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彷徨雨夜
夜色濃重,烏云壓頂,仿佛要將整個世界吞噬。
雨密集打落在身上,他早已濕透了,衣服緊貼在身上,藏于胸口那顆屬于友人的、失去了光芒的神之眼愈發(fā)的冰冷。
雨水從他的發(fā)梢滴落,流過臉頰,汗水和雨水混雜著,分不清彼此。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他的前方。
他看到了一道紅色的身影,踩著雨水,踏碎了黑暗,緩緩漫步而來。
楓原萬葉便是在這樣的彷徨雨夜中遇到那位璃月的神明大人的。
火焰吞噬了他眼底的灰暗和污穢,眼中映照的萬物驟然褪色。
他只能看見了,那火焰一般的紅。
那是璃月的鳳凰。
明明他們站在同一片天地,卻仿佛處于兩個世界,他是狼狽不堪的逃亡者,而她仿佛外出觀雨的貴族小姐。
背后是無盡的黑暗和緊追不舍的敵人,暴雨、閃電、追喊、風嘯……本會將微弱的動靜吞沒,但是風清晰地帶來了她的聲音。
“初次見面,楓原萬葉,需要幫忙嗎?”
少女模樣的神明站在雨夜中,雨水觸及不到她分毫,在那時的楓原萬葉眼中,她就是這黑暗中澆不滅的火焰。
***
眸光從狼狽的白發(fā)少年身上移開,緋紅色的眼眸看向他身后,偏暗的光線、細密的雨簾的阻礙不足以成為她視野的障礙。
九昭清晰地捕捉到不斷靠近的人,她隨手施展了一個迷惑人類五感的法術(shù),而后重新將注意落在這位她受人之托來幫助的楓原萬葉的身上。
少年似乎有特殊的天賦,雖比不上魔神的五感,但也足夠優(yōu)秀,他也察覺了身后的動靜,蒼白的臉色中帶了幾分焦急之色,“請盡快離開,我會連累你的。”
眉梢稍稍抬起,九昭輕嗤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嘖,什么一命換一命!辈┦康哪莻切片的命也配,那個切片哪里比得上這位謙和又善良的少年的命。
“失禮了。”
楓原萬葉見她沒有動靜,但身后的追兵就快追上來了,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拉著她開始逃。
九昭猝不及防被他帶離了幾步,只是很快反應過來穩(wěn)住了腳步,反手扣住了少年的手腕,阻止了他的行動,開口安撫,“不用緊張,他們發(fā)現(xiàn)不了我們的!
像是在印證她的話,那些提著燈籠找人的天領(lǐng)奉行靠近,然后完全無視了近在咫尺的兩人,匆匆忙忙地朝前奔去。
“快,在那邊!”
“快追!”
楓原萬葉眼睜睜地看著一行追兵與其擦身而過,一時間怔愣,“怎么會?”
“小小障眼法,不足為奇!本耪演p笑,抬手晃了晃依舊被他抓著手腕的手。
“抱歉!
少年似乎紅了耳尖,飛快地松開了手,目光有些躲閃,似乎不好意思落在她臉上,不敢直視她。
“嘛,我不欲跟人類起沖突,便讓他們自己讓路了。”九昭嘴角噙著笑,放下了手,開始解釋,“剛剛沒有說清楚,應該說有人跟我交換了一個條件,讓我來幫你。”
“所以呢,不管你需不需要幫忙,我都要幫你的。”
楓原萬葉聞言有些遲疑,“小姐,你是否認錯人了?”他的父親已經(jīng)離世,摯友也在前不久死亡,他目前在稻妻算是舉目無親的狀態(tài)。
“楓原萬葉,稻妻的刀匠世家傳人,因為受‘眼狩令’牽連被通緝,是你吧?”
“按小姐口中的描述確實是我,但……”
“好啦!本耪巡挥噘M口舌,她靠近楓原萬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火元素力瞬間將少年身上的水分帶去,九昭收回手時,笑著在他的耳邊打了個響指,細密冰冷的雨水不再落在他的身上。
楓原萬葉伸出手,雨水避開了他的掌心,他神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周身仿佛被覆蓋了一層屏障,一把無形的傘撐在了他頭頂。
九昭退開幾步,朝前走去。
“跟我來吧。”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guī)汶x開稻妻!
***
“你可以啊,萬葉,竟然能讓咱們璃月的元君大人幫忙。”北斗聽完兩人相識的前因后果,一巴掌拍在了楓原萬葉的肩膀上,她爽朗地笑著。
“大姐頭……”勉強承受住北斗的力道,楓原萬葉發(fā)出無奈地嘆息。
“不過,比起你能請動元君大人幫忙的人,我到是也很好奇!
“九昭大人并未說明!
見兩人的目光都投向她,九昭勾唇淺笑,她聳了聳肩,“嘛,委托人讓我保密,所以不能說哦!
“不過,也不是不能透露一點兒!
“怎么說呢!彼烈髁艘粫䞍,腦海中勾畫出那人的形象,“唔……一只滿肚子壞水的藍毛狐貍吧?”
從他那溫和如春水般的眼睛中能窺見深不見底深潭,一個城府頗深膽子也很大的家伙,通過稻妻那只粉毛狐貍的引薦主動來找的她。
他用在稻妻的博士切片消息換取幫助楓原萬葉離開稻妻。所謂的一命換一命之說,不過是用切片的死,換楓原萬葉的活。
不過依她看,當初就算沒有她的幫忙,萬葉也大概能靠自己逃脫、或者在那位社奉行的幫助下離開。
或許那家伙的正題只是讓她動手清除在稻妻為禍的至冬執(zhí)行官,順帶以求助之名與異國的神明搭上關(guān)系。
嘖,好一個一箭三雕,真是會算計。
北斗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問,“……怎么說,萬葉有印象嗎?”
楓原萬葉搖了搖頭,“我的印象中似乎沒有可以對應上的人!
北斗從兩人這邊得到原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和神相識的經(jīng)過,好奇心得到滿足。
原本作為“南十字”船隊頭領(lǐng),她作為主人好好招待元君大人。但她因為比武大會的關(guān)系實在繁忙,見兩人是故識,元君又是不拘小節(jié)的,便讓楓原萬葉留下陪她,自己便先行告退了。
兩人目送著北斗離開,進入了搭建臺子的人群中,雷厲風行地開始指揮水手做事。
楓原萬葉收回視線,微微偏頭,注視著身邊的少女,溫和地詢問,“九昭大人,有想要去的地方嗎?”
九昭來此也只是一時興起,了解了即將開展的比武大會,認識新人,又見到故人,目的也算達成,她想了想,“去璃月港吧!
“好!
***
“千巖牢固,重嶂不移!
駐守在港口的千巖軍在九昭走近之時,立槍站直了身體,中氣十足地打招呼,“下午好,元君大人!”
九昭收回了觀景的視線,朝著千巖軍微微頷首,笑著道了一句,“辛苦了。”
“一切為了璃月!鼻r軍不卑不亢,臨了在她進港的時候來了一句,“希望元君大人在璃月港玩得愉快!
“承你吉言!
“啊,大小姐!”
“是大小姐!”
常在港口|活動的小孩遠遠地看見了她,在原地一蹦一跳地,用力地揮手打招呼。
不光如此,在少女路過港口每個攤位的時候,每位攤主都會熱情地打招呼,有人還會推銷今日有什么什么新鮮的貨品,希望大小姐過來看看,然后被旁邊的攤主給拆臺或是搶話。
港口一時間熱鬧非凡。
將這一切收入眼中,楓原萬葉感慨,“九昭大人,在璃月很受歡迎呢。”
“這不是應該的嗎!本耪汛蠓降卣J下,唇邊的笑意加深,她笑著跟一些說話言談比較有意思的攤主聊了兩句,然后繼續(xù)與萬葉并肩往前走,同時繼續(xù)被打斷了還未說完的話。
“畢竟我曾是璃月的元君,而且也是這座商業(yè)之城的大客戶!
楓原萬葉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明也有各種各樣的呢!
“是啊,和人類一樣神明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有喜歡的東西,有討厭的事物,還有想要追尋的愿望。”九昭現(xiàn)下心情不錯,因為知曉原劇情,也明白此時的萬葉尚有心結(jié)。
“借用須彌的一位不可愛的小朋友的話,過于小瞧和敬畏神明都是不可取。”
“那么,神明也會犯錯嗎?”
“會吧?”九昭補充了一句,“當然,帝君除外,帝君是絕對不會有錯的。如果有,那必然是其他人弄錯了!
原本心情低落的楓原萬葉,被她的這句不講理話給逗笑,眉眼中的愁色退去,同紅楓同色的眼眸恢復了以往的沉靜與溫柔,少年重新掛上了笑,“璃月的巖王帝君和九昭元君果然與傳聞中那樣感情深厚!
九昭點頭,直白地說,“那是,我和帝君的感情必然天下第一!
“對了!蹦_尖一轉(zhuǎn),少女轉(zhuǎn)過身,緋紅色的眼瞳充盈著笑意,她倒退著走,手背在身后,歪頭看著楓原萬葉,“風餐露宿也久了,我請你吃點璃月特色的美食。”
見他正要拒絕,九昭連忙補充,“放心,不是琉璃亭或是新月軒,我們?nèi)トf民堂,價格親民又好吃!
“走吧走吧。”她上前兩步,抓住了他的手腕就走。
不由自主地被牽著走動起來,楓原萬葉想。
神明也有各種各樣的。
有高高在上俯瞰民眾的神明,也有走于萬民之中,言笑晏晏的神明。
大小姐啊……
紅色的眼眸中漾起了漣漪,少年輕笑。
真是適合她的稱呼。
第32章 比武大會
晨曦的微光落下,透過薄霧,灑在青石板路上,映出淡淡的光影。璃月港開始蘇醒,街頭巷尾熱鬧起來。
“帝君——”
青年坐在銀杏樹下,金色的暖光灑在他的臉上,給他俊美的增添了幾分溫柔,他端著手中的茶杯,輕輕地啜飲了一口。
聽到聲音,鐘離輕嘆一聲,不緊不慢地放下茶杯,然后抬手準確地握住了從背后探過來想要捉弄人的手。
九昭被阻止了也不在意,從青年肩膀探過身,湊到他側(cè)前方,她歪頭,一些頭發(fā)落在了青年的肩膀上,左耳的耳飾隨著她的動作小幅度地晃動。
少女笑吟吟地搖了搖沒有被握住的手,打招呼,“早上好呀!
“還是不喜歡走門!辩婋x無奈輕笑,松開了她的手。
九昭從善如流地挨著青年,在旁邊的石凳上入座,鐘離相當順手地給她倒了杯茶。
“謝謝,帝君!本耪呀舆^,朝他一笑,然后朝著被她拉著一起翻墻后,呆呆地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的少年招了招手。
“魈,過來呀!
被少女天沒亮就從望舒客棧一邊請求撒嬌,一邊半拖半拽出門,隨著她一起翻了帝君院子的墻的魈在心里暗暗地嘆氣,然后沒什么脾氣地上前。
不同于少女的隨意和失禮,少年仙人顯得有些拘謹,“帝君,早上好。”
鐘離朝他頷首,溫和地開口,“九昭又鬧你了嗎?”
沒等魈說什么,九昭拉長尾音抱怨,“才不是!
“我看魈一直一個人待在望舒客棧很孤單嘛,所以找他一起出來玩。”
魈動了動唇,想說什么但又咽下去,最后化作一個沉默的“嗯!
“好啦,不要這么拘謹,一起坐!本耪焉焓秩ダ,沒怎么用勁就將人拉到位置上。
魈猝不及防,看著對面的青年,有些坐立不安。
“無妨,放輕松,就當敘舊。”鐘離看出他的不自在,開口安撫。
“所以……”順手給魈給倒了杯茶,被少年慌亂地接過道謝,鐘離失笑,然后將目光投向身邊有一下沒一下喝茶的少女身上。
“這次找我所謂何事?”
九昭對這話表示不滿,她拖著尾音抱怨,“帝君這話說的,沒事就不能找你玩嗎?”
“先是旅行者,然后是公子,再是稻妻的少年,九昭似乎永遠都不缺人陪!毖壑姓慈玖藥追中σ,鐘離也聽聞了這些天的傳聞,揶揄道。
“誒——”
九昭聽到這類似‘吃醋’的話有些心花怒放,她的情緒有些雀躍,身子探過去,抱住青年的胳膊,她貼了過去。
“他們都不是帝君,帝君在我心里永遠第一!
歪倒了鐘離身上,少女不忘厚此薄彼,她看著對面的少年眨了眨眼睛,然后比了個手勢,“當然,魈排第二!”
