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愧疚

    #愧疚

    蝙蝠俠看著艾爾文那蒼白的臉色， 嘴唇因為失血過度以及疼痛，幾乎已經沒有多少血色。

    蝙蝠俠的心中，開始不可抑制地生出一種愧疚的情緒。

    剛剛在按下導彈發射開關的時候， 他當然知道莫里亞蒂， 哦，其實是艾爾文就在達克賽德的旁邊。

    當時的他卻并沒有絲毫的猶豫。

    但現在，蝙蝠俠卻是一陣后怕。

    雖然自己的兩次攻擊全都失敗了，但蝙蝠俠卻有種“幸好失敗了”的慶幸。

    不然， 他將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親手殺死自己的朋友。

    這種愧疚的感覺隨著時間的推移， 如同海水漲潮， 變得愈發猛烈深沉，堵得蝙蝠俠有些喘不過氣來。

    夏洛克也不知從何時起，圍到艾爾文的身邊。

    從艾爾文身上散發的濃重血腥味， 讓夏洛克敏銳的大腦有些混沌。

    曾經為了做實驗， 不止一次和大量鮮血打交道的夏洛克，忽然產生了類似暈血的癥狀。

    “你”夏洛克低聲喃喃， 聲音中帶著一絲難掩的顫抖。

    那個他一直視為死敵、誓要將其繩之以法的罪犯， 竟然在暗中無數次幫助他們。

    眾人的反應， 艾爾文自然能夠感受到幾分，只聽艾爾文干咳了兩聲，勉強抬手指向深坑， 依舊帶著難掩的痛苦，“先生們， 我知道你們現在的心情一定很復雜， 但或許，你們現在的注意力應該先放在那位的身上。”

    眾人這才后知后覺地轉頭， 這才看到深坑之中，煙塵終于散盡，正中央，那道壓迫感十足的身影依舊站在原地。

    硬生生接下威力巨大的兩場攻擊，達克賽德的身形居然能夠做到紋絲不動。

    麥考夫和夏洛克他們這才真正見識到，傳說中的神，實力究竟有多么恐怖。

    這樣一個無法戰勝的存在，確實會給敵人帶來無盡的絕望。

    這時，他們看到，達克賽德終于動了。

    但動作很奇怪，居然是一個反手伸向后背的動作。

    眾人如臨大敵。

    蝙蝠鏢已然握在蝙蝠俠的手中，周圍也開始響起密集的子彈上膛聲。

    一隊隊士兵從地下通道魚貫而出，迅速進入戰斗狀態。

    這些士兵大部分圍住達克賽德，少部分則是留守指揮廳進行防御。

    數量不少，而且看起來就是精銳部隊。

    手上的武器全都是重火力，而且是被蝙蝠俠改裝過的。

    “你居然還沒有把人全清走嗎？”艾爾文驚訝地問艾爾文

    他現在被安置在椅子上，剛剛蝙蝠俠喂的藥發揮了效果，讓他稍微好受了一些。

    他想說的是，這顯然是一場更高維度的戰爭，普通的士兵所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還不如直接撤退。

    然而，卻聽麥考夫說：“他們是女王的忠誠騎士，守護女王陛下、守護倫敦是他們的使命，怎么能夠因為敵人強大就退縮呢？”

    作為這支最后留守這里的隊伍指揮官麥考夫，他繼續說：“現在，由我暫代臨時指揮官一職，全權指揮這支部隊。”

    麥考夫是這樣想的，更是身體力行這樣做的。他自己也是普通人，沒有任何超能力，卻依舊選擇留在這里。

    這從來都不是有沒有必要的問題。

    而是如果連大英帝國的守護者都覺得敵人無法戰勝而撤退，那還能指望誰來抵抗？手無寸鐵的民眾嗎？

    艾爾文默然，不再說讓他們撤退的話。

    “他在干嘛？”這時，一個人問出所有人的疑問。

    只見達克賽德并沒有著急進攻，而是微微側頭，另一只手緩緩握上匕首的握把處，將匕首一點點從體內退出來，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這之后，眾人看到，達克賽德的右手從背后帶出一把純黑的匕首。

