狂咳嗽,在發(fā)現(xiàn)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來后她開始狂罵。

    魔尊通過她的嘴型看出她罵了無數(shù)句你大爺, 她賤兮兮掏掏耳朵:“?大聲點, 我聽不見~”

    彩蓮氣得沖上前想對著魔尊大腿咬上一口,可惜被魔尊躲過然后拎住衣服后領(lǐng)一丟扔進了院子里。

    做完這一切后魔尊拍拍手, 出了一口惡氣的她心情很好, 然后頂著自己本來的身體樣貌大搖大擺走進院子里。

    洛念殤出門還未歸, 櫻最近帶著狐貍?cè)チ四Ы,而付鳶最近勤奮上進不少, 她帶著荷蓉娟娟四處出任務(wù)也不見人影。

    所以這大房子里就只剩下一貓一狗,貓咪閉關(guān)修煉, 所以聽不到外邊動靜,呂清妍倒是在院中圓桌上看書。

    魔尊一把抓住沖過來的彩蓮,然后將她丟進房間里鎖了起來。

    房間門被拍得啪啪響,魔尊一個響指,那嘈雜的聲音便被隔絕,只剩下朱紅的門不斷晃動。

    呂清妍從書中抬頭,忍不住提醒:“你這些分身似乎都有自我意識,你不怕她們報復(fù)你嗎?”

    聽了這句話,魔尊抱胸不屑:“嘁,她們是我所創(chuàng)之物,再如何也不能威脅到我!

    隨后她一個閃身就坐在呂清妍對面,單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隨意拿了桌上的書翻看。

    《魔界風(fēng)物志》

    對于自己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魔尊自然了解,但相比靈界的風(fēng)景,魔界只能說是陰森恐怖,畢竟那是一片流放地。

    將這本風(fēng)雨志扔回遠處,魔尊冷嘲一句:“這本不必看了,魔界沒什么美麗地方!

    呂清妍看了許久覺得眼睛也累了,她將正在翻閱的書本合上,揉揉眼睛點頭。

    突然想到如今的左使是魔尊最看重的心腹,之前得知的那件事讓她忍不住提醒:“櫻去魔界找左使去了!

    櫻去魔界的事沒有隱瞞,但魔尊沒想到對方是去找自己的左使,不過得知此事倒也沒有意外,畢竟那日她聽到了櫻的聲音。

    雖說魔尊是個不負責(zé)任的上級,但她有一點好處那就是記得下屬的付出,如今得力下屬似乎遇上了一些事,于情于理她都應(yīng)該關(guān)心。

    見呂清妍好像知道許多內(nèi)幕的樣子,于是她問了問:“她們到底是怎么回事?”

    呂清妍嘆了一聲:“事情是這樣的!

    呂清妍將櫻說過的事復(fù)述了一遍,最后才說出櫻此次去找左使的目的:“所以這次她是去承擔(dān)責(zé)任的!

    面具那么明顯的特征,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魔界左使平日常戴這面具,得了消息后徑直就出發(fā)了。

    魔尊聽得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她皺眉說:“你再說一遍?”

    呂清妍還以為自己說得太小聲,她提高音量復(fù)述:“我說櫻要去找你的左使承擔(dān)責(zé)任!”

    再次得到相同的結(jié)果,魔尊嗤笑一聲:“這條粉龍一點沒繼承到她爹的渣,龍族不是不在意這些?”

