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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泛黃情書【你好,李昀茜,我叫琚尋。……

    琚尋腳下不敢停地抱著佛龕出了主別墅,佛堂在主別墅后面,是一個純中國風的祠堂建筑,上面雕梁畫棟,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四大祥瑞。

    因為他媽媽喜歡住在這里,所以玫瑰莊園基本上已經(jīng)代替老宅成為主宅院,所以祠堂也搬過來了,家族族譜和牌位也在佛堂里。

    奶奶很注重這方面的傳統(tǒng)習俗,琚世成住在這里,就把祠堂從老宅搬到這邊來。

    玫瑰莊園除了佛堂之外,還有幾個小型的純?nèi)鹗匡L的建筑,周圍都是花園,園丁師傅在花園里種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只有主別墅周圍種植的全是各種品種的玫瑰花。

    琚尋一邊在前面走一邊還在擔心李昀茜,時不時回頭說一句,“你小心點,別摔著了。”

    李昀茜現(xiàn)在心里憋著一口氣,非要琚尋解釋個所以然,緊追不舍地跟他到了佛堂。

    琚尋把佛龕放下之后,擋在佛堂門口,不讓她進。

    “你現(xiàn)在懷孕,這種陰氣重的地方不準進來,里面有我們家的祖宗牌位。”

    李昀茜看著他瞇了瞇眼,咬牙切齒。

    “我就知道你有什么事瞞著我,從去年結(jié)婚開始我就在跟你問,手腕上的紅繩是誰的,你一會兒說是辟邪的,一會兒又說不是,我問你白月光是誰,你說這個人壓根不存在,結(jié)果剛才那是什么?”

    琚尋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心里一慌就喜歡摸鼻子,有種不擅長撒謊又故意撒謊的樣子,一點都掩飾不住。

    “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信封啊,以前的時候沒事干喜歡寫信,剩下來的就一直放著,上面貼了郵票,想著什么時候可能有用呢,你也知道郵政的信封貼了郵票后可以保護專利和版權(quán)……”

    李昀茜雙手環(huán)胸抱著,瞇著眼睛看著他撒謊,“繼續(xù)編。”

    琚尋,“……”

    李昀茜今天非要進去,琚尋偏不讓進,夫妻倆在佛堂門口鬧地不可開交。

    琚尋見她實在不肯放過他,只能無奈地妥協(xié),“好了好了,我拿給你看,真的是裝專利的信封,你別進來,忌諱。”

    李昀茜見他這樣說,往后退了兩步,神色好整以暇,“行,我在這等你,你要是騙我你就完了。”

    琚尋進去從一堆信封里找出來貼好郵票的,拿出來一封遞給李昀茜,“可不興拆開啊,一拆開就失效了。”

    李昀茜拿過看了看,發(fā)現(xiàn)還真是他的專利文件,上面有他蒼勁的字跡,自己寄給自己。

    她蹙了蹙眉,“專利文件而已,你干嘛那么緊張?搞得我要吃了你一樣。”

    琚尋欲蓋彌彰,“沒有緊張,佛龕太重了,我想快一點搬到佛堂罷了,現(xiàn)在放心了吧?”

    李昀茜將信封遞給他,哼了聲,“懶得理你。”

    她將信封塞到他懷里才轉(zhuǎn)身走了,琚尋驚出了一身冷汗,差點就被發(fā)現(xiàn)了,還好他之前往里面塞了幾個裝專利的信封,專門去郵政貼上郵票寄給自己,封了口,就是為了保護版權(quán)。

    心都差點跳出來,要是被她發(fā)現(xiàn)這些東西,他的臉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看到李昀茜回了主別墅,他才深深地呼吸好幾下,緩了緩心底的緊張。

    他進去把佛堂的門一關(guān),趕緊把那些沒有貼郵票的全部挑出來,放在了家族族譜下面,想著等哪天她回娘家了,他就毀尸滅跡。

    絕不能被她發(fā)現(xiàn)一點,反正現(xiàn)在都是他老婆了,孩子都有了,留著這些東西沒什么用。

    緩了半天他才緩過來,心跳的速率才慢慢降下去。

    李昀茜進了主別墅之后,溫鉛華問她一大早跟琚尋干什么呢,那么大動靜。

    “你現(xiàn)在是個孕婦啊,怎么能那么跑?不能過于活躍。”

    李昀茜氣呼呼地控訴琚尋,“他一大早氣我,也不知道給哪個忘不了的女人寫的信,還不給我看。”

    溫鉛華讓她別想太多,“就他,還有忘不了的女人?說出來我都不信,一顆心都在你身上了,你要相信他。”

    李昀茜坐到沙發(fā)上去,“我相信他啊,他以前的感情問題我才不在乎,我就是覺得他跟我都過到這個份上了,以前的一切都該丟了,他還珍藏著,看著就氣人。”

    溫鉛華安慰她,“放心吧,他有分寸的,他回家也幾年了,我真沒發(fā)現(xiàn)他有什么喜歡的女人,沒見過。”

    李昀茜疑惑地問,“是不是啊?母親你是不知道,他手腕上還戴著別的女人的發(fā)圈,跟我瞎扯說是什么辟邪用的,誰家好人辟邪用女孩子的頭繩?”

    溫鉛華知道那根紅繩,自從琚尋回家之后,就一直能看到他右手手腕上的紅繩,沒摘下來過,不過有段日子沒看到了。

    她好像什么時候恍惚地看到在李昀茜手上戴著,現(xiàn)在也不見了。

    果然熱戀中的女人就喜歡斤斤計較,琚尋現(xiàn)在什么都給李昀茜了,她還是會抓著這些小細節(jié)不放。

    不過也可以理解,這兩人感情路也有點坎坷,在乎對方也是正常的。

    溫鉛華嘆息一聲,笑容有些無奈,“你可不興用這種理由和他生氣,就算他有過喜歡的人,那也是以前了,他現(xiàn)在只喜歡你。”

    李昀茜問她,“你怎么知道他現(xiàn)在只喜歡我?白月光的殺傷力是無法想象的,萬一那女人以后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那我的婚姻豈不是完了?”

    溫鉛華搖頭,“不會,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絕不會做那樣的事。”

    李昀茜看著她,心里有點感慨,“你好像很了解他啊母親,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溫鉛華回答她,“不喜歡歸不喜歡,但了解還是要了解的,從他的言行舉止,以及他爸那里的只言片語就能發(fā)現(xiàn)他這個人是什么樣的,如果他真的喜歡過誰,就不會答應和你家的聯(lián)姻。”

    李昀茜搖頭,一本正經(jīng)地分析,“那不一定,他壓根不喜歡我姐,但還是答應和我家聯(lián)姻,都是為了讓公公走得放心點,可沒想到是我嫁進來,我剛來這個家的時候,他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啊。”

    溫鉛華覺得不對,“我感覺他一開始就喜歡你,對你和對你姐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你姐和他在一起半年,他和你姐說話的次數(shù)都屈指可數(shù),那態(tài)度,我和他爸都看不下去,說過他好多次,他一點都不在意,可你剛嫁進來,他的態(tài)度就變了。”

    李昀茜聽到這里,心里有點受用了,“他跟我說過,見我的第一眼就喜歡了,算了,看來那白月光也不怎么樣,我不跟他計較。”

    溫鉛華無奈地笑,“是啊,要是真的忘不了,怎么可能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不過他這種人能跟你說出喜歡這種話,也是不容易。”

    李昀茜深有同感,“可不是嘛,我都主動成什么樣了,就是換不來他一句喜歡,還要跟我離婚,真就離了大譜。”

    溫鉛華笑了幾聲,招呼她吃早餐,她去叫琚隱。

    李昀茜又起身去佛堂找他,琚尋正在挪動佛龕,想和奶奶供奉的放在一起。

    還在挪,就聽到李昀茜又來了,他心里又一緊張。

    李昀茜站在外面問他,“忙完了沒有?該吃飯了,快點出來。”

    琚尋應了一句,“好,馬上出來。”

    他將佛龕的一角往后推了推,這才拍拍手,轉(zhuǎn)身往出去走。

    李昀茜站在佛堂外,靠在欄桿上,嘴角挑起一個不屑的弧度,“什么白月光,都是騙人的,你們男人啊,有了新歡就容易忘了舊愛,喜新厭舊。”

    琚尋將門關(guān)上,沒有反駁她,“人的本質(zhì)就是喜新厭舊。”

    李昀茜哼了聲,轉(zhuǎn)身就走,“不喜歡你了。”

    琚尋跟在她身后,“不喜歡我你喜歡誰?”

    李昀茜傲嬌道,“隨便喜歡誰,就是不想喜歡你了。”

    走過鮮花簇擁的小路,她突然回頭看向琚尋的右手手腕,他竟然還戴著那頭繩,她記得上次他用這個給她捆頭發(fā)了。

    李昀茜緩了緩心中的怒氣,走過去抓住他的右手,把那紅繩摘下來,自己拿走了。

    琚尋低眼看看自己的右手,再看看她的背影,無奈地笑笑。

    吃早餐的時候,李昀茜都在看著他翻白眼。

    琚隱小聲問她,“姐姐,哥哥惹你生氣了嗎?”

    李昀茜咬著牙回答,“可不是嘛,你哥他不喜歡我了。”

    琚隱聽到這里,也哼了一聲,“他不喜歡你,我喜歡你。”

    琚尋嘆口氣,眼神溫柔又無奈,“我什么時候不喜歡你了?”

    李昀茜回答,“就今天。”

    琚尋點頭,

    “行,晚上你就知道我喜不喜歡你了。”

    溫鉛華咳嗽一聲,“你倆注意點影響,我還在這呢。”

    琚尋再沒說什么,琚隱又問,“為什么晚上才知道?”

    李昀茜假裝生氣,“這不是小孩子該問的,媽媽會罵你。”

    琚隱癟了癟嘴,又小聲問她,“哥哥為什么也叫你姐姐啊?”

    李昀茜剛吃了一口粥,聽到琚隱問這個,差點全部吐出來。

    溫鉛華冷著臉問琚隱,“你還吃不吃飯了?怎么什么都想問?”

    琚隱默默地閉上嘴開始吃水煮蛋。

    琚尋什么話都沒說,也憋著情緒。

    李昀茜又想笑又覺得丟臉。

    再沒敢說一句話,吃完飯她就上樓了,準備換了衣服回李宅。

    琚尋吃完也上來了,推開門看到她已經(jīng)換好衣服,站在鏡子前,琚尋將門關(guān)好,疑惑地問她去哪里。

    李昀茜沒好氣道,“回家,還能去哪里。”

    琚尋走過去從后抱住她,彎腰側(cè)首在她耳畔輕聲問,“生我的氣了?”

    李昀茜嗯一聲,“生氣了,哄不好。”

    他溫柔的低沉嗓音就在耳畔,“真的?”

    李昀茜再次嗯一聲,看著鏡子里的他,他的注意力在她臉上,眼神都沒往鏡子里看,可李昀茜從鏡子里看到他的眼神好深沉迷人。

    她斷然是相信現(xiàn)在的琚尋愛她,就是因為在乎,所以才總是因為他的過往而不開心。

    一想到他以前也這么喜歡過一個女人,所有的好都想給那個女人,她就好嫉妒。

    琚尋抱著她輕輕地搖啊搖,“那怎么樣才能不生氣?”

    李昀茜挑眉,“把你寫給她的信讓我看。”

    琚尋聞言沉默片刻,“還不信我啊?”

    她篤定地點頭,“不信,你都沒給我寫過,哪個野女人讓你這么放不下?”

    琚尋聽到這里,忍不住想笑,“野女人,對啊,野女人。”

    李昀茜聽到他竟然承認了,更生氣了,伸手把他的腦袋往外推,“去抱野女人,別抱我。”

    琚尋就不走開,“不行,野女人哪有老婆香?我喜歡家養(yǎng)的玫瑰,不喜歡野花。”

    李昀茜翻了個白眼,“我喜歡野草。”

    琚尋輕輕地親她的耳垂,“說起草……”

    他的聲音低沉戲謔,帶著點笑意,惹得李昀茜心中一癢,下腹一緊。

    她嘶了聲,“少勾引我,我現(xiàn)在懷孕,可淡定了。”

    琚尋輕聲應著,“發(fā)現(xiàn)了,最近都不理我了,睡覺也不抱著我,我被冷落了。”

    李昀茜出口長氣,“你最好離我遠點,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琚尋就不走開,舌尖在她耳朵上打轉(zhuǎn)轉(zhuǎn),語氣誘惑低沉,“老婆,對我別客氣。”

    李昀茜好幾天沒和他亂來了,被他這樣一勾,一點點的理智消失殆盡,在他的唇擦著臉頰親過來時,側(cè)頭直接親在了他唇上。

    他剛喝過牛奶的唇還有股奶香味,她張嘴吮住。

    琚尋喉嚨里發(fā)出一聲難耐,將她轉(zhuǎn)個身,抱著她靠在穿衣鏡上深吻。

    她自然而然地雙臂環(huán)住他的脖頸,張開嘴讓他方便深入。

    琚尋還有點理智,想著親一會兒也能解他相思之苦,但李昀茜不行,被他深吻了幾分鐘,就不滿了。

    她換上了裙子,此刻雙腿都往他身上放,他不得不放開她,看著她渴望的眼神,琚尋低聲道,“不行。”

    李昀茜不滿地直哼哼,“就要。”

    琚尋深呼吸,“危險。”

    李昀茜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不危險,最危險的時期都過了,你緩一點。”

    琚尋查過孕期該注意什么,最忌諱就是叉腿,他沉默片刻,將她轉(zhuǎn)過去,讓她兩手撐在鏡子上。

    “那你站穩(wěn)。”

    李昀茜看著鏡子里他動作,心跳有些劇烈。

    桔梗長裙的裙擺被他一只手撩起來抓在手里,她能清晰地看到他貼上來的風景。

    琚尋沒著急進,一只手拖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抬眼往鏡子里看,見李昀茜的眼神一直在盯著下面看。

    他小聲問:

    “好看嗎?”

    李昀茜屏住了呼吸。

    “不好看。”

    琚尋笑了聲,感覺到她的熱潮。

    他淺淺地喘口氣,不急不慢。

    李昀茜睜著眼,看著鏡子里的景象,雙手在鏡子上有了痕跡,兩個清晰的濕手印,她手心出了汗。

    琚尋弓著腰貼著她,“還生氣嗎?”

    李昀茜看著他消失又出現(xiàn),往他身上靠,“生氣。”

    琚尋微微用了點力,“那怎么樣不生氣?”

    李昀茜側(cè)頭索吻,“親我我就不生氣。”

    他放開他的裙擺,一只手捏住她精巧的下巴,將她的臉轉(zhuǎn)過來,吻住。

    李昀茜有點站不穩(wěn),雙手在鏡子上留下不規(guī)則的痕跡。

    他纏著她的舌,不讓她發(fā)出聲音,兩人正沉溺,琚隱突然敲響了房門。

    “茜茜姐,你今天不上班嗎?”

    不得不停下,但琚尋沒有離開,而是把她轉(zhuǎn)個身,兩手臂用力,把她端了起來。

    沒錯,是用端的,李昀茜抓緊了他的手臂,他還能冷靜地跟琚隱說一聲,“你茜茜姐累了,你別打擾她。”

    琚隱哦了聲,明顯不開心,但離開了。

    琚尋抱著她進了里面的套間,將門關(guān)緊,把她放在了之前供奉佛龕的黃梨木桌上,桌上的香爐里還有未燃盡的檀香。

    李昀茜能清晰地看到他所有的表情,他的眼神好迷人。

    她深呼吸,兩手撐在桌沿,“剛把佛龕搬走就這樣。”

    琚尋唇角揚了淺淺的笑,“嗯,想在這里,嘗嘗女菩薩的滋味。”

    李昀茜真能被他撩瘋,這個套間一直是他供奉佛龕的地方,這張桌子上,只有香爐和香筒。

    香筒里還有大把檀香。

    佛龕剛搬走他就這樣。

    他還是怕時間長了,她會不適,所以也沒持續(xù)多長時間。

    他想退開,李昀茜不讓他退。

    琚尋緩緩吐口氣,“不像話。”

    李昀茜勾著他吻,沒說話。

    琚尋身子緊繃,被她咬地舌尖都疼。

    可是這一激,直接讓他潰不成軍。

    丟盔棄甲。

    他掙脫她的吻,薄唇殷紅地喘氣,“胡鬧。”

    李昀茜長發(fā)落在黃梨木桌上,笑著看他,“哪有你胡鬧?”

    他匆忙離去,拿了紙來,給她擦一擦,把她抱下來。

    “還回不回了?”

    李昀茜感覺全身發(fā)軟。

    “得回,有點事要跟我爸說。”

    琚尋沉默片刻后,說了句,“那我跟你一起回。”

    李昀茜看他一眼,“你現(xiàn)在是一分鐘都離不開我是不是?”

    琚尋笑著問,“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

    李昀茜也笑,“好黏人的弟弟。”

    琚尋沒反駁,又給她把衣服整理好,頭發(fā)也整好,這才去換衣服。

    可剛扶著李昀茜下樓,他的電話響了。

    李昀茜等著他接電話,他竟然沒接。

    她有點好奇地問,“怎么不接?”

    琚尋說,“先把你送回家,公司的一點小事。”

    李昀茜也沒懷疑,“好。”

    其實是陳醫(yī)生打來的電話,讓他去醫(yī)院再做肝功能檢測。

    看到李昀茜家兩口子要走,琚隱也要去,琚尋冷著臉讓他在家寫作業(yè)。

    琚隱耷拉著臉看著他倆坐著車走了,趙禹送他們過去。

    李昀茜一路上都枕在他肩上閉著眼睛哼歌,車里環(huán)境格外安靜。

    到了李宅,他把她送進去,才跟姜敏打了聲招呼又走了。

    出去后,他讓趙禹送他去醫(yī)院,趙禹才有點被嚇到。

    “什么情況啊少爺?”

    琚尋情緒淡然,“沒什么。”

    趙禹見他不想說,便再沒問。

    到了市醫(yī)院,琚尋跟他叮囑了一句,“不準跟少奶奶或家里的任何人說我來過醫(yī)院。”

    趙禹有點心驚,看著他的背影遠去,隱約覺得有事情要發(fā)生,但他沒敢多想。

    ~

    李昀茜跟李儒峻報備關(guān)于華盛和紅星的問題。

    李儒峻坐在書房里唉聲嘆氣,“該來的還是來了,我以為至少撐到明年。”

    李昀茜問他怎么了,李儒峻說,“華盛那邊的

    芯片和技術(shù)都是用國外的,現(xiàn)在國外新技術(shù)上市,他們拒絕給咱們出售,新技術(shù)和新芯片搶占市場,咱們國內(nèi)企業(yè)要面臨困境了。”

    李昀茜好像刷到過這類型的消息,國外新技術(shù)上市,已經(jīng)在測試階段。

    李儒峻說,“這就是這兩年我和琚世成一直在側(cè)重研發(fā)的問題所在,水果手機獲得新技術(shù)支持席卷市場,不管是天河還是華盛,都將面臨巨大的壓力和困境。”

    李昀茜懂了,“琚尋那邊我也不知道怎么樣了,我也沒好意思問,畢竟不是一家。”

    李儒峻神色嚴肅地看向她,“你可以問,他會跟你說的,他現(xiàn)在在哪里?你讓他來找我一趟。”

    李昀茜回答,“他有點事回公司處理,我待會兒給他發(fā)個消息,他就過來了。”

    李儒峻嗯了聲,“我等他,你去休息,別太勞累。”

    李昀茜起身,“好,我會注意身體。”

    琚尋去拿藥了,拿完藥沒回家,去了天河,吃了藥,將藥放在了辦公室書桌的抽屜里。

    李昀茜給他發(fā)消息,說李儒峻找他,他知道什么事。

    便又讓趙禹把他送到李宅。

    已經(jīng)快晚飯的時間了,李昀茜正在和姜敏說話,見他來了,指了指書房的方向,“我爸找你。”

    琚尋問候了姜敏之后,去李儒峻的書房找他。

    李儒峻見他來了,讓他坐下,“想必你也知道最近的市場情況了,國外的新技術(shù)上市,但拒絕給我們提供幫助。”

    琚尋知道,“一直在關(guān)注這方面的動向,天河的研發(fā)已經(jīng)到了最后階段,不出意外,秋后就能上市,這事一直保密,外界不知道。”

    李儒峻聽到這里舒一口氣,“那就好,我還怕拖延時間。”

    琚尋不敢拖延時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能做一點貢獻是一點。

    李儒峻又開口,“現(xiàn)在國內(nèi)都在看你天河和我華盛,我倆得爭氣點。”

    琚尋明白,“一定不會拖您的后腿。”

    李儒峻還是很欣賞琚尋的工作能力,“重中之重,養(yǎng)好身體,雖說我們只是職場上普通的一員,但跟國家利益掛鉤的時候,商場便如同戰(zhàn)場,打鐵還得你本身過硬才行,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絕不可忽視。”

    琚尋聽到這里也不知道說什么,只得扛下心中的壓力,“一定打贏這場仗。”

    李儒峻嗯一聲,又問,“今年的體檢做了嗎?”

    琚尋如實回答,“做了。”

    李儒峻這才瞥眼看他,“情況如何?”

    他隱瞞了,“沒什么大事,一切正常。”

    李儒峻點點頭,“正常就好。”

    和李儒峻聊了會兒國內(nèi)企業(yè)發(fā)展前景后,到了晚飯的點,他推著李儒峻出來去了餐廳。

    李昀茜跟她媽媽感慨,“這翁婿倆現(xiàn)在關(guān)系還挺好,之前我爸可不喜歡他了。”

    姜敏拉著她起來,“你爸只是覺得他會耽誤你,并不是不喜歡他,你爸這個人惜才,還是很欣賞琚尋這人的工作能力,總夸他比他爸能干。”

    李昀茜煞有其事,“可不是嘛,我就覺得他超級聰明,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少專利。”

    姜敏說,“他小時候就很聰明了,你說什么他都能懂,那時候他才三歲。”

    李昀茜覺得好笑,“是不是啊,我小時候沒欺負他吧?”

    姜敏小聲道,“欺負倒是不至于,就是老喜歡親他,只要我一會兒不看著你,你就把弟弟拐到一邊為所欲為,我那時候都覺得帶你出去丟人。”

    李昀茜,“……”

    姜敏又說,“倒也不是你的錯,琚尋小時候跟個奶團子似的,長得像個小女孩,特別漂亮。誰看誰稀罕,如果不是有疾病纏身,他應該很受歡迎。”

    李昀茜無法想象琚尋小時候是什么樣的,可是聽媽媽這樣說,覺得他好萌啊。

    怎么能那么乖,別人對他做什么都不反抗。

    她小時候就那么皮了嗎?

