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臉都被玩紅了
男人將三人帶到一個包間,然后說:“顧總就在里面,岑先生進(jìn)去吧。”
接著對舒顏和Zero說:“若是這位小姐和先生覺得有些無聊,可以找我另外開一間房間。”
后面一句囑咐就有些刻意了,暗示兩人可能是多余的。
岑盡白看了一眼男人,男人立馬低下頭。
他說:“沒事,就是一起吃頓飯,再開一桌會浪費(fèi),我想顧總也不會介意吧。”
男人笑了一下,說是。
三人一起進(jìn)了包間,舒顏本來是跟在岑盡白后面的,但是進(jìn)去包間的那一刻,她被拉到了他的身邊,緊挨著他,兩人的衣料互相摩擦。
這是舒顏少見地沒有抗拒他的親密。
是因?yàn)檫@樣更加有安全感。
而Zero跟在身后,看著他們的親密,眼神看向包間內(nèi),摸了摸脖子。
包廂內(nèi)飄著煙味,不過很淡,沙發(fā)上,本坐著一個男人,察覺到他們進(jìn)來,站起來了身。
襯衫西褲,寬肩窄腰,身高和岑盡白差不多高,鏡片后面是一雙薄情的桃花眼,看過來的眼神寡淡,斯文中又帶著不易察覺的野性。
是個極其英俊的中國男人,樣貌氣場絲毫不遜色于岑盡白。
“Dylan,還是岑先生?”聲線干凈,帶著點(diǎn)成年男人的磁性。
顧野藤目光掠過舒顏和Zero,又看了眼他頭上包著的紗布,挑了挑眉,沒說什么。
岑盡白主動和顧野藤握手:“在中國,就入鄉(xiāng)隨俗吧。”
“嗯。”顧野藤又隨口問,“岑先生的頭怎么了?”
語氣并不是很關(guān)心,像是禮貌詢問。
岑盡白長話短說:“車子出了點(diǎn)小事故。”
這句話讓顧野藤的眼神變得意味不明。
岑盡白裝沒看見
四人一起入座,主坐空著。
面前是珍饈美味,舒顏卻只夾最近的,小口吃著。
其實(shí)從中午到現(xiàn)在都沒吃飯,是很餓的,但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還是有些拘謹(jǐn)。
旁邊的Zero戳了戳她:“噯,你認(rèn)識嗎?”
他指的是那個戴著眼鏡的男人,姓顧。
舒顏當(dāng)然不認(rèn)識,時不時地偷瞄,但會撞上岑盡白的視線,幾次之后就不再看了。
“他是美國一個大富亨的兒子,叫顧野藤,不過是前幾年認(rèn)的養(yǎng)子,很受那個大富亨的喜歡。”
“那個大富亨沒孩子,早年資助他,非常喜歡他,聽說是將他作為繼承人培養(yǎng)的。”
舒顏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那他在美國混那么好,干嘛回國啊?”
Zero咬著筷子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對哦,在美國明明可以發(fā)展得更好,怎么就回國了?”
“吃飯時別說話,你不是餓了?”
盤子里出現(xiàn)一塊色澤通透的鵝塊,夾菜的人明明在跟顧野藤聊天,還有閑心顧得上她。
舒顏將頭從Zero那里挪過來,吃下他夾的鵝塊。
岑盡白不易察覺地笑了下,繼續(xù)和身邊的顧野藤聊天。
顧野藤眼神好,捕捉到岑盡白的這些微表情,神情微妙地看著他。
岑盡白任由他看。
晚飯后,整座包廂都彌漫著有些怪異的氛圍,連神經(jīng)大條的Zero都察覺到了。
因?yàn)閮蓚氣場強(qiáng)大的男人在飯桌上結(jié)束了無意義的閑聊之后,陷入了沉默。
顧野藤坐在一個單人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嘖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滿。
與這里磁場不合的舒顏和Zero,瞬間肌肉緊繃。
岑盡白玩著舒顏的手,像是沒聽到。
顧野藤瞅了岑盡白一眼,心中腹誹。
“岑先生,我回國可是拿著十分的誠意來見你,你現(xiàn)在卻讓我張口都張不了,是什么意思?”
岑盡白玩舒顏手的動作頓了頓,然后繼續(xù)。
舒顏的臉都被他玩紅了,他還擱這若無其事。
“你先跟Zero去其他包間,等我一下。”岑盡白若無其人地和舒顏說著話。
舒顏耳朵紅彤彤,看著像是被人掐的一樣,點(diǎn)了點(diǎn)頭,抽出自己的手。
顧野藤將臉看向別處,等著岑盡白自己處理好。
Zero和舒顏如臨大赦,跟著剛剛引他們進(jìn)來的那個男人去了另外一個包間。
“岑先生,這就是你不愿意回美國的原因嗎?”
另外兩人走后,顧野藤直接開始問。
“這是我的私事,顧總還是別過多過問。”
顧野藤冷哼一聲,表示自己并不是很好奇。
“那就來談?wù)劰掳伞!?br />
……
舒顏和Zero沒進(jìn)去另一個包間,而是選擇到處逛逛。
這是Zero提議的,舒顏并沒有反對,因?yàn)樗蚕肟纯催@里與其他地方究竟有哪里不一樣。
阿奇,也就是顧野藤帶來的人,對此表示可以,但是他特別囑咐了Zero一定要照看好舒顏。
畢竟他可是看出來岑盡白對這位看得很重。
他們在這個私人會所找到了一片休息的公共區(qū)域,然后坐下。
“你們在國外也經(jīng)常去這樣的地方嗎?”舒顏問。
“我和老師都是泡在畫室里的人,哪能經(jīng)常去這種地方。”
那可能在這里不適應(yīng)的只有她一個人吧。
“一直泡在畫室,岑盡白是怎么認(rèn)識顧野藤的。”顧野藤又不畫畫。
Zero問旁邊的侍從要了一杯冰可樂,咬著吸管喝起來,像個大男孩。
“打槍認(rèn)識的吧,老師很喜歡去射擊場,他應(yīng)該經(jīng)常跟顧野藤約著去打獵。”
“那不是有槍?”舒顏的語氣有些興奮,她還從來沒有碰過槍。
“老師在美國有一把狙擊步槍,漂亮極了,可寶貝了,都不愿意讓我碰一下。”
舒顏鼓著腮幫子,聽得有些認(rèn)真。
在Zero口中,岑盡白是個喜歡玩各種極限運(yùn)動的人,射擊、跳傘、沖浪、滑雪……
“那次滑雪遇見雪崩,我以為自己死定了,結(jié)果老師半路沖出來抱住我,他滑得可快了!”講到這,Zero手舞足蹈,眼眶甚至有些紅,可見他的激動。
“雪崩的速度差點(diǎn)就趕上他滑的速度,他將我拋了出去,一大坨雪砸下來,他一點(diǎn)不帶怕的,直接順著一個陡坡滑了下去,我以為他被雪淹了,當(dāng)時都哭了,結(jié)果我趴下去看,他站在陡坡下,身邊是比他高的雪堆,正往上看著我。”
“那一刻,老師就是我的神!”
Zero是個感性的人,如今再提起九死一生的事,還是哭了。
舒顏沉默半晌,想要將Zero口中的岑盡白與她印象中的進(jìn)行合成。
雪崩時將Zero拋出去的岑盡白,車撞上鐵欄傾身護(hù)住她的岑盡白。
不久才發(fā)現(xiàn)Zero正在擦眼淚,找不到紙巾,她站起來想找人借,沒成想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呆在了那里。
Zero抹了抹眼淚,見舒顏神色僵住,“舒顏姐,怎么了?”
不遠(yuǎn)處,方芝正在被一個男人攙扶著,那個男人的手還放在她的臀部,嘴里正說著什么,不像是好話。
方芝應(yīng)該是喝醉了,站不穩(wěn),男人借機(jī)揩了好幾次油。
她也一直在掙扎,舒顏還聽到她在罵人,但那個油膩的中年男人就是不放手。
眼看著方芝要被這個男人拽進(jìn)另一個包廂,舒顏?zhàn)吡松先ァ?br />
“這位大哥,我朋友喝醉了,謝謝你扶著她,還是將她給我吧。”
舒顏攥住了方芝的手臂,她沒穿外套,穿著無袖吊帶,身姿盡顯。
中年男人正想將醉美人帶到自己包廂好好銷魂一下,沒成想快要到手被人截胡。
“你誰啊?你說是你朋友就是你朋友啊?”
方芝迷迷糊糊間感受到一個柔軟的手攀上自己的手臂,睜眼去看,神情瞬間變得難看,猛地甩開舒顏的手。
是她搶走了岑盡白,即便兩家人一起出面都無法勸動岑盡白和她訂婚,吃飯時連面都不露。
她還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
中年男人見此,笑得狡詐,摸了摸下巴又去摸方芝:“看來,你不是她的朋友啊,要一起玩嗎?”
方芝絲毫不拖泥帶水地打了中年男人一巴掌,舒顏的眼睛微微瞪大,有些驚訝。
“滾!”方芝已經(jīng)清醒了些,知道自己剛剛在面*臨什么局面。
她剛剛將舒顏甩開,但是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男人捂著臉,破口大罵:“臭娘們,你們兩個今天都跑不掉!”
“你說誰跑不掉呢?”不知何時,Zero走了過來。
那男人瞇了瞇眼,上下打量著Zero,輕嗤:“不過是個毛小子!”
說著,去拽最近的舒顏:“仔細(xì)一看,你長得也不錯啊。”
舒顏反手也給了他一巴掌。
垂下來的手指尖微顫。
舒顏只是覺得被他碰太惡心了。
男人捂著自己的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方芝張大嘴,給她鼓掌:“打得好!”
Zero也沒想到舒顏還會動手,臉上的震驚停留幾秒,剩下的是被男人挑釁的惱怒。
一男兩女站成一排,中年男人的氣勢明顯弱了一節(jié)。
他伸出手指著他們,惡狠狠道:“你們等著!”然后轉(zhuǎn)頭走了。
舒顏轉(zhuǎn)頭問方芝:“你怎么樣?沒事吧?”
方芝揚(yáng)著下巴,明顯有些站不穩(wěn),傲氣中又帶著點(diǎn)別扭:“誰用你假惺惺,沒有你我也能解決。”
Zero看她快要跌倒,上前扶著,又被方芝推開:“你個小卷毛,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
接著往舒顏那個方向摔倒,舒顏只好伸出手扶著她。
Zero炸毛:“誰想扶你啊,一身酒味熏到我了!”
方芝癱倒舒顏懷里:“那你離我遠(yuǎn)點(diǎn)。”
倆人在岑氏見過面,Zero知道她是方家的大小姐,盛氣凌人。
方芝掀開眼皮去看舒顏,哼了一聲:“是你自愿扶我的。”
舒顏倒是能接受她的大小姐脾氣,嗯了一聲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并不討厭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相反,在岑家的別墅見過之后,她還有些喜歡她的性格。
Zero沒好氣地問:“你跟誰一起來的?”
方芝把半邊身子都壓在舒顏身上,覺得她身上香香的、軟軟的,嘴巴撇了一下。
怪不得岑盡白喜歡她呢。
“我……”方芝舌頭打了個結(jié),“沒人陪我,我,我自己來的。”
舒顏被她扒拉的有些站不穩(wěn),但是又不能松開。
“先回我們包廂吧。”舒顏說。
Zero聳聳肩,表示不和一個酒鬼計較。
方芝在舒顏懷里蹭了蹭,彎了彎嘴角。
其實(shí)她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跟好姐妹一起來的。舒顏在這,岑盡白一定也在這了。
想象一下岑盡白在看到她的神情,她就好期待。
……
兩個男人的談合作,不像別人那樣互相扯皮試探,都是不喜歡浪費(fèi)時間的人。
“你想回國,何不拿岑氏當(dāng)跳腳板?”岑盡白看著正在吸煙的顧野藤說。
顧野藤指尖拿著煙,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睛不知在看窗外的哪里。
剛剛有舒顏和Zero在,顧野藤沒吸煙,但是和岑盡白在一起,顧野藤就不收斂了。
兩人是在射擊場認(rèn)識的,一開始都看不慣對方,后面一起打獵,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顧野藤要回國,第一個聯(lián)系的就是在國內(nèi)的岑盡白。
岑盡白在國內(nèi)還沒多久,在岑氏內(nèi)部無法服眾,顧野藤也缺一個口子打開國內(nèi)市場,兩人互有需求,早在一個月前就不謀而合。
一個想盡快在岑家拿到話語權(quán),一個想盡快進(jìn)入楠溪市市場。
“你最近煙癮越來越重了,以前可沒見你這樣。”
顧野藤又吐出一圈煙,模糊了面目,說:“近鄉(xiāng)情怯吧。”
岑盡白忍不住嘲笑他。
顧野藤在國外混得挺好的,快要站穩(wěn)跟腳的這時候,非要回國,國外的人都笑他不知好歹了。
岑盡白:“覬覦一個有夫之婦,你有把握嗎?”
顧野藤抽煙的動作頓了頓,眼神倏爾變得凌厲了些。
好久,他才輕聲說:“很快就不是了。”
岑盡白笑得更大聲了,除了覺得舒顏有趣,他也覺得現(xiàn)在的顧野藤挺有意思的。
“中國不像是國外,觸犯一點(diǎn)法律誰都救不了你。”岑盡白這句話像是在提醒。
顧野藤扭頭看岑盡白,也是似笑非笑:“我記得,你之前賽車可是拿過WRC拉力賽的冠軍,怎么還會出車禍呢?誰敢對你的車做手腳?”
這句話的深層意思不言而喻。
他是故意的,貨車根本撞不到他的車,剎車踩的力道他都把握好了,剛好能讓前面的歪柱子戳破前擋風(fēng)玻璃。
她怎么能討厭他呢?
顧野藤冷笑:“真是不要命了,她的命你也拿去賭,小心報應(yīng)。”
岑盡白沒說話,盯著顧野藤指尖的煙:“給我來一根。”
*
“你打算怎么處理她?”Zero望著抱著舒顏不撒手的女人,不掩嫌棄地問。
他感覺方芝就是不懷好意地接近,但是舒顏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到一樣,還貼心地照顧她。
舒顏看著方芝紅紅的臉蛋,說:“等下,讓岑盡白送她回去吧。”
這可是他的未婚妻,他總不能不管吧。
Zero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說。
等下要是發(fā)生什么事,他就說他根本攔不住舒顏,老師應(yīng)該不會怪他的吧?
沒過一會兒,這個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進(jìn)來的人是岑盡白一個人。
他一眼就看見坐在沙發(fā)上的舒顏懷里有一個人,是個女人。
然后用詢問的眼神看向Zero。
Zero解釋道:“我們在這遇見了方小姐,她喝醉了,還有人對她圖謀不軌,所以我和舒顏姐就將她帶到這個包廂了。”
舒顏抬頭看向他,“她喝醉了,你不送她回去嗎?”
岑盡白沒有回答她,用一種她看不懂的眼神看著她懷里的方芝。
他先走到Zero面前,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他:“方芝有沒有亂說話?”
Zero回憶了一下,搖搖頭。
岑盡白走過去,將舒顏從沙發(fā)上拉起來。
“我們回去。”
方芝失去了支撐,臉?biāo)ぴ诹松嘲l(fā)上,懵了一秒之后醒了。
大小姐脾氣上來:“誰啊?”
舒顏被拉起來還擔(dān)心地看了一眼沙發(fā)上的方芝,掙開岑盡白的手,去看方芝。
“你沒事吧?”
“怎么可能沒事?我臉都撞疼了?”方芝一雙眸子都疼得起了水霧。
舒顏摸了摸她的臉:“抱歉。”
岑盡白臉上閃過錯愕,接著嘴角下壓,周身氣壓低了許多,伸出手又將舒顏拉過來,這次她怎么掙扎都逃不開。
“你干嘛?”
舒顏瞪眼看他,不滿他的行為。
而岑盡白只是蹙著眉,重復(fù)道:“我?guī)慊厝ァ!?br />
“但是方芝……”
“不用管她。”
岑盡白說得像是這個人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
方芝聽見了,當(dāng)然不愿意,理直氣壯道:“憑什么不管我?”
她也看見岑盡白頭上的白紗布,皺眉問道:“盡白哥,你頭怎么了?”
