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坑里跌倒兩回,這下這三兄弟算是長了記性。不甘、憤怒、委屈,種種情緒充斥在心頭,難受的這股氣在胸中來回沖撞。
老二:“大哥,老三,難道這事兒就這么算了?”
老大:“不然還能怎么辦?”
老二:“偷的不行咱干脆來硬的。”
老三惱怒的發言:“弄不好又被訛一百,你錢多燒的是不是?”
老二、抬手摔了一個粗瓷大碗:“我不甘心。咱們仨上去按住她來強,不信她個小娘皮被我上了還能翻出花來。再怎么她也是個女人,沒臉了她還怎么活?”
老三到如今四肢依舊無力,但還是過去狠狠的沖后背給了他一拳。“找死是不是?她手里那玩意多厲害你不是不知道,還上趕著給人送錢去。也許連命都得丟那兒。要死你死,我可不去了。”
老大也附和:“對啊,她多狠啊。要是把咱都弄暈了扒光衣裳綁村中心,那咱仨以后才是沒臉的,可怎么活啊。”
老三嘆口氣:“如今已經夠丟人了。許家三兄弟偷人東西,這賊偷的名聲算是洗不掉了。”
老二被兄弟倆這么一說,委屈的蹲下抱著腦袋嗚嗚的哭。這哥仨接連被坑,肉疼的估計得好一段才能療傷。就算家里四口人全上工沒一個吃閑飯的,這小二百塊也得一年勒緊褲腰帶才能積攢。
賠了錢,洛蘭沒有再窮追猛打。派出所里抹著眼淚說都一個大隊的,她只損失了錢,把錢給她就算了。將一個可憐又善良的形象樹立良好,這仨出了錢還被民警同志好一通教訓。
“如果再有下次,那洛蘭同志不追究,我們也不會再放過你們。這是社會主義國家,不允許欺壓弱勢群體。”
這仨回家灰頭土臉,洛蘭就在不遠處默默吃瓜。系統看這憋著壞水的三兄弟吃癟,開心的搖頭晃腦。給積分也非常大方,跟洛蘭雙贏下都開心的笑。
“許老三、你給老子出來。”
正看人割肉疼的抱頭痛哭,猛然一個熟悉的聲音讓洛蘭驚了一下。她大哥、身后還跟著大哥家兒子。還有二哥,二哥家兒子,姐夫。一行大大小小好幾個大男人,手里都提著棍子。
進門看那仨在院子里,上手就是個揍。一邊打還一邊罵:“瞎了你的狗眼,我妹子一個住,你就以為她是一個人無依無靠了。老子今兒打死你,讓你再欺負人。”
姐夫也罵:“我們洛家男丁還有六七個呢,打量我們是好欺負的?上回看在一個大隊的份兒上就放你們一馬,你們得寸進尺找死呢是不是。”
洛蘭有些急,從吃瓜的角落里跑了過來。本來是想攔的,因為那仨完全沒準備,被壓著在打,一個個哭爹喊娘在求饒。
“對不起,對不起。俺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
“洛大哥,您就放過我們吧,我們真不是故意的。我們沒偷啊。”
“姐夫,姐夫、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洛蘭先沖著大侄子過去,結果迎面看到大侄子沖她眨眼睛。她再仔細觀察一下,哦,這是有備而來。一下下的看似在惱怒往死里揍,實際全落在肉大耐打的地方。那仨嘴里求饒,但一個個身形靈活,并未受阻。
既然是這樣,那她就不管了。上回攔著沒讓哥哥們給她出氣,這回正好將這仨揍一頓。她兩次被偷了錢,理應生氣的。
洛家為妹妹出氣,將許家三兄弟給揍了。聲音大的很快吸引來許多吃瓜群眾,許家老太進門又是求饒又是哭鬧,總算讓洛家人停了手。
“我兒子壓根沒偷,是你妹子冤枉人。”
洛老大指著她:“你說沒偷就沒偷?派出所里你兒子將錢還回來的,他們親口承認的。怎么,到如今了還想反口?”
姐夫也說:“對啊。你家兒子不是去偷東西,那黑天摸地的跑我小姨子的窩棚去干啥?”
許老太:“是、我們是想……”
“娘、”三兄弟齊齊開口:“你閉嘴。”
許老二湊近她小聲:“你想害死我們嗎?”
老大同樣,聲音低但分量不低。“怎么跟你說的,你想讓我們仨被槍斃?”
