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紀精言一張臉慘白, 他的視線落在面前兩人的嘴巴上。
同樣的紅潤微腫,剛剛他在外面聽到的動靜是什么,一點也不難猜。
置于身側(cè)的手指慢慢蜷起, 紀精言沉默了。
楚季青露出勝利者的笑容,對方毛都沒長齊的孩子, 他怎么會放在眼里。
“什么你的!”
林陌不服氣, “楚季青, 我都說了, 我要和你斷了, 你是年紀大耳背了是不是!”
楚季青忍無可忍,手上力氣加重,林陌疼得直抽氣,片刻眼眶里蓄滿了淚水。
“我說了……”
楚季青話沒說完, 臉上就重重挨了一拳, 林陌被巨力拉扯,眼前一花,落入了另一個炙熱的懷抱里。
紀精言把林陌推到身后,楚季青帶的兩個保鏢已經(jīng)走上來, 朝他一拳就揮了上來。
兩個保鏢的身手不錯, 紀精言也不差, 但寡不敵眾, 幾個回合下來, 紀精言臉上也掛了彩, 身上的T恤也被扯爛了。
楚季青顴骨已經(jīng)擦除了血痕,獰笑著,上前一腳踹到了紀精言小腿,紀精言悶哼一聲, 單膝跪在了地上。
兩個保鏢還要上前,楚季青朝他們揮了一下手,慢條斯理地卷起襯衫袖子,收起手表,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人,語氣帶著輕蔑,“我叫你一聲紀小少爺,是看在紀老的面子,你猜我今天把你打了,你父親是替你出氣找我麻煩,還是委屈你一下?”
他輕拍了一下紀精言的臉,“做好你的紈绔少爺,不要肖想不是你的人……”
他話沒說完,只聽砰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響徹房間,林陌拿著半截玻璃瓶沖過來,指向楚季青,身體還在微微顫抖,“你滾出我家。”
楚季青眉頭擰得死緊,“林陌,你搞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林陌擋在紀精言面前,逼著楚季青后退幾步,“別來找我,我不喜歡你,我也不想和你糾纏不清了,而且你根本就不會尊重人,你太獨了,你走!”
楚季青這些日子看似是軟化了,骨子里的強勢獨裁還在,不過是追求他的新鮮感還在,讓這個老男人愿意拉下臉陪林陌演一演。
林陌刷新了一下后臺,楚季青的愛意值沒有變化,痛心值漲到了10%。
楚季青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氣笑了。
“林陌,你今天這樣,不會是覺得他可以保護你吧?”
“紀精言一個家里沒話語權(quán)的小子,我若想搞你,他能做什么?”
室內(nèi)一下子陷入緊繃的氣憤中,似乎一顆火星就可以把這繃緊的氛圍點燃。
“楚季青。”林陌聲音輕輕的,“你一個楚家家主想要什么樣的人沒有?非要在這里死皮賴臉,份都掉沒了知道嗎?”
現(xiàn)在的楚季青,看上去占盡了上風,事實上,從他今天踏入這里的一刻,贏得人,是林陌。
這場游戲的主線握在了林陌手里。
林陌笑了,“原來你這么喜歡我,我還是挺吃驚的。”
楚季青愣住了,沒錯,他已經(jīng)把自己的弱點交到林陌手里了。
明明林陌只是一開始稍微勾引自己那么一下,接下來,毫無緣由退讓的,是自己。
他怎么可以失態(tài)成這樣?
楚季青這樣精明算計的人,絕對不允許一個人對他影響這么大。
……
等人都走了,林陌放下手里的酒瓶,重重呼出一口氣。
他賭對了,讓楚季青看清自己的內(nèi)心,這人至少安分幾天不敢來找他。
紀精言還半跪在地上,楚季青剛剛那一腳用了全力,現(xiàn)在小腿還是麻的。
林陌攙扶起他坐在沙發(fā)上,蹲下來查看他的腿上,小腿已經(jīng)淤青一片,林陌皺眉,“要不要去醫(yī)院拍個片,別傷到骨頭了?”
紀精言一張死人臉不說話,林陌壞心眼的往淤青的地方一按,紀精言痛得悶哼一聲。
“去不去醫(yī)院,你理理我。”林陌說。
紀精言想不通,為什么有林陌這么臉皮厚的人,發(fā)生這樣的事還和往常一樣對他。
“不去。”紀精言臭著臉,“抹點藥就好了。”
林陌也不逼他,找來藥箱,弄出一點藥膏給他抹上。
紀精言的臉上還有幾塊青淤,林陌往手心倒了一點藥油,替他擦上,用了點力道揉開,紀精言咬緊牙關(guān),不讓自己呻吟出來。
林陌笑道:“疼了你就喊出來,別硬抗了。”
紀精言偏要面子的一聲不吭,只是呼吸很重,兩人面頰貼得很近,呼吸交纏。
四目相對,停滯了幾秒,紀精言以為林陌會對他說什么,誰知林陌卻把視線移開,什么也沒說,沉默著把藥擦完,起身收拾了藥箱。
“晚上要吃什么嗎?我點外賣。”
林陌一邊把藥箱放在架子上,一邊說,因為動作露出一截纖白的腰身,腰上還隱約殘留青紅的淤痕,讓紀精言平白無故想起上次他在林陌脖子上看到的紅痕。
他覺得喘不過氣,胸口像堵了一團棉花,口氣不太好道:“我不吃了。”
紀精言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我走了,老在你家打擾你也不好。”
話雖說著,紀精言步子走得很慢,一步兩步,幾秒的步程走了五分鐘,手都放在門把手上了,默了默,等不到挽留他的聲音,委屈地說:“你不留我一下嗎?”
林陌正轉(zhuǎn)身看他,眸子漆黑,“不是你想走的嗎?”
說完,人就轉(zhuǎn)身進了臥室,關(guān)上門。
很久,門外才傳來一聲重重的摔門聲。
林陌沒什么表情,目光落在窗外,隨手拿了本書靠在床頭看著,大概過了半個小時,臥室的門推開了一道門縫,露出半個腦袋。
紀精言探頭,裝冷酷道:“吃飯了,我打包了樓下餐廳的飯菜。”
剛剛半個小時里,紀精言一瘸一拐地繞著小區(qū)溜達一圈,胸口舒坦不少,又去街邊找了一家看上去衛(wèi)生的餐廳買了幾個家常菜,回來了。
他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林陌和他面對面坐著吃飯,紀精言沒什么胃口,他心里有很多問題想問林陌,快憋炸了。
比如……
林陌真得會和楚季青斷了嗎?
林陌和黎然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那天早上喊了黎然的名字?
最重要的是,林陌喜歡自己嗎?可不可以和自己在一起?
他糾結(jié)了半天,最后決定四舍五入問個最重要的問題,于是他放下筷子。
林陌撩起眼皮看他,問:“你吃飽了?怎么才吃這點?”
紀精言很開心,林陌在關(guān)心他,說明林陌是喜歡他的。
而且剛剛林陌面對楚季青,是站在自己這一邊。
“我有問題想問你。”紀精言紅著臉說。
林陌擦了嘴,喝了口水,見對方一臉思春的樣子就知道問的是什么。
他笑了,“在你問我之前,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紀精言趕緊搖頭,“不行,我的問題比較著急,你讓我先問。”
“我要說的事情你確定不先聽?”
紀精言還要堅持,林陌轉(zhuǎn)而道:“你要和我在一起嗎?”
紀精言還在逼逼的嘴立刻停止了,整個人呆若木雞,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什……什么?”
林陌站起身,彎腰貼近,一個輕柔的吻印在了紀精言的嘴角。
紀精言神魂巨顫,半天才回神,結(jié)結(jié)巴巴道:“不是……這流程不對。”
不應(yīng)該是他問林陌喜歡自己嗎?然后林陌說喜歡。
然后他問林陌可不可以和自己在一起,林陌再答應(yīng)。
紀精言覺得這個問題應(yīng)該是他主動提,這樣才有男子氣概。
林陌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回魂了。”
紀精言一張臉燒得發(fā)燙,咬著自己舌頭說:“你剛剛說的是真的?”
林陌古靈精怪地笑了一下,“當然是……”
紀精言心臟高高提起。
“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
紀精言心臟落回了胸腔。
“那我們現(xiàn)在就算正式在一起了。”紀精言怕林陌反悔,直接確定道。
林陌朝他伸出一只手,紀精言心領(lǐng)神會,把自己的頭遞了過來,像只大型犬求摸摸。
“哥哥。”紀精言怕林陌反悔,決定再推銷一下自己,“我身高190.88,八塊腹肌,要錢有錢要顏有顏,絕對聽話,還有我18cm……”
林陌打斷他,“最后一點不必說了。”
紀精言用頭蹭了蹭林陌的手,有些靦腆地笑了。
林陌心情開始愉悅,算了,就當要玩三局全息戀愛游戲了。
兩人吃完飯,沒到睡覺時間,窩在沙發(fā)上看電影。
紀精言一個人很安靜,窩在一角翻手機。
林陌覺得奇怪,這人剛剛抱著他不松手,這會子談戀愛怎么靦腆起來了。
他剛想伸頭瞄一眼,紀精言眼疾手快地擋住了手機屏幕。
不給看算了,孩子大了有心事了,林陌起身,打個哈欠說:“我睡覺了。”
紀精言還有些失落,跟在后面說:“這么早就睡了?”
“困了。”
林陌走進主臥,發(fā)現(xiàn)紀精言停在門口,并且這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今晚還是睡次臥吧。”
他今晚查了一晚上戀愛攻略,什么循序漸進啊,不要輕浮啊,要給對象最童話般的戀愛體驗,讓對方離不開自己。
他覺得很有道理。
之前厚臉皮跟林陌擠一張床,還是太輕浮了。
林陌“哦”了一聲,“那你也早點睡吧。”
小狗想和自己玩純愛游戲罷了,他配合。
今天要是楚季青在這,都不必等到晚上,早就拉他去床上了。
也許床都不用去。
兩人站在門內(nèi)門外,紀精言說完晚安,還舍不得走,他有些后悔,覺得自己剛剛堅持去次臥睡就是傻逼。
但林陌已經(jīng)毫不猶豫把門關(guān)上了。
林陌剛躺回床上,紀精言就給他發(fā)來了消息。
小言子:【我睡不著,你睡了嗎?】
小言子:【完了,我心跳得好快,要死了。】
小言子:【睡了嗎?睡了嗎?】
林陌:【沒有,在醞釀睡意。】
小言子:【那先別睡了,我們聊會天。】
林陌:【睡意來了晚安~】
小言子:【!!!可我睡不著!】
小言子:【陪我聊會天嘛!】
半小時后。
小言子:【真睡著了?】
兩小時后。
小言子:【我還是睡不著。】
小言子:【我好想你。】
小言子:【我好想見你。】
四個小時后。
小言子:【哥哥哥哥哥哥哥】
小言子:【你的門沒有鎖,我可以進來嗎?】
撤回。
小言子:【我就進來看一眼,看一眼,就走。】
撤回。
小言子:【我服了,喝十杯奶茶都不至于這么精神。】
小言子:【兩個頭都精神。】
撤回。
撤回。
……
林陌一早上醒來,兩人的聊天界面是滿屏的消息撤回。
最新一條消息撤回就在一個小時前。
“……”
第25章
林陌昨晚沒睡好, 做夢一晚上都有人在他耳邊“哥哥哥哥”的叫。
不會是紀精言沒睡在門外叫的吧。
他聳眉搭眼地下床,洗了把臉,推開門, 嚇了一跳。
紀精言正坐在門口,長腿沒地方放, 只能屈著, 拿著手機低眉思索, 聽到聲響猛地抬起頭, 眼睛晶亮。
“你醒了!”
林陌“嗯”了一聲, “你不會一夜沒睡吧?”