“好了,坐好。”被抱住的手稍稍掙開,手從她的背后繞過,落在貼過了少女的肩膀上,鐘離無奈地抬手將她歪斜的身子扶正。
“那么!辩婋x從善如流地順著她的話說,“你這大早上去鬧魈,又來鬧我,是要我們陪你去哪里‘玩’?”
九昭順著力道坐直,興致勃勃地說,“孤云閣有比武大會,旅行者也參加,我們一起去湊個熱鬧吧?”
眉梢輕挑,鐘離不算意外,“那個以你的名義做宣傳的比武大會?”
“是啊是啊,果然帝君你也聽說了!
鐘離沉吟了片刻,笑著同意了,“唔,左右閑來無事!
“也罷,出去走走也無妨!
“好耶!”
***
北斗是雷厲風行的性子,從開始搭臺子到正式舉行比賽也不過三天的時間。
孤云閣,這片大部分時間被璃月港遺忘的一角,如今人山人海。
陽光灑在碧綠的海水上,波光粼粼,海浪輕輕拍打著岸邊,曾經(jīng)能輕而易舉被聽到是聲響如今被喧鬧的人聲給淹沒。
“哇!
九昭也被這喧鬧的環(huán)境,嚇了一跳。
這原劇情中似乎沒有那么多人吧,還是制作組為了省錢,少添加了大部分NPC?
背后有長發(fā)隨著走動微微晃動,鐘離將此時的熱鬧收入眼底,他輕笑,“看來,璃月的九天元昭文曲神君的名號確實好用。”
在外人面前,九昭保持著適當?shù)木嚯x,語氣也比私下相處時要來得淺淡正經(jīng),“就當鐘離先生在夸我了!
九昭的模樣哪怕是丟在人群,也十分顯眼。
更何況此時她身邊還有姿容和氣度同樣出色的鐘離和少年仙人魈,這吸引人的目光是往常三倍以上的效果了。
三人走過,人群自覺避開了一條可通過的路,作為主辦方的北斗想不看見也難。
“元君大人也是來當裁判的嗎?”人群中有人高喊。
“不是!本耪逊裾J,“我就來看看,大家比賽加油哦!”
“好!我們肯定好好表現(xiàn)!”
“是的,必定給大小姐獻上精彩的比賽!”
“沒錯沒錯!”
……
“元君大人!北倍窊荛_人群過來,她也被人群帶起了興趣,于是提議道,“時間正好,要不要上臺說兩句?”
“啊!本耪褯]想到北斗會提議這個,連連搖頭,“這太突然了,不了不了,我就不上去了!
“好吧!北倍冯m然有點兒失望,但也沒有強求,她笑了笑,“給元君大人預留觀賽位已經(jīng)準備好,這邊請!
“走吧,鐘離先生,魈!
“啊,是九昭!”
跟著旅行者來參加比賽的派蒙眼尖地看到了一行人,憑借著自己小巧的身子繞過人群飛過來打招呼。
“還有鐘離和魈!”
派蒙驚訝,看著同行的三人評價,“嗯……怎么說呢,這個組合既意外也不意外呢!
空也從人群中擠了過來,過來打招呼。
北斗給九昭準備的觀戰(zhàn)位置在比武臺旁,并列擺放的幾張木桌木椅,桌上擺放了茶水和水果。
“哇,有好吃的。”派蒙看到桌上的東西,面露驚喜。
“一起坐吧。”九昭邀請幾人坐下。
“九昭你們就是來看比賽的嗎?”派蒙拿起了落落果,好奇地問道,“其實,就算不上場,九昭最后也來個表演賽,這樣大家都會很高興!
“還是不了吧。”九昭挑了挑眉,對派蒙的提議有些意外,“你是從哪里聽了這個說法嗎?”
“嘿嘿,剛剛你們過來時引起大轟動!迸擅捎雙手在空中劃來個圈,“我聽那邊的參賽人員都在說!
“他們說傳聞中,元君大人的劍術(shù)如行云流水,神韻非凡,上窮碧落,下俯人間難得一見,我也很想長長見識。”
少女興致缺缺,“實不相瞞,我的劍術(shù)和槍法不怎么樣!
派蒙意外,“誒?!”
就連空也有些驚訝。
她偷偷瞥了坐在旁邊的青年一眼,笑吟吟地說,“嗯,用帝君的話說就是足夠賞心悅目吧。”
鐘離聞言,搖頭輕笑。
“啊?”派蒙沒懂,“這不是夸獎嗎?”
對于這個話題,魈也難得打開了話茬,他上不算拆臺地解釋,“言外之意就是花架子。”
“沒錯。”九昭點頭,直白地承認。
“?!”派蒙震驚,不敢置信,“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騙你干什么!
***
九昭會使用劍和槍,但只會使用,并算不上精通。
她習劍,是因為曾看過人稱[無罅飛光]揮劍,覺得那位羅浮劍首,萬載猶不可得的劍士巔頂?shù)膭πg(shù)相當漂亮。
讓她深深為之吸引。
因為鏡流說過,她的劍想要學,她便教。
九昭一度升起過去拜師的念頭,結(jié)果目睹了當時還是少年的景元在鏡流的教導下汗流浹背地揮劍一萬次,原本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她被這可怕的訓練給勸退了。
九昭自認為她是受不了每次練習都要揮劍一萬次的苦,便默默地放棄了這個想法。
只是經(jīng)常在鏡流教導景元時跑來旁觀,名義上是找兩人‘玩’,但實際上在偷師。
估計那兩人也知曉怎么回事,于是在景元旁觀,鏡流默認下,九昭將鏡流劍術(shù)的形學了個十成十。
至于槍法。
在提瓦特,九昭破殼之后,因為力量嚴重縮水,出生時只有帝君人形的巴掌大,于是經(jīng)常借著體型的便利,偷偷藏在帝君衣服中,跟著他四處征戰(zhàn)。
每次見帝君踢槍,她都會被帥到。
于是,等她恢復了自己力量,將魔神維帕爾的力量消化,成長可以到玩槍的體型了,便央求帝君教她槍法。
帝君教了。
但她只學皮毛。
因為她擅長的在其他方面,對于她在槍法的造詣,帝君倒也沒有強求,九昭也樂得自在。
所以,帝君評價她的槍法和劍術(shù)賞心悅目的說法倒也挺準確的。
因為她吃不了苦的原因,無論是劍術(shù)還是槍法,她只學了形,沒有實。
用留云借風真君的話說,便是花里胡哨的花架子。
但也這也只是相對帝君和鏡流這類水平的高手來說的。
總的來說,比起劍術(shù)和槍法,九昭最擅長的還是對元素力的運用。
但她平時也喜歡用劍和槍耍帥,因為每個法師心中,都有個近戰(zhàn)的夢。
她是魔神,資歷又長,平時就劍術(shù)、槍法與法術(shù)混著用,幾乎沒有出全力的時候,因此對于大部分的對手都能糊弄過去,和她對戰(zhàn)過的,差不多都認為她擅使劍又長于槍法。
第33章 穿越雷暴
離人舫離開璃月的海域,抵達稻妻的境內(nèi)時,天空忽然黑沉下來。
雷聲轟鳴,閃電劃破天際,如蛇般在天空中飛舞,仿佛要把天空撕裂成碎片?耧L怒號,樹枝搖曳,大雨傾盆落下。
甲板上,九昭后背倚靠著欄桿,雙肘搭在欄桿上,她微微仰頭,緋紅色的眼眸映出了天空中落下的雷電。
藍色的鱗片從未被衣服未遮掩的脖頸爬上來自下顎、耳側(cè)漫開,緋紅的眼瞳中閃爍著盈盈藍芒,她動用了屬于魔神維帕爾的力量。
藍色的水汽顯現(xiàn),匯聚形成透明的屏障,將離人舫包裹,將雷暴隔絕在外。
將整艘船包裹上,離人舫隨著九昭的念想加速,避開落雷,快速穿過雷暴區(qū)域。
死兆星號
船只在進入雷暴圈后,就在海上搖擺不定,雷暴影響下,狂風怒號,卷起巨浪拍打著船身,電閃雷鳴中,自上而下的力量,將整個船只籠罩。
四周的巨浪被透明的屏障隔絕在外,船只周圍的海面平息,死兆星號也平穩(wěn)下來,北斗單手扶著桅桿,抬頭看去,頭頂離人舫飛過之處,瑩藍色的屏障便隨之延伸。
在死兆星號上方的神明為他們開辟出一條沒有雷暴、沒有巨浪的,只有恰到好處的風助力船只前行的,暢通無阻的航路。
北斗露出了笑,不愧是元君大人!
這是她所經(jīng)歷過的最輕松的航海了。
她伸手指著前方,大聲呵道,“加速,跟上!”
水手握住舵柄,憑著經(jīng)驗掌舵,追逐半空的飛船而去。
稻妻離島外圈的海域,距離港口足夠遠,但是已經(jīng)離開了雷暴的區(qū)域。
九昭停下了離人舫,然后讓其慢慢降落。
當其落在海面后,死兆星號也穿越了雷暴進入了風平浪靜的區(qū)域。
***
三天前,在孤云閣上舉辦的比武大賽落幕,毫無爭議的,空贏得了冠軍。
跟原劇情一樣,比武大賽之后空和派蒙也決定正式告別璃月,準備前往稻妻。
不過與原劇情不同,兩人沒有在璃月港到處打聽如何前往稻妻的消息,而是直接來離人舫上問她,要怎么樣前往稻妻。
九昭直接說了,可以搭離人舫去。
“誒?!”派蒙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大呼小叫,“九昭也要去稻妻嗎?”
“怎么說呢。”將新得到的瓷杯擱置在一邊,九昭把玩著杯蓋,漫不經(jīng)心地解釋,“自從離人舫建好了,我向來不喜歡在一處久呆,就算是璃月也一樣。”
“離人舫一向是沒有明確目的,之前的話,我向來是哪里有熱鬧就去哪里。”
“現(xiàn)在的話,倒是可以隨你們一起去旅行,畢竟你們身邊向來是不缺‘熱鬧’的。”她托著下巴,揚眉似笑非笑,“只要你們不嫌我煩就行。”
“不會不會!”派蒙連連擺手,然后在飛著激動地來回踩腳,“哇,這樣也太好了吧?!”
她開始掰著手指,細數(shù)好處,“有九昭在的話,我們?nèi)ツ睦锒伎梢;還有以后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也可以來問見多識廣的九昭;而且九昭還經(jīng)常會給我們委托,出手又大方,這樣算的話,是個長期的金主了;還有還有,就算被通緝了,也有九昭包庇……”
“不,被通緝還是算了吧!笨章牭竭@兒無奈地扶額。
派蒙叉腰總結(jié),“不管怎么說,九昭算是我們的大靠山了吧?”
“嗯!本耪咽,“你們當然可以這么認為,就算你們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只要你們占理,我肯定會幫你們的!
派蒙欣喜,“好耶!”
“九昭打算什么時候出發(fā)?”跟派蒙的關(guān)注點不同,空更在意接下去的旅行計劃。
“主要看你們。”九昭對出發(fā)時間不怎么在意,“給我留些告別的時間就行!
“那公子那邊?”
“唔!币驗檫@些天公子似乎一直在璃月港跟七星周旋,沒有來離人舫打擾過她,九昭也就將他放在腦后,被空這么一提醒,倒是記起了他。
若有所思地垂了眼,九昭沉吟片刻,“嘛,到時候通知他一下,看他打算如何嘍?”
“如果他能在我們出發(fā)前將璃月中的愚人眾相關(guān)的事務給搞定,也不是不能一起出發(fā)。”
派蒙有些疑慮,“但公子是愚人眾吧?”
“如果冰神的目的是神之心的話,到時候會不會盯上稻妻的神之心呢?”
九昭對神之心很無所謂,對于派蒙的擔心也不以為然。
她搖頭,笑了笑,“派蒙,你是覺得,達達利亞得有多自負啊,在我這邊的兩顆神之心還未得到的情況下,去參與謀取雷神神之心的活?”
“據(jù)我所知,執(zhí)行官之間的關(guān)系可沒有那么相親相愛!
“而且——”
她捏起了棋盤上的青綠色的神之心,微微瞇起眼,意味深長地說,“危險就是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最安全!
派蒙撓了撓頭,“感覺好復雜喔!
空安慰,“這種事情派蒙弄不懂也沒關(guān)系!
“對了,北斗他們似乎也要出發(fā)去稻妻,果然時間湊得上的話,離人舫可以隨死兆星號一起出發(fā),這樣更安全!
