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多,福喜巷子里正蒙著一層微光,紅日懶洋洋的掛在遠方天際。
江御行和南翊在四合院的紅木雕花床湊合一整晚,正要翻身起來,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
“怎么了?……中午再說。”。
江御行說完,對面氣急敗壞掛掉電話。他俯身給南翊攏上被子,電話又響了。
“知道了。”。
南翊翻身摟住他的脖子,迷迷糊糊道:“真特么吵。”。
他把南翊圈在懷里嚴肅道:“是我爸,他知道楚銘和江遠他們在聯合辦案,警告我最近別回江家。”。
“他怕你在江家被抓走?壞了他的名聲?”。
江御行想了想:“是,話外之音也是讓我在審問期間別提他,別提江家。”。
“他當初讓你去桔山辦事的時候怎么不怕,用你的時候你是親兒子,有事的時候比誰都甩的利索,把你當作燙手的山芋。”。
他聽南翊這么說也沒有生氣,反倒摟的更緊了:“你不怕燙手山芋?還敢自作主張來四合院。”。
南翊在他懷里翻了個身:“我就喜歡燙手的山芋,冬天抱著暖和。”。
兩人正要起身,江御行電話又不合時宜的催著。
他拿起手機看了看,是特殊號碼:“……知道了。”。
他給南翊披上外套,突然一臉嚴肅:“徐漫生打來的,用交通局的號碼。楚銘點名要我和你都去一趟。”。
南翊一臉狐疑:“我?我又沒參與桔山的事情。”。
“楚銘在查車禍的事情,應該是看到監控顯示你跟我一塊兒從那邊回來的,所以連帶著要問你話。”。
兩人快速穿衣洗漱。
正要從正房出去,木門吱呀作響,從院子里沖出來一個人!
“二少!蟒哥被帶走了,剛在街上我倆去買早點,他就被撲了!”。
江御行拍了拍星魚肩膀,沉重而又堅定:“沒事,他們叫七蟒去是關于桔山的事情例行問話。”。
南翊牽著江御行,就往外面找那輛阿斯頓馬丁DBS。
回頭對星魚道:“我們也要去被審問關于車禍的事情,你在家別亂跑。”南翊像是在叮囑小孩:“別太莽撞,有事就讓鎮彪過來。”。
星魚送兩人出門,在青石板旁邊看了看拴馬石,又盯著車子道:“我哪里莽撞了……怎么像是古代送老爺夫人出門一樣……”。
江御行動作迅速,車子已經把福喜巷子遠遠甩在身后。
麟州的早晨依舊熱鬧,前往交通局的路上滿是騎著電動車的打工人。
他替南翊寬心:“別怕,楚銘不會黑白不分。”。
南翊點頭:“沒有怕,你之前不是說過嗎?對手是自己,再說楚銘又不是吃人的妖怪。”。
江御行想到楚銘那張嚴肅又正義的臉:“嗯。”。
南翊突然想起什么:“但是江御行,我們車禍之前去了崔老師家里!楚銘他查監控一定能查出來的,會不會他發現這件事情之后就順藤摸瓜,把崔老師亡夫的事情也連根拔起?”。
江御行拐了個彎,繞開經常堵車的路段:“當然會,楚銘是二級警督,不傻。”。
南翊更擔心了:“崔老師亡夫和莎莎的車禍,還有那些資料牽扯到張孫兩家少爺的事情,這要查起來可是麟州利益錯綜復雜的大案子,楚銘他會壓下來,還是會查下去?”。
江御行觀察周圍的行人穿過紅綠燈:“不確定,這要看他如何選擇。現在技術發達,只要在麟州大小街道留下痕跡,就能查的到,如果他選擇調查真相,沒有人能掩蓋,如果他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些事就很難再有水花。”。
車子瀟灑的停在麟州交通局門口,這次江御行沒有動用他江家考二的架子開去內部停車場。
他和南翊下車往前面走去,迎面而來一個身影。
徐漫生略微疲倦的眼睛,看起來就像昨晚干了什么大事兒:“江先生,這里不能隨意停車,你可以選擇去附近找其他停車場或者我們內部停車場,否則會被貼條的。”。
他道:“去你們內部停車場。”。
“好的江先生,我先進去了。”。
南翊和徐漫生對視了一眼,笑著道:“辛苦徐警官。”。
內部停車場還停留著一輛熟悉的大G,和江御行送去修理的那輛是同款。
江御行正要無視,這時車窗打開,傳來許久未休息的疲倦,夾雜著些許不耐煩的聲音:“考試考完了?”。
回頭,他對江遠道:“還沒。”。
江遠從車上下來,穿上灰藍色制服,看了看南翊,對江御行道:“該怎么說自己要知道。”。
不等他回答,江遠便走進辦公樓,身姿挺拔的隱沒在二樓樓梯拐角。