    不知道,不過她覺得好玩。

    吃完飯就在李宅休息了,李昀茜跟他說起小時候。

    琚尋就靜靜地聽著,李昀茜說到好笑的地方就笑個不停。

    琚尋聽著她的笑聲,感覺日子也沒那么難過,哪怕他明天就死了,今天的他也是開心的。

    貿(mào)易戰(zhàn)打起來了,國內(nèi)外都引起了軒然大波。

    漂亮國制裁華盛和天河,本來一直正常合作,突然就不提供新技術(shù)支持了,他們國家的政策是對我國進行技術(shù)封鎖。

    這下壓力全在華盛和天河身上,琚尋那幾天都住在公司沒回家,研發(fā)部和技術(shù)部的大家沒日沒夜地加班,李儒峻本來還想著緩到秋后,但這貿(mào)易戰(zhàn)打起來,他也坐不住了。

    李昀茜又在懷孕,他不得不帶傷上陣。

    李儒峻的回歸讓華盛員工的心里稍微穩(wěn)當一點,李昀茜回紅星坐鎮(zhèn)。

    一些雜牌小眾電子產(chǎn)品沒什么影響,但天河和華盛是主要技術(shù)的聚集地,故而被打壓最嚴重。

    與此同時,李昀茜負責的紅星出了問題,之前李儒峻給港城銀行打的一筆錢出了錯,匯給境外的,被人抓住了把柄,然后被針對上了。

    李儒峻的傷都還沒好,被銀行給起訴了,說李儒峻涉嫌洗臟錢。

    這是個大罪名,一旦坐實,李儒峻要把牢底坐穿。

    李昀茜說她去解決,李儒峻不讓她去,太危險了,去了有沒有命回來還不知道。

    李儒峻這事在網(wǎng)上也鬧得沸沸揚揚,大家都在等后續(xù),他的傷還沒好,李昀茜又懷孕,這下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琚尋自然也知道了這事,他說他去處理。

    李儒峻也不讓他去,“去了就是死路一條,況且現(xiàn)在紅星的法人是我,你去也沒用。”

    琚尋神色冷靜,“那就更換法人代表,我去解決。”

    李儒峻聽到這里,看了他一眼。

    琚尋跟他解釋,“只有我去處理,您現(xiàn)在有傷,茜茜又懷孕,除了我,誰去我都不放心。”

    李儒峻出口長氣,“可是很危險。”

    琚尋讓他把心放寬,“只要網(wǎng)上輿論夠足,我就不會有事。”

    李儒峻想了想,同意了,“行,那就你去處理,網(wǎng)上的事我來推波助瀾,這本來就是誣陷。”

    琚尋應下了,“好。”

    之后紅星就更換了法人代表,琚尋代替李儒峻赴港。

    李昀茜去機場送他的時候,眼眶都是紅的,抓著他的手讓他一切小心,她等他回來。

    琚尋讓她別擔心,他一定會平安回來。

    可琚尋剛到港城就被逮捕了。

    網(wǎng)上鋪天蓋地的輿論,都要求給個說法,李儒峻為了保住琚尋一條命,也是把輿論的風向給煽動到史無前例的尖端,只要對方壓力夠大,琚尋暫時就不會有事。

    李儒峻不怎么上互聯(lián)網(wǎng),但琚尋這一去,生死未卜,他終于還是注冊了社交賬號,呼吁社會對此事多點關(guān)注。

    李昀茜太心慌了,怕琚隱和溫鉛華擔心,她基本上這些天都在琚家。

    天河目前還得她監(jiān)督,琚尋走的時候給她放權(quán)了。

    幾天沒有收到琚尋的消息,發(fā)出去的微信也是石沉大海。

    她這天晚上怎么都睡不著,半夜起來去了佛堂。

    琚尋總是不讓她進佛堂,說是陰氣重,可佛堂里供奉的都是琚尋的長輩和祖先,還有他的佛。

    她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進去后給兩個佛龕都上了香,這才跪下來虔誠地乞求祖宗保佑琚尋平安歸來。

    她在佛堂跪了半夜,等感覺到冷的時候,她才睜開眼睛決定起身,腿都跪麻了。

    起來時,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奶奶供奉的佛龕里露出信封的一角,就在族譜底下,她好奇,想著要不要看看。

    想了想,還是沒敢翻,她想起上次琚尋緊張的樣子,便去琚尋的佛龕里找了找,琚尋的佛龕里壓著一沓信封,都是封口的,上面有郵票。

    她也沒敢拆開,又給他收了起來。

    收起來之后,又去奶奶那個佛龕里看了看,用明黃金帛包裹的族譜下面,依舊是一些信封。

    和琚尋佛龕里的一模一樣,好奇心驅(qū)使她將那些信封拿出來。

    思考了半天,她還是拿出來看了。

    厚厚的一沓信封,沒有一個封口的,信封上沒有署名,她在想是奶奶寫的遺書還是什么?

    她拿了那些信封又坐在了地上的蒲團上,伸手把里面的信件拿出來,發(fā)現(xiàn)上面的字跡是琚尋的。

    她認識琚尋的字跡。

    是琚尋給誰寫的信,信紙已經(jīng)微微泛黃,看起來是寫完已經(jīng)放了很久。

    年代感很足。

    信的開頭并沒有誰的署名,他像記流水賬一樣,言詞之間有些閑聊的韻味。

    更像日記。

    【今天天氣不太好,沒有太陽,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去少年宮,但還是去少年宮看你,我轉(zhuǎn)了三趟車,前面兩趟公交車,后面一趟地鐵,從京山寺到少年宮,

    總共三個小時的車程,我不敢閉眼,我想記住去見你的每一條路線。】

    【還好,你每個周六周末都在這里,我沒有白跑一趟,我看到你在學鋼琴,我拿出我的書本,就坐在你的不遠處學習,偶爾看你一眼,覺得你離我很近。】

    【你彈的曲子很好聽,我聽到你的鋼琴老師夸你了,你很聰明,學什么都快,老師很喜歡你,我也很喜歡你。】

    【你學了一個小時就要走了,我希望你能多待一會兒,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多看你幾眼。】

    【我看到你家司機來接你,我想打個車追上你,可是天要下雨了,我得回去,不然師父會生氣。】

    【我看著你的車消失后便回去了,還是三趟車,回去時下起了大雨,我的書和書包都濕透了,但我卻不覺得難過,我很開心,我今天跟你待了一個小時。】

    【我到京山寺時天已經(jīng)黑了,感覺一整天都在路上,師父說我不好好誦經(jīng),我沒反駁他,他無法理解我的心情。】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喜歡你,想跟你說很多話,卻不知道說什么,我不會寫情書,就只能這樣,反正你也不會知道。】

    李昀茜看到這里,心里一陣陣抽痛,她深呼吸才不至于讓自己的情緒失控,她就說琚尋有過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女孩。

    她一直騙自己,琚尋其實也沒那么愛那個女孩,不然也不會跟她結(jié)婚生孩子。

    可現(xiàn)在一切都擺在眼前,她不得不認清現(xiàn)實。

    心又痛又酸。

    忍著眼淚不肯承認,琚尋愛過這樣一個女孩。

    她繼續(xù)往下看,她甚至都能想到琚尋把那女孩珍藏成什么樣。

    看著看著,心絞痛,都想好等琚尋回來,怎么跟他提離婚了。

    可是看到最后時,她本來又酸又痛的心,恍惚間仿佛驟停了。

    眼淚模糊了視線,堪堪停在眼眶,沒落下。

    她捧著信紙的手指在發(fā)抖。

    那些蒼勁熟悉的字跡,讀過的內(nèi)容,仿佛變成了一幅幅畫卷,在她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重疊。

    少年宮,鋼琴老師……

    陰雨天,張程開車來接她……

    那是她的青春啊,為什么會在琚尋的流水賬日記里?

    她的青春里有過這個人?

    她愣愣地看著手中泛黃的信件許久。

    不敢置信,她的視線再次落在信件末尾。

    怕自己看到的是錯覺。

    【你笑起來很好看,很陽光,我喜歡看你笑,你的聲音也好聽,如果你認識我就好了,如果你認識我,你會不會喜歡我?】

    【你如果認識我,你會喜歡我嗎?我每天都在幻想認識你,我連開場白都想好,我第一句肯定會跟你說:你好,李昀茜,我叫琚尋,尋找的尋……】

    第72章 密密麻麻他渴求了她近十年。

    “你好,李昀茜,我叫琚尋,尋找的尋……”這行字像魔咒一樣從她腦海里一遍一遍浮現(xiàn)又消失,像彈幕一樣快速劃過去又倒回來,她捏著信件的手指抖得不像話,身處夢中無法清醒的感覺。

    她想記起關(guān)于琚尋出現(xiàn)的回憶,可不管怎么想都是徒勞。

    她完全想不起來自己什么時候見過琚尋,她愣愣地坐在冰冷的佛堂,腦袋一陣陣空白,她努力找回思緒。

    外面起風了,佛堂的窗戶被風吹開,她往那邊看了一眼,沉浸在震驚里,完全沒有感覺到現(xiàn)在的氣氛有多詭異。

    她從震驚中回神,視線重新回歸到信件上,只見信的末尾有落款和日期。

    ——2015年5月2日,琚尋。

    2015年,是十年前啊,琚尋今年26歲,那時候就是16歲。

    16歲……她17歲,在讀高二,因為李儒峻嚴格,所以她周六周末的時間都安排地相當緊迫。

    好不容易休息的日子,她還要在少年宮努力學習鋼琴和舞蹈,以及其它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她可煩躁周六去上課了,每天都在掙扎。

    可琚尋卻從百里之外的京山寺,轉(zhuǎn)三趟車去少年宮,就為了看她一眼?

    她都不認識他,他怎么還能跑那么遠找她?

    她把高中時期給她寫過情書的男生想了一遍,就是沒有發(fā)現(xiàn)有個叫琚尋的。

    怔愣了許久才恍惚想起,黃驍說琚尋高一的時候和他同班,第二學期轉(zhuǎn)學了,也就是說高一第一學期,琚尋和她在一個學校。

    那時候琚尋才15歲……

    琚尋自己也說過和她是同一屆校友,他試圖讓她想起他,可她就是沒印象。

    原來她這么粗心大意?

    琚尋那時候?qū)W習很好吧,她竟然沒注意過?

    越想越覺得震驚,她把每封信的日期都找了找,然后按照時間順序排列好,發(fā)現(xiàn)這些流水賬似的“情書”的日期起源確實是他的15歲。

    初始日期是2014年2月14日,那時候高一第二學期開學沒多久,大概剛過完年返校。

    北方還到處冰天雪地,她返校的前一天晚上鵝毛大雪,覆蓋了整個京城,她在家的時候就想,去學校肯定少不了要掃雪。

    學校也舍不得請保潔,衛(wèi)生都是分配給學生打掃。

    她一個字一個字往下看。

    這封信和后面的都不一樣了,這封信提起她的時候,用的是第三人稱,不是“你”,這是他寫的第一封,字里行間還充斥著年少的青澀。

    【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女孩,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記得她笑起來很好看,午后的校園,寒風凍紅了她的臉,紅彤彤的特別好看。】

    【我沒有朋友,學校也沒人跟我玩,只有她愿意幫我,和我說了幾句話,我不敢回答她,怕她聽到我的聲音會不舒服,可是我好想多聽她說幾句。】

    【那天校園里的雪很厚,我負責的一片區(qū)域是最多的,我剛開始覺得那些積雪很煩,浪費我學習的時間,可后來我卻覺得那天的雪太少了,如果能讓我一直鏟到天黑就好了,那她就會多陪我一會兒。】

    李昀茜恍惚想起來了,那年高一下學期開學,校園里到處都是積雪,學校組織大家掃雪,她的班級和黃驍?shù)陌嗉壉环值揭黄穑芏嗳送稒C取巧,不好好干活,她想著快點干完之后,回教室看書。

    她掃完雪之后想著任務完成了,可同班的幾個女生非要拉著她一起鏟雪,她只能鏟,鏟完還得倒。

    其實心里可不愿意了,但想著多幫幫同學也沒什么,可也只有她在盡心盡力的打掃衛(wèi)生,那幾個女生沒有一個是干活的料。

    那一天周圍所有的班級都快速打掃完了,就她和一班的一個男生被扔在了校園里,那男生身材高挑,但很瘦削,校服穿在他身上完全撐不起來,他還戴著口罩,頭發(fā)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學生頭。

    李昀茜自己的任務快完成時,他的還剩一大片,她這個人一直挺熱心的,就推了推車去幫他,過程中她還時不時說兩句話,但那男生話少得過分,好像不喜歡和人說話。

    她恍惚記得有個女生說他是年級第一,她還在想年級第一是誰,叫什么名字。

    見他不喜歡說話,她問了幾句之后,就再沒問過了,幫他清理完校園里的雪之后,她直接就轉(zhuǎn)身走了,只覺得自己幫了一個校友,心情很好,從未在意過他是誰。

    她連他長什么樣都沒看清楚,原來那是琚尋啊……

    她理清了思緒之后,繼續(xù)往下看。

    接下來的水墨痕跡跟前面的不是一支筆寫的,前面的是黑色的細簽字筆,后面的好像換成了稍微粗一點的,像后來補上去的。

    【我打聽到她的名字了,她叫李昀茜,是五班的學習委員,原來她是李伯伯的女兒,我認識李伯伯,但我不認識她。】

    【李昀茜,她名字真好聽,我在年級榜上看到過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就在我的名字下面,這是我離她最近的時候,如果有可能,我想和她做朋友,可是我又怕被她拒絕,我生病了,沒人喜歡我,也沒人愿意跟我

    說話,她肯定也不想認識我。】

    看到這里,李昀茜覺得心里又酸又澀,她自言自語,“不是的,我肯定想認識你。”

    【我很討厭我這個體弱多病的身體,如果我也能像其他人一樣健健康康,我就可以自信一點,上去跟她打招呼,然后告訴她,我的名字,可是我沒有機會了。】

    【奶奶說,要送我去寺院靜養(yǎng),我不想去,京山寺太遠了,我要是去了那里,就看不到她了。】

    【我想留在這個學校,雖然不喜歡這里,但我覺得有她這樣的女孩在這個學校,那這個學校還是很不錯的。】

    李昀茜一邊往下看一邊抹淚水。

    看完一封,又是下一封。

    數(shù)了數(shù),2014年他寫了五封信。

    第二封信是這一年五月份寫的。

    【我還是拗不過奶奶,她要送我去京山寺靜養(yǎng),她說佛祖會保佑我,可是我這一走就見不到你了,我想我以后可能會經(jīng)常回來看你。】

    【其實我一點都不迷信,我不信我去了寺院就能好起來,可奶奶和爸爸都說會好,那我姑且信一次吧。】

    【前幾天你在籃球聯(lián)賽上跳啦啦操的樣子很漂亮,我特意挑了時間去看,果然沒讓我失望,咱們校友在你的鼓勵下,大殺四方,雖然我沒有上場,但我覺得身臨其境,跟你并肩作戰(zhàn)了。】

    【我看到你的頭繩掉了,長發(fā)散下來,我還在為你擔心,沒想到你沒有受到一點影響,你內(nèi)心真的好強大,這要是換成我,我肯定會又慌又緊張。】

    【我發(fā)現(xiàn)你很喜歡紅色,頭繩都是一個款式,沒有換過,那天你的紅頭繩光榮地為你的美麗犧牲了,你把它丟在了垃圾桶,我覺得那是跟著你見過大場面的東西,我得把它撿回來。】

    【我的手腕比較細,戴上它有點寬松,但我還會長個子,長身體,等我十八歲的時候,肯定就適合我了。】

    李昀茜這才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一眼,心下真的不知道用什么形容,除了震驚還有疼痛。

    【我很少見你坐公交車和地鐵,那天好不容易等到你坐地鐵,我家和你家是相反方向,我跟在你身后買了票,我想讓你看到我,但又怕你看到我,你和你的同學說說笑笑的時候,我就在旁邊阿姨的身后,和你只隔著一個人。】

    【假裝偶遇這種橋段真的很土,我試過了,沒有成功,校園里也嘗試著在你面前走過,可你始終看不到我,我想你也是不喜歡我的。】

    【最后跟蹤你一次,我要走了,我決定今天給你拍張照。】

    第二封信到這里戛然而止,李昀茜這才想起來,剛嫁給琚尋的第二天,他就在書房看誰的照片。

    她迅速爬起來拿了那些信,出了佛堂,跑回二樓他的書房,坐在電腦前,將書桌的抽屜打開,在抽屜的最后面,確實有一個倒扣著的相框,她心情緊張地拿出來。

    果然,相冊上的人,是她。

    是16歲的她。

    一身白藍相間的校服,正在和幾個女同學說話,說到好笑的地方,她笑著回頭跟她們玩鬧,他捕捉到了一個瞬間,將畫面定格。

    李昀茜覺得好不真實,她一直覺得琚尋有個白月光,可從來沒想到是她自己。

    她就說那個人人口中冷淡疏離的琚尋,為什么從婚后第一天對她的態(tài)度就截然不同。

    李昀棲跟他處了大半年,婚禮前夕逃了,他也沒有什么情緒,從親姐和其他人口中了解到的他,和她認識的完全不一樣。

    他說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歡,其實不是第一眼就喜歡,而是在心里記了十年。

    一切都串聯(lián)起來了。

    他其實一點都不熱情,只是對她熱情。

    不僅幫她搞自媒體,在明知道她家里人不待見他的情況下,還天天往她家跑。

    明明打算出家當和尚,卻在她的一步步誘惑下,不僅還俗,跟她孩子都有了。

    如果換成別人,不管怎么誘惑都沒用吧?

    李昀茜覺得又心酸又想笑,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在她不知道的角落,有個人渴求了她近十年。

    她丟棄的發(fā)繩,他當成幸運繩戴了十年。

    她坐在他的電腦椅上發(fā)呆,感覺一切都不真實極了。

    她心里一直有個聲音,怎么會這樣,好像科幻片啊,她在結(jié)婚之前都不認識琚尋。

    想到他這些年把她當成秘密埋在心里,婚后還得壓抑著對她的感情,她就覺得胸口一陣陣窒息。

    她就說琚尋為什么對她那么好,原來是這樣……

    她放下相框繼續(xù)看他寫的信。

    從2014年到2015年的信都一個模式,就跟日記一樣,記錄了他一天做了什么,什么時候去看她了。

    只有2016年,一張寫滿她名字的信紙映入眼簾,字跡密密麻麻,名字橫七豎八地沒有一點點的規(guī)矩,信紙都被戳破了好幾個洞。

    感覺那一年他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有這一張上面沒有落款和日期,這也是他寫的最后一封信,時間停止在2016年。

    李昀茜恍惚了很久,乍一轉(zhuǎn)眼,天色已經(jīng)在慢慢放亮。

    琚尋離家快一個星期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聯(lián)系不到,她心慌意亂。

    她拿著那些信看著窗外慢慢亮起的晨曦許久。

    聽到樓下開門的聲音,她知道繼母起了。

    她把那些信和相框都放進抽屜里,下樓去找溫鉛華。

    溫鉛華剛出主別墅,在院子里伸懶腰。

    天色還沒徹底放亮,才五點左右。

    看到李昀茜這么早下樓了,溫鉛華有些驚訝,“你怎么起這么早?”

    李昀茜緩了一下情緒,“琚尋好幾天沒消息了,我睡不著,擔心他。”

    繼母聽到這里也是嘆氣,“再擔心你也得照顧好自己啊。”

    李昀茜撫了撫胸口,假裝漫不經(jīng)心地問,“母親,琚尋十七歲的時候,你應該已經(jīng)在琚家了?”

    溫鉛華聞言怔愣片刻,想了想后回答,“我是2014年跟他爸結(jié)婚的,他媽媽2012年去世,當時我還被很多人罵,可他爸想結(jié)婚,說家里需要一個女人,照顧孩子和長輩,我就和他結(jié)婚了。他十七歲的時候,是2015年?”

    李昀茜回答,“是2016年,那一年他發(fā)生什么了?”

    溫鉛華仔細回憶了一下,“那一年啊,事情好像比較多,他爸前一年做完手術(shù),還在康復期,琚尋突然病重,差點救不回來。”

    李昀茜心里一咯噔,眼眶霎時又紅了,“那一年嗎……”

    溫鉛華點頭,“是啊,當時他爸花了很多錢,把國內(nèi)外的藥都用了個遍,才把他搶救回來,不過從那次以后,他的身體就好了不少。”

    李昀茜哽住喉嚨,緩緩舒了一口氣。

    她站在那里,好像自言自語,“那年暑假,我就出國了。”

    溫鉛華茫然,“什么?”

    李昀茜搖搖頭,聲音輕飄飄的,“沒什么,就是有點想他。”

    繼母沉默片刻,一回頭見她哭了,繼母心里也慌了,她沒見李昀茜哭過,琚尋跟她鬧離婚的時候,她都沒哭。

    她當時還想著,這是個內(nèi)心強大的人。

    可這幾天沒有琚尋的消息,她說哭就哭。

    到底是個被琚尋護著的小女人。

    繼母拉著她的胳膊回房,“沒事的,琚尋很聰明,不會輕易出事,況且還有你爸時刻關(guān)注他的動向,他一定會平安回來。”

    李昀茜的眼淚越落越多,斷線的珠子一樣。

    第73章 回家機場旁若無人的激吻。

    沒愛上的時候,琚尋對她而言就是個普普通通、可有可無的男人,如果他不曾對她過于寵愛,她都不會輕易愛上,頂多沉迷于他的顏值。

    看夠了也就沒什么留戀的了。

    她婚前都不認識琚尋,只知道他是姐姐聯(lián)姻的對象,以后或許是明面上的姐夫,和她這個小姨子的牽扯不會深到哪里去。

    可后來發(fā)生的一切都失控了,他沒有成為姐夫,卻成了她

    的丈夫,不但成了她的丈夫,還在她的一步步攻陷下,成為了一個合格的老公。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婚后馭夫有術(shù),才讓一個冷冷淡淡的天之驕子敗在她的石榴裙下,她怎么都沒想到琚尋喜歡她,比她喜歡他早了十年。

    她都不敢想這十年他是怎么過的,他怎么能那么長情,把一個人放在心里十年,還能忍著不找。

    現(xiàn)在想來,琚尋家和她家聯(lián)姻不是偶然,他還沒聯(lián)姻之前,選擇確實挺多的,蔣家兩個女兒都覬覦他,蔣建國和琚世成的關(guān)系好,和李儒峻是競爭對手,兩個人從好朋友走到了相看兩厭的地步。

    商戰(zhàn)最嚴重的時候,相互買營銷號詆毀對方,搞一些骯臟的手段,但都沒法把對方怎么樣。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琚世成和李儒峻兩個人這輩子是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了,競爭市場的時候,那都是撕破臉的。

    結(jié)果最后李家和琚家聯(lián)姻,也是讓大家跌破眼鏡。

    一切的不合理,現(xiàn)在串起來的話都合理了,跟李家聯(lián)姻不是琚世成爭取的,是琚尋爭取的。

    因為琚世成寧愿選蔣家也不會選李家。

    結(jié)果他們選了李家,就算李昀茜不替嫁,琚尋也會和李昀棲結(jié)婚,做表面夫妻。

    可誰也沒想到,最后和琚家聯(lián)姻的成了李昀茜。

    而李儒峻之所以同意李昀棲聯(lián)姻,也是帶著占便宜的心理,他一直想拿下紅星,這才答應的。

    不然就他和琚世成這僵硬的關(guān)系,他絕不可能讓女兒嫁進競爭對手家里。

    李昀茜從小被當成繼承人培養(yǎng),以后要留在家里,哪怕結(jié)婚,另一半也需要入贅。

    李儒峻說什么都不會答應讓李昀茜去聯(lián)姻,那就只有老大李昀棲了。

    李昀棲跟琚尋見了一面,被他的長相迷惑,答應聯(lián)姻。

    結(jié)果婚禮前夕逃婚,婚禮在即,所有人都在看著兩家的臉面,李儒峻為此一個晚上都沒睡著,在想怎么彌補。

    要不是姜敏說可以先讓李昀茜替嫁,之后再和琚尋離婚,先拿下紅星的股權(quán)再說。

    李儒峻即使一百個不愿意,但也沒有其它辦法,打電話跟琚世成溝通,問能不能讓老二去,琚世成說可以。

    琚世成一開始其實是打算問老二的,因為琚尋說可以和他家二小姐聯(lián)姻,可還沒開口,李儒峻就把他的意愿扼殺在搖籃里,表示李昀茜是他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聯(lián)姻這事不管說什么都輪不到李昀茜。

    琚世成便沒開口,回去之后琚尋還問他什么情況,琚世成只能如實回答,老二是不可能嫁進來的。

    他當時就告訴琚尋,“你也別打他家老二的主意了,李昀茜以后要管李氏旗下的所有產(chǎn)業(yè),當兒子一樣培養(yǎng)的,肯定不會同意把她嫁出去。”

    琚尋聽到這里后,也沒說什么反駁的話。

    可最后陰差陽錯。

    李昀茜以為他對她是一見鐘情,還想著自己魅力這么大,琚尋第一天跟她認識就喜歡上了。

    其不然,他已經(jīng)想了十年。

    十年啊……

    一個人能有多少十年,琚尋把他最美好的十年都用來想她了,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這世上有琚尋這個人。

    只有后來姐姐要聯(lián)姻的時候,跟她提起過這個名字。

    琚尋,是要成為她姐夫的人。

    溫鉛華把她扶到沙發(fā)上坐下,語重心長,“我知道你擔心,我也擔心,可現(xiàn)在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慢慢等消息,你爸關(guān)系網(wǎng)挺厲害的,他一定會打點港城那邊的關(guān)系,估計很快就會有消息。”

    繼母扯了紙巾來給她把眼淚擦干凈,“琚尋這孩子就像野草一樣,生命力很頑強,十七歲那年,他剛高考完沒多久,就病重了,大家都以為他死定了,你公公都熬到肝病復發(fā),以為要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可他還是挺過來了。”

    李昀茜想到那張密密麻麻寫著她名字的信紙,心想那是不是琚尋覺得自己不行了之后才寫的,或許是一封并沒有什么意義的遺書。

    想到這里,心臟像被帶滿刺的荊棘滾過一樣。

    果然開始懂愛的時候,就格外痛苦,琚尋總說他不懂得怎么愛人,結(jié)婚初期對她一直小心翼翼,怕這個做不好那個做不好,讓她生氣。

    感覺她稍微有點情緒,就跟她說對不起,她還想著這男人認錯倒挺快,現(xiàn)在看來,他真的在小心翼翼地呵護這段感情,哪怕知道以后會離婚,還是想把最好的給她。

    15億拍下來的寶石不是任性,也不是偶然……新型專利首發(fā),給她的驚喜不是心血來潮。

    他在用行動讓她感知他的感情,可是她鈍感太強,以為他在演戲,還疑惑演個戲而已,用得著用這么大的代價?