九昭將神之心放下,朝兩人笑了笑,“就麻煩你們給北斗帶話咯~”
***
因為死兆星號確認與離人舫一同出發(fā)前往稻妻。
既然目的相同,所以對于空和派蒙來說坐哪艘船都可以,所以這次兩人搭乘了死兆星號。
不過,九昭的離人舫也不是沒有搭乘客人。
達達利亞緊趕慢趕終于在兩艘船起航前一刻,將璃月關(guān)于愚人眾的事務搞定,登上了她的船。
至于另一位……
九昭抬眸,看向了坐在閣樓的黛瓦上觀景的少年仙人,她輕笑了下。
果然,魈和她一樣都是鳥兒,都喜歡高處。
“魈,要去跟旅行者告?zhèn)別嗎?之后或許有一段時間,我們不會同路呢!
左腿曲起,手搭在膝蓋上,魈聽到了少女的聲音便垂眸看向甲板上的人,他搖了搖頭拒絕了,“不了!
“好吧!本耪褯]有強求。
能夠?qū)?#8204;魈從望舒客棧拉來她的離人舫,并且跟著她同去稻妻,就已經(jīng)是很大的進展了,
至于其他嘛,慢慢來就好。
“那我自己去了,放心只是說個話,馬上回來!
魈小幅度地點了點頭,“嗯!
腳尖輕點,九昭輕盈地躍上了圍欄,她站在欄桿上,朝著死兆星號看去,估摸著船只的航速和距離,然后腳下稍稍使勁。
達達利亞推門出來,剛剛踏上甲板,只捕捉到了一道紅色的殘影。
“咦?大小姐去對面的船了嗎?”
魈冷淡地瞥了青年一眼,沒有說話,直接消失在原地。
“好吧!边_達利亞聳了聳肩,他知道他在仙人眼中不受待見。
青年走到少女離開的地方,雙手搭在欄桿上,朝著后方馳來的船看去。
他看見少女模樣的神明,身姿輕盈地落在了船頭,然后抬腳走向了金發(fā)少年和他的旅伴。
***
“空,派蒙!
“九昭?”派蒙看到人下意識地揮手,然后疑惑地問,“咦,你怎么過來了?”
“關(guān)于稻妻,有些事情想跟你們說一下。”雖然知曉原劇情,在稻妻空和派蒙的情況整體來說算是有驚無險,但九昭還是有些不放心,或者為了讓他們少走彎路,還是將一些她知曉了,其他人或許沒有告訴他們的情報知會一聲。
“相信包括萬葉在內(nèi)都跟你們提過現(xiàn)在稻妻的情況了吧?”
派蒙煞有其事點了點頭,接過話,“哦哦,是指眼狩令是吧?”
“是的,眼狩令,這是現(xiàn)在稻妻最大的麻煩,不過,你們沒有神之眼,應該問題不大!本耪褜這個眾所周知的消息拋在一旁,“除此之外,還有因此衍生出來的麻煩。”
“你們登陸離島之后,若想前往其他諸島,都需要有通行證,通行證的話我也沒有,屆時還是需要你們自行想辦法。
此外,稻妻現(xiàn)在雷神不怎么管事,是由稻妻的三奉行把持稻妻內(nèi)部各類事物!
未來嗤笑出聲,眼角微微勾著,冷聲嘲諷,“反抗軍勢力與幕府軍打得不可開交,三奉行內(nèi)部同樣暗流洶涌。
社奉行暫且不提,天領(lǐng)奉行、勘定奉行當下的把權(quán)者,心術(shù)不正,你們要多加小心!
“哼,現(xiàn)在的稻妻算是內(nèi)憂外患吧!
派蒙捂住嘴邊,臉都皺了起來,“聽起來很可怕呢。”
她下意識地問,“九昭不和我們一起嗎?”
空聞言微微蹙眉,他出聲制止,“派蒙,不能什么都麻煩九昭!
九昭搖了搖頭,她嘆息了一聲,“稻妻的話……不太方便!
“你們知道嗎,離人舫之所以能隨意出入其他國家,是因為離人舫一直遵守著一個原則,除非國家的執(zhí)政者,也就是神明的默許,[維帕爾]絕不干涉他國內(nèi)政。
稻妻現(xiàn)下有些特殊,在最大麻煩解決之前,我不太方便以魔神[維帕爾]的身份踏足稻妻,因為很容易卷進稻妻的內(nèi)部斗爭之中。”
“當然啦,畢竟我們是作為朋友嘛!
話語一轉(zhuǎn),九昭的語氣變得輕松隨意起來,“所以,你們遇上麻煩盡管來找我便是。”
少女揚唇一笑,眉眼處不經(jīng)意間流淌出的靈動瑰麗之色,她意有所指,“哪怕對手是雷神,我也肯定會出手相助的。”
第34章 稻妻之行
離島是稻妻的入港口,島上多楓樹,紅楓青瓦相映成趣,漫步在街上中,偶爾可以接到從空中飄落的紅葉。
風景不錯,只是離島對于九昭來說可玩性較小,所以她只呆了一天,便帶著魈穿過白狐之野,抵達了稻妻城。
仙人的術(shù)法多樣,哪怕是在鎖國令期間的稻妻,各路關(guān)卡重重,對于九昭來說,混進來只不過是一個障眼法的事情。
這時候的空和派蒙恐怕還在離島打轉(zhuǎn)。
倒不是她不仗義,只是因為在蒙德和璃月的各種事跡,讓旅行者太過顯眼……
如今的暗流洶涌的稻妻,恐怕空和派蒙一進港,就會被數(shù)雙眼睛給盯上了,而且他們的目的是要去找雷神,需要與各種人接觸,整個行程不可能低調(diào)。
雖然她的離人舫也足夠顯眼,不過,在登上離島前,她把作為愚人眾執(zhí)行官的達達利亞推了出去,可以分散一些監(jiān)視的目光。
剩下的人類的盯梢,九昭和魈作為仙人,稍稍動用仙術(shù)的話要甩開還是很簡單的。
于是,第二天,九昭和魈從花見坂到町街,順著地勢一路向上游覽上去。
八重堂店鋪前
九昭拿起《轉(zhuǎn)生成為雷電將軍后,然后天下無敵》這本光看名字就很吸引人的輕小說上,大致掃過簡介,她決定,沖著這個書名、這簡介就打算買了。
她合上手中的書,目光在《拜托了我的狐仙宮司》等一眼就引人注目的書名上掃過,最后落在《沉秋拾劍錄》上。
說起來,這就是行秋寫的書,而且還是阿貝多畫的插圖?
九昭將《轉(zhuǎn)生成為雷電將軍后,然后天下無敵》放下,復而拿起了《沉秋拾劍錄》的一卷,她拉了拉身邊魈的衣袖,然后將書遞過去。
“魈,你看,這是行秋寫的書!”
“行秋?”魈一愣,他垂眸,目光落在被少女翻開的書頁上,“是飛云商會那位?”
聽到他的回答,九昭唇邊的笑意加深,果然那兩次的接觸相處還是有作用的。
“是啊,說起來也是有緣,給這本書的作畫的老師也是我認識的人!
“嗯!摈痰攸c頭,對她的話語沒有多少意外,與他孤僻的性子不同,九昭向來愛交友,常年在提瓦特大陸游走,認識的有各種才華能人異士也十分正常。
“所以,要買嗎?”
“唔。”九昭合上書,將這本書遞給站在書店前的店員,她手指包括《轉(zhuǎn)生成為雷電將軍后,然后天下無敵》《拜托了我的狐仙宮司》等輕小說在內(nèi)書籍,說道,“荒谷小姐,這個、這個,然后《沉秋拾劍錄》全卷,還有這幾排的所有書都給我包起來!
“誒?”荒谷被她的大手筆給震驚了,“這些全要嗎?!”
“嗯,都要了!本耪奄徫锵騺矶际浅膳徺I的,沒把全書店包下來也是小手筆了。
這千年間,魈也沒少隨她一起在璃月買東西,對此也見怪不怪了,“書是等會兒過來取嗎?”
“先放著吧,我等會兒讓機巧鳥過來取!
“不愧是璃月的大小姐,出手就是大方!
粉色頭發(fā),姿容艷麗的狐女穿著紅白巫女服,踩著木屐從八重堂前的樓梯上來。
魈警覺地轉(zhuǎn)身。
九昭聽出了來人,不對,是狐貍,笑吟吟地拉住了魈,示意他不用緊張。
八重神子笑瞇瞇地打招呼,“大小姐,好久不見。”
眉梢輕挑,九昭回以微笑,“確實好久不見,小狐貍!
“沒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
“什么時候連你也開始管事了呢?”
九昭沒有正面回答她的提問,反而是反問了一句。
不過,她也不喜歡賣關(guān)子,便直白地打斷了八重神子的試探,“你知道的,我向來愛熱鬧,雖然現(xiàn)在的稻妻無趣至極,不過我相信既然旅行者來了,這死氣沉沉的稻妻肯定會慢慢熱鬧。”
“旅行者啊……”將這幾個念得婉轉(zhuǎn)悠長,八重神子意義不明地輕笑,“我倒是見過那位小家伙!
“哦?”九昭微微歪了下腦袋,“這么快就和小狐貍你見過了嗎?”
空的速度倒是快。
她回憶了下劇情,細節(jié)部分算是記不清了,不過大致走向倒是記得,從離島離開,之后是見神里家的小姐,然后是去了解失去了神之眼的人的情況?
嗯,確實在了解其中一個失去神之眼的人的情況時會與八重神子見面呢。
八重神子冷不丁地問,“大小姐,是特意帶旅行者過來的嗎?”
“嗯……倒不如說恰恰相反呢。”
九昭沉吟了片刻,緋紅色淌過溫和的暖色,唇角淺淺勾起,她飽含深意地笑著,“是旅行者帶過我過來的,我只是提供了微不足道的交通工具罷了!
“旅行者見證著提瓦特大陸的歷史,而我來見證他的旅行。”
“來自異鄉(xiāng)的風,必能給這如死水的國家注入新的生機!
八重神子聽到這個評價,唇邊的笑意淡了下去,她微微斂眸,將那幾個對她而言頗為沉重的詞重復了一遍,“如死水的國家啊……”或許是這樣沒錯呢。
“總而言之——”
手腕翻轉(zhuǎn),她將一袋足量的摩拉都給身側(cè)的被她和八重神子之間對話驚住的店員,荒谷被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接過。
九昭拉著魈,繞過了八重神子,繼續(xù)向著稻妻城的上方走去,在走過神子身側(cè)之時,她丟下話。
“這次稻妻的主角不是我、不是雷神、不是你、不是愚人眾,而是空……和所有稻妻的子民。”
“所謂的永恒……呵!
神明的承諾,神明的做法卻引發(fā)了民眾的抵抗,至少現(xiàn)在看來,雷神的[永恒]可笑無比。
不過——
她也沒有立場指手劃腳便是了。
***
烏有亭
稻妻有名的居酒屋中。
九昭坐在面對廚房的吧臺前,拿起白色陶酒瓶,替魈倒了一盞酒,同時將自己的酒盞滿上。
她晃了晃酒盞中色澤透明的酒液,對著面露遲疑的魈,笑著介紹,“這是稻妻特色的清酒,嘗嘗看!
“清酒在手,佳肴常伴,給,客人,你們的串串三味好了,請品嘗!
老板將一碟丸子放在桌子上。
“謝謝老板!本耪褢寺暎瑥中拿起一串遞過去,“這個是稻妻有名的小吃,下酒的佳選,據(jù)說一次能嘗到三種不同的味道!
被倒酒,塞了串串的少年的面上依舊冷淡,他微微輕嘆,一聲嘆息讓他眉眼間多了幾分無奈和縱容,“你對這些總是很有研究。”
九昭笑笑,不置可否,“我這都是學帝君的哦,帝君說,聽戲時要點最紅的名伶,遛鳥時,要買最名貴的畫眉,此即人生!
手指捏起一串串串三味,她托著下巴,歪頭看他,“人類的生命短短數(shù)十載,所以要及時行樂,而我們這些長生種,漫長的生命見不大到頭,就更不能委屈自己嘛。”
“我知道魈一向不在意這些,但跟我一起出來,我又怎么會委屈了你呢!
魈避開了她直白的視線,聲線略微僵硬,“不要說笑!
九昭繼續(xù)逗他,“不要總是這么一本正經(jīng)嘛,跟我出來前,帝君可是交代過我,要好好照顧你的!
她湊過去,“怎么樣,我做得如何,魈上仙可還滿意!
