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委一審的結果讓所有人失望,唯獨江御行知道這是緩兵之計,這種事情急不來,急了只會出亂子,達不到他想要的效果。對于檢委來說自然不能直接給出一個結果,告訴所有人檢長許國華走了歪路子,所以江御行認為他們把案件轉交警局處理,不僅對外顯得檢委公正,同時萬一出什么問題,也是警局來處理這個爛攤子。
警局這邊……過了一兩天,給江御行發了一個傳喚單,理由很簡單,他涉黑。
江御行不得不去,他還沒有偉大到不需要證明自己,就能堵住警局的嘴。這個案件原本要交給麟州市中心區分局處理,但巧合的是,江御行的事情涉及到桔山1218案件,這在警局的視角來看,必須聯合辦案,涉及到相關人員的,全部都得查。這個辦法,妙就妙在,防止了有人從分局這種低級別系統,塞熟人,塞錢,買路子,鉆空子。
江御行這次是被傳喚來的,警局給足了江家面子,準許他自己去,不必帶著手銬鉆進警車,鬧的麟州人盡皆知。
江御行也知道,市警局準他這么來,也是為了麻痹一部分在暗中伺機而動的人,造成一個根本無人在意,也無人調查江御行涉黑這件事情。
麟州市的寒冬,街上仍然是行人,并無特殊,剛剛經過圣誕節的熱鬧,許多店家門口仍然擺放著圣誕樹。江御行開著他的阿斯頓馬丁DBS,仍然和從前一樣。他心想,那些圣誕樹奇丑無比,又寒酸摳搜,和他給南翊準備的差遠了。
林州市警局門口,竟然有人在這里打開拍照,遠遠的擺著姿勢。他不懂現在網絡帶動的風格,只知道許多網紅景區實際上非常拉胯,像這種把警局外面當打卡地,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看到一個人,談不上認識,只覺得奇怪,他再仔細看了看,的確是他曾經在福喜巷子附近遇到,那個大膽的女學生,旁邊還站著幾個游客打扮的人。
女生顯然認出了他這輛車,看了看他,又轉身指著警局,一臉狐疑:“又是你,來警局,犯事兒了?”。
江御行高冷的一眼看過去,對一個小孩的調侃,他確實不知道怎么回答,對方連基本教育都沒有讀完:“逃課?學渣。”。
女生翻了個白眼,非常不服氣:“周末帶團當導游。”。
江御行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一個算不上認識的小屁孩而已。周一到周五在學校紙上談兵,周末實踐賺外快。
他給警局門口的警衛員打過招呼之后,就在外面等著,準許他把車開到警局的停車場。還暗自斟酌一番,要怎么講才更合理。
警局一樓大廳,有人上來跟他打招呼,旁邊還跟著一個年輕妖嬈的女人……他有點眼熟。
想起來是在黃昏后的包廂,短暫出現過這張臉,當時是一副被迫的模樣,是張息和孫野那兩貨喜歡的那種手無縛雞之力,柔弱白幼瘦,只是現在完全是另一副故作妖嬈的樣子,難道這位姑娘當時被迫之后,就破罐子破摔了嗎?看來他當時拍的視頻,只是庸人自擾?別人并不想離開那個鬼地方?