    這樣想來,他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喜歡她維護她的話,都不是假的,他用一個聯(lián)姻的幌子,愛著一無所知的她。

    披著一層皮,他悄然卻又熱戀地愛著。

    她還總是問他,到底喜不喜歡她?

    怪不得琚尋沒回答過,或許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喜歡還是愛。

    她以為就她一個人短時間內(nèi)愛上一個人,卻怎么都沒想到,琚尋比她愛的更熱烈。

    他的愛悄無聲息,卻又好像轟轟烈烈。

    為她破戒,為她開葷還俗,為她兩次摘下佛珠。

    可惜她現(xiàn)在才知道,那天她發(fā)現(xiàn)信封的時候,琚尋不讓她看,或許在想什么時候毀掉這些證據(jù),讓她一直不知道。

    可是后來事情比較多,所以他就忘記了。

    千叮嚀萬囑咐找各種理由不讓她進佛堂,大概率就是怕她發(fā)現(xiàn)這些秘密。

    可她還是發(fā)現(xiàn)了,她始終在意他到底藏著誰。

    當真相大白時,才發(fā)現(xiàn)多么無力,卻又那么震驚,心疼。

    琚尋不想讓她知道,或許是出于一個男人的顏面,也或許是怕她笑話他的自卑。

    她不會笑話,她現(xiàn)在只覺得遺憾,如果她早點認識琚尋,早點了解他,那么他后來就不會孤獨地承受那些灰暗和痛苦。

    最起碼在他最絕望的時候,她還能給他一點安慰。

    現(xiàn)在說什么都回不去了,好在上天眷顧,病魔并沒有帶走他。

    錯過了他的青春,但把他留給了后來的自己。

    也還算圓滿,這場陰差陽錯的替嫁,大概就是為了讓琚尋知道,不管什么時候遇見,她都會愛上。

    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她不喜歡早戀,李儒峻對她管的很嚴格,上大學了都不讓她談戀愛,她一直聽從父母的安排,一心撲在學業(yè)上,連Wilson這種鬼才她都能拒絕。

    現(xiàn)在想來,也慶幸李儒峻對她嚴格,不然她或許真的會和Wilson在一起,從而錯過琚尋。

    繼母一直在安慰她,都不知道她為什么哭,她只是覺得琚尋這些年過得太苦了,說不出來的心疼他。

    她哭了會兒,情緒穩(wěn)定下來了,繼母有點擔心她,讓她保持良好的心情,不然對胎兒發(fā)育不好。

    李昀茜緩了緩心情之后,告訴繼母,她要回李宅一趟,問問李儒峻,琚尋那邊到底怎么樣了。

    網(wǎng)上也沒有消息,李儒峻拜托港城的朋友打點,有消息的話第一時間回過來。

    還不到六點半她就到李宅了,李儒峻剛洗漱完,走進茶室,見李昀茜一大早回來,黑眼圈都熬出來了。

    他問李昀茜,“你是不是一晚上沒睡啊?”

    李昀茜跟著她爸的腳步進了茶室,實話實說,“擔心琚尋,睡不著。”

    李儒峻嘆息一聲,“等消息吧,我也在等,那邊的朋友說有消息第一個通知我,我花了錢打點的,他們暫時不敢把他怎么樣。”

    李昀茜坐在小沙發(fā)上沒說話。

    李儒峻兀自搗鼓茶罐,“他這次是替我受罪的,我心里都明白,那不要臉的銀行犯罪,給犯罪分子洗臟錢,被抓住了把柄,要被美利堅找借口制裁,那行長為了立功減輕罪責,就把我的信息賣給了國外。

    國內(nèi)企業(yè)就華盛和天河暫時擁有高科技技術(shù),他們?yōu)榱舜驂海拖胂劝?br />
    我搞垮,畢竟琚世成已經(jīng)去世了,如果不是我接管紅星,而琚世成也還活著,那這次被針對的肯定是琚世成。”

    李昀茜這才問,“那琚尋呢?”

    李儒峻又說,“琚尋作為天河集團的最高管理層,這次肯定也是被人水到渠成地拉下水,不管是我去,還是他去,都兇多吉少,起碼我坐鎮(zhèn)國內(nèi),有國家撐腰,還可以給他一點反擊的機會。”

    李昀茜又想哭了,吸了吸鼻子,“他怎么這么命苦啊,從小到大沒有一個人為他打算過,最后還……”

    李儒峻打斷她,“你錯了,他媽媽雖然去世早,但他爸琚世成一直在為他打算,不然也不會有咱們兩家的聯(lián)姻,我就是他爸給他找的最好的后盾。”

    李昀茜紅著眼眶抬眼看李儒峻,“你以前也不喜歡他。”

    李儒峻往茶罐里倒水,“喜歡他和欣賞他不沖突,不喜歡他是因為不想讓他耽誤你,作為女婿,我確實很不滿意他,他冷落你姐,這一點我一直心里不暖和。但這并不能說明我不欣賞他的能力。”

    李昀茜出口長氣,“得虧他冷落我姐。”

    李儒峻輕呵一聲,“那確實,如果不冷落你姐,也沒你什么事,我也沒必要為今天這事?lián)鷳n,他也不會為我去冒險。”

    李昀茜,“……”

    李儒峻,“他是真的很在意你了,我從不接受他,到如今為了留他一條命回來,也是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關(guān)系,短命就短命吧,咱老李家就這命。”

    李昀茜,“……”

    李儒峻把煮茶的電磁爐開關(guān)擰開,將浮在水面上的茶往下壓了壓,“他當初當著我的面說喜歡你的時候,我都以為他在開玩笑,直到如今我才是真信了,到底是年輕,是為了愛能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年紀。”

    李昀茜,“……”

    原來他還當著李儒峻的面說過喜歡她這種話,是真的很怕李儒峻悔婚吧。

    李昀茜出了一口又一口長氣,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李儒峻讓她別垂頭喪氣,沒事的話多去天河走動走動。

    琚尋走的時候,給她放權(quán)了,也就是說她現(xiàn)在能參與天河集團的所有決策。

    李昀茜難受過后也只有鼓起勇氣來,她讓李儒峻放心,“他一天不回來,我就一天不放棄。”

    李儒峻說,“天河集團的項目進程全世界都在關(guān)注,他們都在等著這場仗怎么打,你必須幫他盯緊了。”

    李昀茜點頭,“明白。”

    坐了會兒她終于困了,打了個哈欠起身離開,“我上去睡覺了。”

    李儒峻擺手,“去吧。”

    出去時姜敏也剛從房間出來,問她怎么這么早過來了,她說沒什么,跟爸說了兩句話,她心里稍微安穩(wěn)點了。

    姜敏也是安慰她,“把心放寬,有你爸在呢,琚尋絕對能平安回來。”

    李昀茜點頭,跟媽媽道了謝,上了樓。

    洗了個澡,很困卻睡不著。

    她拿著手機給琚尋發(fā)微信:

    [你知道嗎,我爸現(xiàn)在很滿意你了,他不會再逼著我倆離婚,他現(xiàn)在提起你,感覺都很驕傲,他心里一定想著,他怎么有這么好的女婿,聰明,勇敢,有主見。]

    [我很擔心你,你很久沒有給我回消息了,之前你都是秒回的,我知道你遇到了大難題,但我相信你一定會迎刃而解。]

    [我和家里人都好,繼母和琚隱也都沒什么事,我第一次見我爸動用這么多關(guān)系保人,足以見得他現(xiàn)在很滿意你這個女婿,所以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我和寶寶都在等你,等我倆的女兒出生了,我一定要帶你們?nèi)ヅ娜腋!

    [我很想你,想得每日每夜睡不著,我知道你也在想我,我以前不知道你為什么那么黏著我,我現(xiàn)在知道了。]

    [不過我不會告訴你,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真的很困,眼睛都睜不開了,就是不想睡覺。]

    發(fā)完最后一條,她愣愣地盯著天花板,過了會兒,閉上了眼睛。

    其實有李儒峻兜底,她可以放心一點。

    李儒峻不僅是她的后盾,也是琚尋的后盾。

    琚尋此次赴港引起的輿論超級火爆,幾乎絕大多數(shù)網(wǎng)民都盯著這次事件。

    不得不說有的國家手段就是骯臟,為了阻止一個國家的科技發(fā)展,找各種理由搞死一個人才。

    原以為琚尋去了會稍微好一點,結(jié)果沒想到會讓對方釣到一條大魚,要知道天河的技術(shù)團隊要比華盛的先進。

    琚尋出事要比李儒峻出事更嚴重。

    他一出事,就意味著國內(nèi)新技術(shù)和新芯片無法短時間內(nèi)正常上市,那么某國想獨占市場的陰謀就得逞,就可以隨意坐地起價,破壞規(guī)則。

    琚尋被捕后,漂亮國要求從港城引渡琚尋,這一行為在網(wǎng)上引起了轟動,李儒峻發(fā)了好幾條微博,艾特了央視新聞和外交部,再三拒絕引渡的要求。

    并且提供了誣陷的證據(jù)。

    琚尋也在自救,他拒絕引渡,并且要求保釋,并進行了保釋聽證會。

    但最初因為證據(jù)不足,并沒有答應他的保釋請求。

    李儒峻也在搜集證明紅星并未犯法的證據(jù),督促港城政府善待琚尋。

    畢竟港城還是在境內(nèi),也算還在家里,要是出了國界,那就真的麻煩了。

    琚尋一直在請求保釋,堅持了兩個月,李儒峻提供的證據(jù)終于能讓他暫時緩一緩,港城政府批準了他的保釋請求。

    但此時某國給港城政府正式下達了引渡請求,要親自審判,引渡申請給了港城政府,李儒峻堅決不同意。

    在這事件處于白熱化階段時,被李儒峻連環(huán)轟炸的外交部賬號和國內(nèi)各大媒體終于坐不住了,專門針對此事件發(fā)布了警告訴求。

    外交部負責人鏗鏘有力斥責了某國非法競爭的惡劣手法,并且再三要求某國和某銀行撤銷對紅星的控訴,要求他們放人。

    結(jié)果更過分的來了,某國可以同意放人,但交換條件是把天河集團正在研發(fā)的新技術(shù)交給他們,不然這事不算結(jié)束。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琚尋誓死不答應,那是琚世成努力了很久才有的成績,只要這項技術(shù)一出來,國內(nèi)科技至少要先進幾十年。

    他可以死,但這一點絕不讓步。

    天河集團的先進技術(shù)不僅是琚世成的心血,也代表著國家的科技進步,他要是妥協(xié)了,那和賣國賊沒什么兩樣。

    他的傲骨不允許他為了自己的命,去出賣一個國家。

    本來能保釋的,又被誣陷了一次,只得再次進行保釋聽證會。

    只不過這次事件鬧得大,保釋聽證會的時候,現(xiàn)場有很多港城的記者,絕大多數(shù)都是愛國人士。

    他們在聽證會上一直在質(zhì)問某銀行負責人,他們對琚尋先生的控訴是否有確鑿的證據(jù)。

    那銀行負責人也是模棱兩可,就是死咬著不放。

    而那被折磨地憔悴不堪的男人,就坐在被告席上,眼神冷淡沉靜,每一句話都直中對方要害。

    聽證會畫面?zhèn)鞒鰜淼臅r候,已經(jīng)是三個月后了,已然到了初秋。

    李昀茜的孕肚已經(jīng)很明顯了,不管穿什么衣服都遮不住她的肚子。

    可她挺著大肚子,依舊堅持在職場。

    琚尋臨走時跟她說,如果不出意外,新技術(shù)應該在八月份左右就成熟了,不管他回不回來,發(fā)布會一定要按時開。

    到時候讓李昀茜督促他們,粉碎帝國主義壟斷市場的白日夢。

    李昀茜便一直在天河,以前她只想躲在琚尋身后,做個小女人,安穩(wěn)度日,可現(xiàn)在她也想成為琚尋的后盾,他們不僅是夫妻,更是戰(zhàn)友。

    她留學這么久,最了解某些國家的嘴臉。

    九月份中旬,天河集團傳出好消息,新技術(shù)新系統(tǒng)面世,東方之龍系統(tǒng)橫空出世,天河旗下比較高端的品牌都安裝了新系統(tǒng)和芯片,只要裝有新系統(tǒng)的電子設備,都能相互聯(lián)動。

    試運行沒有任何問題之后,在國慶節(jié)那天,李昀茜組織集團內(nèi)部高層進行了記者

    發(fā)布會,宣布高科技技術(shù)和東方之龍系統(tǒng)的誕生。

    也算是給祖國獻上一份賀禮,她有種預感,等琚尋回來,這項技術(shù)一定會上交給國家。

    這一天她穿著比較寬松的咖色西服套裝,白襯衫,長發(fā)扎成低馬尾,整整齊齊。

    即使西服寬大,也遮掩不住她的孕肚。

    李昀茜自從做完雕漆隱花之后,第一次在互聯(lián)網(wǎng)露臉,一出現(xiàn)就是職場女強人的形象。

    更讓大家意外的是,她懷孕了,孕肚都很明顯。

    面對鏡頭,她冷靜,大方,美麗,知性。

    更重要的是,她每一句話都是專業(yè)性相關(guān),全面介紹了新技術(shù)和新系統(tǒng),以及優(yōu)點和缺點。

    基本上她這一露面,沒人再敢跟她比了,以前只是覺得她是個不務正業(yè)的網(wǎng)紅,被琚尋寵著,為所欲為,可誰也想不到,她會短時間內(nèi)成長成一個職場精英。

    這個時候網(wǎng)友又有話說了:

    [她的背景一直很牛啊,她爸可是李儒峻啊,你們是憑什么覺得她什么都不懂的?一夜之間營銷號全掛了的時候,你們就該知道她的殺傷力。]

    [就那個盧莎莎,連人家一根頭發(fā)絲都比不上,不然你們以為當初被黑的時候,她為什么一句話都沒說?不是一個圈子,人家壓根不在意。]

    [她被掛個人信息的時候你們沒看見嗎?知名學府碩士雙學位,專業(yè)前三的成績畢業(yè)的,醒醒吧,真以為有錢人都傻啊,琚尋家大業(yè)大,會看上一個膿包?別做夢了,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只存在童話里,這兩位是雙強。]

    [一直不看好他們的人,是不是被打臉了啊?在琚尋被困的這幾個月里,都是她在負責集團公司的業(yè)務,該信任成什么樣,才能把那么大的綜合性公司交到她手里?]

    [別吵了,我有點難受,一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來的我就生氣,一時間不知道該羨慕她還是羨慕琚尋。]

    [她真的好自信啊,果然自信的女人是最漂亮的,哪怕孕肚也無法遮掩她的光芒。]

    [她老公肯定愛慘了她,我都要愛上了,好冷靜,好颯。]

    李昀茜按時開了發(fā)布會,粉碎了某些國家的陰謀。

    與此同時,某國對琚尋的引渡請求被港城政府強硬拒絕,并且批準了琚尋的保釋申請。

    某國對他的控訴仍舊未取消,李儒峻一直在跟對方交涉,問他們怎么樣才能撤銷對琚尋對紅星的控訴,對方要求新技術(shù)合作交流,并且賠償十億美金。

    對方發(fā)現(xiàn)天河集團的新技術(shù)更為先進。

    李儒峻聽到這里舒了口氣,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但他仍然和對方討價還價,并且警告對方,這件事本來就是誣陷,就算不賠償他們,琚尋該安全回來還是得回來。

    把賠償金砍到了一億美金,對方不同意,最少五個億美金。

    李儒峻和對方打太極打了兩三天,最后妥協(xié),兩方達成協(xié)議,這五個億美金從李儒峻的海外賬戶了出,并且進行了公證,以免再被人倒打一耙。

    這一場長達半年的“戰(zhàn)爭”以港城政府釋放琚尋而結(jié)束,琚尋終于要回京城。

    他這一去就是半年,直到十月份快結(jié)束的時候,李昀茜的手機里才收到了他的回復。

    [老婆,我在機場了,終于拿到了手機,我很快回家。]

    李昀茜收到他的消息后就紅了眼眶。

    [好,辛苦你了,我去接你。]

    他回復過來:

    [你別來,讓趙禹來接我,我不放心你,我要登機了。]

    李昀茜回了一句,他再沒回復。

    彼時她在李宅,天已經(jīng)黑了,八點多了。

    她突然拿了李儒峻的車鑰匙要出門。

    李儒峻問她去干什么,她說接琚尋。

    李儒峻讓張程去,李昀茜拒絕了。

    “不行,我必須第一個看到他。”

    姜敏讓她小心點。

    “你挺著個大肚子,多危險啊?”

    李昀茜充耳不聞,出去開了她爸的車就走。

    姜敏還想說什么,李儒峻把她喊了回來。

    “算了,讓她去吧。”

    大家都知道她想琚尋快想瘋了。

    她提前一個小時到了,從港城飛到京城,至少三個小時,她到了機場就一直在出口等著,來來往往的人都會看她一眼。

    她就這樣在出口徘徊了一個小時,等到再次收到琚尋的消息時,發(fā)現(xiàn)他在另一個出口,她又往那邊跑。

    等到了另一個出口,她終于看到了他高挑瘦削的身影,拉著一個行李箱站在那里四處環(huán)顧,直到和她的視線對上。

    她放緩了速度,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走的時候意氣奮發(fā),回來的時候不修邊幅,胡茬和頭發(fā)都長了。

    李昀茜靜靜地注視了他一會兒,他也站在那里,第一時間沒動。

    好像都怕是個錯覺。

    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多了,機場四周還是行人匆匆。

    她紅著眼眶,小嘴一癟就朝他跑過去,琚尋手里的行李箱也是往旁邊一扔,邁開一雙長腿,張開雙臂接住了她。

    他倆的唇幾乎是撞在一起的。

    兩個人甚至沒有說一句話,心有靈犀,唇舌先感受到了對方。

    劇烈的疼痛帶著久違的思念,這一刻全部夾雜在一起。

    他雙手用力地捧住她的臉頰,所有的話都傾注一個吻中。

    在人來人往的機場,他們旁若無人地激吻,好像世界只剩下了彼此。

    第74章 安穩(wěn)直到喘不過氣,才分開。……

    兩個人的唇都磕破了,疼痛和淡淡的鐵銹味在唇齒之間蔓延,但誰也沒有放開。

    他這一走大半年了,李昀茜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每天半夜驚醒,身邊空蕩蕩的,她的心也空蕩蕩。

    不斷拿出手機看他有沒有回消息,看網(wǎng)上有沒有他的近況,想到極致的時候,她會盯著兩人之前的聊天記錄一個人坐在床上哭。

    不知道琚尋有沒有想她,反正她快想瘋了。

    抱著他深吻了半天,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來,才分開了。

    她在喘氣,他也在喘氣,他的眼神比她的更疼痛,一邊喘氣一邊將她的臉從上到下打量一番,他修長的手指捧著她的臉頰不斷地摩挲。

    他的眼眶和眼尾都是紅的,眼神在她臉上黏了半天之后,又俯身抱住了她。

    李昀茜感覺他雙臂的用力,他好似用了所有力氣在擁抱她,恨不得把她嵌進他的身體一樣。

    一想到他這半年遭遇了什么,李昀茜就眼眶發(fā)酸,她也在用力擁抱他。

    他一直沒說話,好像一說話就會打破這個美好的夢一樣,李昀茜終于忍不住出了聲,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哭腔,“你終于回來了。”

    他重重地出口長氣,才輕輕回應她,“回來了。”

    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瘦了很多,她的心疼痛無處安放,雙手在他背上摸了又摸。

    他伏在她肩上,雙手也在不斷在她背上收緊,薄唇擦著她的脖頸來回地吻。

    兩個人就這樣旁若無人地在機場出口擁抱了將近二十分鐘,李昀茜這才放開他。

    放開之后又伸手摸摸他有些瘦削滄桑的臉頰,眼神里都是不舍和疼惜。

    他的頭發(fā)長了,都快披肩了,嘴邊周圍都長

    了胡須,下巴上的更長。

    李昀茜在他嘴邊摸了一圈,終是紅著眼尾笑了,“老了很多,不像你了。”

    琚尋緩了緩氣,捉住她的手,“回家。”

    李昀茜要幫他去拿行李箱,他牽住她,看著她圓鼓鼓的肚子,讓她小心點,“我自己來。”

    他牽著她的手,去拿了行李箱,出了機場。

    將行李放到后備箱,他坐在前面副駕駛。

    李昀茜一直在看他,琚尋感覺到她的眼神,側(cè)頭迎上她的視線。

    李昀茜隔著兩個駕駛位的距離,又側(cè)頭過來親他。

    琚尋側(cè)身迎上去,李昀茜的安全帶還沒系,親著親著她就起身往他身邊跨,琚尋一手護著她的頭頂,一手扶著她的腰,“小心點。”

    等她跨過來,他把人抱進懷里,把她的腿攬在他的腿側(cè),又低頭和她吻上。

    這次就沒有第一次那么激烈,他都能感應到李昀茜唇上的傷口。

    他唇上也有,剛才親的有點過于激烈。

    這會兒心里的想念稍微平復了點,兩人唇舌都溫柔,相互纏繞,變著花樣地在彼此口中糾纏。

    還是第一次和這樣不修邊幅的琚尋接吻,他長了胡子,但一點都不扎人。

    李昀茜不喜歡留胡子的男人,總覺得很邋遢,外國人留胡子,她還沒靠近就覺得一股味兒。

    可是這些不喜歡在琚尋這里就成了例外,她甚至覺得留了胡子的琚尋,好像更有男人味。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留的,是這半年一點打理自己的時間都沒有,他的壓力很大。

    他毛茸茸的唇周邊讓這個吻有了不一樣的體驗,她的手還在抓著他下巴上的胡須玩,那些半長的毛發(fā)纏繞過她纖細白皙的手指。

    他的胡須質(zhì)感很軟,像玉米須。

    琚尋的手在她的小腹上輕輕地撫摸,認真專注地和她深吻了半天。

    怎么吻都傾不盡心中的思念,直到李昀茜的手機在方向盤旁邊突兀地響起,她才從他口中退出來,和他對視了一眼。

    琚尋的唇色鮮艷飽滿,有種被欺負的紅糜,他又低頭啄她一下,輕聲道,“回家再親。”

    李昀茜從他懷里起來,伸手按下手機的接聽鍵,是李儒峻打來的。

    他問李昀茜,“接到人了沒有?”