    不僅龍族不在意,魔修也是不太在意的,更何況左使的腦子里只有匡扶魔尊大業(yè),重振魔界榮光。

    話說,魔界剛有那么一點榮光,洛念殤就會出關(guān)擰斷時任魔尊的腦袋,所以這根本榮不起來。

    魔尊心底暗嘆左使生在了這個有洛念殤的時代。

    關(guān)于魔尊對櫻的評價她倒不是很贊同,畢竟七女友那本書在那擺著呢,不過那書看上去是后宮文,但其實是七選一。

    呂清妍實在不想摻和這場大戲,小心血濺在自己身上。

    因為知道櫻最后會活得很好,所以呂清妍決定跑遠點看戲。

    說起看戲,呂清妍忍不住將目光放在魔尊臉上。

    這位身上的戲也不少,她有心想要提醒,但被命運正主知道的話結(jié)局也會相應(yīng)變動,按照原書劇情進行好歹最后結(jié)局是he。

    如果變動了的話那就不一定了。

    魔尊被呂清妍盯得不自在,她忍不住伸手在對方眼前揮了揮:“喂,怎么了?”

    呂清妍收回視線,她又翻開手里的書敷衍:“沒什么!

    好在洛念殤住的地方?jīng)]有人敢擅闖,不然這么大一個敵人待在這里還不知會引起怎樣的騷動。

    思索間,周圍的氣溫似乎下降些許,呂清妍抬頭發(fā)現(xiàn)洛念殤從遠處飛了過來。

    她輕盈落地,看著魔尊在院內(nèi)有些許的不自在。

    如今她對魔尊的感受十分復(fù)雜,因著白婧雪說的那番話她便又去了魔尊降生的村落查看,可當(dāng)年的一切早就無影,只能無獲而歸。

    倒是魔尊跟個沒事人一樣打著招呼,“嗨,尊上許久不見!

    其實也算不得許久,在魔尊的世界里,她們每日都在一起。

    然而在洛念殤這里也是一樣的,她總是在想魔尊,越想越覺得對方看不透。

    呂清妍見兩人氣氛奇怪,她抱起桌上的書輕手輕腳的溜走,輕輕推開貓貓的房門走進去,又輕輕關(guān)上。

    如今院中就只剩下兩人,洛念殤本就社恐,緊張這種情緒她很是熟悉,可在面對魔尊時這種緊張感更強。

    她在心中斟酌了無數(shù)句開場白,可每想一句就被自己否決,最后訥訥說了一句:“你吃了嗎?”

    魔尊見她面目嚴肅的說出這樣一句,忍不住噗嗤一下就笑出來:“哈哈哈,尊上忘了嗎?我們都不需要進食!

    洛念殤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她冷冷的“嗯”了一聲。

    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緣故,明明這么無趣的表現(xiàn)在魔尊眼里變得可愛非常。

    她忍不住想要欺負一下對方,可突然想到泉水那一次也是因為這樣的想法結(jié)果狠狠翻車。

    魔尊臉色一白,她決定小心行事,眼前的人只是看上去禁欲而已。

    她收起玩笑的心思,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好了,我現(xiàn)在需要做什么?”

    眼瞅著進入要緊話題,洛念殤的緊張少了很多,她看著魔尊穿得嚴實的衣裳脫口而出:“脫衣服!

    魔尊捂著衣服領(lǐng)子后退兩步,她懷疑自己中了洛念殤的圈套。

    洛念殤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表達似乎不妥,于是趕緊解釋:“不用全脫!

    魔尊松開自己的領(lǐng)口,她心下松了一口氣又涌上幾分淡淡的遺憾。

    在院子里顯然不太方便,洛念殤建議:“這里不方便,去我房間!

    這下卻換成魔尊緊張了,但她一貫愛逞強,臉上還是帶著笑:“那就請尊上帶路。”

    洛念殤淡淡應(yīng)著:“嗯!

    隨后她就走在前面,魔尊慢悠悠跟在她的身后。

    眼見著兩人消失在視線中,躲在貓咪房間從門縫里偷窺的呂清妍忍不住失望:“啊?就這樣嗎?”

    白婧雪剛從入定中醒過來就看見呂清妍撅著屁股鬼鬼祟祟往外看的模樣。

    她伸腿穿好鞋,然后走到呂清妍身邊拍拍對方肩膀:“看什么?”

