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你若答應(yīng)二嫁于我,我便……
連城汀難得沒有笑模樣, 冷著一張臉,嘲弄柏清:“你小子, 倒是會狐假虎威。”
柏清鎮(zhèn)定自若,被渡劫期的大能貶損,也不覺得羞赧,反而淡然一笑:“不是狐假虎威,而是想要問個清楚明白,好還前輩一個清白。”
連城汀一副懶得廢話的憊怠模樣:“清者自清。”
柏清卻不肯這么輕易地放過他,再次追問:“連前輩只需回答, 是,或者不是。”
連城汀臉色變化再三, 沉默許久之后, 終于點點頭:“是。”
到了這個地步, 溫天霽也不能置身事外:“對了,大哥。”
溫滿回首,看向他:“霽兒,怎么了?”
溫天霽邊回憶邊道:“連前輩尋過我,要我在比試結(jié)束后, 等到桃花盛開, 便在桃花林里拈花一笑。”
“不久前,連前輩又要我摘下他的白蓮花丹元的花瓣,才肯收我為徒。不知道這兩件事, 和六哥之死有沒有關(guān)聯(lián)。”
柏清一直和溫天霽在一起,因此他猜想,連城汀和溫天霽單獨相處,是在慘子貍的陣法里。
柏清有些嫉妒連城汀與溫天霽單獨相處,但他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拈酸吃醋的時刻。
“連前輩, ”他問,“家妻所言的那兩件事,和你去找溫燦有關(guān)嗎?”
連城汀心想既然回答了上一個問題,那也不妨回答這一個問題,于是道:“有關(guān)。”
溫天霽把連城汀化凡,找尋“摘花”意境的事統(tǒng)統(tǒng)說了一遍。
連城汀似笑非笑地看著溫天霽:“霽兒,你倒是好會出賣我,還想不想拜我為師了?”
“自然是想。”溫天霽理直氣壯,“但是首先要排除你是殺害六哥兇手的嫌疑,不然我豈不是認賊作師?”
連城汀淡笑道:“人真不是我殺的。”
溫天霽一臉悲傷,追問:“你又什么證據(jù)能證明人不是你殺的嗎?”
“沒有。”連城汀淡淡道。
“那不就是了。”溫天霽一臉為你好的樣子,“我們現(xiàn)在問你話,以及說出你的情況,是為了洗清你的嫌疑。還請連前輩配合一些。”
“不用了。”
連城汀苦笑一聲,直接抬手:“我連城汀發(fā)下心魔誓,殺害溫燦的人不是我。若是我,我此后定被心魔纏身,無法進階,更遑論飛升。”
此言一出,眾人與魔皆驚。
心魔誓都發(fā)出來了,可見連城汀當(dāng)真不是殺害溫燦的兇手。
要知道,一旦發(fā)下心魔誓,不論誓言是否真實,是否實現(xiàn),都極其容易滋生心魔。
連城汀攤了攤手,聳肩道:“這下,可以相信我不是兇手了吧?”
溫天霽若有所思:“看來兇手是想要嫁禍給你,讓我們都認為你才是兇手。”
柏清看向連城汀,心想:“這連前輩當(dāng)真是個狠人,連心魔誓都發(fā)了,就為了不和我們多解釋。”
“但這樣看來,他那白蓮花丹元豈不是更詭異了?為何需要妻主……不,應(yīng)該說是溫家人來摘下它的花瓣呢?”
想到這里,柏清堅定決心:“不能讓這連城汀再接近妻主。”
可是,他就只是一個金丹期的修士,就算有古神血脈加持,和連城汀之間也有著天塹,如何能阻止連城汀接近溫天霽呢?
為今之計,只有利用大哥溫滿了。
柏清想了想,對連城汀拱手道:“自然,連前輩不惜發(fā)心魔誓,也不肯解釋自己摘花意境與蓮花丹元和家妻之間的聯(lián)系,想來這必然關(guān)乎重大。”
溫滿聽到這話,立馬和柏清想到一處去了。
溫滿也對連城汀拱手道:“連前輩,你如今已是渡劫期大圓滿,只差抗下天雷劫,就能渡劫飛升。若是引天雷,需要除了霽兒以外的溫家人幫忙,我們定全力以赴。”
這句話就很刁鉆了。
連城汀當(dāng)即扶額,深深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去找什么溫馨、溫暖、溫柔了,不知溫家主你,是否能幫我一個忙?”
“什么忙,”溫滿道,“只要和霽兒無關(guān),也不傷天害理,我定然竭力以赴。”
連城汀撥弄了一下額前細碎的劉海,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后,他將右手食指放在心口,引出那枚白蓮花丹元:“溫家主,勞煩你摘下這朵白蓮上的隨意一片花瓣。”
溫滿也不問這么做會有什么后果,直接上前兩步,就要動手。
溫天霽雖然自私自利,但對溫滿這個大哥頗有好感,萬一摘下花瓣后,有什么嚴(yán)重后果,比如摘花者會暴|斃,那溫滿豈不是慘了?
溫天霽立馬拉住溫滿的衣袖,撒嬌道:“大哥,你做事之前先想想溫家,想想霽兒我。若是你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們可怎么辦?”
這一句話,成功勸退了溫滿。
溫滿停下腳步,問連城汀:“若是摘下花瓣后,能夠成功引下天雷,是否我也要同你一起渡劫?”
連城汀意外地看向他:“你倒是聰明得緊。”
溫滿聞言,面上已然有了些怒火:“那你之前還讓霽兒摘花!若是成功引下天雷,他金丹期的修為怎么抗得下九十九道天雷?!”
“你怕什么?”連城汀面上的笑容都沾染了冷意,“我自然有辦法護他安然無虞。”
溫滿再也遏制不住怒火:“你能有什么方法?!”
連城汀面上的笑容徹底消散:“我說了有,就是有。你算什么東西,也配知道我的秘密!”
說到這里,連城汀雙手報臂,桀驁神色不再遮掩。
“溫滿,今天你必須要給我摘花,不然,你猜猜看,憑你如今中期的修為,是否能夠?qū)刮掖髨A滿的修為。”
“慢著。”
一直在看好戲旁觀的水閑逸忽地發(fā)聲。
連城汀漠然地看向他:“怎么,你也想要橫插一手?”
他這么問,是料定一向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水閑逸不會插手。但是,水閑逸竟然道:“不錯。”
連城汀掩飾下自己的驚詫,問:“為何?”
水閑逸依舊面無表情,但語氣竟頗有些深情:“因為我的確對霽兒一見鐘情,我既然將霽兒視為妻子,那溫滿就是我的大舅哥。關(guān)乎他生命安危的事,我不能作壁上觀。”
連城汀哂笑,譏諷他:“人家寧愿要柏清這個廢物當(dāng)?shù)苄觯膊灰氵@個堂堂的鏡月魔尊,你何苦上趕著用熱臉貼他們的冷屁股?”
水閑逸依舊深情款款:“因為……我樂意。”
連城汀:“……”
好賤的人,啊不,好賤的魔。
溫滿也對水閑逸插手感到意外:“你要幫我?”
“不錯。”水閑逸看向溫滿,“但是我有條件。”
溫滿問:“什么條件?”
水閑逸圖窮匕見:“讓溫天霽二嫁于我。”
溫天霽:“……”
該死的水閑逸,怎么還沒有忘記娶他這件事呢?
水閑逸現(xiàn)在提出這件事,顯然是掐準(zhǔn)了溫天霽會因為溫滿的生命安全,而答應(yīng)改嫁。
果不其然,水閑逸問:“霽兒,你若答應(yīng)二嫁于我,我便出手。”
“我和你大哥一人一魔,對抗連城汀這只吃人不吐骨頭的老狐貍,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這樣一來,你大哥就不必摘花,也不必害怕死在天雷劫之下。你可否答應(yīng)?”
在場的所有生靈,都齊刷刷地看向溫天霽。
溫天霽一咬牙,一跺腳:“好!”
柏清心中痛苦異常。
他眼睜睜看著溫天霽答應(yīng)改嫁于水閑逸,而無能為力,只能哀嘆自己是個廢物。
就在此時,惡毒男妻系統(tǒng)那古井無波的機械音在溫天霽腦海內(nèi)響起:
“柏清這個廢物,因為無法保全宿主,而令宿主不得不答應(yīng)改嫁,請宿主立即用言語和行動羞辱他。任務(wù)獎勵:避雷符紙一張;效果:能夠躲避九十九道渡劫天雷。”
溫天霽聞言,心中狂喜。
好家伙,統(tǒng)子,你是一個好統(tǒng)子!
顧不上眾人的目光,溫天霽立馬去執(zhí)行任務(wù)。
他沖到柏清面前,一腳將柏清踹倒在地,辱罵道:“你個廢物!要不是你這么沒用,我怎么會需要改嫁!如今我受到的羞辱,都是因你太過廢物!若你也是渡劫期的修為,我又怎須被迫改嫁!”
柏清倒在地上,承受著溫天霽的一腳又一腳,雖然這幾腳不痛不癢,但溫天霽的每個字句,都像匕首般扎在他的心尖上,讓他內(nèi)心鮮血淋漓。
沒錯,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太沒用了!
若是他也是渡劫期的修為,他的妻主又何須受到這樣的奇恥大辱!