紀精言除了眼下有些發(fā)青,精神狀態(tài)還是很好的,有些語無倫次地說:“我……我睡不著。”
他拿著手機,把屏幕里密密麻麻的小字懟到林陌面前, 興奮地說:“這是我在某某書上看的攻略, 我們?nèi)ゼs會吧。”
林陌接過手機仔細看了,開始無語。
上面寫的滿是——
【情侶必做的100件小事】
【情侶約會的必去地方】
【情侶必看的100部電影】
【情侶必要拍照姿勢】
【情侶必用好物】
……
“怎么樣?”紀精言邀功似地問。
林陌眼睛有些累,用力地閉眼點了一下頭,給他自行體會。
紀精言激動地握住他肩膀, “那我們現(xiàn)在出門約會吧。”
林陌朝他勾了一下手, 紀精言秒懂了, 低頭把腦袋送過來, 林陌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不行哦, 今天我有早八。”
紀精言瞬間耳朵腦袋像是起了火, 血液都沸騰了。
最后,林陌拗不過紀精言,還是讓他陪自己一起去上了課。
兩人到教室的時候,里面已經(jīng)坐了烏泱泱的人, 紀精言太扎眼了,林陌選擇和他一前一后走。
只是沒啥用,紀精言坐在他旁邊,四面八方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這節(jié)課是中外美術(shù)史,一周就上一次,上一次就是半天,老師在上面念PPT,下面的學(xué)生昏昏欲睡。
紀精言是金融專業(yè)的,聽這種課程無異于催眠,加上昨夜沒睡,這會子瞌睡上來了,他醒了醒神,目光落在林陌專注的側(cè)臉上。
再往下,林陌的右手隨意地搭在大腿上,纖細白皙,皮肉貼合得極好,漂亮的像藝術(shù)品。
紀精言喉結(jié)動了下,拿出手機,在桌下面發(fā)了個消息出去。
與此同時,林陌放在桌上的手機振動了一下,他打開看了一下,是身旁人發(fā)來的。
小言子:【哥哥,可以牽一下你的手嗎?】
林陌沒回,放下手機,右手反轉(zhuǎn),手心朝上,這個姿勢……倒像是?
紀精言心臟躁動的聲音充斥耳膜,他吞了下口水,將自己的左手慢慢覆了上去。
感受到指縫的間隙與溫熱的皮膚慢慢貼合,像是有電流一樣順著手臂竄到了心臟,頭皮一陣發(fā)麻。
心意相同之后的肌膚相觸,果然不一樣,紀精言想。
他心臟越跳越快,手心出了一層汗,不多時兩人的相交手間潮濕滑膩,林陌卻突然湊過來,耳語道:“先不牽了?我要記筆記。”
這會子講到考試重點了。
紀精言沒放開手,他右手還是自由的,拿過林陌的筆記本,替林陌記起了筆記。
“……”
一節(jié)課上完,中間的休息時間,兩人的手也沒放開,紀精言坐在外面,高大的身材基本能擋住兩人在下面牽著的手。
只是突然響起了張任大喇叭似的聲音——
“臥槽,言子,你怎么來上這課了?”
紀精言和林陌幾乎是同時松開了,林陌甚至避嫌似地分開一點距離,沒辦法,他不想當著全校人的面出名。
張任的表情古怪了一瞬,然后搭住了紀精言的肩膀,和林陌打了聲招呼。
他手肘戳了戳紀精言的肩窩,“廁所,一起?”
紀精言和張任勾肩搭背地出去了,林陌視線落在面前的筆記本上,紀精言的字很狂放,倒有那么一絲風骨在里面。
“誒,我還以為你要和你家那位手牽手上廁所呢。”
紀精言白了他一眼,“看見了?”
其實紀精言在大多數(shù)人面前,都是一副臭著臉,懨懨不理人的樣子。
張任早就習慣了,朝他拋了個媚眼,“到手了?”
紀精言直接鎖喉,“先不要告訴別人,你也要假裝不知道。”
他家哥哥臉皮薄,不想讓別人知道就先低調(diào)些。
手上還殘留著熟悉的清香,是他哥哥身上的味道。
紀精言貪婪地嗅了一口,拉開拉鏈,用這只手掏鳥,掏完了又開始懊惱。
說好的循序漸進,不要輕浮呢?
張任:“言子,周末要不要去玩,我聽說有個新開的酒莊不錯,那邊河鮮挺新鮮的。最近海鮮吃多了,換換口味?”
紀精言一邊洗手一邊說:“那邊適合約會嗎?”
“那肯定適合,帶上林陌一起,我來定房間。”
下了課,紀精言還要纏著林陌約會,還是張任提醒他下午要開班會,紀精言才不情不愿地放手。
林陌本打算直接回家,剛出校門口,就被兩個穿著黑西服保鏢模樣的人攔住了。
“有事?”林陌問。
其中一人回:“黎總請林先生做客。”
“黎總?”林陌問,“是黎然嗎?”
對方依舊面無表情,“去了就知道。”
車門已經(jīng)為林陌打開,這架勢,如果林陌不愿意,下一秒就能被塞進去。
林陌不是自討沒趣的人,他坐上車,被帶到了一個郁郁蔥蔥的莊園里。
一眼望去,滿目綠色,一位管家打扮模樣的中年男人出來迎接。
“林先生,請隨我來。”
林陌跟著他上了二樓,厚重的紅木門推開,視線豁然開朗,整間房像是打通了兩層層高,四面是及墻高的書架,木樓梯傳來腳步聲,一位男性緩步走下。
管家朝他一彎腰,“老爺,林先生帶來了。”
對方朝他一揮手,管家便悄無聲息地退下,帶上房門。
林陌大概猜到對方身份了,看破不說破,等著對方開口。
黎通海緩緩地笑了,“不錯,有些膽識。”
他圍著林陌走了一圈,評價道:“我兒子還是有些眼光,怪不得之前給他送的那些人,他都不要。”
林陌說:“黎叔叔,找我有事嗎?”
黎然朝他招招手,指了一下旁邊的矮木桌,“先坐。”
林陌跪坐在墊子上,黎通海不急不緩地開始泡茶,有意在磨耗林陌的耐心。
一壺茶花了十分鐘泡完,黎通海斟了一杯推到林陌面前,“嘗嘗。”
他現(xiàn)在對林陌的印象很好,年輕、膽大、沉得住氣。
林陌抿了一口,他對中年男人喜歡以茶彰顯自己品味的事沒什么好說的。
“我兒子,黎然,你覺得怎么樣?”
林陌放下杯子,“黎公子的條件,不需要我的評價了。”
黎通海漫不經(jīng)心地笑了,“你的評價很重要,他喜歡你。”
“他喜歡我?”林陌裝出不可置信的樣子,“他討厭我才是,黎然每次見我,小婊子罵少了。”
黎通海還在笑,“黎然如果不喜歡你,一個眼神都不會給,更不會罵你。”
林陌也想笑了,“這么說,黎公子罵我,是我的榮幸了?”
“我的兒子我最了解。”黎通海說,“他性子別扭,有什么不會直說,但他喜歡你,最近也因為你的事情情緒很差。”
“所以,黎總這次叫我來,是有什么事情?”
黎通海說:“我就直入主題了,我希望你可以和他談個戀愛。”
“談個戀愛?”林陌聽了這話直想笑。
黎通海卻斂起了笑容,“和他談個沒有結(jié)果的戀愛,然后把他甩了。”
林陌:?
“黎總真是個特別的父親。”
黎通海不理會林陌話中的揶揄,繼續(xù)說:“黎然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可惜做人太嫩了,男人,不經(jīng)過一斷失敗的感情如何成長,他現(xiàn)在需要一個像你一樣的人給他個教訓(xùn),讓他知道這個世界是會吃人的。”
“我這樣的人?”林陌說,“我是什么樣的人?”
黎通海說:“你能同時勾搭楚季青和紀精言,和黎然在一起一段時間,對你來說,也不是什么難事。”
懂了,黎通海這句話,也是間接罵他婊子。
黎通海遞來一張沒有寫金額的發(fā)票,“價錢,你提。”
林陌沒有接過,“黎總,你就不怕我不和黎然分手,讓黎然和我結(jié)婚嗎?”
黎通海把發(fā)票放在林陌面前的桌子上,“他可以和你結(jié),我不攔著,但你能不能活,他保不住你。”
林陌收起表情,眸色漸漸幽深,把這張空白發(fā)票推了回去,“可惜了,我已經(jīng)有了男朋友,今后決定金盆洗手,不干了。”
黎通海沒有收回發(fā)票,依舊是一切皆在掌握中的淡淡表情,“紀家那個小子,比不上我的兒子,你需要冷靜下來思考。”
“那是你親爸濾鏡過重了。”林陌已經(jīng)起身,擲地有聲,“我的男朋友,天下第一好。”
黎通海嗤笑一聲,“我不介意你把黎然排在后面,分手了立刻和他在一起,或者同時也行,只要不然黎然發(fā)現(xiàn)。”
“你這是教我綠你兒子?”
林陌懂了,黎通海這是根本沒把他當人看,就當給自己兒子買個玩具了。
“忠誠這種東西,是愛人之間才有的,你和他不需要。”
林陌不想和這人繼續(xù)浪費口舌,用力閉了下眼,平復(fù)了心情,才微笑著說:“黎總,我想我們今天的談話沒必要繼續(xù)下去了,我先走了。”
“站住。”
黎通海叫住他,也站起身,“你是客人,留下來吃個飯再走。”
林陌拒絕和神經(jīng)的老男人吃飯,他終于知道黎然的不正常來自什么了,果斷回絕,“不用了,我趕時間……”
黎通海笑著,看向林陌身后,“嘭”一聲門被重重推開,黎通海一挑眉說:“你來得太快,我又不會吃了你的心上人。”
第26章
黎然一臉戾氣, 胸膛起伏不定,視線在室內(nèi)兩人身上幾個來回,最終落在黎通海身上。
父子倆之間氣氛繃緊, 一點火花就能點燃。
黎然說:“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廢物。”黎通海輕聲罵道,“為了一個小玩意躲起來黯然神傷, 我是不是從小就教你, 喜歡什么搶過來就是了。”
“我說了多少遍!”黎然大聲說, “我不喜歡他!”
“小玩意”林陌也是有脾氣, 他想繞過黎然就走, 卻被對方一把抓住手腕,往外帶著走得很快。
“不是,你放手。”林陌嘗試掙脫,手腕就像被鋼筋鉗住了。
黎然大步流星, 把林陌帶到庭院才松手, 沒好氣地說:“你走。”
“走就走。”林陌揉著通紅的手腕,“我還不想來呢。”
已經(jīng)步入夏季,天氣開始炎熱,黎然剛剛來得很急, 一向一絲不茍的白襯衫此時多了一些不整, 背脊部分被汗水洇濕, 他依舊站得筆直, 盯著林陌轉(zhuǎn)過的背影一言不發(fā)。
林陌已經(jīng)走了幾步, 想起了什么停住腳步, 轉(zhuǎn)過身說:“對了,上次你和我說的那些話,我覺得很有道理。”
黎然眸色很深,沉默著。
“就是你掐著我脖子說的, 我想了想,人是不能輕浮,不能三心二意,不能腳踏幾條船對不對,所以我決定重新做人。”
黎然終于開口,繃緊的表情松動了些,“你準備怎么做?”