    因為白婧雪走路沒有聲音,呂清妍便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拍給嚇了一跳。

    她拍著自己胸口,“婧雪你嚇死我了!

    白婧雪并未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抱歉,她也透過門縫去看,可并未看到院中有什么特別的東西。

    她直起腰看到地上那一堆書,又彎腰拿起其中一本翻看。

    這一本書類似于前世那種旅游類書籍,介紹范圍是妖界。

    隨手翻了一下,白婧雪的目光被某一頁吸引住,那是神隕之地的花海。

    萬年時間太久,許多事情都發(fā)生了變化,比如在萬年之前是沒有靈魔妖三界之分的,但是倚劍宗的地址沒變。

    白婧雪大概算了一下位置,如今的神隕之地很大可能是玄天宗舊址。

    呂清妍也湊過來看,她們見過神隕之地實貌,這書上的插圖少了顏色不及實地震撼。

    見白婧雪好像喜歡此處,呂清妍問:“婧雪還想去這里看嗎?”

    白婧雪搖頭:“不。”

    用書本敲了呂清妍的頭,白婧雪輕笑:“又不修煉?”

    呂清妍捂著頭吐吐舌頭,“這就去。”

    說完她就要抱著地上的書跑回自己房間,白婧雪拉住她:“明日和我走一趟。”

    呂清妍不解:“去哪?”

    白婧雪笑得有些不懷好意:“去了就知道!

    第99章

    自從化了人形, 山遙路遠這個詞就從白婧雪詞典中刪除。

    萬物生而有靈,雖然有妖界這樣的劃分,但若是在靈界的地盤上成了精倒也不會被驅(qū)趕出去, 會被驅(qū)逐的只會是入魔的修士。

    其實殘忍一點來說是入魔的修士沒有價值反倒會造成破壞,有修為的妖怪有被利用的價值, 比如說有專門圈養(yǎng)妖怪以供日后契約的宗門。

    更加血腥的就不太好說了。

    白婧雪踏在劍上往下看一方宗門隱藏在叢林之中, 而此處宗門便是她必行的目的地。

    見識過倚劍宗的大氣,這處宗門就顯得很是寒酸了,若是仔細看看還會發(fā)現(xiàn)對方的山門牌匾右下角掉了皮。

    不過這一切都與白婧雪無關(guān),她停在此處, 不一會兒呂清妍就跟了過來。

    她往下瞅瞅, 越發(fā)覺得此地眼熟,再聞了聞覺得氣味也很熟。

    思考沒一會兒就想起此處是什么地方, 但她不明白婧雪來這干什么。

    不過這里給她留下的回憶非常不好,就是在這里, 婧雪差點就被原男主給殺害了,若不是她正好找來了靈狼群,那她和婧雪的今生也是無果。

    怕引起一些不好的回憶, 呂清妍扯扯白婧雪的袖子, 在對方回頭看過來時提議:“這邊沒什么好看的,婧雪我們走吧!

    小狗擔(dān)心的眼神是那么明顯, 但白婧雪顯然沒有這么脆弱, 她輕輕拿開呂清妍的手, 然后抬手捏捏對方的耳朵。

    柔軟的觸感讓本就美好的心情更上一層樓,于是她笑著說:“想什么呢?我哪里有這樣脆弱。”

    呂清妍任由對方摸摸, 她留了耳朵就是存了這點小心思,但婧雪能熟練變化之后就不再保留貓耳和尾巴, 這點倒是挺遺憾。

    嘆了一口氣,呂清妍怎么不知道對方的交強,但她還是希望對方可以脆弱一些,可以想哭就哭。

    當(dāng)然,呂清妍希望這一世的白婧雪永遠順利,不會有流淚的時候。

    白婧雪對接下來的事很期待,她拉住呂清妍的手就跳了下去。

    重力作用下她的頭發(fā)和衣袍向上揚動,又因為靈力控制,衣裙不會翻得太過。

    以前總是在電視上看到那些神仙飄逸靈動的模樣,未曾想她們也會有求仙的機會。

    還未落地,呂清妍看著白婧雪臉上露出的笑容。

    在前世,這樣的笑容很少出現(xiàn)在白婧雪臉上,呂清妍總會搜很多的笑話講給白婧雪聽,對方聽過后也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那時她還得意,以為是自己講的笑話很成功,可最后她才發(fā)現(xiàn)不是的。