眾人魔看著柏清這樣,都覺得他既可憐又窩囊。
許久之后,惡毒男妻系統(tǒng)終于大發(fā)慈悲:“恭喜宿主完成任務(wù),獲得獎勵:避雷符紙一張。”
溫天霽立即停止對柏清的羞辱,一臉貞潔烈夫樣,看向水閑逸:“我方才又仔細考慮了一下,我覺得我還是放不下柏清,不想同他和離再改嫁給你。”
“士可殺不可辱。”
說到這里,溫天霽看向連城汀:“連前輩,還是由我來摘花吧。你說,你有法子能護我周全,我相信你,我愿意賭上一把。”
柏清聽到這里,心中滴血:“不,妻主……”
“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溫天霽怒斥柏清。
第32章 第 32 章 好像他不是你的大哥,而……
柏清聽到溫天霽的斥責(zé), 心中更是疼痛難耐。
妻主不愿意背叛他們之間的感情,妻主寧愿去賭天雷將至?xí)r, 連城汀可能會護住他的法子。
若是賭對了,一切維持原樣。
他還是溫天霽的窩囊丈夫。
若是賭錯了,失去的可就是溫天霽的性命了。
所以……
妻主是在拿命賭他們的將來!
“不!”柏清爆發(fā)出咆哮,“妻主,你不可以這么做!”
“放肆!”溫天霽俯身,一把拽過柏清的衣領(lǐng),將人湊到面前, “你以為我僅僅是為了不同你和離改嫁,才做出這個決定的嗎?”
溫天霽拍了拍柏清的臉頰, 紅唇輕啟, 吐氣如蘭:“你算什么東西, 也配我改變主意?”
說完,溫天霽松開了手,柏清重重倒地,但是柏清面上帶著希冀的光彩。
溫滿見溫天霽如此,終于不再溺愛, 詰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說什么?簡直胡鬧!”
“我沒有胡鬧,我只是不想向水閑逸低頭。”溫天霽看向溫滿,語氣雖然還是那么驕矜, 卻分外堅定。
“你以為他安了什么好心嗎?魔界和人界雖然和平相處了三千多年,可若是人族的勢力一旦被削減,魔族勢必卷土重來,打上人界。”
“我們?yōu)槭裁匆湍ё搴献鳎Ω哆B城汀這個人族?要知道魔族偃旗息鼓, 不敢輕舉妄動,就是因為有連城汀前輩在。若是他死了,人魔大戰(zhàn)近在眼前。”
聽到他這么分析下來,眾人都恍然心驚。
連城汀用欣賞的目光看向溫天霽:“你小子想得倒是深遠。”
溫天霽沒好氣道:“多謝,連前輩謬贊。”
這時候,水閑逸用冷淡的聲線懶懶地為自己辯駁:“我沒有想這么多,我只是想要妻子和大舅哥活著,就這么簡單。”
“再說了,我和大舅哥聯(lián)手,就一定要殺死連城汀嗎?不能是連城汀看我們聯(lián)手,放棄了讓溫家人摘花的決定,黯然離去嗎?”
“閉嘴。”溫天霽一個眼刀甩了過去,“水閑逸,你可聽過一句話?”
“哦?”水閑逸冰冷著一張臉,森寒道,“什么話?”
溫天霽水潤的紅唇一開一合:“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水閑逸捧著自己的心,面無表情,語氣卻十分難過:“扎心了。霽兒,你對我有種族偏見。若是拋棄偏見,直視我的靈魂,你定然會愛上我。”
溫天霽:“……”
呸,好不要臉的東西。
水閑逸在溫天霽發(fā)表了一長串陰謀論后,還是孜孜不倦地推銷著自己。
“霽兒,你就答應(yīng)改嫁于我吧,我保證和大舅哥聯(lián)手時,不會殺死連城汀這只老狐貍。而且,萬一他看我們聯(lián)手,怕了,架也不打了,轉(zhuǎn)身就跑,豈不是兩全其美?”
連城汀似笑非笑地插話:“你覺得可能嗎?我絕不做怯戰(zhàn)的懦夫。我的劍一出,非死即傷。”
到了這個時候,溫天霽覺得已經(jīng)可以了,事情按照他想象中的發(fā)展了。
“所以,”溫天霽看向溫滿,“大哥,我們不能答應(yīng)水閑逸的條件,去聯(lián)合魔族對付連前輩。只能由我去摘花,引天雷,讓連前輩順利渡劫。”
溫滿面色肅穆,語氣冷凝:“由我摘花。”
“不可!”溫天霽道,“大哥,你要不要考慮溫家的未來?沒有了我,溫家還可以繼續(xù);但是沒有了你,溫家就淪為三流世家了。”
說到這里,溫天霽哪里還有當(dāng)初的自私自利,任意妄為。
他簡直脫胎換骨,變成了一個大公無私,舍己為人的楷模。
溫滿將溫天霽護在自己的羽翼下,看著溫天霽肆意妄為,為非作歹,他都包容,善后。
他這么做,只是希望溫天霽能夠永遠像個孩子,不用長大。
可是……
這一刻,他的霽兒還是無可挽回地走向了長大,成為了一名堂堂正正的大人。
“霽兒……”溫滿知道,溫天霽已經(jīng)給出了最好的選擇,他也應(yīng)該遵從,可是……
“霽兒……”溫滿輕輕喚道。
“霽兒……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我寧愿溫家以后變成一個三流世家,我寧愿死的人是我,也絕不會讓你死!”
說完這一段話,溫滿已經(jīng)淚流滿面。
一向冷心冷情,只顧自己的溫天霽,聽到溫滿這一番話后,心中一動。
溫天霽走上前去,捏著月牙白的衣袖,輕輕替溫滿將淚痕擦去。
“大哥……”
這是溫天霽頭一次這么真情實感地喊溫滿大哥。
溫天霽也說不清此刻心中涌動的是什么情愫,讓他心臟滾燙,臉上發(fā)紅。
他只覺得自己被人愛了,被人用生命愛了,別人毫無保留地愛了。
這種親情,或者超越親情的感情,終于觸動了溫天霽這顆冰冷的頑石,讓其生出溫度來了。
溫滿一把握住溫天霽的手,顫抖著道:“霽兒,就讓大哥去吧。你好好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大哥糊涂。”溫天霽慘然一笑,“大哥,你死后,誰還能護得住我?都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生得這樣貌美,修為卻這般低微,難道真的能夠自己保全自己嗎?”
水閑逸很沒有眼色地插了一句:“我可以護得住你,我的妻。”
“滾!”溫天霽終于沒有忍住,惡狠狠地罵了水閑逸一聲。
“好罵!”水閑逸面無表情地欣賞著溫天霽發(fā)怒的美,“家妻就算罵我,也是這般嬌妍柔麗。”
溫天霽只覺得額角突突,一抽一抽地神經(jīng)痛,純粹被水閑逸氣得。
“我不是你的妻子!”溫天霽咬牙切齒地糾正,“我是柏清的妻主。”
“柏清?”水閑逸環(huán)顧四周,語氣茫然,“誰是柏清?真的有這個人存在嗎?你們見過他嗎?”
溫天霽微微蹙眉:“你在裝什么傻?柏清他不就在……”
溫天霽朝柏清的方向望去,只見地上一片狼藉,卻沒有柏清這個人。
“你!”溫天霽頓時明白過來,“水閑逸,你不是說柏清和你無冤無仇,你不會殺柏清嗎?”
水閑逸還是冷冷的表情,只是勾了勾嘴角:“我說了不會殺他,可沒有說不會折磨他。”
溫天霽不禁討厭起水閑逸來:“打狗看主人。我的狗,還輪不到你來教訓(xùn)!”
水閑逸莫名不爽,心中有些酸澀:“你因為維護柏清,所以來斥責(zé)我?”
“是又如何?”溫天霽仰起下巴,一臉的矜嬌樣,“你不是說對我一見鐘情,想要娶我為妻嗎?那么,至少要得到我的認可,讓我喜歡上你,否則我寧死不屈。”
“而想要得到我的認可,第一點,就是要給我當(dāng)狗!”
此言一出,萬籟俱寂。
水閑逸冷笑一聲,問:“你要我給你當(dāng)狗?”
“不錯。”溫天霽仗著有溫滿撐腰,大放厥詞,“你雖然是下賤生物,但若是給我當(dāng)狗,忠心耿耿的話,我也不是不會考慮下嫁給你。”
水閑逸面無表情地盯著溫天霽,也不說話。
就在眾人都以為他即將要發(fā)怒的時候,他忽地出聲:“汪汪。”
溫天霽聽到這死動靜,懸著的心一下子落地了。
“乖狗,將柏清帶過來。”
“不帶。”水閑逸面容森冷,語氣卻戲謔,“我現(xiàn)在還只是一條沒有經(jīng)過馴服的野狗,做不到言聽計從,恕難從命。”
溫天霽:“……”
@&%¥#*他真的很想說臟話。
水閑逸將臉湊到溫天霽耳畔,輕嗅香氣:“主人,我不像柏清那么好打發(fā),你可得花點心思馴服我。”
溫天霽咬住下唇,看向溫滿。
溫滿點點頭,給了溫天霽足夠的勇氣。
下一瞬,溫天霽抬手,“啪”的一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水閑逸摟住溫天霽的窄腰,用拇指輕輕剮蹭著溫天霽紅潤的雙唇:“夠辣,我喜歡。”
“啪”!
又是一個清脆的巴掌。
水閑逸將溫天霽逼到一株古木前,雙手撐在溫天霽的耳畔,俯身問:“還有沒有更厲害的馴狗方法,能不能給我瞧瞧?”
溫天霽眼尾嫣紅,抽出弒神鞭:“水閑逸,你簡直欺人太甚!”
弒神鞭到底是神級法器,輕而易舉地破開了水閑逸的護身屏障,然而打在水閑逸身上的效果卻不如人意,像是再給水閑逸撓癢癢一般。
水閑逸一把握住帶有倒刺的鞭子,用力一抽,將溫天霽順勢摟入懷中。
“大美人,你怎么投懷送抱?”