林陌笑了一下,眉眼彎彎,像是把朗月印在了眸子里,黎然一時有些呆住,或許……
他還沒有繼續(xù)想,林陌的話繼續(xù)響起,“我就是告訴你一下,我和楚季青徹底斷了,還有哦,我有男朋友了,以后我們也要避嫌,能不見,就不見了吧。”
黎然一些旖旎的想法根本還未成型,就被林陌的這些話捏得粉碎。
“男……朋……友……”黎然一字一字地重復(fù)。
“是紀精言。”林陌怕他記不起來,又補充道,“阿言。”
這個稱呼黎然確實記得,上次林陌把他認錯了,喊得就是這個名字。
林陌朝他揮揮手,“再見,不對,要不再也不見?反正黎公子也不想見到我這個婊子對吧。”
他轉(zhuǎn)身就走,走出了好幾米,扔下黎然一個人就在原地。
這個地方曲徑通幽,林陌繞了好幾圈,也沒看到像大門的樣子,他正準備往反方向試試,就被沖過來一個身影緊緊抱住了。
對方身上清冷的淡香,像極了清晨森林里的味道,充斥在鼻尖。
林陌被勒得很緊,他不舒服,味道是清冷的,懷抱卻是滾燙的,他推了一把沒動,頭頂響起了黎然咬牙切齒的聲音,“是你招惹我的。”
“我才沒有……”
林陌剛想否認,就被掐住了臉頰,兩人臉頰挨得越來越近,已經(jīng)近到呼吸交纏。
黎然喉結(jié)動了幾下,半天才吐出一個詞,“小瞎子。”
“謝謝你終于有新詞罵我了。”林陌不以為然,他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沒少被別人喊小瞎子,所以他最討厭讓別人知道自己臉盲。
兩人持續(xù)這個動作誰也沒動,彼此的拉鋸越來越緊張。
黎然腦子里神魔交戰(zhàn),理智和情感抗衡。
他要墮落了嗎?
不,當然不是。
下一秒,林陌的臉頰被松開,黎然又恢復(fù)了那副無波無瀾的樣子,除了胸膛起伏的弧度能看出曾經(jīng)的情緒激動。
這個舉動也在林陌的意料之中,黎然要是這么容易屈服,那他可少了很多攻略的樂趣。
林陌推了一下他的胸膛,黎然順勢就放手了。
“一點都不好玩。”林陌說,“我走了,去找我親愛的小男友嘍~”
黎然的臉色瞬間變得更難看,眉宇間全是冷意。
“等一下。”黎然喊住林陌,“這里沒有地鐵,也打不到車。”
林陌站住,回頭看他。
“我可以……”
“送你”兩個詞還沒說出口,林陌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等待接通的過程說:“我找男朋友接。”
黎然喉頭像是吞了石頭一樣難受,胸口更像是悶了一塊巨石,筆直的背脊另折不彎。
他心里有個坎怎么都邁不過去,那是會要他命的。
紀精言開車來接了林陌,這個時候林陌已經(jīng)走了有兩公里的距離,上車的時候紀精言還是問:“哥哥來這里做什么?”
林陌毫無心理負擔地撒謊,“這不是拍點視頻做課程作業(yè)嘛,這里環(huán)境好,又是富人區(qū)。”
紀精言不疑有他,“明天周末,我們出去約會嗎?有個新開的酒莊,明天去,周天回。”
林陌一聽以為弟弟開竅了,情侶在一起出去過夜,那是最適合發(fā)生什么的,感情不得飛速增長,他求之不得,欣然答應(yīng)。
第二天,紀精言拉車他在小區(qū)樓下等著,在他們面前停了一輛越野車。
車窗降下,張任那顆光亮的腦袋露了出來,朝兩人招招手,痞痞地說:“上車。”
開車的是李毅,他人比較沉默,只是朝兩人點了一下頭。
紀精言接受到林陌詢問的目光,小聲問:“哥哥不想和他們一起嗎?”
林陌標準微笑,“怎么會,都是你的朋友,一起正好熱鬧。”
他先一步上了車,紀精言都覺得剛剛林陌的微笑很奇怪,一上車就對上張任的擠眉弄眼,于是問:“你眼睛怎么了?”
張任意有所指,“房間我已經(jīng)訂好了,我和老李一間,你和林陌一間。”
紀精言轉(zhuǎn)頭問林陌:“哥哥可以嗎?”
林陌正支著下巴,目不轉(zhuǎn)睛看著窗外的風景,只留給紀精言一個冷淡的后腦勺,“可以。”
紀精言總感覺林陌好像沒有剛出門的時候興致高了,等到了酒莊,辦好入住,打開房門,紀精言才知道張任剛剛在擠眉弄眼個啥。
這個房間是標準的情侶房,超大的雙人床十分惹眼,上面用玫瑰花瓣鋪成了一個愛心,輕紗窗幔放下來若隱若現(xiàn),床對面就是一個可以容納兩三人的浴缸,落地窗往外就是無敵海景。
紀精言瞬間腦袋都熱了,快把自己舌頭咬掉了,“我……我去前臺再開一間房吧。”
林陌拉著他,“這么大的床不夠兩人睡的?”
不是不夠,主要紀精言怕自己晚上和林陌睡一張床忍不住做什么。
紀精言還在胡思亂想,林陌已經(jīng)隨手把門關(guān)了,坐了兩小時的車有些累,他整個人像果凍一樣往床上一攤,翻了個身,床上的玫瑰花瓣沾了他一身,紅白的色彩刺激,沖擊紀精言的視覺神經(jīng)。
他不敢再看,來到陽臺給張任撥了一個電話,對方幾乎是秒接通,“喂,咋樣啊,我準備的房間不錯吧。”
“你媽的定什么情趣房!”紀精言聲音放低。
張任在電話那頭直笑,“床下面柜子你看了嗎?全是好東西,你今晚可以都試試!”
“誒,你會不會用?掃床頭的二維碼還有教學(xué)視頻……”
紀精言沒讓他說完,已經(jīng)滿臉通紅地把電話掛了。
林陌已經(jīng)側(cè)臥在床上昏昏欲睡,聽到紀精言進來的聲音懶懶地問:“下午有什么安排嗎?”
紀精言走到沙發(fā)上坐好,“下午太熱了,晚上去沙灘燒烤,你先睡會吧。”
林陌翻了個身,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坐得遠遠的人,“你不睡嗎?”
“額。”紀精言頓了下,“我不累,我坐這玩會游戲。”
林陌只好轉(zhuǎn)過臉,留給紀精言一個冷淡的后腦勺。
他這一覺睡到了天黑,醒來的時候神清氣爽,也不計較某人不解風情這事,拉著紀精言的手來到沙灘。
張任和李毅已經(jīng)把串擺好,烤起來了,紀精言一走過來就被張任帶到一邊,神秘兮兮的拿出一瓶包裝奇怪的酒。
“我剛剛?cè)ゾ平烟匾馓舻模鄹鐐z今晚多搞幾杯?”
紀精言看這酒沒有包裝,里面還泡了奇奇怪怪的東西,有些懷疑這酒來路不明,皺眉問:“這是什么酒?”
“哎,這你不用管。”張任說,“你只要知道,這酒,可是男人的補給站……”
“什么玩意?”
紀精言眉頭都蹙成一團了,張任已經(jīng)倒出一杯,湊到他嘴邊,“你嘗嘗,你先嘗嘗。”
紀精言抿了一下口,入口沒有那么辛辣,反而有些甜,他又喝了幾口,半杯下肚了。
“不錯吧。”張任說著,又給紀精言添滿了。
林陌正在擼串,海風吹在臉上很舒服,吃飽喝足,耳邊是海浪聲,他干脆躺到一邊的躺椅上,欣賞起了天空的那輪圓月。
紀精言坐在他旁邊,說:“我知道這里有個地方,有個絕佳的賞月地,要去嗎?”
張任在一旁伸著腦袋說:“就在后面的山上,開車十分鐘就能到,咱們現(xiàn)在去。”
現(xiàn)在離睡覺的時間還早,林陌欣然答應(yīng),張任開車比較謹慎,這山不高,路也不算難開,就是路燈有點少,四周黑黢黢一片。
紀精言和林陌坐在后排,隨著車的行駛,身體晃來晃去,不免有些肢體接觸,紀精言渾身發(fā)熱,皮膚越來越燙,觸到林陌的皮膚卻冰涼一片。
車廂里很黑,紀精言看不清林陌的神情,突然放在身邊的手就被人握住了,他手心全是汗,摸起來滑膩濕熱。
耳邊突然有呼吸靠近,林陌湊過來小聲說:“你很熱嗎?”
紀精言看了一眼前排正在聊天的兩人,沒有注意到后排他們曖昧的姿勢。
他心臟鼓動得厲害,似乎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紀精言偏頭,嘴角就印上了一個輕柔的吻,林陌親了沒有離開,依舊看著對方,四目相對,彼此眼眸里只有對方的臉頰。
紀精言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捧住了林陌的頭吻了上去,他先是含住了對方的嘴唇,像是果凍一樣吸了一口,對方松口,將他的舌頭迎了進去。
舌尖挑逗著舌尖,電流從背脊爬遍全身。
這是紀精言的初吻,讓他去形容就是,腦袋里炸開了從所未有的絢爛煙花,全身都是麻的,腳像踩在云端,感光只有交接的唇舌和曖昧的水聲。
那種從靈魂深處迸發(fā)的熱烈,讓他舒爽得每個毛孔都張開了,情不自禁的喘息聲越來越重。
這一吻,徹底把紀精言從少年,帶進了成人的情欲世界。
——
“唉,要到了,就在前面……”
張任驟然回頭,見后排的兩人避嫌似地坐得很遠,心里還奇怪了一下。
也不知道這兩人什么進展了。
車子停在一處平臺,幾個人下車,從平臺上望去,遠處是遼闊的海面,海天交融為一體,夜幕像是深藍的幕布鋪向天際,一輪瑩潤的圓月高高掛在山頭,宛如明珠。
李毅從后備箱搬出幾個折疊躺椅和矮腳凳,還有一壺泡好的花茶,張任見了就說:“行啊,還是老李想得周到。”
海邊山頂?shù)目諝馇逍拢闹芏际窍s鳴聲海浪聲,和城市里喧囂不同,閉眼躺了一會,只覺得心臟都輕了。
紀精言從車上下來臉就一直紅著,這會子吹了很久的風,發(fā)燙的臉頰才稍微涼下來一些。
林陌就躺在他旁邊,兩人從車上下來就一直沒有說話,紀精言嘴巴張了好幾次,什么話都沒說出來。
四個人安安靜靜地躺了一會,就有其他車開來打擾了,車上下來幾個年輕人,其中一人見到林陌瞬間眼睛就亮了。
“林陌,你怎么也在這?好巧。”
紀精言視線立刻就射了過去,林陌聽這聲音反應(yīng)了好一會,才想起來是誰。
沈松清已經(jīng)來到林陌身邊,炙熱的眼神落在他身上,“這幾天在畫室沒見到你。”
林陌淡淡地說:“課程作業(yè)做完了,就沒去了。”
“嗯。”沈松清說,他已經(jīng)注意到了紀精言若有如無的視線,“正好我有個事找你,藝術(shù)解剖學(xué)的結(jié)課作業(yè)需要兩人一組,你和我一組吧,PPT主題我已經(jīng)想好了。”
“好啊。”林陌說完,就看到紀精言目光瞬間銳利了。
“那待會下山,時間還早,我們聊聊?”
紀精言不動聲色的插話,“出來玩,還聊什么作業(yè)。”
沈松清有些不好意思,他只不過是找個借口和林陌單獨說會話,雖然這個借口找得很拙劣。
林陌卻答應(yīng)了,“沒事,這作業(yè)不是下周就要交了嗎?時間也挺趕的。”
紀精言沒想到林陌會答應(yīng)得這么爽快,眸色瞬間就冷了,目光落在沈松清身上銳利的能殺人。
下山的時候,紀精言特意抓住了林陌的手,后者就讓他牽著,這一幕被后面的沈松清看得清楚。
林陌回房間換了身衣服,拿起房卡就要出門,走之前和紀精言說:“我待會就回來。”
紀精言一臉幽怨,沒說話。
“我看你晚上也沒吃什么,要我給你帶些吃的回來嗎?”林陌問他。
“不用了。”紀精言說,“記得把你自己帶回來就行。”
一語雙關(guān)的話林陌聽懂了,他推門出去的時候,余光里,紀精言坐在沙發(fā)上,像一只被獨自出去玩的主人丟在家中的大型犬,頭發(fā)和人一樣拉聳下來。
沈松清已經(jīng)提前點好了飲品,等林陌到的時候,看著桌上一排的各種口味,哭笑不得。
“我不知道你的口味。”沈松清說,“就都點了。”
“謝謝。”林陌說,“我都可以,對這些不挑。”
沈松清說:“那就每樣喝一口。”
林陌揚起嘴角笑了一下,“你這是追妹子的手段啊。”
沈松清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尖,“原來你看出來我在追你了,但我絕對沒把你當妹子追,其實我也沒追過人,不知道該怎么做……”
林陌咬著吸管聽沈松清絮絮叨叨,終于沈松清說到正題了,“紀精言,他……也是你的備胎嗎?”