    白婧雪的笑不是因為她講的笑話很完美,而是她知道自己想看她笑,于是配合著演了這場戲。

    呂清妍曾因這個事實很傷心,可那時的白婧雪捧著她的臉揉搓兩下,將她不悅的表情給揉亂,又笑著擁抱她:“但這份快樂是真的,不是因為笑話,是因為你愿意在意我是否開心。”

    想著以前,呂清妍也抿唇笑了起來。

    雙腳落地時,呂清妍忍不住興奮:“你說這個是不是和蹦極一樣?”

    白婧雪一貫嚴謹,她捏些下巴認真思考過后給出答案:“不,我們沒有彈上去,硬是要比喻的話這該是跳傘才對!

    呂清妍想想也是,她開始無腦吹捧模式對著白婧雪一頓夸夸:“不愧是婧雪!果然還是跳傘更符合!

    無論是前世還是現(xiàn)在,白婧雪對彩虹屁還是受用無能,她渾身一緊,隨后無奈嘆息。

    和倚劍宗的紀律嚴明不同,這名叫控獸門的小門派實在松散,沒有護宗大陣也就算了,守山門的弟子就一個,現(xiàn)在還在打盹。

    白婧雪一眼看出這弟子是練氣巔峰。

    守門弟子可不是一般人能當(dāng)?shù),像倚劍宗那樣的宗門,門口那四個守門弟子白婧雪還看不出修為。

    也不知當(dāng)初的祝池哪里來的膽子去招惹倚劍宗的老祖宗。

    或許沒讓倚劍的守門弟子與祝池決斗已經(jīng)是倚劍宗高層對這位春雪掌門心態(tài)的保護了。

    不過現(xiàn)在不擔(dān)心了,祝池一門心思撲在安然那只小鯨魚身上,宗門事務(wù)都逐漸放手。

    發(fā)覺思緒飄得太遠,白婧雪徑直上前喚醒那打盹的弟子:“小道友。”

    守門弟子被聲音吵醒,她揉著眼睛半睜眼,見著白婧雪還以為自己還在夢里。

    她迷迷糊糊打了個哈欠:“怎么會夢到仙女,一定是沒睡醒!

    白婧雪見對方又想睡,趕緊出聲打斷:“小道友,我們是倚劍宗的弟子,來找貴派掌門!

    聽到倚劍宗的名號,這守門弟子一下子沒了睡意,她發(fā)覺這一切不是夢,于是趕緊站直身體擦去嘴角水跡恭敬詢問:“仙子可有信物?”

    白婧雪取下腰間的腰牌。

    小弟子接過腰牌一看,忍不住驚詫:“兩位是倚劍宗的客卿長老?”

    白婧雪點頭承認。

    小弟子的目光頓時變得崇敬無比,狀態(tài)也從松弛變成了肉眼可見的緊張。

    她禮都忘了行,撒丫子跑回宗門里,一邊跑一邊大喊:“倚劍宗長老來了!掌門!”

    對方的反應(yīng)過于激動讓白婧雪愣了一會兒,隨后與呂清妍對視一眼后笑了出來。

    這名頭是洛念殤深思熟慮后給的,客卿長老不用受太多管束但倚劍宗內(nèi)的一切資源都可使用。

    不得不說女主對她和呂清妍是真的好。

    這小宗門的寧靜終于還是被白婧雪兩人的到來打破,小弟子的聲音驚起一片鳥獸。

    “倚劍宗!這頂級門派的長老怎么會到我們這里來!”