岑盡白扭頭看向她,不帶情緒,也不回答她的問題。
方芝最討厭他這個神情,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那張臉仍舊讓她喜歡,要是他現(xiàn)在過來求她嫁給他,她可能還是愿意的。
舒顏?zhàn)鲃菀シ街ツ抢铮会M白拽住。
她當(dāng)然也看見岑盡白霸道地拉著舒顏的手,近乎無情地看著她,還帶著警惕。
這讓方芝內(nèi)心有點(diǎn)爽。
她和他對視,眼神中的得意不掩飾。
岑盡白拉著舒顏就要走,身后傳來方芝的聲音:“站住!你要是不管我,我就告訴岑伯父!”
Zero上前,都想捂住她的嘴。
“哎喲,我送你回去!”
方芝雙手抱胸,趾高氣昂:“我不用你送,我要讓我的準(zhǔn)‘未婚夫’送!”
這句話,讓在門口的舒顏停住了腳步。
岑盡白也跟著她停下,低下頭去看她。
第52章 “忍一下好不好?”
他神色淡然,看著舒顏的眼睛說了一句:“她不是。”
但是舒顏不去看他,甚至是看向了方芝,輕聲說:“你還是送她回去吧,她想讓你送。”
她可是你的未婚妻。
方芝還坐在沙發(fā)上,可能已經(jīng)醒酒了,只是面色紅潤了些,眼神還算清明,就這樣看著門口的兩人。
Zero悄悄翻了個白眼。
岑盡白:“你想讓我送她?”
舒顏:“她喝醉了,難道將她一個人丟在這里?”
方芝笑得有些狡黠,“就是就是。”
“我走不穩(wěn),你背我。”
舒顏的睫毛顫了下,并沒有過多反應(yīng)。
身后貼上來一個人,將她攬?jiān)趹牙铩?br />
“方小姐酒沒醒就少說少做,還是在這休息,我請人來接方小姐回去。”
岑盡白說話時呼出來的氣息,噴灑在舒顏的頭頂。
Zero看了眼沒人影的門口,俯身露出大白牙:“小公主,要不我背你?”
方芝只當(dāng)他是嘲笑她,咬牙切齒:“滾!”
……
舒顏沒想到,回去還是岑盡白開車,以至于她看著他拿方向盤,精神就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甚至說:“不是Zero開嗎?”
岑盡白看著她的故作鎮(zhèn)定,也不戳穿:“Zero要送方芝,我來開。”
舒顏:“那你慢點(diǎn)。”
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diǎn)了,回去的路上沒有什么車,但是前面還是黑的,舒顏沒有安全感,時不時蹦出來一兩個字。
“慢點(diǎn)。”
“有車。”
“拐彎了。”
舒顏不是一個怕死的人,甚至她曾經(jīng)嘗試過,但是現(xiàn)在和岑盡白在一起,她竟然會怕自己出了車禍,白天那場意外給她留下了陰影。
岑盡白開車很專心,也不左顧右看了,緊盯著前方,速度也不快,這讓舒顏松了口氣。
終于到了老舊的巷子口時,岑盡白穩(wěn)穩(wěn)踩了剎車。
但是他按著額頭,叫著頭很疼。
“怎么了?是傷口疼嗎?”舒顏很慌張,忙傾身去看。
岑盡白藍(lán)色的眼眸閉上,將頭往她這邊靠,帶著些平時沒有的病弱感。
“顏顏,很疼……”
看著他突然這樣,舒顏有些手足無措了。
“會不會是車禍留下來的后遺癥,我們?nèi)メt(yī)院,我打電話叫救護(hù)車!”
岑盡白。精準(zhǔn)握住她要拿手機(jī)的那只手,“沒事,是傷口疼,不是別的地方疼,不用救護(hù)車。”
“你讓我抱一會兒,我緩一下就好了,緩一下……”
他閉著眼,睫毛輕輕顫動,抓著她胳膊的手指節(jié)泛白,看起來讓人心疼又想讓他更疼。
舒顏還是順著他,像是他拍著她的背那樣輕輕順著他的背,臉上是別扭的愧疚。
在這樣狹小的車?yán)铮瑑蓚人就著這樣的姿勢維持了好久,舒顏的手都酸了。
她問:“還疼嗎?”
岑盡白睜開眼,臉色蒼白,藍(lán)色的眼睛像是蒙塵的琉璃珠。
“好多了,謝謝你,顏顏。”
“我們回去吧。”
舒顏這才小心翼翼地推開他的頭,然后下車。
剛下車就被岑盡白握住了手,手心里帶著粘膩的汗,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她的。
他沖她露出一個脆弱的笑容。
舒顏低下頭,任由他牽著,狠狠咬了自己的下唇。
她的心里,是有一點(diǎn)點(diǎn)愧疚的。
……
“怕碰到你的傷口,我去客廳睡吧,你睡臥室。”
舒顏拿著自己的枕頭,對岑盡白說。
岑盡白拉住她的手,帶著懇求說:“我們一起睡,不會碰到我的傷口的。”
她有些猶豫,因?yàn)樗F(xiàn)在心里有些亂,也不知道該用哪種態(tài)度去面對他。
她知道岑盡白有時候很粘著自己,并且是慣會用可憐的語氣和神態(tài)來迷惑她的,她也總是上當(dāng),上當(dāng)之后在心里決定以后一定要對他說一些狠話,但不是被他突然的強(qiáng)勢打敗,就是突然被他做的事情改變心境。
本是躺在一張床上,中間有一道明顯的分界線,聽著他的呼吸聲,很輕,但無法忽略,她潛意識里很想睡覺,但是她睡不著,也不敢動。
她心里有一頭野獸,身邊好像也有一頭野獸,潛藏在深處,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伸出爪子,將她的心臟和大腦,全部吞吃掉。
獸性是最難以揣測的,就算是溫柔的小獸,也有利爪和利牙。
野獸吃人會先吃哪里?
她的腳趾傳來黏濕和難以忽略的齒力,只在她的皮膚表層試探著,但是她知道他在渴望著她皮膚底層的溫?zé)崃魈实难骸?br />
野獸抓住她纖細(xì)的腳脖,將她拉到自己的腹部,像是得到了渴求許久的獵物,舍不得一下子吃掉,只能充滿占有欲地將她藏起來,磨好自己的爪子和牙齒,再放出她的血,冷眼看著她的生命流逝。
野獸是不值得同情的。
就算是她哭泣,也不能阻止他。
她只能趴在枕頭里,嗚嗚哭泣,但是野獸怕她窒息,這樣會影響他嗜血時的快。感,主動將她的臉抬起來,讓她呼吸。
“別,你的頭……”
“沒事。”
“顏顏,我頭疼,自己坐上來,動一下,好不好?”
她只是哭泣,還沒弄清楚腦子里亂糟糟的情緒。
……
他輕輕嘆息一聲,像是責(zé)怪又像是無奈。
根本就不是他在疼,是她。
他伸出舌頭去舔她臉上的淚水,“那怎么辦呢?我也難受。”
“忍一下好不好?顏顏……”
野獸沒有共情能力,越是弱小的,越會生出蹂躪的扭曲情感。
……
凌晨三點(diǎn),舒顏終于從他的身上下來。
她的身上糟糕極了,腳上、胸口沒有一處皮膚是好的。
岑盡白沒忘記給她清理。
這時候他是最耐心的,慢騰騰欣賞著自己的標(biāo)記,回味著每一處的味道和溫度,心中被奇異的滿足感脹滿,爽得頭皮發(fā)麻,比身寸出的那一刻還要痛快。
他要清晰地感知到:
她是他的,她是他的,她是他的……
野獸會在看不見的地方袒露內(nèi)心深處的不安全感。
他會將頭埋在將他馴服的人的胸口,傾聽她的心跳。
……
岑盡白在臥室里安了窗簾,是淺色的,所以白光透進(jìn)來時,不會顯得太刺眼,但會照亮室內(nèi)。
舒顏睜開眼時,身旁已經(jīng)沒有人了,身上是干爽的,但是被咬過的地方,還是會疼。
她先伸手拿了手機(jī),一個不知名的號碼給她發(fā)了信息,號碼歸屬地是美國。
【你知道WRC拉力賽嗎?岑盡白之前拿過冠軍,你覺得他會控制不好一個普通汽車的方向盤嗎?】
【別以為他是真的愛你,他單純就是想控制你、玩玩你。我看你也沒多喜歡他,何必委屈自己呆在他身邊。】
【岑氏現(xiàn)在在走下坡路了,他要是找一個對他沒有半分好處的妻子,他父母都不會愿意的。】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他真的愛你,真的娶了你,你有什么是拿得出手的?你也會像你的母親那樣,被他的家族嫌棄,岑盡白說不定也會嫌棄你,那你就會像是喪家之犬一樣,沒有一點(diǎn)退路,變成一個流浪漢!】
舒蕓也說過,如果她不好好學(xué)習(xí),她就會變成一個流浪漢。
流浪漢有什么不好的?不就是臟點(diǎn)窮點(diǎn)嗎?至少靈魂是自由的。
舒顏先搜索了WRC拉力賽是什么比賽,然后才回復(fù)了對面。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至少讓我不再那么糾結(jié)。】
【我不奢望他的愛,我也并不覺得他是在玩我,但是他對我有依賴感,我還不確定那是不是愛。我猜你應(yīng)該很了解岑盡白,大概也了解我。如果你想讓我離開岑盡白,那很巧,我也正這樣想。】
【是嗎?方芝?】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幫我呢?】
那邊的方芝被嚇得揪住了Zero的卷毛。
“我去,舒顏怎么知道這是我的?”
Zero疼得齜牙咧嘴,裸著上半身從被窩里出來。
“stop!stop!”
他探頭去看方芝的手機(jī),上面正是和舒顏的聊天記錄。
舒顏想讓方芝幫著她離開這里?
Zero立即就被嚇醒了,比方芝揪他頭發(fā)還管用。
緊接著他黑了臉。
“你給她發(fā)這些信息干嘛?”
方芝理直氣壯,脖子上還帶著被咬出來的紅痕:“當(dāng)然是讓她離開盡白哥!”
“那你還睡我!”Zero白皙的臉被氣得通紅。
方芝聳聳肩,滿不在乎:“是你自愿的,關(guān)我什么事?”
Zero快要被這個女人氣炸了。
那可是他的初夜!
“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舒顏怎么知道是我?”方芝拿著手機(jī),還想問Zero,根本不設(shè)防。
Zero不想跟她說話,提上自己的褲子,指著她說:“你這個負(fù)心漢,我要讓你不得好——”
最后一個字沒說出來,但是Zero覺得自己在中國電視劇里學(xué)到的話有了用處。
方芝看著他,像看一個傻瓜。
然后搖搖頭,繼續(xù)看手機(jī)。
又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拉住了Zero因?yàn)樯鷼獗鰜砬嘟畹氖直郏幌伦犹M(jìn)他的懷里。
Zero下意識托住她的屁股。
方芝唇色糜紅,眼帶水波,湊上去親了親Zero飽滿的嘴唇。
完全不像剛剛那樣囂張,口氣蠱惑得像一個妖精:“我想幫舒顏離開盡白哥,你可以不要告訴盡白哥嗎?”
Zero的指縫溢出她的臀肉,因?yàn)樗谟昧Α?br />
方芝皺眉,見他不回答,將親吻轉(zhuǎn)向他的耳垂:“你昨晚很棒哦,我真的好喜歡你的口口,哥哥……”
Zero痛恨地看著她,被氣哭了。
*
在岑氏呆了一整天,岑盡白叫來了Zero給自己開車。
他坐在后座,前面的Zero一直在抹眼淚。
他揉了揉額角,非常不理解:“你在哭什么?”
“老師,我遇見了一個壞女人……”Zero一手握著方向盤,一只手抹眼淚。
岑盡白今天很累,新一年快到了,公司的年度總結(jié)大會要舉行,還要規(guī)劃明年公司的方向,岑盡白與公司一些老股東的想法大不相同,除了岑方啟,所有人都反對他。
岑方啟知道了他頭上的傷是怎么來的,表示不理解,并給了他一巴掌。
現(xiàn)在他的半張臉都是腫的。
“哦,那你就比她更壞。”
岑盡白像是隨口說的。
Zero不哭了,從后視鏡中看岑盡白,他坐在陰影里,臉白得醒目,但是他的半張臉帶著指印,一看就是被人打了,但是Zero不敢問。
他想起方芝和舒顏的聊天記錄……
等車子穩(wěn)穩(wěn)停在巷子口,岑盡白下車后說:“明天早上來接我。”
Zero忽然叫住他:“老師。”
岑盡白回頭。
Zero的神情有些認(rèn)真:“你和舒顏姐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是她自愿的嗎?”
藍(lán)色的眸子有一瞬間的錯愕,難以捕捉,隨即又像是平靜的海面一樣,無波無瀾。
岑盡白沒有回答Zero的這個問題,轉(zhuǎn)身進(jìn)了昏暗的巷子。
他的目光平靜地掠過還在賣淀粉腸的女人,清楚地看見她炸腸時手上青紫的凍瘡。
女人為了賺多一些錢,不僅賣淀粉腸,還開始賣了其他的小吃。
不過這些,都跟他沒關(guān)系。
……
鐵門被敲響,帶著屬于夜晚的厚重。
舒顏開門后,一眼便看見他半邊臉上的指印。
“你的臉怎么了?”
岑盡白沒回答,看著她油光水亮的嘴唇,問:“你在吃什么?”
“炒面。”
“巷子口買的。”
岑盡白皺起眉,在屋內(nèi)聞到了很重的油和調(diào)料的味道。
他不喜歡。
舒顏笑笑,側(cè)身:“你不進(jìn)來嗎?”
岑盡白還是走了進(jìn)去,即便屋子里充滿他不喜歡的氣味。
舒顏?zhàn)吕^續(xù)吃那碗炒面,手機(jī)里放著一部很老的動畫片,看的和吃的都是津津有味。
岑盡白沒有靠近她,坐在了沙發(fā)上。
他還沒有吃晚飯。
等舒顏吃完,將垃圾扔掉,走向了岑盡白。
岑盡白坐在沙發(fā)上,仰頭看向她,目光深邃,像是要將她吸進(jìn)去。
他膝蓋打開,將她的雙腿卡住,像是要將她困住。
舒顏的手摸上那帶著紅色指印的半張臉,重重地按上去。
第53章 讓她數(shù),是第幾次
舒顏的手摸上那帶著紅色指印的半張臉,重重地按上去。
“疼嗎?”
岑盡白表情沒有變化,只是盯著她。
“不疼。”
誰被打巴掌不疼?
“騙人。”舒顏緩緩將手移至下顎,輕輕摸著,手腕上是他呼出來的熱氣,絲絲縷縷貼著她的皮膚。
“你的臉怎么了?”
她指腹傳來的溫暖讓他生出眷戀,岑盡白忍不住蹭了蹭。
舒顏感覺現(xiàn)在像逗弄某種危險的動物。
她的指尖都是顫的。
岑盡白的肩膀沉下,手不知何時在她的腰臀相間處,是極其放松和臣服的姿勢,但是仰頭看她的眼神是極具侵略性的。
昨夜她坐在他身上,起起伏伏間,他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舒顏只好伸手將他的眼睛捂住,他的睫毛在她的掌心煽動,帶來一陣癢意。
“岑盡白,你睫毛好長呀。”
“比我的長好多。”
“那送你。”他說。
舒顏將手放下,藍(lán)色的眼睛睜開,濃黑纖長的睫毛撲閃撲閃,不自覺地帶著柔軟的笑意看她。
即便頭上戴著紗布,即便半邊臉上戴著指印,但仍是好看的。
舒顏?zhàn)鲃菀ビH他,想起自己剛剛吃過他不喜歡的東西,又停在半空。
身后他的手已經(jīng)開始抖了。
舒顏笑了笑,親向了他的眼睛,表達(dá)自己的喜歡。
然后從他的腿間退開:“我要去學(xué)習(xí)了。”
舒顏?zhàn)吆螅M白眼里的柔意消散,他拿過沙發(fā)上的一個抱枕,放在自己的腿間。
明明只是一個沒有欲念的吻。
他像是被她施法了一樣。
該把她抓回來的。
……
舒顏回到房間里,發(fā)現(xiàn)自己手心都是汗。
這是她第二次向他示好,第一次是為了勾。引他,第二次是為了離開他。
大不相同,但做起來都是讓人挺心虛的。
晚上十一點(diǎn),房門被打開。
岑盡白走進(jìn)來,問她:“學(xué)累了嗎?”