    那把匕首上還沾染了暗色鮮血。

    達克賽德究竟是何時受了這么重的傷？

    難道是

    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到艾爾文的身上，面色驚異。

    坐在柔軟的座椅上，艾爾文點頭承認：“對，我剛剛趁達克賽德用心防護你們攻擊的時候，向他的后心捅了一把匕首。”

    “好家伙，凝結了世界力量的匕首，怪不得能讓達克賽德受這么嚴重的傷勢。”感受著那把匕首上所蘊含的力量，同為神明，巴巴托斯自己的后心也有些幻疼了。

    所以，達克賽德是會受傷的。

    會受傷、會流血的神，似乎也不是那么永遠無法戰勝的存在。

    拜艾爾文所賜，無形之中，眾人心中對于面對這樣一位超自然生物的恐懼感減弱了幾分。

    蝙蝠俠他們敏銳察覺到周圍軍人們的微妙情緒變化。

    后心挨了一刀，又被幾次三番轟炸，泥人還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有名的暴君達克賽德呢。

    此時的達克賽德徹底憤怒了，胸口開始不斷起伏著，身體因為劇烈的憤怒而顫抖起來，眼睛開始散發出愈發奪目的紅色光芒。

    瞇眼把玩著這把純黑匕首，達克賽德冷冰冰地看向艾爾文，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艾爾文，既然你膽敢愚弄我如此長的時間，作為獎勵，我就用這把匕首將你碎尸萬段如何？”

    很顯然，在場的所有人中，艾爾文是吸引仇恨值最高的那位。

    艾爾文聽到達克賽德赤裸裸的威脅，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隨后抬起手，打了個響指。

    下一刻，被達克賽德握在手上的匕首化作煙塵，消失不見了。

    一陣風吹過，將殘余的煙塵徹底吹散。

    什么？要用這把匕首把我碎尸萬段？那我直接把這把匕首變沒了不就行了？

    艾爾文此時的內心戲顯得很是得意，他覺得自己可太機智了。

    看到達克賽德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艾爾文解釋道：“這把匕首本身就是我借世界力量凝聚而成的，自然也能變沒，很合理吧。”

    眾人無語。

    都傷成這樣了，還要皮這么一下是吧。

    雖然心里覺得很無奈，但蝙蝠俠還是腳步移動，擋在艾爾文的身前，為艾爾文阻擋住達克賽德滿含殺意的視線。

    “巴巴托斯先生，幫我照顧好艾爾文。”說完，蝙蝠俠張起蝙蝠翼，向達克賽德沖去。

    當初在哥譚準備來到倫敦前，阿福的飽和式為蝙蝠俠收拾行李裝備，這一行為在這一刻，價值得到了體現。

    當初，艾爾文已經向阿福保證，這次的倫敦之行不會有什么危險，但阿福卻還是一邊笑著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一邊往行李箱里狠命裝著蝙蝠裝備。

    如今，這些裝備成了打敗達克賽德的重要武器。

    于是，艾爾文和夏洛克他們得以見識到一場精彩的打斗，極具觀賞性。

    蝙蝠俠身著特制的能量戰甲，戰甲表面閃爍著幽藍的光芒，黑色的披風獵獵作響。

    這身炫酷的戰甲讓艾爾文想到了電影里的反超人戰甲，那么這身可以叫什么，反達克賽德戰甲？

    達克賽德看著向自己猛沖過來的蝙蝠俠，冷笑一聲，眼中滿是蔑視：“人類，你這是想和我單挑？勇氣可嘉啊。”