“不是。”林陌說。
沈松清剛松一口氣,畢竟紀精言的條件太過優(yōu)越,對上他,沈松清沒有絲毫勝算。
林陌繼續(xù)說:“他是我男朋友。”
“啊,啊?”
“我們在一起了,所以備胎大隊已經(jīng)被我遣散了。”
沈松清一張臉垮了,過了好一會,才說:“那……我能排隊下一個嗎?如果你分手了,可以考慮一下我。”
林陌往后面一靠,“你想排隊啊,排在你前面的還有幾個人,估計得等很久。”
“還有好幾個人?”沈松清懵了。
林陌已經(jīng)站起身,打了個懶懶的哈欠,說:“還是算了,我覺得你人挺好的,當朋友吧。”
沈松清哭喪一張臉,懨懨地說:“你別給我發(fā)好人牌了。”
林陌笑著告了別。
他坐電梯上樓,剛出電梯,與紀精言差點迎面撞上了。
“這是……”
紀精言已經(jīng)不悅地皺眉,“怎么去了這么久?”
林陌把人往房間里推,“才20分鐘。”
紀精言抓住林陌的手,剛進房間就把人懟到門板上,軟聲喊了一下“哥哥”。
林陌摸了一下他的臉,“怎么這么燙?”
紀精言答非所問,“我們是在一起了吧。”
林陌兩只手捏住對方的臉頰,“你說呢?這還有問?”
“剛剛那個誰喜歡你。”紀精言撇嘴,“看你的眼神跟狗看到骨頭似的。”
“嗯,我知道。”林陌說,然后在紀精言發(fā)難前趕緊補充,“我剛剛和他說了,我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紀精言很開心地重復(fù)這三個字,“那我也有男朋友了。”
林陌覺得他這傻樣還有點可愛,掌心下的肌膚滾燙,于是問:“你身上怎么這么燙?”
紀精言被摸得更難受,身上血液像是沸騰了一樣,“可能是晚上喝了點酒。”
他想起張任給他倒的那幾杯酒,感覺全身血液都往一處沖。
然后,他扯旗了。
“你這是怎么了?”林陌視線從上到下,還沒看到,紀精言趕緊轉(zhuǎn)身,躬起腰就往衛(wèi)生間跑。
人一進去就反手把門鎖上了,林陌在外面敲了幾下,問:“阿言,你還好嗎?”
“我沒事。”紀精言嗓子都啞了,“就是喝多了,洗個澡就好。”
林陌還在外面敲,“喝多了不能立刻洗澡。”
“我我我……沒事……”紀精言扯嗓子說。
“那你有事就喊我。”
林陌來到陽臺點了支煙,紀精言晚上那兩杯喝的是假酒?
不對,他明明看到了,里面泡的全是補品。
紀精言洗起了冷水澡,發(fā)現(xiàn)越洗小弟弟越精神,只能用自己的右手解決,他不敢時間太長,怕林陌懷疑自己在里面做了什么。
小弟弟都快被搓褪了一層皮,紀精言才悶哼一聲,徹底松懈下來。
林陌在床上等得快睡著,紀精言才從里面出來,他頭發(fā)都沒怎么擦,裹著浴袍就出來了。
坐在床上,他內(nèi)心掙扎了好一會,趁著林陌進去洗澡的時候,打電話給前臺。
林陌出來的時候,床上的玫瑰花瓣已經(jīng)完全不見了,床上工整的鋪了兩床被子,界線分明,就像上學(xué)時候同桌畫的三八線。
“……”
林陌:“這是?”
紀精言有些不好意思,“我睡覺容易裹被子,怕凍著哥哥。”
“挺好。”林陌面無表情地爬進被子里。
紀精言把燈關(guān)了,窗簾也拉得結(jié)結(jié)實實,四周一下就黑了。
安靜的只剩兩道深淺不一的呼吸聲。
耳邊的呼吸聲讓紀精言又想起剛剛車上那個吻,恍惚的讓人以為只是個夢。
但紀精言很快發(fā)現(xiàn),想到這個他又開始扯旗了。
他都要哭了,今天到底吃了啥,小弟弟這么精神?
今天是他們的初吻,按計劃,絕對不可以再進一步,這不符合他的戀愛計劃。
這樣想著,肩上倏地一重,呼吸聲已經(jīng)貼近他耳邊。
“睡不著嗎?”林陌在他耳邊小聲說,熟悉的清香充斥他鼻尖。
紀精言發(fā)現(xiàn)自己更精神了。
他往外移了一些,有些窘迫說:“是不是吵著你了,我出去跑兩圈步。”
林陌卻一把抱住他的腰,把他按在床上,翻身坐在他的身上,湊上去先是舔了一下他緊抿的唇。
紀精言渾身一個機靈,頭皮都炸開了,本能地抱住身上的人,張嘴含住對方的舌頭,允吸之后,強迫舌頭一起糾纏。
他手臂收緊,勒住林陌的腰,另一只手固定林陌的頭不許他躲。
一吻終了,林陌軟趴趴地躺在他身上,嘴唇紅腫,眼尾有些淚意。
“哥哥……”
紀精言帶著人翻轉(zhuǎn),林陌順從地被壓在床上,兩只手被抓住按在兩側(cè),予取予求的姿態(tài)。
身上人燙得像塊烙鐵,貼合得密不透風。
“哥哥……”
紀精言埋首在林陌肩窩,悶悶地又喊一聲,聲音沙啞,又帶著委屈。
“你是不是故意的?我難受死了。”
“又沒讓你忍著。”林陌摸了摸狗頭,“這腦袋里天天在想什么?”
“太快了不好。”紀精言小聲說,“戀愛要循序漸進。”
林陌“哦”了一聲,“那你##別抵我。”
紀精言臉已經(jīng)紅透了,“這個我控制不住。”
林陌腹部動了下,紀精言埋著臉不敢抬頭,就聽林陌對他說:“你不想做算了,要不要我?guī)湍悖俊?br />
紀精言騰一下頭就抬起來了,“那怎么行,哥哥怎么可以做這種事。”
“你確定不要?”林陌已經(jīng)開始了。
紀精言悶哼一聲,身體比嘴誠實。
體溫已經(jīng)高到快融化了,兩人全是大汗淋淋,衣服黏膩在身上。
紀精言眼睛紅得嚇人,盯著身下人看,一點點月光傾瀉進來,林陌眉目舒朗,眸色比星光還亮。
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濕熱的吻已經(jīng)印在了對方的眼皮,一路向下,又來到唇上。
林陌就要摟住他的脖子,卻被反手按住了,身上一輕,這人以一個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跑了。
出門的時候還貼心地帶上了房門。
“……”
林陌躺在原處,氣得想笑。
這傻狗到底在想什么?
紀精言穿著浴袍來到前臺又要了一間房,幸好浴袍寬大,遮住了他下面的情況,不然得被人追著叫變態(tài)。
林陌第二天醒的時候,房間里還是沒人。
他刷新了一下后臺,紀精言的愛意值已經(jīng)漲到了90%,看來昨晚這傻狗沒少想著他擼。
紀精言別扭的點無非是覺得太快了,少年的初戀熱烈而單純,情是大于欲,這一點林陌也明白。
明白歸明白,但林陌還是不想拉長戰(zhàn)線,畢竟難攻略的對象還在后面。
林陌正走神,紀精言從門縫里探進一個毛絨絨的腦袋,然后靦腆一笑,小心翼翼地貓腰進來。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運動衫,頭發(fā)蓬松,下頜線條利落,少年感十足。
“你醒了,這個點直接去吃午飯吧。”
林陌沒說話,翻身下床,去衛(wèi)生間洗漱,紀精言就靠在門外,覷著林陌臉色說:“哥哥,你沒生氣吧。”
林陌吐掉口里的泡沫,“生什么氣?我又不是喜歡被人艸。”
他話說得太直接了,紀精言耳根通紅,還想說什么,張任催他們下去吃飯的電話就打來了。
“今天是河鮮宴。”張任已經(jīng)點了一堆,把菜單遞到林陌手上,“你看看,都是養(yǎng)了好多年的,夠原生態(tài)。”
林陌翻了一下,對服務(wù)員說:“養(yǎng)了十年的王八湯來一份。”
張任:“誒,兄弟你挺懂行啊,這王八湯對男人最補了。”
林陌笑了下,扭臉對紀精言說:“給你補補。”
張任剛喝進嘴里的茶差點噴出來。
紀精言整張臉紅透了,他聽出了林陌的意思,在陰陽他不行。
張任一雙八卦的眼睛從茶碗里露出來,滴溜溜的在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里轉(zhuǎn)。
出去上廁所的時候,直接鎖了紀精言的喉,把人帶了出去,一幅看熱鬧的口吻問:“這是怎么了?性|生活不和諧?”
他視線往下,“不應(yīng)該啊,你這……難道是中看不中用?”
紀精言要跳起錘人了,“滾滾滾!我們還沒有……”
張任恍然大悟,“都睡一起了,純蓋被子聊天啊?”
他嘀咕了一句,“不會是ED吧。”
紀精言一張臉都要抽成面癱了,對張任暴力鎮(zhèn)壓了好一會。
兩個人回來的時候,頭發(fā)和衣服都亂糟糟的,菜全部上齊了,林陌沖紀精言甜甜笑了一下說:“過來吃飯。”
紀精言被這笑容迷糊了一下,剛坐到位置上,林陌就給他盛好一碗王八湯,放在他面前,說:“多喝點湯。”
笑容戛然而止,紀精言面無表情地埋頭喝湯,一旁的張任李毅憋笑憋得很辛苦。
“這王八湯料挺足。”林陌邊喝邊說。
張任接話道:“這一碗湯下肚,死人都能多活三天。”
林陌默默給紀精言喝空的碗又加了兩勺。
補湯喝多的下場,就是流鼻血。
紀精言本來就陽氣盛的一小伙,又是補酒又是補湯,下午一到家,他就開始血流不止。
他靠在沙發(fā)上,仰面郁悶了半天。林陌不理解他的用心,他認為男人之間戀愛和男女之間戀愛一樣,確定關(guān)系牽手接吻到上床,一步一步,按部就班。
昨晚那樣的場景他差點就忍不住了,小弟弟扯旗了半宿,他人就快沒了。
紀精言算了下日子,好歹也得等到在一起滿月紀念日……
——
寧為集團最近人心惶惶。
他們的老板正式從大魔王升級為滅霸,近幾天進去董事長辦公室的所有高層無一例外都是被罵出來的。
此時秘書辦的人豎起耳朵,努力在八卦陳特助進去以后狀況。
一墻之隔,董事長辦公室,楚季青黑著臉,坐在辦公桌后。
桌上地上鋪滿了數(shù)不盡的照片,狼藉一片。
陳特助屏住呼吸,聲音放輕,鼓起勇氣開口:“楚總,還派人跟著嗎?”
楚季青一張臉陰郁得滴水,一言不發(fā),視線落在散落的照片良久。
陳特助感覺室內(nèi)的空氣都稀薄了,喘不上氣,這幾日,楚季青在哪,哪里就是低氣壓,簡直是一點就燃的緊繃,太可怕了。
他這幾日日日揣著辭職信來上班,就怕哪天繃不住了,辭職信一交,愛咋滴咋滴。
“跟著,24小時,一分不差。”楚季青終于開口了。
陳特助:“好的。”
楚季青又問:“他現(xiàn)在在哪?”