他的眼里,是還沒滅的火。
……
岑盡白來出租屋的時間是不一定的,有時候每天都要來,有時候可能隔了兩天才來。
他來了就讓舒顏吃他做的飯,他要是不來就會讓Zero給她帶飯。
他還愛上了給她買衣服,成車成車地往出租屋里送,舒顏有些無奈,說屋里裝不下了。
岑盡白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繼續(xù)讓她給他表演換裝游戲,藍(lán)眸深邃,不知道是在看她還是在想什么別的。
他偏愛色彩濃烈的衣服,有時也會買純到極致的顏色,設(shè)計并不裸。露,也不保守。
可能那件衣服,只能凸顯她身上的某一處,鎖骨,大腿,小腹,腳踝……
每一晚的衣服不帶重樣的。
那一天晚上,他也只就著那一處欣賞,撫、舔、咬、蹭,無所不用其極。
舒顏覺得這樣太過吃虧,在某些他失去理智的間隙,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想讓他穿得衣服,啞著嗓子想讓他換上。
“想我穿?”
她含著淚點(diǎn)頭。
或許是她這樣太過可憐,他總是安撫似的親親她的眼睛,夸她那一處好漂亮,他的不漂亮,只想欣賞她的。
疾風(fēng)驟雨讓她扔了那件衣服,忘記想要報復(fù)回去的心思。
出租屋里的各處,都被鋪上了柔軟的毯子,以至于她有時候看著看著書,偶然間瞟到某處,總是會被嚇到。
因?yàn)樗洸蛔。抢锞烤故菐状巍?br />
每次她答不上來,他就會讓她故地重游,讓她數(shù),是第幾次。
岑盡白漸漸操控住了她的衣食住行,她軟綿綿的反抗沒有用。
他溫柔笑著,用最好聽的嗓音夸著她,讓她可憐可憐他。
像是他期待的那樣,最近舒顏實(shí)在是順著他,以至于岑盡白覺得,她真的習(xí)慣了他,并會開始——喜歡他?
她會用彩紙折出許多花,羞怯地捧給他,問他喜不喜歡。
讓他以后不要再去垃圾桶里撿了。
第一次收到花的岑盡白,面上平靜無比。
舒顏笑著提醒他:“不要太用力攥它,是紙做的,很容易就壞了的。”
他只好將渾身的肌肉放松,兩只手捧著她做的紙花,若無其事地走了進(jìn)來。
第二天醒來時,岑盡白走了,紙花也不見了。
……
在他打開沉重鐵門的那一刻,她會穿上他親手挑的衣服,笑著問他好不好看。
如果他說好看,她會咬著粉嫩潤澤的嘴唇,雙手小心翼翼地攀上他的肩膀,吻上他最為敏感的喉結(jié)。
如果他說不好看,她會有些失落地垂下頭,轉(zhuǎn)身進(jìn)了臥室。
最后的結(jié)果,不過是被他一層層剝落,一寸寸侵。入。
她好像跟他說得話變得多了起來。
舒顏說:“我一個人呆在出租屋好無聊。”
他沉默,不知道接下來她會跟他說些什么。
如果她說要結(jié)束這樣的生活,那他一定是不會同意的。
“如果你多回來陪陪我就好了。”
他怔愣抬起頭,藍(lán)色的眼睛不是藍(lán)色了,如同墨、如同夜一樣的深色。
充滿了懷疑。
舒顏不知道他在懷疑,還是在郁悶。
好久,她聽見他沒有起伏地說了一句:“那我以后,會多來陪你的。”
日子就這樣過了半個月,來到了深冬的十二月。
早上是舒顏親自送岑盡白出去的,昨晚他少見地很早放過了她,讓她不會像以往那樣,等他走了好久,她才有力氣爬起來。
有她在的地方,他的眼神總是追隨著,帶著些許的執(zhí)拗。
舒顏將他推出鐵門,和他說了再見。
本來想目送他下樓的,但是他看著她,遲遲不動。
他頭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整個人少了些病感,恢復(fù)了以往的清冷矜貴。
站在那里,仍舊與這里格格不入。
“怎么了?”
舒顏摸了摸自己的臉,以為是今天有哪里不妥。
岑盡白看著她搖了搖頭,腳步向后退了一步。
“你今天,還沒有吻我。”
舒顏愣在那里,有些好笑。
原來是索吻。
她大方地縮進(jìn)她和他之間的距離,看上去就是她主動走向他。
然后在他的嘴角親了一下。
岑盡白終于滿意,真實(shí)的溫柔笑意從嘴角蕩漾,一直蕩漾到了樓下。
他回頭看這棟破舊的小樓,忽然覺得這里也沒有那么糟糕。
之前對這里的嫌棄,好像減少了一些。
嘴角的甜意還在,幾乎蔓延到了全身,讓他有一種沖動,想要將腳步倒回。
他第一次觸碰鐵門,鐵門被他敲得掉落了些漆皮,甚至有一些沾到了他的手上。
這個門真的好臟、好舊。
但是他沒有皺一次眉頭,甚至嘴角的弧度仍然在。
卻在鐵門開的那一刻,將笑意抹掉,有些嚴(yán)肅地通知她。
“我今晚七點(diǎn)回來。”
舒顏看著門外的人,驚訝道:“你不是走了嗎?”
岑盡白沒有回答她的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下了樓。
就好像,他折返回來,只是為了和她說這句話。
舒顏看著他挺拔的背影,隔了幾秒才重新關(guān)上門。
……
巷子口的的Zero已經(jīng)在等著,他本來還很困,最近因?yàn)榉街ィ那橐埠艿吐洌撬尤豢匆娽M白笑著和他打招呼。
他揉了揉眼。
他沒有眼花。
岑盡白是笑著的,肉眼可見的笑著,比平日多了許多親切感。
Zero僵硬地抬手,說:“老師,早上好啊?”
“早上好。”
Zero徹底醒了,還聽見岑盡白跟他說他求了好久的事情。
“所有畫都已經(jīng)畫好了,過一段時間,你就帶著畫稿回美國吧。”
Zero張著嘴,“都?畫好了?”
明明之前他催都不敢催。
岑盡白:“嗯。”
開車時Zero問后面的岑盡白:“老師,你最近,很有靈感嗎?”
岑盡白的神情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喘了一口氣,像是從什么情緒中抽出來。
他說:“算是吧。”
Zero點(diǎn)點(diǎn)頭,不再問了。
方芝想要將舒顏送出國,目前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了,并且威脅他不要將這些告訴岑盡白。
Zero不怕方芝的威脅,并且覺得這件事沒必要告訴岑盡白。
因?yàn)樗溃灰M白不放過舒顏,舒顏是不可能逃掉的。
剛剛看到的老師,明明心情很好的樣子,這是不是說明,他和舒顏,相處地很好?
不過這些不是他要管的事情,只要他催到畫稿,那么他回國的任務(wù)就算是完成了。
他不打算和岑盡白說了。
方芝知道了不知道要怎么罵他。
白天的時間過得很快,舒顏在出租屋的主要活動就是學(xué)習(xí),因?yàn)檫剩下十幾天,就要考研了。
時間很緊張。
她閉上眼,驅(qū)逐腦子里岑盡白早上說的那句話。
沒關(guān)系,再忍忍。
天開始泛起烏青色。
舒顏挑了一件花色的毛衣長裙穿上,毛衣從下到下都很暖和,除了腰那里是鏤空的。
屋里不冷,正在想要不要穿上羽絨服,外面?zhèn)鱽韽埬棠痰暮奥暎骸笆骖仯阍诩覇幔俊?br />
“外面有人找你。”
有人找?誰還會找她?
舒顏穿上羽絨服,遮蓋住里面的曼妙,打開了鐵門。
張奶奶說:“樓下站著一個男人,說叫齊剛,找你的。”
她和齊剛很久沒有聯(lián)系了,從她離開“好再來”后。
張奶奶用復(fù)雜的眼神看著她,舒顏沒多解釋。
舒顏下了樓。
齊剛站在冷風(fēng)里,舒顏剛踏進(jìn)去就冷得縮了縮脖子。
“好久不見。”齊剛的聲音中氣十足,面容冷硬,漆黑的眼睛看著她。
舒顏和他對視:“好久不見。”
齊剛率先將視線移開。
舒顏問:“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齊剛見她是一個人出來,那些卑劣的慶幸急需得到確認(rèn):“你現(xiàn)在是一個人住嗎?”
舒顏聽到這個問題低下了頭,羽絨服下的羊毛衫還在發(fā)熱,替她無聲地御寒。
“不是。”
這句話徹底讓齊剛跳動的心按了暫停。
第54章 顫抖又討好地想要親吻他的唇
“舒顏,岑盡白都是騙你的。”
舒顏聽此也沒多大反應(yīng),甚至內(nèi)心松了口氣。
她好像能猜到他接下來要說些什么,但是總讓別人來告訴她真相,真的顯得她很蠢。
她笑得有些牽強(qiáng),“你在說什么?”
“我說,岑盡白都是騙你的。他早就計劃好了不想讓你在我那工作,門面倒閉,是他做的。”
“舒顏,我不想你離開……”他頓了下,“我不想你離開‘好再來’,是岑盡白他拿我妹要挾我。”
齊剛說完,去看舒顏的反應(yīng)。
舒顏垂眸的睫毛顫了顫,猜到岑盡白會去為難齊剛,但是他拿人家妹*妹為難他,確實(shí)有些過分了。
“對不起。”舒顏彎腰給齊剛道了個歉。
齊剛后退一步,他似乎無法理解:“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你跟我說什么對不起?”
舒顏抿了抿唇,神色猶豫:“有我的責(zé)任,如果我沒去‘好再來’工作,你根本就不用遭受這些無妄之災(zāi)。”
“真的很抱歉,也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那你知道了這些,不應(yīng)該離開岑盡白嗎?”齊剛看不下去她的俯小做低。
他今天來,想了很久。
也許現(xiàn)在岑盡白還在纏著舒顏,那他會妒恨得發(fā)瘋,一定是要將這些告訴舒顏的,被岑盡白這樣威脅,太讓人屈辱了。
還有一種是他慶幸的臆想,那就是岑盡白已經(jīng)膩了和舒顏的貓和老鼠游戲,他們有錢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這時候,他就可以趁虛而入。
他不是什么好人,不能爭取自己喜歡的人,讓他這段時間陷入極大的痛苦當(dāng)中。
舒顏抬頭看向他:“你今天來找我,難道不怕岑盡白再對你做些什么?”
齊剛落在身側(cè)的兩只手攥緊,面上緊繃。
怕,怎么不怕。
他很清楚自己玩不過有錢人。
但是他真的不甘心。
若是舒顏愿意跟他,他一定好好保護(hù)她。
“齊剛,不要再來找我了,知道岑盡白是個什么樣的人就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舒顏平靜說。
“你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你都不反抗的嗎?”齊剛果然看到舒顏面上有些起伏。
他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對不起,舒顏,我不該這樣說你,畢竟我也被岑盡白威脅到了,對不起……”
“要是你愿意,我現(xiàn)在就可以帶你走。”
“你的微信把我拉黑了,我只能來找你說。”
反抗有用嗎?岑盡白是個軟硬兼施的人。
舒顏沒再多說:“你走吧。”
齊剛看出她眉眼間的痛苦,上前按住她的肩膀,與她對視,“跟我走吧,舒顏。”
“顏顏,你要跟他走嗎?”
溫潤至極的聲音,卻讓齊剛放在舒顏肩膀上的手陡然握緊。
舒顏也渾身僵住。
她怎么忘了,岑盡白說他七點(diǎn)就回來的。
舒顏主動甩開肩膀上的手,說:“你快走吧。”
岑盡白這時已經(jīng)走到她身邊。
一身深藍(lán)色西裝,沒有穿外套,但卻不顯單薄,英氣逼人。
另一雙手按上舒顏的肩膀,正是齊剛方才按的位置,讓她的身體向后退一步,拉開和齊剛之間的距離,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
他甚至看似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拍掉什么臟東西。
這一系列動作,看得齊剛怒火中燒,拳頭都快成鐵了。
岑盡白低頭,藍(lán)眸異常認(rèn)真,帶著常見的溫柔如水,又問了她一遍:“你要跟他走嗎?”
好像只要她說她跟齊剛走,他就會立馬答應(yīng)一樣。
舒顏被他看得心跳驟然變快。
齊剛:“岑盡白你別逼我。”
岑盡白轉(zhuǎn)頭,臉上的溫柔消失,但仍舊禮貌:“我是如何逼齊先生的?齊先生當(dāng)初辭退了顏顏,這不是齊先生親口說的嗎?”
一口一句齊先生,顯得他多尊敬人,多有禮貌。
但是另外兩人都知道,岑盡白的心是黑的。
他不擇手段,道貌岸然。
齊剛是個暴脾氣,從前吃盡苦頭,打架從來沒有服過誰,如果沒有妹妹這一個弱點(diǎn),他還真能豁出命。
“岑盡白,你就能保證,你能一輩子都和舒顏在一起嗎?別以為我沒文化就不看新聞,你早晚要娶方家的女兒,到時候你將舒顏放在哪里,讓她當(dāng)小三嗎?人人都會罵她,你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嗎?”
“你現(xiàn)在的硬氣不過是因?yàn)槟慵矣绣X,那些錢是你的嗎?你要是真有實(shí)力,你娶了舒顏啊!”
吼完這些話,齊剛的胸口劇烈起伏。
舒顏還被他禁錮在懷里,這是他在目睹他們的相處方式的沖動。
可是只換來岑盡白淡淡的一句:“我不會結(jié)婚,也不用你來教我怎么做。”
“岑盡白,你這樣,舒顏永遠(yuǎn)都不會喜歡你,會厭惡你一輩子。”齊剛帶著惡毒和嫉妒說出這句話。
像是在詛咒他。
冷風(fēng)就這樣鉆進(jìn)了舒顏的心口,涼得她發(fā)顫,她不知道為什么,立馬轉(zhuǎn)頭去看岑盡白。
岑盡白果然因?yàn)檫@句話笑容有些僵硬,溫柔神情破裂到無法維持,臉上冷如冰霜,剛剛表面的懂禮面孔像是從未存在過一樣。
他松開了舒顏,想要上前。
舒顏想起上一次岑盡白開車想要直接將人撞死的場景,這種恐懼瞬間將她包圍。
齊剛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要和他打一架。
但岑盡白卻被舒顏拉住。
她跑到他的面前,抬起頭,用快要哭的眼睛看著他。
岑盡白覺得自己的心被刺了一下,但是這并不能平息他對齊剛的不能容忍。
依舊想要教訓(xùn)齊剛一頓。
舒顏卻在這時踮起腳,在他冰冷的藍(lán)眸下,顫抖又討好地想要親吻他的唇,但是岑盡白冷眼看著,并沒有彎腰。
兩人姿勢誰高誰低一眼看得分明。
齊剛傻在那里:“舒顏……”
岑盡白太高了,舒顏只能將吻落在他的下巴處,有細(xì)小的胡茬扎了她的唇,唇上一陣麻意,又一下子磕碰到他的喉結(jié)。
這個吻,散盡了岑盡白周圍的寒風(fēng)。
她唇是疼的,他的喉結(jié)也是疼的,更多的是詫異。
她說:“岑盡白,你不要這樣,我會害怕。”
“齊剛只是來跟我道別,他這個人太沖動了,我知道你不會怪他的,是不是?”
“我不會跟他走,我……”
她想說她會好好聽話,但是這句違反本心的話,還是說不出口。
岑盡白看著她泫然若泣的臉,皺著眉。
好久,他才抬起手重重地給她擦了擦眼淚。
嗓音里裹著冷風(fēng),帶著徹骨的寒意:“哭什么,我說要對他做什么了嗎?”