水閑逸一直面無表情,但此刻表情卻有些愉悅,顯然很是暢快。
“你無恥!”溫天霽想要掙脫,但是掙脫不得。
“大美人,”水閑逸湊到溫天霽耳畔,輕喃,“告訴你個秘密,我這條狼狗呢,吃軟不吃硬。你要是想要打服我,恐怕癡人做夢。但你若是給些獎勵,比如香吻之類的,我立馬供你驅(qū)使。”
溫天霽還在掙扎,就在此刻,水閑逸忽地松手,將他推了出去。
溫滿眼眶通紅,一把接住溫天霽。
水閑逸臉色寡淡,說出來的話卻石破天驚:“大舅哥擔(dān)心你的樣子,好像他不是你的大哥,而是你的夫君呢。”
“胡說八道!”溫滿怒斥。
他對霽兒的感情干凈純粹,已然超乎親情愛情友情,是另一種維度的感情。
這種神圣的感情,容不得他人誣蔑!
第33章 第 33 章 我很喜歡,多謝大美人所……
溫天霽也覺得被水閑逸這么詆毀, 十分難堪:“水閑逸,嘴巴不用可以捐了, 亂說話就是你的不對了!”
“抱歉。”水閑逸雖然這么說,可以一點歉意都無,“大舅哥愿意為了你一個人,放棄整個家族的榮耀,更是將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這份感情,真是讓人動容啊。”
“那你動容著吧。”溫滿懶得與他分辯, 他對溫天霽的感情純潔無瑕,問心無愧。
溫天霽不能忍受水閑逸的喋喋不休:“你個壞種, 給我閉嘴!”
“壞種?”水閑逸品位了一下, “不錯, 我很喜歡,多謝大美人所賜的昵稱。”
溫天霽:“……”
對于水閑逸這種沒臉沒皮,鮮廉寡恥的人,他還真有點奈何不得。
好在雖然水閑逸仍舊叫溫滿為大舅哥,但是叫溫天霽卻是為大美人, 而不是家妻, 夫人之類的,這讓溫天霽感覺有一點點好過。
連城汀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但是他不得不出言提醒:“諸位, 看看我吧,別把我這么一個大活人當(dāng)成死物啊。”
溫天霽這才想起來,他是在和大哥商量摘花的事,卻不想被水閑逸扯了開去。
看起來水閑逸很不希望他去摘花,因此才會攪局。
“大哥。”溫天霽將話題扯了回來, “還是我去摘花吧。”
畢竟他有避雷符啊,他大哥可沒有。
“你……”溫滿看著溫天霽如此堅決的模樣,忍不住眼眶通紅。
連城汀嘆了一口氣:“你們不必這么視死如歸的樣子,我說了有辦法保他無虞,就是有辦法。”
溫天霽冷哼一聲:“有辦法你倒是說出來啊,藏著掖著,我還當(dāng)你說大話呢。”
連城汀:“……”
沉默片刻之后,連城汀深深吸了一口氣,似笑非笑道:“既然你真的做好了摘花的打算,那我肯定要提前將我準(zhǔn)備好的法器贈予你,以免引雷成功,把你給劈死了。”
說罷,連城汀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個玄級法寶。
“后母戊大方鼎!”
溫滿和水閑逸異口同聲喊出了聲。
不怪他們大呼小叫,實在是這個鼎來頭太大,是天衍宗的鎮(zhèn)宗之寶,傳聞能抵御一切侵蝕。
萬年前的天衍宗宗主十方柳在這個鼎里渡劫,絲毫無損便飛升成仙。
溫滿懷疑道:“后母戊大方鼎不是失傳了嗎,怎么會在你手上?你莫不是用假的來誆騙我們吧?”
連城汀早就料到溫滿會這樣懷疑,當(dāng)即取出自己的本命劍——岸芷汀蘭,用盡全力,朝著后母戊大方鼎劈了過去。
只見能夠開山動地的一劍,劈在鼎上,黃銅鼎紋絲未動。
連城汀收劍,但笑不語。
溫滿這才打消了疑慮:“看來連前輩果真有所準(zhǔn)備,只是……”
連城汀接道:“只是這個后母戊大方鼎只能容納一個人,你想問,我是給自己用,還是給溫天霽用是吧?”
溫滿點點頭:“不錯。”
連城汀爽快回道:“自然是給溫道友用的。九十九道雷劫,我連城汀堂堂漢子一條,自然會自己扛下來。”
“好!”溫滿這才對連城汀轉(zhuǎn)變印象,覺得連城汀不是個卑鄙小人。
連城汀大手一揮,后母戊大方鼎便變成了小小的一方鼎,落在溫天霽的手上:“若是你摘花過后,真的能引動天雷,助我渡劫飛升,這鼎就送給你了。”
隨后,連城汀將后母戊大方鼎的使用方法告訴了溫天霽。
待到一切萬全后,連城汀笑瞇瞇地問:“霽兒,你準(zhǔn)備好摘花了嗎?”
溫天霽頷首:“準(zhǔn)備好了。”
連城汀正準(zhǔn)備將白蓮花丹元從心臟內(nèi)引出,就聽得溫天霽說:“連前輩,在此之前,我還有問題想要問你。”
連城汀手上動作一頓,強顏歡笑:“什么問題?”
溫天霽問:“前輩之前還讓我去桃林里拈花一笑,以此來圓滿摘花意境,為何如今不需要了?”
連城汀沉默片刻,沒有回答,而是問:“霽兒,答案有些殘忍,你確定真的要聽嗎?”
溫天霽心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但還是堅定地點點頭:“要。”
連城汀收起了臉上輕浮的笑意,整個人變得異常肅穆。
“還記得我去找過溫燦嗎?”
“記得。”
“我去找溫燦,是想要讓他隨意找朵盛開的花,拈花一笑。”連城汀徐徐道,“我想看看,這樣一來,我的摘花意境會否圓滿。”
“可是……”溫天霽皺起眉頭,佯裝出痛苦,“我六哥不是死在你去之后嗎?他應(yīng)該沒來得幫前輩將意境變得圓滿。”
“不錯,卻也錯了。”
連城汀閉上眼,回憶當(dāng)時的場景:“我抵達現(xiàn)場的時候,你六哥溫燦已經(jīng)被人殺死,人頭落地,頭上卻開出了一朵美人梅。”
“啊!”溫天霽驚呼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連城汀睜開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溫天霽,殘忍道:“正是那朵盛開的美人梅,圓滿了我的摘花意境。”
溫天霽“啊”了一聲后,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yīng),便只好裝出傷心欲絕的樣子,眼尾嫣紅。
連城汀見他如此,頗為不忍,伸出手指,去擦拭他泛紅的眼尾:“乖寶,不哭。”
“放手!”
溫滿和水閑逸再次異口同聲。
連城汀雖然很想調(diào)戲或者呵護溫天霽,但不像水閑逸那么心中沒數(shù),他目前最看重的還是渡劫飛升一事,因此很快放開了溫天霽。
連城汀后退一步,舉起雙手,對溫天霽道:“你好好平復(fù)一下心情,好了便和我說一聲,我們開始摘花。”
“好。”溫天霽點頭,開口聲音沙啞,儼然傷心欲絕的模樣。
過了一刻鐘,溫天霽還沉浸在悲傷中。
過了半炷香,溫天霽眼尾還嫣紅,整個人一副風(fēng)一吹就會跑的嬌弱模樣。
連城汀覺得自己耐心快要耗盡了:“溫天霽,你好了沒?”
“還沒。”溫天霽說著,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心臟,“六哥……我苦命的六哥……”
說著,兩行溫?zé)岬那鍦I從溫天霽瓷白的臉頰上滑落。
這情形,雨打初荷。
見者傷心,連城汀也覺得剛才沒有耐心的自己,頗有點不是人。
然而,一炷香后,連城汀決定不當(dāng)人了:“溫天霽,你有完沒完?”
“好了。”溫天霽見好就收。
就在此時,溫天霽的拖延大法,終于拖延到了天衍宗的長老、護法們從另一個大陸,千里迢迢地趕到這里。
秘境陣法被溫滿和溫?zé)o痕擊碎,這可是大大壞了天衍宗的面子。
他們正準(zhǔn)備傳送過來時,卻發(fā)現(xiàn)傳送法陣不知道被誰給破壞了,只能御劍而來。
“溫滿,溫?zé)o痕,你們?yōu)楹螕羲樘煅茏诿鼐车淖o法陣法?”
崔長老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來。
溫滿冷笑一聲,朗聲道:“你還有臉問我?我倒要問問你們,秘境里面為何有水閑逸這個魔?他對霽兒動手動腳,我和溫長老豈能坐視不理!”
不多時,天衍宗的長老、護法們落地,果然看到了水閑逸。
除此之外,還看到了一個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連城汀。
“老祖!”崔長老立馬走了過來,“你是來收拾水閑逸這個家伙,為我們天衍宗找回場子的嗎?”
連城汀雖然是笑著的,但顯然面露尷尬:“不是。”
溫天霽這時,終于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崔長老,你來了!弟子舊聞崔長老盛名,今日一見,崔長老果然雄姿英發(fā)……”
“你就是溫天霽?”崔長老看向溫天霽。
“不錯。”溫天霽點點頭。
“你沒事吧?”崔長老打量著溫天霽,見他完好無損,心中松了一口氣。
“沒事。”
崔長老看向溫滿,抱歉道:“溫家主,水閑逸此魔,若是有心躲藏在秘境里,以我們的修為,確實難以發(fā)現(xiàn)。這次,是我們不對。”
溫滿露出一個虛假的笑容:“無妨。”
這話說得有多堅強,在場的人與魔都聽出來了。
溫天霽卻道:“有妨,我夫君柏清被水閑逸弄走了,你們快幫忙抓住水閑逸,讓他交出我夫君。”
此言一出,溫滿才想起,還有個柏清。柏清的存在感有多低,可見一斑。
“好!”崔長老拍了拍胸脯,義憤填膺,“這件事就交給我們,有我們老祖和溫家主在,水閑逸定然逃脫不得。”
“等等。”連城汀喊停,“我沒說要和你們一起同捉水閑逸。”
捉住連城汀的話,想也不用想,肯定耗費巨多靈力,到時候他還怎么渡劫?