    蝙蝠俠沒有應聲，啟動戰甲的背部推進器，手臂處閃爍著藍色電弧，向達克賽德猛揮一拳。

    達克賽德抬手擋住，雙方以拳頭為原點，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蝙蝠俠被震得倒飛出去幾米，但卻迅速調整身形，以更快的速度再次沖向達克賽德。

    雙方就此纏斗在一起，打得不可開交。

    看著精彩的打斗，艾爾文覺得自己的手邊似乎少了點什么。

    就在這時，華生非常貼心地遞給艾爾文一杯溫水。

    “多謝，華生醫生。”艾爾文微笑接下。

    巴巴托斯也給自己拉來一把椅子，然后也給自己變出一杯酒，和艾爾文并排坐，神態輕松，像是在看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

    “你覺得什么時候合適？”巴巴托斯轉頭問艾爾文。

    “再過一會兒吧，蝙蝠俠總歸會答應的。”艾爾文抿了一口水，說，許是感受到了血腥味，他微微皺了皺眉。

    “你們在打什么啞謎呢？”夏洛克疑惑問。

    “嘿嘿，暫時保密。”艾爾文微笑著對夏洛克說。

    那表情，和莫里亞蒂每次挑釁夏洛克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夏洛克無語，如果不是看對方傷得實在有些重，夏洛克忍不住想要揮拳上去。

    怪不得艾爾文能夠一直瞞過自己，即使是現在，夏洛克依舊無法確信，眼前之人，究竟是艾爾文，還是莫里亞蒂。

    深坑之中，決斗已經陷入白熱化。

    蝙蝠俠的蝙蝠戰衣上已經有了破損，從中滲出鮮血。

    當然，達克賽德也不好受。

    本就受了艾爾文真背刺導致元氣大傷，正好在那個時候因為防御從內部被破，導致他幾乎硬生生受了蝙蝠俠的第二場導彈攻擊。

    如今的達克賽德，身上也添了不少的傷口，最嚴重的傷口還要數他的后心處。

    那里本就被艾爾文傷個不輕，自然也是蝙蝠俠重點突破的地方。

    再一次將蝙蝠俠震飛。

    達克賽德緊握拳頭，面色陰沉如水，“你可真是個難纏的家伙。”

    蝙蝠俠喘息著站起身，“即使是神，也并非不可戰勝。”

    重重疊疊的猩紅火焰開始在達克賽德的周身凝聚盤旋，漸漸形成一道直沖天際的火柱。火舌在旋風中瘋狂舞動，似乎要吞噬整個世界。

    “哦豁，達克賽德要開大了。”艾爾文點評道。

    “但是依舊沒有徹底解除力量束縛，嘖，老實說，如果換作我，就沒有這種道德枷鎖。”巴巴托斯輕輕嘖了一聲。

    “也是，總不能讓魔鬼遵守道德吧。”艾爾文笑著說。

    “嘿，達克賽德，你作為黑暗君主，總不會連打個人類都要動用高緯力量吧。”巴巴托斯揚聲對戰場中央喊道，挑釁的意味拉滿。

    巴巴托斯雖然如今在地球的分身力量不足，但這可并不意味著他會害怕達克賽德。

    只是一具分身罷了，大不了折在這里，也沒什么心疼的。

    巴巴托斯現在就是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果然，不斷凝實壯大的火焰龍卷驀地停滯了下來，顯得不尷不尬。

    而蝙蝠俠則是趁此時機，沖龍卷的中心發射一枚特制蝙蝠導彈。

    “轟——”