舒顏的臉頰被他的指腹揉紅,卻停了眼淚,低下頭,不想看見岑盡白。
更不敢去看齊剛的表情。
齊剛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舒顏就這樣在他面前,吻了岑盡白。
他震驚過后,猜到舒顏為什么要這樣做后,先是憤怒,后又涌上來無限的悲哀。
除了用言語刺激岑盡白,他根本沒辦法幫舒顏逃出岑盡白的魔爪。
“小人!”齊剛咬牙切齒地罵道。
他沖過來,揮拳想要打岑盡白,岑盡白抱住舒顏閃頭躲過,舒顏聽見耳邊一陣呼嘯的風(fēng)。
“別打!”舒顏大喊,阻攔了齊剛想要繼續(xù)的動作。
她的神情有些祈求,但是還是帶著笑:“齊剛,你回去吧,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你快走吧。”
岑盡白站在她身后,看不見她給齊剛使眼色。
齊剛愣了一瞬。
舒顏轉(zhuǎn)身,挽著岑盡白的手,想要拉他上樓,岑盡白一開始不動,一直用陰冷的眼神看著齊剛,像是某種冷血生物,但是齊剛是硬骨頭,與他對視較量。
岑盡白掌心送進(jìn)來一只手,一陣冰涼,是舒顏的手。
在外面太久了,舒顏的手已經(jīng)快成一個冰碴子了。
舒顏再試著拉岑盡白走,這次他反握住她的手,收回落在齊剛身上的視線,乖乖跟著舒顏?zhàn)吡恕?br />
舒顏沒有再回頭,咽下心中的澀然。
齊剛站在沒有人的小路上,抬頭看見三樓的燈光亮起,兩個人影交疊,親密無間。
心臟抽痛,第一次覺得自己沒用。
齊剛頂著月色,轉(zhuǎn)身離開。
……
“要是我不回來,你會不會跟著他走?”
他喘著氣,仍舊揪著這個問題不放,舒顏也不知道自己要回答多少次。
“不,不會。”
別再折磨她了。
他壓制著她,將她從上至下地掃視著,看著她羞怯綻放,看著她難耐嬌嗔。
“不會,真的不會。”
舒顏借著這個機(jī)會,終于無所顧忌地哭了出來。
將心中那些不甘、不敢說的怨恨,統(tǒng)統(tǒng)哭出來。
……
這件事其實(shí)就是一個小插曲,第二日一切都會恢復(fù)正常。
舒顏一如既往地準(zhǔn)備復(fù)習(xí)備考,岑盡白來得更加頻繁,幾乎每日都來,但不是每日都做。
兩人有時候只是相對而坐,舒顏在備考,岑盡白就在一旁看著或是在陽臺跟什么人打電話。
云雨時,他有時溫柔,有時霸道,有時貪圖新鮮想讓她占據(jù)主導(dǎo)權(quán),總之無論怎么樣,舒顏都覺得挺累的。
這事肯定得有歇息的時候,兩人就抱在一起,相擁而眠,親密如愛侶,卻讓舒顏時常覺得喘不過氣。
岑盡白還有一個壞習(xí)慣,這是她以前就發(fā)現(xiàn)的,他喜歡埋在她的胸口,情緒上來時不是聞就是舔。
“很疼。”舒顏皺眉抱怨,流露不滿。
在某些事情上,岑盡白是很體貼的,她說什么他都會靜靜聽著,有時也會聽從,想要什么第二天就會出現(xiàn)。甚至她受不住時打他巴掌,他都能笑出來,湊過去親親她的手心。
這會讓她有種被溺愛的幻覺。
“抱歉,我有些心煩。”胸口處傳來他悶悶的聲音。
但是他的牙齒咬合力減輕了。
是的,在一起生活久了,舒顏能察覺到他情緒明顯的變化,通過一些肢體接觸,通過一些不能為外人道的方式,通過他看她的眼神。
舒顏只好換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躺著,胸口的腦袋會小幅度的挪動,柔軟的發(fā)岔扎進(jìn)細(xì)嫩的皮膚,有些疼,但尚且還算能忍受。
她不會問他為什么心煩,因?yàn)樗灾鉀Q不了。
有時她會畸形地懷疑,岑盡白是不是想在她身上獲取到母愛。
第55章 “舒顏,我們結(jié)婚”
12月末的一天早上,舒顏早早被噩夢驚醒,身邊的岑盡白也醒了。
冬日里,舒顏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她是個怕冷的人,在冬天總要裹得厚厚的。但是岑盡白體溫偏高,冬天和他睡在一起,她也愿意。
但是被他暖到出汗,這倒是不至于。
岑盡白應(yīng)該是還沒完全清醒,直接從身后摟住了她的腰,在意識到她身上濕淋淋后,身形一頓,眼神也清明了起來。
但是并沒有立即放開她,反而吻了吻她濕潤的鬢角,帶著無言的安撫。
“怎么了?做噩夢了嗎?都是假的,不要怕。”
岑盡白的聲音帶著剛醒時的沙啞低沉,卻又很溫柔。
他安慰起來人有些笨拙,說的話也有些僵硬,總是不自信地去瞟舒顏的神情。
他沒有干過安慰人的事情,但確實(shí)是想撫平她的害怕。
舒顏的唇色發(fā)白,瞳孔還有些渙散,聽了岑盡白的話后閉上了眼睛。
“明天,就要考試了。”
她不抱希望,夢中也只是安安靜靜在考場答題的場景,但是紙張翻頁的清脆聲,筆尖落下的沙沙聲,都在磨著她腦中細(xì)細(xì)的神經(jīng)。
還有舒蕓一遍遍的叮囑和質(zhì)問。
岑盡白只能將她收攏進(jìn)自己的懷里,抱得緊緊的,在她的耳邊說:“只是一場考試,不用太在意。”
蛇一樣親上她的耳后。
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耳垂上。
盡管沒有戴耳釘,舒顏還是喜歡揉捏他的耳垂,特別是某些時候,不揉得紅腫發(fā)燙,是不會放手的。
就像岑盡白所說的那樣,不用太在意。
舒顏也這樣想,但是那些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痛苦又要再經(jīng)歷一遍,她是如何都做不到平靜面對的。
她側(cè)頭,只能看到他緊貼著自己的胸膛,被他身上霸道的氣息纏裹。
在他這里,有時竟病態(tài)地感覺到一些安全感。
手下也用力幾分,捏著那耳垂的軟肉,惹得他喘了出來,熱氣鉆進(jìn)她的頸窩,清涼一片。
但他卻不叫疼。
舒顏枕上那滾燙的胸口,身上黏糊糊的汗水在蒸發(fā),眼神漸漸變得蒼涼起來。
“要是我考不上,我就再沒有逃脫的機(jī)會了,岑盡白,你的目的達(dá)到了。”
她推著他,一起重新倒在了床上,手指也松開了他的耳垂,隨意放著。
岑盡白沒做好準(zhǔn)備,被她猝然推倒在床上,悶哼一聲。又聽見她說出這樣自暴自棄的話,抿唇不語。
等他再看舒顏時,她閉著眼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睫毛顫著,眉頭皺著,還是不太安穩(wěn)。
他神經(jīng)病一樣伸出手,想要將她的眉毛撫平,但是失敗了。
岑盡白有些困惑。
呆在他身邊不好嗎?他會對她很好的。
*
寒冬臘月,出門是必須裹著圍巾的,不然讓冷風(fēng)鉆了脖子下的空子,冷意是徹骨的。
舒顏站在考場外身邊站著Zero,岑盡白讓他來送考。
身邊人不是看手機(jī)就是捧著些個資料,口中念念有詞,面容莊重寒肅。
讓Zero莫名覺得有些壓抑。
但舒顏倒是自洽,沒看任何東西,只是站在那里,也不說話。
Zero只知道是要考試,但是他不理解這個考試究竟要考什么,只知道岑盡白跟他說這三天都要跟著舒顏,白天她想去哪都要跟著,要做到寸步不離。
至于晚上,他會自己安排。
“舒顏姐,你加油啊!”Zero擠出一個笑給舒顏打氣。
這是舒顏收到的第二份加油,她淺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第一份加油來自舒蕓,她從昨天就開始叮囑她要帶好一切證件,復(fù)習(xí)到最后一刻,今天早上給她打了視頻,被舒顏掛斷,后面只好發(fā)信息,讓她加油,反復(fù)叮囑了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早上出門時岑盡白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舒顏以為他要跟她說些什么,但是最后什么都沒說。
臨到進(jìn)考場,舒顏的鞋子被踩到,后面的女孩慌慌張張道歉。
舒顏回頭說沒事。
倆人又聊了幾句,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一個大學(xué)的,相談甚歡。
“我看你一點(diǎn)都不緊張哎,是心有成竹嗎?”女孩戴著口罩,笑眼彎彎。
舒顏愣了一下,在褲子上蹭了蹭手心里的冷汗,訕笑:“哪不緊張,是緊張過了頭,覺得無所謂。”
她不緊張,只是害怕。
舒顏:“這是我第二次參加考研了,你應(yīng)該算我的學(xué)妹。”
女孩驚道:“第二次呀!要是我我都不愿意經(jīng)歷第二次這種事,太難熬了,這一年來吃不好睡不好頭發(fā)少的,我考不上我也不再來一次了。”
“哈哈哈,那學(xué)妹你一定要上岸啊。”舒顏笑得真摯。
“學(xué)姐你也加油啊,我考不上可是要回老家的,我爸媽想讓我在老家工作。”她語氣有些無奈,但可以感受到她話語中關(guān)于愛的甜蜜煩惱。
舒顏斂了斂臉上的笑,點(diǎn)點(diǎn)頭。
踏入考場,監(jiān)考老師拿著探測儀搜身,每發(fā)出一聲滴滴聲,她的心就驟停一次。
到她的那一刻,監(jiān)考老師盯著她看,皺眉問:“你臉怎么那么白,沒事吧?”
舒顏搖搖頭,說沒事。
監(jiān)考老師沒說什么。
……
沖出考場的那一刻,冷風(fēng)爭先恐后地涌入喉嚨。
上一次,她是被架出考場的,因?yàn)橹型净璧沽恕?br />
這一次,她堅(jiān)持完成了第一天的考試。
Zero迎上來,面露擔(dān)心,想起岑盡白說過的話,沒問別的。
……
三天的考試,舒顏一場都沒缺,最后一場結(jié)束后,不是Zero來接得她,而是岑盡白。
他在一眾人當(dāng)中相當(dāng)顯眼,沒有做任何的遮擋,旁邊人都在看他,但他像是無知無覺,目光盯著大門。
直到看到舒顏?zhàn)叱鰜恚请p淺淡又有些疲倦的眸子才多了一抹笑。
結(jié)束鈴聲響起的那一秒,舒顏渾身脫力,神思恍惚地走出考場,忽然覺得自己像個飄蕩的游子,完成了某種神秘任務(wù)后,徹底找不到方向。
直到看見了那雙淺藍(lán)色的眼睛。
她忽然飛奔過去,在他有些錯愕的神情下砸進(jìn)了他的懷抱,瞬間被他身上的氣息包裹住,沖入她的鼻腔,比冷風(fēng)還霸道。
在這一刻,她找到了實(shí)感。
兩年,七百多個日日夜夜。
“岑盡白,我考不上的……”
說完這句話,舒顏已經(jīng)熱淚盈眶,淚水盡數(shù)落下,斷了線一樣,將岑盡白的身上的西服沾濕。
岑盡白的神情沒有波動,只是慢半拍地回抱著她,將人摟得更緊。
她考上與考不上,不是他關(guān)心的事情。
如果她臆想她考上就能離開他的話,那真是該笑她的天真。
這些話,當(dāng)然不會跟她說。
他目視前方,藍(lán)色的眼眸灰暗深沉,嚇退了好些看向他們的目光。
周圍人再多的議論聲,舒顏都聽不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是,她聽見岑盡白跟她說:“舒顏,我們結(jié)婚。”
舒顏聽到這句話時,以為出現(xiàn)了幻覺,倏然停止了哭泣。
她用力掙開他的懷抱,臉上掛著淚痕,聲音帶著不可置信:“你說,什么?”
岑盡白神情無波無瀾,自然地伸手幫她擦去臉上的淚痕,沒有任何起伏地說:“我說,我們結(jié)婚。”
舒顏像是徹底傻了一樣,唇色發(fā)白,神情呆愣。
臉上的淚已經(jīng)不是干了就是被岑盡白擦去,除了眼圈紅一些,沒人能看出她剛剛哭過。
岑盡白說:“不會太快,但是我這樣說,你會不會覺得安心?”
安心?
心如死灰還差不多。
舒顏沒有立即拒絕他,而是呆呆問:“你想好了嗎?”
她的腦子,還是混沌的。
岑盡白笑著,幫她整理了額前亂了的碎發(fā):“想好了。”
他從來不覺得婚姻是個好東西,不過是一種形式主義,不代表什么。沒有婚姻,難道就不能在一起了嗎?尤其是看到秋月苓和岑方啟婚姻的齷齪真相,讓他很抵觸婚姻。
在岑方啟提出要讓方芝和他結(jié)婚時,他甚至有些惡心。
但是之前齊剛的毛毛雨聲討,竟然一直徘徊在他的腦子里。
如果不和舒顏結(jié)婚,就要忍受這樣讓人惱火的覬覦,那他還真要考慮考慮。
曾有人將婚姻比作枷鎖,如果這能鎖死舒顏和他,那不乏也是一個好東西。
所以,在聽到Zero不小心說漏了嘴的話后,他立馬就想作出這個決定。
Zero說,方芝要將舒顏送走。
沒想到,她還是想著要離開他。
方芝沒有那個本事,讓他憤怒的只有舒顏。
他低頭去看她,面色有些沉。
但是舒顏垂下頭,沒說什么,自然也沒發(fā)現(xiàn)岑盡白的臉色。
等她在抬頭的時候,岑盡白如往常一樣溫柔地沖她笑了笑,牽起她的手,讓她坐在了副駕駛。
舒顏已經(jīng)能分辨出,這個笑容,不是真的。
副駕駛的位置讓舒顏僵住不動了。
岑盡白以為舒顏還有陰影,安慰一句:“不要怕,這次會開慢點(diǎn)。”
舒顏哪里是怕這些,她怕的,是與岑盡白這個妖魔鬼怪般的人呆在一起。
“顏顏,再等一段時間,我們就可以結(jié)婚了。”岑盡白說得輕輕松松,將兩個人的人生大事,說得像是喝水一樣簡單。
舒顏閉上眼睛,背靠著座椅,一副累極了的樣子,輕輕嗯了一聲。
她不愿意再看著他,他的笑容也就收了起來,目視著前方,默默加速,緊握著方向盤的手,昭示著他此刻是不安的。
她這樣的反應(yīng),是什么意思,同意了?還是說只是騙騙他?
岑盡白一聲冷笑,不再作他想。
……
舒顏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醒來時,發(fā)現(xiàn)還是在車上,身上披著一件寬大的衣服,座椅已經(jīng)被調(diào)到一個舒適的角度,難怪她睡得還算舒服。
這一覺,倒是驅(qū)散了不少的疲倦,
駕駛座的岑盡白腿上擺著一個電腦,正在接電話。
“一個月,盡快回國,不能再等了。”岑盡白對著電話里說。
看見舒顏醒了,他將電話掛斷。
轉(zhuǎn)頭與舒顏對視時,臉上的冷冽不見,變?yōu)闇厝嵝∫獾男θ荩骸澳阈蚜恕!?br />
舒顏起身,將外套還給他,問他:“為什么不叫醒我?”
“叫了,沒醒。”
足以可見這三天舒顏有多累。
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頸,腦子里猛然想起在考場門口岑盡白說得話。
那時她疲于應(yīng)付,現(xiàn)在再想,只覺得后怕。
她真的不能再等了。
正在思考退路的舒顏只覺得身上一輕,被人從腿彎抱起,然后落在了岑盡白的腿上。
他腿上的電腦,不知何時被他扔到了后座。
他附在她的耳朵旁,低低道:“顏顏,考不上也沒關(guān)系的,我們一起計劃未來的方向。我會幫你,無論你想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的。”
“如果我想去留學(xué)呢?”舒顏的這句話緊隨其后。
抱著她的人忽然沒了聲音,只能感受到灑在側(cè)頸上灼熱的呼吸。
舒顏覺得自己沖動說出口的話,應(yīng)該是錯的。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冷聲反問:“你想離開我?”