崔長老愣了一下:“那老祖,你來這做什么呢?”
連城汀沒好氣道:“要你管!”
說完,他看向溫天霽:“好一個溫天霽,在摘花前面,竟然還要拖延一下。可惜,我不會上你的當(dāng),我不會去和水閑逸打,平白耗費靈力。”
溫天霽眨了眨杏眸,滿臉無辜:“連前輩,你在說什么呀,我怎么聽不懂?”
連城汀吐出一口氣濁氣:“今日無論你想不想,都得替我摘花!”
“當(dāng)然。”溫天霽沒有絲毫勉強,“但是能否等我大哥、溫長老和崔長老們捉住水閑逸再說?”
第34章 第 34 章 大美人,你好歹毒,這么……
連城汀感覺自己快要被溫天霽逼瘋了, 只能假笑道:“他們抓他們的,你摘你的花, 有什么影響?”
“有的,兄弟,有的。”溫天霽不假思索,“這樣的影響非常大。”
連城汀:“……”
他并不是很想聽下去的感覺。
溫天霽:“他們?nèi)羰菦]有抓住水閑逸這個壞胚,找不到我夫君,我心情就會非常非常差。萬一我的壞心情導(dǎo)致摘花時,白蓮花丹元出了什么差錯——”
連城汀聽不下去, 打斷:“不會出差錯的。”
溫天霽還想再說什么,連城汀卻伸出一根食指, 豎在他水潤紅艷的雙唇之上:“乖寶, 你能信我一次嗎?”
溫天霽想說“不能”, 連城汀預(yù)料到一般,直接捂住他的嘴,好整以暇道:“我懂了,霽兒,乖寶, 你這神色, 儼然是對我的信任。”
“P!”溫天霽被捂著嘴,只能悶悶發(fā)出一個“屁”的音節(jié)來。
連城汀這樣,他也不客氣, 雙手緊握連城汀的手,一口銀牙咬了上去。
“嘶——”連城汀沒有防備,或者說他有意不防備,就是為了叫溫天霽出氣。
只見連城汀有右手,手心手背各是一排牙印, 鮮血淋漓,汩汩涌出。
連城汀笑吟吟地看著溫天霽:“乖寶,解氣了沒?可以摘花了嗎?”
“別叫我乖寶。”溫天霽簡直無力吐槽。
這稱呼非常油膩好不好?讓他覺得風(fēng)流倜儻的連城汀頓時變成油膩老大叔了。
“霽兒說什么便是什么。”連城汀見好就收,“以后不叫你乖寶了,叫你寶寶。”
溫天霽:“……”
寶寶和乖寶有什么很大的區(qū)別嗎?
連城汀見自己能夠噎到溫天霽,讓這只牙尖嘴利的小貓吃癟,也是心中暗笑。
“行了。”連城汀道,“你若是要摘花,我們肯定要去荒無人煙的地方,到時候你大哥肯定不放心會跟來。他一跟來,就沒人捉水閑逸了,你肯定又鬧著不肯摘花。”
溫天霽聽他這么說,覺得有戲:“所以呢?”
“所以,”連城汀咳嗽了一下,“我決定和你在這里,看你大哥和長老們捉住水閑逸。”
連城汀話雖這么說,心中卻道:“待會兒打起來,我趁亂帶走溫天霽,他們誰也追不上我,能奈我何!”
豈料溫天霽從袖中抽出一臺法器:“連前輩,我剛剛用‘真話記錄儀’將你所說的話記錄下來了,你不會介意吧?”
連城汀:“……”
他有一句臟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真話記錄儀是傳聞中的玄級法器,由煉器師久思歸煉制。
若是被此記錄儀記錄的話沒有實現(xiàn),說話的人就會被記錄儀詛咒,生生倒退一個小境界。
連城汀是萬萬沒有想到,溫天霽竟然有這個傳聞中的真話記錄儀。
連城汀摸了摸鼻尖,悶聲問:“你這個法器,是真是假啊?”
溫天霽笑了一下,嬌聲道:“連前輩不妨試試它的真假嘍。”
連城汀這下真是沒有脾氣了:“不敢。還是寶寶有法子治我,我真真是服氣了。”
溫天霽笑容變得勉強起來:“連前輩也很有治我的法子呢。”
連城汀惡意輸出:“寶寶,寶寶,寶寶,寶寶……”
溫天霽:“……”
他默默堵上了耳朵。
他們說話的時候,溫滿、溫?zé)o痕和天衍宗的長老、護法們已經(jīng)將水閑逸團團圍住。
水閑逸用哀怨的眼神望向溫天霽:“大美人,你好歹毒,竟然這么對待你未來的夫君。”
“呸!”溫天霽滿臉寫著嫌棄,“我才不要你這樣的夫君,你把柏清交出來,我就免你一死。”
水閑逸面無表情,搖了搖頭:“恐怕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溫天霽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水閑逸見溫天霽蹙眉,便以為他憂心柏清,頗有些不爽道:“我的分身已經(jīng)將柏清帶到極天西崖,將他扔了下去了。他恐怕已經(jīng)命喪黃泉了。”
溫天霽眨了眨眼睛,極天西崖,這地方怎么聽著這么熟悉。
原著中,這地方不是柏清掉下去后,不久就龍王歸來的地方嗎?
水閑逸見溫天霽整個人怔住,更加不爽道:“本來我只是想要折磨他一下。大美人,若不是你非要逮捕我,我也不會下此殺手。”
溫天霽回過神來,指了指自己:“怪我咯?”
水閑逸見他神情沒有太過悲傷,這才心情轉(zhuǎn)好,語氣溫柔:“不怪你,都是我的錯。”
溫天霽拿出真話記錄儀,問:“你真的把柏清從極天西崖扔下去了?”
水閑逸對著法器道:“真的,我不騙人。我雖然是魅魔,但不像你們?nèi)俗迥敲聪矚g騙人、騙魔。”
溫天霽:“……”
你也有種族歧視啊大哥,我倆半斤八兩。
溫天霽看水閑逸既然敢對著真話記錄儀這么說,便知道柏清真的掉下極天西崖了。
他走到連城汀身旁,拍了拍連城汀的手臂:“連前輩,你帶我去極天西崖。”
連城汀有些意外:“你當(dāng)真要為柏清做到這種地步?”
聽到溫天霽話的溫滿、水閑逸也都震驚非常,以為溫天霽要去極天西崖救柏清。
溫天霽不明所以:“我要為柏清做到什么地步?”
連城汀痛心疾首地勸道:“極天西崖的峽谷,就連我都沒辦法硬闖,你死了救柏清的這條心吧。”
溫天霽:“……”
他根本就沒打算救柏清好不好?
柏清有主角光環(huán),自會龍王歸來的好不好?
溫天霽懶得吐槽,只是道:“我覺得那個地方適合摘花而已,人跡罕至,卻靈力充沛,天雷劈下來保管劈不到旁的人。”
連城汀一臉“我懂,你不必解釋”的樣子,嘆了一口氣。
而后,他轉(zhuǎn)身,對著溫滿一拱手,拜道:“還請溫家主擒住水閑逸,我才好帶霽兒去極天西崖摘花。”
溫滿雖然對連城汀改觀了,但還是看不慣他:“這還用你說。”
話音剛落,溫滿便提劍朝著水閑逸而去。
下一瞬,水閑逸直接舉手投降:“我認輸。”
溫天霽:“……”
這么沒有氣性的嗎?打都不打就認輸了。
溫滿見狀,從儲物戒指里抽出玄級捆仙繩,將水閑逸綁了起來。這整個過程中,水閑逸都面無表情,只是雙眸深情地盯著溫天霽。
末了,水閑逸對著溫天霽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
溫天霽默默道:“我是美人梅,不是牡丹。”
水閑逸立刻改口:“美人梅下死,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溫天霽:“……”
早知道就不貧那么一句了。
連城汀見水閑逸被捕,笑著問溫天霽:“這下你可以替我摘花了吧?”
溫天霽點點頭:“走,帶我去極天西崖。”
“好。”連城汀祭出本命劍岸芷汀蘭,就要上前伸手摟住溫天霽的細腰。
溫滿連忙上前,一把拍掉連城汀的手,臉色很臭:“我來。”
連城汀的目光在溫天霽和溫滿之間游移,嘆道:“溫家主擔(dān)心霽兒被我占便宜的樣子,好像不似霽兒的大哥,而是霽兒的夫君呢。”
溫天霽二話不說,直接甩了連城汀一個巴掌。
連城汀卻面不改色,笑吟吟道:“寶寶,你知道的,你甩我巴掌,和剛剛你咬我一樣。若是我不情愿,你萬萬碰不著我。”
溫天霽冷笑一聲:“我知道的,有些人就是這么賤。”
說罷,又補充一句:“當(dāng)然,做我的狗,無須自卑。”
連城汀點點頭:“有道理。做三界第一美人的狗,是我的榮幸。”
溫滿再難以忍受連城汀對溫天霽的調(diào)戲,直接御劍朝著極天西崖的方向飛去。
半空中,溫滿再三確認:“霽兒,你去極天西崖,真的只是為了摘花,不是想要救柏清?”
“柏清需要別人來救嗎?”溫天霽歪了下腦袋,撇了撇嘴,“他若是死了,就是他的造化。他若是活著,也是他的造化。”
話雖這么講,但溫天霽卻無比篤定,柏清一定會龍王歸來。
他只是想去極天西崖,定點刷一下柏清的好感罷了。
話說這一次,是水閑逸把柏清扔下懸崖的,不是他,柏清可怪不到他頭上,他也不用被做成人彘了吧?