“九昭!摈桃琅f面無表情,但低呵聲中,帶著明顯的羞惱。
“好吧,不逗你了!迸伦龅眠^分,讓魈拂袖逃走了,九昭便不再逗人,她收回了視線,心情不錯地咬了口丸子。
魈松了口氣,垂下眼眸,回想著這兩天的經(jīng)歷,有些過于夢幻和不真實。
他一直鎮(zhèn)守望舒客棧,從不擅離,即便帝君還治于人,仙人時代已經(jīng)離去。
他也沒想到,有一天,九昭會從將從他鎮(zhèn)守數(shù)百年之地拉出踏上于他而言極為陌生的土地。
陌生的人類、陌生的文化、陌生的飲食……
九昭在仙人中地位一貫特殊,不同于帝君的那種令人信服的威嚴,但同樣的,很少有仙人能夠拒絕她。
不僅因為她本身就討人喜歡,還因為她在提出不合理的要求前,她總會找到一大堆理由,將人強制性地說服,若是實在說服不了,她最終會搬出帝君,讓帝君替她說話。
哪怕再不情愿,看在帝君的面子,仙人們總會同意。
帝君……
帝君在九昭面前總是無原則底線,太過縱容。
那日,也是如此。
九昭帶著帝君在世間行走的凡人身份前來見他。
說是用她的機巧金人司閽代替他鎮(zhèn)守,想要他陪她去稻妻。
他本可以堅定拒絕的,但是鐘離先生開口了。
化身凡人的青年,卸去神明的威嚴,比神魔時顯得更為溫和,“魈,以往九昭行事總會因為她代表著璃月的關(guān)系而有所收斂,而現(xiàn)在契約已解,她的行事恐怕沒了拘束,你向來冷靜,可以幫我看著她一些。
此外,愚人眾的執(zhí)行官因為某些事情盯上了九昭,這方面還需你一起留意!
帝君的話惹來的少女的不滿,她在旁邊扯著青年的袖子抱怨,“帝君,達達利亞怎么可能傷害到我,你也小瞧我!”
比起九昭的無理取鬧,對于帝君的說辭,魈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金眸微斂,他注視著酒盞中清澈的酒液,少年仙人的耳畔響起了青年最后的話。
“這么多年來辛苦你了,就當去散散心吧!
散散心嗎?
第35章 出手相助
從烏有亭出來,天已經(jīng)已經(jīng)暗下來了。
身后的門自動闔上,將居酒屋的暖氣給隔絕,不過夜晚涼意對仙人來說不算什么,九昭伸手接住了飄落的櫻花花瓣,她朝前看去,不遠處是奉行所。
再往前表示稻妻城的至高之處,稻妻雷電將軍所在的天守閣。
嗯,不是游覽的地方了呢。
腳尖一轉(zhuǎn),九昭帶著魈拐進了烏有亭與小倉屋之間的小巷,打算離開稻妻城,只是在屋后小徑的一棵櫻花樹下遇到一個不算太意外的‘熟人’。
身著主色調(diào)為白色的西裝的青年,淺藍色的短發(fā)留有一束置于右肩,戴著黑色手套的攤開,任由櫻花瓣飄落手心。
像是留意到身后來人,青年收回手,原本落在他手心的櫻花瓣隨著他的動作飄落,他轉(zhuǎn)過身,藍紫色的眼眸漾起了溫柔的笑意,唇角淺淺勾起,牽動了唇下的那顆痣,格外惹眼。
“神里綾人……”
稻妻的主線任務中,神里綾人并未現(xiàn)身,但稻妻的種種布局總少不得他的影子,這人出現(xiàn)在這里,九昭也不算太過意外。
“大小姐,歡迎來到稻妻!鼻嗄甑拿嫔是春風和煦,笑得溫文爾雅,心中指不定在打什么壞主意。
緋紅色的眼眸半瞇著,九昭意義不明地嗤笑,“終末番的人是沒有將我和神子的對話帶到嗎?”
神里綾人沒有否認,唇邊的笑一點兒沒變,“果然忍者的這點小伎倆瞞不過神明大人的耳目。”
九昭哼笑,“倒是挺可愛的小貉子,你對我的愛好揣摩挺準嘛。”她對長得好看、長得可愛的一般都挺寬容的。
“這次又讓我?guī)褪裁?#8204;忙,這里應該沒有第二個博士切片讓你跟我交易,再者我近期對追殺博士這件事稍微有點兒厭煩了!鄙倥兀Z氣冷淡起來。
神里綾人笑得溫和無害,“社奉行司掌神明祭禮與管理文娛活動,嚴格來說招待異國的神明也算社奉行的職責之一,大小姐此行雖然低調(diào)行事不想惹人注意,但作為稻妻的社奉行,也絕不可怠慢才是!
“若是今晚還未找到住處,不如來神里屋敷暫住一晚,您覺得如何?”
若是一個人的話,九昭肯定沒怎么猶豫就同意了,畢竟她主張及時行樂,吃最好的,喝最貴的,住自然也要住最舒適的,作為稻妻三奉行之一的神里家,自然是合格的。
但這回她還帶著魈,她放下抱胸的手,偏頭問道,“魈覺得呢?”
魈冷淡地回復,“我無所謂,你決定就好!
“好吧,就知道你不在意這些!
眉梢輕挑,九昭微微揚下顎示意,“帶路吧,神里家主!
“大小姐,叫我綾人就好!鼻嗄贻p笑,伸手作出邀請的姿勢,語氣溫和而禮貌,“這邊請!
***
靜謐幽玄的森林,朱色的鳥居的隱于林間,貍貓石像隨處可見,涓涓溪流岸邊是發(fā)著幽幽藍光的花朵。
夜晚的鎮(zhèn)守之森的景致倒是別有趣味。
穿過鎮(zhèn)守之森,神里綾人帶著他們來到了神里屋敷。
室外的庭院早就備好了招待客人的茶點。
“我以為現(xiàn)下作為稻妻現(xiàn)任的社奉行,你應該忙得不可開交才是!贝鬼戳搜郾煌频剿诌叺臒岵瑁耪崖唤(jīng)心地掀起眼皮子看了對面神里綾人斟茶的一眼。
神里綾人的舉止挑不出一絲錯處,將另一杯茶送到魈面前,青年抬眸,露出十分溫柔的笑容,回答的也不卑不亢,“就算再忙,也不能怠慢了大小姐和大小姐的朋友!
怎么說呢,她真的很喜歡這種會說話,聰明,長得又好看的人類,為此,那點兒微不足道的小算計,她可以大方地原諒。
九昭托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對面的青年,她不喜拐彎抹角,直白地發(fā)問,“無事獻殷勤,將你的小心思說來聽聽,沒準我心情好就能幫你一把呢!
神里綾人垂眸,“讓大小姐見笑了!
心里縝密之人,也極其擅長揣摩神明的心思,青年沒有多賣關(guān)子招惹她的不喜,而是可進可退地發(fā)問,“大小姐,可知道愚人眾的第六執(zhí)行官!
“哦?”
九昭被勾起了興致,她想起了那個齊耳短發(fā),長相精致漂亮的少年模樣的人偶,“你說的是那個小人偶啊,他現(xiàn)在在哪里?”
神里綾人淺勾的唇似彎月,他不動聲色地發(fā)問,“是熟人?”
“算是吧,幾百年前在稻妻見過他……”九昭似乎想起了什么糟心事,嘴邊的弧度淡下,眉眼染上了幾分嫌棄之色,“若是不是博士,那小人偶說不準就上了我的離人舫了!
“制造他的神明不要他,但我倒是挺想要的!彼f著,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可惜……”
這十年間,九昭確實沒少見過他,怎么說呢,原本純白的人偶都被愚人眾這個大染缸給染成什么樣了。
真可惜。
她再次在心里嘆息。
“事先說好,那小人偶我還蠻喜歡的,如果你是想讓我像除掉的話,我可能下不了手的呢!
“怎么會呢!鄙窭锞c人輕笑,“我不會、也無法左右神明的意志!
“是嗎?”九昭掀起眼皮子瞥了他一眼,不輕不重地輕嗤了一聲,且不提原劇情中,作為社奉行的白鷺公主神里凌華引導著旅行者一步一步反抗眼狩令,可以看出社奉行站在雷神的對立面。
就她所了解的情報看,對于雷神眼狩令,神里綾人私下的布局和謀劃可不算少,是非對錯暫且不提,那種種舉動從某種程度上看,可是對雷神的‘背叛’了。
所以啊,狡猾的狐貍所說的話,只聽聽就好。
“他在哪里,改天有空我去看看他!本耪淹兄掳桶淹嬷璞,眼眸平靜地飄向庭院,“若是在做什么壞事的話,我倒是可以阻止或是小小地教訓他一下!
“踏鞴砂。”
“嗯。”她不冷不淡地應聲,心下卻感慨,踏鞴砂,真是有緣,如果沒記錯的話,第一次見小人偶也是在那個地方。
“好了,想來社奉行這時候上下都忙得很,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這里留個人就行,就不用社奉行親自招待了!本耪汛概知曉了神里綾人的目的,模棱兩可地應了他的請求,于是神色隨意地說,“我和魈都不是需要人類侍候的類型。”
神里綾人從善如流地應下,“既然大小姐都發(fā)話了,那么恭敬不如從命。”
***
雖說答應了神里綾人可以去踏鞴砂看看,不過九昭沒有立即出發(fā),而是在神里屋敷逗留了兩三日,直到一天早晨,稻妻的小鳥帶著情報飛落。
小團雀在她曲起的手指上嘰嘰喳喳了一會兒,將它的見聞告知,九昭從碟子中捏起了一小塊糕點放在了矮桌的一角。
小團雀從手指上拍著翅膀下來,停在矮桌上。
“吃完就走吧,小心被抓哦。”九昭用手帕清理了一下粘了碎屑的手指,然后不緊不慢地站起身。
埋頭啄糕點的小團雀抬頭,黑色的豆豆眼落在她身上,朝著她歪頭‘唧’了聲。
九昭輕笑,她移開視線,從亭子離開,雙腳踏在庭院,仰頭看去,“魈!
少年支腿坐在亭子屋頂,垂眸看過來,“什么事?”
“去看熱鬧啊?”
魈有些無奈,但這里不是璃月,而是稻妻,即使他對所謂的熱鬧毫不感興趣,卻始終記得帝君來時交代的話。
他的身影化作彌漫的黑霧在屋頂散開,又在少女身邊出現(xiàn),“走吧。”
“走走走,我們?nèi)サ酒蕹侵粮咧帯!?br />
九昭所說的熱鬧,是在天守閣對面的千手百眼神像所在的廣場,即將舉行的第一百顆神之眼的[狩眼儀式]。
天空被烏云覆蓋,雷鳴聲隆隆地響起,藏在云中的閃電若隱若現(xiàn),廣場上方的天空詮釋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跡象和氣氛。
說實話九昭對雷神狩眼,不感興趣,她來這里不過是來看空的,而剛巧抵達時,金發(fā)少年已經(jīng)從人群中凌空躍起,抓住了本該飛往神像中的火系神之眼。
現(xiàn)場版的PV比曾經(jīng)看到過的視頻更加壯觀。
“你是個例外,例外……是永恒的敵人。*”
“我會將你砌進神像里。*”
雷電將軍說著熟悉的臺詞,從胸口把出了佩刀。
因為知曉空最后會成功逃脫,九昭來此之前絕對是抱著看熱鬧,也就是看現(xiàn)場版的過場PV來的。
但看到空從一心凈土跌出,躺在廣場上,而雷電將軍一步步接近,派蒙焦急地大喊時,九昭就有點兒站不住了。
怎么說,空也是她的朋友,是璃月的大英雄,卻在這里被這樣子對待。
因為可笑的[永恒],因為他沒有神之眼便能使用元素力這種緣由就要被除掉……
真是看不下去啊。
“真是的……”
她本來是不想管的。
但是啊——
在托馬將長槍擲出時,九昭也甩出了鎖鏈。
火舌纏上了槍尖,飛向雷電將軍的速度驟然加快。
下一秒,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人群,出現(xiàn)在廣場之上。
“九昭——”
身后傳來派蒙驚喜的大叫。
九昭持劍,失笑。
沒辦法,誰叫她之前答應過的。
如果朋友遇到危險,哪怕對手是雷神,她也會出手幫忙的。
而她一向說到做到。
第36章 神明對峙
璃月的魔神[維帕爾]與稻妻的雷神在天守閣前的千手萬眼神像廣場動手的消息不脛而走。
哪怕是鎖國的稻妻也無法鎖住如此重大的新聞,僅僅兩三日便從稻妻城傳到了稻妻諸島,再漂洋過海傳到璃月,乃至蒙德、須彌、楓丹、納塔、至冬七國以及提瓦特大陸各地。
不了解巖神‘假死’真相的、且與九昭交情平平的人覺得巖神不在了,認為維帕爾沒有顧忌在受了打擊下開始發(fā)瘋,與她交情深的,而知曉巖神還在的,倒是在認真追究原因。
神明之間的相斗,如此重大的消息足夠在如今表面上和平的提瓦特掀起大波瀾,成為這個娛樂甚少的提瓦特一段時間的飯后談資,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有人則憂心忡忡。
但這總歸這是神明之間的矛盾,要是往大了牽扯的話,可以歸于神明所代表的國家,既璃月與稻妻之間沖突。
真實的消息總是傳著傳著變成失去了大部分真實性、變得夸張和離譜起來。
像這次九昭和雷電將軍的對峙,也傳著傳著從失了真,比如打了三天三夜,天地變色,整個稻妻城化作廢墟。
魔神若是動起真格來,的確是有這么大的威力,更不用說無論維帕爾,還是巴爾澤布都以武藝見長。
璃月港
三碗不過港
自打九昭元君在送仙典儀上現(xiàn)身后,九昭元君在璃月的熱度一度壓過了巖王帝君,商家也好、創(chuàng)作者也罷,不斷產(chǎn)出周邊以及新的創(chuàng)作,以此大賺了一筆。
就連這三碗不過港的說書人,也說了九昭元君的故事傳說一段時間了,而現(xiàn)在更是緊跟時事。
“說時遲那時快,元君大人即刻閃身擋旅行者身前,此時風云變色、電閃雷鳴,面對雷神的威壓,元君大人面色不變……”
聽著的夸大其詞的描述,鐘離深深地嘆了口氣,難得地感到了神魔戰(zhàn)爭時期,冷不防地聽聞九昭又去招惹其他魔神的消息時,從心底升起的那種無力和無奈。
看來魈沒有攔住。
青年端起手邊的茶水,啜飲一口,嘆息之后他很快平靜下來,所幸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退位了,這種事情現(xiàn)下還是交給七星頭疼吧。
而且,九昭應該是有分寸。
這么想著,青年慢慢地平復了心緒,回復平常心,再次投入了聽書中。
群玉閣
幾位七星也正在頭疼此時突然傳來的消息。
民間的傳聞寬大其詞,七星按壓震驚第一時間開始收集真實而具體的情報。
“所以,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凝光嘆息了一聲,用煙斗敲擊了一下桌面,她將目光投向前方藍短發(fā)女人。
作為凝光的私人情報官,足跡遍布提瓦特大陸的幽客夜蘭拿著一疊書寫滿文字的紙張,放在了桌上,“都在這里了,情況沒有你們想得那么嚴重!