    李昀茜緩口氣,回答他,“接到了,在路上。”

    李儒峻讓他們小心,便又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后她又抱著他不放了。

    琚尋嘆口氣,“乖,回家,回去之后,時間都是你的。”

    李昀茜在他懷里蹭了蹭,聽話地點頭,“好。”

    她又爬去了駕駛座,系好安全帶,帶著他回家。

    這半年不管對誰而言都是煎熬,李昀茜在家沒法安心,琚尋在港城沒有一點點的空余時間,每天都在想怎么能在這場陰謀里活下來。

    他得活著回來見她。

    還好有李儒峻,他應該是這半年來最累的人。

    琚尋太累了,李昀茜車子啟動沒多久,還在跟他說話,就發(fā)現(xiàn)他的頭輕輕側(cè)在一邊睡著了。

    她就再沒打擾。

    見他睡著,她開得比較慢,一個半小時后到了李宅,她把他的行李箱從后備箱里拿出來,這才去副駕駛小心翼翼叫醒他,“琚尋,到家了。”

    琚尋緩緩睜眼,發(fā)現(xiàn)到李宅了,他眨眨眼睛之后,解了安全帶下了車。

    李儒峻和姜敏、張程等人在門口看著他倆,見琚尋下車了,李儒峻才說了一句,“回來就好。”

    張程很有眼力見地上前把琚尋的行李箱從李昀茜手中拿走。

    琚尋走向李儒峻和姜敏,“爸,媽。”

    姜敏眼眶紅紅的,應著他,“哎,回來就好。”

    琚尋攙住李昀茜,扶她上臺階。

    李儒峻轉(zhuǎn)身往里走,“你肯定沒來得及吃飯,飯菜都給你準備好了,洗個手,咱們邊吃飯邊說。”

    琚尋應著,“好。”

    琚尋去客衛(wèi)洗手,李昀茜去餐廳把碗筷給他放好。

    一家人都進了餐廳,琚尋洗完手也進去。

    李昀茜拉著他坐下,她坐在他旁邊。

    以前兩口子不喜歡琚尋,可后來琚世成去世之后,姜敏其實一直覺得琚尋挺可憐,這會兒看到他這半年被折磨地這么憔悴,眼眶也是濕潤了。

    李儒峻的眼神也沒那么冷了,更多的是對一個晚輩的疼惜,他說,“你先吃,吃完飯咱再說。”

    琚尋真餓了,今天一天忙著沒吃飯,一被釋放,他就直接收拾東西訂了機票回家。

    李昀茜給他夾菜,他端起碗來,也沒說什么,先扒了兩口飯。

    一家三口就看著他吃,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他吃完一碗飯,看起來狀態(tài)好點了,李儒峻才開口,“你還算聰明,一直在爭取保釋,沒有屈服,沒有認罪,我才有機會幫你打點。”

    李昀茜給他盛一碗湯,感覺不怎么燙,才遞給他,“喝口湯。”

    琚尋喝了一口湯才回答李儒峻,“還好有您在,不然我也回不來了。”

    李儒峻嘆息一聲,“他們就是想著搞死你的,你一死,天河集團無法正常運轉(zhuǎn),你離開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他們本來是想針對我,沒想到釣到一條更大的魚。”

    琚尋一口氣喝完湯,有點飽腹感了,這才放慢了吃飯的速度。

    李昀茜從沒見過他吃飯這么快,眼神又心疼又為他感到委屈。

    一直在看他的臉。

    姜敏也是不知道說什么,除了滿心的酸澀。

    見他喝完湯,李昀茜起身又去給他盛飯,他看了一眼,回答李儒峻,“是的,他們的目的就是讓我有來無回,一直想把我引渡到國外,要是真離開了國土,就是有去無回,謝謝爸為我爭取。”

    李儒峻擺擺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了,現(xiàn)在你們天河新技術(shù)也上市了,新系統(tǒng)發(fā)布收獲的好評如潮,那些和我們合作的外企現(xiàn)在又想來示好,甚至用威脅的手段想和我們繼續(xù)合作。”

    琚尋神色沉靜,“該合作還是要合作,只是這項技術(shù),我準備上交了。”

    李儒峻聞言點頭,“也行,國家很看好你們公司這項技術(shù),給國家確實比你自己拿在手里好點。”

    琚尋說,“等華盛的技術(shù)成熟,我們可以沿用華盛的技術(shù)。”

    李儒峻笑了聲,“咱們兩家一直以來都是競爭對手,你爸要是活著肯定不樂意。”

    李昀茜給他盛飯回來,滿滿的一大碗米飯放在他面前,他看著李昀茜的神色,回答李儒峻,“天河集團暫時還是茜茜代管,我要休息一段日子,以后或許也是她管。”

    李儒峻倒是沒想到琚尋會這么信任李昀茜,聽到他這樣說,便再沒說什么。

    琚尋對李昀茜的夸贊和欣賞毫不吝嗇,“茜茜很厲害,她比我更像個領導者。”

    李昀茜在他身邊坐下,給他夾菜,“我是被逼的,能清閑的話,誰愿意扛這么大的壓力?哪有人跟我一樣懷孕八個月還在職場?我申請休產(chǎn)假。”

    琚尋聞言笑了,“好,休產(chǎn)假。”

    姜敏也說,“茜茜是該休產(chǎn)假了,讓她再幫你兩天,等你休息好了,她就休息。”

    琚尋應著,“好。”

    又吃完了一碗飯,他終于飽了,也有了回家的感覺。

    李儒峻看了一下表,都已經(jīng)快一點了,他也起身道,“好了,吃好了就休息,有事明天說,你也洗個澡,去去乏,明天不著急起床,睡醒了再起。”

    琚尋起身跟他道晚安,“好,您和媽也休息。”

    看到二老走了,李昀茜才拉著他上樓,張程吩咐保姆阿姨收拾餐廳。

    回到二樓她的房間,李昀茜給他找了睡衣,把他推進了浴室。

    “洗個熱水澡,我等你。”

    琚尋終于有種活過來的感覺,這半年真的生不如死,和她分開太久了,一點聯(lián)系都沒有。

    他洗澡的時候就把胡子刮了,半年的時間,讓他蒼老了十歲的感覺。

    刮了胡子才稍微有點像樣了,他都不知道剛才在機場和李昀茜親的時候,她什么感覺。

    李昀茜躺在床上等著他,他擦著頭發(fā)出來,頭發(fā)都快披肩了。

    他刮了胡子,這樣看著竟然別有一番韻味。

    他坐在床沿,將毛巾搭在床頭上。

    李昀茜湊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腰,“感覺跟變了個人似的,一點都不像我老公了。”

    琚尋摸了摸她圈在腰上的手,“不是你老公是誰?”

    李昀茜輕輕地咬他的后腰,“不知道,沒刮胡子的時候感覺就是個邋遢大叔。”

    琚尋轉(zhuǎn)身小心翼翼地上床,“邋遢大叔你還親?”

    李昀茜抱著他憨笑,“還別說,親起來確實有種不一樣的滋味,我覺得你留胡子還挺好看,你怎么刮了?”

    琚尋坐在床頭把她往懷里抱,“留胡子接吻的時候不扎嘴嗎?”

    李昀茜搖頭,“沒有,你的胡須很細很軟,我不喜歡留胡子的男人,可是我覺得你留胡子很帥,很有男人味。”

    琚尋側(cè)首親她的臉頰一下,“情人眼里出西施。”

    李昀茜抬眼一直在看他的臉,伸手摸著他光滑的下巴,又開始心疼了,“瘦了好多,皮膚也暗淡了許多。”

    琚尋抱著她躺下來,頭發(fā)都還濕著,額頭蹭在她肩上,“老婆心疼我了。”

    李昀茜肯定心疼啊,她的男人她不心疼誰心疼?

    她雙手捧住他的臉,見他神色疲憊,長長的眼睫顫抖著,望進她的眼底。

    她又湊過去吻住了,琚尋長臂一伸,將室內(nèi)的燈按滅,將被子扯來給兩人蓋好,閉上眼睛側(cè)躺著和她親。

    她的孕肚頂著他。

    他發(fā)現(xiàn)李昀茜今天格外喜歡親他,如果他不困的話,李昀茜能親他一晚上。

    親著親著他就睡著了,

    李昀茜感覺他的唇舌都不動了,才舔了舔他的唇角,靠在他懷里睡去。

    夫妻倆這一晚上都睡得格外熟,姜敏也沒叫他們起床,等李昀茜一睜眼時,都已經(jīng)中午十二點了,琚尋還沒醒。

    她躺著看著他的睡顏,也沒著急起。

    這半年,不僅琚尋沒好好休息過一次,李昀茜也沒睡過好覺。

    她靜靜地盯著他的臉頰,感覺他這樣平靜安穩(wěn)地躺在她身邊,就是她的幸福。

    她不敢想以后失去琚尋會怎么樣,這半年的分離,都差點讓她想瘋了。

    這會兒看著他躺在身邊睡得正熟,她的心才是安穩(wěn)的。

    琚尋的那些信她又給收回去了,既然琚尋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假裝不知道。

    可是想到這個男人把她藏在心里十余年,她還是忍不住心酸。

    她把自己右手手腕上的紅繩,又扒下來給他戴上去。

    既然是好運繩,那就把她的好運都給琚尋吧。

    第75章 魅力值回家給老婆吃個夠好不好?……

    她一直靜靜地躺著看著他的臉,觀察他的面部的每一個細節(jié),好像要把他烙進她的腦海一般。

    他的眉毛很黑,和他的頭發(fā)是一個色,眉尾鋒利,到眉中又稍微平和下來,配上他一雙清冷的眼睛,讓他的面部格外銳氣。

    短發(fā)的時候,配上這樣一張臉,顯得清雋硬朗。

    可現(xiàn)在頭發(fā)稍微長點了,面部的鋒利也被稍微掩蓋了點,看起來柔和不少。

    她伸手輕輕將搭在他唇邊的發(fā)絲撥開,他察覺到了,眼皮動了兩下,清冷澄澈的眸帶著惺忪的睡意睜開。

    在看到她后,他帶著點警惕的眼神才又慢慢放松下來,緩緩閉上。

    摸到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他的一只手覆蓋在上面握住。

    李昀茜的指尖在他的皮膚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昨晚頭發(fā)都沒吹干,就睡了。”

    他的聲音帶著剛醒的慵懶,“太困了,老婆,好不容易睡到你身邊了,很安心。”

    李昀茜也一樣,習慣了他在身邊的日子,這半年的時間,她尤其不習慣,明明和琚尋才結(jié)婚不到兩年,她都有種她和琚尋睡了幾十年他突然不在身邊的感覺。

    昨晚他回來,她在懷里也睡得格外香甜,平時能被胎動折磨的一夜起好幾次,昨晚硬是沒感覺。

    或許寶寶也知道爸爸回來了,媽媽心情好,所以也沒打擾她。

    她終于有了一家團圓的感覺。

    盯著他的臉又看了半天,實在不明白為什么她越看琚尋越好看。

    姜敏說她從琚尋小的時候,就喜歡占他便宜,沒想到長大后,他還是逃不過一劫。

    她得起了,她讓琚尋再睡會兒,剛一起身就被他一只胳膊又壓了下來。

    李昀茜無奈,“我下午還得去公司,你在家休息好了,我下午下班和你一起回玫瑰莊園。”

    琚尋一只胳膊橫在她的頸項間,“再陪我躺會兒,我跟你一起去公司。”

    李昀茜雙手抓著他的手臂,“你不休息嗎?”

    琚尋湊到她臉頰上親一口,“孕晚期了,還讓老婆這么勞累,我過意不去。”

    李昀茜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胳膊,“沒事,我精神得很,等這兩天過去了,我就休假,你再上班。”

    他搖頭,“我回來了,就不想讓你勞累了,幸虧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該怎么辦。”

    李昀茜心里酸澀,“你是為了我受苦的,我累一點沒什么,要不是你,我爸就出事了。”

    琚尋額頭抵在她肩上搖頭,“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他是你爸爸,也是我岳父,你可以沒有我,但不能沒有他。”

    李昀茜聽到這里,心里又是一咯噔,這才轉(zhuǎn)個身認真地看著他的眉眼,雙手捧住他的臉頰,讓他看著自己,“琚尋,你看著我。”

    他緩緩睜眼,看著她近在咫尺的清明眼神。

    李昀茜認真地跟他叮囑,“我也不能沒有你,你和我爸,都重要,都是我的家人。”

    琚尋看著她認真的眼神半天,笑了笑,沒說話。

    李昀茜的語氣無比認真,“你們?nèi)魏我粋人,我都不想失去,你明白嗎?”

    琚尋閉著眼點頭,“我明白,你現(xiàn)在離不開我了。”

    李昀茜承認,“確實離不開你了,這半年對我而言很煎熬,每天都在想你什么時候回來,能不能我一睜眼你就回家了,可每天面對空蕩蕩的房間,我都有種你不會回來了的無力和絕望。”

    他又伸手把她抱懷里,拍拍她的背,“沒事了,我回來了,不要再想了。你也知道我什么時候可能會像我爸一樣,突然離開這個世界,我希望你能淡然一點,如果有那一天,我允許你給我守寡三年,然后去愛別人。”

    李昀茜砸了他的胸膛一下,“你就不能為我好好活著?都是說的什么喪氣話,如果你真的短時間內(nèi)死了,我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凈,我轉(zhuǎn)眼就嫁給別人。”

    琚尋笑了聲,“好,為了你,為了咱們沒有出生的孩子,我努力多活幾年,好了該起床了,都下午了吧?”

    李昀茜緩緩吐口氣,“快下午一點了。”

    琚尋掀開被子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回家真好,抱著老婆睡覺就是踏實,我還沒這么睡過覺。”

    李昀茜也起床,把被子疊起來,下床洗漱,“以后你想賴床的話,也不是不行。”

    琚尋跟在她身后進了浴室,李昀茜在水槽邊刷牙,他背對著她上小號。

    她剛吐了一口水,一抬眼在鏡子里看到了琚尋修長的手指捏著他的那抹粉色,她眼神一亮,將牙刷咬住,轉(zhuǎn)身朝他走過去。

    琚尋閉著眼,剛有了尿意,突然被她捏住了,他緩緩睜開眼低眼看著她,“尿你手上了。”

    像有了魔法,她感受著琚尋在她手中膨脹。

    抬眼迎上他清冷卻又漸漸溫暖的視線,李昀茜用嘴型跟他說了三個字。

    琚尋意會過來后,直接翹起來了。

    李昀茜彈了一下之后轉(zhuǎn)身去刷牙,不管他了。

    琚尋一把拉住她,“你剛才說什么?想吃什么?”

    李昀茜嘴里咬著牙刷含糊不清,“沒說什么啊?我剛說什么了?”

    琚尋把她的牙刷從口中拿出來,“我同意了。”

    李昀茜從他手中奪過牙刷,“同意了也不吃。”

    琚尋抱著她撒嬌,“老婆,你想的,你明明想的。”

    李昀茜兩下刷完牙,漱了口,“也不看看什么時候了,撒嬌沒用。”

    琚尋抱著她,在她身后蹭,“那等晚上。”

    李昀茜問,“晚上回你家嗎?”

    他嗯一聲,“回家讓老婆吃個夠好不好?”

    李昀茜臉色一紅,伸手推他,“晚上再說。”

    他只得先壓下躁動,轉(zhuǎn)身再去解決。

    老婆撩他不管他。

    李昀茜洗完臉去護膚,等著他出來。

    兩人下樓時,正午的陽光很好,姜敏和李儒峻都在客廳,在看午間新聞。

    看到他倆終于醒了之后,姜敏喊了一聲保姆阿姨,阿姨把鍋里熱著的飯菜給他倆端到餐廳去。

    李儒峻也沒去上班,他等著琚尋睡醒。

    李昀茜拉著他去餐廳吃飯,“以后不能這么睡,不規(guī)律,對身體不好。”

    琚尋點頭應著,“僅此一次。”

    夫妻倆吃完飯出來,又跟李儒峻坐了會兒,說了一下這半年來發(fā)生的事情,做了總結(jié),才讓張程送他倆去公司。

    琚尋還是挺佩服李昀茜,天河集團和華盛不一樣,天河是綜合性很強的公司,涉獵也更廣泛,不僅僅做電子產(chǎn)品的研發(fā),還做各種汽車的代生產(chǎn)和汽車研發(fā)。

    他都擔心她忙不過來,結(jié)果她打理地井井有條,他第一天回公司開會的時候,那些天河的高管都對李昀茜贊不絕口。

    明明夸的是李昀茜,他卻覺得倍兒有面子,比別人夸他還讓他受用。

    李昀茜在辦公室整理她代理時期的業(yè)務內(nèi)容,準備跟琚尋接洽工作內(nèi)容,她要準備休產(chǎn)假。

    辦公室里一群高

    層在跟琚尋夸她。

    “琚總果然慧眼識人,您太太這半年來,做的每一個決策都相當讓人佩服,我們東方之龍面世的時候,她連夜檢查漏洞,連續(xù)兩個月一直加班,懷孕了還這么拼,真讓我們敬佩,為了不拖延時間,她力排眾議毫不怯場地開了發(fā)布會,趕在國慶節(jié)當天打了美利堅的臉,那個振奮人心,網(wǎng)上都沸騰了。”

    琚尋的嘴角壓不住,“我知道,在新聞上看到了,還好有她在。”

    他的所有東西都被扣押了,包括手機,不讓他跟所有人聯(lián)系,但他房間里有電視,他每天都在看新聞,看國家重大決策。

    他以為八月份左右天河的新系統(tǒng)和新技術(shù)就面世了,但一直沒等到,還在擔心發(fā)生什么事,沒想到是在國慶當天。

    他當時看到新聞上她的影子時,心率直線上升,那一刻她的魅力誰也擋不住。

    沉著,冷靜,美麗,大方。

    專業(yè)術(shù)語用得很好,明明她的專業(yè)不是計算機相關(guān),可她能把計算機運用的所有的專業(yè)名詞解釋清楚。

    上新聞聯(lián)播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這項重大技術(shù)得到了國家的認可,是通過檢測無誤后才上的新聞。

    那一刻,他忽覺,李昀茜不僅是他的愛人,是他的妻子,他的朋友……更是他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

    她很會把握時間,甚至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在國慶節(jié)開發(fā)布會,在一個舉國歡慶的日子里,她這一舉動不僅僅是給祖國獻上了賀禮,打了某些國家的臉,同時也猜到了他的用意。

    他從未想過和她還有靈魂共鳴的一天。

    她的舉措,受到全網(wǎng)好評,也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某種程度上而言,李昀茜已經(jīng)不僅僅是他的摯愛,還是靈魂伴侶。

    以后把天河集團交給她,他比誰都放心了。

    他一直揚著唇角聽著他們對李昀茜的夸贊,時不時發(fā)表一下心得和感想。

    李昀茜整理好交接內(nèi)容打印出來拿去給他,他自然而然地將位置讓給她。

    李昀茜沒坐,只是坐在了他旁邊,把一沓文件交給他,“這是這半年來集團公司所有的業(yè)務往來和財務支出情況,我都打印出來了,你慢慢看。”

    琚尋拿過去看了一眼,放下。

    李昀茜又看向天河集團的各位高層,也是很認真地感謝了各位支持她的工作。

    “這半年來要不是有你們支持天河的工作,支持琚尋的決策,我也沒辦法這么圓滿地完成任務,大家辛苦了,回頭組織一個飯局宴請大家,到時候大家都來。尤其研發(fā)部和技術(shù)部這兩個部門,獎金我讓你們琚總給你們多發(fā)點,這幾個月來沒日沒夜的加班,辛苦你們了。”

    大家雖然覺得確實辛苦,但還是要客氣一下。

    “琚總太太哪里的話,你身懷六甲都還在為了天河拼命,我們作為天河的員工,都是應該的。”

    “是啊,你也讓我們見識了一下什么是當代巾幗英雄,在國慶節(jié)開發(fā)布會這個決策,我現(xiàn)在想起來都熱血沸騰。”

    李昀茜被夸的不好意思了。

    “當時也沒想那么多,就想著這是個好日子,能趕在這個好日子開發(fā)布會,喜慶又吉利。”

    琚尋一直在看她,認真地聽她說話。

    職場的女人真的比任何時候都迷人。

    他的心又因為她的存在怦怦然。

    她的性格真的超級好,他什么時候看她,都覺得心跳加速。

    等著她和那些高管說完話,琚尋才清清淡淡說了一句,“接下來你們的代理總裁就要休假了,我回來,她該休息了。”

    大家其實都還挺舍不得李昀茜的,“是該休息了,這幾個月我們都知道怎么過來的,琚總回來就好了,希望李小姐以后還能和天河有業(yè)務往來,也希望華盛和天河也有合作的一天。”

    李昀茜還沒說話,琚尋開了口,“會有那么一天的。”

    李昀茜看琚尋一眼,笑著看向各位,“會的,國內(nèi)企業(yè)要是都能團結(jié),那些外資企業(yè)一點便宜都別想占,希望以后我們一個大家庭更加團結(jié)。”

    大家都紛紛點頭,“是啊,是這個道理,可是都想做霸主,團結(jié)的話估計很難。”

    這倒是實話,國內(nèi)企業(yè)受打壓不說,相互之間還總是看不順眼,就像李儒峻和琚世成。

    從好朋友走到競爭對手的道路,也是相互誰也不服氣誰,都想獨占市場,處處打壓對方。

    有競爭才有生產(chǎn)力,良性競爭固然好,發(fā)展成惡性競爭就麻煩了。

    不過這兩家以后毫無疑問,是要合并的,至少琚尋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這個打算了。

    散會之后,去了辦公室,李昀茜便跟他說一些遺留的問題。

    他看著她喋喋不休地跟他說工作內(nèi)容,完全一點興趣都沒有,盯著她涂著淺色口紅的唇看了半天,心思完全沒有在工作內(nèi)容上。

    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想親。

    她唇上還有傷口,昨晚激吻留下的。

    他的也有,照鏡子的時候看到了,昨天下飛機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不顧一切地吻上去了。

    誰知道她也是,兩個人的唇和牙齒都撞在了一起。

    很疼,可是卻又清晰地知道他們又見面了,他活著回來了。

    那一刻,他覺得能活著見到她真好。

    求生欲從沒這么強過。

    李昀茜說了半天,發(fā)現(xiàn)琚尋的眼神一直黏在她身上,她這才回頭看他一眼,眼神疑惑地問他,“你有沒有在認真聽?”

    琚尋神色溫柔,被她發(fā)現(xiàn)了,不禁莞爾,笑著回答,“在聽啊。”

    李昀茜明顯不信,蹙眉,“那你干嘛一直看著我的臉?我臉上寫了內(nèi)容?”

    琚尋搖頭,看著她就像看一件藝術(shù)品,“就是覺得,你在發(fā)光。”

    李昀茜愣了瞬間,“你的意思是在夸我有魅力?”

    他伸手把她從另一個椅子上拉過來,讓她坐在腿上,低眼一邊撫摸她的孕肚,一邊回答,“特別有魅力,沒見過比你更有魅力的女人。”

    李昀茜被他撩地心跳加速,“你怎么去了一趟港城后,這么會夸人了?”

    琚尋抬眼看她的神色,“我說的是真的,我發(fā)現(xiàn)跟你相處久了,每一天都能發(fā)現(xiàn)新的你。”

    琚尋長發(fā)散著別在耳后,李昀茜朝他望過去,“你們男人是不是也覺得女人在工作的時候最有魅力?反正我覺得你認真工作時,特別帥。”

    琚尋點頭,“可能是,至少我覺得,你工作的時候,特別吸引我,當然了,你不工作的時候也很吸引我。”

    李昀茜想起了他寫的那些流水賬情書,想到他這個人竟然能一言不發(fā)地坐在她不遠處看很久。

    到底多喜歡她呀?

    她不知道。

    可是心里好得意。

    她故作深沉,“別的女人認真工作時就不吸引你嗎?”

    琚尋認真回答,“每一個認真工作的人都有魅力,不過你在我眼里,格外有魅力,剛才那些高層夸你的時候,我尾巴快翹上天了。”

    李昀茜心里一跳,覺得好笑又感動,“你是不是可得意你有一個能干的老婆?”

    琚尋承認,“我老婆不僅床上能干,床下依舊能干,妥妥的女

    強人,以后我就能放心地把公司交給你,在家給你帶娃了。”

    李昀茜,“……”

    她轉(zhuǎn)個身捏住他的臉往兩邊扯,“這么早就想著當甩手掌柜了?我可沒答應讓你在家?guī)蕖!?br />
    琚尋的臉在她胸口蹭蹭,“我想給你帶娃,老婆。”

    李昀茜點頭,“行,那我生十個,你帶吧。”

    琚尋搖頭,“就一個,一個就好,十個會吃了我。”

    李昀茜想不明白,“你為什么突然有這種想法?繼母已經(jīng)答應我,等我生了,她給我?guī)А!?br />
    琚尋捉住她的手指親親,“就是想帶,你繼續(xù)在你的職場發(fā)光,不能埋沒你。”

    李昀茜說,“那你放心,以后李氏都是我的責任,別說埋沒了,我想躲都沒地方躲,你還把天河給我,我是超人也管不過來啊。”

    他沒答話,捉著她的手指玩兒。

    李昀茜總覺得他情緒不對,想了想問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啊?”

    琚尋搖頭,“沒有啊,我能瞞你什么?這幾個月你沒進佛堂吧?”

    李昀茜裝的很像那么一回事,“沒有,我沒事干嘛進佛堂,佛堂里供奉的又不是我祖宗,我躲都來不及。”

    琚尋放心了,“那就好,今天回去我得給祖宗上香,燒紙,感謝祖宗庇佑。”

    他一低眼才發(fā)現(xiàn)那根紅繩又回到了他的手腕上,他抬起手腕看了看,問她,“你什么時候給我戴上的?”