    “我們宗門里出魔修了嗎?”

    “該不會是柯師兄惹了倚劍宗的桃花吧?”

    “我呸!倚劍宗怎么會看上他那樣的!”

    這些弟子雖然議論,但也只敢躲在遠處瞧。

    在這么一個修仙界,因為一句話不對被人滅掉整個宗門的事不在少數(shù),若是大點的宗門被滅了還有人主持公道,像他們這樣小的門派,被滅了就被滅了,若是門內(nèi)還有幸存弟子申冤,多半這鍋也會被推到魔修頭上。

    到最后這冤屈弟子只能看到一群道貌岸然的靈修紅著臉悲切咒罵:“天殺的魔修!”

    白婧雪心下倒也有些了解,不過她樂得如此,她可不想被一堆人圍著觀看,這樣的距離保持很好。

    很快那守門弟子就拉著一個穿著灰色道袍兩鬢斑白的老者跑了過來。

    白婧雪一看那道人也就金丹中層境界,竟然連元嬰境都不是。

    灰袍道人見站在門前的兩人氣質(zhì)高華修為亦是高深,腿差點就軟了。

    他顫巍巍試探:“不知兩位仙子來此所為何事?”

    此話一出,呂清妍也忍不住看向白婧雪。

    對方帶她來這里從來沒說過原因,所以呂清妍也不知道。

    白婧雪臉上的笑容深了些,看上去很是溫和好接近,她問道:“貴派可是圈養(yǎng)了一批靈狼?”

    灰袍道人以為仙人是看上了后山那群靈狼,他心下一痛,那窩靈狼是他們鎮(zhèn)派用的。

    他們這么小一個門派沒被人吞并,全靠的是后山那群靈狼,數(shù)量多兇狠又帶有毒性,為他們擋了許多災(zāi)禍。

    可再怎么舍不得也只能割愛,要不然門派見不見得到明天的太陽都是未知數(shù)。

    灰袍掌門忍著心痛恭敬道:“仙子若是看上那群靈狼,盡管帶走便是!

    白婧雪見對方這么上道也是想笑,不過她的目的不在于此。

    她就只是想要報個仇而已。

    靈狼王被帶到白婧雪面前時還不太清楚會發(fā)生什么,但敏銳的嗅覺讓他察覺到眼前這兩個妖怪很熟悉。

    對方身上的氣場太強大,靈狼群不安咆哮,警惕盯著白婧雪兩人。

    白婧雪威壓一放,靈狼群便全趴在地上。

    不一會兒,灰袍掌門指揮門下弟子帶了許多鐵圈上來,白婧雪施法讓那些鐵圈排在空中并且保持著相等的距離。

    白婧雪雙手翻飛,施法點燃了那些鐵圈。

    做完這一切后的她笑吟吟的看著領(lǐng)頭的狼王:“聽說這里的狼會鉆火圈,現(xiàn)在請吧!

    狼王反抗不了,只能認命帶著小弟們在火圈里鉆來鉆去。

    白婧雪似乎覺得少了點什么,思索之后便化成原形,碧色眼瞳里印著火光以及狼群鉆圈的窘迫模樣。

    白婧雪的尾巴搖了搖,她一把跳到呂清妍懷里舔舔爪子,又美滋滋看起鉆火圈。

    呂清妍想摸摸對方頭,結(jié)果被白婧雪一爪子拒絕。

    她倒也沒傷心,只是被對方的小心眼給笑到。

    于是忍不住調(diào)侃:“你還真是有仇必報!

    白婧雪哼了一聲,尾巴又甩了甩,顯然心情很好。

    最后狼群從天明表演到天黑,在狼群累到爬不起來后白婧雪才覺得夠了。

    她從呂清妍的懷抱中跳了出來,落地時又恢復(fù)人的樣貌。

    慢悠悠走到頭狼的面前,迎著對方憎恨的目光掏出一張符咒貼在對方腦門上。

    狼王還以為這貓妖要害他,忍不住咒罵:“當(dāng)初要不是我們你就沒命了!你這白眼狼!”