三位七星接過,細細看了起來。
刻晴一目三行掃過來了寫成文字的情報,眉心微蹙,了解了起因經(jīng)過,她對大小姐的舉動沒有異議,倒不如說若是設(shè)身處地,她也很難保證自己不出手。
她總結(jié)道,“雷神要對璃月的大英雄動手,大小姐出手相助無可厚非。”
天叔松了口氣,“所幸只是對峙,沒有打起來!
凝光也放松了緊繃的精神,“是啊,大小姐還是克制的,能夠顧全大局。”聽聞元君大人在神魔戰(zhàn)爭時期的舉動更為放肆,她原以為最終會變成兩國的斷交和對抗,現(xiàn)在看來似乎沒有那么糟。
說實話,雖然這次大小姐招惹了雷神,但三人都沒覺得她有過錯。
旅行者好歹是為璃月鎮(zhèn)壓了魔神奧賽爾的大恩人,若是不出手相助、冷眼旁觀,會顯得璃月的忘恩負義,就是大小姐出手,emmmm……怎么說呢,手段太過直白了。
您好歹也是個神明啊,有沒有可能就算不交給其他人插手,您也可以稍微遮掩一下身份或者用稍微委婉的手段制止吧?!
不要一出來就刀劍相向啊?!
他們的心臟可沒有帝君那么強大!
三位七星對視一眼,都感到有些心累,最后凝光做了結(jié)論,“暫且按下吧,事出有因,大小姐的舉動也是璃月的立場。”
“稻妻的神明只是因為旅行者的天賦,懷疑其會破壞稻妻的[永恒],并在眾目睽睽之下對璃月的恩人出手,就算大小姐不出手,若是璃月的恩人真被雷神傷害,我們作為七星屆時也要出面質(zhì)問的。”
天叔提醒,“恐怕不止我們,那位旅者也是蒙德的恩人。”
“確實!蹦馊粲所思地點頭,她無意識地點了點煙斗,“既如此,就這件事與蒙德的騎士團溝通一下吧!
蒙德的風起之地
溫迪坐在大樹下,荒廢的斷垣殘石上,聽著風中帶來的消息,垂眸笑著撥動了一下手上的豎琴,他附和著琴聲自語,“哎呀呀,都說風是自由的,在我看來隨心而動的飛鳥也無比的自在呢!
少年說著,充盈著笑意的青綠色的眼眸看向虛無的空中,“大小姐那邊好熱鬧哦。”
“誒……我要不要過去湊個熱鬧呢!
***
時間回到九昭出手的那個時間。
“九昭——”
派蒙驚喜的呼聲,讓變成來儀劍的九昭暫時收起了劍,她后退幾步轉(zhuǎn)身,微微俯身,伸手在被攙扶著的金發(fā)少年眉心輕點了一下,用維帕爾的治愈之力,緩解了空被雷擊之后的痛苦。
“空,感覺如何?”
微涼的觸感從眉心漫開,一直滲入四肢百骸,所過之處被雷電擊中的麻痹感消失了,空抬眸還未來得及說什么,看到端著槍前來的士兵,再次拿出了無鋒劍握在手里。
“小心!
[家人們,誰懂啊,九昭出現(xiàn)那一刻我再次瘋狂心動!]
[嗚嗚嗚……這是雙向奔赴!]
[九昭,我宣布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是你的狗!]
……
原本還在驚嘆雷神的彈幕瞬間轉(zhuǎn)移了驚嘆對象,數(shù)量如噴涌似得爆發(fā),雖然內(nèi)容在九昭看來依舊不怎么有意義。
九昭將注意從惹眼的彈幕移開,她雖然不在意幾個人類的偷襲,但見空神色戒備也轉(zhuǎn)過了身。
雖然沒忍住動手了,但接下來的發(fā)展才是重點呢。
雷電將軍揮手制止了舉著長槍就要上前的天領(lǐng)奉行士兵,往前了幾步。
無機質(zhì)的淺紫色眼眸落在紅衣少女身上,完美復制出巴爾澤布的一切的雷電將軍自然認識對面的神明。
“維帕爾,在這里動手,這是不是意味著,你要違背你一直以來的原則?”
“想來你也清楚的吧,在這種場合動手,接下來你的[離人舫]將在七國之內(nèi)寸步難行!
空想起了登入稻妻之前,九昭特意找他們說過的話,有些擔憂地看著站在的少女。
“違背原則?”九昭覺得好笑,也確實笑了,且不說違背原則,若真違背了原則,她的離人舫也不會寸步難行,畢竟軟的不行可以來硬的,這提瓦特也少有她的對手啊。
不過,眼下還不到那一步。
“不,我只是在幫助我的朋友!
“旅行者作為我的朋友,璃月的大恩人,我一向護短,見不得我的朋友要被你的那種無聊、無趣、沒有意義的[永恒]所傷害!
雷電將軍微微皺眉,冷聲問道,“你在挑釁我嗎?”
“不是啊,是在好心提醒你啊!本耪盐⒉可察地發(fā)出一聲嘆息之后,搖了搖頭,“雖然我自己就是個任性不怎么負責任的神明,但我起碼知道去聽民眾的聲音……”
她說到這里便覺得話語有些過界了,救下空暫且不提,對他國的神明的治國指手劃腳才是真的違反了原則,暫時歇了繼續(xù)說下去的念頭,她話語一轉(zhuǎn),“說起來,巴爾澤布,不出來見見,說起來我們也好久不見了,你用人偶跟我說話,這樣很失禮誒!
“你還是如此跳脫,在稻妻重要儀式上動手,可不是一兩句玩笑話可以揭過的。”
“所以呢——”
眉梢輕挑,九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要對我動手嘛?”
“我可不是那條從璃月灰溜溜逃跑的小蛇,會輕而易舉地被你無想的一刀給斬落!
“跟我戰(zhàn)斗,可能整個稻妻城都會毀于一旦,還指不定誰輸誰贏呢。”
“哎呀呀,維帕爾大人就不要欺負我的神明了!币坏缆曇魪娜巳褐袀鱽恚蚱屏藘晌簧明之間的劍拔弩張。
八重神子悠悠然從面色惶然無措的人堆中不緊不慢地走到廣場上,不動聲色地將自己插入了兩位神明之間。
“你知道的,要論口才,我們的御建鳴神主尊大御所是說不過能文擅武、伶牙俐齒的九天元昭文曲神君大人的!
她雙手合十輕拍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唔,大御所傷害元君大人的朋友,而元君大人也破壞了稻妻重要的儀式,既然雙方都有不對之處,這樣吧,兩位各退一步,這次就算了,如何?”
粉毛狐貍故作可憐,“請兩位任性的神明為我們這些可憐的的眷屬和在神明威壓下瑟瑟發(fā)抖的弱小人類考慮考慮吧?”
雷電將軍的目光廣場外邊的不知道在何時跪下,被她和維帕爾無意間透露的神力威懾,誠惶誠恐垂著腦袋發(fā)抖的稻妻子民上掃過,又看向八重神子。
確實,此處不是神明起爭執(zhí)的地方。
雷電將軍再次看向九昭,“看在神子和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放過他,但若有一天他成為[永恒]的敵人,我絕不會輕饒!
“呵。”當著她的面威脅她的朋友。
九昭冷笑,覺得不忿,還有話要說。
“九昭。”魈突然現(xiàn)身,拉住了她握著劍的手腕,然后沖她搖了搖頭。
九昭:“……”
Emmmm……行吧,既然魈來阻止了,她便歇了其他心思。
她用眼神示意讓空他們先離開,等幾人身影消失后,九昭朝著雷電將軍和八重神子說道,“好吧,今天就到此為止,雖說是為了救朋友,但到底破壞了稻妻的重要儀式,之后我會向天守閣送上賠禮。”
說完,她微微頷首和魈一起消失在廣場。
第37章 踏鞴砂之行
九昭跟著魈尋著風中的聲音來到了木漏茶室外,正巧聽到了托馬建議空和派蒙去尋找反抗軍的事情。
“要我送你們過去嗎?”九昭插入他們的對話。
“九昭?!”
派蒙下意識地叫出聲后,就捂住了嘴,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看去。
見她探頭探腦、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九昭笑了笑,“放心吧,我用了障眼法,就算叫再大聲也不會被發(fā)現(xiàn)。”
派蒙松了口氣,“那就好!
她頓了頓,有些擔心地問,“九昭,那個雷電將軍之后沒有再為難你吧?”
眉梢輕挑,九昭不以為然,“動起真格來,還指不定誰為難誰呢?”
魈看著身邊的少女完全沒有反省的樣子,輕嘆了口氣,“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這倒是!本耪芽聪蚩,“剛剛問題的答案呢?”
“不了。”空搖了搖頭,眉心微蹙帶著些許愧疚,“九昭的身份不適合干這種事情,不能再給你添麻煩了。”
“是啊是啊!迸擅牲c頭附和,“剛剛還以為你要跟雷神打起來了,真的把我們給嚇死了!
“還好,神子出來打圓場,不然真不知會怎么發(fā)展,最壞的璃月與稻妻就要為敵了吧?”
已經(jīng)跟璃月解除契約的九昭十分光棍,“怎么會呢,我現(xiàn)在可不代表璃月了,就算往糟糕的方向發(fā)展,頂多算是離人舫跟稻妻為敵吧?”
“九昭!摈坛雎,語氣冷淡透著無奈,他打斷了少女越來越離譜的話。
“好了!本耪汛_實沒有反省的意思,她骨子里就帶著不安分,只是從前被種種身份上的枷鎖給限制了,等身上的束縛小了,自然有些放飛。
但看著魈那張冷淡的臉上,露出帝君那種無奈又頭疼的情緒,顯得有人情味起來,她便嬉笑拉住了他的胳膊,笑著安撫,“我開玩笑的~”
兩雙不同色質(zhì)的金眸在無意中對視,均從對方眼中看出無奈。
而派蒙在一旁驚呼,空中表演跺腳,“這一點兒也不好笑!”
空沉默了一會兒,將偏離的話題來回,那張精致如異國小王子的臉露出認真而嚴肅的表情,“尋找反叛軍的事情,我就自己去吧。”
九昭見他態(tài)度堅決倒也沒有再勸,“好吧,既然如此,我悄悄告訴你一個情報吧!
“反抗軍現(xiàn)在在[無想刃狹間]的西北邊,希望可以讓你們少走彎路。”
派蒙好奇,“誒,九昭,怎么知道的?”