溫天霽想到這里,松了一口氣。
然而,越往極天西崖去,溫度越低。
溫天霽靈根和經(jīng)脈受損,還沒到極天西崖,就有些感到冷了。
他連忙從儲物戒指里取出火鶴氅穿在身上,才覺得暖和了許多。
一天一夜后,他們終于抵達極天西崖。
極西冰天雪地,西崖之上冰雪肆虐。
寒風(fēng)凜冽,溫天霽緊緊摟著火鶴氅,放眼望去,一片銀裝素裹,白茫茫的山和冰川連綿與天相接。
溫天霽走到西崖邊上,朝谷底望去,一片黑黢黢。
傳說這谷底有最可怕的神與魔,一旦進入,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溫天霽知道,傳聞不假,但傳說中的神龍——應(yīng)龍——也在谷底,柏清就是在這里得到應(yīng)龍傳承,一舉成為修仙界第一人的。
溫天霽搓了搓手指,呵出一口白汽,對連城汀道:“連前輩,我準(zhǔn)備好摘花了。”
第35章 第 35 章 你難道不想看著他在你身……
連城汀聽到這句話, 心中頗為感慨,有種終于來了的感覺。
被溫天霽涮之后, 這種終于的感覺尤為強烈。
連城汀將白蓮花丹元從心口處指引而出,走到溫天霽面前:“你隨意摘下一片花瓣就行。”
“對了。”溫天霽忽地一笑,“若是摘花后,引天雷失敗,那后母戊大方鼎……”
“歸你。”連城汀斬釘截鐵道,“別廢話了,快、摘、花!”
溫天霽得到這句承諾, 才緩緩伸出纖纖玉指,隨意搭在一片白蓮花瓣上, 而后注入靈力, 將那花瓣輕輕摘了下來。
花瓣“啵”的一聲落下, 一開始沒有什么特殊的變化。
不多時,其他的花瓣開始搖曳起來。與此同時,連城汀周身的靈力開始暴動起來。
“霽兒!”
溫滿生怕溫天霽受到靈力的侵蝕,一把將溫天霽護在懷中。
然而,連城汀周身暴動的靈力攻擊溫滿時, 卻獨獨繞開了溫天霽。
“大哥, ”溫天霽微微蹙眉,“你還是躲遠些,渡劫期大圓滿的靈力暴動, 不是你一個中期的可以承受的。”
“可是你……”
“我沒事,”溫天霽莞爾一笑,“你看,這些靈力都自動避開了我。更何況,我有后母戊大方鼎在手, 不可能出事的。”
溫滿被溫天霽這么一通說,雖心中擔(dān)憂,但到底不能再多說什么,便退到靈力攻擊不到的地方去了。
這時,溫天霽朝著連城汀看去,只見對方臉上欣喜若狂。
“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連城汀此刻得意的表情竟有一絲猙獰,絲毫沒有了初見真面時那股風(fēng)流倜儻的浪子勁,看得溫天霽不禁收起了笑意,皺起了眉。
連城汀丹元里貯存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朝他腳底下涌去,逐漸形成一個漩渦,而這個漩渦還在不斷地擴散。
饒是溫天霽再不通曉陣法,也知道,連城汀的靈力正在匯成一個陣法。
他用腳指頭都能猜到,這陣法應(yīng)該是一個引雷陣。
引雷陣在這風(fēng)雪肆虐的西崖之巔形成,靈力漸漸鋪滿了整座極天西山。
因為讓連城汀丹元和意境最后圓滿的人是溫天霽,所以連城汀散發(fā)的靈力之中,也裹挾了絲絲點點溫天霽的靈力。
·
柏清墜落在谷底。
谷底生存著不知多少的遠古神魔殘魂。
他的軀殼被神魔殘魂一遍遍地侵蝕,而他覺醒的古神血脈又讓他的筋脈、血肉、軀干一遍又一遍地生長。
“我要活下去……”
“我不能就這么死了……”
“我是妻主的狗,他沒說我可以死,我就絕不能死……”
“我要活著見到妻主,就算彼時我不人不鬼……”
“溫天霽……妻主……”
“妻主……”
一開始,柏清還有清醒的意識,到了最后,他只能在腦海內(nèi)無意識地重復(fù)著“妻主”這兩個字,依靠這兩個字給的信念存活下去。
一遍遍地□□重塑,讓他的軀殼慢慢變得堅不可摧。
可極端的痛苦,也讓他滋生出心魔來。
當(dāng)紅黑色的心魔從陰影中幻化出來的瞬間,柏清身邊的神魔殘魂,如同見到世間最可怖的存在一般,紛紛逃竄散去。
心魔由魔氣匯聚成人形,呈現(xiàn)出和柏清一模一樣的面貌身形。
他倏地竄到柏清面前,用繾綣的聲音念出那個名字:
“你還在念著那個溫天霽?”
柏清猛然抬頭,注視著心魔,喃喃重復(fù):“溫天霽……”
“不錯。”心魔瞇起雙眼,柏清俊逸正氣的臉忽地變得詭異起來,“就是那個要你給他洗腳,在雪地里罰跪你,用弒神鞭鞭笞你的……溫天霽……”
由于侵蝕柏清肉|體和靈魂的神魔殘魂倉皇離去,柏清也徐徐恢復(fù)理智。
“溫天霽……他……”柏清艱難地吐出話語,“是……我的……妻……”
“是啊,他是你的妻子,”心魔抬起右手,攥成一個拳,“可他也是讓你痛苦的人,不是嗎?”
柏清搖了搖頭,在這種極端痛苦的環(huán)境下,眼底竟然還有一抹笑意:“他是……讓我……快樂的人……”
心魔頓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你難道不怨恨他?”
“不……”柏清回憶起溫天霽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心中涌過一陣陣暖流。
他怎么可能怨恨溫天霽,他愛他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有怨懟這種情緒?
心魔有些無語,百思不得其解。
柏清理智逐漸回籠,看著面前的“自己”,問:“你是誰?”
心魔勾起嘴角:“我是世界上另一個你,我知道你心中最隱秘的心思。你想要得到溫天霽是不是?”
柏清心中一動,點點頭。
心魔循循善誘:“只要你把身體的控制權(quán)交給我,我就能幫你得到溫天霽。你難道不想看著他在你身下嬌喘?你難道不想真正地、完全地擁有他?”
“想……”柏清啞聲道。
“既然你想的話,”心魔道,“就交出身體的控制權(quán),我會幫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柏清堅定地搖了搖頭:“我想得到他,可是……我更想讓他快樂……”
而顯然,眼前這個詭異的,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并不值得他信賴。對方看起來不像是能給妻主快樂的人。
心魔吃癟,不肯放棄,再接再厲:“你難道忘了嗎?他就要改嫁水閑逸了,他馬上就不是你的妻子了。你若是再這樣畏畏縮縮,猶豫不決,你就要永遠失去他了!”
“不!”
柏清只要一想到自己就要失去溫天霽,心中就疼痛難耐,這種痛苦比方才忍受神魔殘魂寢室還要可怕。
“既然你不想失去他,”心魔冷笑一聲,“那你就把身體的控制權(quán)交給我。你現(xiàn)在才就算有古神血脈,加上剛剛晉升三個大境界,也才分神期。可我不同,我自誕生之初,就有渡劫期大圓滿的修為,我能做到一切你所不能的事。”
“我……不想失去他……”柏清瞪大了雙眼,身體緊繃。
“所以……把身體的控制權(quán)交給我……”心魔道。
“我會讓溫天霽為你癡迷,為你神魂顛倒,讓他徹徹底底成為你的胯|下玩物……”
“不!”柏清聽到最后,幾乎是咆哮出聲,“你是誰?!你是我的心魔嗎?!你給我滾!”
心魔冷冷道:“我看你是還沒吃夠苦頭。”
說罷,心魔鉆回了柏清體內(nèi)。
而失去了心魔庇護的柏清,再次吸引了神魔殘魂過來。
一旁本來打算救下柏清的應(yīng)龍,在看到柏清的心魔具有渡劫期大圓滿的實力后,忽地一笑:“我又何必湊這個熱鬧!這一切都是他的造化。”
“他擁有古神血脈,就算神魔殘魂不斷地侵蝕他的軀殼,也只會讓他肉|體更加堅韌;侵蝕他的神魂,也只會讓他的神魂更加強大。”
“我現(xiàn)在出去給他傳承,他接受之后,若是被心魔所利用,可能會為禍人間;還不如等他的軀殼和神魂變得更加強大,晉升到渡劫期,再給他傳承。屆時,心魔也耐他不得。”
想到這里,應(yīng)龍重新退回山脈之中,盤在靈脈之上。
就在應(yīng)龍退去后,連城汀的靈力蔓延至谷底,其中夾雜著些許溫天霽的靈力。
“妻主!”
柏清瞬間感應(yīng)到浩瀚磅礴的靈力中,蘊含的那一絲屬于溫天霽的靈力。
這里是極天西崖,妻主怎么會來到這里?
難道是因為他被水閑逸的分|身扔了下來,所以妻主來這里找他的嗎?
這樣的揣測不禁沒有讓柏清感到歡喜,反而讓他感到恐懼。
這谷底是這樣的恐怖和危險,就連擁有古神血脈的他,都生不如死。難以想象,若是病弱的妻主來到這里,會是什么下場。
柏清害怕溫天霽會為了他而下來。
·
事實上,柏清的擔(dān)憂純屬自作多情。
溫天霽站在引雷陣法中,即便披著火鶴氅,也覺得這寒氣難以忍耐。
他忍不住心道:“待會兒渡完天雷劫,要是柏清還沒上來,我就走了,不等他了。實在是太冷了。”
就在他這個念頭剛結(jié)束的時候,引雷陣布置完成。
靈力呼嘯,天迅速陰沉下來,黑云壓城一般襲來。
一大團黑云在頭頂上空盤旋,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讓人恐懼的圓。
黑云中不時閃起白光,伴隨著雷聲。
連城汀仰天長嘯,而后暢快道:“三千年了!終于等到了!”