    白婧雪一點沒被氣到,輕聲陳述事實:“我是貓,你是狼!

    狼王差點被她氣死,但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因為修為在迅速增長,腦中還出現(xiàn)一部功法。

    白婧雪不理會對方驚詫,她起身帶著呂清妍離去。

    夜風(fēng)微涼,呂清妍看著身后不斷遠去的風(fēng)景,她又看向前方那道清雋的背影。

    終于她追上去與之并排,笑問:“你給功法了?”

    白婧雪點頭,月色映在她的眼底卻比不過她那雙眼睛明亮,于是此刻月光也成了陪襯。

    她唇角微勾:“我可不是白眼貓!

    第100章

    白婧雪修煉完后推開門坐到院中, 最近時常下雨,雨量大得不太尋常,聽說凡間因此鬧了洪災(zāi)。

    因著這洪災(zāi)鬧出了許多委托, 于是付鳶這段時間比往常都要忙上不少,這庭院便寂靜下來。

    閉門造車并不好, 白婧雪思考良久便決定以后也去接委托鍛煉鍛煉自己。

    于是她抬步走出了庭院來到藏書閣, 然后在藏書閣第三層找到了埋頭看書的呂清妍。

    對方還是在看那些風(fēng)物志,但這些閑書沒人認真打理,所以里頭的內(nèi)容十分混亂,書籍的時間跨度也大。

    白婧雪走過去屈指敲擊桌面, 清脆的響聲打擾了呂清妍的認真, 但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是白婧雪時臉上又出現(xiàn)笑容。

    她將書放在一旁,十分高興的說:“婧雪你來做什么?”

    白婧雪拿起桌上一部分書然后一本本塞回書架上, 邊忙邊輕聲笑著:“別看這些了,跟我出去接任務(wù)!

    方形長桌上還有一些書籍, 呂清妍將剩余部分全都抱起,她跑到白婧雪身邊幫著歸還。

    聽到白婧雪要帶她出去出任務(wù),她自然高興, 聲音都輕快很多:“好啊, 什么時候?”

    白婧雪手里的書已經(jīng)還完了,她伸手從呂清妍懷里拿走一半隨后抽出其中一本塞到書架上。

    “嗯, 待會兒我們就去!

    兩人很快就將書擺放好, 等他們來到功績堂前時正好碰上付鳶一行人, 她們看上去是來交還任務(wù)的。

    在付鳶交任務(wù)的時候,荷蓉蹲在地上雙手撐著腦袋發(fā)呆, 而娟娟趴在對方頭頂,遠遠一看還以為荷蓉戴了一個彩色的帽子。

    白婧雪忍不住嘴角一抽,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娟娟就不以人形示人,總是維持著原來模樣還要趴在荷蓉頭上。

    現(xiàn)在荷蓉的頭已經(jīng)變成雞窩了。

    眼瞧著對方交完任務(wù)又在看牌子上展示的委托,顯然是還想再接委托。

    白婧雪心想自己和呂清妍對這種業(yè)務(wù)并不熟練,或許和付鳶她們搭個伴兒才是最好的。

    想好之后她便走過去與付鳶打招呼,“你要接什么任務(wù)?”

    聽見熟悉的聲音,付鳶回過頭,她頭發(fā)有些亂,手臂上還傳來陣陣血腥的味道,顯然是受了傷。

    出于某種緊迫感,她只是簡單包扎處理就想接下一個任務(wù)。

    付鳶看著這兩個讓自己焦慮的罪魁禍首,雖然心情略微復(fù)雜,但也不會生出什么嫉妒。

    她有些憂愁的樣子:“想接一個乙級的普通任務(wù),你們也是來接任務(wù)的嗎?”