舒顏與他對視,手主動撫上他的臉,淺笑:“沒有,我開玩笑的。”
但是那雙藍(lán)眸并沒有因?yàn)樗@句話而有何變化,帶著陰冷的溫度盯著她。
Zero的那句話,他不該抱有希望的。
他想,也許舒顏是不愿的,是被方芝逼迫的?
明明車?yán)镩_著暖氣,舒顏缺被他看得身體流淌著的血液都是冷的。
她閉上眼,捂住他的雙眼,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唇。
蜻蜓點(diǎn)水、一觸即離。
藍(lán)眸再露出時,已經(jīng)不似剛剛那樣冷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黑的欲望。
舒顏本來最怕這樣的眼神,現(xiàn)在卻因此松了口氣。
后腦勺被大掌錮住,按著她往他的方向去。
暴風(fēng)雨般的吻襲來。
唇瓣相碰,他的力道卻不減,死死按著她,讓她與他之間沒有一絲間隙,舌頭如主人般強(qiáng)勢,纏著她的舌尖,不斷攪動,大有不死不休的氣勢。
舒顏是睜著眼的,岑盡白也是,那雙眼睛充滿侵略性地盯著她,不妨礙他嘴舌的動作,一旦她有推拒的動作,立馬就會被拉回,被更加粗暴地對待。
她這才意識到,他今晚是不正常的。
血腥味在嘴里蔓延,舒顏漸漸不再反抗,閉上眼睛任由他發(fā)泄。
第56章 “過來,幫我系”
漬漬水聲伴隨著衣料摩擦的聲音,在狹小封閉的空間內(nèi)被無限放大,充斥著讓人耳紅心跳的曖昧因子。
只是舒顏此刻感覺不到曖昧,呼吸全部被掠奪,身體被禁錮住,唇上像被燒灼了一樣火辣辣的。
他應(yīng)該也疼,饒是這樣,他仍舊不肯放開她。
……
一吻閉,舒顏終于被松開,對上岑盡白的眼睛,卻發(fā)現(xiàn)他眼里的火仍舊沒有熄滅,看著她時像要將她吞吃入腹。
舒顏只覺得心中憤恨,面上又不能露出別的情緒,張開被吞吃得生紅的唇,忍著疼意問:“你怎么了?”
她坐在他腿上,心中焦灼又難堪,一動都不敢動。
他終于開口,嗓音微啞:“沒事。”
他說沒事,舒顏也不想多問,又不敢亂動,只能期期艾艾看著他,說:“那我們回去嗎?”
岑盡白望著她,眼里有舒顏看不懂的翻涌情緒,一陣心慌,偏偏他又什么都不說。
僵持不下,舒顏正準(zhǔn)備大膽從他身上下去,聽見他說:“你自己回去,我今晚不能陪你。”
舒顏的眸光閃了閃,幾乎很快回應(yīng):“哦哦。”
岑盡白忽然捏住她的下巴,淡淡地問了那么一句:“你是不是還挺開心的?”
舒顏愣住:“什么?”
岑盡白:“聽到我今晚不和你睡覺。”
舒顏抿了抿唇,唇上還有些麻,上面還破了皮。
她搖了搖頭。
她這樣乖巧,但是卻計劃著怎么離開他,岑盡白在心里想了又想,覺得好笑,也就笑出了聲。
緊接著將他打開了車門,抱著舒顏下了車,又將她放下,眼中像是忍著什么,牽著她的手往巷子走:“送你回去。”
他走得極快,大步流星,舒顏差點(diǎn)跟不上。
賣淀粉腸的阿姨仍舊在巷子口,身邊多了一個小女孩,看到舒顏,沖她打招呼。
舒顏回了一個微笑。
岑盡白轉(zhuǎn)頭看她笑顏如花地跟別人打招呼,沒說什么,腳步倒是逐漸慢了下來。
俊男靚女走遠(yuǎn),小女孩抬頭望向自己的媽媽:“媽媽,哥哥為什么要拽著姐姐,哥哥看起來好嚇人,他是不是在生氣。”
女人笑著掐了下女兒的臉,說:“以后不要找這樣的男朋友,長得好看有什么用,要對你好才行,記住了嗎?”
小女孩懵懵懂懂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女人看著兩個年輕人離去的方向,心中暗暗替小姑娘覺得可惜。
她看得出來,小姑娘沒多喜歡那個男人。
快到出租屋時,岑盡白的腳步變得更慢了,忽然回頭注視著她,然后又轉(zhuǎn)頭看著前方。
舒顏總算是知道了,岑盡白今晚身上有股別扭勁,但她并不知道他在別扭什么。
“到了。”岑盡白松開了舒顏的手,轉(zhuǎn)身就要走。
舒顏雖然疑惑,但也沒再多想,直接上了樓。
并沒有看到她轉(zhuǎn)身后岑盡白也轉(zhuǎn)身的場景。
岑盡白站在那里,仰頭看向三樓的亮燈,那昏黃的小點(diǎn)倒映在他的眼中,平添迷離。
他的手里攥著什么東西,低頭看了眼后放回了兜里。
……
舒顏這一覺睡得有些長,昨晚上樓后,沒了岑盡白,也不用再煩心備考的事情,洗漱后直接睡著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十點(diǎn)才悠悠轉(zhuǎn)醒。
手機(jī)里堆滿了舒蕓的消息。
她皺著眉看完,簡單回了幾句,不再回了。
以往這個時候,Zero早該給他發(fā)信息,送來早飯了,但是還今天沒有。
這是被岑盡白養(yǎng)成的習(xí)慣。
猛然意識到后,她的神色變了變,掏出手機(jī)查看有沒有漏掉岑盡白什么消息,發(fā)現(xiàn)并沒有。
他的頭像跟他這個人一樣,冷漠靜謐。
舒顏卻越發(fā)覺得他昨天晚上很奇怪。
……
直到她要出門時,驚訝發(fā)現(xiàn)門從里面打不開了,翻遍整個出租屋都沒找到鑰匙。
以往從里面擰鎖,很快就會打開的,如今卻怎么都擰不開。
舒顏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鎖在屋里了,而且沒了鑰匙。
她明明記得,昨天講鑰匙放在兜里了,今天怎么找都找不到。
難道丟了?
她抬頭看向鎖著的門,難道門會自己鎖嗎?
除了她自己,還有岑盡白有她的鑰匙。
舒顏抱著手機(jī),猶猶豫豫,還是發(fā)出了信息。
她害怕岑盡白現(xiàn)在正在忙,沒時間管她。
【我鑰匙好像丟了,門被鎖了,不知道是不是又壞了,你能托人幫我開下門嗎?很忙的話,等你有空再處理。】
信息剛發(fā)出去,那邊就顯示正在輸入中了。
難道不忙?
舒顏盯著輸入框,等著岑盡白的消息。
【我在樓下了,馬上上來。】
看到這句話,舒顏心中疑惑,他怎么會在這時候回來?
岑盡白一般,都是在傍晚或者深夜來她這里。
不多時,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
舒顏穿著拖鞋噠噠跑過去。
開門后,岑盡白一身正裝,手上拎著新鮮蔬肉,看樣子是要自己下廚。
舒顏歉意地笑笑:“麻煩你了,你找人送來就好了。你不是很忙嗎?”
岑盡白看了她一會兒,笑了下,唇上還帶著血痂,是昨天她咬的。
他溫聲說:“不忙,剛剛已經(jīng)解決了一件事。”
舒顏沒問解決了什么,但是岑盡白給她的感覺已經(jīng)和之前不一樣了,心情貌似好了些。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讓他進(jìn)去。
又看見他將鑰匙裝在了自己兜里,反手將門關(guān)上。
舒顏想問他要鑰匙,再去配一把。
等吃過飯?jiān)賳査伞?br />
出租屋里有圍裙,舒顏剛來的時候就買了,但是她倒是沒怎么用過。
她把那個綠色花邊的圍裙遞到正在挽袖子的岑盡白面前,說:“穿上吧,廚房不是很干凈。”
岑盡白低頭看了眼那綠色花邊,又看了看拿著它的舒顏,頓住動作,接了過去。
圍裙在他身上小很多,甚至小得有些夸張。
舒顏挑得還是個比較可愛的款式,如今穿在岑盡白身上,像穿小孩子的衣服。
舒顏發(fā)誓,她是真的怕岑盡白的高級西裝被弄臟,這才勸他穿上的,絕對沒有任何的惡趣味。
但是她還是笑出了聲,引來正在與圍裙系帶做斗爭的岑盡白注目。
舒顏也看向他。
或許是圍裙真的太小,他的胸口起伏明顯,碩大的胸肌從圍裙邊緣爆出來。
舒顏摸了摸鼻子,憋住笑。
但是他又那樣看著她,讓她忍俊不禁。
岑盡白看著她明顯狡黠的笑容,勾了勾唇。
“過來,幫我系。”
舒顏停了笑:“啊?”
反應(yīng)過來才知道他要她干什么,他身后的系帶還沒有系好。
舒顏也沒扭捏,直接上前幫他。
沒想到他的腰平時看起來勁瘦,但是圍裙的系帶系起來卻很勉強(qiáng),舒顏系了大半天終于系好。
切系得很緊。
系好后岑盡白轉(zhuǎn)身,拎著買來的蔬肉,就這樣走進(jìn)了廚房。
舒顏覺得讓一個大少爺做飯不好意思,想了想也走了進(jìn)去。
十點(diǎn)多的陽光正盛,岑盡白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這樣的穿著打扮,竟莫名有些和諧的美感。
他正在洗菜,羊脂玉般的手翻著一片片菜葉,水龍頭流出清亮的水淋在他的手上,凸起的青筋上掛著滾滾水珠,頗為賞心悅目。
舒顏承認(rèn)自己好色,不然當(dāng)初也不會因?yàn)樗钠つ抑鲃咏咏缃裣胨﹂_都甩不掉。
大概是報應(yīng)吧。
岑盡白自然是瞟見了她,唇角掛著溫柔的笑意:“你站在這里是想幫忙嗎?”
舒顏回神,看著他的臉,告訴自己不要被他的表象迷惑。
她說:“需要嗎?”
岑盡白將水池里的菜又洗了一遍,極盡細(xì)致,然后扭頭看她:“不用,你等著就好。”
舒顏點(diǎn)點(diǎn)頭,正要退出,忽然聽到他輕聲說:“你看,我們這樣,像不像夫妻?”
腳步被按下了暫停鍵,她的腦子也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剛剛的一切,都成了假象。
岑盡白像是看不出舒顏的神色難看,只管說著:“顏顏,若是我們結(jié)婚了,我就帶你去另一個地方,每天都會見面,每天我都給你做飯,你說好嗎?”
他說著說著,竟生出幾分向往之色,令舒顏連連后退,努力調(diào)整著臉上的神情。
她顫抖著嘴唇說:“我們認(rèn)識,不到三個月。”
也只能找到這個借口,但是還說出來,她自己也猛然意識到。
原來他們認(rèn)識的時間,那么短。
岑盡白這時已經(jīng)將菜洗好,手正握著菜刀,鋒利的刃斬向纖薄的*菜葉,動作很輕,拿刀又穩(wěn)又熟練。
“你錯了,在我的印象中,我們已經(jīng)認(rèn)識好久了。”
他面上淺笑,手起刀落,從容中帶著慢條斯理。
舒顏慌亂中不免有些疑惑,她的記憶里,他們第一次見面,分明是在岑家的別墅。
那時她戴著遮住半張臉的黑框眼鏡,留著厚重的劉海,背后拖著大大的皮箱,手里還拿著一本書。
活脫脫是個書呆子的呆板形象。
出租車只能開到別墅區(qū)門口,她一個人拖著箱子,冒著冷風(fēng),站在鱗次櫛比、別致高雅的別墅樓下,仰頭望天。
門衛(wèi)看舒顏的打扮,皺著眉攔住她,目光充滿對她的排斥。
他在電話里確認(rèn)了好一會兒,終于掛著討好的笑開了別墅區(qū)的門。
舒顏?zhàn)灾约汉瓦@里格格不入,對門衛(wèi)的眼神免疫。
按著舒蕓發(fā)來的地址,總算找到了岑家別墅的所在地。
她先是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書,“考研數(shù)學(xué)”四個字引入眼簾。
旁邊的垃圾桶響了一聲,是舒顏沒什么表情的將書扔了進(jìn)去。
然后若有所感的抬頭,與一雙凜冽至極又暗含深意的藍(lán)色眼睛對上。
他甚至還對著她笑了一下,妖艷似女人的一張臉。
舒顏呆愣在那里。
這是她記憶中和岑盡白的第一次見面。
而那本書,后來又從岑盡白的手中,再次回到她的手中。
……
岑盡白做飯看起來慢,但是井井有條,效率極高。不過四十分鐘,岑盡白就端著炒好的菜出來。
他簡直就是一個賢惠的人夫形象,嘴里溫柔喊著:“顏顏,吃飯了。”
舒顏木然地抬起頭看向他。
盡管岑盡白身上的圍裙襯得他有些滑稽,可是舒顏卻笑不出來了。
他的笑容才是魔鬼笑容。
此時的舒顏?zhàn)谏嘲l(fā)上,手中攥著手機(jī),屏幕亮著,面色蒼白,整個人好像脫去了水分。
岑盡白面色一頓,還是笑著,又喊了一聲:“顏顏,吃飯了。”
舒顏還是不動。
岑盡白無奈般搖了搖頭,將身上那件不合身的圍裙脫了下來,但是后面的系帶不知為何就是解不開,他竟然生生將它扯斷。
后又扔在了地上。
他走過來,俯身將沙發(fā)上的舒顏抱起來,像抱一個孩子那樣輕巧。
舒顏的手機(jī)滑落到地上岑盡白鋪得軟毯上,岑盡白看過去,屏幕上是和一個陌生號碼的聊天框。
寥寥幾句,岑盡白根本不屑于看清楚。
他神色仍舊溫和,抱著她的動作又輕又帶著安慰。
他說:“無論發(fā)生什么事,吃飯是最重要的事情。”
第57章 她很乖,只是想要離開我
舒顏被抱到餐桌旁,在岑盡白的注視下吃了幾口,最后實(shí)在吃不下,放下了筷子。
岑盡白看著她,問:“是不合胃口嗎?”
舒顏搖搖頭,就是不看他。
岑盡白沒說什么,視線看向自己做的菜。
食材是他親自去買的,菜是按照她重辣的口味做的。
但是她沒吃幾口。
他放下了筷子,也不吃了,將桌上的飯菜全都倒入了垃圾桶里。
“你干什么?”舒顏皺眉看向他。
幾乎沒動過的菜,也被他倒了,舒顏出聲也只是覺得他浪費(fèi),明明可以熱一下再吃的。
岑盡白笑著說:“你不喜歡,那就扔掉。”
舒顏面上沉著,內(nèi)心打鼓:“岑盡白,別發(fā)瘋。”
他將飯都倒了之后,可能是覺得臟,轉(zhuǎn)身洗了個手,回來時一邊整理著袖子一邊走向她,停在半步遠(yuǎn)。
她的手心被塞進(jìn)一個溫?zé)岬慕饘僦破罚骖伒皖^看去,是鑰匙。
她仰頭看他,又低頭看手中的鑰匙,低聲說:“還以為你不會給我了。”
岑盡白默了幾秒,手指在她的掌心撓了撓,“怎么會呢?你不會以為我想把你關(guān)在這里吧?”
舒顏抿抿唇,抬頭反問:“你難道沒有這樣的想法嗎?”
岑盡白似乎驚訝她的直白,微微挑眉。
這時候外面?zhèn)鱽韽埬棠痰暮奥暎骸笆骖仯愕目爝f到了,不知道怎么敲我家的門,你是不是填錯門牌號了?”
舒顏看了岑盡白一眼,握著手中的鑰匙站起身,準(zhǔn)備給張奶奶開門。
“有。”身后的岑盡白回答了她的問題。
舒顏只是頓了腳步,隨即像是沒聽到一樣走向門口。
“看看,是你買的嗎?”張奶奶將一個方正的包裹遞給舒顏。
舒顏低頭看了一眼,抬頭對著張奶奶笑笑:“是的,張奶奶,這是我的。”
“可能是我填錯了地址,才送到你家去的。”
張奶奶也沒介意,只說下次記得別填錯了。
然后就看到舒顏身后忽然出現(xiàn)的岑盡白。
“你男朋友也在啊?”