沒等溫天霽反應(yīng)過來,連城汀就念起了后母戊大方鼎的使用咒語。
“不是……”溫天霽指著連城汀的鼻子罵道,“不是說好了這個鼎給我用的嗎?你怎么出爾反爾?”
連城汀歪著腦袋,給了溫天霽一個陰冷的眼神:“給你?給你們溫家人用?你想得挺美。你沒聽水閑逸說,我和溫家有仇嗎?我怎么可能把這玄級神器給你用!”
“好好好。”溫天霽收手,眼神逐漸變得森寒起來。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
第一道天雷劈下來之前,溫天霽迅速甩出那張避雷符。
他不久前細細看了避雷符的使用說明。
若是等天雷劈下來再用,這道符紙能避雷。
可若是在天雷劈下之前用,這道符紙能直接將天雷吸收。
溫天霽冷冷地直視連城汀。
你不是想要渡劫嗎?若是我讓你連天雷都沒得渡呢!
第36章 第 36 章 妻……主?呵。好久不見……
符紙一出, 連城汀朝溫天霽看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耍什么花招?”
“沒什么。”溫天霽冷淡一笑, 并不打算多說。
連城汀伸手,掐住溫天霽的脖頸,將人扯到自己面前:“我告訴你,現(xiàn)在無論什么都無法阻止我飛升,你動再多的歪腦筋也沒有用。”
說著,他用另一只手的手背,輕輕撫過溫天霽的側(cè)臉:“若不是你和荷合長得實在太像, 我怎會忍你這種蠢貨到如今!”
溫天霽嗤笑一聲,道:“我也忍你很久了。”
連城汀清秀的面容頓時變得猙獰起來:“你以為我不敢動手殺你嗎?”
“對!”溫天霽握住連城汀的右手, 語氣篤定, “你之前沒有殺我, 絕對會是你這輩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因為現(xiàn)在,你殺不了我了!”
“誰說的?”
連城汀試圖收緊右手,想要將溫天霽細削的脖頸擰斷,卻發(fā)現(xiàn),他根本動不了手。
“怎么回事?”連城汀怔住, “你又耍了什么花招?是那張玄級符紙的作用嗎?”
“不。蠢貨。”溫天霽看連城汀的目光煞是不屑, 他淡淡地將“蠢貨”這個評價還給了連城汀。
“你難道還沒有發(fā)現(xiàn)嗎?”溫天霽問。
“發(fā)現(xiàn)什么?”
“發(fā)現(xiàn)你的靈力里摻雜了我的靈力,”溫天霽道,“而我的靈力能夠控制你的靈力。”
“怎么可能?!”連城汀難以置信。
“我在摘花時動了一點小巧思呢, ”溫天霽這樣驕傲的一個人,難得低眉順目地一笑,卻笑得如此高調(diào)。
“我將自己的心頭血混在靈力里,輸入進你的丹元了呢。我發(fā)現(xiàn),你將所有靈力都貯存在丹元里, 而你的丹元已被我的心頭血所控制。”
“你!”連城汀瞪大了雙眼,想要收攏右手,掐死溫天霽,可怎么都無法做到。
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誠如溫天霽所言,自己的丹元已經(jīng)被溫天霽所控制,而控制了丹元,也就相當(dāng)于控制了他。
溫天霽一把扯開自己脖頸上的手,甩了連城汀一巴掌:“一條狗,還敢在主人面前狺狺狂吠!”
說完,溫天霽取出自己的本命劍,撬開連城汀的嘴巴,將其舌頭割掉。
“說我是蠢貨,”溫天霽哂笑道,“那你是什么?你豈不是連蠢貨都不如?我看你這種蠢貨都不如的人的舌頭,就割掉不要了吧。”
連城汀用憎惡、憤恨的眼神注視著溫天霽。
溫天霽又輕笑一聲,食指和中指直直地指向連城汀的雙眼:“這樣看我,你是連眼珠都不想要了嗎?”
連城汀劇烈地掙扎起來,他的靈力開始暴動。
“我勸你別亂動,”溫天霽好心提醒,“你要是再亂動,你的丹元還能不能保住,我就不知道了。”
話音剛落,連城汀的丹元開始出現(xiàn)裂隙。
溫天霽心中一驚,面露駭然:“你難道不要你的丹元了嗎?”
連城汀這是準(zhǔn)備和他同歸于盡了!
白蓮花丹元上的花瓣寸寸凋落,原本能被溫天霽所控制的靈力,眼下竟然掙脫了他的桎梏。
連城汀沒有了舌頭,便用腹部發(fā)出沉悶的聲響:“你這個賤人,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就算我死,我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獄!”
溫天霽迅速后撤,片刻間,細腰就被一只寬厚的大手摟住。
“走!”溫天霽環(huán)抱住溫滿的胳膊,嬌聲道。
溫滿自不用他多說,用盡全力逃脫已經(jīng)暴動的靈力漩渦中心。
“想跑?沒門!”連城汀腹語道。
溫天霽回首,就見連城汀滿嘴鮮血,捏著自己滿是裂隙,宛如被蜘蛛網(wǎng)包裹的丹元,釋放靈力。
不行,以溫滿的實力,逃不過連城汀的最后一擊。
溫天霽想通這關(guān)節(jié),直接抬手,將避雷符召來。
避雷符此刻正釋放了大量的靈力,開始急速吸入黑云中的閃電。
溫天霽焦急之際,忍不住心道:“該死的連城汀,真是個瘋子。不知道我和他什么仇什么怨,他要這樣子自毀來殺我,不就是因為他說壞難聽,割了他的舌頭嘛……”
說起來,連城汀拿溫燦的人頭,將其易容成溫天霽的人頭,交給溫成,想要利用溫成來對付溫滿,其心可誅。
他只是小懲大誡,割了連城汀的舌頭,又沒準(zhǔn)備做什么更壞的事,至于同歸于盡這么恨嗎!
溫天霽這時候完全忘記了一件事——連城汀最大的執(zhí)念,飛升。
他控制了連城汀的丹元,也就意味著,他讓連城汀飛升的希望落了空,連城汀這才準(zhǔn)備找他拼命。
而在溫天霽的觀念里,性命比什么都重要,飛升不了,哪有沒命慘,所以不懂為什么連城汀因為飛升不了就要同歸于盡。
溫天霽咬住下唇,思忖:“還好我早有準(zhǔn)備,留了一手。”
避雷符在瞬間,幾乎就把黑云里所有的雷劫吸收。
與此同時,連城汀也捏碎了丹元,準(zhǔn)備自爆丹元,將溫天霽和溫滿拉入無邊煉獄。
當(dāng)?shù)ぴ镔A存的磅礴靈力化為烈焰的一剎那。
柏清睜開血紅的雙眸:“你還是太弱了,讓我來掌管這具身體吧。”
“出!”
溫天霽將避雷符里的所有的雷劫都朝著連城汀釋放出去。
九十九道渡劫飛升的天雷,與丹元自爆發(fā)出的烈焰碰撞在一起。
剎那間,連城汀的神魂化為片片荷花花瓣,朝著四周散去。
在神魂俱滅的前一瞬,連城汀看著溫天霽那張柔美的臉,瞬間幻視了當(dāng)年在桃花林里拈花一笑的溫荷合。
溫天霽是這些年來,是溫家長得最像溫荷合的后輩。
連城汀愛過溫荷合,也恨過溫荷合,最后看著溫荷合和別的男人結(jié)為道侶而無能為力。
在漫長的歲月里,他以為,他最終還是恨多過愛一點。
可在瞥見溫天霽那嬌嫩、清麗、柔美的臉時,他不得不承認,從始至終,都是愛更多一點。
因為只有愛,才會生出恨來。
然而讓溫天霽沒有想到的是,當(dāng)九十九道天雷瞬發(fā)過去,被連城汀啟動的后母戊大方鼎所吸收。
“不是吧……”溫天霽有點絕望了,“天要亡我啊!”
溫滿見狀,調(diào)動了全身的靈力將溫天霽包裹起來,自己卻沒有任何防護。
溫滿只能寄希望于,連城汀發(fā)動巨雷陣耗費了大量靈力,因此剩下的靈力引爆,能夠被自己的靈力所阻隔。
電光石火間。
一道黑紅的身影瞬移到溫天霽身前。
漫天的焰火席卷而來。
柏清只用了一只右手,便輕而易舉地將鋪天蓋地的烈焰擋住,而后將烈焰源源不斷地往自己的丹田內(nèi)吸收,轉(zhuǎn)化為靈力。
當(dāng)烈焰消散的時候,連城汀那荷花花瓣一樣的神魂還在隨風(fēng)飄散。
因為烈焰的灼燒,整座冰山之巔彌漫著熾熱的水汽。那星星點點的神魂,在水霧之中顯得尤為璀璨明亮。
溫天霽看著連城汀隨風(fēng)散入水汽,散入更遠處的雪花之中的璀璨神魂,有種莫名的哀傷。
“何必呢?”
溫天霽問連城汀,好似也像在問自己。
他真的有那么討厭連城汀嗎?
沒錯,就是那么討厭。
何必呢?
當(dāng)然有必要!
想到這里,溫天霽搖了搖腦袋,差點自己洗腦自己了:“惹,連城汀就是很惡心一個人,沒有必要因為他是個死人就寬恕他。”
至于誰愛寬恕誰寬恕,他絕不寬恕。
連城汀想要他的命,他只是割了連城汀的舌頭,這很那理解嗎?