    李昀茜回答,“昨晚,你不是說是好運繩嗎?我把它還給你,希望你從此好運連連。”

    琚尋摸了摸紅繩后點頭,“那肯定的,你現(xiàn)在信我了吧。”

    李昀茜想笑,“信,我好像跟你說過,我以前的時候,也喜歡紅頭繩。”

    琚尋知道,“你說過。”

    李昀茜說,“尤其高中的時候,我也買過這種紅繩,有一捆,只不過后來一兩天丟一根,丟完了。”

    琚尋故作驚訝,“這么巧?”

    李昀茜煞有其事地點頭,“可不是嘛,高一的時候,有一次學校舉行高校籃球聯(lián)賽,我的一根還斷了,那天我覺得我可丟人了,跳啦啦操的時候,頭發(fā)散了。”

    琚尋忽而接了話,“不丟人,很美。”

    李昀茜轉(zhuǎn)頭看他,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什么,趕緊找補,“我的意思是,你長這么好看,那時候別人肯定不在意你的頭發(fā)散沒散。”

    李昀茜憋著笑,“可我高中的時候真算不上漂亮,皮膚黑。”

    琚尋抬眼看著她,“漂亮呢,我老婆肯定什么時候都是最漂亮的。”

    李昀茜的心在悄無聲息地亂跳,“我高一的時候好像見過你啊,是不是?”

    琚尋心里一緊張,“什么時候?”

    李昀茜作思考狀,“校園里,地鐵上?”

    琚尋的心里一咯噔,清冷的眼睛有些睜大了,“校園里?什么時候的校園?”

    李昀茜瞇著眼想了半天,“高一第二學期剛開學,元宵節(jié)還沒過,打掃積雪的時候?”

    琚尋的表情僵住了,他眼神不解地看著李昀茜,“你記得這么清楚?”

    李昀茜搖頭,“不是啊,就是高中時期唯一一次幫人掃雪,所以記憶比較深刻,那時候你經(jīng)常戴著口罩,所以我也沒看清楚你長什么樣,但后來我記得同班同學有人提起你,我就想到了,我聽過你的名字。”

    琚尋,“……”

    李昀茜看著他的眼睛繼續(xù)說,“還有一次,在地鐵上,我很少坐地鐵,一般都是家里的管家或者司機來接,那天下午放學,我去同學家,就坐了地鐵,好像也見過你,就隔著一個阿姨。”

    琚尋,“……”

    他感覺手指有點發(fā)抖,心也是,“你看到了?”

    李昀茜點頭,“看到了,當時不認識,就沒問你,原來少爺也坐地鐵啊?后來周末在少年宮學習鋼琴,好像也瞥到過你,可是你不是轉(zhuǎn)學了嗎?你去京山寺那么遠的地方,怎么還能在周六出現(xiàn)在少年宮啊?隔著上百里路吧?”

    琚尋有點尷尬地摸摸鼻子,欲蓋彌彰,“這個嘛,當然是去那里學習了,你竟然周六在少年宮嗎?還真是巧……”

    李昀茜一拍大腿,“可不是嘛,太巧了,看來咱們都是愛學習的人,你比我好學,從京山寺到少年宮,那么遠,你都能堅持來,太佩服你了,真是好學的好孩子。”

    琚尋尷尬地笑笑,“過獎了,其實就是無聊,想到處走走。”

    李昀茜表情嚴肅地點頭,“一走就是上百里的路,我看了一下,從京山寺到少年宮轉(zhuǎn)好幾趟車,要坐三個小時,你確實夠無聊的。”

    琚尋,“……”

    第76章 秘密他的秘密被發(fā)現(xiàn)了?

    琚尋一副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來的樣子,著實給李昀茜看樂了,他的神色看起來很好玩,有點尷尬卻又不知道怎么反駁。

    李昀茜也不逗他了,讓他認真聽她的匯報,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琚尋只得認真聽她說工作內(nèi)容,還是放過他吧。

    雖然覺得以前的自己離譜,但他并不覺得有什么遺憾,至少他已經(jīng)在努力參與她的青春,這對于他而言其實是一件很值得紀念的事情。

    他的青春因為李昀茜的存在,而變得絢爛多彩。

    好不容易撐到下午下班,他們回了玫瑰莊園,沒有提前跟繼母說,所以當琚尋回到家的時候,繼母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和李昀茜一起回來的是琚尋。

    從來沒見過溫鉛華對琚尋這么關(guān)心過,只見她幾步跑到院子盡頭的小路上等著。

    已經(jīng)快十一月份了,周圍花圃里開滿了即將凋零的玫瑰花,還有不同品種的秋菊。

    她的神色訝然,直到他扶著李昀茜走近了,溫鉛華才驚訝地叫了聲他的名字,“琚尋?”

    琚尋朝她點點頭,“我回來了。”

    琚隱還在客廳玩,聽到媽媽喊琚尋的名字,也迅速跑出來看情況。

    看到他回來后,琚隱的眼神也亮了,“哥哥!”

    琚尋難得笑臉看著他,“放學了?”

    琚隱幾步跑到他身邊,一副很驚訝的樣子,“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呀?”

    琚尋回答,“昨晚回來的,在你茜茜姐家住了一晚。”

    溫鉛華眼眶也有點發(fā)熱,欣慰地說著,“回來就好啊,這一去就是半年,可把人急死了。”

    琚尋聲線冷冷清清,溫溫柔柔,“讓你們擔心了。”

    溫鉛華嘆息一聲,“我倒是無所謂啊,就是你老婆,每天說起你就哭。”

    琚尋看一眼李昀茜,心下慟然。

    李昀茜哎呀一聲緩解尷尬,“哪有那么嚴重,就是得不到他的消息,心里難受罷了。”

    這讓琚尋知道她天天因為想他而哭,多丟人。

    溫鉛華笑了笑,再沒說她的什么,讓他們趕緊進屋,“晚飯快好了,洗手吃飯。”

    琚尋這一回來,兩家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他作為琚家的一家之主,溫鉛華心里其實也擔心地跟什么似的。

    她只是不說罷了。

    吃完飯跟繼母說了會兒話,琚尋讓李昀茜先休息,他去佛堂上柱香,燒點紙。

    李昀茜應著,“去吧,我先上樓洗漱。”

    琚尋去了佛堂,把門關(guān)好之后,先給兩個佛龕上了香,然后從供桌的抽屜里拿了一把黃紙出來,準備燒一點。

    順便把他以前給李昀茜寫的那些信也燒了,免得夜長夢多。

    他從族譜底下把那些信封都拿出來,把里面的信件都放在一起,跪在蒲團墊子上,打開再一封一封地看。

    這些信件總能輕易挑起他的回憶,每一個字都是他和李昀茜青春碰撞的證據(jù),他一直以為李昀茜從沒看到過他,可她今天卻說,她發(fā)現(xiàn)了他好幾次。

    原來那時候她是知道有他這個人存在的?

    不管是地鐵上,還是少年宮,她都看見了?

    難道她就沒覺得奇怪嗎?

    想到這里,琚尋不知不覺笑出來,或許她也只是好奇,但從未想過為什么。

    也是,都不認識他,或許她覺得一切都是巧合。

    他坐下來把每一封信都又看了一遍。

    年少的心事穿越了十年光陰,棲息在他身邊,成為他的枕邊人,這些東西他也沒什么好留念的了。

    第一次給她寫信時的悸動和酸澀,他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那天晚上他在夜燈下坐到了半夜,情竇初開的年紀,無法理解自己為什么每次看到她,心都會跳那么快。

    想了許久才明白,原來那就是男生口中喜歡一個女孩的感覺,心跳會不正常加速,悸動隨著心跳的節(jié)奏一陣陣從胸腔傳來,會難受,卻又欣喜。

    他那時候連李昀茜的名字都不知道,寫到一半只能停下來,打聽到她的名字之后,才又把那封信補全。

    寫完后他覺得不像信,他寫的信是要給李昀茜看的,所以他后來把信中的“她”改成了“你”,好像隔著一頁紙,他在跟她說話。

    他把所有想說的話,通過寫信的方式,表達出來。

    其實后來他又看的時候,覺得不像情書,更像他寫的日記,但這些日記里,,每一個字都是因為她而存在。

    那時候的他自卑自閉,沉默寡言,別說和李昀茜主動說話了,他連同班同學都不說話。

    雖然大家也不愛和他說話,但他都是主動遠離同學。

    故而沒有勇氣靠近她,現(xiàn)在年紀大點了,也看透了生死百態(tài),最主要的是李昀茜跨越了十年的光陰,擁抱了他,愛上了他。

    那些年少的自卑和辛酸,也都被她慢慢治愈。

    他這一生的遺憾被彌補,忽覺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看一封燒一封,看著那些痕跡在眼前的火爐里消失殆盡,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從前的畫卷,他心靜如水。

    沒和李昀茜結(jié)婚前,他想過這個場景,或許是在他落發(fā)為僧的時候,這些過往會和他劃清界限,也或許是她在記憶中淡化的時候,這些遺憾全部被丟棄。

    卻從來沒想過是在這樣的情景下燒毀,沒有遺憾,沒有淡然,反而是在對她愛的越發(fā)熱烈之時。

    在她開始愛他之時。

    世事果然難料。

    眼前不斷升騰起濃煙,這些濃煙帶走了他年少的遺憾,他此后再也不會有遺憾。

    他看著那些信件消失,靜靜地盯著那些落款和日期。

    2014年2月,5月,8月,9月,12月……

    2015年2月,5月,10月,12月……

    2016年3月,6月,7月……

    2016年7月是最后一次寫,只不過寫的不是信,是她的名字。

    那張紙上橫七豎八都是她的名字,他以為自己要死了。

    其實很不甘心,卻又無能為力。

    他把寫滿她名字的那張紙拿起來看了又看,心里想著,當再次面臨真正分別之時,他是否已經(jīng)甘心。

    他覺得自己甘心了,和她相愛一場,什么都得到了,她的人她的心。

    所以他應該不會再有遺憾,他會淡然地陪她走完這最后一程。

    離家的這幾個月,已然將病情耽誤,他知道無力回天。

    沒有按時吃藥,肝部已經(jīng)見了疼痛,他硬撐了下來。

    過幾天等她精神放松了,他就去醫(yī)院再檢查一次。

    其實他覺得發(fā)展到現(xiàn)在,檢查和不檢查已經(jīng)沒有什么區(qū)別。

    原本還想著怎么瞞著她治療,可這持續(xù)半年的事件讓他毫無機會。

    那就聽天由命吧。

    他已經(jīng)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她會撐起這個家,也會把天河集團管理地整整齊齊。

    將最后一封信扔到小火爐的火焰中,他舒口氣,拍了拍手。

    可算是把這些證據(jù)都毀了。

    她不會知道他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也不會知道他這些年的心事都是關(guān)于她。

    等到火爐里的紙都燒完,他撥了撥紙灰,沒有火苗里才將小火爐的蓋子蓋上,準備起身離開佛堂。

    香爐里的檀香還燃著,他起初沒發(fā)現(xiàn)什么奇怪的,直到出了佛堂把門關(guān)起來后,他才恍惚地反應過來有什么不對勁。

    那些信件他明明都是亂放的,為什么時間日期從早到晚,按順序排起來了?

    他鎖門的動作僵住,心跳忽而加速,一陣一陣仿佛要跳出胸膛。

    抓著門把手的手指莫名其妙抖了兩下,他又推開佛堂的門,去看了一眼香爐。

    他點燃的檀香正在燃燒,他走時鋪地平平整整的香爐里,除了他插香時留下的痕跡之外,下面還堆著不太高的香灰。

    琚尋的心霎時沉了,“……”

    他問她有沒有來過佛堂,她想都沒想就說沒來過,他信了。

    他又驚恐地看了看剛被他蓋上蓋子燒紙用的小火爐,心跳頻率一次快于一次。

    他那些信件是打亂的,根本沒有按時間分類,可剛才拿出來看的時候,時間從2014年到2016年分類好了。

    琚尋心里一咯噔,感覺額頭都開始冒冷汗。

    完了,她發(fā)現(xiàn)了,而且看過了。

    那為什么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

    琚尋站在佛龕前沉默了。

    她怎么能裝地那么淡定?

    難道一點想法都沒有?

    他就說她怎么突然什么都想起來了,實際上她什么都沒想起來,她說的那些事都是從他信里看來的。

    琚尋,“……”

    這可怎么辦?

    他感覺有點沒法見人,也不敢上去見她了,有一種遮羞布被她撕開的感覺。

    他雙手抹了一把臉,坐在了地上的蒲團上,不敢出去了。

    李昀茜洗漱完一直在等他,打開窗戶望向祠堂的方向,發(fā)現(xiàn)他還沒出來。

    都進去快一個小時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李昀茜隔著二樓的窗戶朝下面喊他的名字,“琚尋——”

    琚尋正在平復心情,聽到她在二樓叫他的名字,他只能深呼吸,壓下心中的緊張,然后起身從佛堂走出去。

    走到門口朝她望去,她趴在窗戶上,長發(fā)落在窗外,好整以暇地問他,“你在里面睡著了?”

    琚尋出來把門關(guān)上,一言不發(fā)地回了主別墅,上二樓去找她。

    他努力讓自己鎮(zhèn)靜下來。

    他一進門李昀茜就朝他走過來,打量他的情緒。

    “你怎么了?臉色這么不好看?”

    琚尋抿著薄唇,看她一眼。

    他心想,她看到這些信件難道沒有嘲笑他嗎?

    他每一封信上面都有她的名字。

    這絕不能認為世界上還有第二個李昀茜吧?

    琚尋緩緩吐一口氣,再次問她,“你進過佛堂了?”

    李昀茜還想否認,琚尋又說,“我看到香爐的香灰了。”

    李昀茜見瞞不過,便也跟他打著哈哈,“哦,進去過一次,求祖宗保佑你。”

    琚尋把門一關(guān),靠在門上,眼神像要把她穿透,“還有呢?”

    李昀茜搖頭,眨著一雙清澈無辜的杏眸,“再沒了啊,還有什么?”

    總不能她偷看情書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吧,不應該啊,她不是全部放回去了嗎?

    夫妻倆相互大眼瞪小眼,李昀茜不承認,琚尋也不說,兩個人就這樣看了彼此半天。

    最后還是琚尋敗下陣來,他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尖,“我放在我奶奶佛龕里的那些信件,你都看了?”

    李昀茜心里一驚,愣在了那里,“我……你,這……”

    琚尋覺得又害羞又不知道怎么說,“我剛才燒信件的時候,看到那些信按時間順序排好了,之前我都是亂放的,你看了就看了……”

    李昀茜一聽,瞬間被打了腦殼,她抬眼看著琚尋的眼睛呵呵笑兩聲,“被你發(fā)現(xiàn)了,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要看的。那天晚上睡不著,你又沒消息,想著給祖宗燒點紙,點根香,讓他們保佑你,誰知道看到了你之前不讓我看的信封,壓在族譜下面,露出一角,我好奇嘛,就拿出來看了……”

    琚尋深深地吐口氣,“很無語吧。”

    李昀茜搖頭,“沒有,雖然很震驚,很意外,但又覺得對不起你。”

    琚尋這才望向她的眼底,“你沒有對不起我,這件事其實

    本身就跟你沒有多大關(guān)系,是我的問題。”

    李昀茜也深呼吸,“你當時怎么不主動找我啊?你讓我自己發(fā)現(xiàn)你,那是不可能的,我壓根不知道你是誰。”

    琚尋拉著她坐到室內(nèi)沙發(fā)上去,“就是因為你發(fā)現(xiàn)不了,所以才覺得安全,要是被你發(fā)現(xiàn)了,或許我轉(zhuǎn)身就走了。”

    他坐下之后,把她抱懷里,她洗過澡的頭發(fā)都是半濕,專注地盯著她的眼睛,“我就說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我了,原來一個人在家偷看我的秘密。”

    李昀茜抱著他的脖頸枕在他肩上,“其實我只是想知道你心里到底藏著誰,如果你真有那么一個忘不了的人,我就跟你離婚,我不跟你過了。”

    琚尋驚訝,“都這樣打算了啊?”

    李昀茜點頭,“沒錯,我可不想我的枕邊人心里有別的女人,還睡在我旁邊,我難受,哪怕我再喜歡你,我也不會受這委屈。”

    琚尋贊賞地感慨,“不愧是要當霸總的女人,這么瀟灑。”

    李昀茜笑著回他,“可我沒想到你珍藏的秘密是我,當我看到你信件上出現(xiàn)我的名字時,我都以為是做夢,我實在對你沒印象,但看到你說一起掃雪那一天時,我就想起來了,我確實記得那天幫了一個同學,但沒在意,也沒問你是誰,你也不愿意說話,戴著口罩,我也沒看清楚你長什么樣。”

    琚尋抱著她輕輕地搖啊搖,“看清楚了會怎么樣?”

    李昀茜從他懷里爬起來,看著他那張過分帥氣的臉,“看清楚了我也不知道會怎么樣,至少我會注意到你,我那時候?qū)W習壓力其實也不是很重,我爸總是說不要看重成績,就讓我輕松學習,也不要和人攀比,反正我都要出國留學的,學習好學習壞對我而言沒什么影響,所以我都從不看成績榜,成績單都沒往家里拿過,但我爸知道我學習不錯。”

    琚尋了然,“怪不得看不見我。”

    李昀茜心里有些遺憾,捧著他的臉揉一揉,“你應該讓我看見你的,我不知道你的處境,也不知道后來你遭遇了什么,如果我早點知道你,認識你的話,你就不用把我當成秘密了。”

    琚尋看著她的眼睛笑開了,“就算認識了,你依舊會成為我的秘密,年紀小的時候,沒現(xiàn)在這樣坦然,心事太重,也不會說出來,只能藏著。”

    李昀茜點頭,“你現(xiàn)在坦然了?”

    琚尋實話實說,“坦然了,都做了這么久的夫妻了,有什么不能坦然的?”

    李昀茜捏著他的臉頰,咬著后槽牙,“還跟我說結(jié)婚第一天對我一見鐘情,我還真以為你這人對我一見鐘情,沒想到那么早就對我有想法了,怪不得大家都說你這個人過于冷淡,可是我了解的卻和他們口中的都不一樣。”

    琚尋的眼神深邃沉溺,認真看著她的眼睛,“我后來確實打算放棄了,不再執(zhí)著于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可我也沒想到,嫁進我家的是你。”

    李昀茜和他的視線對上,“你是不是一開始促成我們兩家的聯(lián)姻,就是為了我啊?不然你爸跟蔣家關(guān)系好,這聯(lián)姻怎么都輪不到我家。”

    琚尋笑得溫溫柔柔,“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我下山回家,我爸病重在醫(yī)院,讓我在幾個關(guān)系好的世家里選一家,然后他去說,剛開始他沒說你家,我問他為什么不能是李家?他告訴我,岳父這人心機太重,肯定不好過那關(guān),讓我打消這個念頭,我說不選李家我就不結(jié)婚。”

    李昀茜眼睛微微睜大,“原來在我還不認識你的時候,你就開始算計我了。”

    琚尋搖頭,“倒也不是算計,就是抱著一絲希望,可惜了,失敗了,你在國外讀書沒回來,只有你姐。”

    李昀茜又問,“你就答應和我姐聯(lián)姻了?”

    琚尋緩一緩心中的緊張,“因為沒有更好的選擇了,至少跟你家聯(lián)姻,好處都給了你家,不給別人,也或許會因為聯(lián)姻,我會認識你,哪怕做你姐夫呢。”

    李昀茜心里一沉,她不斷搖頭狠狠地圈住他的脖頸,“不行不行,不能做我姐夫,你要真跟我姐結(jié)婚了,我會嫉妒死的,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琚尋小聲道,“那時候你都不認識我,我要是真跟你姐結(jié)婚了,你大概不會喜歡我。”

    李昀茜一想到那個可能,心里犯抽,抬頭湊到他唇邊狠狠吮他的下唇,“萬一喜歡上呢?一想到我要跟我姐搶男人,我了個天……真刺激,姐夫。”

    琚尋低頭吻住她,“我要真跟你姐結(jié)婚,我倆就是亂|倫。”

    李昀茜,“……”

    琚尋呼吸微微加重,低沉的聲音突然委屈,“可是,我沒想過跟你姐做真夫妻,我只想要你,我想了你十多年,心都差點碎了。”

    第77章 他癲了“琚少爺玩夠了嗎?”

    李昀茜以前不懂喜歡一個男人是什么心情,畢竟她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也沒特別喜歡過誰,就算對Wilson也只是稍微有好感,但也并沒有到喜歡的程度,不然也不會輕易就和Wilson不聯(lián)系了。

    所以她以前很不理解那些為愛要死不活的人是怎么想的。

    她跟李昀棲交流戀愛心得的時候,說的那叫一個信誓旦旦,拍著胸脯保證,“我是一個智性戀者,就算以后我喜歡哪個男人,我也不會失去自我,我就是我,我才不會為了臭男人這樣糟蹋自己。”

    李昀棲那時候正處于被琚尋冷淡的階段,但她和李昀茜在某些程度上是相似的,對于琚尋這種顏值頂峰的男人,她確實是放不下那張好看的臉。

    所以總是很煩惱,也不敢說過多關(guān)于琚尋的壞話,只是唉聲嘆氣地隔著一個視頻,跟李昀茜說自己的體驗,“可能是跟我不熟悉吧,所以話很少,估計時間久了就好了,反正現(xiàn)在還不著急結(jié)婚,就先處著,那張臉真是我的菜啊,我混娛樂圈的,在這個權(quán)威的圈子里我都沒見過那樣讓人難忘的臉,我陷在一張皮囊里無法自拔。”

    李昀茜對她的行為十分嗤之以鼻,“你的意思是你看上未來姐夫的顏值,然而根本不知道他人品怎么樣?”

    李昀棲如實回答,“很滿意他的家世和長相,如果他的人能稍微熱情一點,性格再開朗一點,絕對是男人中的極品。”

    李昀茜那時候就覺得姐姐對姐夫的條件還都挺滿意,那說明這聯(lián)姻也沒什么瑕疵,就算是包辦婚姻,只要姐姐滿意了,那她就是支持的。

    她還勸李昀棲,“別把愛情當飯吃,哪怕結(jié)婚了你也別圍著一個男人轉(zhuǎn),你不是事業(yè)腦嗎?什么時候成戀愛腦了?”

    李昀棲回她,“那是因為你沒見過他,他一回家,京城的名媛們都瘋了,我都不知道他家條件那么牛,怎么看上我家的。”

    說到這里李昀茜超級不滿意,指責她姐說話不對,“我家怎么了?我家也是豪門啊,我爸沒有錢嗎?他那么大一個集團公司,雖然沒有琚家的大,但至少也是個董事長級別的人物,你可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

    李昀棲被妹妹說的心服口

    服,只能應著,“行行行,你說的都對,反正這門婚事我先應付著,跟他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免得婚后尷尬。”

    李昀茜只是問她,“他沒有任何異議嗎?沒有說不喜歡你的這種話吧?”