張奶奶是看著這對小情侶鬧別扭再到和好,分分合合的,不知道是個什么結(jié)果,就算是舒顏不承認(rèn)他們是情侶,她也從心底認(rèn)為這個看起來不是一般人的男人,就是舒顏的男朋友。
不然說人家小姑娘是被包養(yǎng)的嗎?
張奶奶說不出口。
舒顏笑笑,但沒點(diǎn)頭。
岑盡白似乎在想什么事,只跟張奶奶笑著打了招呼后就不再說話了。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走了。”張奶奶關(guān)上了對面的門。
又囑咐一句:“別吵架啊,和和氣氣的。”
舒顏將包裹拿進(jìn)屋里,岑盡白跟上她的腳步,問:“買的什么?”
舒顏回:“一雙鞋。”
岑盡白沒多問了,舒顏當(dāng)著他的面拆開,確實(shí)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鞋盒子。
……
岑盡白臨近中午回來,呆了不久就要走,就像是專門回來給她送鑰匙一樣。
他說他今天晚上不來,要過幾天才來。
舒顏沒理他,他也沒在意,說完之后抱著她親了親,轉(zhuǎn)身走了。
鐵門吱呀關(guān)上的聲音在屋內(nèi)回蕩,舒顏像是渾身脫力一般坐在了地上。
原來昨天,她真的是被岑盡白鎖在了這個屋里。
若不是她收到方芝的消息,可能還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
方芝說岑盡白找到她,知道了她們兩個人的計劃,她們走不了了。
那時候岑盡白正在廚房做飯,她拿著手機(jī),看著他的背影,恨不得上去掐死他。
但是不能,她根本斗不過他。
不過方芝不會因?yàn)獒M白一兩句警告或者找人盯著她就放棄。
“舒顏你聽著,我這個人就是說到做到,說送你出國就送你出國,他岑盡白算什么東西,憑什么限制你的自由!我們大女人要有更廣闊的天空!”
“別以為幾句話就能攔住我,跟你說實(shí)話,他現(xiàn)在在岑氏根本沒什么實(shí)際權(quán)力,全都要靠他爸,你看他現(xiàn)在,畫畫都畫不了了,被他爸拿捏,他又憑什么拿捏你啊!”
“岑盡白爸媽都希望我嫁到他們家,確實(shí),我喜歡岑盡白那張臉,等你走了,他要是娶了我,我還是會被他那張臉迷住,舒顏你別怪我啊,我就是喜歡他這款。”
她愣愣地拿著手機(jī),回神后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淚流滿面,緊接著臉色煞白,心中的某一方,轟然崩塌。
“喂?舒顏,別不說話啊?你不是不喜歡盡白哥嗎?還是你不想走了?愛上他了?”
最后掛斷電話,方芝又發(fā)來幾條消息,但是她沒有回。
然后岑盡白走出來,喊她去吃飯。
看到他那張臉,只覺得更恐怖了。
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選擇權(quán),方芝和她不同,她是有選擇權(quán)的那個人,所以她找她幫忙。
如果可以,她也想成為一個有選擇權(quán)的人。
……
晚上,岑盡白如約而至,進(jìn)門后沒看到舒顏,找了好久才發(fā)現(xiàn)她在陽臺。
正蹲在那里看他之前搬到這里的梔子花。
她還上手摸梔子花白色的花瓣,手上的動作小心翼翼,帶著無限憐愛。
像是知道身后的人是誰,她沒回頭看他,反而說:“岑盡白,你看,讓花盛開在不適合它的季節(jié),它一定會難過死的。”
她手中的花瓣,已經(jīng)蔫了,耷拉在她手上,毫無生機(jī)活力。
岑盡白不懂她所說的深意,回答:“即便是謝了這一盆,我還能再送你許多盆,總有活下來的。”
舒顏輕笑,“岑盡白,萬物生長有其自然規(guī)律,強(qiáng)求沒有結(jié)果。”
他莫名覺得她說得話刺耳,此刻她的樣子也讓他有些心煩,干脆一把將她拉起來,讓她看他。
她看他的眼神冷漠無比,像一把尖刀。
他的心被無聲地劃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
“顏顏……顏顏……顏顏……”
“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像鬼魅一樣的聲音響在耳畔,但在舒顏聽起來卻像是索命的鬼一般,極致之下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奪走,只剩下作為人的最后一點(diǎn)世俗欲。望。
他的吻胡亂落著,充滿著不安,卻惹得舒顏渾身戰(zhàn)栗不止。
哪有什么潔癖,都是哄她的。
要是她捂住哪里,哪里就會遭罪。
最后她干脆自暴自棄,任由他怎么做。
……
“老師,三天后我回美國,你確定不回了嗎?”Zero對著坐在辦公椅上的男人說。
“不了。”岑盡白沒有抬頭,視線盯著電腦。
從上午到現(xiàn)在,除了必要時候,岑盡白的視線,大部分時間都是放在電腦上的。
Zero好奇很久了,這次趁著岑盡白沒注意,悄悄上前看,結(jié)果在電腦屏幕上看見一個背影。
很像舒顏。
還沒等他仔細(xì)看,電腦就被合上,岑盡白抬眼看他,眼里全是警告。
岑盡白居然在監(jiān)控舒顏!
Zero是一個崇尚自由的人,他神色糾結(jié),即便他有些怕岑盡白,但是他還是說:“老師,你這樣,就是侵犯舒顏姐的隱私,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Zero,別再多嘴了。”岑盡白說。
Zero想了想還是覺得這樣不好,循循善誘道:“老師,你這樣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舒顏姐只會更想離開你,你這種行為已經(jīng)不正常了。你試著正常去面對舒顏姐呢?我覺得她是一個很好的人,看著就很溫柔。”
“愛一個人,不是應(yīng)該讓她開心嗎?你覺得,舒顏姐現(xiàn)在開心嗎?”
“老師,你開心嗎?”
岑盡白低著頭,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Zero以為他聽進(jìn)去了,想繼續(xù)說,但是岑盡白直接一聲:“你出去。”
三個字制止了Zero接下來想要說出口的話。
Zero看了岑盡白一眼,他完美的臉上蒙上冰霜,他想,自己的話可能起了一些作用。
“老師,你還是,換一種方式吧。”
他已經(jīng)不再喊舒顏喊師娘了。
說完,Zero退出了房間。
電腦被重新打開,屏幕上出現(xiàn)的,是一個女人纖細(xì)的身影。
她考完了試,岑盡白以為她會對自己提出什么要求,想去工作或者是想去什么地方,但是都沒有,她很乖,只是腦子里有想要離開他的念頭。
這有些麻煩,因?yàn)樗F(xiàn)在還不能完全將她放在自己的視野當(dāng)中,還要再等一等……
等一等,再等等,顏顏……
藍(lán)色的眼眸中蔓延出癡迷,絲絲縷縷纏上屏幕里的身影。
他忽略心中的不安,以為自己是一秒都控制不住想見她。
實(shí)在是沒辦法,他太想她了,所以想每時每刻都看見她。
他的手撫上電腦屏幕,隔著屏幕摸上了她的臉。
快了,很快了,很快我們就能永遠(yuǎn)在一起了。
……
舒顏呆在出租屋,實(shí)在是沒事干,干脆和張奶奶學(xué)起了織毛線,一開始織得一團(tuán)糟,后來慢慢變好,織出來的圖案也越來越栩栩如生。
張奶奶夸她:“年輕人現(xiàn)在像你這樣有耐心的不多咯。”
其實(shí)舒顏只是太無聊,心里又煩又空虛,發(fā)現(xiàn)織毛線能靜下心來,于是繼續(xù)。
一個人呆在這個屋子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內(nèi)心生出恐懼。
就好像有什么一直在盯著自己。
實(shí)在不舒心,她找了對面的張奶奶來自己屋。
張奶奶忽然說:“舒顏你現(xiàn)在學(xué)那么好,不如給你家小岑織一件圍巾,我看他雖然穿得富貴,但是你經(jīng)你親手做得一定開心,有錢人最重的應(yīng)該就是心意。”
張奶奶是最近才知道岑盡白叫什么的,老人家喊小輩,總喜歡在前面加個小。
這樣喊岑盡白,有些委屈他了,不知道他聽了會是什么感受。
舒顏?zhàn)旖堑男σ庀Я耍f:“他什么都不缺。”
張奶奶哎了一聲,說她不懂:“談戀愛談得不就是心意嗎?你看你這房子被小岑弄得多像樣,他看起來像個少爺,卻愿意陪你住這樣的地方……”
話至于此,張奶奶停了下來,意識到這樣說就是在提醒舒顏他們之間的差別。
舒顏笑笑,并不在意。
張奶奶哪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不過是表面上看,她才是這段關(guān)系中受益的那一個。
但是事實(shí)上,岑盡白……
她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去想他。
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過了不久,張奶奶湊過來看她織得怎么樣,這一看,驚訝道:“舒顏,你咋織了條藍(lán)色的蛇?”
她這才看清自己手中的針線活,原來,在她沒意識到的情況下,手上的線已然盤踞成一條藍(lán)色的小蛇,就只差眼睛沒織了。
舒顏停下了動作,不再織了,玩笑著跟身旁的張奶奶說:“你看我,說不給某人織,某人就會報復(fù)我。”
張奶奶聽得半知半解:“這是,給小岑織的嗎?”
舒顏沒點(diǎn)頭也沒搖頭,將手中的織好的花紋扔在一邊,重新拿了一個毛線球。
“不是給他的,剛剛走神了,胡亂織的。”
第58章 裝可憐、扮乖,有時露出獠牙
岑盡白最近一次來,是和Zero一起來的。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舒顏好多天沒見Zero,沒想到他這次來是和她道別的。
舒顏對Zero很有好感,覺得他挺純真的,就是個大男孩形象。
“嗚嗚嗚,舒顏姐,我會想你的……”Zero作勢要去抱舒顏,但是被一只手拽住了后領(lǐng)。
怎么忘了還有老師這個變態(tài)在?
是的,Zero現(xiàn)在覺得老師就是個變態(tài),他仍舊尊重敬仰他,但是就他對舒顏?zhàn)龅氖虑閬砜矗懿毁澩⑶彝槭骖仭?br />
Zero抬頭看了眼身后嚴(yán)防死守的岑盡白,內(nèi)心翻了一個白眼,看不出來只是一個離別擁抱嗎?
結(jié)果Zero內(nèi)心還沒吐槽完,舒顏看了眼拽著Zero衣領(lǐng)的岑盡白,然后伸手,淺淺抱了下Zero再退開。
舒顏溫柔說:“什么時候走啊?””
Zero沒回答,愣了愣,轉(zhuǎn)而看岑盡白。
后者臉色沒什么變化,還松開了他的衣領(lǐng)。
Zero:“五天后走。”
Zero本來還有些忐忑,但是轉(zhuǎn)念想想,自己五天后就走了,最后幾天不聽老師的話怎么了?回美國他再也威脅不到他了。
想通了之后心情都順暢了,在場不高興的應(yīng)該只有岑盡白。
舒顏?zhàn)寖扇硕歼M(jìn)了屋。
Zero在進(jìn)屋之前還看了眼岑盡白,岑盡白已經(jīng)在換鞋了,根本沒看他。
舒顏隱隱猜出來Zero在顧慮什么,對Zero說:“進(jìn)來啊,你要在門口站著和我們聊天嗎?”
Zero猶豫幾秒,還是進(jìn)來了。
三人在一起,是岑盡白做得飯。
當(dāng)看到岑盡白穿著灰色圍裙出來的那一刻,Zero眼睛瞪得極大,像看到鬼一樣。
因?yàn)榻?jīng)常在這里給舒顏?zhàn)鲲垼洗蔚哪莻綠色碎花小圍裙又被岑盡白扯斷,他自己又買了一個,很合身。
舒顏想得是,Zero要是看到岑盡白穿上一件圍裙,估計眼珠子要掉到地心。
“老師,你什么時候?qū)W會做飯的?”Zero問。
岑盡白似有深意地看了Zero一眼,明顯不想回答他,轉(zhuǎn)頭熟練地走進(jìn)了廚房。
舒顏替他作了回答:“他應(yīng)該很早就會了,刀工很棒。”這是她的觀察所得,當(dāng)然,做得也很好吃。
岑盡白在廚房做飯,舒顏就和Zero在客廳閑聊。
Zero自從進(jìn)了房間就在左右環(huán)視,像是在尋找些什么。
他在找攝像頭。
舒顏姐一定不知道,她現(xiàn)在的一舉一動都在被監(jiān)視著,而且還不知道這個房間已經(jīng)有了攝像頭。
但是Zero并沒有找到。
舒顏看Zero的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疑惑問:“怎么了?”
Zero哪敢說這里安了攝像頭,只能掩飾般地笑笑:“沒事,對了,前幾天你和老師,沒鬧什么矛盾吧?”
矛盾嗎?她想逃跑被發(fā)現(xiàn)了,岑盡白差點(diǎn)要將她囚禁起來,這算不算矛盾。
不過他們之間,根本吵不起來,岑盡白就是一個笑面虎,大尾巴狼。
裝可憐、扮乖,有時露出獠牙,這些都是岑盡白慣用的伎倆。
舒顏:“沒鬧矛盾,都挺好。”
Zero點(diǎn)點(diǎn)頭,其實(shí)心中是不相信的。
以老師對舒顏姐的控制欲,必然會做出一些事情。
Zero不僅在岑盡白面前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在方芝面前,已經(jīng)成了面團(tuán)了,就差沒蒸熟喂到她的嘴巴里了。
想到這里,Zero嘆口氣。
方芝知道他要走,根本沒有絲毫不舍。
Zero的臉上劃過失落,干脆不想了。
他現(xiàn)在最同情舒顏的處境,但他無能為力。
他沒想到老師喜歡一個人,這樣沒有……底線?
Zero突然靠近,嚇了舒顏一跳,他小聲說:“舒顏姐,老師對你的占有欲挺強(qiáng),如果你有什么別的想法,千萬別讓他知道。”
舒顏僵住不動。
他說這句話,是岑盡白讓他來警告她的嗎
“我能有什么想法,我不是好好跟他在一起的嗎?”舒顏這樣說。
Zero看著舒顏,也分不清她這句話的真假,不再說了。
“Zero,過來幫忙。”不知什么時候,岑盡白站在廚房門口,喊Zero進(jìn)去幫忙。
他拿著鏟子,價值不菲的西裝上是一件廉價的圍裙,但是Zero還是被岑盡白的眼神嚇到了,連忙起身。
要是公司的人看到岑盡白這樣的打扮,估計也會嚇掉下巴。
舒顏覺得Zero是客人,于是說:“我來吧。”
“不用。”岑盡白替Zero拒絕。
岑盡白在一些方面是絕對的領(lǐng)導(dǎo)者,說出的話極具分量,是以,Zero和舒顏都不敢反駁。
Zero剛到廚房,岑盡白開始切菜,就劈頭蓋臉的一句:“別靠她那么近,尊師敬長的禮儀學(xué)到狗肚子里了嗎?”
Zero這才反應(yīng)過來,岑盡白看見了他靠近舒顏姐說話的場景。
老師的心眼原來那么小。
他默默吐槽。
不知道老師有沒有聽見他和舒顏姐說的話。
怕被岑盡白察覺,Zero也沒問。
飯桌上Zero可勁的夸岑盡白,“老師你做飯真有天賦,不知道我以后還有沒有機(jī)會再吃一次!”