南翊疑惑道:“你們很熟嗎?”。
江御行淡淡道:“不熟。”。
江御行回頭對南翊道:“別怕,你知道的就和楚銘說,他如果沒問就不用提。”。
兩人跟著江遠走進二樓,徐漫生從外面回來遞給楚銘一個餐盒:“楚隊,這是餐廳那邊給你留的,說是不吃就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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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御行看了看桌上的蒸蛋糕,還有裝在盒子里的小籠包,他順手拿了一個遞給南翊:“早上沒吃,現在吃點。”。
正說著,江遠從外面進來,掃了江御行一眼,示意他跟著徐漫生去做記錄,楚銘也隨后一起去了預審室。
江御行面對楚銘多少有些自知之明,又要拿出之前那副略微紈绔又不屑的樣子來:“楚警督!您怎么又讓人給我打電話。”。
楚銘嚴肅的不像是剛剛吃完早點的人:“叫你來是為了盡快查清楚關于車禍的來龍去脈。”
江御行更疑惑不解:“車禍?來龍去脈?不是要查我涉黑的事情嗎?”。
“這次是找你了解一些關于你之前12月15日在中心區至舊區的路段發生車禍的事情。”。
“那天純屬倒霉,我已經說過了。”。
楚銘示意下屬做記錄,又道:“為什么會乘坐公交車,而不是你經常開的那輛阿斯頓馬丁?”。
“我那天不想自己開車,就想體驗公交車。”。
“你和什么人一起上車,又是怎么在車禍后撤離現場的?”。
江御行知道楚銘已經看了監控,還在明知故問:“和朋友,我們從福喜巷子出發的,你們不是知道嗎?否則為什么要叫我朋友也一塊過來問話?”。
“你和這位朋友,為什么會從福喜巷子出發?”。
“他家在福喜巷子,我之前就去找他了,一起出門很奇怪嗎?”。
“你和你的這位朋友,坐公交車去干什么?”。
江御行心想,楚銘一定能查出來他和南翊在某個新舊區交接處的公交站牌出現過,他道:“去舊區。”。
“去干什么?”。
“給老師交課程論文,順便歸還之前我朋友借的專業書,不信你叫你的小兵去麟大打聽,有沒有這回事兒。”。
楚銘嚴肅道:“哪位老師?”。
“我們的任課教師。”。
“叫什么?”。
“崔勝男。”。
“你們從福喜巷子出發坐上公交車的時候,有發現什么異常嗎?”。
江御行希望楚銘能夠觀察自己的細微表情,這對于從警好幾年的楚銘來說非常有效。“沒有,就是路邊全是擺攤的,福喜巷子又不是市中心區,熱鬧樸實。”。
楚銘換了個方式問他:“你從舊區回來的時候有發現什么異常嗎?”。
“我想想……有。”。
楚銘好似即將抓到重要的信息:“什么!”。
他一臉正經:“真窮。”。
楚銘手指在桌上點了點,壓著自己的情緒:“那你為什么要住在福喜巷子?”。
“我有課程考試,我那位朋友學習很好,我讓他幫我復習。”。
江御行故意想了一個蹩腳的理由來搪塞眼前這位心思縝密的二級警督,他知道楚銘這種人審他已經是大材小用,他故意如此,楚銘就越不會輕易相信。
“那為什么車禍之前的考試你又不去?”。
江御行想了想,楚銘是在問他關于化工廠爆炸那天的考試。
他無奈道:“因為……那課程我學不明白!你們連這個都懷疑?再說我只是錯過一次考試,楚警督不會關心這個吧?”。
他希望能夠引起楚銘的懷疑,如果楚銘足夠耐心就一定會發現他去調查化工廠的舉動,如果楚銘當做無事發生,那么他就繼續走下一步棋。
江御行被來回審問,又問了一些關于桔山的事情,他裝作疲憊又不耐煩:“楚警督,這些話我之前已經說過幾遍了,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辦案需要,希望你配合。”。
“那你們為什么不讓我哥親自來審我,又非要把我叫到交通局來。再說你們這算是聯合辦案?市警局刑警在交通局審車禍案?不符合邏輯。”。
“注意你的態度!我們是聯合辦案,一切以案情需要和保密為原則。”。
“好的楚警督,當我沒問。反正你們怎么辦事我們外面人又不知道。”。
他猜測楚銘是在防備著什么,總歸不是在防著江遠,也不是在防著徐漫生或者其他下屬,否則他不會選擇把案子在交通局來審理。
楚銘又問道:“你和富虹地產背后張家,還有巨飛建筑背后的孫家有交集嗎?”。