    付鳶覺得很是奇怪,這一貓一狗有劍尊照顧,修煉資源又或者是功法只要她們開口劍尊就會給,犯不著和她們這樣的普通弟子一樣拼死拼活。

    白婧雪“嗯”了一聲,隨后將目光放在那些掛著的牌子上,以她和呂清妍的修為已經(jīng)能接甲級的普通任務(wù)。

    掛在最上面的那一些全是甲級任務(wù),白婧雪目光掃射之下發(fā)現(xiàn)有個魔界的任務(wù),她抬手一指對著功績堂的管事弟子說:“勞煩將那個牌子取下來給我!

    白婧雪和呂清妍的臉在倚劍宗很有辨識度,門內(nèi)弟子都知她們是劍尊座下的妖怪,為此不敢怠慢。

    “白長老,您是要接這個任務(wù)嗎?”

    白婧雪從弟子手中取走這塊令牌淡淡點頭,隨后又對著付鳶晃了晃,邀請道:“一起去嗎?功績點一人一半!

    付鳶心下一動,甲級任務(wù)的報酬是乙級的十幾倍,不心動那是假的,可無功不受祿,眼饞看了會兒而后搖頭拒絕。

    關(guān)鍵時刻還是得呂清妍出馬,她大聲道:“唉!我們不熟悉這些,認識的人又少,你就幫幫我們,怎么樣?”

    白婧雪適時附和:“清妍說的沒錯,就當(dāng)幫我們一個忙!

    付鳶心底還是有些踟躕,但對方說的不無道理,左右思考之下她還是答應(yīng),只是她并沒有接受功績點對半分的提議。

    魔界有一條長河,由北向南貫穿整個魔界,河水常年呈現(xiàn)出墨黑的顏色,河岸邊時有枯骨堆積。

    這次的任務(wù)就在這黑河,近些時日這本來沒有任何生靈存在的河水中似乎出現(xiàn)了活物游動的情況。

    那不知為何的活物貪婪吞噬了不少路過的魔修,這次的任務(wù)便是去調(diào)查此事,若有必要便將河水中作亂的東西活捉或者殺死帶回。

    按理來說這事不歸靈界管轄,但這樣的私人委托沒有這方面的限制。

    白婧雪將委托內(nèi)容大概講了一遍,然后說出了自己的猜想:“委托者大概想要用那東西的尸體煉器。”

    付鳶想法同她一致,她伸手將荷蓉頭頂?shù)木昃曜チ诉^來,隨后對白婧雪幾人建議道:“讓娟娟載我們過去!

    聞言娟娟身體一抖,一聲嘹亮的清啼后身軀逐漸變大,那一身羽毛的雜亂顏色也隨之變成赤紅,尾羽纖長,每根尾羽的末端中央有深紫色圓形區(qū)域。

    白婧雪看著面前的巨鳥,她不敢相信面前這美麗高貴的神鳥竟然是娟娟。

    雖然長相挺唬人,但娟娟一開口那怯怯的聲音讓她的威嚴大打折扣,只聽她說:“我、我飛得很快的!

    呂清妍倒是沒有這種復(fù)雜心理,她圍著娟娟看了幾圈,然后豎起大拇指真誠夸贊:“娟娟你原形真威風(fēng)!”

    被夸贊的娟娟忍不住低了腦袋,聲音更怯:“謝謝!

    荷蓉輕車熟路爬上娟娟的背,然后招呼著下方幾人:“快上來!娟娟飛得很快的。”

    等眾人都準備好后,娟娟振翅飛上高空。

    白婧雪細細觀察娟娟的外形特征,最后她想起一個可能性。

    付鳶就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白婧雪開口詢問:“娟娟她會不會是朱雀?”