岑盡白給舒顏夾了一塊排骨,盯著她吃下去,語氣冷漠地回:“沒有。”
很是冷血。
舒顏倒是說:“那下次你老師再做飯,我喊你。不過你只呆五天了。”后面五天不知道岑盡白會不會經(jīng)常做飯。
岑盡白對于這句話倒是沒反駁。
Zero笑笑:“還是舒顏姐人美心善。”
Zero續(xù)了兩碗飯,吃得可香。
老師的廚藝比舒顏姐的要好。
飽飯后,岑盡白就要趕Zero走。
“告別也告別了,飯也吃了,你該走了。”岑盡白將碗筷收拾好,看著還在沙發(fā)上的Zero說。
他在這里,很礙眼。
要不是Zero纏著非要跟舒顏告別,岑盡白根本不會帶他來。
他現(xiàn)在厭惡一切出現(xiàn)在舒顏身邊的雄性生物。
Zero對著舒顏的笑容頓了頓,接收到岑盡白警告眼神,立馬起身。
“是的,舒顏姐,我這次來是專門給你告別的,以后可能就不常見到了。還有幸吃到了老師做得飯,現(xiàn)在確實(shí)該走了。”Zero咬牙道。
岑盡白攬住了舒顏的肩膀,屋內(nèi)已經(jīng)全部鋪上地暖,舒顏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針織衫,他的手心貼上了她的薄背,撫摸中帶著若有若無的暗示意味。
青天白日,對面還站著他的學(xué)生。
Zero走到門口,又被岑盡白叫住:“Zero,顧野藤明天回國,你去機(jī)場接一下。”
舒顏本來想斥責(zé)他行為輕浮的話又被迫停下,背上的手還在作亂。
Zero表面笑著,心中對岑盡白的差使很是不滿,但又不能發(fā)作。
“好的,老師。”
鐵門關(guān)上,舒顏被壓倒沙發(fā)上。
剛剛她和Zero相談甚歡的地方。
“我真不應(yīng)該讓他來,浪費(fèi)時間。”
舒顏看著他急不可耐的動作,不知道這句話是對她說還是對他自己說。
“岑盡白,我想在上面,好不好?”舒顏?zhàn)蠹绲尼樋椛辣怀断拢瑏y糟糟的,說話的語氣也是楚楚可憐。
岑盡白停下,瞳孔的淺藍(lán)變成深藍(lán),像有什么在翻涌。
舒顏很少主動,她忽然這樣說會讓他詫異,快要噴血的胸肌一直在起伏。
他看著她:“好。”
這還是白天,剛剛吃過飯,要是他來指不定她會吐出來,還不如占據(jù)一次主動權(quán)。
他的身體她還挺滿意的,以后就沒有了。
但是她想錯了。
男人會嫌棄她太慢、太淺,以至于所剩不多的耐心被她磨完。
“不是說……讓我來嗎?”
“你想到晚上才結(jié)束嗎?”
“……”
岑盡白不止要月要用力,手還要扶著她,怕她掉下去。
但是舒顏還沒來得及沉浸進(jìn)去,窗外的白光從眼前閃過,有些慌亂地抓住他的肩膀,趴在他胸口。
“窗戶,窗戶沒關(guān)。”
岑盡白拍了拍她的**,對她這反應(yīng)很滿意:“我關(guān)了窗簾的,放心,我不會讓別人看你的。”
“你這個樣子,只能我看。”
“乖,我來吧。”
……
就算是他來,也是太陽落山了才結(jié)束。
因?yàn)檫@個姿勢,舒顏腿合不上,腰只要動一下就疼得要死。
恨恨給了身旁人一拳。
岑盡白挨了打后還笑,臉上表情浪蕩極了。
他摟住她的腰,讓舒顏又倒在床上,欣賞了她脖子上吻痕,又找了塊好地方咬上去。
舒顏嘶了一聲。
岑盡白趴在那里,“顏顏,你不對勁。”
“你這段時間好乖,是因?yàn)橄腧_我嗎?”
舒顏還沒來得及反駁,手腕被捉住,按上她的大動脈。
她根本動不了。
“心跳快了,是因?yàn)槲艺f中了嗎?”
舒顏?zhàn)煊玻骸安皇恰!?br />
但是剛剛他這樣說,她的心跳確實(shí)快了
岑盡白在她脖子上又咬了一口,轉(zhuǎn)了位置,男上女下,俯視她,眼神溫柔:“沒關(guān)系,騙我也沒關(guān)系。”
“所以顏顏,能說一聲喜歡我嗎?我想聽。”
舒顏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他的手還按在連通心跳的地方,無論她說什么話,他都能窺探到她的內(nèi)心。
表面上看,他對她是溫柔得體,實(shí)際上,不過是他攥在手心里的寵物。
舒顏是這樣想的。
他太精明了。
舒顏看著他祈求的眼睛,沉默數(shù)秒,攀上他的肩膀,張開嘴,一字一句如他所愿:“我喜歡你。”
可是她沒有如愿在那雙眼睛里看見滿足,他只是盯著她,繼而吻上她,舌頭攪動一汪春水。
他喘著氣跟她說:“以后每天都說,好不好?”
神經(jīng)病。
*
她就不該招惹一個神經(jīng)病,自從那次之后,一連三天,根本不是一天一次。
說這四個字也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但是總是在半夜被晃醒說和早上還在補(bǔ)覺時說,是不一樣的。
她有些崩潰,不知道岑盡白為什么執(zhí)著于這四個字。
他明明知道是假的,都是騙他的。
這天岑盡白又在早上要走時叫醒了舒顏。
“顏顏,顏顏?”
舒顏掀開眼皮,就看見岑盡白人模狗樣地在自己床邊,眼神充滿希冀,像等著投喂的狼狗。
“我喜歡你。”舒顏敷衍地說。
然后閉上眼重新入睡。
昨天也是折騰到好晚,不知道他哪來那么多精力。
閉眼之前,她好像看到他如釋重負(fù)的笑容,但是太困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
她的額頭好像被什么吻了。
……
岑盡白趕到岑氏時,顧野藤已經(jīng)坐在他辦公室了。
剛打開門,顧野藤抬手,看向腕表:“你遲到了。”
“抱歉。”岑盡白進(jìn)來,松了松領(lǐng)帶,露出脖子上的紅痕,明顯是被咬的。
顧野藤看見了,調(diào)侃了幾句,發(fā)現(xiàn)岑盡白還挺樂在其中,嗤笑幾聲不再說了。
“沒想到你談起戀愛那么騷。”
岑盡白反擊:“沒想到你喜歡的人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新郎卻不是你。”
兩個人都是往對方身上捅刀子,誰也不放過誰。
終于說起正事。
“你讓我來岑氏,是想讓我挨白眼的嗎?”顧野藤問。
岑盡白打開了兩臺電腦,一臺是辦公,另一臺,實(shí)時記錄著舒顏的一舉一動。
“誰給你白眼了?難道不都是恭恭敬敬的嗎?”
顧野藤回國,第一件事是來快要撐不下去的岑氏,明天要成頭條了。
“資金什么時候能正常運(yùn)轉(zhuǎn)?”岑盡白不跟他廢話。
顧野藤不急不忙道:“等等,美國那邊松口后,也就一個星期的事。”
岑盡白點(diǎn)點(diǎn)頭,“快點(diǎn)。”
顧野藤笑了:“幾天都等不了?我保證岑氏能安安穩(wěn)穩(wěn)到你手里,跑不了。”
岑盡白沉默,看向電腦屏幕。
屏幕中的女人正在沙發(fā)上織什么東西,至于是什么他不探究,他只是想讓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岑氏跑不了,可她不一定。
他總覺得她不會安分。
哪怕含著他的東西,說著喜歡他。
顧野藤偶然瞥見岑盡白的電腦屏幕,說他是個變態(tài)。
岑盡白沒反駁。
顧野藤:“你先給我介紹一下你們岑氏目前什么狀況。”
岑盡白卻將目光沉沉落在屏幕中的舒顏身上。
……
舒顏的感覺沒有錯,真的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看著自己,粘膩赤。裸,無論她躲到哪里都沒用。
忽然想到什么,舒顏只覺得汗毛倒豎,不可思議。
但是這個世界上什么人都有,她不得不用最壞的心思去揣測別人。
傍晚,舒顏收納了織好的圍巾,起身將窗簾全部拉上,室內(nèi)幾乎和黑夜沒什么區(qū)別。
她將手機(jī)攝像頭調(diào)出來,時不時甩動一下胳膊,動作看去來像放松。
沒過一會兒,房間內(nèi)的燈亮了。
舒顏低頭,在手機(jī)里下載了一個軟件——檢測攝像頭衛(wèi)士。
第59章 看起來跟瘋子一樣,不太正常
“那就這樣決定了,合作愉快。”
顧野藤與岑盡白就在辦公室當(dāng)中決定了他們的跨國合作。
合作并未握手,但是他們都自信這次合作是雙贏。
“沒什么事的話,你就先走吧。”岑盡白開始趕人了。
顧野藤不屑:“不想多呆,不用送了。”
辦公室門又關(guān)上,剩下岑盡白一個人。
落地窗外,夜幕落下。
今天要遲點(diǎn)回去了。
旁邊的電腦因?yàn)榇龣C(jī)時間太長,已經(jīng)息屏了,岑盡白重新給電腦插上電源,開機(jī)。
他屈指敲著辦公桌,現(xiàn)在辦公室沒人,臉上暴露出不耐煩。
終于,電腦開機(jī)了,一只手立刻按上鼠標(biāo),操縱著尋找影像。
卻在點(diǎn)進(jìn)去,沒有了她的身影,屏幕顯示攝像頭故障。
看不見她了。
她發(fā)現(xiàn)了?
一絲恐慌在心中蔓延。
岑盡白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邊走邊穿。
路上遇見公司員工,看他面色不虞,有諂媚的人上前問:“岑總,出了什么事嗎?”
岑盡白瞟了他一眼,徑直略過。
員工撓了撓頭。
現(xiàn)在不是他拍馬屁的時候。
……
“消防車來了嗎?來了嗎?”
“來了來了,幸好火勢沒有蔓延,只著了一層。”
“哎,年久失修,不知道拆遷什么時候輪到我們這里。”
“聽說是一個老人燒水忘關(guān)火了,這倆老人出去遛彎了,那層是不是還住著一個小姑娘?”
“好像是的,不知道逃出來沒有?”
……
一輛黑色的車急停在老舊的巷子口,車上走下來一個男人,年輕帥氣,氣場強(qiáng)大,冷著一張臉,大步流星地走進(jìn)了巷子。
今天的巷子很熱鬧,打工的人會早早休息,今晚卻因?yàn)橐粓龌穑驹诼愤吥阏f一句我說一句。
岑盡白在聽到“著火”兩個字后,那一絲的慌亂變得迷茫,以至于他隨便捉了一個路人。
大聲問:“哪里著火了?”
路人被嚇了一條,看著年輕男人不同于中國人的藍(lán)色眼睛,愣愣開口:“X棟樓……”
幾乎沒有間隙地又問:“幾樓?”
“三樓……”
剛說完,年輕男人立馬走了,比剛剛更快,是用跑的。
巷子里愛好八卦的人都知道,X棟樓里住著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她有一個長得像是外國人的男朋友,而且還巨有錢。
但是好像沒從火里逃出來。
人們惋惜她的年輕。
岑盡白真想隔絕這些聲音,那些聲音刺破了他的耳膜,穿進(jìn)他的大腦,讓他沒有辦法思考。
風(fēng)撩起他的衣擺,皮鞋踩過渾濁水洼,水滴飛濺褲腳,這是一個他討厭的地方。
臟亂差不足以概括。
但他卻一次次踏足這里,忍受這里。
越來越近了,那棟舊樓圍滿了人,身穿橘色消防服的人拉起來警告線,驅(qū)趕人群到安全地帶,勸他們不要靠近。
他們正在控制火勢。
張奶奶和她的老伴站在警戒線以外,老淚縱橫,火光閃過,張奶奶視線被一個高大的身影籠罩。
還沒來得及看清是誰,就聽見男人沉聲問:“舒顏呢?”
張奶奶抬頭看向男人。
他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亂了,面容冷峻,唇緊繃著,看上去還算平靜。
但老人還是被他的氣場嚇到了,支支吾吾:“舒顏……舒顏……我,我沒看見她啊……”
她又轉(zhuǎn)過頭問身旁的老伴:“老頭子,你看見那丫頭出來了嗎?”
“她不會……沒出來吧?……”
張奶奶的老伴看向岑盡白,眼神渾濁又慌亂,顯然也被這場景嚇壞了:“她應(yīng)該沒事吧……消防員說沒什么人受傷……”
是嗎?
岑盡白的臉色仍舊沒有變好,轉(zhuǎn)身靠近警戒線。
火勢已經(jīng)變小了,但是三樓仍舊還有火苗竄出來,濃煙鋪滿這一塊所有空*氣。
那股心慌,逐漸放大、放大,再放大。
“小岑,不能去啊!”
……
“快!樓上的人全都下來了!快!”
“不行,火災(zāi)那層樓還有一家門是鎖著的,不確定是否有人。”
“那家住著一個小姑娘!”
“……”
慌亂間,一個高大的身影越過了警戒線,直沖樓梯口。
一名消防員注意到,急忙喊:“誰進(jìn)來了!群眾不許靠近!出去!快出去!”
但是那人不聽,直沖進(jìn)去,火勢已經(jīng)平息下來,但是為了安全著想,還是不能讓人進(jìn)到這里來。
況且,他沒有帶防煙口罩,也沒有穿防火服。
消防隊(duì)長看到有人沖進(jìn)來,厲聲喊:“快攔住他!你們干什么吃的!”
霎時間,一排消防員堵在了樓梯口,但他們都被一雙充滿戾氣的藍(lán)色眼睛嚇了一跳。
“讓開!”岑盡白看著面前的一排人說。
“同志,我們正在滅火,你不能進(jìn)去,就算里面有重要的東西,你不要命了嗎?!”
“三樓還有一個房間,你們沒進(jìn)去。”
說完,岑盡白就沒有耐心再跟他們說了。
他雙眼通紅地?fù)]開一群人,將一個消防員推倒在地上,甩開幾只手的,一猛勁地要沖進(jìn)去。
“別去!”消防員大喊。
但是那個身影沒有絲毫地停頓,誓要沖進(jìn)危險的火場,無論多大的聲音,都叫不回來他。
消防員只好通過自己的呼講機(jī),和三樓正在滅火的同事說:“有一個男人沖了進(jìn)去,看起來跟瘋子一樣,不太正常,你們一定要攔住他。”
……
樓道里全是煙,岑盡白咳嗽幾聲,捂著口鼻沖到了三樓。
只是沒想到,三樓還有人攔著他。
“回去!里面沒有人,如果有什么貴重物品,也不要拿了!”這人比樓下那幾個消防員還要硬氣。
他們都帶著防煙口罩和防火服,只有這個瘋子一樣的男人,被濃煙嗆到了也不用手捂住口鼻。
岑盡白已經(jīng)沖到這里,但是還是被攔下。
“讓我進(jìn)去,我有鑰匙。”岑盡白冷靜地說。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冷靜,真正冷靜的人是不會沖到火場。
消防員皺著眉頭看他,說:“你下去,鑰匙給我們,不能再上前一步。”
岑盡白抬頭看這個消防員。
消防員愣住,因?yàn)閺乃耐t的眼中,看到了某種絕望在燃燒。
最終岑盡白還是被勒令離開火場,幾乎是被幾個消防員硬逼著出去的。將他趕出去后,還派兩個消防員緊盯著他。
張奶奶走過來,“小岑,舒顏在不在上面?”
岑盡白眼睛盯著三樓,聽見了,沒回答,搖了搖頭。
張奶奶身邊的老伴說:“不會是被煙嗆到,在里面昏迷了吧。”
聽到這句話,岑盡白扭頭,用極其冰冷的眼神看著他,身側(cè)都說雙手緊握成拳。
張奶奶被嚇到,立馬瞪了自家老伴一眼:“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
岑盡白不再浪費(fèi)眼神在任何人身上,只盯著三樓冒煙的方向,他的身上已經(jīng)臟了,不是泥點(diǎn)子就是蹭到的灰,要是像以前,他不能忍受一秒。
“樓上還有人!來幾個人!”忽然,那棟樓里傳來喊聲。
岑盡白腦中的某根弦斷了,沒有任何猶豫,還想沖進(jìn)警戒線,但是被兩個消防員攔住。
“冷靜,我們會盡全力救!”
“如果你進(jìn)去了,我們告你阻礙消防施救!”
這些話,對岑盡白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威懾力。
“岑盡白——”
這一聲,讓岑盡白失去了往前沖的力氣。
張奶奶驚到:“舒顏,你去哪里了?”