九昭微揚下顎,“我自然有我的情報。”
而空點了點頭,一本正經(jīng)地道謝,“我知道了,謝謝,九昭。”
“哎呀。”九昭見不得少年因為剛剛的事情變得沉默又憂慮,于是她上前一步,手指戳上了金發(fā)少年的臉頰,輕輕地點了點,“不要這么嚴肅嘛,笑一笑啦,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湊近,笑吟吟地安慰,“我以前闖過的禍可比這個大多了,也只是雷聲大雨點小而已,不要擔心啦。”
感受到臉上的觸感,金發(fā)少年微微愕然之后,無奈地嘆息。
空覺得他現(xiàn)在似乎能夠共情鐘離和魈的心情,那種頭疼、卻有無奈而無力的情緒。
明明剛剛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偏偏當事人一臉無所謂,還覺得他們的擔心有些多余。
怎么說呢……把九昭一手帶大的鐘離真的是辛苦了。
空是這么想的,但是通過他的視角走劇情的其他的世界的網(wǎng)友卻完全不覺得。
[嗚嗚嗚,她也太好了叭……]
[剛剛為了救爺,跟雷神硬剛,現(xiàn)在還反過來安慰爺,她真的,我哭死!]
[九昭跟我貼貼貼誒!]
[所以九昭什么時候進池,我必抽爆!]
……
視線站在那條什么時候進池的彈幕上停留,九昭的注意力被轉(zhuǎn)移,她也很想知道什么時候入池。
愣神期間,空握住了她戳在臉上的手,將其從臉上挪開,他看著少女,總算露出了笑,“總之,接下來我會想辦法搞定的,九昭就盡量不要出手了!
“哦,好吧!本耪鸦神,收回手,然后后退一步。
她的目光落在從剛才起就一直默默聽他們對話的青年身上。
托馬,社奉行神里家的家政官,空與雷神發(fā)生沖突的直接原因。
看見他,九昭也想起了事,于是對著他說道,“對了,記得通知你家家主大人一聲,神里屋敷我們是不過去了,避免讓另外兩個奉行趁機構(gòu)陷你們社奉行私聯(lián)他國神明背叛雷神!
托馬一愣,隨即拱手行禮,“多謝大小姐體諒!
九昭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多禮,“之后我會去踏鞴砂,這個消息也通知你們家主一聲吧,至于屆時是否會達成他想要的結(jié)果,這我就不能保證!
“我記下了,關(guān)于您的話我會盡數(shù)帶到!蓖旭R認真地傾聽完后,點頭應下。
“嗯。”九昭點頭,視線不受控制地從空頭上的彈幕飄去,她想要看到關(guān)于自己卡池的情報,卻發(fā)現(xiàn)稻妻的第一期個卡池是神里綾華、宵宮……
失望之余,她想起了原劇情中關(guān)于神里綾華和宵宮的劇情,探究性的目光落在了空的臉上。
空被看得有些莫名,“呃,九昭?”
“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們先走一步?”
作為玩家二選一的主角,空的外表精致漂亮,或許是因為12+游戲的原因,少年的臉上還帶著些許稚感,睜大眼睛看來時有種少年人的無辜感。
她盯著盯著心中升起了不算是莫名其妙的攀比心,在空被她看得發(fā)毛開口前,九昭突然上前,自然地拉過了他的胳膊,將他帶到角落。
“稍等一下,我有話問你。”
“你們要說什么悄悄話,我也要聽!”派蒙好奇也跟著飛了過來。
九昭沒在意,也沒有阻止。
空順從地被少女拉到角落,面對有些奇怪的九昭,頗有種一頭霧水的感覺,“是要問什么?”
“首先派蒙排除。”
跟過來的派蒙聽到這一句話立即大聲嚷嚷,“為什么要首先排除我!”
“我才是你在提瓦特大陸最好的朋友吧?什么酒鬼詩人、以及新遇上的和之后會遇到的公主啊、女王啊、大小姐啊,都比不上我的吧?”
空一開始還嚴陣以待,聽到最后他無奈地扶額,“這無緣無故的攀比心從何而來?”
九昭不滿他的回避,“為什么要跟帝君說一樣的話?!”
“因為這確實是無緣無故的……”空留意到少女逐漸變得有壓力起來的目光,以及手上慢慢收緊的力度,他無奈地在心中嘆息后,話語一轉(zhuǎn),“好啦,我保證,無論之后遇到什么公主、女王、什么其他的大小姐,九昭都是我在提瓦特大陸最好的朋友!
聽到滿意的答案,九昭松了手,“嗯嗯,這才差不多!
雖然還是有些不服氣,但入池說到底也不是空能決定了,她便不在追問。
她揮了揮手,“路上小心哦,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護好自己哦~尤其是長得漂亮的男孩子!
空:“……”
清淺的笑意僵住,金發(fā)少年沉默無語地目送著九昭,沒忍住在心里吐槽。
雖然出了璃月后,便不用時時端著元君的架子,擺給璃月民眾和七星看,但她是不是有些過于釋放本性了。
“剛剛的九昭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變得好可怕。”在中途便閉了嘴旁聽的派蒙總算舒了口氣。
***
空和派蒙出發(fā)去尋找反抗軍了,九昭和魈也踏上了前往踏鞴砂的路。
這期間,九昭頗是心不在焉的,在又一次踏空后被魈拉住后,就算是魈也忍不住皺起眉頭詢問,“你怎么了?”
目光空落落地投向空中,精致的眉眼殘留著明顯的疑慮,聽到魈的提問,九昭不由自主地喃喃出聲,帶著十分十的不解,“我想不明白。”
明明入鏡的戲份不差、長相也不差,身份、能力更不用說了,她是魔神,其他大部分只是有神之眼的人類。
但為什么唯獨她遲遲不入池,這究竟差在哪里?!
總不能因為她從蒙德跟旅行者相遇,從初始之地一路隨行,她被劃成了派蒙一樣的定位了吧?
“什么?”
“嗚……沒什么!
踏鞴砂陰沉的天空精準地傳達了她此刻的心情。
“什么人?!”
兩人沒有遮掩隱蔽的行路引起了在附近駐守的愚人眾小隊的注意。
當端著銃|槍的愚人眾士兵,將槍|口對準兩人時,魈也松開了扶住少女胳膊的手,右手握住了和璞鳶。
就在愚人眾的就要扣下扳機的那一刻,一道乖張而滿是嘲諷的聲音打斷了一觸即發(fā)的戰(zhàn)斗。
“有時候我也不得不傾佩你們的大膽與眼盲!
“哈……?人類將武器對準神明,而且還是以武藝見長的神明,愚人眾還盡是一些狂妄愚蠢之徒。”
原本還沉浸在卡池沒她的負面情緒中的九昭聽到這個人色彩十足的嘲諷,注意力被轉(zhuǎn)移。
還真在啊。
緋紅色的眼眸落在戴著市女笠,穿著華麗,不緊不慢地穿過愚人眾士兵小隊走到他們眼前的身影上。
小人偶……
第38章 基地談話
“散兵大人!
愚人眾士兵聽聞他的話,臉色瞬間駭然,他們放下武器,垂下腦袋后退避讓。
少年冷哼一聲,在前方站定。
“不愧是你。”少年抬手扶著市女笠微微上抬,露出了精致的下頜,唇角勾起嘲諷似的弧度,“沒想到剛剛與雷神對峙的你短短半日便出現(xiàn)另一個島,看你這樣子應該不是來逃難的吧?”
緋紅的眼眸與紫色的眼眸對視了幾秒,嫣紅的眼尾微勾,九昭笑開,“真是不可愛呢。”
“我以為聽到這消息,你應該會高興才對,怎么還盼著我落敗呢?”
“嘖。”散兵輕輕咋舌,語氣生硬,“所以呢,你贏了嗎?”
腳尖輕點,九昭身姿輕盈地落在少年身前,抬手捏住了帽檐將笠帽掀開,黑金色鈴鐺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淺金色的簾子在空中劃過利落的弧度后下落。
少女在一干愚人眾驚愕的目光中,把玩著市女笠,然后另一只手指微屈,勾了勾少年的下巴,她笑吟吟地調(diào)笑,“又不是沒見過,遮什么呢?”
細碎的發(fā)絲被風起,而后悉數(shù)落在額前,散兵微微蹙眉,后退一步避開了她的手指,那張精致漂亮的臉色倒也沒有表露出多少不滿,只是語氣帶著明顯的嫌棄,“還是沒有神明樣!
“神明也有各種各樣的,有威嚴的,自然也有我這樣不著調(diào)的!
散兵抱胸輕哼,“你倒是對自己的認識很清楚!
“諾!睂Ⅲ颐蹦眠^來又送還給他,她的舉止隨心所欲,話題也跳躍,“很遺憾哦,我和巴爾澤布沒有打起來呢!
散兵早就得到了消息,也沒多少意外,“所以——”
稍稍拉長尾音,“你不是來炫耀的話,來這種一看就不符合你審美的地方干什么?”
九昭歪了歪頭,表情無辜,“誒,單純地找你玩不行嗎?”
最后,在九昭的‘胡攪蠻纏’下,散兵將她和魈一起請進了現(xiàn)在在踏鞴砂的愚人眾基地。
基地藏在山體中,雖然大體是個工廠,但是勉強能整理出招待客人的地方。
和式的房間
矮桌前,散兵將笠帽放置在身側(cè),雖然面無表情,在無論是坐姿還是禮儀都挑不出錯來,他垂眸沏茶,姿態(tài)從容而優(yōu)雅。
九昭支著下巴,看著不說話時賞心悅目的人偶,眸色慵懶,唇角挑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這座邪眼工廠又是博士的杰作?”
將茶杯推到少女面前,散兵掀起眼簾,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對他念念不忘,不過,很遺憾,你來得不巧,現(xiàn)在稻妻可沒有那家伙的身影!
“不要用這么惡心的詞!本耪驯凰的話掃了興,她將自己的茶移給了魈,“我最近對他感到厭煩了,這里沒他正好!
啊,這話似曾相識……說起來,她是不是說過這話不少次了?
眼底掠過一絲驚訝,散兵勾起了嘲諷意味十足的笑,“呵呵,我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博士聽到這話的表情了!
他將茶壺放下,將少女推茶的動作收入眼底,干脆地將茶壺推到矮桌中間,冷聲,“自己倒,別指望我再給你倒!
斑駁的燭光落入他的眼中,紫色的眼眸中還殘留著冷意和嘲諷,卻依舊是漂亮的。
九昭看著現(xiàn)在的散兵,總能想起初見時他的干凈和純粹,她有些遺憾地垂眸,還真是大變化呢。
她冷不丁地發(fā)問,“你在做壞事嗎?”
“可笑的問題!鄙⒈牭竭@話忍不住發(fā)笑,“大小姐,你遇到過多少沒有做壞事的愚人眾?”
魈微微皺起眉頭,但被九昭從矮桌伸過來的手拉住了衣袖輕輕扯動,他抬眸看去,見少女無聲地對他說著,‘交給我吧’。
暫且按下心中的不虞,魈再次回歸安靜旁聽的角色。
九昭拿起茶壺,換了一個問題,“這座工廠是你主導的嗎?”
“是我又怎么樣?”散兵下意識地反問,不過以他的自尊也沒打算認下不屬于自己的‘功勞’或是‘罪責’,他嘲諷之余略帶遺憾,“但可惜,不是,我只是被[女士]叫來收拾爛攤子的!
又是女士啊。
九昭勾唇,語氣帶著涼意,“她去見巴爾澤布了?”看來在經(jīng)歷她出手教訓之后,[女士]還是沒有學乖啊。
“雷神可沒有我那么寬容呢,她會吃大苦頭哦!
“寬容?”散兵挑了挑眉,目光探究似地落在她身上,“確實,有了博士做對比,你對于其他人類倒是顯得格外寬容。”
九昭嘆了口氣,將剛剛沏好茶送到吐露著不討喜的話的少年面前,她晃了晃茶杯,睨了他一眼,不滿地拉長語氣,“不要說三兩句話就提到他!
“哦?”散步對她快要晃出茶水的舉動熟視無睹,“看來之前的那句話也不算是你一時興起的任性發(fā)言!
九昭收回了手,漫不經(jīng)心地抿兩口茶,“既然如此,這工廠我毀了也沒關(guān)系吧?”
“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特意提醒我?”散兵冷笑,或無不可,“隨你,本來計劃就已經(jīng)完成了,這里遲早會被廢棄!
“這樣啊……”她沒有繼續(xù),眼波流轉(zhuǎn)間,九昭放柔聲音,吐息間帶著無言的誘惑:“小偶人,你在追求神之心吧?”
“神之心呢,我有兩顆,如果你要的話也不是不能給你一顆,只要你跟我走,我就將風神的神之心送你,怎么樣?”