    朱雀是瑞獸,她的出現(xiàn)意味著天下太平繁榮,是吉兆。

    這些知識也是白婧雪從藏書閣里邊學(xué)到的,喜愛看書真的讓她受益不少。

    但娟娟的樣貌又與書中描述的朱雀有些區(qū)別,最主要的區(qū)別就是毛色暗了許多,書中的朱雀羽毛赤紅明亮,娟娟的色調(diào)沉了些。

    這些付鳶也都知道,她也弄不清楚娟娟的情況,不過她已經(jīng)將情況上報給了掌門,掌門倒是很肯定的認為娟娟就是朱雀。

    付鳶摸摸娟娟的羽毛,有些擔(dān)憂的說:“掌門說她是朱雀,可這樣的話這兩孩子都不普通,或許會惹來些許禍端!

    白婧雪低頭看著娟娟這遮天蔽日的架勢,她忍不住問:“竟然如此,你怎么還讓她載我們?”

    付鳶心思很是細膩,這一點應(yīng)該能考慮到才對。

    沒想到對方又是嘆息一聲,語調(diào)更加憂愁:“我也是這么想的,可是師祖說有她在不用這么擔(dān)驚受怕,還讓娟娟多變幾次,若有不長眼的家伙她就一并除了,可我總是擔(dān)心!

    白婧雪明白她在想什么,不過荷蓉起死回生的能力就已是讓人垂涎,沒想到娟娟的身份也不簡單。

    朱雀這兩個字某種時候就代表著權(quán)力,她在哪里,權(quán)力就在哪里。

    不過也不需要躲躲藏藏,倚劍宗的實力還是能讓不少宵小止步的。

    看著擔(dān)心的付鳶,白婧雪出言安慰:“無需擔(dān)心,倚劍宗會是你們的后盾!

    況且洛念殤都這么說了,那就更不用擔(dān)心什么。

    不知飛了多久,幾人終于來到了魔界上空,到了魔界還是不能太過招搖,于是一行人便改為御劍。

    娟娟縮小身體又趴回荷蓉頭頂。

    白婧雪還沒來過魔界,她看著滿目的荒涼忍不住感慨:“書中說的果然沒錯!

    付鳶不懂她說的話,疑惑詢問:“什么書?”

    白婧雪笑笑:“沒什么,我們走吧。”

    任務(wù)中只提示那東西在黑河里邊,可黑河那么長,誰又能知道在哪一段。

    此處是黑河的下游,雖說水是流動的,可表面卻平靜得如同死水。

    白婧雪隔空丟了一塊石頭進去,石頭落入河水中竟然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為了弄清楚這河的具體情況,白婧雪閉眼又睜開,這河水中沒有任何活物。

    白婧雪邁動步子一路往上,呂清妍跟在她身后,隨后便是付鳶她們。

    昏暗的天空下,幾只魔鴉飛過落在離黑河不遠的枯樹上,它們睜著一雙猩紅的眼睛緊緊盯著白婧雪幾人。

    看了一會兒后其中一只又撲騰翅膀飛走,它繞過一片又一片的枯樹林,最后落在某人的手臂上。

    魔鴉討好般蹭蹭左使的臉頰。

    左使摸摸魔鴉頭頂?shù)挠鹈,夸贊道:“做的不錯!

    “哇——哇——”

    得了夸贊的魔鴉高興撲騰著翅膀叫了兩聲,隨后振翅飛離左使。

    左使注視著它,直至魔鴉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

    她伸手撫上臉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面具不在,忍不住心生怒火。

    但個人情緒是小事,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弄清楚那黑河中突然出現(xiàn)的生命是什么。

    不過她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靈修,但那靈修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呂清妍。

    通過魔鴉的眼睛她看到了那只許久未見的小狗,當(dāng)初呂清妍在魔宮內(nèi)要死要活的鬧,整日都是苦著一張狗狗臉。

    現(xiàn)在倒好,跟在那小貓身邊,臉上的笑就沒斷過。

    左使搖搖頭,她心中有氣,忍不住折斷身旁枯枝微怒:“邪門,這劍尊身邊的東西是專來克我魔宮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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