有些人的舌頭長著,不如對酒當(dāng)割。
溫天霽很快調(diào)理好了,走上前去,拍了拍柏清的肩膀:“啊,那個,柏清……”
很顯然,柏清已經(jīng)龍王歸來。
現(xiàn)在的溫天霽有點拿捏不準(zhǔn),自己該怎么對待對方。
柏清轉(zhuǎn)過身,一雙瞳孔猩紅。
明明是很周正端莊,正氣凌然的長相,溫天霽卻硬生生地從中看出了幾分邪魅。
柏清伸出一只手,輕輕撫摸著溫天霽的左臉:“妻……主?”
隨后一笑:“呵。”
“好久不見。”
溫天霽:“……”
他們分開的時間還不到三個時辰好不好?能不能別一副幾年沒見的樣子。
溫滿皺眉看著柏清輕佻的動作:“你,進階了?”
柏清張狂地笑著。
隨著眼中的猩紅逐漸退去,那張狂的笑意也愈發(fā)減少。
“妻主?家主?”柏清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我從谷底出來了?”
溫天霽神色復(fù)雜道:“不僅出來了,還救了我一命。這些,你都沒有印象?”
柏清眼神清澈,認真回憶了一下后,搖了搖頭:“沒有印象。”
溫滿二話不說,祭出捆仙繩,將柏清捆了起來。
溫天霽攔住溫滿:“大哥,你這是何意?”
溫滿嘆了一口氣,道:“剛剛救我們的,不是柏清本人,而是他的心魔。他本人只有大乘后期的修為,但是他的心魔儼然已經(jīng)渡劫期大圓滿了。”
“我不確定他的心魔會不會傷害你,只能將柏清綁起來,回溫府嚴(yán)加看管。”
“你放心,這根捆仙繩是玄級神器,能克制火靈根的渡劫期大能。”
第37章 第 37 章 雙修
回到溫府后沒幾天, 溫天霽就大病一場。
柳琛忱聞訊,特地趕來:“之前我用特殊的方法, 打開了你的任督二脈,現(xiàn)在二脈受損嚴(yán)重,導(dǎo)致你渾身靈力枯竭,因此而病。”
溫天霽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就躺在床上,用那雙濕漉漉的杏眸,盯著柳琛忱。
柳琛忱簡直不敢直視溫天霽這個病美人, 目光閃躲。
溫滿忙問:“柳大公子,你可有法子治霽兒?”
“法子不敢說多好, ”柳琛忱道, “但多少能恢復(fù)一些受損的筋脈。”
溫滿這時候也不拿腔作勢, 直接拱手拜道:“還請柳大公子救助霽兒。”
“可是……”
“可是什么?”溫滿直起腰,看向柳琛忱,“柳大公子,有話不妨直說。”
柳琛忱面露尷尬:“那我直說了,這法子便是雙修。”
溫滿聞言, 當(dāng)即陷入了沉默之中。
柳琛忱說出來后, 自己也莫名心痛難忍:“只能勞煩溫公子與柏清兩人行夫妻之事,雙修了。”
溫滿頓了一下,點點頭:“好。”
說完這句話后, 溫滿便轉(zhuǎn)頭走了出來,朝地牢走去。
地牢最里面那間牢房,用了一整塊隔靈石鑄就。隔靈石,顧名思義,能隔絕一切靈氣, 不僅如此,還能隔絕魔氣。
在這間牢房里面,心魔缺乏魔氣的供給,就會自然而然變得虛弱,無法占據(jù)柏清的身體。
溫滿打開牢房的石門,抬手一揮,四周的油燈都亮了起來。
“家主……”
柏清被鎖在墻壁上,渾身傷痕,儼然被“好好”招待過。
溫滿關(guān)上石門,瞇起雙眼:“你到底是什么東西,能在西崖谷底不死,還飛快進階?明明昨日你被我鞭打得奄奄一息,眼下又只是皮肉傷了。”
柏清不想透露自己有古神血脈的事,因為古神血脈可以被剝離。
若是溫滿得知他有古神血脈,因為妒忌,而將他古神血脈從他身上剝離,那就大事不妙了。
溫滿見柏清不說話,便淡淡地笑道:“你身上莫不是有古神血脈?”
柏清沒有忍住,抬眸看了溫滿一眼。
“如此正好。”溫滿心中有了計較,“如今霽兒身子虛弱,需要一個爐鼎。如果你是古神血脈,就可以源源不斷地給他供給,不用怕你成為一具干尸了。”
柏清聽完,心中一緊,連忙問道:“妻主怎么了?”
溫滿如實道:“霽兒體內(nèi)的靈力耗竭,任督二脈受損嚴(yán)重,現(xiàn)在連動動手指都做不了了。”
柏清自是擔(dān)心不已,立即道:“我是古神血脈,愿意做妻主的爐鼎。”
溫滿點點頭,對這個答案并不感到意外:“如此便好。”
·
溫天霽躺在床上,心中煩得不行。
前幾天他還活蹦亂跳的,結(jié)果睡了一覺,體內(nèi)靈力枯竭,導(dǎo)致他一動都動不了。
本來計劃得很好,從秘境回來后,就使用系統(tǒng)獎勵的洗髓丸,徹底將壞損的任督二脈翻新,結(jié)果他連取出洗髓丸的力氣都沒有。
溫滿推門而入,面色沉沉,對柳琛忱道:“柳大公子,之前多有勞煩,接下來的事,我們會好好解決。”
柳琛忱心中有些不舒服:“溫家主,你是準(zhǔn)備讓溫二公子和柏清雙修了嗎?”
不是雙修,是把柏清當(dāng)作爐鼎。
但溫滿還是點了點頭,應(yīng)道:“不錯。”
柳琛忱明知溫天霽和柏清是夫妻,就算行雙修之事,也是夫妻之間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
但不知道為何,他心中始終覺得不太妥當(dāng)。
若是與溫天霽行雙修的人不是柏清,而是自己……
柳琛忱想到這里,頓時驚了,他怎么會有這么驚世駭俗的念頭出現(xiàn),難道他對溫天霽的感情已經(jīng)超出對病人的了嗎?
“那就好。”柳琛忱慌亂道,“告辭。”
“不送。”溫滿道。
柳琛忱背起藥箱,倉皇逃竄。
溫滿對柳琛忱的小心思一清二楚,等到對方離開后,才冷冷一笑,心道:“覬覦霽兒,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在溫滿心中,溫天霽遺世獨立,就算有些小任性,也是可愛的,根本沒有人配得上。
溫滿收回目光,轉(zhuǎn)向溫天霽,走了過去:“霽兒,很快就沒事了,閉上雙眼,大哥帶你去個地方。”
溫天霽很想問“什么地方”,但是說不出話來。
他只能任由溫滿將他的雙眼合上。
溫滿抱起溫天霽,離開房間,朝著地牢走去。
地牢盡頭的最后一間房,早已經(jīng)被溫滿改造過,推門而入,只覺里面溫暖如春,金碧輝煌。
溫滿合上石門,柔聲道:“霽兒,睜開雙眼吧。”
溫天霽被小心翼翼地放在柔軟的大床上。
他睜開雙眼,入目是跪坐在床上的柏清。
“這是干啥呢?”溫天霽心中不解,只能朝溫滿投去疑惑的目光。
溫滿摩挲著溫天霽的額頭,滿眼都是憐惜,隨后看向柏清:“我將霽兒交給你了。”
柏清點頭:“請家主放心。”
溫滿直起腰,收回手,對溫天霽道:“霽兒別怕,很快你的任督二脈就能恢復(fù)了。”
說完,他推門而去。
屋子里只剩下溫天霽和柏清二人。
柏清沒有多說什么廢話,只是跪著道:“妻主,得罪了。”
而后,柏清朝著溫天霽伸手,緩緩除去溫天霽身上的衣物。
溫天霽:“……”
他怎么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之前柳琛忱說要雙修,柏清不會真打算和他雙修吧?
等,等等!
住手啊!不要啊!
柏清當(dāng)然聽不到溫天霽的心聲,而且就算聽到了也只會置若罔聞。
柏清騎在溫天霽身上……
溫天霽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就是柏清能夠立起來了!
不是。
柏清不是吃了絕世清心丸嗎?怎么能夠立起來了?
溫天霽只能猜測是大哥溫滿給了柏清解藥,而事實上,柏清的解藥是男德系統(tǒng)給的。
柏清俯身,滾燙的吻落在溫天霽的額頭之上,而后經(jīng)過挺翹的鼻梁,最后在水潤的雙唇之上纏綿。
這是柏清第二次親吻到溫天霽。
第一次還是溫天霽在丁府中了春藥,而他因為男德系統(tǒng)的任務(wù),被迫去給溫天霽紓解欲望。
如果說上一次是被迫的,那么這一次,柏清心甘情愿,而且這一次是心甘情愿地成為溫天霽的爐鼎。
溫天霽動不了,只能發(fā)出“嗚嗚”的抗拒聲。
而他的抗拒聲,甚至嬌俏妍媚,讓柏清更加興奮難耐。
“妻主……”柏清輕聲呢喃,“讓柏清來服務(wù)你好不好?”
熱氣噴薄在溫天霽的雙唇之上,柏清的雙手又富有技巧,饒是溫天霽再抗拒,也難以抑制地有了反應(yīng)。
溫天霽頗有些絕望。
不是吧,這么搞?