岑盡白轉(zhuǎn)身,嚇到了舒顏。
對舒顏來說,她從沒見過這樣的岑盡白,頭發(fā)散亂,衣擺和褲腳全是泥巴,眼神又冷又兇,處于崩潰的邊緣,甚至可以稱得上狼狽。
“你怎么——”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舒顏就被人大力摟進(jìn)了懷里。
屬于他身上清潔的氣息涌入鼻息,混雜著燃燒物的煙味,將她緊緊包裹住。
“啪”得一聲,是塑料盒子落地的聲音,從舒顏的手中墜落。
“你去哪了?”聲音平穩(wěn),卻能聽出顫抖。
舒顏還有些愣,因?yàn)檠矍暗木跋筇^戲劇性。
“我,我去買小吃了。”
她只是去買了一個吃食,回來之后發(fā)現(xiàn)她的出租屋被燒了。
上面還有很多消防員在進(jìn)行火場處理。
她回來的路上就聽見了這個消息,以為是假的,結(jié)果親眼目睹是真的,還看見岑盡白這副樣子。
“你以為我還在樓上嗎?”舒顏輕聲問。
旁邊的張奶奶還在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想掙脫他的懷抱,但是他一點(diǎn)都不帶撒手的,還更用力了。
張奶奶適時拉著老伴到了別處。
他的喘息聲,不,是他使勁嗅聞她的聲音,縈繞在她的耳畔,帶著滾燙的熱氣。
“嗯,我以為你在樓上,幸好你不在。”他說話時嗓子發(fā)硬,又啞又低。
岑盡白還是沒有放開她,手放在她的后腰,往自己懷里攬,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香味,漸漸平息心中的戾氣。
如果剛剛的消防員還要攔著他,如果他從美國帶回來了槍,他真的要開槍殺了所有攔著他的人。
舒顏聽著他沒有安全感的話,心中的某一塊地方很酸疼。
猶豫間她抬起手,這是一個想要回抱住他的動作。
不過她還是放下了手。
這些,岑盡白都看不見。
第60章 還有更變態(tài)的
“我想吃巷子口的淀粉腸和炒面了,但是那個阿姨換地方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舒顏跟岑盡白解釋說。
“嗯。”岑盡白應(yīng)了一聲,還是保持著抱著她的姿勢,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jìn)去。
舒顏這才注意到不遠(yuǎn)處還有兩個消防員,她剛剛看見,他們好像是在攔著岑盡白,不讓他沖進(jìn)警戒線?
但是這兩個消防員和張奶奶兩人一樣有眼力見,見別人抱在一起,摸了摸鼻子,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去了。
舒顏拍了拍岑盡白的背,看起來像是安撫,僵笑著:“好了好了,我沒事,快松開我吧。”
“嗯。”
那顆腦袋又在她頸窩拱了拱,還是沒放開她。
不知過了多久,救護(hù)車來了,舒顏才被放開,但又被握住了手。
舒顏彎腰撿起地上的炒面,剛剛岑盡白突然抱她,嚇得她松了手。
暈倒的是四樓的一個女人,確實(shí)是被煙熏到了。
救護(hù)車走后,消防員也算完成了任務(wù),但要囑咐住在三樓的人幾句。
消防員批評了張奶奶一家,因?yàn)樗裏涥P(guān)造成了火災(zāi),但是好在發(fā)現(xiàn)及時,只燒了一層,三樓以上和下面的人撤離的早,只有一個人因?yàn)槲颂酂熁璧梗瑳]出現(xiàn)其他傷亡。
但是三樓肯定不能住人了,里面的東西大多都被燒沒了。
張奶奶還在扼腕長嘆,消防員說:“您老算幸運(yùn)的了,只是住得地方?jīng)]了,萬一出了人命,那就真是攤上大事了。”
張奶奶忙道是是是。
緊接著走到岑盡白和舒顏面前,掃了一眼男人旁邊的女人,臉色不是很好看,帶著慍怒:“你知不知道你已經(jīng)嚴(yán)重妨礙到我們救火了,不要命地沖進(jìn)去,火星子濺你身上你拍都拍不掉,變成鬼去見你女朋友?!”
舒顏身形一頓,岑盡白立馬看向她。
她在他的目光中,神情不能有太大的變化。
岑盡白沖進(jìn)火場了?
雖然消防員是在罵岑盡白,但是舒顏總覺得自己也在內(nèi),那消防員還在瞟她,面色也不善。
舒顏:“對不起,對不起,妨礙到你們工作了,需要我們配合什么盡管說。”
岑盡白像是沒聽到消防員的訓(xùn)斥,眼神緊禁盯著她,手上與她十指相扣,跟沒魂了一樣,只能舒顏來道歉。
人家消防員那么辛苦,道歉是應(yīng)該的。
國家有這些人,人民才有安全保障。
消防員見舒顏認(rèn)錯態(tài)度良好,火氣消了大半,但是罪魁禍?zhǔn)揍M白遲遲不道歉,消防員覺得他是死性不改,還是個危險分子。
舒顏訕笑,將岑盡白的頭從她這里轉(zhuǎn)過去,給人家消防員按頭道歉。
岑盡白聽話照做:“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順便說了一句人話。
消防員這才走,臨走又回來,看了眼岑盡白,在舒顏耳邊小聲說:“有時間帶你男朋友去醫(yī)院看看。”
掛個精神科,看看是不是有病。
這句話沒說完,但是舒顏莫名領(lǐng)會到,若有所思。
岑盡白聽力很好,他聽得見。
“我沒病。”
舒顏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有病。
舒顏在心里說。
*
出租屋是住不了了,岑盡白將舒顏帶到了一間靠海的別墅,她莫名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岑盡白提醒她,之前帶她來過一次。
舒顏想起來了,上次在秋月苓的生日宴會上,方之清出現(xiàn),岑盡白將她帶離宴會,來到了這里。
在這里瘋狂做,愛。
想到這里,她雙腿開始打顫。
她揉了揉岑盡白的手心。
帶著含蓄的討好。
“我們可以住酒店嗎?”她覺得這個海邊的獨(dú)棟別墅沒有安全感。
“不可以。”岑盡白沒有絲毫猶豫地說,目視前方。
舒顏垂下頭,不再說話了。
他在停車,這一路上,岑盡白一只手控制著方向盤,一只手牽住她的手,好像她會跑一樣。
這導(dǎo)致舒顏的心一直在提著,雖然她已經(jīng)知道岑盡白之前是賽車手,還拿過獎,之前的車禍也是他故意設(shè)計的,但是她還是害怕。
這樣太危險了。
偶然間瞥向他,會發(fā)現(xiàn)他的神態(tài)跟平常沒什么變化,只是不再對著她假笑了。
明明之前覺得他溫柔的假笑很諷刺,但是現(xiàn)在他不笑了,她反倒覺得有些不習(xí)慣。
車子開的很快,岑盡白開車和停車,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可見他對車的熟練。
她是被他抱下去的,手先勾著她的腿彎,然后托起她臀。部。
這個姿勢有些羞。恥,幸好別墅的停車場沒什么人。
這個別墅也沒什么人,所以岑盡白讓她盡情叫,他想聽她的聲音,求著她叫出來,甚至把手伸。進(jìn)她的嘴里,惡劣地不讓她閉嘴。
他比上次更加暴力,雖然難受,但是那種按倒水里三分鐘,只讓呼吸三秒的感覺。
燈沒關(guān),因?yàn)橐粗恢笨粗?br />
后面不行,要面對面。
……
持續(xù)了多久,舒顏忘記了,只記得她罵了他,罵得可難聽了,祖宗十八代都有。
但是他說:“你凎不了我祖宗十八代,我倒是可以……”最后一個字,是第二人稱。
那個動詞,從他口中說出來,都能帶上幾分雅致,幾分蠱惑,幾分狂野。
話糙理不糙,但岑盡白現(xiàn)在太糙了。
他說得話,根本不像是他會說的。
但他說出來了,舒顏反倒是不驚訝了。
也算是進(jìn)一步了解這個善于偽裝的男人了。
舒顏還被被逼著叫了很多根本不會叫的稱呼,說了很多她平時不會說的話,像是什么哥哥啊,寶貝啊,老公啊,甚至還要讓她叫他某個長輩的稱呼,被她打了一巴掌后,笑了下又親上來。
“我說一句你說一句,好嗎顏顏?”
舒顏只是抽搐,根本回答不了他的話。
岑盡白嘖了一聲,托住她的背,慢條斯理道:“我永遠(yuǎn)都不會離開你。”
舒顏太害怕了,就算是沒有力氣,也要跟著說。
“我……我永遠(yuǎn)……永遠(yuǎn)都,不會……離開你……”
“說謊的人,不得好死,墜阿鼻地獄,靈魂不能離開你半步。”
舒顏瞪大眼睛,失神中好像真的看見了鬼神的臉就在上方看著她。
“說謊的人……不得,不得好死!墜……阿鼻,地獄……靈魂不能,離開你……半步……”
岑盡白瞳孔驟縮,全身發(fā)。抖,癡迷地看著身下人,分不清是汗還是淚,從額角滑落在雪白上,妖冶綻放。
“顏顏,是我不得好死,我下阿鼻地獄,你可千萬別……”
大概是舒顏此生最難忘的一個夜晚,要死的感覺持續(xù)了一。夜,直到天亮了,他徹底瑟不出來,這才放過了她。
岑盡白真的瘋了,她都快走了,應(yīng)該就陪他瘋這一次吧。
但是沒想到,更變。態(tài)的還在后面。
……
醒來時,如眼還是昏暗的,舒顏還懷疑自己根本沒有睡覺,一直在那樣刺。激的過程當(dāng)中。
身體的反應(yīng)騙不了人。
不在里面了。
都結(jié)束了。
但是她的身上是未著寸縷的。
這個變。態(tài)。沒有給她衣穿上,這也根本不是昨天晚上做.ai的地方,他究竟把她帶到了哪里。
她當(dāng)然不會懷疑他將她賣了,只是現(xiàn)在身上實(shí)在難受,像是被壓了很久,久到身上動一下就要散架了。
門被推開,昏暗的室內(nèi)開了燈,她看見岑盡白衣冠楚楚,面帶笑意地走進(jìn)來,好看到讓人聯(lián)想到紳士的西方貴族。
“要喝水嗎?”他的手里拿著一杯水。
舒顏摟著被子警惕地看著他,想說“不要”,但是發(fā)出來的聲音,像是某種壞掉的樂器。
岑盡白輕笑,坐在床邊將水遞給她。
舒顏接過,咕嚕咕嚕喝了幾口,因?yàn)楹鹊锰保袔椎螐淖旖琼樦鞯搅瞬弊右韵隆?br />
岑盡白的眼神暗了暗,伸手溫柔揩過,說:“慢點(diǎn)喝,還有。流了那么多水是該多補(bǔ)補(bǔ)。”
舒顏?zhàn)詈笠豢谒苯油碌剿樕狭恕?br />
氣氛靜止了幾秒。
她以為他會黑臉,結(jié)果沒有,只是抽了幾張紙,擦掉了臉上的水。
然后將水杯從她手里接過去,平靜地問她:“還要再喝嗎?”
舒顏搖了搖頭。
“那還要再睡覺嗎?”
舒顏搖了搖頭,啞著聲音問:“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
因?yàn)楹人谏砩系谋蛔右呀?jīng)落下了,皚皚白雪中盛開著點(diǎn)點(diǎn)紅梅,大美風(fēng)光無知無覺。
作為受益者,岑盡白自然不會去提醒她。
“下午四點(diǎn)。”
他將目光移到她的臉上,她的臉是緋紅的,帶著昨日剩下的美麗。
如果可以,他真想為她做一幅畫。
事實(shí)上,他也確實(shí)這樣做了。
在她睡著的時候。
舒顏無心去探究岑盡白在想什么,她只知道,她現(xiàn)在被妖精吸干了精氣,快要死了。
沒想到她睡了那么久。但還是很累。
“我餓了。”舒顏看著他說。
將近一天一。夜沒有喝水進(jìn)食,是個人都應(yīng)該餓了。
岑盡白顯然早就想到了這一點(diǎn),捏了捏她的臉,溫柔又帶著寵溺地說:“想在這里吃還是出去吃?”
“在這里吃就不用穿衣服了,要是出去吃要先穿上衣服。”
舒顏閉上眼睛。
真是他之蜜糖,我之砒霜。
“出去吃。”
她只是縱欲過度,不是斷胳膊斷腿。
衣服穿得艱難,岑盡白想要上手去幫她,被她拒絕。
床上看光和生活中被看光,不能混為一談。
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堅(jiān)持什么。
但是路實(shí)在是走不了,就算是能走,也走得極其讓她羞恥。
舒顏忍得紅了臉,看了眼在旁邊站著的岑盡白,甕聲甕氣又有些別扭道:“抱我過去!”
話落地,她人就在半空了。
那人一只手就能將她抱起來,昨天晚上已經(jīng)見識過了,今天也是不稀奇了。
她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刈隽碎T意識到這里究竟是在哪里。
不是破舊打扮比出租屋,也不是窮奢極欲的大別墅。
“這是公司。”
“哦。”
她甚至都沒問,岑盡白為什么將她帶到公司。
只是為了讓她在這里睡一覺嗎?
她怎么會這么天真呢?
巨大的落地窗,簡約的辦公室裝修風(fēng)格,很符合他的氣質(zhì)。
她摟著他的脖子,指腹感應(yīng)到的地方,是一個結(jié)痂的傷口,昨天晚上她咬上去的。
忍不住動手搓了搓。
岑盡白笑著將她放在座椅上,像是沒有感受到她的小動作。
桌上的幾個菜,都是按照她的口味買的。
她忽略了辣菜旁邊黯然失色的白粥。
整個辦公室都溢滿了酸辣的香味,舒顏的口水吞咽了好多回。
但是岑盡白說:“先喝粥,再吃菜,好久不進(jìn)食,一開始就吃刺激的,會傷胃。”
舒顏瞄了眼他,覺得他說得沒錯,像模像樣地喝了幾口粥。
岑盡白再勸她是勸不住的。
那碗粥落在了岑盡白的手里,等他喝完,舒顏也差不多吃完了。
相處那么久,舒顏還是不知道岑盡白究竟喜歡吃什么,她口味偏愛酸爽重辣,他幾乎什么都能接受,就像剛剛,一碗白粥都能吃的津津有味。
但是她不會去問他,因?yàn)闆]必要。
岑盡白放下筷子,問她:“吃好了嗎?”
舒顏點(diǎn)點(diǎn)頭。
他又想抱她回那個隔間,舒顏拒絕了。
“我在這里就好,會打擾到你嗎?”她不想回到那個又小又充滿著他的氣息的房間了。
像是被他養(yǎng)的情。婦,雖然現(xiàn)在也很像。
岑盡白看了她一會兒,“好。”
在自己眼前不是更好嗎?
中間有人進(jìn)來,收拾了剛剛他們吃飯的桌子,打開了室內(nèi)的換氣裝置,看了舒顏一眼又一眼。
偷偷摸摸。
舒顏垂下頭,閉上了眼睛,抿了抿嘴唇,抬頭看見了一幅畫。
冷白的一株花,被卷到?jīng)坝康睦酥校磳⒈煌坛浴?br />
她莫名覺得這幅畫詭異,看過去就有一種窒息感。
她聽見自己問:“岑盡白,Zero不是說后天走嗎?他怎么沒來找你?”
岑盡白微微皺眉:“怎么問起他了?”
舒顏目光坦蕩,搖了搖頭,“平時他都跟在你身邊,現(xiàn)在忽然不在你身邊,有些不習(xí)慣。”
“是這樣嗎?”
他輕笑:“他要晚幾天走了,現(xiàn)在在忙別的事情。”
舒顏乖巧地點(diǎn)點(diǎn)頭,說沒事了。
岑盡白沒多問,他還有很多工作,他的生活里不能只有她。
可他卻要她的生活里全是他。
“隔間里面投影,可以看電影,里面還有游戲機(jī),你會打游戲嗎?你左手邊的書架上,有很多書,大部分都是經(jīng)濟(jì)學(xué)政治學(xué),這是我考慮不周了,你喜歡看什么書,告訴我我重新安排。”
岑盡白一邊看著電腦,一邊跟她說。
“要是這些還會讓你無聊的話,可以等我閑下來,我會帶你出去逛逛的。”
舒顏聽得愣住了,臉上閃過詫異,問他:“這是什么意思?”
岑盡白的視線從電腦屏幕轉(zhuǎn)移到她的臉上,極其認(rèn)真:“顏顏,外面太危險了,我只能把你放在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