江御行道:“當然有了,張家的張息,孫家的紅毛哥,我們經常在一塊兒。”。
“在一塊兒干什么?”。
“玩……等一下楚警官,你為什么不問我紅毛哥是誰?你該不是故意避開孫家的人?”。
楚銘被氣的不輕:“網上就能查到,孫家的紅毛叫孫野,孫家的孫子輩。”。
他點頭,眉毛挑了一下:“對,就是那孫子!楚警官你還有時間上網看八卦?你們做這行的時間可真多!咱們算是熟人了,我勸你有空跟我們一起玩一玩刺激的。”。
楚銘拋開身份想打死他,但是拋不開:“我們不熟!你現在請講你們都玩什么?”。
“男人能玩什么?就在一塊打打游戲,聊聊國內外時政,漂亮姑娘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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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通常在什么地方聚會?”。
“黃昏后。你應該沒去過,比顯京的會所好玩,姑娘又白又漂亮服務又好。楚警督你要是想去我給你介紹,記我賬,什么樣的我叫人給你……”。
楚銘拍了下桌子,呵斥他:“注意你的言辭!你們在黃昏后都有什么人在一塊兒。”。
江御行希望楚銘能去查一查黃昏后的實際情況,以及順便查出來許孚是不是跟黃昏后有什么勾當。
他想了想:“紅毛,張息,還有齊半禿,這是他外號,真名我也記不住。還有其他人,都是麟州和其他幾個市的少爺公子,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江御行拋出一個頭緒,楚銘自然會繼續查下去。
過了一個多小時,走出預審室。
再次回到江遠的辦公室,已經找不到南翊的身影,他對徐漫生道:“我的人呢?”。
徐漫生差點沒反應過來:“江先生是在說南翊嗎?他跟江局在一塊,等會兒就過來。”。
徐漫生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又把江遠辦公桌上的早餐放在他面前:“這是江局給你的。”。
江御行看著眼前江遠剩下來,交通局餐廳的紙杯蛋糕和小籠包:“嗯。”。
沒多久,南翊從樓道進來。南翊跟在后面也沒有害怕,也沒有江御行在楚銘面前裝出的那種不耐煩。
楚銘拿著文件夾進來的時候,窗外的陽光灑在地板上,對徐漫生道:“徐警,文件保存了?”。
徐漫生立刻轉身:“楚警督,已經發送了。”。
江御行眼看待著無聊,他也沒有什么話要和江遠說的,就帶著南翊走出辦公室。外面樓道不如辦公室暖和,他幫南翊把圍巾系好,正迎上江遠從電梯下來。
江遠經過旁邊時冷聲道:“沒事別亂跑!”。
他沒作聲,江遠很快進了辦公室。
南翊和他回到車上已經是中午了,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暖洋洋的。
正要發動車子離開,徐漫生跑下樓對他道:“江先生,可以繞路從市警局那邊離開,附近可能會堵車。”。
江御行和徐漫生對視了一眼,點頭道謝:“謝謝徐警。”。
他開車規劃了一條路過市警局的路線,心想正好帶南翊去萬鶴樓吃飯。兩人在車上聊著剛剛在交通局被問話的情況。
江御行道:“楚銘問我關于車禍之前去舊區的事情,我猜測那邊由于拆遷,又是三不管地帶的情況,他懷疑我們最終的目的地是有重要線索。”。
南翊想了想:“他們一定能猜測到,所以我剛剛沒有隱瞞,照實說我們的確是去了崔老師家里。”。
江御行想到他們之前在四合院推斷的那種情況:“聯合辦案既然在查車禍的事情,一定是發現了背后隱藏的事情。之前我們推測的是有可能的,他們現在一定查到了灑水車和邁凱倫頭上。”。
南翊希望能夠盡快查出來真相:“那灑水車司機和邁凱倫司機只能是被收買的,我們之前的推斷沒有意外,就是和事佬因為懼怕我們得到崔老師的幫助,查出張孫兩家的舊事,所以指使張息買兇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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