“大小姐,還真是偏心呢!
還未等散兵說什么,一道聲音插|入,接走了她的話。
不知道在室外聽了多久的達達利亞推門而入,外面似乎下了雨,青年走動間,甩在身后的圍巾在空中劃過時帶來了濕意,不過在靠近九昭的瞬間就被她無意識流露出的力量給蒸發(fā)了。
達達利亞徑直走來,不怎么客氣地將矮桌僅剩的位置給占據(jù)了,黑色的手套襯了他的手指修長而骨節(jié)分明,他替自己倒了杯茶,“雖然有傳聞,大小姐似乎對第六席格外優(yōu)待有耳聞,我以為只是傳聞,不過,如今一見果然不假啊。”
青年眼尾輕揚,藍色的眼眸朝她望過來,他開口就帶著幾分委屈,“真是過分呢,大小姐,這兩枚神之心應該是許諾給我的,屬于我的戰(zhàn)利品才是吧?”
呃……?
九昭難得被看得有幾分心虛,是嗎,她有這么說過嗎?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覺得自己并沒有問題,Emmmm……雖然她確實說過有本事就拿來,但也沒有許諾只會給你吧?
散兵沒有客氣,直接輕慢地嘲諷,“你的腦袋終于壞掉了嗎,怎么,你現(xiàn)在對大小姐的興趣已經(jīng)超過了對冰神的忠誠了嗎?”
“神之心不是憑本事拿的東西嗎?被大小姐搶了神之心的家伙還有臉抱怨!
“大·小·姐!鄙倌人偶將冰冷的目光投向了她,說著表面上夸贊的詞,但卻是用譏諷的語氣,“你可真一如既往的有魅力啊。”
被平等地掃射了的九昭:“……”
眼見著兩人的氣氛不太對,九昭微微嘆息,這是什么微妙的‘修羅場’啊,她就此揭過這個話題,“達達利亞你也在這里收拾爛攤子?現(xiàn)在出現(xiàn)不會是想阻止我吧?”
達達利亞沒有在意散兵的話,從善如流地接過了話,“被大小姐趕下船后,就收到了信,[女士]在聽聞我來到了稻妻,給了我一些雜活!
他說著微微嘆息,“真可惜,因此錯過了大小姐與雷神交手,即使沒有正式戰(zhàn)斗,但旁觀神明之間的對峙肯定能讓我從中學到什么。”
九昭有瞬間無語,倒是達達利亞這個戰(zhàn)斗狂會說的話呢。
兩人不約而同無視了他的嘲諷,但是讓散兵氣得冷笑。
“至于這座工廠嘛——”
青年對于散兵的冷笑置若罔聞,他隨意地聳了聳肩,“我無所謂啊,又不是我的工作!
“不過,如果阻止大小姐能讓大小姐跟我戰(zhàn)斗的話,我倒是不介意阻止!彼{眸被慢慢升起的戰(zhàn)意浸染得光彩熠熠,達達利亞說著興致高昂起來。
感受到落在身上熾熱的視線,九昭沒抬眸,想也不想地拒絕,“剛剛跟雷神對峙過,近期我還是安分點兒好!
“……好吧!边_達利亞接受了這個理由,他冷靜下來,對阻止她沒了興趣,“那大小姐請隨意吧!
“看來愚人眾執(zhí)行官之間確實沒什么同僚情誼。”九昭不緊不慢地啜飲了一口茶后點評。
怎么說呢,聽了這兩人的話,就連她都要忍不住同情兢兢業(yè)業(yè)工作的[女士]了。
“哼,不過是懷抱各自目的投入冰神麾下的,能夠待在一個房間相互嘲諷已經(jīng)是足夠給冰神面子的證明了!
散兵說到這里,順手撿起了身旁的笠帽,站起身的同時將帽子戴上,少年人偶抱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既然有新的執(zhí)行官陪你,想來這里也不用我招待了吧。”
“我去忙了,你們自便!彼丟下一句話,毫不留念地轉(zhuǎn)身就走。
第39章 雷神之心
散兵走后,和式房間內(nèi)有一瞬間的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所以接下來是要毀了這座工廠嗎?”魈冷不丁地問,打破了沉默。
達達利亞不適應稻妻的跪坐法,他單腿支起而坐,一手把玩著倒了茶水的茶杯,聽到了這話順口接話,“要我?guī)兔幔俊?br />
聽到他的話,九昭有一瞬間的無語,她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你是不是倒戈的有些徹底?”
似乎想起了什么關(guān)鍵,她沒什么溫度地輕笑,“邪眼工廠的邪眼在我進來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在生產(chǎn)了,想來完成的邪眼已經(jīng)被你們送到了所謂的受資助人手中了吧!
達達利亞沒有否認,他面上掛著笑,投去探究的目光,“大小姐討厭這種行為?”
九昭不置可否,“邪眼,你們愚人眾也在使用,為了心中的信仰,為了實現(xiàn)個人和集體的愿望,燃燒有限的生命而使其短暫的綻放,這種你情我愿的行為,我不能說什么,但是那些被資助者不知道邪眼的副作用吧。”
達達利亞聳了聳肩,他雖然笑著,但說出的話卻有著至冬執(zhí)行官的冷酷,“雖然我也討厭各種陰謀算計,但沒辦法,作為執(zhí)行官我無法對手段挑三揀四,而且世界屬于我們這些追逐變強的人!
青年仰頭將茶一飲而盡,他隨意地將茶杯放在桌上,“那些心存僥幸想走捷徑的弱者想要短時間內(nèi)獲得超越自身的力量,總得付出代價!
九昭沒有對達達利亞的話發(fā)表什么意見,只是她的話語直白,“我討厭小人行徑,你們應該慶幸這里不是璃月。”
“不過作為稻妻的神明雷神都對自己的領(lǐng)土、子民們不管不理,我也沒有立場多管閑事,也沒有那個閑情雅興深究到底,勘定奉行也好、愚人眾也罷……說到底這本來是稻妻的內(nèi)部事務,與我無關(guān)!
她說著,唇角的弧度變得凌厲而又冰冷,“說起來,你們也學乖了呀,這里收拾得挺及時,你們的耳目也足夠靈光,知道做壞事可以,但不能犯在我面前,別給我發(fā)泄的機會。”
“哈哈哈……怎么說呢,畢竟大小姐已經(jīng)從我們手中搶走了兩枚神之心。”達達利亞笑得不見一絲陰霾,“為了女皇,我們也需要采取一些手段才是。”
原來如此。
看來那些執(zhí)行官們也開始想辦法避免她對雷神的神之心再次出手了,或者說她離開稻妻城,正是執(zhí)行官們所期待。
所以,得到她來踏鞴砂的消息,跟她有仇的女士前往了稻妻城,散兵才會順水推舟將她留下,而達達利亞才會及時出現(xiàn),協(xié)助散兵將她留在這里。
“你們?nèi)齻配合的很好嘛!本耪严胪ㄖ螅菩非笑地夸贊,“看來就算淡薄的同僚情誼也不影響你們合作?”
“果然瞞不過大小姐。”青年摸了摸腦袋,被她看穿也不尷尬,“就像剛剛說的,作為執(zhí)行官不能對手段挑三揀四,就算要和不喜歡的同僚合作!
達達利亞漫不經(jīng)意的笑,“還有計劃能順利,也全賴大小姐配合了!
九昭冷哼一聲,“說實話,神之心于我無用,搜集的再多也不過是變作我棋盤上的擺件而已!
自五百年的大災之后,提瓦特都傳她的肆意和瘋狂,在九昭看來冰神也足夠瘋狂。
和式房間內(nèi),燭光搖曳,昏暗而曖昧的光落進了她的眼中,緋紅色的眼眸微瞇,少女口吻輕慢,“不提這些年愚人眾的手段,我倒是對冰神打算如何向天理舉起叛旗也挺好奇的,不然你覺得你有機會登上我的離人舫?”
她這是在給愚人眾機會。
達達利亞單手支腮,好奇地問,“所以,大小姐無意搶奪雷神的神之心?”
九昭不保證,“如果不一時興趣的話。”
“好了,這次是帶魈出來玩的!彼棺∵@些不開心的話題,想了想踏鞴砂附近的景點,詭異地沉默了一下,然后提議,“魈,我們?nèi)グ酸j島見一見奧羅巴斯的遺骸吧?”
魈放下了茶杯,明明口吻是冷淡的,卻能聽出縱容的意味,“好!
眉梢輕挑,站起后的九昭居高臨下地望向達達利亞,發(fā)出邀請,“要一起來嗎,打手先生?”
達達利亞聞言,利落地翻身而起,然后動了動胳膊,活動了下身體,“既然大小姐相邀,怎敢不從!
***
達達利亞利落地在空中翻了個身,紅色的圍巾隨著他的動作而劃過的弧度就像飛散的鮮血,水元素的箭從他拉開的弓中飛出,準確的命中了獸境獵犬的眼睛。
戴著儺面的少年握著長槍自半空中旋轉(zhuǎn)下墜,青藍色風伴隨著黑霧,將獸境獵犬吹散。
風姿卓越的少年仙人和年輕俊朗的愚人眾的執(zhí)行官合作將在這附近游蕩的獸境獵犬群消滅了。
九昭隨手丟出鳳凰火,將帶著魔血的獵犬污染給燒掉。
這五天,九昭、魈和達達利亞差不多快將這神無冢、八醞島一帶的野伏番、海亂鬼、獸境獵犬、丘丘人、騙騙花這一干落草為寇的武士、魔物都清除得差不多了。
九昭站在蛇神之首往下看去。
八醞島的臨海山崖,她看到了金發(fā)少年腳步匆忙地帶著白發(fā)|漂浮物朝著那處的邪眼工廠而去。
終于來了。
這幾天,她差不多要膩了。
“……看見空了,魈,達達利亞,我先走一步哦!
后背的羽翼伸展開,如璀璨的霞光一般,鳳翎從深邃的金色到柔和的橙色,再到鮮艷的紅色在這片灰暗的天空與環(huán)境中格外顯眼,少女毫不猶豫地從高處掠下,化作一抹紅光消失在原地。
達達利亞收起了弓,有些無奈地嘆氣,“丟下一句話就消失,大小姐還真是任性呢!
魈沒有說話,黑霧出現(xiàn)又散開,少年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好吧!边_達利亞聳了聳肩,“璃月的仙人都有瞬身消失的仙法,看來我只能靠自己的雙腳走下去了。”
***
因為邪眼工廠已經(jīng)停運,大部分愚人眾已經(jīng)撤離,所以空和派蒙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么阻礙。
九昭抵達工廠底部時,空與散兵已經(jīng)見了面,進入了談話主題。
“不,我只是叫來收拾爛攤子的,不過,你也來晚了呢,旅行者,無論是這里的工廠還是在踏鞴砂的工廠都在五天前已經(jīng)停運了!
散兵單手捏著帽檐,將市女笠,露出他那張精致的臉,他勾出唇,語氣帶著一貫的涼薄和嘲諷,“畢竟這里來了一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大小姐,若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干壞事,保不住所有的愚人眾都吃不了兜著走!
派蒙根據(jù)這個形容,腦海里立刻浮現(xiàn)了一個人,“你說得難道是九昭!”
“哼。”散兵抱胸,冷哼,“你覺得整個提瓦特還有難道其他的[大小姐]有資格有實力能讓愚人眾給她這個面子嗎?”
空微微皺眉,“九昭也在這里?”
“哦?”散兵挑眉,似笑非笑,“看來你沒有在路上遇到她啊,這里的環(huán)境大小姐不喜歡,別指望她會委屈自己一直待在這里。
這幾天她一直帶著我的一位不可靠的同事和璃月的仙人,將神無冢、八醞島的魔物和流浪武士清理的差不多了!
他停頓了下,似有所指地反問,“你不覺得這一路走來很順利嗎?”
“你這么一說倒確實是……”
派蒙回想了一下來時的這一路,“誒,這么說都是因為九昭?”
“來為你的反抗軍朋友報仇?”散兵沒有理會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紫色的眼眸在投向金發(fā)少年時流出赤|裸的惡意,他刻薄地嘲笑,“人類總是這樣,越是失去就越想得到,越是無能就越發(fā)掙扎!
“哲平才不是你說得那樣的人!”空想起了因為邪眼的副作用已經(jīng)花白了頭發(fā)變得老態(tài)的年輕人,果不其然被激怒了。
只是怒氣涌上心頭的下一秒便感受到強烈的刺痛從四肢一路攀到大腦。
九昭沒有再旁觀下去,她從門口邁步來到捂住腦袋的金發(fā)少年身邊,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空,冷靜下來,這里有奧羅巴斯的怨念,你越是生氣越是痛苦!