陳特助:“在學(xué)校附近的便利店。”
林陌在便利店兼職,他負責的工作挺輕松的,主要是收銀,再把貨架上缺貨的地方補上。
這會子他正在站在梯子上,往貨架最上一層擺貨。
門口的風鈴聲響了,有客人進來,他對著門口說了聲“歡迎光臨”,便愣住了。
來的男人一身高定西裝,雪白的襯衫領(lǐng)一絲不茍,身材高大,站在門口,沉默地看著他。
兩人有一會子都沒開口。
“完全分不清楚人的樣貌?”楚季青點了支煙,煙霧繚繞,暈染他鋒利的側(cè)臉,他自己觀察了一下林陌的微表情,輕笑一下,“原來一直靠聲音分辨,難怪不出聲,就會認錯人。”
楚季青何其敏銳,這個弱點被他發(fā)現(xiàn)了,林陌怕楚季青以后會以此陰自己。
林陌下來了,走到收銀臺后面,淡聲道:“要買些什么?”
楚季青嘴里還叼著煙,伸出手從一排貨架上拿起了一個小盒子,遞了過來,雪白的袖口,手背上還有擊打硬物的淤青。
林陌把視線移動到包裝盒,眉頭跳了一下,抬眼看他。
楚季青嗤笑一聲,“怎么?不認識這個東西?”
避孕套誰會不認識。
林陌聽出了對方聲音里的揶揄,接過包裝盒掃了一下,還是最大碼的。
“158,怎么支付?”
楚季青打開手機,一瞬不瞬地盯著林陌,林陌被視線壓迫得有些難受,把東西遞過去,說了聲“謝謝光臨”。
“他呢?好歹也是紀家的小少爺,雖然沒有實權(quán),也不缺錢,怎么讓你來這里……兼職?”楚季青拿了東西也不走,站在一旁說。
林陌移開視線,假裝忙碌,“他是他,我是我,他有錢又不是我有錢。”
楚季青眼神漆黑地摁滅了煙,食指和拇指指腹摩挲了下。
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狠不了心,下手處理林陌。
楚季青絕對不是個好人,他的上位史是踩著很多人的血淚上去的,得罪他的人,也絕對沒有好過的。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究竟給林陌什么樣的教訓(xùn),才能讓自己泄憤,想了很多,又被他一一否決了。
直到現(xiàn)在,他還是想得到林陌。而他想得到的東西,也一定會得到。
只不過,他也絕對不會讓林陌過得爽快。他不舍得動林陌,難道還動不了紀精言?
林陌抬眼,正好撞見了楚季青陰蟄的眼眸,渾身一個機靈。
兩人這樣對峙的氛圍持續(xù)了良久,楚季青一張斯文的臉沒什么表情,裝好東西,推門走了出去。
幾日后,林陌陪紀精言參加一個朋友攢的局。
來的人基本都是豪門圈的公子哥,紀精言到的時候,被引導(dǎo)固定的位置上坐下,林陌安靜地坐在他旁邊。
李毅也在,主動換到了紀精言旁邊坐著,他一向話不多,雖然還在上學(xué),做了幾個投資都成功了,手里有了不少閑錢。
林陌在一旁聽著,這幾個投資,紀精言也放了些錢進去,兩人在商量用賺來的錢注冊一個公司。
“所以,今天老秦搞這個局到底是做什么?”紀精言不解地問。
李毅指了指對面的主位,“看見那個位置沒有,你猜給誰留的?”
今天這個局不是在夜場,比較正式,座位都是有講究的。
李毅繼續(xù)說:“是給黎然留的。”
聽到黎然這個名字,林陌瞬間坐直了,而紀精言也扭頭看了他一眼。
“老秦他最近搞了個公司,做生物醫(yī)療的,有個項目想從黎家嘴下分點肉湯出去,今天是特意請黎然的,我們只是順便,陪客而已。”
黎然是黎家板上釘釘?shù)睦^承人,他在黎家的話語權(quán)顯而易見。
紀精言面沉如水,語氣有些不好,“這孫子一開始支支吾吾,問也不說清楚。”
李毅拍拍他的肩,“沒事,就當來吃飯了,這里海鮮還不錯。”
紀精言心里不爽,當然有事,能讓林陌見到黎然就一定有事!
這樣想著,萬眾矚目的人姍姍來遲,黎然出現(xiàn)在門口,他依舊是雪白的襯衫,黑色的西服褲,全身一絲褶皺都沒有,手肘搭著西裝外套。
秦書連忙迎了上去,本想摟住對方的肩套一下近乎,又想到黎然這人一向冷清冷意,不喜歡與人肢體接觸,所以及時收手,只是拍了一下黎然的肩膀。
“黎公子,大家都到齊了,就等你一個了。”
黎然清麗的一張臉沒什么表情,說出來的話還是謙和有禮貌,這是骨子里的教養(yǎng),“抱歉,公司有事耽誤了一會。”
秦書微微彎腰,一只手把黎然往主位引,“位置都給你留好了,就這……”
黎然往里走到位置附近,突然頓住,他看向?qū)γ妫帜罢皖^假裝玩手機。
“怎么了?”秦書發(fā)覺黎然臉色不對,“怎么不坐了?”
林陌還在低頭,紀精言拉住他的手,晃了晃,林陌裝死,突然一道陰影落在他身上,他左手邊的空位上站了人。
第27章
黎然是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下, 紀精言銳利的目光下走到林陌身邊的。
秦書臉上的面子有些掛不住,干笑兩聲說:“這里有黎公子的朋友在,是我疏忽了。”
黎然不理會眾人的目光, 他一向性格如此,目中無人, 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屁。
他口氣淡淡地說:“我坐這就行。”
秦書也不好再說什么, 他本來把主位留給黎然, 自己坐主位旁邊, 是想全程和黎然友好交流一番。
如今, 只好待會找機會把黎然約出去打打感情牌了。
黎然坐下的時候,首先對上了紀精言射來箭一般的目光,視線下移,又看到林陌和紀精言兩人交疊的手上, 目光一凜。
秦書做東, 已經(jīng)端起酒杯,讓大家先走一個。
林陌湊到紀精言耳邊,讓他松手,然后端起果汁抿了一口。
黎然坐下沒主動和林陌說話, 他是今晚主要的敬酒對象, 一杯又一杯的酒, 面不改色地喝著。
紀精言一邊應(yīng)付偶爾過來的敬酒, 一邊給林陌夾菜, 酒桌上其他長眼的人都看出來兩人關(guān)系非同一般。
又對黎然徑直坐到林陌旁邊這個事, 起了八卦之心,對三人之間的關(guān)系暗自猜測。
“帝王蟹的肉,這個部位最嫩。”紀精言給林陌夾了一筷子蟹肉。
林陌點頭,把碗里的肉吃掉, 然后又有一筷子菜心送到他碗里,視線順著筷子往上,是林陌分別不清的側(cè)臉,其他人卻看得分明,黎然冷峻的側(cè)臉。
黎然清咳兩聲,不自然道:“看你一晚上都在吃肉,吃點蔬菜不會上火。”
林陌小聲說了“謝謝”,他看了一眼后臺黎然的愛意值,已經(jīng)升到了50%。
之前他見到黎然就貼上去,黎然把他當洪水避之不及,這會子怎么如此反常?
難道黎然想到了什么陰招對付自己?
紀精言臉色已經(jīng)黑如鍋貼,對上黎然一雙冷然的眸子,四目相對,兩人一個臭臉一個冷臉,紀精言放在身側(cè)的手悄然蜷縮起來,火藥味十足。
正在這時,一個人拍了一下紀精言的胳膊,大聲說:“小言,好久不見,咱們好久沒聯(lián)系……”
是紀精言的高中同學(xué),拉著紀精言說著說著,就攬著人往酒桌另一邊帶,說要給他介紹幾個朋友認識。
紀精言一走,黎然按住林陌的手,語氣涼涼,“他就是你的小男友?”
林陌抽走手,輕快地“嗯”了一聲。
黎然嗤了一聲,冷嘲道:“毛都沒長齊的小孩。”
“年輕好啊。”林陌小聲,“畢竟年輕……”
他這話說得意味深長,讓人不自覺想歪。
黎然一張臉青紫難看,幾乎咬牙切齒,“不知羞恥。”
“嗯,我臉皮厚。”林陌拿起筷子繼續(xù)吃,并不想理會身旁的人。
黎然繼續(xù)問:“為什么選擇他不選擇楚季青?”
林陌咽下口里的食物,翻了一個白眼,“問那么多干嘛?關(guān)你什么事。”
黎然被懟得吃癟,氣轟轟地起身,也不管其他來敬酒的人,徑直走了出去。
李毅一直沒走,饒有興致地觀看了全程,若有所思地看著林陌,林陌擦擦嘴,朝他露齒一笑,說:“我要去洗手間,一起嗎?”
李毅當然不會跟他一起。
紀精言被幾個高中校友纏得抽不開身,余光里黎然和林陌一直交頭接耳,他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場飯吃到很晚,這里是郊區(qū)的一個度假村,秦書已經(jīng)提前訂好了足夠的房間,讓大家不用回去了,喝多了直接去前臺領(lǐng)房卡。
林陌打了個哈氣,紀精言已經(jīng)走過來,摸了一下他的臉說:“幾個同學(xué)喊我去樓下的酒吧再喝兩杯,你困了就先去房里睡吧。”
“嗯,那你少喝點。”林陌懨懨的,吃多了困意就上來了,“要給你留燈嗎?”
“不用。”紀精言見他一臉模糊的模樣,心臟像是要融化了,“還不知道幾點結(jié)束,你先睡,不用管我。”
林陌回房間簡單洗了澡,倒頭就睡,第二天醒的時候,旁邊多了個人,赤裸著上身,清晨的陽光打在線條分明的肌肉上,撲面的荷爾蒙。
他翻身躺平,對昨晚回房后一點印象都沒有,記憶里是洗完澡就迷糊睡著了。
旁邊人動了一下,長臂一展,把林陌摟進懷里,下巴抵著林陌頭頂,迷迷糊糊說:“再睡會。”
林陌聽出是誰了,心里松了口氣,他額頭抵著對方胸膛,一只手從枕頭下摸啊摸,摸出了手機,看了眼時間。
現(xiàn)在是早上10點。
他睡不著,玩了會手機,等紀精言醒了,兩人一起洗漱了下,就出門。
和李毅一起三人吃完午飯,紀精言提議這里有馬場,要不要去騎馬,林陌很感興趣,一起去馬場,正好撞見黎然和秦書兩個人。
黎然和秦書正在挑馬,黎然回頭,和林陌的視線遙遙相撞,還是秦書在一旁先開口:“這么巧,正好一起玩?”
紀精言剛想說不必了,黎然卻開口了,只不過是對著林陌,“一起?”
秦書這才把目光落在林陌身上,一開始他以為這只是紀精言帶來的人,長得不錯,至于是包養(yǎng)關(guān)系還是戀人關(guān)系,和他都無關(guān)。
不過一次兩次,黎然好像都非常關(guān)注這個人,這就非常有趣了。
畢竟黎然是個非常潔身自好的人,圈子里沒有傳出過任何緋聞,也沒見他對誰這么關(guān)注過。
林陌只感覺自己手腕被攥緊了,他扭頭沖紀精言一個安撫的微笑,然后和對面兩人說:“我不太會騎馬。”
黎然走了過來,臉色有些別扭,他這人就是個鋸了嘴的葫蘆,不會說話,秦書非常瞅眼色,適時插嘴。
“黎公子馬術(shù)特別好,他可以教你。”
“這怎么能麻煩黎公子呢。”李毅站在紀精言旁邊,手肘戳戳身旁人的腰,“言子馬術(shù)也很好,高中的時候可是拿過校比賽第一。”
紀精言沒理會李毅的話,而是看著林陌說:“待會我教你。”
他攬住林陌的肩頭,就要把人往一側(cè)帶,繞過面前的兩人走過去,黎然卻一個跨步,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面無表情的對紀精言說:“比比?”