    達克賽德的身影被炸得飛了出去，火焰龍卷風也消散遠去，只留下地上的一大片焦糊。

    蝙蝠俠張開蝙蝠翼，升到達克賽德上空，截住對方去路，再次一拳揮出，帶出一道絢麗的電弧。

    達克賽德的身形以更快的速度跌回深坑。

    “嘶——看著好疼。”艾爾文實話實說。

    達克賽德如同沙袋，被蝙蝠俠踢來踹去，很是狼狽。

    然而，盡管戰況已經一邊倒地轉向蝙蝠俠，周圍的人甚至已經開始覺得勝券在握的時候，艾爾文和巴巴托斯的表情卻變得嚴肅了幾分。

    果然，下一刻，變故陡然發生。

    蝙蝠俠不斷揮出的拳頭驀地被一只巨大手掌握住，如同鐵鉗，冰冷而堅硬。

    他的手掌緩緩收緊，蝙蝠俠感受到一股無法抗衡的力量從拳頭傳來，用來保護的合金手套已經開始發出輕微的咯吱聲，夾雜著骨骼被擠壓的牙酸聲。

    “老實說，你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類，居然能夠逼得我動用更高維的力量。”達克賽德緩緩說。

    蝙蝠俠咬緊牙關，試圖掙扎，拳頭卻依舊被牢牢禁錮著。

    “你的掙扎，終究是徒勞的。”達克賽德冷笑著，手掌再次收緊，看那架勢，竟是要直接把蝙蝠俠的右手捏碎。

    形勢危急之下，蝙蝠俠只得當機立斷，脫下右手手套，然后急速向后撤去。

    “快！特種部隊頂上去，坦克群立刻開火！”麥考夫急聲吩咐道，要為蝙蝠俠爭取喘息的時機。

    一時之間，火光沖天，無數能量炮如同暴雨般向著達克賽德傾瀉而下，漫天火光在他的周圍交織閃現，組成一片火海，比之前的火焰龍卷風還要耀眼。

    第182章 新的黑暗之神

    #新的黑暗之神

    達克賽德直勾勾看向蝙蝠俠裸露在外的右手。

    怒氣反倒更盛了。

    因為， 這無時無刻不在提醒達克賽德，如今讓自己這般狼狽的罪魁禍首，脫去防御的外殼， 不過是個沒有任何超能力的普通人類罷了。

    還有那個艾爾文， 雖然達克賽德有些看不透，但想來本質上應該也是人類。

    達克賽德向來自視甚高，認為人類是低等生物，是被奴役征服的對象。

    而如今， 堂堂天啟星的君主，如今卻被人類打傷， 這對于達克賽德來說無異于奇恥大辱， 更是激發了他更為強烈的報復欲。

    達克賽德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將整個地球覆滅。

    丟臉不要緊。

    只要把讓自己丟臉的人和看到自己丟臉的全都干掉，就可以假裝事情沒有發生過。

    于是， 達克賽德不再壓抑自己的力量。

    深紅色的能量在達克賽德的周身環繞， 讓本就巍峨的身軀開始散發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在他的周圍形成一道道毀天滅地的漩渦。

    天色陰沉得可怕， 仿佛整個天穹都被轉化為牢籠， 將地球上的一切都籠罩在其中。

    達克賽德的身前， 火焰組成的龍卷風霎時間向外擴散，一條條火龍怒吼著沖向蝙蝠俠。

    蝙蝠俠躲閃不及，被數條火龍死死纏住身體。

    炙熱的火龍緊緊貼著蝙蝠俠的黑色戰甲， 灼熱的溫度在他的周身肆虐。

    蝙蝠戰甲在火龍的緊緊纏繞下發出脆弱的嗡鳴，似乎隨時都會崩潰。

    高溫透過戰甲傳導到蝙蝠俠的全身， 像是跳入火山巖漿之中， 每一秒都是痛苦的煎熬。

    艾爾文抬眸看向半空中被火龍束縛住的黑漆漆身影，面色嚴肅， 深吸一口氣，對巴巴托斯說，“我想，是時候了。”

    巴巴托斯早已不知何時站起身來，遙遙對著遠處的蝙蝠俠，用意念傳音道：“布魯斯，那件事，你同意嗎？”

    “好。”蝙蝠俠勉強從牙縫中擠出一個詞，他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耳邊只剩下急促的心跳聲和火焰灼燒的聲音。