許孚皺著眉頭:“御行?!你出院了?人沒事兒吧!”。
搞笑死了,江御行有點懵,對他來講半個月不到見一次這種人已經算是頻繁。
江御行對許孚的記憶仍然停留在桔山1218案件那天,一開始的官架子和精明樣兒,到后來因為通風系統迷藥和化工產品粗發的種豬本態,直到后來的被其他公子哥走后門搞爽了的浮夸樣子。
江御行沒什么表情,但還是裝出那副對人情世故游刃有余的樣子:“我沒事,就是那東西傷到胃了,現在還身子有些虛。那事兒讓您也跟著受累,要是我當時謹慎些,就不會讓您和許檢長趟這渾水了。”。
許孚一聽這話,提起來就帶著怒氣,拉著江御行的胳膊找個了大廳拐角,左右沒有他倆認識的人:“御行,你說這事兒到底哪個王八犢子干的!我就想不明白,你父親和你都是為人謹慎小心的人,怎么就有人敢鉆著空子下藥呢?!”。
哪個王八犢子江御行也不想說,就算說給許孚這個死貨也沒什么用。
他必須裝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把下藥的的人恨透了的樣子:“許總,不瞞你說,我也左思右想,夜不能寐。那人會不會是跟我有仇,或是跟那天在場的哪一位長輩有仇啊?你說人家怎么就踩著點兒,我剛接手桔山那攤子事兒沒多久,就出了這事兒。”。
許孚長吁短嘆,他也忍不了這口氣:“老哥哥我也想不出這到底是誰做的局,我看反正他大概是跟你父親也有仇,想坑江董一把。跟我和許檢長也有仇,衛生部的也沒放過。現在的形勢,雖說一審剛過,可也是容不得咱們掉以輕心,人家說不定還想著壞招兒,等咱們掉。”。
江御行故意道:“您說的我明白,可您說這種事兒出在誰頭上,這人都是頭疼啊,我父親還說這以后哪敢把事情交給我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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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孚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御行你還年輕,路還很長……這次風頭過了,你要給你父親排憂解難,讓他少操心。我們都是50多歲的人了,不容易啊!”。
許孚說著還搖頭晃腦,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貨以前是從黑煤窯出苦力,混到寧源化工副總的位子。
江御行看了一眼在外面等著許孚的姑娘,笑了笑:“御行記住了。對了,您這不是一審結束嗎?怎么又到這邊局里來了……那漂亮姑娘是?”。
許孚尷尬的笑聲好魔性,手叉腰,好像網絡上瘋傳的視頻里面根本沒有他的丑態一般:“新女友,你該叫嫂子。行了,你趕緊進去例行問話吧,那里面可是個難纏的主兒。”。
江御行知道許孚想要表達的無非是跟他暗示自己還行,吸引年輕姑娘。
可笑極了,江御行心想這幫亂玩的老東西,沒了藥就直不起來,就是死要面子:“原來是嫂子啊!那老哥哥好福氣,我要是老了也有這勁兒該多好。那您就先走,我進去會一會這難纏的主兒。”。
江御行說著,許孚為了在這個節骨眼上避嫌,拉著自己的‘女友’,往外面停車場走去。正好旁邊經過一位年輕干練的女警官往辦公室走去,并沒有在意他和許孚之間的談話。
他心想,剛剛許孚還沒有問他怎么來這里,就說快進去例行問話,一定是想讓他誤以為許孚自己是來例行問話。
可惜太蠢了,誰被叫來例行問話,會帶著濃妝艷抹的新女友?那不是煞筆嗎?他立刻有了兩種猜測:
第一,許孚確實是被叫來例行問話。只是因為警局需要他配合偽裝,所以讓他帶著一位女人前來,制作一個許孚來此有其他事情,而非關于1218案件的假象。而警局這么做戲給誰看?是做給自己看嗎?如果是的話,為什么?是發現1218案件有疏漏,懷疑他江御行干了什么嗎?
第二,許孚不是被叫來關于1218案件例行問話的。卻偏要讓他誤以為是,那許孚到底來干嘛的?那個女人又是來干什么的?她在黃昏后不干了?跟許孚的話是孫野介紹搭線嗎?
江御行扣齊了身上的黑色西裝,總歸來是見官家,太吊兒郎當不像話,傳出去被江霖一頓數落。他這個父親好事不會夸他,有問題就立刻出現。
至于這一次為什么出這么大亂子也沒露面,明顯是想撇開自己,把風口轉到江御行自己頭上。俗話說上陣父子兵,可在他們江家是相反的:金人打進開封府,徽宗傳位給兒子,想當太上皇落得一身干凈。
他突然想到張鶴螢,這個聰明極了的女人,當初讓他和南翊看的那本《祖宗之法:北宋前期政治述略》,還有那個論文《“正家之法”與趙宋的“祖宗家法”》。到底想表明什么?還是自己想太多,張鶴螢只是奔著師生關系來指點他和南翊。
他走進去的時候,里面坐著一眾人全是帶帽兒帶徽的,在麟州叫得上號兒。不過他打過交道的也只有一位,楚銘這個二級警督,不可忽視的一個人。
江御行走進登記室的時候,楚銘對兩個普通警員嚴肅道:“閉上門。”。
他笑了笑:“這是想屈打成招嗎?我只是被懷疑涉黑而已,又不是去真的干什么傷天害理之事。”。
楚銘肩上發光的星星,還有那張嚴肅剛毅的臉。他知道楚銘不一樣,至少人仗官勢,欺男霸女,貪污受賄這事不屑干。
可惜這世上干凈人并不多。
楚銘嚴肅的帶上了帽子,不想在這個節骨眼,被外人瞎猜和江御行有什么利益往來,對副隊長道:“跟著江御行去預審科,還有你們倆。”又兩個普通警員。
江御行一看這陣仗,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把我當做涉黑頭子審?挺給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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