兩人之間的火藥味順著眼神一下子就迸發(fā)了。
紀精言手臂收緊,把林陌摟進懷里,一挑眉,表情帶了些痞氣,“行啊。”
林陌還是第一次見紀精言這個樣子,這人平時在自己面前裝得太乖,讓他有些忘了紀精言可不是什么真聽話的小奶狗。
紀精言低頭對上林陌探尋的視線,笑了下,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這局我肯定贏。”
兩人去換衣服的時候,林陌他們坐在休息處,秦書饒有興趣地從上到下打量林陌,林陌被看得煩了,丟過去一個白眼。
秦書笑得更意味深長,湊過來說:“你很厲害,能讓黎然和紀精言為了你爭風吃醋。”
“誰說的。”林陌笑著說,“也許他們倆只是慕強,想比一比呢?”
秦書翹著二郎腿,哼著歌,“這兩人可都不是會做多余事的人。”
話說著,黎然和紀精言兩人換好了馬術(shù)服走了出來,同樣的高大挺拔,一個冷峻清麗,一個俊美張揚,倒是同樣的好顏色。
馬場上已經(jīng)聚集過來很多看熱鬧的人,兩位帥哥比馬這種事可不多見。
林陌還在休息處,這里的視野不錯,可以把比賽的場景盡收眼底,紀精言上馬之后朝他這里看了一眼,揮了一下手。
李毅在一旁評價道:“言子這個樣子,跟公孔雀求偶一樣,花枝招展。”
“他倆誰能贏?”林陌說,“要不猜猜?”
“那我肯定賭言子。”李毅毫不猶豫。
“你倆關(guān)系倒是鐵呀。”林陌說得意味深長。
李毅收回目光,不去看林陌,他覺得林陌身上有一種很神奇的魅力,讓任何一個不直的男性,很容易對他產(chǎn)生好感。
但這是兄弟的人,不行。
場地上兩人已經(jīng)比起來了,目前是紀精言領(lǐng)先,他騎馬的動作非常颯爽,有如過境之風。
黎然也不遜色,只是落后一步的距離,緊密跟著,絲毫不差,表情還有些游刃有余。
李毅:“我有點小瞧黎然了,他在保留實力。”
林陌也看出來了,“畢竟比阿言多吃了六年飯,心眼子多些也正常。”
果然,到了比賽后半段,黎然突然加速,很快就超過了紀精言,但紀精言也不是吃素的,竟然是穩(wěn)穩(wěn)地跟上了,沒有被拉開差距。
“阿言騎術(shù)這么好的嗎?”林陌承認他有點小瞧紀精言了。
李毅:“言子很聰明,從小學(xué)什么上手都很快,如果不是他大哥……”
他話音戛然而止,但林陌也理解了他的意思,所以紀老爺子還是對紀精言抱有期待,希望紀精言哪天能“長大了”繼承他的事業(yè)。
比賽已經(jīng)接近尾聲,林陌和李毅都站了起來,場上兩人的馬幾乎看不出距離,就在那千鈞一發(fā)之際,同時沖出了終點。場地周圍爆發(fā)出一陣歡呼聲。
李毅還在可惜地搖頭,“差一點就能贏了。”
“你們都是小孩心態(tài)。”林陌說,“這種輸贏重要嗎?又不能代表什么?”
李毅見他老生在在的說話方式,突然更感興趣了。
第28章
李毅還想再說什么, 但紀精言已經(jīng)眼睛晶亮地過來了,他還是及時閉了嘴。
黎然翻身下馬就徑直離開,只留一道筆直的背影。
林陌還在伸頭看, 就被紀精言走過來擋住了,捏著他的脖子把人扭了過來, 皺眉不悅, “看什么?”
紀精言心情不太好, 剛剛在林陌面前海口都夸下了, 沒贏有點丟面子。
林陌安慰他, “沒事,玩玩就行了。”
紀精言依舊喪著一張臉。
林陌湊過來小聲說:“你騎馬的樣子特別帥。”
“真的?”紀精言翹起嘴角,又小聲咕噥,“我什么時候不帥。”
林陌拍拍他, “去換衣服吧, 我去趟洗手間。”
他左拐右繞找到洗手間,推門進去的時候正好撞上在洗手的黎然,一個尷尬。
黎然還穿著深色的馬術(shù)服,所以林陌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站在門口有些猶豫, 心想要不憋會換個地方上, 黎然已經(jīng)擦好手走到他面前, 林陌看著面前比自己高了快一頭的男人, 心里有些打鼓。
黎然的表情說不上好, 眸色黑得像一面深潭。
今天黎然主動提出要和紀精言比馬這件事, 還是讓林陌挺吃驚的,他有些搞不清黎然到底怎么想的。
“你和紀精言分手。”黎然的話打斷了林陌的思緒。
“嗯……嗯?”
對上林陌不解的目光,黎然躲了一下,表情不自然地繼續(xù)說:“你這種人就不要禍害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
“這個……”林陌覺得有必要說明一下, “他毛長齊了,發(fā)育得很好。”
黎然臉色陰沉了幾分,隨著林陌想往后退的步伐把人又往懷里帶了帶,關(guān)上門。
林陌被他半抱在懷里,也不掙扎,只是笑著說:“黎公子,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最近有些多管閑事。”
黎然已經(jīng)伸手按上林陌滾燙的唇,唇色是粉的,按上去就會變得殷紅,觸感柔軟。
又摸了把他的臉,順著臉頰摸上了眼皮,顫抖的眼睫掃在他的掌心,黎然呼吸更加重了。
明明這么脆弱白皙的皮膚,留下的全是別的男人痕跡。
真是……臟死了……
林陌杵在那讓他摸,但嘴里不饒人,“黎公子,你這個動作算的上性騷擾了。”
“我性騷擾你?”黎然口腔有些痛,已經(jīng)有了上火的跡象,面前這個人就是讓他上火的來源。
“你配嗎?”
這人真是嘴比雞硬,林陌想,他抓住在自己臉上繼續(xù)作亂的手,嘆了一口氣,“黎公子,說真的,我們倆開誠布公地聊聊?”
“聊什么?”
“就說吧,你剛認識我的時候,我確實和幾個男人拉扯不清,你罵我婊子我也認了,但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好好的在談戀愛了,和其他人也斷了聯(lián)系,你還是這樣針對我做什么?”
林陌說完,想和對方保持一點距離,但腰上鉗住的手臂一點不讓,兩人反而貼得更近了。
“你覺得我是在針對你?”黎然蹙眉。
“不然呢?總不能喜歡我吧。”
“當然不是!”黎然立刻否決。
林陌砸吧一下嘴,“那你松開我,腹肌膈得我難受。”
黎然冷著一張臉,視線落在林陌臉上,過了一會才松手。
林陌當著他的面撩起身上的T恤,露出一小節(jié)纖白的腰身,上面已經(jīng)隱約出現(xiàn)了紅痕,并且顏色逐漸加深。
“艸。”林陌罵罵咧咧,他是真不喜歡自己這一身的皮膚,稍微用點力就全是痕跡。
黎然視線像是被燙得躲開,垂在兩邊的手蜷曲捏緊。
“你不喜歡我天天這么盯著我干嘛?”林陌轉(zhuǎn)身洗了手,剛剛那股子尿意憋久了憋回去了。
“我是看不慣你欺騙別人感情。”
“你說我騙紀精言?”林陌轉(zhuǎn)身,“我可沒騙他,他都知道,你知道的事他都知道。”
黎然怔怔,“他都知道?”
“對呀。”林陌笑嘻嘻,“他不介意,我可以和他在一起就行了。”
“你這個……”黎然幾乎是咬牙切齒,找了半天詞,“……禍害。”
“哦。”林陌收起笑容,邁腿就要走。
黎然胸口像是被劃拉了一刀,突然覺得自己連續(xù)多日的煩悶找到了宣泄口,他上前幾步,抱住林陌,不管不顧地吻了上去。
他沒有親吻的經(jīng)驗,與其說是親還不如是咬,帶著怒氣的憤恨,咬住林陌的嘴巴,兩人大眼瞪小眼頓了會,黎然渾身發(fā)熱,松口舔了一下對方的唇,瞬間一股酥麻的電流順著頭發(fā)傳遍背脊。
“笨蛋。”林陌含含糊糊地講,他嘴巴還被叼在嘴里,說不清話。
黎然聽了這話松口,兩人的嘴巴都是水晶晶的。
“你說誰笨蛋?”
“說你。”林陌擦了把嘴,“接吻都不會。”
黎然臉色漲紅,“當然不比你,經(jīng)驗豐厚……”
林陌擦完嘴,輕拍了一下黎然的胸膛,曖昧地說:“菜……就要多練……”
他轉(zhuǎn)身找了下鏡子,嘴巴上的牙印清醒可見,回頭憤憤地說:“艸,這被阿言看見了,我渾身是嘴都解釋不清!”
“解釋什么?”黎然很坦蕩,“難道不是事實?”
林陌揉了幾下嘴巴,沒辦法,氣得回身踹了黎然的皮靴一腳,黑色的皮靴立刻染上灰塵。
對上黎然投過來的視線,林陌以為黎然要生氣,畢竟是十級強迫癥和潔癖癥患者,但黎然竟然只是淡淡地拿紙擦鞋,并沒有說什么。
林陌了然,這人脾氣這么大原來是欲求不滿,并且意外的好哄,含一下嘴巴就行。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一安靜的氛圍,林陌掏出手機,紀精言打來的電話,再不回去這人估計就要來尋他了。
林陌接通電話,語氣溫柔地“喂”了一聲,看了黎然一眼,便推門走了出去,走到隱秘的角落才繼續(xù)說:“沒有,找?guī)伊艘粫摇?br />
他話沒說完,下巴就被身后出現(xiàn)的人突然抬了起來,紀精言的聲音在耳邊陰惻惻地響起,“嘴巴怎么回事?”
嘴巴上可是牙印啊牙印。
現(xiàn)在說被狗咬了不知道有沒有人信?
林陌啞然片刻,正準備找借口糊弄過去,腳步聲傳來,黎然信步走來,瞥了一眼紀精言,這眼神什么不用說,紀精言再不懂就是傻子了。
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紀精言就揮起拳頭砸了過去,黎然也不是吃素的,一個偏頭躲開,反手就回以攻擊。
林陌一句“臥槽”都沒來得及噴出來,趕緊上前抱住紀精言的腰,懷里的身軀一下子就僵硬,紀精言的聲音在對面憤憤響起。
“你!在!抱!誰!”
壞了,林陌意識到抱錯了,兩人都穿馬術(shù)服,他一時沒分辨出來。
紀精言更氣了,他嘴角已經(jīng)挨了一拳,淤青了一塊,黎然下巴被拳頭擦紅了,二話不說,等林陌松手了,兩人又打了起來。
林陌這次確定紀精言是誰,抱住他,連忙說:“別打了……別打了……”
紀精言氣不過,往后一甩胳膊,要把林陌掙開,卻一巴掌打到了林陌的肩膀,他手掌瞬間就麻了,林陌也是悶哼一聲。
“打到哪了?”紀精言焦急地掰過林陌的身體,“疼嗎?”
黎然也停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沉著臉不說話。
林陌喊了句“疼”,抱住紀精言的胳膊說:“我們走吧。”
因為疼,他眼尾已經(jīng)沁出了淚,眼眶有些紅,紀精言當即很自責,拉住林陌的手,走之前狠狠地剜了黎然一眼。
兩人的梁子算結(jié)下了。
李毅找過來的時候,見紀精言嘴角和太陽穴淤青,頭發(fā)亂糟糟,“臥槽”了一聲,問:“這是怎么了?”