    倒并不是單純的因為自己受困才勉為其難答應的，蝙蝠俠也沒有任何達克賽德是在趁人之危的感覺。

    而是蝙蝠俠知道，如果自己倒下，將會再難有人阻擋達克賽德毀滅的步伐。

    蝙蝠俠在這一刻，展示了他身為黑暗騎士的珍貴品格。

    就像在電影中，他以人類之軀對抗超人時那樣，哪怕只能提高勝率的0.2%，蝙蝠俠也會去做。

    如今這個世界的蝙蝠俠并沒有對抗超人的經歷，但斗爭的意志確實如出一轍的。

    作為和達克賽德距離最近的人，他能夠最清晰直觀地感受到達克賽德那磅礴的殺意。

    他不敢去想，如果對方越過自己，向身后的普通人下手，會造成多么嚴重的后果。

    因此，至少為了能夠保護其他人，蝙蝠俠也愿意答應巴巴托斯的要求。

    那個，巴巴托斯一直想讓自己答應的要求。

    不就是當呃，好吧。

    蝙蝠俠想到這里的時候，差點失去面部表情管理。

    他當然已經知道，巴巴托斯一直想要的，并不是人類傳統觀念上的收“養子”，而是力量乃至神格的傳承，但蝙蝠俠還是感覺有些怪異。

    “好嘞！”

    巴巴托斯興奮地像個二百多斤的胖子。

    終于得償所愿了，也不枉他一直死乞白賴地跟在蝙蝠俠的旁邊。

    “恭喜啊，巴巴托斯先生。”艾爾文拍了拍巴巴托斯，表示祝賀。

    夏洛克他們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這兩人，雖然看不懂這兩人到底想干什么，但總覺得似乎在干什么不是很正經的事情。

    卻見巴巴托斯開始緩緩懸空，隨后抬起右手，手上開始涌動黑色的霧氣，這些黑霧不斷向中央凝實，散發著無窮無盡的黑暗力量。

    “巴巴托斯先生要出手了？”麥考夫問。

    “呃算是出手了吧。”艾爾文遲疑著點頭。

    向蝙蝠俠出手，怎么不算出手呢？

    他們曾經聽蝙蝠俠說過，這位巴巴托斯先生雖然整天都在喝酒度日，但實力卻是和達克賽德同等級別的存在。

    只是因為某些原因，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實力罷了。

    因此，大家都對于巴巴托斯即將出手這件事，非常期待。

    他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巴巴托斯先生出手會帶來什么驚天效果。

    空中，巴巴托斯的手上，黑色霧氣向中心不斷坍縮擠壓，漸漸的，中心區域變得越來越暗，最終內斂成極黑的球體，像是小型的黑洞，仿佛連光線都無法逃脫它的吞噬。

    在巴巴托斯覺得時機成熟后，果斷一掌推出，向遠處打去。

    極黑的球體以一個向既定的目標飛去，速度不快，但卻帶著一種無可阻擋的壓迫感。

    威力究竟如何不說，至少這招的逼格是拉滿了。

    “巴巴托斯！你不是不出手的嗎？”