鳳凰火自兩人接觸的皮膚漫延開來,直到將他整個人包裹,自皮膚、呼吸進入空的身體的「祟神」污染在鳳凰火灼燒下化作灰燼,企圖靠近的化作霧氣的「祟神」之力,發(fā)出了不甘的哀嚎,在那金火的火焰威懾下,無法靠近。
扶住空軟下的身子,九昭第一次對著散兵冷下臉,“小人偶,你就是這么招待我的朋友的?”
“呵!鄙⒈湫著壓下笠帽,帽檐投下的陰影將半張昳麗的臉遮住,他勾起的唇角帶著滿滿挑釁,“大小姐,你就算了,招待你的朋友!
“你可別忘了,愚人眾可不是那么好心的組織,而我也不再是四百年前你見到的那個懦弱無能的蠢貨了!
九昭:“……”
這家伙可以,狠起來,連自己都罵啊。
“哎呀呀……”
粉發(fā)的稻妻宮司慢悠悠地走近,介入了兩人的對話,她抬手半掩嘴輕笑,“你總是出現(xiàn)在風暴眼啊,大小姐。”
“哎呀!彼隣钏瞥泽@地看向靠在少女身上昏迷的金發(fā)少年,故作關(guān)心地問道,“小家伙沒事吧?我可還有事讓他幫忙呢?”
“八重神子!闭驹诶壬系纳⒈凵癖,“你來干什么?”
八重神子慢悠悠地轉(zhuǎn)過身,笑吟吟地說,“本來想跟你做個交易的,不過沒想到大小姐也在。”
“這樣的話可不好辦了呢!彪m然說著這樣的話,八重神子卻無半點兒困擾,她從寬大的袖中拿出了一枚棋子,紫色的細小雷電纏繞其中。
這是雷神的神之心。
“用神之心,換愚人眾撤出稻妻!敝讣廨p撫唇畔,眼波流轉(zhuǎn)間,八重神子將說話對象從散兵換到了九昭,“亦或者,換大小姐將愚人眾趕出稻妻!
九昭一愣,掀開眼皮子朝她看去。
瑰麗的眉眼,朱紅的眼尾,冷淡的眸光,只是淡淡的一瞥,此刻的少女看上去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神性。
她勾了勾唇,輕輕笑開。
真是只會算計的狐貍呢,怎么著你都不虧是吧?
第40章 四百多年前
八重神子話語落下,工廠中的氣氛緊繃起來。
散兵緊緊地盯著八重神子手中的神之心,面上無意間流露出些許焦躁,而投向九昭的目光無意識的染上了幾分戒備和緊張。
九昭抬眸,無言地凝視了他幾秒,最后心中微微嘆息。
“越是失去就越想得到,這句話也是在說你自己嗎,小人偶?”
***
九昭第一次見散兵是在四百多年的踏鞴砂。
那是散兵還不是這幅夸張華麗的打扮。
那時候的人偶還是一張沒被塵世所染色的白紙,他穿著干凈的白色水干服、淺紫色單衣,懵懵懂懂地學著身側(cè)人類的模樣,高高舉起鐵錘,落在燒紅的鐵塊上。
手抬高的瞬間,寬大袖子滑下,露出非人的關(guān)節(jié)。
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他,再又完成一次捶打之后,少年模樣的人偶轉(zhuǎn)過身,那雙藍紫色眼瞳如琉璃般,清澈干凈。
在看到她時,流露出了驚訝以及好奇。
說實話,小人偶的那張臉確實漂亮,極對九昭的胃口,但那時更讓九昭感興趣的是人偶的技術(shù),那是集合了坎瑞亞和神明的智慧,極為成熟與完善的技術(shù)。
與九昭所掌握的偃偶之術(shù)相似,但不同。
機巧偃偶是有缺陷的,偃偶之身更容易報廢,毀壞時需要常常更換,而每次更換會在靈魂和精神方面產(chǎn)生損毀,如忘記一些人和事。
青鸞和文鰩是偃偶之身,考慮到偃偶的不完善,所以九昭不太會讓其隨時跟在她身側(cè),而是讓兩人待在離人舫上處理事務。
九昭清楚自己時常惹事,總會招惹不必要的爭端,青鸞和文鰩跟著她會卷起爭斗。
而離人舫是她的地盤,對于身為她眷屬來說,總歸安全些,避免戰(zhàn)斗出現(xiàn)損毀而時常更換的情況,讓兩位眷屬的靈魂和精神不至于有太多的磨損。
察覺出少年的人偶之身,九昭產(chǎn)生研究人偶技術(shù)的想法,于是她上前搭話。
“可以和你單獨說話嗎?”
陪同少年打鐵的人流露出警惕之色,但那時候還是傾奇者的少年很單純,也好說話,哪怕身邊的人隱晦的提醒,他還是答應了。
“請問有什么事?”少年提問時的聲音柔和而謙順。
九昭從來不知道拐彎抹角,她直白地問,“你不是人類吧?要跟我走嗎?”
聽到這話,當時被稱作傾奇者的人偶這才面臨警惕,“你是誰,你怎么知道的?”
“在璃月人們一般稱呼我為九昭元君或者大小姐!
九昭對漂亮的人偶還算有耐心,她不緊不慢地解釋,“我的兩位眷屬是機巧偃偶,我擅長機巧之術(shù),看到你的身體時便能發(fā)現(xiàn)你身上關(guān)于人偶的特征,我想要了解你身上的技術(shù)!
“不過,我想比起生命刻度短暫而脆弱的人類,你這種剛出來見世面的人偶還是與類似的生命在一起相處比較合適。”
傾奇者似乎沒有將她后邊的話聽進去,似琉璃般的眼眸微睜,他的氣息有些不穩(wěn),“你是……神明?”
“嗯!本耪巡惠p不淡地應聲,“說起來,你的造物主呢?”
他像是被問道了痛處,垂下了眼簾,睫毛微微顫抖,“是神明,我被拋棄了!
“哎呀。”九昭搖頭輕笑了下,對現(xiàn)狀也有所了然,怪不得這人偶會混跡在與他格格不入的人群中。
她上前一步,伸手挑起了他的下顎,使其抬頭,手指輕輕撫摸了人偶白凈臉頰,有些憐惜道,“真是不負責呢,明明你這么乖巧漂亮!
傾奇者乖巧地任由她動作,只是似乎不習慣如此親昵地觸碰,在被她觸碰時有輕微地躲閃,但很快克制住,然后悄悄地紅了耳尖。
木楞地任她擺弄的時候,也不忘回答她的問題,他低垂的眼眸,語氣低落,“因為我太過無用!
“是嗎?”心中的憐愛加深,九昭勾唇,放輕了語氣,“所以,要不要跟我走呢,什么有用無用的,我不在意這些!
“我的船上有你的同類,他們都是好孩子,相信你們會相處的很好。即使……有一天,我死了,也還有他們陪著你,不會孤單。”
“我……”傾奇者陷入了沉默。
這時的人偶還不會掩藏心思,他的遲疑很明顯,緋紅色的眼眸朝著前方看去,那里聚集了除了剛剛教導人偶打鐵的人以及除他之外的人類,似乎是這附近的居民,雖然神情各不相同地看向這邊,紛雜的情緒中均有著對人偶的擔憂。
入世便遇到了好人啊……
也不知道這是人偶的幸運呢還是不幸。
九昭知曉了他的猶豫在哪里,也沒有強求,“我不喜歡強人所難,如果你改變主意了,可以來找我,我的船大概會在附近停留二十幾天!
“另外——”
“那些人類知道這些晶化骨髓有里「祟神」的力嗎,人過多地接觸可是會折壽的。”
她好心丟下一句話,消失在原地。
再次見到傾奇者是在一個雨夜。
踏鞴砂時常下雨,但那晚的雨特別大。
少年人偶冒著雷雨而來,渾身濕透像只被淋濕的小狗般,哭著向她請求,讓他救救踏鞴砂的人們。
九昭聽到他的話有一瞬間的愣神,她轉(zhuǎn)頭朝著窗外看去,短暫地出了神,無意識地低喃,“詛咒的侵蝕已經(jīng)到了這種程度了嗎?這么近的距離我竟然沒有察覺。”
“九昭大人……”
傾奇者的聲音將她的思緒喚回,看著那雙惶惶然不安的眼眸,九昭不得不說,她心軟了。
她不打算多管閑事的,但終究沒忍住不看不問不管。
九昭輕嘆了口氣,她從座位上起身,走到了少年身邊,實話實說,“我現(xiàn)在狀態(tài)不好,前不久從坎瑞亞的戰(zhàn)場上下來傷沒有好全,現(xiàn)在又有天理與深淵的雙重詛咒加身,我也不清楚能夠幫到什么程度!
在傾奇者失落地垂下腦袋的時候,九昭輕笑了下,她抬手放在了少年還在滴水的腦袋上,火元素力瞬間帶走了他全身上下的水汽。
“沒辦法,誰叫我總是愛管閑事呢,我隨你去看看吧!
手腕翻轉(zhuǎn)間,一把紅色的油紙傘出現(xiàn)在她手中,九昭將傘塞進少年懷里,轉(zhuǎn)身對他輕笑,“走吧,幫我打傘。”
最后,九昭還是出手了。
只是暫時壓制住了邪祟,封印了吸收邪祟的裝置,就讓她吐了口血。
當人們跪下來感謝時,她強撐著神志冷漠地告知,“只是暫時壓制住了,治標不治本,用不了多久還會爆發(fā)!
在救了幾個被污穢侵蝕最嚴重的人后,她的理智搖搖欲墜。
她在想,反正總歸是要死的,不如直接燒掉這座島上的污穢,這樣死前救了這個島上的所有人也算不虧。
但是若是真隕落在了那里,她死后,[維帕爾]的力量侵蝕這片土地,屆時就不知道到底是在救人還是害人了。
瘋狂與理智拉扯,理智勝了,她最后收了手。
九昭吐了口血,她當時還沒覺得有什么,只是把不諳世事的小人偶給嚇壞了,傾奇者將她扶到一邊,急火攻心的同時,滿臉的愧疚和擔憂。
他似乎說了很多話,但九昭那時氣血翻涌,耳邊轟鳴,好似再次回到了那個慘烈的戰(zhàn)場,并未聽清。
等她的狀態(tài)好了一些,她看見小人偶跪坐在她面前,微微俯身,在鄭重其事地在道謝,“九昭大人,謝謝你!
“我雖然希望得到你幫助,但也并不想傷害到你,我決定去天守閣前求見雷電將軍,請她出手!
“你是很好的神明,若那時你還要我的話,我會跟你走,你可以隨意研究我的身體!鄙倌曛逼鹕碜,抬眸露出了些許羞澀的笑。
“若是可以,希望到時候你能為我造一顆屬于我的心!
神思恍惚間,九昭張了張嘴,意識地應下,“好,我等你!
九昭對散兵其實是有愧疚的,這還是第一次,她做出了承諾,沒有做到。
踏鞴砂的故事她沒有來得及去追究,最終被多托雷算計陷入了那空白的四百多年。
四百多年后,她在追殺博士的途中,再次見到了樣貌沒有變化,但是性情大變的人偶。
九昭再次想起了那個不了了之的約定。
雖然真要刨根問底,那次失約,博士占了大部分原因,但總歸九昭覺得對散兵而說還是有所虧欠。
造一顆心啊……
這是他從醒來的時候便在追求的,一次次的失望換回的是一次比一次更深的執(zhí)念。
想起往事。
九昭嘆息之后,實在生不起打架的心思,她重新垂下眼眸,語氣冷淡,“都說了我對神之心不感興趣!
“用對我可有可無的東西可換不來我的出手的,八重神子。”
無論是四百年前還是四百后,雷神總是這樣,對稻妻的人們不管不顧,卻要麻煩像她這樣他國的神明出手相助。
這稻妻到底是誰的國家?!
受到傷害的到底是誰的人民?!
最該為他們的死傷憤怒的、悲傷的,難道不應該是稻妻的雷神嗎?!
現(xiàn)在最應該在這里拔劍的,去驅(qū)逐在稻妻這個國度為禍的愚人眾的,不應該是那高居天守,凌于眾生之上的御建鳴神主尊大御所嗎?!
“好吧!卑酥厣褡舆z憾地聳了聳肩,她沒有猶豫地將神之心送出,對散兵說,“雖然很想教訓你們一頓,但大小姐沒有興趣,那么,就讓愚人眾停下在稻妻的所有陰謀,離開稻妻。”
“真是可笑。”九昭垂下眼簾,掩去了眼眸的冷意。
稻妻的神明在逃避。
眷屬在妄圖求助他國的神明。
幕府管理層野心難藏。
只有稻妻人們在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