紀精言臭著一張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留下一句“我去開車”。
李毅問林陌:“怎么回事?你打的?”
林陌一個白眼,“你是真看得起我?我打得過他?”
“那是誰?不會是……”李毅張大了嘴巴,“不會是黎然吧。”
說完,李毅看林陌的眼神又上了一個等級。
林陌在他眼里確實是好看的、有魅力的,但能讓黎然和紀精言為此大打出手,絕對不是光靠一張臉可以辦到的。
他得和林陌保持距離,畢竟,他是要和紀精言當一輩子兄弟的。
回去的路上,紀精言只是在一言不發(fā)地開車,李毅和林陌也只是偶爾說兩句,車廂內(nèi)一直很沉默。
到了家,紀精言走在前面,率先進去,林陌跟在后面進來的時候,紀精言已經(jīng)找出了藥箱,沖林陌招了一下手。
林陌要從他手中接過藥箱,卻被躲了一下。
紀精言說:“你坐,我先給你擦藥。”
林陌肩膀是挺疼的,但紀精言絕對傷得比他重,“我先給你擦吧。”
紀精言沒有回答,而是一只手把林陌按在沙發(fā)上坐好,自己蹲下拿出了藥油,“把衣服脫了。”
林陌脫去了身上寬大的T恤,露出白玉一般的上身,他絕對不是瘦弱的身材,只是身形有些單薄,胸膛覆有一層薄薄的肌肉,瓷白的皮膚上,肩膀上發(fā)紫的痕跡就很扎眼。
紀精言艱難地動了一下喉結(jié),他剛剛太沖動了,對于誤傷林陌這件事,他心臟像是被放在炭火一樣炙烤的疼痛。
林陌看出他心中所想,摸了下他的頭,笑著說:“沒事,不太疼。”
他沒說不疼,因為真得挺疼。
紀精言把藥油倒在手心,搓弄了會,炙熱的掌心就貼上了林陌手上的地方,掌心下皮膚微涼,細膩的如同羊脂,一點點溫度在兩人相觸的肌膚間升騰。
有點疼,還有點酸爽,林陌忍不住悶哼,喘息聲不自覺加重,一點點敲擊在紀精言耳膜,紀精言全身都在發(fā)燙,視線落在眼前不停顫動的睫毛上,冷不丁對上林陌挑起的眼睛。
這人眼尾已經(jīng)泛紅,像是印了桃花。
紀精言呼吸一滯,僵硬地收回手,干巴巴道:“涂好了。”
林陌拿起衣服聞了聞,“忘記先洗澡再涂藥了。”
他已經(jīng)起身,說:“要不我洗完澡你再幫我涂一下吧?”
紀精言看著眼前的背影,從平直的肩膀向下,在腰腹處猛然收緊,形成了一道驚心動魄的弧度,腰窩在褲腰間若隱若現(xiàn)。
他用力地閉了一下眼睛,突然起身跟了上去。
林陌進了臥室本想關(guān)門,見紀精言卡住門縫推門進來了,他的“怎么了”還沒問出口,就被對方握住后頸,推到了床上。
第29章
林陌被按在床上的時候, 還有點懵逼。
這小子怎么突然就開竅了?
身后壓下精壯的身體,還在晃神間,下巴被強力地掰了過來, 一個令人窒息的吻就印了上來。
兩人的呼吸里全是藥油的味道,被壓在男人和床鋪之間, 林陌幾乎要窒息了才被放開, 紀精言就俯在他身上, 空出一點間隙。
等林陌恢復(fù)了一些呼吸, 還沒說什么的時候, 紀精言又以一種幾乎兇狠的力道咬上林陌的唇,舌尖抵開齒關(guān),勾住纏綿。
林陌被吻得喘不過來氣,掙扎了一下, 四肢沒有著落地撲騰幾下, 被紀精言扣住了十指按在了床上,動彈不得。
有什么不太一樣的地方,林陌意識到紀精言之前在自己面前是有多克制了,這不是奶狗, 而是有攻擊力的狼狗。
紀精言吻夠了, 終于把人放開了, 身下人的臉上是一片白一片粉, 姿態(tài)是予取予求, 紀精言喘息沉重, 手往下勾住自己衣服下擺,單手就脫去了,再次壓下來的時候,林陌被燙人的皮膚刺激到了, 整個人顫了又顫。
他被側(cè)過身,紀精言從身后摟他,唇舌掃過他的耳畔,游離在他后頸。
林陌的脖頸長得很好看,纖細修長,白皙無暇,紀精言只是稍微用點力,允吸了一下,一個紅色的印子就出現(xiàn)了。
紀精言磨了磨后槽牙,忍不住又咬了上去,林陌大叫了一聲,手肘推了他一下,聲音已經(jīng)開始黏糊,“干什么咬我?是狗嗎?”
“我做哥哥一輩子的狗好不好?”紀精言用腦袋蹭著林陌脖頸,手已經(jīng)悄然往下,開始扯林陌的褲子。
林陌按住他,眼皮子通紅,“家里沒有東西,你去買。”
紀精言起了身,只是離開幾秒,手里就拿來了東西,在林陌不解的目光下紅著臉解釋:“我之前買了。”
什么時候買的?林陌迷迷糊糊地想,這小子之前不要不要的藏著那么深,合著是演給他看的。
身上窸窸窣窣,林陌極力忽略不適感,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急促的喘著粗氣,努力忽略身上的不適感,他想叫停,又覺得自己不能慫。
紀精言湊了過來,細細密密的吻著林陌嘴角,輕聲安撫,“哥哥別怕,我會溫柔的。”
林陌睜開濕淋淋的眼睛看向他,無意識舔了一下唇,紀精言只覺得腦袋轟然一聲,理智什么地果斷崩裂,他按住林陌的肩膀,翻了個身,從身后擁著他。
“不……”
林陌要推他,紀精言把他緊緊抱在懷里,動彈不得,聲音暗啞在耳邊,“好會chi……”
“你……閉嘴……”林陌手臂掙扎出來,又開始撲騰,但卻什么都抓不住。
耳邊全是紀精言喘息,他現(xiàn)在想把這人的嘴巴綁了,讓他再也說不出來話。
“好熱……”
林陌忍無可忍,扭頭去吻紀精言的嘴巴,兩人吻在一起。
……
結(jié)束的時候,兩人抱在一起喘氣,林陌還在微微發(fā)抖,眼皮都睜不開,有些紅腫,開口聲音也是啞得快說不出話,“你到底在哭什么?”
剛剛那一瞬間,紀精言埋在他的頸窩里,溫熱的液體滴滴答答地流下來,他才知道紀精言哭了。
紀精言有些不好意思,抽噎著說:“爽的。”
“……”
林陌想把他推開一些,這人又熱又黏,紀精言不愿意,還去親吻他的眼皮額頭。
“喜歡嗎?我送你的成人禮?雖然你過十八歲一年了。”
紀精言眼睛發(fā)亮,更加抱緊他,“我喜歡,那你……你喜歡嗎?”
“嗯?”
“就是剛剛我表現(xiàn)的,怎么樣?”
他說完,就盯著林陌的臉看,似乎很緊張林陌的回答。
林陌想了一會,賣了會關(guān)子才說:“有很大進步空間。”
紀精言臉一下子就垮了,“我弄疼你了嗎?”
剛開始是挺疼的,但后面也挺爽的,林陌想,還是讓小朋友不要太驕傲了,于是拍拍紀精言的嫩臉說:“菜……就要多練……”
紀精言喪了一下,又來精神了,“那我們現(xiàn)在再來一次。”
林陌可不愿意,手腳并用地推他,“不行,明天要起不來床了,快去放水,我要洗澡……”
紀精言還精神著,被林陌踹下床,只好不情不愿的去衛(wèi)生間放洗澡水。
林陌渾身酸軟,像是被人打了一頓,洗澡清理全是紀精言抱著他完成的。
洗完之后,紀精言貼心地把床單被罩換了,抱著林陌躺在床上。
林陌眼皮子已經(jīng)扯不開了,只會敷衍著“嗯嗯嗯”,紀精言卻像個小孩子一樣絮絮叨叨,雖然期間說了不少騷話,但見林陌沒什么反應(yīng),也逐漸不說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窗外正下著淅淅淋淋的小雨,窗簾沒有拉上,玻璃上水漬一層又一層,模糊了窗外的世界。
林陌睜開眼,耳邊便響起沙啞的聲音,“哥哥你醒了。”
他還睡在紀精言懷里,紀精言眼睛里已經(jīng)爬了一些紅血絲,但依舊神采奕奕地盯著自己看。
“你不會一夜沒睡吧?”
“我睡不著。”
紀精言見林陌扶著腰坐起,趕緊湊上來給他按著腰,邊按便小心地問:“還疼嗎?”
“不太舒服反正。”林陌有些虛,雖然昨晚紀精言就一次,自己可不止。
“哥哥你再躺會,今天不是沒課嗎?”
紀精言已經(jīng)光著膀子起來了,“我去做飯,哥哥想吃什么?”
林陌重新躺在床上,換了舒服的姿勢,懶懶地說:“喝點湯吧。”
一個小時后,紀精言做好了三菜一湯,排骨湯燉得很香,里面加了些枸杞。
林陌喝了一碗,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這種事爽是挺爽的,但事后確實也是不舒服。
還好紀精言還算聽話,雖然晚上硬湊過來要一起睡,說不做別的,也確實沒做。
只是這層關(guān)系發(fā)生后,林陌發(fā)現(xiàn)紀精言更加粘人了。
平時在家里什么都一起算了,他去學(xué)校考試,也非要陪著一起。
“你沒考試嗎?”林陌問。
紀精言睜著無辜大眼睛,“我考完了。”
“不是,前些日子我也沒見你復(fù)習啊?”
“這么簡單的課程,要復(fù)習什么?”
林陌無話可說,在紀精言湊過來求親親的時候,一本書懟到了臉上,林陌說:“我明天最后一門課考試。”
紀精言有些欲求不滿,“那考完了,我們?nèi)ザ燃侔伞!?br />
“再說,你可以先看著。”
……
第二天,紀精言跟個小尾巴似地綴在林陌身后,一起去了學(xué)校。
考完最后一門,林陌松了口氣,接下來可以愉快度過一個多月的暑假。
紀精言就等在教室外,在人群里逆流而來,找到林陌,本來林陌在人群里低頭走路,并不顯眼,但身邊多了個現(xiàn)眼包,幾乎是被四面八方的視線包圍,走出了學(xué)校。
兩人一來到附近的街市,便被飄香的小吃攤吸引住了,林陌拉著紀精言來到賣章魚丸子的小攤前。
紀精言主動掏出手機,跟老板要了一份,林陌問他:“你不吃嗎?”
“我不太愛吃。”紀精言一個公子哥,很少吃這種路邊攤,他覺得不干凈,但林陌喜歡吃,他可以給他買。
林陌接過一份章魚小丸子,外表烤得焦黃,聞起來特別香,他小心翼翼地挑起一個,咬了一半下來,在嘴里品味了一圈,剛咽下去,就看到紀精言眼巴巴看著自己手里的東西。
于是他問對方:“你要吃嗎?”
紀精言點點頭。
林陌把他吃剩的一半放下,去戳另一個完整的,紀精言趕忙說:“我吃那剩下的一半就好了。”
林陌動作一頓,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把自己吃剩的那一半送到紀精言嘴里。
紀精言吃得很香,這個看上去丑丑的丸子味道竟然是意外的好,最重要的是,它是哥哥吃剩下的。
林陌看他挺喜歡吃的,就問:“要不再買一份?”
紀精言趕緊搖搖頭,“我吃哥哥剩下的就行。”
兩人就這樣一人一口吃完了一份章魚小丸子,林陌正要拉著紀精言去買份臭豆腐,正好就撞見并肩走來的張任和李毅。
李毅看見林陌的時候,視線不自覺躲了一下。
張任看見紀精言人就直接飄過來鎖喉,“臥槽,好幾天看不見人,去哪了?”