老二追加一句:“到時候你可沒人養老送終。”
許老婆子一閉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可沒法活了啊。”
這都是她管用的招數,坐地上撒潑打滾。再說什么人們已經不在意,都在議論許家三兄弟偷了洛蘭的錢。
“洛蘭當初的彩禮應該帶出來了,這是欺負人家孤身一個女人家。這三兄弟難怪打光棍呢,心也太壞了。”
“就是。人家一個單身女人容易嘛,住在個小窩棚里已經夠可憐了。怎么還能欺負人。”
“幸好被洛蘭給逮住了,不然錢全丟了,這個冬天咋過。”
“是啊,幸好洛蘭運氣好。老天有眼。”
許家三兄弟這回算是徹底丟了人,一時間都在數落他們缺德。將他們揍了一通后洛蘭出去去了大哥家,大嫂說要不讓她回家住。
“你一個單身女人,難免讓那些光棍子起歪心思。家里雖然擠,但都是一家人擠擠也比你那窩棚強。”
大哥也說:“土磚我們已經弄差不多了,明年一開春先蓋一間房。到時候就不用擠了。”
洛蘭說:“那就明年蓋好了再來。哥嫂你們別擔心,我姐在給我相看人家了,要是合適我就嫁人。”
大嫂嘆口氣:“我也在給你踅摸呢,不過說的兩家我都不滿意,就沒跟你說。咱雖然眼下暫時有些困難,可也不能因為這個就湊合嫁人。嫁人是一輩子的事兒,我心里還是覺得最好找個頭婚的,或者二婚不帶孩子的。”
這是真心為她著想,洛蘭乖乖的點頭。“我也是這么想,那種帶好幾個孩子的不行,我做不來。”
大嫂點頭:“那可不。后媽哪兒是那么好當的。尤其是帶幾個兒子的,更不能嫁。累死累活給他們娶媳婦,以后人家說你是后媽不孝順你,甚至有趕出來的。白忙活一場。”
“嗯。嫂子你慢慢給踅摸,我那窩棚改造一下,有辦法過冬。”
大哥也知道她不樂意跟他們夫妻擠一張炕,只能想辦法給她改造窩棚。“干草我多準備些,用木頭再搭一層。想辦法在里頭給你盤個灶臺,這樣能取暖能做飯。”
“那就沒下腳的地方了吧。”
“就你一個人,要那么大地方干啥。冬天取暖才是第一位的。”
“行吧。”
哥嫂商量著給她改造窩棚,她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時間很快來到周末,她跟隊長請了假,自己一個人去了市里。
班車在汽車站停下,她下車后跟著人流出站。抬頭辨別了一下方向,然后根據記憶朝著目的地前行。
周家住在城西一個大雜院里,這片房子不算破舊。她沒直接去周家,而是沿著那條胡同慢慢的走。碰到老人領著孩子在遛娃,或者是一群孩子在玩,她就停下來看看,跟人搭話。
幾個孩子每人一塊糖,小家伙們嘰嘰喳喳的全圍了過來。聽到她說找周青山,孩子們給她指路,順帶有那小孩就說起了周家的事兒。
“周青山他媽有些瘋,你要小心。”
一個小女孩開口:“別怕,他媽不打人。就是有時候會到處跑,哭。但她不打人,真的。最多拽住你問她小兒子去哪兒了。”
另一個男孩也點頭附和:“我就被問過。大人都說她糊涂了,她小兒子早死了。可她老是會犯糊涂。”
不用特意打聽,幾顆糖就換了純真的孩子最真摯的話語。穿過這條胡同到盡頭就是周家所在的院子,大門口坐著一個抱孩子的女人。看她是生人,開口問詢。
“你找誰啊?”
“哦,我找周青山。”
“從這進,他家在最里頭那個院子。堂屋。”
“謝謝。”
禮貌跟人道謝后她進了大門,來的時候跟系統換了二斤桃子。系統出品必屬精品,碩大的桃子白里透紅,看著就十分喜人。進了大門后拐彎又穿過一條夾道,進了最里頭的院子。迎面周青山他媽拿著鞋底在納,坐在那里神情有些呆。
“嬸子、”
她開口喊人,女人聞聲抬起了頭。眼神逐漸聚焦,懵逼的狀態持續了沒多久,然后張著嘴恍然大悟。
“我知道你是誰,那天來相親的姑娘。”
她笑笑點頭:“是。嬸子你身體還好吧?”
“好、好。”女人站起來拿著鞋底,轉身沖著屋門的方向。“來,快進屋,快進屋。”
讓客人進屋,倒茶,坐下陪客人說話。這一陣看著正常無比。根據之前周圍人的言語,加上兩次女人的表現,洛蘭覺得這親事可以繼續。
“山里摘的桃子,你嘗嘗可甜了。”
“哎呀,來就來吧,還拿什么東西啊。”女人客套的開口,接過桃子震驚了一下。“我的天爺,第一次見這么大的桃子。這桃子可真好,水汪汪粉嫩嫩的瞧著多好啊,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的桃子呢。”
開口夸贊對方帶了的東西,而不是瞧不起的挑剔。這又是一個加分項。洛蘭跟人客氣了幾句,洗了桃子分吃一個。
水、嫩、甜、女人一個勁的夸好,自然也順利留她吃飯。她此來已經下了決心,自然也是要見周青山的。夏天蔬菜多,女人要割肉她不讓,說就喜歡吃素。城里人肉供應也沒多少,就別鋪張了。
兩人一起在廚房做飯,近距離自己觀察,發現女人的確正常的時候無比正常,做飯條理清晰。
素炒油菜、家常豆腐、糖拌西紅柿、豬油炒粉,外加一個蛋花湯。四菜一湯清爽漂亮,等端上桌周青山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