    達克賽德自然也看到了這不同尋常的黑色球體，更能感受到黑球中蘊含的駭人力量，氣急敗壞。

    他當然打從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巴巴托斯的存在，卻并沒有直接和對方接觸。

    他們其實一直保持著默契——相互之間互不干擾。

    畢竟，如非必要，不會有高維神明輕易和另一位高維神明的結仇的。

    然而，巴巴托斯這一出手，就破壞了兩位高維神明的默契。

    “巴巴托斯，你要與我為敵嗎？你個蠢”達克賽德怒吼著，咒罵著，但這聲音卻在說到一半的時候戛然而止了。

    原來，他愕然看到，那團看起來就威力不凡的黑霧，目標竟然并不是自己，而是正在苦苦掙脫束縛的蝙蝠俠。

    所有人就這么眼睜睜看著黑色霧團水靈靈地融入蝙蝠俠的體內，最后消失不見。

    “天哪，巴巴托斯先生，你這準頭也太差了吧？”華生忍不住說。

    “布魯斯先生沒事吧？”麥考夫關心地問。

    虧他們還期待呢，以為巴巴托斯能來個大的，沒想到拉了個大的。

    “快，趁著達克賽德還沒有反應過來，快重新發射一團。”夏洛克也提醒道。

    達克賽德眼睜睜看著巴巴托斯的攻擊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也愣住了。

    事情來得太突然，考慮到都到神這個級別了，應該不會是不小心。

    所以，達克賽德甚至開始反思，自己剛剛吼巴巴托斯的聲音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然而，接下來的發展卻讓達克賽德剛升起的一絲愧疚之意戛然而止。

    達克賽德猛地看向依舊被自己的火龍困住的蝙蝠俠，面露震驚之色。

    透過無盡烈焰，他和蝙蝠俠的眼睛對視了。

    達克賽德這才發現，蝙蝠俠的藍色眼眸開始閃爍幽暗的光芒，瞳孔之中燃燒著深邃的黑色火焰。

    下一刻，由黑霧組成的巨大蝙蝠驟然在蝙蝠俠的背后張開，磅礴的力量將達克賽德的火焰巨龍一掃而空，滌蕩整片天空。

    被火焰所瞬間被極致的黑暗所吞噬，連個火星都沒留下。

    “該死的，巴巴托斯，我和你勢不兩立！”達克賽德憤而吼出這句話，他已經看明白了巴巴托斯在干什么。

    在這里跟他搞“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把戲是吧？！該死的！

    倫敦的天空變得愈發昏暗了。

    黑暗與光明的界限開始在這里變得模糊不清。

    蝙蝠俠漂浮在虛空之中，破碎的黑色披風在他的身后獵獵作響，卻更顯強大神秘。

    終于，黑暗騎士成為新的黑暗之神。

    達克賽德終于感受到了壓力。

    眼前的蝙蝠俠，已經不再是他曾經輕視的凡人，而是足以與他抗衡的存在。

    “你不會認為，成神就能打敗我吧？”達克賽德嘴硬嘲諷，眼眸之中卻多了一抹慎重。

    蝙蝠俠沒有應聲，緩緩抬起手，黑暗力量在他的掌心凝聚，和巴巴托斯曾經施展的黑色霧團有幾分相似，但威力卻更強，連周遭的時間和空間都變得扭曲起來。

    黑暗力量擊向達克賽德，下一刻，磅礴的力量如同潮水般的能量席卷向對方。

    達克賽德舉起雙臂，堪堪擋下這一擊。

    然而，不等他有所喘息，蝙蝠俠突然閃現到近前。

    達克賽德一驚，極速后退。

    然而蝙蝠俠的手中，黑暗力量凝結而成的蝙蝠飛鏢已經直插進達克賽德的胸口。

    黑暗力量瞬間侵入達克賽德的身體。

    “結，結束了？”華生怔愣著問。

    “結束了吧。”夏洛克有些不確定地回答。

    原本如同末世降臨的倫敦，如今雖稱不上天朗氣清，但也恢復了天空原本的顏色。

    戰場的中央，黑霧消散，蝙蝠俠的身影靜靜懸浮在空中，他的面前，達克賽德半跪在地上，神色萎靡，狼狽不堪。

    蝙蝠俠低頭望著達克賽德，面無表情。

    “咳咳”達克賽德痛苦地咳出一大灘鮮血，看向蝙蝠俠的目光卻依舊陰冷。

    用黑暗力量凝結成一柄漆黑長劍，蝙蝠俠持劍在手，沒有任何打算廢話的意思，當即便要向達克賽德的頭顱斬下。

    然而，在劍鋒觸碰達克賽德的前一秒，對方猛然抬頭，沒有求饒，也沒有咒罵，反倒是嘴角上揚，露出一抹陰狠的笑容。

    蝙蝠俠的心臟猛地顫了顫，警鈴大作。

    然而，劍勢已然無法止住。

    下一刻，刀鋒切割血肉的聲音響起。

    “耶！”