    李昀棲搖頭,“沒有,沒有拒絕,也沒說不喜歡我。”

    李昀茜安心地表示,“那穩(wěn)妥了,說明他是喜歡你的,你長這么漂亮,那是他的福氣,別多想了,既然答應聯(lián)姻了,就好好培養(yǎng)感情,結(jié)婚的時候跟我說一聲,我飛回來給你當伴娘。”

    她一直認為李昀棲和琚尋的聯(lián)姻是相互看對眼了才同意的,卻怎么都沒想到琚尋同意和李家聯(lián)姻是因為她。

    她的打臉也來得猝不及防。

    在沒見過琚尋之前,她覺得李昀棲說話夸張了,她又不是沒見過美男,連Wilson那種極品小洋人她都見過了,什么大場面她hold不住。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還是她淺薄了,她對琚尋真的是見色起意,一眼就相中了。

    本來想著占點便宜等個兩年玩夠了就和他掰了,可怎么都沒想過她和琚尋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局面。

    她不知道琚尋放不放得下,反正她是放不下了,這輩子都放不下了。

    沒經(jīng)歷相思苦的時候,笑話別人為愛死去活來太難看。

    經(jīng)歷了相思苦,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比那些人更嚴重,她一點都理智不起來。

    果然智者不入愛河,入了愛河就失去了理智,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她和琚尋分別了兩次,一次是琚世成去世后,琚尋跟她提離婚,那幾天真的生不如死,她當時都在想她多久才能走出來,失戀的滋味果然酸爽。

    可沒想到在她的堅持下,琚尋又愿意和她好,不跟她離了。

    這點小插曲其實不算什么,要命的是這半年。

    這半年里她把自己和琚尋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回憶了個遍。

    每每想到他,她的心臟疼痛,痛苦,壓抑,無法宣泄苦悶。

    她病入膏肓無藥可救,非得琚尋才能救她。

    她也是在這半年意識到了琚尋對她而言多重要,已經(jīng)重要到用言語無法表達的地步。

    好幾個夜晚,半夜驚醒,身邊沒有他的影子,她就哭,拿著手機一遍遍翻他的消息,在網(wǎng)上搜他的近況。

    天知道她多想他。

    她不會跟任何人說,更不想讓琚尋知道。

    如今抱在懷里了,才有了踏實感。

    不止她一個熱烈地愛著一個人,那個男人也是。

    她是他珍藏的小秘密,是他小心翼翼呵護的珍寶。

    她不知道以后失去琚尋后會不會再愛上別人,但至少目前她是真的舍不得一點。

    或許過個十年八年,相處久了,瑣事多了,她就沒那么愛了。

    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她倒是希望婚姻的墳墓把她對琚尋的愛磨滅一點。

    那樣的話,即使以后琚尋出了意外走了,她也不至于肝腸寸斷。

    現(xiàn)在是她最愛他的時候,如果琚尋出事,她都感覺自己能為琚尋殉情。

    不過這個可能不存在,琚尋現(xiàn)在身體狀況還好,目前不會有任何事。

    李昀茜聽他平平淡淡地說自己的以前,心也要碎了。

    琚尋比她動心早了十年,這十年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感,甚至為了她,不惜和她姐姐聯(lián)姻。

    就為了離她近一點。

    她不知道怎么表達自己的疼惜,只能雙臂抱緊他的脖頸,告訴他,“現(xiàn)在都是你老婆了,你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心不要碎,你的心我給你拼起來了。”

    琚尋的薄唇在她白皙的頸項上來回親吻,“是的,從結(jié)婚那天,你就給我拼起來了,我沒跟你相處過,但我知道你性格開朗,和你相處應該不難,我幻想了很多和你相處的畫面,我怕你不喜歡我,我想冷靜一點,結(jié)婚了都不敢靠近你。”

    李昀茜這一刻的心也是軟地一塌糊涂,“你沒想過我和你認識第一晚就主動跟你說話,也沒想到我這么主動是不是?”

    琚尋承認,“是,當你跟我說話的時候,我整個人的腦子都是空白的,我不知道怎么回復你,你讓我掀開你的頭紗,那一刻靠你好近,我的心都差點從胸口跳出來。”

    李昀茜覺得他真能裝啊,她到現(xiàn)在記得琚尋結(jié)婚第一晚那冷淡到仿佛不是人的眼神,她當時都在想,這樣一個人,她拿得下嗎?

    卻沒想到琚尋冷靜的外表下,一顆心那么火熱。

    她更沒想到,她見他的第一面,他就已經(jīng)把她藏了十年。

    那是怎么樣的十年,什么樣的長情。

    心疼他的同時,心里又很得意。

    果然在這個世上,總有人會默默地愛著一個人,哪怕他們不知道彼此的心意,也或許沒什么交集。

    越想越覺得戲劇,又十分開心,李昀茜在他懷里拱來拱去,逗得琚尋笑出聲,“真的好可愛,老婆。”

    李昀茜停下來,伸手又揉他的臉,“你也好可愛,我媽說我從小就喜歡占你便宜,我倆的緣分早就定了,你遲早都是我的。”

    琚尋應著,“你的你的,都是你的。”

    她開心地在他臉上親,左邊親親,右邊親親,總覺得怎么親都不夠。

    她真的好喜歡琚尋,不知道怎么表達自己的喜歡。

    那就只有親親了。

    琚尋被她鬧得躲不開,索性在她親完臉頰又來親鼻尖的時候,仰頭直接用嘴接住。

    他換被動為主動,一手按在她的后頸,“看出來了,生理性的,喜歡我。”

    李昀茜的笑聲很清脆,又跟他吻作一團,“看到你就想親親抱抱,貼貼。”

    他同意了,“那就貼,使勁貼。”

    他防著她的孕肚,往前坐了坐,讓李昀茜跨坐腿上。

    她現(xiàn)在解琚尋的皮帶就跟解自己的一樣,不等他主動,她已經(jīng)伸手進去放出來,和她緊貼。

    她穿著睡裙,暢通無阻。

    琚尋緩口氣小聲地提醒,“我還沒洗澡,不準亂來。”

    李昀茜才不管他,“蹭會兒。”

    琚尋只能坐在那里被她蹭,可是這樣一來他又遭不住。

    又被老婆蹭又被老婆親,他的理智消失殆盡。

    抱著她轉(zhuǎn)個身,讓她坐在沙發(fā)上,長腿落在單人沙發(fā)扶手兩側(cè)。

    李昀茜害羞地去堵,被他抓住了手腕,抽了皮帶就把她的手捆住了。

    李昀茜,“……”

    琚尋眼神笑意十足,“我來,你歇著,免得累到你。”

    李昀茜晃了晃自己被捆住的手腕,“你來就你來,你捆我干什么?”

    琚尋神秘兮兮道,“怕你扇我。”

    李昀茜,“……”

    不是,這是她同意的事情,她為什么會扇他?

    剛開始她還不明白為什么,直到琚尋跪在地毯上,一雙清明的眼神望進她眼底,跟她說了一句“試試讓老婆開花”時,她才知道他要干什么。

    這種事她體驗過一次,是在她家的時候,那時候她還沒懷孕,琚世成和奶奶也都沒去世。

    她從京山寺回來時問他愛不愛,他沒回答,她假裝生氣不理他,他在李宅外跟她表達心意后,他讓她進家門。

    琚尋進門二話不說就把她抱著架在了窗臺上,讓她體驗了一下男人的唇舌是什么感覺。

    從那以后她是不敢再那樣對他了,實在覺得不妥。

    如今這男人把她的手捆了,又想故技重施。

    李昀茜又羞又惱,“哎呀別這樣,琚尋,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琚尋嗯一聲,“生氣吧,等我做完了,你再扇我。”

    李昀茜,“……”

    她完全不能理解男人對女人這一部分是有什么執(zhí)念,她以為琚尋不會那樣,結(jié)果他也一樣。

    所以說看起來再正經(jīng)的男人,和老婆關(guān)了門后,什么德行誰也無法想象。

    琚尋對她每次做的事情都讓她出乎意料。

    她想掙扎,可是又好有感覺。

    琚尋還沒碰兩下,她已經(jīng)開閘。

    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又口是心非了。”

    李昀茜現(xiàn)在是動不了一點,只覺得腿好酸,“你不想要你的孩子了,你這樣對我。”

    琚尋輕聲回答,“他要是不想來這世上,早就在我倆沒注意他到來之前,就走了,不會健康成長到現(xiàn)在。”

    她感受到了他的舌尖,“你悠著點,晚期了,不可以太激動。”

    琚尋應著,一邊舔舐一邊還在含糊不清地問她話,“這半年產(chǎn)檢有沒有按時做?不會忙忘了吧?”

    李昀茜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掙扎兩下又停下來,“前幾個月的時候,基本上每個月都會按時產(chǎn)檢,后來比較忙,兩個月去一趟,其實沒什么事,只要不是很難受,就不用一直去,我媽都說以前她們生孩子,都不怎么做產(chǎn)檢。”

    琚尋回應,“以前的人不太注重這一點,因為人口數(shù)量多,而且大家身體都不錯,生孩子基本上也沒什么問題,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人口數(shù)量減少,人們的體質(zhì)也差,稍微不注意孩子就出事,所以按時產(chǎn)檢很重要。”

    李昀茜喘口氣,“是的,我媽也這樣說,所以我都挑時間產(chǎn)檢的,放心吧,咱倆的寶寶健康得很,你沒回來的前兩天還在胎動,這兩天安靜了。”

    剛說著這兩天安靜地很,李昀茜就覺得一陣宮縮,肚子突然被踢了兩下,她咬著牙嘶了一聲,“你快別舔了,他踢我。”

    琚尋一抬眼,就看到雪白的圓鼓鼓肚皮在動,有點神奇,又很感動。

    他一手輕輕地按了按,小聲道,“不可以欺負媽媽,要乖乖的。”

    小家伙動了兩下果然安靜了,琚尋的心也軟軟,“好聽話,絕對是女兒,好乖,跟老婆一樣乖。”

    他又沉下去繼續(xù),李昀茜一口氣出不來,“好了,可以了,你快給我解開。”

    琚尋不解,只是一味地吃,品嘗。

    李昀茜怎么生

    氣都不解開。

    她等了會兒,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咬著牙放松自己。

    “琚尋。”

    “嗯?”

    “你等我手解開的。”

    “好,其實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

    李昀茜感覺全身無力。

    “什么事?”

    他口中嗪著一口水的感覺。

    “那次帶你去跟董明凱吃飯,你替我喝酒,你說過敏的那一次。”

    李昀茜心里一緊張。

    “不會是……”

    琚尋抬眼看著她笑,“對,是我,我吃的。”

    李昀茜,“……”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動作沒停,“我在車上吃了一個小時,那天你真的好美,喝醉了還不想讓我碰,我偏要碰。”

    李昀茜,“……”

    琚尋,“我不僅吃,我還要蹭,全部蹭你身上,那時候我對你的感情已經(jīng)壓制不了,我瘋了,我表面上鎮(zhèn)定,看起來無欲無求,其實真實的我,陰暗瘋癲,對你做的都是惡棍才會做的事。”

    李昀茜,“……”

    琚尋,“我怕你被嚇到,不敢跟你說實話,我把真實的自己隱藏起來,都怪你,都是你讓我變成這樣,沒有你的話,我對誰都沒有期待,哪怕知道我爸會去世,我也沒什么情緒,我想落發(fā)為僧,都是你……”

    李昀茜心里的震驚震耳欲聾,琚尋的這些話仿佛雷鳴閃電,砸到山巔,地動山搖。

    她似乎都忘了他在干什么,就愣愣地看著他那雙眼眸。

    他用很平靜的語氣說出振聾發(fā)聵的話。

    “都是你讓我變成這樣,李昀茜,在我死之前,我會好好行使我的權(quán)利,你不可以拒絕,哪怕我死了你再去愛別人,至少在我活著的時候,我要發(fā)泄,發(fā)泄愛,發(fā)泄情,這些年我藏夠了,藏不住了,全是你的。”

    “……”

    “你掙扎也好,害怕也罷,我都不在意了,我渴求你愛我,不管心理還是生理,我都渴求,我現(xiàn)在不想藏著掖著,我想主動給予,如果你害怕面對這樣的我,你可以去你家藏起來。”

    “……”

    “我害怕岳父,害怕岳母,你藏在他們身邊我就不會這樣了,但你若一直待在我身邊,我就要這樣,你是我的。”

    李昀茜的神色一整個僵住,她覺得琚尋突然癲了。

    這是捅破心意后再也裝不下去了嗎?

    她深呼吸,“你果然夠裝,認識你的第一天我就發(fā)現(xiàn)了,果然我慧眼識人。”

    他的笑聲低沉,“人都有偽裝,我本打算一直偽裝下去,享受你給我的溫暖,我把那些秘密都藏起來,不讓你發(fā)現(xiàn),我就會一直偽裝下去。誰讓你不知死活地去看我的秘密?藏不住了,也裝不下去,那就癲給你看。”

    李昀茜,“……”

    琚尋,“哪有正常人會把一個不認識自己的女孩珍藏十年,我不正常,從始至終,我陰暗又卑鄙,自卑又無趣,我跟蹤你,偷拍你,撿你斷掉的紅繩,唯獨沒敢意淫你。”

    李昀茜,“……”

    琚尋,“你當我是什么好人,我就像個癡漢,才十幾歲就那樣了,我發(fā)瘋似的追逐你的身影,偷看你的影子,我想離你近一點,你在少年宮練鋼琴,我能盯著你看一個小時。”

    李昀茜,“……”

    琚尋,“從京山寺到少年宮的路線,我記住了每一條路上的風景,三個小時在路上,三個小時都在記住每一個眼前消失的標志性建筑,我會找不同的路去見你,我甚至喜歡回來的時候淋大雨,那樣的話,我在半山腰喊你的名字,雨聲就會把我的聲音掩蓋,我就可以在沒人的路上,一遍一遍說喜歡你。”

    李昀茜,“……”

    她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了,開始感覺到疼痛,她終于忍不住哄他。

    “好了我知道了,別難過,你先冷靜一下。”

    他搖頭。

    “你不知道,你沒見過我那些狼狽的樣子,你也不知道我多喜歡你,你出國留學后,我打算放下你,忘了你,可等你假期回國,我還是會偷偷地在你家附近看你,去你家的路線,比去我家的路線還熟。”

    李昀茜一遍遍出長氣。

    他咬著她的小唇,用牙齒細細地磨。

    “我的很多專利都和你有關(guān),我不想那么喜歡你,我試著接受過別人,那個蔣雨桐追了我一段日子,我打算跟她試試,她比我小一屆,可是一靠近她我就排斥,我好討厭那種感覺,我才知道我沒法接受別人,我的心選擇了你。”

    李昀茜咬著牙讓他輕點。

    琚尋不管不顧。

    “輕點怎么能證明我的心意,我不想讓別人碰我,也不想讓別人靠近我,可我卻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你,我想知道牽你手是什么感覺,想知道和你接吻我會不會緊張到窒息,我有時候甚至一想到你會和其他男的有親密接觸,我就痛不欲生。”

    李昀茜稍微冷靜了一點,被他折磨地一點舒適都沒有了。

    “所以你就在我身上發(fā)瘋。”

    “今天之前,我都不打算這樣做。”

    “因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

    “對,我早該在我去港城之前把那些東西銷毀,可我太忙了,忘記了。”

    “喜歡我有那么丟人嗎?”

    “不是丟人,是陰暗的青春被你看到了,我的偽裝和遮羞布都沒了,我的驕傲沒有了。”

    “我又沒指責你什么,乖一點,別發(fā)瘋了。”

    “不行,我要讓你知道你愛的男人真實的樣子。”

    “我已經(jīng)知道了。”

    “還沒有。”

    “……”

    李昀茜總算是見識到了琚尋瘋批的一面,他之前確實偽裝地很好,瞞著她那么多秘密。

    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樣,她還是很愛,又不會因為他是什么樣的人就和他一拍兩散。

    何況他們是夫妻,了解到真實的他,她心底雖然震驚,但還挺舒坦的。

    他渴求的又不是別人,她有什么不能接受?

    她什么都能接受,只要琚尋是她一個人的。

    他終于舔夠吃夠,她還以為“刑罰”結(jié)束了,結(jié)果下一輪“折磨”開始了。

    她的睡衣被撕開,扔在了一邊。

    其實她早該發(fā)覺琚尋這人和表面不太一樣,從他在她家撕她褲子的時候就該發(fā)現(xiàn)的。

    如今也是。

    她眼睛都瞪大了,他笑著屈膝,扯西服的時候,西服扣子都崩了,直接一脫扔在了地上。

    把她兩只手放在自己胸膛的襯衫上,他兩手撐在沙發(fā)扶手,把領口貼近她,讓她撕。

    “茜茜,用力撕了它。”

    李昀茜胸口起伏了幾下,顫抖著手指抓住他的衣領,扯了一下沒撕開。

    被捆著,使不上力。

    琚尋把領帶轉(zhuǎn)到身后去,自己抓著李昀茜兩只手,把他的襯衫撕開了。

    扣子崩了一地。

    李昀茜還在想他要瘋到什么時候,突然被塞滿。

    “……”

    太長時間沒接納他,她感覺澀澀的疼。

    眼淚都要出來了。

    琚尋一手護著她的孕肚,躬身吻她,一手抓著她被捆的兩只手,不讓她出聲。

    被搗了幾下才稍微好了點,她心里舒口氣。

    早知道捅破他的秘密他會變成這樣,她就不看了。

    害她心疼了那么久,結(jié)果是個癲公。

    果然不要輕易心疼男人,這太遭報應了。

    大概是礙于她懷孕的原因,他還悠著。

    宮縮造成時不時胎動,讓她如臨大敵,都忍不住想求饒。

    琚尋兩只膝蓋彎曲抵在沙發(fā)邊緣,一手捏著她白皙的腳踝,小聲問她,“不是饞我的身子嗎?我都主動給了,你還不樂意?”

    李昀茜蹙眉,“那也不能這樣給啊,饞是饞,但也不能吃撐啊,吃撐了也就不饞了。”

    琚尋搖頭,“你饞的,我快被淹死了。”

    李昀茜,“……”

    好嘛,這場看似甜蜜的坦白以她動彈不得而結(jié)束,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癱在單人沙發(fā)上,都是琚尋幫她清理的。

    他肆無忌憚地將所有的濃津都喂進去,沒有浪費一點點,按照他的話說,老婆都懷上了,不可能再懷第二個,所以不怕。

    李昀茜罵他都沒力氣,他終于給她解開了手腕,但這筆賬她記著。

    他把她抱到床上歇著,終于去洗澡。

    李昀茜發(fā)現(xiàn)他的皮膚暗淡了很多,以前皮膚呈現(xiàn)明亮的小麥色,比較健康,現(xiàn)在有點暗黃。

    她還在想什么問題。

    琚尋發(fā)完瘋又成正人君子里,洗完澡出來,微長的頭發(fā)全部扒在腦后,露出一張精致的臉來。

    李昀茜在想,要不是這張臉,琚尋剛才做那些事的時候她就開始踹了,一張好看的臉救了他。

    他一邊擦頭發(fā)一邊笑著問她,“干嘛那樣看著我?”

    李昀茜皮笑肉不笑,“沒什么,就是覺得小看你了。”

    琚尋坐在了床沿,“以后,我都是這樣的,在你面前裝不下去了。”

    李昀茜點頭,讓他先上來。

    琚尋擦完頭發(fā)上了床,看著他和李昀茜的婚被,“如愿以償和喜歡的女孩蓋上了同一床被子,我的人生圓滿了。”

    李昀茜翻身在他身上,兩只手抓了他的手腕,放在一起。

    他眼神疑問,李昀茜笑了下,從身后摸出他的領帶,二話不說直接往上纏。

    他沒阻止,看她能玩出什么花來。

    低眼看著自己的領帶在他的手腕上纏上一圈又一圈。

    他又抬眼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記仇,綁這么結(jié)實。”

    李昀茜捆住他的手后,給領帶打了結(jié),死結(jié),“免得你掙脫了,既然要玩,那我就陪你玩玩,哪有人被人發(fā)現(xiàn)秘密后發(fā)瘋的,有那么不能見人嗎?”

    琚尋回答,“那些東西直接把我的陰暗和自卑全部剖開在你面前,你說為什么不能見人?”

    她綁好之后,伸手拍拍琚尋的臉,又輕薄又輕佻,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我都沒想那么多,琚少爺玩夠了,輪到我玩了吧?看我不玩死你。”

    第78章 大饞小子把他當個玩具一樣。……

    一想到琚尋剛才是怎么對她的,李昀茜的后槽牙咬得更狠了。

    她要把剛才琚尋附加給她的全部還給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琚尋的雙手被綁住,特別結(jié)實。

    他試探地動了動,發(fā)現(xiàn)完全掙不脫。

    李昀茜將他絲綢質(zhì)地的睡衣扣子一顆顆解開,這一點她倒是沒像他一樣直接撕。

    他靠在床頭,腰部墊著一個枕頭,低著眼看著她,允許了她的壞心眼。

    李昀茜理論知識足夠,就是沒全部在琚尋身上試過,今天她終于有機會了。

    琚尋也是被她驚到,他是平的,也不知道她為什么那么癡迷,又咬又舔。

    琚尋緩口氣,放松自己,“你還有這種癖好,真沒發(fā)現(xiàn)。”

    李昀茜嘴和手并用,“允許你那樣對我,不允許我這樣對你?不過你胸肌好結(jié)實。”

    琚尋被她折磨地直出長氣,“我可沒有這樣對你。”

    李昀茜隨口說,“你玩啊,我又沒有不讓你玩。”

    琚尋,“……”

    對于這部分,不僅是女人的弱點,也是男人的弱點,甚至男人的可能更為有感覺一點,琚尋終于忍不住開始掙扎了。

    李昀茜按住他不讓他動,“這就不行了?少爺你不行啊。”

    琚尋,“……”

    剛熄火的雄偉,又在她的折磨下,昂首直起。

    李昀茜感覺到了,但沒管。

    她就是想讓他嘗一嘗被人控制但又沒人幫他是什么感覺,剛才把她欺負那么狠,這點強度就不行了?

    她放過他的胸膛,湊上去咬他的耳尖,咬疼他,順著往下,一直咬到了耳垂,琚尋嗓子里發(fā)出一聲低沉的難耐,也不知道是疼還是什么。

    李昀茜咬了一會兒,都留下了牙印,菱唇擦著他的下頜線一直吻到唇邊,抬眼看了一下他眼中的神色,見他薄唇微張,她湊上去吻了兩下,他立馬就吻了上來,但她沒給他機會,見他急切地朝她吻來,她直接躲開了。

    伸手又把他摁回去,“坐好,不準起來。”

    琚尋,“……”

    欺負完左邊的耳朵,又來欺負右邊的,琚尋身上的顏色終于從暗黃染上了紅,耳根和脖頸尤其明顯,脖頸上的筋條都清晰可見。

    李昀茜在他左右耳朵上都留下了牙印,繼而轉(zhuǎn)戰(zhàn)喉結(jié)。

    男人的喉結(jié)都是比較脆弱的,比較容易出事,所以也不能使勁,李昀茜就輕輕地在上面舔舐。

    琚尋仰著頭低吟,“老婆。”

    李昀茜沒理他,舔舐了半天之后,又輕輕地嘬起來,直到上面留下一個清晰的暗紅色印記。

    琚尋已經(jīng)要炸了,從未被人這樣對待過,哪怕和李昀茜一直在過夫妻生活,她也沒有這樣對過他。

    可這一晚,她真的是把所有看過的理論知識全部用在他身上了。

    微長的濕發(fā)貼著紅木床上的雕花,他不斷深呼吸,求她幫他。

    李昀茜就是不管,不幫,不給。

    琚尋咬著牙,薄唇抖了兩下,“過分。”

    李昀茜回他,“還有更過分的。”

    琚尋,“……”

    雖然嘴上說不給,但她沒停。

    琚尋的反應太好玩了,跟個玩具一樣。

    他真的很粉,難以想象他一個看起來健壯的大男人,竟然是這種顏色。

    李昀茜小聲問他,“少爺怎么這么嫩啊?顏色跟小男孩似的,一點都不像熟男。”

    琚尋胸膛起伏,“那你把我變成熟男。”

    李昀茜問,“我還不努力啊?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基本上沒下來過,可就是不變。”

    琚尋,“……”

    他能感應到她溫熱的氣息打在那處,低眼一看,果然她的臉湊得好近,再想理智也不理智了,他的聲音都在發(fā)抖,“老婆,吃。”

    李昀茜的指尖在上面摩挲,“不吃。”

    琚尋眼尾都紅了,“求求你。”

    李昀茜被他這句直接激到,朝他的臉上看了一眼,好家伙,他眼尾往下,顴骨都是紅的。

    瑰麗又妖艷。

    她嘖了一聲,“你好像很喜歡的樣子。”

    琚尋的聲音沉著,卻帶著說不出的蠱惑,“喜歡,喜歡你這樣對我。”

    李昀茜湊上去聞了聞,沒什么味道,甚至還有一點沐浴露的香。

    他身上的檀香味現(xiàn)在沒以前濃了,不過今天他可能在佛堂燒紙了,身上帶著淡淡的紙灰味。

    她的唇試探地碰了碰,琚尋的聲音霎時提高了幾個分貝,把李昀茜嚇一跳,她趕緊起身。

    “你別這樣大聲,你忘了你這二樓不隔音?被你繼母聽到了,你讓她怎么看你。”

    琚尋感覺自己的血管都要裂開了。

    “你……你不能這樣,我可沒有這樣對你,我快死了。”

    李昀茜才不信。

    “怎么可能,菜雞少爺。”

    “……”

    見他實在被折磨地不輕,李昀茜盯著他看了會兒,其實她也很想試試是什么感覺,她沒試過。

    她想試試琚尋的。

    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她緩緩地低頭,張嘴。

    琚尋低著眼看著她動作,當她的唇碰到的一剎那,他直接投降。

    李昀茜感覺自己剛碰到,就吃了一嘴。

    她愣了,意識到是什么時,她瞬間轉(zhuǎn)身下床去了浴室,吐在了水槽里,兩手接水往嘴里灌。

    琚尋靠在床頭無力地聽著浴室傳來的聲音,他唇角挑了一下。

    李昀茜漱完口出來,眼神像要吃人。

    “你瘋了吧,我都還沒碰到,你就……”

    琚尋的眼神委委屈屈。

    “被你這么折磨,我能有什么定力?”