紀精言理了理被弄亂的發(fā)型,臭著臉說:“忙期末考。”
“得了吧你。”張任肯定不信,湊到紀精言耳邊說,“有老婆就把兄弟忘了。”
林陌正好看到一家臭豆腐攤,于是說:“你們聊,我去買份臭豆腐。”
張任聽了果斷跟過來,“我也要去買。”
他是大咧的性格,平時對吃的非常有研究,從米其林到路邊攤,他都能說出些東西,于是林陌跟著他又去其他攤子買了點雜七雜八小吃。
林陌跟張任走在前面,一邊聊一邊吃,把手里的東西吃了個七七八八,突然覺得少了點什么,回頭去看的時候,紀精言臭著一張臉沉默地走著。
他才發(fā)現(xiàn),紀精言有一會子沒說話了。
他放慢腳步,等到紀精言走過來,張任也正要開口說話,被走過來的李毅鎖著脖子帶走了。
“這是怎么了?”林陌問了一聲。
紀精言一臉憋悶,嘴唇用力地抿了下,沒說話。
林陌傾身輕輕撞了一下他,“到底怎么了?”
紀精言才開口說話:“你今天一共才和我說了十句話,但剛剛和老張說了七十八句了!”
林陌聽了有點想笑,“你不會真數(shù)了吧?”
紀精言也覺得自己剛剛這行為像傻逼,但從張任出現(xiàn),林陌注意力就沒放在自己身上,紀精言難受的要命。
“哎,你不是說假期要出去度假嗎?我們?nèi)ツ模俊?br />
紀精言瞬間就好了,拿出手機和林陌說自己的度假計劃。
他做事很利落,早就訂好了后天的機票和酒店。
但張任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飄了回來,瞅著紀精言的手機屏幕,扭頭對跟過來李毅道:“老李,想不想去玩,我們也去?”
紀精言瞬間臉就黑了。
第30章
紀精言這次選擇的度假地是一個海島, 四人搭乘中午的航班,到酒店辦理入住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
當時張任問李毅去不去的時候, 李毅存了點隱晦的心思,不顧紀精言在一旁黑著臉, 點頭答應(yīng)。
于是, 兩個锃亮的電燈泡就跟來了。
林陌推開陽臺的門, 入目就是廣袤的海面, 咸濕的氣味撲面而來。
紀精言進來先是放好行李, 然后收拾了兩件衣服就去洗了澡,沒一會,洗手間的門咣鐺一身打開,這人就只穿了條運動褲, 赤|裸上身, 擦著頭發(fā)走了出來。
把擦頭發(fā)的毛巾一扔,端起桌上的果盤走到陽臺,林陌正半躺在躺椅上吹海風,聽到聲響睜眼, 便說:“怎么不穿上衣?”
“穿了待會還得脫, 麻煩。”
紀精言一邊說, 一邊插了塊西瓜喂過去, 林陌張嘴吃了, 紀精言盯著冒出來的通紅的舌尖, 身體更加燥熱了。
“嗯,這西瓜真甜。”林陌說,紀精言就又喂了一塊過去,林陌用嘴叼住才嚼了一半, 另一半便被紀精言湊過來咬了進去。
紀精言品了一會,夸張地說:“果然真甜。”
林陌心想,這人是傻的,總喜歡吃別人剩下的。
紀精言又把一塊西瓜送到林陌嘴邊,林陌搖搖頭,“不吃了,你吃吧。”
他坐起身準備去洗澡,卻被紀精言笑著抱起來,紀精言走進屋內(nèi),轉(zhuǎn)身將他抵到玻璃上,自己站在林陌的兩腿間。
陽光從林陌身后照過來,身后便是蔚藍的海面,他睫毛輕顫,陽光在他臉上留了光暈,皮膚白到透明。
紀精言笑臉盈盈,湊上來摸林陌的眼皮,從側(cè)臉又到白玉一樣的耳垂,忍不住親了親。
耳垂是林陌的敏感地帶,林陌忍不住顫了顫,捶了一下對方的胸膛,呼吸不穩(wěn)道:“我要先洗澡。”
紀精言已經(jīng)吻上林陌的唇,含糊不清地說:“做完了再洗,我喜歡哥哥皮膚的味道。”
說著他還埋首在肩窩,深深吸了一口,“哥哥皮膚的味道,比任何香水都好聞。”
林陌大囧,堵上紀精言又湊過來的唇,說:“去床上,別再這邊,會被看到的。”
“不會被看到的,沙灘上的人看不到。”
紀精言急不可耐地撥開林陌身上的T恤,又揉他的腰,又沿著腰側(cè)往上。
安靜的室內(nèi)兩道急促的呼吸聲尤為清晰,紀精言把林陌抱得高一些,脫去他身上礙事的衣服,低頭去親,林陌五指插進紀精言濃密的發(fā)間,忍不住顫了又顫,尾音不穩(wěn)道:“別……別舔……”
“哥哥身上也是甜的。”紀精言聲音已經(jīng)啞得要命,抬頭又給林陌一個深到窒息的吻。
林陌摟住他的脖子,被紀精言抱緊按在了床上,床上發(fā)出吱呀呀的響動,持續(xù)了一個小時才結(jié)束。
兩人運動完又歇了兩個小時,主要是林陌,一次就讓他攤在床上很久動彈不得,紀精言作為一個19歲的男孩,剛嘗出味來,這會子精力無限,纏著林陌要再來。
林陌堅定拒絕,他們和張任約好了晚上去游泳,再做一次真不用出門了。
紀精言抱著林陌不撒手,親親揉揉了好一會,林陌火了,拍蚊子似得拍紀精言在他身上作亂的手,氣喘吁吁道:“我要洗澡。”
最終,兩人出門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林陌本來都換好了泳褲,結(jié)果一照鏡子發(fā)現(xiàn)自己脖子到胸膛全是紅色的吻痕,在本來就白的皮膚上特別扎眼,他又悻悻地把浴袍穿在外面。
酒店的戶外泳池很大,燈火通明,張任和李毅早就到了游了幾圈,正在上岸,朝林陌他們招手。
林陌裹緊身上的浴袍,一屁股坐在休息椅上,紀精言問他:“哥哥不游嗎?”
“你先去吧。”林陌已經(jīng)躺下,翹起二郎腿,“我先歇會。”
張任他們也已經(jīng)走了過來,坐在林陌旁邊的休息椅上,說:“林陌,你不去游嗎?”
李毅已經(jīng)掐他一下,朝他使了個眼色。
紀精言走到泳池邊熱身,身邊突然站了一位和他差不多高的男性,他扭頭看去,臉色倏地沉了下來。
張任正在和林陌說話,見林陌直勾勾盯著一邊看,也順著視線望去,見紀精言身邊站了一位長相斯文英俊的男性,同樣高的身量,寬肩腿長。
“誒,言子身邊是誰?怎么之前沒見過?”
李毅認得人,“這是楚家的現(xiàn)任家主,楚季青。”
楚季青一挑眉,沖紀精言緩緩笑道:“好巧,也來這里度假?”
紀精言表情僵硬,半晌才勉強回:“是好巧,楚……總……”
楚季青漫不經(jīng)心地笑了,說:“要不要比一場?”
紀精言:“楚總年紀比我大這么多,比了是我占便宜。”
楚季青沉得住氣,“且不說游泳比的可不完全是體力,而且,我也不認為體力上我會比你差。算上來,別人見了會認為我是在占你小孩便宜。”
“比不比?是不敢嗎?”
紀精言繃著一張臉,片刻,也緩緩扯起嘴角,笑了起來。
“好啊,那就一個來回。”他說著,脫去了身上的浴袍,背部肌肉流暢有力,只是靠近肩胛骨的位置,白皙的肌肉上遍布了細小的抓痕,曖昧又激烈,成年人一看就知道這種是怎么造成的。
楚季青臉上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瞬間就褪去了。
林陌看見紀精言后背的抓痕,額角狂跳,果然張任就湊過來小聲說:“你是不是該剪指甲了?”
“……”
“好激烈,這言子得使多大力,才被你抓成這樣?”
林陌想一巴掌拍過去,讓張任這張賤兮兮的嘴巴閉上。
紀精言脫去浴袍,又重新做了組熱身動作,怕別人看不清似地360度轉(zhuǎn)一圈。
張任:“言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像不像搔首弄姿的花孔雀。”
李毅在一旁不置可否,紀精言后背的抓痕太曖昧,讓人看了不自覺在想象那場激烈的……床|事……
紀精言朝李毅招了招手,打斷了李毅腦海的浮想連篇,他走過去,紀精言對他說:“幫我們計個時,我們游個來回。”
兩人一同下水,比賽開始,兩人如果矯捷的魚在水中穿梭,一時之間,分不出先后。
游池邊停了不少人,聚集過來,看兩位帥哥比賽。
張任也拉著林陌過來,伸頭在看,紀精言和楚季青幾乎是同時碰到墻壁,比了一個平手。
紀精言拿開泳鏡,不爽地翻身上岸,直接來到林陌面前,拉著人就走,楚季青在身后叫住林陌,林陌停住腳步轉(zhuǎn)身看他。
“見到老熟人不打聲招呼就走?”楚季青走過來說。
“楚總。”林陌又恢復(fù)了陌生的稱呼,“好巧,在這里遇到。”
“來度假。”楚季青說,“確實很巧。”
紀精言完全不信這是巧合,楚季青想知道他們的行蹤很容易。
“哥哥。”紀精言完全忽視楚季青這個人存在,對林陌說,“餓了嗎?我們?nèi)コ燥埌伞!?br />
林陌朝他眨了下眼,然后對楚季青說:“楚總來這里度假肯定是有佳人相陪,我們就不打擾了。”
紀精言拉著人走了很遠,才不爽地說:“這人臉皮夠厚的,竟然還跟過來。”
林陌倒不覺得楚季青只是單獨跟過來偶遇,也許如他猜想得差不多,楚季青要開始行動了。
吃完飯,林陌不愿意再出去,他腰還是有點酸,只想躺在房間的陽臺上吹吹海風。
張任已經(jīng)一連串發(fā)了好幾個消息,催紀精言下來去酒吧喝兩杯,紀精言有些糾結(jié),林陌卻對他擺擺手,“你去吧,不用管我。”
紀精言還是想留下來陪老婆,但這段時間確實也忽略兄弟了,猶豫片刻,就對林陌說:“那我早些回來。”
“去吧,記得帶房卡。”
房間終于安靜了,林陌在躺椅上打了個哈欠,聽著耳邊的海浪聲,昏昏欲睡。
紀精言剛到酒吧,就被人撞了下,對方連連道歉,紀精言沒有計較就走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口袋里的房卡早就被人摸走了。
林陌半夢半醒間,聽到刷卡推門的聲響,他還是困得很,眼皮都沒睜開,只是咕噥一句,“回來了。”
沒人回他話,有陰影落在他身上,林陌努力撩起眼皮,打了一個哈欠,伸出雙手道:“抱我去床上。”
紀精言打橫抱起他,往床邊走,林陌還是很困,眼皮直打架,“都怪你,下午非要做,我腰疼死了。”
抱著他的手臂勒得更緊了,林陌被放在床上,炙熱的吻便落在眼皮,鼻尖,嘴唇。
舌頭被允吸得發(fā)麻,衣服下擺被挑開,手掌摸進來,身上的人呼吸聲逐漸加重。
楚季青幾乎忍不住內(nèi)心的暴戾之氣,林陌此時在他身下乖順的樣子,和之前的反抗完全不同。
他承認,他嫉妒得發(fā)狂了。
他手下用了力,嬌嫩的皮膚留下了手指印,楚季青又要吻上去,卻被一只手擋住了。
林陌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眉間蹙起,肯定地說:“你不是紀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