    歡呼聲在人群中陡然響起，進而以銳不可當之勢向外蔓延。

    艾爾文也松了口氣，再也不強撐著觀看戰場局勢，終于癱軟在椅子上，長長呼出一口氣。

    麥考夫則是跳過慶祝勝利的環節，開始指揮士兵打掃戰場，他已經在盤算編個什么理由來應付隨之而來的公眾疑問。

    畢竟，作為倫敦最有名的海德公園，如今卻被無數火炮犁了好幾遍地，說是誤入二戰戰場也不為過。

    不給個合理的解釋，實在是說不過去的。

    “不好！達克賽德還有后手！”

    一聲斷喝打斷了所有人的動作。

    這道聲音來自巴巴托斯。

    “怎么了？”

    艾爾文急忙撐起身子，看向達克賽德的方向。

    動作很快，不可避免地扯動傷口，但他已經無暇去理會這些了。

    只一眼，艾爾文就知道巴巴托斯為什么要驚呼了。

    只見戰場中央，達克賽德的身體尸首分離。

    而從脖頸斷裂處，開始冒出絲絲縷縷的深紅色霧氣。

    這霧氣和蝙蝠俠身上的純黑力量顏色相似，但給人的感受卻截然不同，充滿負面情緒。

    蝙蝠俠本能地察覺到不對。

    然而，還不等蝙蝠俠有所動作，深紅色霧氣陡然膨脹、蔓延，如同海浪一般向周邊翻涌擴散。

    蝙蝠俠再想阻攔，卻發現自己奈何不了這些污染力量。

    原本蝙蝠俠他們耗費大量精力和時間，好不容易把在倫敦肆虐的污染一掃而空。

    但看如今這深紅霧氣的量，比他們掃除的污染量還要多。

    艾爾文神色凝重，“這是達克賽德一直以來的后手，而且是連我都瞞著的后手。”

    他自問在達克賽德身邊的潛伏非常完美，深受信任，但達克賽德還是留了這么一個后手。

    確保他自己如果馬失前蹄，被人類打敗，也依舊有希望扳回一局。

    思考間，濃重的深紅霧海已經蔓延到艾爾文他們的近前，他們只得不斷后退，避免和霧氣接觸。

    但這顯然不是長久之計。

    他們不可能一味退下去，身后的倫敦市民更是無路可退。

    這時，艾爾文像是想到了什么，急聲問蝙蝠俠，“你之前不是說還有別的方法可以吸收這些污染嗎？到底是什么方法？”

    他記起來，當初偷偷參加第歐根尼俱樂部中的會議時，蝙蝠俠欲言又止的樣子，顯然是有別的方法，只是不知何故，并沒有說出來。

    “不行！那個方法我是不會用的。”蝙蝠俠斷然拒絕。

    【是不會，而不是不能？】

    艾爾文敏銳察覺到蝙蝠俠話語中的關鍵，結合蝙蝠俠面上的掙扎之色，他似乎明白了那個蝙蝠俠怎么都不肯說的方法。

    蝙蝠俠不是那種危急時刻拎不清輕重的人，定然是這個方法違背了蝙蝠俠的原則，這才讓他如此抵觸。

    所以，到底是什么方法，會違背蝙蝠俠的原則底線呢？

    答案已然在艾爾文的心中成型。

    有些艱難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艾爾文直視那即將吞噬整個倫敦的深紅霧氣。

    “你想到什么方法了嗎？”夏洛克覺得此時的艾爾文狀態有些不對勁，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有種決然之意。

    “當然。”艾爾文轉頭，笑著對夏洛克說。

    “到底是什么方法？”看到艾爾文的淡然笑容，夏洛克心中的不安感愈發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