    李昀茜的臉色十分難看,“真難吃。”

    琚尋低笑出聲,“哈哈哈,有多難吃?”

    李昀茜一臉苦相,“說不出來的難吃,難聞。”

    琚尋的眼神好整以暇,“還玩不玩了?”

    李昀茜哼了聲,休息了片刻,上去給他解開手腕,他兩只手腕上都見了勒痕。

    他伸手從床頭柜上抽了紙巾,擦了擦自己,將衣服整理好,看著她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又笑著哄她,“好了,都是老公的錯,誰讓你一上來就這種強度,大半年沒見你,你還這么玩我。”

    李昀茜推開他,“咦惹,快走開,我臟了。”

    琚尋不走開,把她抱過來親親,“不臟,我嘗嘗什么味道。”

    李昀茜,“……”

    他湊到她嘴邊聞一聞,又把唇湊上去,“好像是有點不好聞。”

    李昀茜,“……”

    他忽而深吻下來,“不過沒事,以后不給你吃了,大饞丫頭。”

    李昀茜狠狠地咬了他一下,“你才大饞小子。”

    激吻留下的傷口還沒好,又被她咬了,琚尋嘶了聲,放開她,“是是是,我是大饞小子,天天想著怎么吃你。”

    纏著她親了會兒,琚尋抱著她躺下,讓她側(cè)躺著,“好了,現(xiàn)在我嘴里也是那個味道了,心理平衡了沒有?”

    李昀茜,“……”

    她都不知道剛才干了些什么,她本來想試試看他有沒有味道,結(jié)果剛碰到就被呲了一嘴,越想越覺得不公平。

    琚尋抱著她哄了半天,“以后不準這樣對我。”

    李昀茜哼一聲,“嘴上說不要,身體很誠實。”

    琚尋的笑聲沉沉的,“我是挺好受的,關(guān)鍵是你,你不喜歡。”

    倒也不是不喜歡,就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琚尋還直接呲她嘴上了,她當然不開心。

    鬧了半天也鬧夠了,她賭氣地閉上眼睛,沒多久就睡著了。

    琚尋等到她睡著,才關(guān)了燈,用一個墊子把她的孕肚稍微墊起來,讓她好受一點。

    平復了半天才有了困意。

    大半年沒見她了,還被她這樣對待,他根本忍不住。

    能見到她的每一秒,他都感覺很開心。

    他心情好,也就不想那些糟心事了,他會一直開心到,徹底離開她的一天。

    李昀茜是不準備上班了,她要休產(chǎn)假,所以她也不用早起。

    琚尋一回來,她的心也稍微安穩(wěn)點了,昨晚她和琚尋鬧的時間太長,導致她一覺睡醒都快中午,琚尋早就去上班了。

    她睜眼后摸手機,打開一看,琚尋給她發(fā)了微信消息。

    [大饞丫頭。]

    “……”

    她沒理他,不過她發(fā)現(xiàn)琚尋的頭像又換成她戴著紅繩的手腕了,她想了想,把自己的頭像也換回去了。

    剛換了就收到他的消息。

    [有時間換頭像,沒時間理我。]

    [好好上班吧,大饞小子。]

    [我今天精神恍惚,一直在想昨天的事。]

    [你就是閑的,沒事干把那些遺留的問題先處理了。]

    [都快下班了,你吃飯了沒有?不會睡到現(xiàn)在才醒?懷孕還不吃早餐,你想餓死我老婆還是我女兒?]

    [……]

    [乖,快起來吃飯,想你。]

    [你現(xiàn)在是一點都不裝了。]

    [這還裝什么,我在你面前已經(jīng)毫無遮羞布,既然撕破了偽裝,那我就真實一點。]

    [你以前不真實?]

    [不真實,以前想你都不敢說,只能忍著,現(xiàn)在忍不了一點。]

    李昀茜又開始傻笑。

    [看在你這么誠實的份上,昨晚的事我原諒你了。]

    [老婆大人大量,我好幸福。]

    李昀茜雖然嘴上不說,但她覺得琚尋在身邊的每一天,都是她的幸福。

    下午的時候,姜敏打電話來,說李昀棲回來了,讓她和琚尋去李宅吃飯,李昀茜給琚尋打了個視頻電話,琚尋還在辦公室。

    聽到她說去李宅吃飯,琚尋說下班回去接她。

    五點半的時候天河的商務車就到了家門口,李昀茜跟繼母說了聲,她和琚尋回李宅,今晚可能不回來,讓她別做兩人的飯。

    溫鉛華答應著,讓她注意安全。

    大概是昨晚他倆鬧的太瘋,所以這上了車之后,兩個人之間還隔著一段距離,李昀茜都沒敢看他。

    琚尋自己往她身邊挪了挪,一身淺咖色高定西服穿得整齊,全身上下除了襯衫是白色,所有的衣服都是一個顏色,皮鞋也是。

    他今天剪了頭發(fā),碎發(fā)不長不短,顯得那張臉更權(quán)威。

    李昀茜沒敢看他,他自己湊到她身邊,低沉冷靜的聲音帶著關(guān)懷,“怎么不理我?”

    李昀茜看著車窗外,讓他別過來,“熱,離我遠點。”

    琚尋愣了一瞬,有些茫然,“都深秋了,馬上霜降,你怎么還熱?”

    李昀茜,“……”真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她懶得開口。

    見她不說話,琚尋也不說話了,靠在她旁邊,一手輕輕地攬住她的腦袋放在自己肩上。

    李昀茜心里甜滋滋的,但沒說話。

    商務車司機心無旁騖。

    到了李宅,發(fā)現(xiàn)李昀棲和Wilson都在,李昀茜這才反應過來,她姐這是帶男朋友回家見父母啊?

    李儒峻正在和Wilson說話,姜敏見他倆來了,讓他們過去坐。

    李昀棲和Wilson的目光都停留在李昀茜的肚子上。

    李昀棲這大半年一直在外面拍戲,沒回來,只知道李昀茜懷孕了,卻沒見過她。

    這一回來看到妹妹挺著大肚子,再看一眼琚尋,她腦子里也是一些不和諧的畫面。

    再沒敢看。

    李儒峻讓琚尋坐,“剛從公司回來?”

    琚尋禮貌地應答,“是,剛下班。”

    李儒峻給他介紹Wilson,“這是目前我們?nèi)A盛的技術(shù)主力,Wilson,茜茜的同學,他今天是老大帶回來的,我原本以為他和茜茜會有結(jié)果,沒想到最后是這樣。”

    琚尋朝Wilson頷首,“你好。”

    Wilson看了一眼李昀茜,又看向琚尋,“你好。”

    李儒峻又說,“原本打算把茜茜留在家里,以后好管理企業(yè),可陰差陽錯把她嫁出去,這婚也離不了,你又不可能入贅,現(xiàn)在就只能讓老大留在家里。”

    琚尋說,“我在哪邊都行,反正以后,都是她的。”

    李儒峻一愣,抬眼看了他一眼,“你家還有琚隱,況且孩子都快出生了,就別瞎打算了。我雖然跟你爸鬧了這么多年,但也不希望你家在你這一代沒人了。”

    琚尋嗯了聲,再什么都沒說。

    橫豎李儒峻對Wilson是滿意的,李昀棲把他一帶回來,他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

    兩個女婿之間,差距到底是有的。

    李昀茜看著她姐的樣子可八卦了,特別想知道他倆怎么發(fā)展的。

    李昀棲當然也很八卦妹妹和妹夫,兩姐妹眼神交流了一下之后,不約而同地起身。

    李昀茜說,“我和我姐有點話說,你們先聊。”

    李昀棲起身走到她旁邊,把她攙起來,兩個人上了二樓。

    琚尋一直看著李昀茜消失了

    才轉(zhuǎn)過頭來。

    姐妹倆一上樓就把門關(guān)了,李昀棲睜大一雙漂亮的眼睛看著李昀茜的肚子,“我的天,這孩子是琚尋的啊?”

    李昀茜想笑,“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

    李昀棲拉著她坐到沙發(fā)上去,“小看他了,我還真以為性冷淡呢。”

    李昀茜搖頭,“都是裝的,是男人就不可能性冷淡,除非老了。”

    李昀棲伸手摸摸她的肚子,“老了也亂來,男人掛墻上才老實。”

    這倒是實話。

    李昀茜可好奇她姐和Wilson怎么在一起的了,“你快跟我說說你怎么追到他的?”

    李昀棲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拿下一個男人還不簡單,強取豪奪,他就從了。”

    李昀茜噗嗤一聲,“強取豪奪?”

    李昀棲點頭,一副大女人的姿態(tài),“強吻,勾引。”

    李昀茜,“……”

    感覺到了妹妹的無言,李昀棲一雙好看的大眼睛瞥向她,“你和琚尋還不是一樣,這點你應該比我熟啊。”

    李昀茜搖頭,“我倆不一樣,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說過,琚尋心里有個白月光?”

    李昀棲思考片刻,點頭,“你是說過,怎么,你發(fā)現(xiàn)他的白月光是誰了?他們還有聯(lián)系?”

    李昀茜忍著笑,眼神里的得意快溢出來了,“不僅有聯(lián)系,他們還特別親密,我發(fā)現(xiàn)了他的秘密,他給白月光寫了好多信。”

    李昀棲驚訝,“都這樣了你還不生氣啊?什么時候?qū)懙模扛咧校髮W?”

    李昀茜一本正經(jīng),“高中寫的,而且他從高中喜歡上這個女孩之后,就一直沒忘記過。”

    李昀棲,“……”

    李昀茜煞有其事,“你都不知道那情書寫的,我的天,肉麻死了,真的無法想象他那種人會寫出那種話?”

    李昀棲好奇極了,“寫了什么?限制級的?我靠不是吧,他高中就那么悶騷了?”

    李昀茜憋著笑,“倒也沒那么夸張,就是他很喜歡那個女孩,看得我都嫉妒了。”

    李昀棲一股無名火上來了,“都這樣了你還能跟他過下去啊?你再好色喜歡他那張臉,你也不能這么沒原則啊?我當初沉迷的時候,你勸我看開點,別因為男人的一張臉而犧牲自己的幸福,讓我擦亮眼睛,那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

    李昀棲又輕輕地拍拍她圓鼓鼓的肚子,“他心里有人,你還為他受疼痛生孩子,圖什么啊我的妹?”

    李昀茜泫然欲泣,“可我就是放不下啊,我該怎么辦?”

    李昀棲咬牙切齒,“那個綠茶在哪里?把她叫來跟琚尋對峙,讓他當著爸媽的面,跟綠茶把關(guān)系斷了,不能讓你受委屈啊!琚尋這家伙玩這么花?”

    李昀茜點頭,“可不是嘛,都跟白月光上床了。”

    李昀棲一整個震驚,這簡直是豪門驚天巨瓜。

    這八卦要是傳出去,琚尋得身敗名裂吧?

    李昀棲實在難以理解妹妹的腦回路,“……不是,這都不離啊?李昀茜你腦子瓦特了?你頭上都青青草原了你還能這么淡定?”

    李昀茜咳嗽一聲,眼中的笑意漾開,指了指自己。

    李昀棲沒理解過來,“啥意思?”

    李昀茜憋著笑,“那個白月光,是我。”

    李昀棲,“……”

    第79章 醋壇子他的醋壇子又翻了。

    李昀棲看著李昀茜那得意的樣子,嘴角抽了兩下,顯然是不相信的。

    “騙誰呢?你高中畢業(yè)就出國了,暑假都沒過完,那時候你連琚尋是誰都不知道吧?他的白月光怎么可能是你?那時候他也不在家啊,他不是一直在寺院待著嗎?”

    要不是看到琚尋寫的情書上有她的名字,李昀茜斷然也不會相信這種事會發(fā)現(xiàn)在她身上,可實實在在發(fā)生了,琚尋心里裝的人確實一直是她。

    她能想起來高一幫琚尋掃雪的那個下午,所以她相信琚尋是從那時候就注意她的,只不過他一直沒有勇氣認識她,才有了這么多的誤會和故事。

    李昀茜也知道她姐是不會輕易相信的,便也不著急解釋,只說,“這事確實離譜了點,但看到他的信中提起,還有他本人說起的時候,我就想起來了,我高一的時候你高三,你那會兒就去當群演了,經(jīng)常不在學校,高一下學期剛開學沒多久,我們在校園里遇到的,他那時才十五歲,一個人在院子里掃雪,我看著他挺可憐,就幫了他。”

    李昀棲的嘴巴張成了O型,“十五歲就喜歡你了啊?就因為你幫他打掃衛(wèi)生?”

    李昀茜點頭,“他那時候沒朋友啊,也沒有人幫他,又因為身體不好,肝病,同學又都不喜歡他,所以我的出現(xiàn)像什么?像一縷陽光照耀在他身上,他第一次感受到人世間的美好,所以記我十多年不過分吧?”

    李昀棲嘖嘖道,“沒想到還是個救贖文模式,他這人還挺偏執(zhí)的,那當初和我家聯(lián)姻,合著就是奔著你來的?”

    李昀茜閉著眼睛點頭,“他本來就是打算讓他爸來說我的婚事,結(jié)果我在國外,家里只有你,我爸又不同意把我嫁出去,這才答應和你聯(lián)姻,說來說去都是為了我,你說琚尋這人也真是的,萬一真跟你成了夫妻,那我豈不是要和你搶男人了?”

    李昀棲臉色微黑,“那時候你就不可能搶到手了,看來我的逃婚是對的,我就說他這個人有什么毛病,明明答應和我聯(lián)姻,卻不理我,死活就是撬不開他的嘴,說一句話都覺得是浪費他口水。”

    李昀茜讓她消消氣,“其實結(jié)局也還好,我嫁給他,比你嫁給他好點,你要是真嫁給他,那真的要受罪了,你想想,他心里有我,我都差點追不上。就你說的,強取豪奪,各種勾引,都差點不上鉤,還好我也看上他那張臉,死纏爛打占便宜,不然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李昀棲感覺跟演電視劇似的,“現(xiàn)實里哪有人這樣啊,再長情的人,十年時間了,也該淡然了,況且你還不認識他。”

    李昀茜點頭,“我就覺得這點很對不起他,我就沒發(fā)現(xiàn)過他這個人,要不是他的秘密被我發(fā)現(xiàn),他能瞞我一輩子。”

    李昀棲嘆息一聲,“算了,反正你倆以后把日子過好就行了,現(xiàn)在你倆的孩子也都要出生了,就別想太多了。”

    李昀茜問,“那你和Wilson什么情況?”

    李昀棲提到Wilson還是有點惆悵,“我爸的意思是讓他入贅,他好像有點不愿意,說要問過了父母的意思才行,我覺得他沒那么喜歡我,都是我強迫的。”

    李昀茜有點不敢置信,“不是吧,你倆發(fā)展到什么程度了?”

    李昀棲看她一眼,嘟了嘟嘴,“就親了。”

    李昀茜蹙眉,“你強迫的?”

    李昀棲點頭,“嗯,第一第二次是強迫的,第三次他就主動了,也愿意跟我說話,一起出去的時候會牽著我的手,我覺得他是有點喜歡我,但也不是很喜歡。”

    李昀茜讓她別急,“慢慢來,反正他短時間內(nèi)也不回去,感情慢慢

    培養(yǎng)。”

    李昀棲冷笑一聲,“剛才上來的時候我看到琚尋脖子上有紅印,還以為看錯了。”

    李昀茜咳嗽一下掩飾自己的尷尬,“沒把他吃了就不錯了,一走大半年,一點消息都不給我,我能放過他?”

    李昀棲雖然很八卦,但隱私的事情問多了顯得她很奇怪,所以她也不問了,只是一直在夸李昀茜在琚尋不在的這半年里,做的很不錯。

    尤其提到天河集團新技術(shù)首發(fā)上市時,她比李昀茜還激動。

    “不得不說你確實比我強,這半年的貿(mào)易戰(zhàn),看得人真的是又生氣又無力,都在等天河集團的重大突破,網(wǎng)上都在說琚尋被捕,這下完了,誰能想到是你在幕后默默堅持,那天晚上我在影視基地,七點整的時候都沒人拍戲了,都在看新聞聯(lián)播。”

    李昀茜被她夸的不好意思,謙虛極了,“哎呀,我倆專業(yè)不同,肯定各有各的發(fā)光點,你會演戲,我不會,我會管理公司,你不會,這不就叫術(shù)業(yè)有專攻嘛。”

    李昀棲還是反駁,“不一樣,要是我的話,肯定慌死了,那么多人看著我,我準出錯。”

    李昀茜哈哈笑了兩聲,“被逼的,你也知道我不管的話,就真的完蛋了,琚尋還處于被困狀態(tài),只有我和我爸了,不得不說這次琚尋能回來,真的全靠我爸了,我爸和我媽口口聲聲不喜歡他,可是遇到事兒是真上,老李這輩子都沒動用過這么多關(guān)系保人。”

    李昀棲聽得熱血沸騰的,“看到了,我還轉(zhuǎn)發(fā)了咱爸喊話外交部和央視新聞的微博,這下所有人都知道我爸是誰了,黑子都不敢黑我了,笑死。”

    誰說不是呢,這波不見血的戰(zhàn)爭確實是在李儒峻的堅持和努力下打贏的,他要是不強硬一點,琚尋這次是真回不來。

    雖說他和琚世成鬧了大半輩子,但他到底是個惜才的人,別說琚尋是他女婿了,就算琚尋是個不認識的路人,遇到這種事情,他也會發(fā)聲。

    更何況琚尋還是為他赴港,他必然耗盡全力都要救他。

    姐妹倆正說著,保姆阿姨上來喊她倆吃飯了。

    李昀棲讓她慢點,又問起什么時候生,李昀茜說可能在十二月了,在延遲一點就是元旦左右。

    一家人等著她倆下來,李昀棲扶著妹妹下來,琚尋很懂事地起身走過去自己攙著她,李昀棲看了他一眼,放開了李昀茜。

    李儒峻起身道,“晚飯好了,一起吃飯吧。”

    大家不急不忙地往餐廳走,李昀茜側(cè)頭一看,果然看到琚尋喉結(jié)上的印記很明顯,她臉色一紅,有點不好意思。

    小聲問他,“你今天就這樣在公司待了一天?”

    琚尋攙扶著她,一邊慢慢走一邊小聲反問,“對啊,怎么了?”

    李昀茜伸手指了指他的喉結(jié),“吻痕。”

    琚尋摸了一把,神色淡然,“哦,我知道。”

    李昀茜眼睛睜大看著他,“你知道你還不處理一下?我爸媽肯定都看到了。”

    琚尋毫無情緒,“這有什么?我和老婆分別大半年,親兩口怎么了?我一點都不覺得丟人。”

    李昀茜,“……”

    她再什么話都沒說,進去餐廳后坐好,李儒峻和姜敏的眼神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李昀茜神色尷尬,低下頭不敢看父母的眼神。

    琚尋怎么能頂著一張那么冷淡的臉說出這種話?他不要臉了,她還想要啊,這讓父母怎么想?

    父母肯定都覺得是她一個人干的好事,其實并不是只有她瘋了,琚尋也瘋地要死,結(jié)果裝的跟人一樣。

    宴席上李儒峻一直在跟Wilson說李昀棲的事,但Wilson總是時不時看李昀茜。

    李昀棲注意到了,什么都沒說,只是打斷了李儒峻,“爸,別說了,我只是帶他回來吃頓飯,也并不一定非他不可。”

    李儒峻聞言,也就什么話都不說了,招呼大家吃飯。

    李昀茜這才抬眼看了一下Wilson,見他還在看她,她有些生氣地低下頭,琚尋把菜夾在她的碗里。

    一頓飯吃得并不開心,剛下餐桌沒多久,就聽到李昀棲在李宅大門口跟誰吵架。

    琚尋攙著她出去看一眼,聽到李昀棲在用英文質(zhì)問Wilson,“既然沒放下我妹妹,你為什么要答應來我家吃飯?你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就沒下來過,既然這樣的話,咱倆也別處了,你走吧,以后也別聯(lián)系了。”

    李昀茜聽出來她姐很憤怒,很多詞都用錯了,她想出去看一看,被琚尋阻止了,他告訴李昀茜,“這是他倆的事情,你別摻和,都答應和她回來了,卻一直在看你,是個人都受不了。”

    李昀茜想不明白了,“他是看不到我肚子這么大了?我和你的孩子都要出生了,他還不肯放下?”

    琚尋神色也不好看,“誰讓你在國外這幾年撩他了,我在國內(nèi)肝腸寸斷,你倒好,在國外處處留情,都讓人找家里來了。”

    李昀茜眨眨眼,側(cè)頭看他一眼,“怪我嗎?如果討人喜歡也是一種罪,那我可真是罪惡滔天。”

    琚尋,“……”

    李昀茜,“要不然怎么會讓這么多男人為我癡為我狂?你說是吧少爺。”

    琚尋拉著她回去,“反正你就是不準靠近他,也不準跟他說話,更不準在我面前提他。”

    李昀茜在后面嘖嘖,“醋壇子又翻了。”

    琚尋現(xiàn)在可是學會了見縫插針地吃醋,她就說剛開始做自媒體時,他為什么那么敵視黃驍,原來一直把黃驍當情敵了。

    現(xiàn)在想來他那些反常的行為都太正常了,一開始就對她好地不行。

    京山寺距離家那么遠,他下班還能開車過去找她,她還真以為琚尋沒事干。

    不過想起來,還有點美滋滋,原來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這男人就愛地死去活來了。

    她現(xiàn)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琚尋多活幾十年,長命百歲,跟她長長久久,一起走過這人生曠野。

    她拉著他的手在后面笑,“好了好了,我都沒去找他,他倆愛咋吵咋吵,我倆可不吵。”

    琚尋答應著,“不吵,我才舍不得跟你吵架。”

    本來就沒多少日子了,要是還跟她吵架,他得是個多差勁的男人。

    他可不想短暫的日子里,還和她慪氣,相愛都來不及。

    把她拉回房間,他心里安穩(wěn)了一點,讓她在房間休息,他下去找李儒峻說一些事情。

    李昀茜讓他快點回來,他都應著。

    李儒峻也有很多話想跟他說,關(guān)于工作的,關(guān)于家庭的。

    自然也就等著他,他知道琚尋會找他。

    姜敏聽到李昀棲在吵架,出去勸了一下,讓她冷靜點。

    Wilson想解釋,可是嘴笨解釋不出來,李昀棲氣得讓他趕緊滾。

    姜敏也不知道怎么勸了,拉著李昀棲回去,“在家門口吵架,成什么樣子,被人笑話,你爸要是聽見了,又要罵人。”

    李昀棲緩緩心里的怒氣,“他答應跟我回來見父母,可沒想到他是為了茜茜來的,我是真生氣,既然不愿意跟我處,那拉倒吧,我也不是非他不可。”

    姜敏嘆息一聲,“他來國內(nèi)本來就是為了茜茜,可沒想到茜茜結(jié)婚了,早知道當時就該讓他趕緊回家的,看看現(xiàn)在鬧成什么樣?你也是的,怎么跟他混在一起了?”

    李昀棲,“……”

    姜敏說,“國內(nèi)那么多男人,你一個都看不上?”

    李昀棲無奈,“我這個圈子,都是混娛樂圈的,你不知道娛樂圈那些男的有多臟,看著惡心,所以找個圈外的,本來挺滿意琚尋,結(jié)果他喜歡我妹!”

    姜敏,“……”

    李昀棲越想越氣,“現(xiàn)在看上一個洋人,結(jié)果他還是喜歡我妹!”

    姜敏,“……”

    李昀棲問母親,“我比我妹差哪里了?怎么都不喜歡我?”

    姜敏讓她別焦慮了,“說明都不是你的緣分,還年輕,不著急,慢慢來。”

    李昀棲哦了聲,“你今天倒是出奇地通情達理,不催婚了。”

    姜敏,“……”

    要是看到女兒鬧分手,她還催婚,那她成什么了?

    肯定不能讓女兒受委屈,至于男人,也只有女兒喜歡了,才和家里有牽扯,他們做父母的,也才會愛屋及烏。

    不然她和李儒峻認識對方是誰?

    這邊母親在安慰大女兒,那邊父親在和女婿說話,Wilson站在李宅外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昀茜在窗戶上看了一眼,拿出手機給他發(fā)微信。

    發(fā)的英文,意思是既然答應和她姐談戀愛,那就別朝三暮四,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她明確告訴Wilson,她喜歡琚尋,她愛琚尋,并且沒有離婚的打算,讓他死了心。

    Wilson沒回她,但她知道Wilson看到她的消息了,便也再沒發(fā),直接把Wilson給刪除拉黑。

    她現(xiàn)在一顆心在琚尋身上,給誰都分不出半點來。

    琚尋坐在書房的沙發(fā)上,李儒峻扔給他一本書讓他先看著。

    他在跟琚尋說國內(nèi)市場情況和未來發(fā)展前景,琚尋時不時發(fā)表一下意見,倒是和他不謀而合。

    在生意場上,琚尋確實是個不錯的對手和合作伙伴,李儒峻是希望他以后也能像琚世成一樣,扛起天河的大旗,別讓一個企業(yè)倒下。

    琚尋都答應著,說他會努力。

    一直沒發(fā)現(xiàn)他有什么異常,直到說完話他伸手給他遞書的時候,李儒峻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你的皮膚好像比以前黃了點?”

    琚尋心里一緊張,故作鎮(zhèn)靜。

    “沒有吧?”他拿起自己的手看了看,“還和以前一樣啊?”

    李儒峻神色嚴肅,“你爸生病之前也是這樣的,你以為我看不出來?手拿來。”

    琚尋的拳頭握

    著,沒敢拿出來。

    李儒峻冷著臉,“伸手,我看看手掌心。”

    琚尋還是不伸手,李儒峻坐在那里一副很嚴肅的樣子,“身上長蜘蛛痣沒有?茜茜沒發(fā)現(xiàn)?”

    琚尋回答,“沒長。”

    實際上是長了一段日子又下去了,在港城的時候。

    李儒峻出口長氣,再次出聲,“手心朝上,展開。”

    琚尋抿著唇,依舊沒動。

    李儒峻拍了一下桌子,感覺要發(fā)怒了,“你今年體檢是不是沒做?我認識給你和你爸做體檢的陳醫(yī)生,我一個電話打過去,你以為你瞞得住我?”

    琚尋被他嚇到了,他承認李儒峻確實有種別人沒有的洞察力,他在這個岳父面前瞞不住一點。

    他緩了緩緊張的心情,醞釀半天,才緩緩開口,“確實出了點小問題,但問題不大,陳醫(yī)生說可以逆轉(zhuǎn)。”

    李儒峻問,“肝部纖維化?”

    他點點頭,“嗯,吃藥之后應該稍微好點了……”

    李儒峻勒令他,“明天不管再忙,先去醫(yī)院,檢查報告單拿回來給我看。”

    琚尋,“……”

    李儒峻重重地出口氣,“如果真的出問題,咱們就盡快治療,你和茜茜的孩子要出生了,你要是突然出事,你讓她怎么辦?”

    琚尋垂下眼睫,長長的睫毛顫抖著,薄唇動了動,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李儒峻總覺得有點嚴重了,琚尋以前皮膚不是這樣的,好像去了一趟港城之后,這皮膚顏色變得暗淡了不少,還顯得比較黃。

    他怕是肝部出問題后,有了輕微的黃疸。

    他再三勒令,“明天必須拿到肝功能檢查報告,拿回來給我。”

    琚尋應著,“好,您先別告訴茜茜,我怕她情緒激動。”

    李儒峻嗯了聲,“我不告訴她,你先做檢查。”

    琚尋的心理壓力又上來了。

    從李儒峻的書房里出去,他上樓梯的時候,感覺腦子里都是有點空白的恍惚。

    到了她房門外,想敲門,手剛抬起又放了下來。

    他攤開自己的手掌心,只見手掌心發(fā)紅,他之前都沒有這種現(xiàn)象。

    還在港城沒回來的時候,就出現(xiàn)過右上腹部疼痛的現(xiàn)象,但過了段日子又不疼了。

    他看著自己的手,呼吸一陣陣滯停。

    他不敢去醫(yī)院,害怕什么就逃避什么。

    他還站在門外,李昀棲上來了,見他站在那里不動,問了一句,“你不進去干什么呢?”

    琚尋朝她望過去,剛想敲門,李昀茜從里面把門打開了。

    一把將他拉進去,問他回來了怎么不進來。

    “我爸是不是說你什么了?”

    他搖頭。

    “沒有。”

    李昀茜奇怪地看著他。

    “沒有你為什么不進來?”

    琚尋沒說話。

    李昀茜拉著他坐下,觀察他的情緒。

    “怎么了,跟我說說?”

    琚尋望向她的眼底,想說什么,可又說不出來。

    李昀茜快急死了。

    “到底怎么了,你快說呀。”

    琚尋這才唇角扯了一下,“沒什么,真的沒事,就是突然想起剛結(jié)婚那會兒,我不敢敲你門的事,就在門外站著。”

    李昀茜覺得好笑,“所以那會兒你不進我的房間,就等我睡了站在我的房門外?”

    他嗯一聲,拉著她枕在他的腿上,“不敢敲門,然后就靜靜地站著,站一會兒才回自己的房間。”

    李昀茜蛄蛹了兩下找個舒服的姿勢,躺在沙發(fā)上,枕他腿上看著他,“琚尋,你怎么會那么喜歡我?”

    他低眼看著她的眼睛笑,“不知道,就是喜歡,特別喜歡。”

    李昀茜伸手摸摸他的臉,笑得甜蜜,“我也喜歡你,特別喜歡。”

    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一下,“也算是雙向奔赴了,茜茜,如果我以后生病了,天河集團就交給你好不好?”

    李昀茜一愣,“現(xiàn)在說這個是不是太早?”

    琚尋搖頭,“我怕意外來得太快,來不及準備,提前跟你商量一下,琚隱的那部分我會留給他,剩下的,就全部給你和咱們的孩子,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

    李昀茜一把捂住他的嘴,“不準說這些喪氣話,我不會讓你死的,你爸能把你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我也能。”

    琚尋盯著她的眼睛半天沒說話,他以前覺得生死都無所謂,看淡就好,反正人遲早都要死。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舍不得這個世界,有時候甚至覺得早死早超生,早點離開反而是一種解脫。

    可現(xiàn)在不行了,他有太多的牽絆。

    她和孩子,他一個都舍不得。

    有了牽絆就開始痛苦。

    痛不欲生。

    岳父發(fā)現(xiàn)他的不對勁了,李昀茜還沒發(fā)現(xiàn)。

    即使不想去醫(yī)院,他也得去了。

    其實還是不太愿意面對現(xiàn)實,他想躲起來。

    李昀茜說,“你要是這個時候死了,我估計我能跟著你一起死。”

    琚尋,“……”

    她眼神認真,指腹摩挲他的唇角,“我沒開玩笑,琚尋,你不要在我最愛你的時候消失,我經(jīng)不起第二次失去你的痛苦,給我好好活著,哪怕多活十年,讓我對你的感情淡一點了你再出事我都不會難過。”

    琚尋胸口的痛一寸寸往上涌,骨節(jié)分明的手覆上她的手背,緩緩握住,“傻了吧你,為了個男人要死不活的,你以后要是對別的男人這樣,我就算死了,也會被氣活。”

    第80章 春夢老公在身邊,還做夢?

    就是怕她情緒崩潰,所以才不敢跟她說,再加上她已經(jīng)孕晚期了,再過一兩個月就要生了,這個時候要是知道他的身體出問題,她肯定比誰都難受。

    以前沒什么事的時候渴望她愛他,用盡各種手段想把她的心哄到他這里來,可現(xiàn)在如愿以償了,他的負擔反而更重。

    懂得怎么去愛一個人了,也就開始痛苦了,而且這痛苦是他親手給的,他心里又開始矛盾。

    從琚世成去世那會兒開始,他就想讓她跳出這個牢籠,那段日子真的生不如死,他感覺心臟被人活生生剜走了一樣,不知道自己每一天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以后活著的意義是什么。

    每天渾渾噩噩,滿腦子都是她,在想她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哭,也在想她會不會真的放下他,從而和他成為最熟悉

    的陌生人。

    京山寺的一場大火讓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他只想讓她健康快樂地活著,只要她開心,只要她沒事,他做什么都行。

    可現(xiàn)在又開始后悔,如果那時候就和她斷了,她就不會懷孕,也不用面對他的痛苦。

    他懊惱又無計可施,只能想辦法先瞞著她,能瞞一時是一時,可李儒峻發(fā)覺不對勁了,他真的很怕李儒峻告訴李昀茜。

    所以他明天去一趟醫(yī)院做過檢查之后,再跟李儒峻見一面,讓岳父先幫他瞞下來,至少要等到她平安產(chǎn)子。

    他故作輕松地跟她耍了一會兒嘴皮子,鬧了會兒,扶著她去洗澡。

    她還不讓幫忙,琚尋看著她的孕肚都膽戰(zhàn)心驚,問她這么久了就自己洗澡,也不怕出什么事。

    李昀茜回答他,“我都是洗個頭隨便沖一下就好了,又不用多麻煩,我媽也不放心,總說讓保姆阿姨幫我,我自己還不自在,自然就拒絕了。”

    琚尋把她扶進去,給浴缸里放滿水,“現(xiàn)在我回來了,以后都是我?guī)湍恪!?br />
    李昀茜還是有點不好意思,“這種事我還是可以的,你出去吧。”

    琚尋試了試水溫,不涼不熱,比正常的人的體溫稍微溫熱一些,這樣就不會覺得冷。

    深秋了,家里暖氣也送上了,其實也不是很冷。

    他看著李昀茜把浴巾浸濕蓋在自己身上,無奈地笑一笑,“你什么樣我不知道?還跟我客氣,怎么,同床共枕這么久,你還害羞?昨晚玩我的時候也沒見你這么害羞。”

    說到昨晚,李昀茜白皙的皮膚瞬間爬上一絲緋紅,她朝著琚尋的方向潑了一把水,“你還說,今天丟人的事全是你干的。”

    琚尋在浴缸旁邊蹲下來,看著浴缸中的風景,“我干的,我又沒否認對不對?好了,別害羞了,老公給你洗一洗,趕緊出來。”

    李昀茜不肯,“你出去,我自己洗。”

    琚尋的西服套裝都沒脫,見她不肯放松警惕,他直接開始解皮帶,“既然你不著急,那我們再玩點好玩的。”

    李昀茜被嚇得瞪大雙眼,伸手阻止他,“好,洗,馬上洗,那就麻煩老公了。”

    琚尋忍著笑,“好,這才乖嘛。”

    可是琚尋那雙手,不管放在她的哪里,她都覺得像點火。

    她怎么可能冷靜,但為了肚子里的孩子著想,她還是冷靜一點。

    又被他摸了個遍,洗完身上給她洗頭發(fā),她躺在浴缸邊緣,琚尋站在身后,手指指尖在輕揉她的頭皮,她感覺都要睡著了。

    不得不說這男人就是會伺候人啊,力道不輕不重,揉了沒多久她就困意襲來,還沒出浴缸就睡著了。

    琚尋也不著急,直到她睡熟才給她洗完沖完,把水放了,拿來吹風機給她吹干頭發(fā)。

    李昀茜被吹風機的聲音吵醒,琚尋輕聲說,“不要慌,閉上眼睛。”

    李昀茜又閉上眼睛,又安心地睡去。

    琚尋給她吹完頭發(fā),發(fā)現(xiàn)她又睡著了,這才把自己的衣服脫了,從浴缸里把她抱出來,放在沙發(fā)上干凈的毯子上擦了擦,又把她抱到了床上。

    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拆了被子給她蓋好,他去洗澡。

    這兩個夜晚,李昀茜都不做夢,翻個身迷迷糊糊轉(zhuǎn)醒時,摸到琚尋在她旁邊,她會安心地繼續(xù)閉上眼。

    琚尋也會下意識地抱抱她,人沒醒,哄她的時候都是無意識,怕她受驚嚇,還要咕噥兩句“沒事”。

    她不焦慮了,寶寶胎動都少了,好像也在和爸爸媽媽一樣,安心沉浸在夢里。

    休息好了精神氣都很足,李昀茜一睜眼天又大亮,琚尋也早已不在身邊,他去上班了。

    她伸個懶腰摸來手機看一眼,果不其然琚尋給她發(fā)了微信消息。

    [昨晚做什么好夢了?叫了好多次老公。]

    李昀茜臉色一熱,給他回過去。

    [春天的夢。]

    琚尋很快回復了過來。

    [老公在身邊還做那種夢,只要你說一聲,我立馬就伺候你。]

    李昀茜在床上笑地像個傻子。

    [哎呀,現(xiàn)實做和夢里做不一樣。]

    琚尋明白了。

    [好,原來你喜歡無意識,行,今晚就能滿足你。]

    [別瘋,開玩笑的。]

    跟他在微信上皮了一會兒,她突然想起她第一次跟琚尋做的時候就是無意識的,那天她生日,喝醉了,琚尋趁人之危。

    那時候還不理解琚尋這人看起來一本正經(jīng)的,怎么會做那種事,趁著她喝醉,把她給破了。

    現(xiàn)在一切真相大白后,她就覺得太正常了,琚尋是個表面冷靜內(nèi)心陰暗的瘋批,不過也就只有她知道,別人都被他的外表迷惑。

    想一想還挺滿足的,沒人真正了解過他,只有她知道琚尋是什么樣的人,也只有在她面前,琚尋才是真實的。

    不然他在誰面前都是偽裝的。

    高冷,疏離,淡漠……

    不不不,他溫柔,黏人,火熱,瘋癲……

    越想越愛,她能抱著被子美好一會兒。

    結(jié)婚都快兩年了,婚姻沒磨滅她對生活的熱情,反而讓她體驗了熱戀的感覺。

    這樣的男人也是被她遇上了,一想到未來每天都能看到琚尋,她就開心地不像話。

    有他的日子,是真的好。

    美滋滋了一會兒,起床洗漱完下樓去,她的早餐還留著,姜敏和李昀棲都已經(jīng)吃完飯在看電視,又是李昀棲的新劇,母女倆在討論劇情。

    看到她下來了,喊她一起看。

    李昀茜去餐廳拿了塊面包過來坐著和她們一起看,“我姐昨天跟那個誰吵架了?”

    李昀棲神色淡然,“嗯,吵了,我讓他滾,以后別來找我了。”

    李昀茜嘆息一聲,咬一口面包,“不知道說點什么,我覺得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應該還會來找你。”

    李昀棲切了一聲,“拉倒吧,我又不是受虐狂,占到便宜就行了,他愛來不來。”

    姜敏看著李昀茜啃面包,起身去餐廳又拿了水煮蛋給她,“多吃點雞蛋,不長肉。”

    李昀茜謝過媽媽,“你們對我真好,還是家人都在身邊才安心。”

    姜敏說,“你可拉倒吧,我們一家子都在你身邊,就琚尋被困港城這半年,你每天的情緒搞得像家破人亡了一樣。”

    李昀茜眨眨眼,一副她怎么不知道的樣子,“有嗎?我是那種人嗎?”

    李昀棲不理解,“妹妹啊,你真的有那么喜歡他嗎?”

    李昀茜想了想,看向姐姐,讓她問姜敏,“你問我媽,她有那么喜歡我爸嗎?”

    李昀棲又看向姜敏,“有嗎?”

    姜敏被問地不好意思,“我和你爸都幾十年的感情了,那肯定和你們不一樣,雖然有吵有鬧,但真的離不開,這么多年過去了,愛情什么的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就是年紀大了,離不開彼此。”

    李昀茜點頭,告訴她姐,“就是這種感覺,當然了,我和琚尋還在熱戀期,愛情當然重要,你沒結(jié)婚你不懂,雖然很多人怕結(jié)婚,但要是遇上值得的男人,結(jié)婚真的是一種不一樣的體驗。”

    姜敏認同,“這倒是,我當初也怕結(jié)婚,但遇上你們的爸爸之后,我就想結(jié)婚了,可惜那時候你爸一無所有,窮地跟什么似的,我家里人不答應,我直接跟你爸私奔的。”

    聽到這里,兩個女兒也是愣住了,李昀茜手里的雞蛋剝開了一半,停下來,“你這么勇?那個年代啊,你敢跟我爸私奔啊?姜女士你還有什么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姜敏一臉無所謂,“那時候的大學生你知道很吃香吧,你爸是那附近唯一的一個大學生,就是家里窮,你姥姥和姥爺都看不上他的家庭,可是他長得帥啊。”

    李昀茜聽到這里恍然大悟,“原來我和我姐只看臉的這美好品質(zhì)都是隨我媽了,我爸年輕時候的照片我看過,確實帥。”

    姜敏說,“他現(xiàn)在也帥啊,就是上了年紀罷了,你看他現(xiàn)在骨相也是很好看的,他用實力證明我當初選擇他是沒錯的,雖然有吵有鬧,但每次吵過之后他都會哄,我也就順著臺階下了,我那時候要真的待在家里,現(xiàn)在估計也只能保持溫飽,或許更糟糕。家里找的相信對象,又矮又丑,父母做小本生意的,在老家那里算是有錢人了,我就是看不上,我就是看臉,就喜歡你爸那張臉。”

    李昀棲給她豎大拇指,“有眼光,膽子也大,那個時代,你這種行為會被人罵死吧?”

    姜敏點頭,“罵了啊,我在老家名聲可壞了,但是后來隨著你爸事業(yè)有成,那些人也就閉嘴了,現(xiàn)在提起李儒峻,誰不

    羨慕我,我回一趟老家,就跟明星開演唱會似的,方圓十里的人都恨不得擠在我家。”

    李昀茜咬了一口蛋白哈哈大笑,“老李太爭氣了,我還以為你倆天天吵架,已經(jīng)沒什么感情了。”

    姜敏反駁,“哪有天天吵,也就偶爾吵一次,這結(jié)婚過日子哪有不吵架的,他對你倆太嚴格,我就看不慣,就總是和他在這方面有意見和分歧,其實他也是怕你倆以后沒出息,但老大還是不聽話,非要闖什么娛樂圈,你爸最看不上那個圈子。”

    李昀棲扁了扁嘴,“看不上就看不上,我又沒偷沒搶,我憑本事吃飯。”

    姜敏說,“雖然他嘴上總是說老大混的圈子沒出息,但每次看到你在電視上出現(xiàn),還是會停留一會兒看一陣子,你要知道你爸這人除了央視一套,只看新聞,其它的都不看,覺得虛假,寧愿看財經(jīng)頻道。”

    說到這里李昀棲心里又舒坦了,“老李這人就是不喜歡把關(guān)心掛在臉上,其實心里比誰都關(guān)心人,我算是看出來了,口是心非。”

    姜敏同意,“就像對琚尋,雖然很不滿意這個女婿,但還是時時刻刻在關(guān)注他,這次港城事件之后,他直接把琚尋當親生的看待了,上次他出事住院,天天跟我嘮叨怕琚尋扛不住事,可當看到琚尋幫你把華盛和紅星打理地這么好沒出錯之后,他也算是徹底認可了這個人。”

    李昀茜笑了下,“那就好,事實上琚尋確實不錯,聰明勇敢又負責任。”

    姜敏嘆息一聲,“就是短命,希望他也能像他爸一樣活到五十歲,就很好了。”

    李昀茜呸了聲,“他長命百歲,你別咒他呀。”

    姜敏,“……”

    李昀棲的語氣酸不拉幾,“李昀茜你現(xiàn)在就像個被降智的戀愛腦,年紀輕輕生娃不說,還把一個男人當成了一切。”

    李昀茜看向姜敏,“媽媽,我姐她在罵你。”

    李昀棲,“……”

    姜敏也呸了一聲,“我倆能一樣嗎?你爸不僅聰明勇敢有責任心,身體還健康,琚尋能比嗎?”

    李昀茜反駁,“琚尋家大業(yè)大愛老婆,不跟我吵架,我爸能嗎?”

    母女仨正在為了誰的老公更優(yōu)秀一點吵得不可開交,李儒峻進門了,他聽到了李昀茜的問話。

    冷著臉看了李昀茜一眼,“你以為他跟你不吵架是件好事?”

    李昀茜悻悻地笑了笑,“您怎么又回來了?我可沒說您壞話,是我媽先跟我比老公的。”

    李儒峻,“……”

    李昀棲憋著笑沒出聲,姜敏問他,“你不是剛走嗎?”

    李儒峻聲音嚴肅沉冷,“忘了東西在書房,回來拿一下。”

    他徑直走向了書房,即使五十歲的人了,身材依舊保持地很好。

    大背發(fā)型顯得他這人更威嚴。

    反正兩姐妹從小怕他。

    沒認真觀察過這個當父親的人。

    現(xiàn)在仔細一看,還真有點意思。

    高挑,板正,嚴肅。

    一身西裝筆挺有型。

    李昀茜不得不承認,“姜女士確實有眼光,這不怪她戀愛腦了,我家老李這不妥妥舊時代霸總嗎?白手起家的天才選手,年輕的時候肯定很多女孩追吧?”

    姜敏,“……”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確實是事實。

    姜敏小聲道,“他結(jié)婚之后都還有很多女人對他有非分之想,事業(yè)剛起步的時候,你都不知道多少富婆想包養(yǎng)他,給他投資,我都怕他被誘惑走了,天天為這事哭。”

    李昀茜噗嗤一聲,“他拒絕了?”

    姜敏翻了個白眼,“肯定拒絕了啊,在他心里我最重要,況且我那時候都懷了你姐了。”

    李昀茜懂那種感覺,“所以說這男人要是真的心里有老婆,那絕對不會在外面沾花惹草,老李還是挺專情的。”

    姜敏小聲道,“他大學的時候有過喜歡的人,他前女友,那女的后來還來找他,我氣得要跟他離婚,他跪著發(fā)誓絕不會對不起我,我才原諒他。”

    李昀茜的水煮蛋也不吃了,就專注聽媽媽講八卦,“前女友啊?發(fā)展到什么程度的前女友?”

    姜敏說,“都決定畢業(yè)結(jié)婚的前女友,可去了他家一趟,覺得他家太窮了,你爺爺奶奶又是傳統(tǒng)的人,特別封建,那女孩去了一趟就要跟他分手,他挽留了沒挽留住,就只能放人家走了,結(jié)果前女友轉(zhuǎn)眼就和一個肥頭大耳的有錢人結(jié)了婚。”

    李昀茜嘴巴張成O型,“把我們老李當備胎?”

    姜敏點頭,“后來看你爸有成績了,又來求和,可惜那時候有我了,我是不嫌棄他一窮二白,就喜歡他那張臉,死纏爛打追到手非要跟他走,他怕耽誤我,一直拒絕我,但我不怕,我就怕他被人搶走。終于把人追到手了,他帶我回家見父母,父母催生,我想都沒想就和他生了,可惜你爺爺奶奶老封建想要兒子,我第一胎生了女兒,他們都不喜歡,你爸直接帶我出去住,不和他們住一起,特別護著我,要不然我怎么那么縱容他。”

    李昀棲了然地點點頭,“我和妹妹的性格都隨你,這謎題終于有解了。”

    李昀茜沒憋著笑出聲來,“姜還是老的辣,姜女士好樣的。”

    李儒峻去書房拿了東西出來,聽見母女仨笑得跟什么似的,嚴肅的眼神多了點疑惑。

    走到客廳,冷著臉問,“你們仨笑什么呢笑那么開心?”

    姜敏搖頭,“沒說什么,反正又和你沒關(guān)系,上班去吧。”

    李儒峻,“……”

    他抬步往外走,路過時看了李昀茜一眼,想說什么,欲言又止。

    他感覺三個女人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覺得有些奇怪,便什么話都沒說又出了別墅主廳。

    剛出去就聽到母女仨又笑開了。

    他冷著臉問張程,“她們?nèi)齻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看到我就笑?我衣服沒穿好?”

    張程把他前后都看一遍,“沒有啊,挺好的啊,她們可能不是在笑你,是聊天聊開心了。”

    李儒峻出口長氣,打開手機看一眼,琚尋發(fā)來了消息。

    [爸,我到華盛了,您不在。]

    他隨手回。

    [馬上來,等我一會兒,剛回家拿了個東西。]

    他讓琚尋拿肝功能檢測檢查單去華盛找他,希望沒出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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