柏清卻沒有急著坐上去,而是在溫天霽身上不停地點火。
“嗯啊……”
溫天霽終于難耐地泄露出一聲嬌喘。
暖黃的燈光下,溫天霽那瓷白的肌膚增添了幾分曖昧的顏色,一塊塊紅色的斑點在不停地生長著。
本來完美無瑕,瑩潤如玉的肌膚上,終于出現(xiàn)了紅色的瑕疵,且這瑕疵越來越多,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被放過。
溫天霽全身上下都被種滿草莓后,柏清還是沒有開始正戲,反而不停地磨蹭著溫天霽。
“妻主……”
溫天霽嬌嫩的皮膚被蹭得通紅,在最后的時刻,終于破皮。
而正戲,這才開始。
“嗯啊……”溫天霽忍不住呻|吟出聲,被包裹的滋味,還是兩輩子頭一次嘗到。
等柏清適應(yīng)過后,整張大床都搖晃了起來。
溫天霽只覺得有一股暖流從相連的地方涌入,匯入他的全身,溫養(yǎng)著他的筋脈。
溫天霽很快反應(yīng)過來,心道:“這不是雙修,而是采陽補陽的爐鼎之法。”
想通之后,他眸中閃印著復(fù)雜的神色,沒想到柏清竟然愿意為自己,做到這一步,要知道這種方法對柏清的傷害非常大。
溫天霽在搖曳中,逐漸恢復(fù)了氣力。
“柏清……”溫天霽聲音沙啞。
“妻主。”柏清道。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溫天霽沒有想明白,雖然他這么可愛,對他好是應(yīng)該的,但柏清對他好得有點過分了。
柏清摸了摸溫天霽滿是汗珠的臉頰,輕聲道:“因為……我喜歡……喜歡妻主……”
因為喜歡你,所以想要用盡全力對你好,哪怕是犧牲我自己。
溫天霽心中一動,對柏清沒有這么之前那么抗拒了。
他緩緩抬起雙手,摟住柏清的脖頸,將人拉了下來,在對方耳畔嬌聲道:“再快點……我會更舒服……”
柏清哪里受得了這個,當(dāng)即拼命搖晃起腰肢來。
等到云收雨歇,溫天霽才取出洗髓丸服下。
“妻主,那是什么?”柏清問。
“洗髓丸。”
溫天霽想到這個還是有點恨。
明明一顆洗髓丸能夠解決的問題,結(jié)果非要柏清和他上床傳功。
洗髓丸的作用很快顯現(xiàn)出來,溫天霽全身的筋脈都被重塑,變得寬闊堅韌起來。
等到洗髓丸將他全身筋脈重塑一遍過后,溫天霽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了。
怎么他的丹田還是破破爛爛的呢?
合著洗髓丸只能重塑筋脈,不能重塑金丹啊?
第38章 第 38 章 看你身上的痕跡,是和溫……
雖然有些遺憾, 但洗髓丸的效果還是顯著的,溫天霽也不能強求更多。
溫天霽側(cè)躺在床上, 枕著胳膊。
柏清看著溫天霽披頭散發(fā),風(fēng)情萬種的樣子,心中忍不住發(fā)癢。
他抬手,小心翼翼地撫摸上溫天霽紅潤的雙唇。
溫天霽輕笑一聲:“怎的,還不滿足?”
柏清見溫天霽沒有阻止,便湊上前去,蜻蜓點水般地吻了溫天霽一下。
溫天霽微微蹙眉, 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柏清。
柏清用眼神描摹著溫天霽滿是紅紫的脊背, 脊背光滑, 泛著柔和的光, 瓷白、紅色、青紫融合在一起,交織在脊背之上。
那兩片漂亮的蝴蝶骨上,也密布著柏清的大作。
“妻主。”
“嗯?”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柏清緩緩道,“你真的似神女下凡, 來普度眾生了。”
溫天霽很是受用地譏諷:“來普度你了。”
豈料柏清完全沒有聽出他言語中的諷刺, 竟認真道:“是,來普度我了。”
溫天霽:“……”
兩個人又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了會兒,溫天霽因為金丹受損嚴(yán)重, 沒一會兒便困了,陷入了深深地沉睡之中。
待他睡去,柏清支著腦袋,就這么貪婪地看著他。
等到溫天霽醒來,就看見溫滿站在床邊。
“大哥。”溫天霽嚇了一大跳。
溫滿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霽兒, 醒了?”
“醒了。”溫天霽道。
“醒了就穿上衣服,天衍宗來人了。”
“天衍宗來人做什么?”溫天霽不解。
“我也不知,總歸不是什么好事。”溫滿向來不憚以壞心揣度別人。
溫天霽:“……”
他可不可以不去?
但是溫滿用催促的眼神看著自己,溫天霽只能無奈穿上新的衣物起身。
動作間,難免露出了身上斑駁的痕跡,于是溫滿看向柏清的眼神便像是要殺了柏清一般兇狠。
溫天霽落地的瞬間,腿腳一哆嗦。
溫滿連忙上前扶住溫天霽:“霽兒,你怎么樣?”
“還好。”溫天霽道,“這爐鼎采補之法,雖然修復(fù)我的任督二脈,但無法修復(fù)我的金丹,我還是覺得頗為乏力。”
溫滿嘆息道:“不急,總會有法子的。”
溫天霽“嗯”了一聲,點點頭,算是姑且信了溫滿的話。
溫滿扶著溫天霽,走出了房間。
等到出了房間,溫天霽頓時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大哥,這里是地牢?”
“是。”溫滿回答道,“柏清的體質(zhì),不能不關(guān)押在隔靈間里。若是不如此,恐怕他的心魔會出來。”
說到關(guān)押,溫天霽想起了一個魔:“對了,大哥,水閑逸呢?”
溫滿隨口道:“關(guān)在地牢里了。”
溫天霽問:“我能去見見他嗎?”
溫滿:“好。”
說著,溫滿便攙扶著溫天霽,走到了關(guān)押水閑逸的那間牢房前面,推門而入。溫滿一揮衣袖,四周的油燈亮起。
水閑逸被兩根粗壯的鎖鏈貫穿琵琶骨,牢牢釘在墻壁上面。
溫天霽:“……”
這場景他怎么覺得有點眼熟,特別像穿越過來時見到柏清的那一幕。
好在溫天霽不是什么溫良恭儉讓的人,看到這血腥的一幕,照樣還是鎮(zhèn)定自若。
而水閑逸渾身血肉模糊,還是不忘調(diào)戲溫天霽:“大美人,舍得來看我了?”
溫天霽:“……”
早知道水閑逸還是這德行,他就不來了。
水閑逸面無表情,語氣卻有些戲謔:“大美人,看到我這樣,你是不是分外心痛?”
溫天霽冷淡道:“不心痛。”
水閑逸輕笑一聲:“大美人真是好狠的心。看你身上的痕跡,是和溫滿有了茍且?”
溫天霽推開溫滿的手,一步步緩緩走到水閑逸身前,一巴掌甩在水閑逸臉上。這一巴掌用盡了全力,直接打得水閑逸嘴角滲出鮮血來。
“這一巴掌,是打你口不擇言。”
說罷,又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打你害我夫君柏清差點入魔。”
兩巴掌下來,倒是把水閑逸那張素來沒有表情的臉,打出了一個笑容。
“柏清?”水閑逸有些意外,“他還沒死?真是夠命大的。看來大美人身上的痕跡,是柏清弄的了。唉,真是有點羨慕那小子了。”
溫天霽聽到這里,覺得話不投機半句多:“你這個魔,還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說著,他轉(zhuǎn)身,伸出手,示意溫滿攙扶他:“大哥,我們走。”
不多時,兩人到了廳堂。
廳堂里站了三名天衍宗的人,一名是崔長老,一名是沈護法,一名便是何婉茹。
“崔長老,”溫天霽虛弱道,“你們來此,所為何事?”
崔長老開門見山:“我們前來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溫家主已經(jīng)解答。”
“哦?”溫天霽挑了挑眉。
崔長老笑著解釋:“我們想知道老祖的去向,溫家主說是連老祖渡劫失敗,神魂俱滅了。”
溫天霽:“……”
能笑著說出這件事,你也是挺溜的。
“那第二件事呢?”溫天霽問。
“第二件事,”崔長老道,“就是想問一下,溫二公子你,還有你的夫君柏清,是否愿意加入天衍宗。”
溫天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不。”
在溫家修煉不香嗎,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去天衍宗受苦?
“先別急著拒絕,”崔長老被拒絕了也是一副笑模樣,“聽聞溫道友你金丹和任督二脈受損,任督二脈受損尚且可以用采補之法復(fù)原,但是金丹受損卻不能。”
溫天霽聽出對方的言外之意,問:“你有讓金丹修復(fù)的法子?”
“不錯。”崔長老笑著點點頭。
溫天霽還是不想去天衍宗:“敢問這法子,崔長老可愿贈予?若是崔長老有什么需求,我們溫家定當(dāng)竭力以赴。”
崔長老不為所動,笑道:“我的需求只有一樣,那就是溫道友和柏道友拜入天衍宗。”
溫天霽沒想到,這崔游還挺有骨氣。
溫天霽只得也跟著笑笑,打起了太極:“我會考慮的。”
崔長老聽不懂溫天霽的拒絕一般,問:“溫道友何時考慮好?”
溫天霽:“……”
媽的,最煩刨根問底的人。
不等溫天霽出言,溫滿先替溫天霽回答:“我們?nèi)罩畠?nèi)一定給出答復(fù)。”
崔長老聽到這里,滿意道:“那我們?nèi)罩笤賮戆菰L。告辭。”
溫滿:“慢走,不送。”
等到崔游、沈戶和何婉茹離開后,溫天霽才不滿地對溫滿道:“大哥,怎的,你想將我送去天衍宗?為何不直接拒絕了那崔長老?”
溫滿沉吟道:“我的確想將你送去天衍宗。”
溫天霽:“!!!”
溫天霽連忙問:“為何?”
以他大哥對他的喜愛,不說寸步不離吧,也至少不應(yīng)該送他去天衍宗那么遠的地方才是。
溫滿道:“最近溫家不太平,想送你出去避避風(fēng)頭。”
溫天霽立即追問:“最近溫家怎么了?”
溫滿問:“還記得你六哥嗎?”
“溫燦?”溫天霽臉上立馬露出悲傷來,“當(dāng)然記得,六哥被一個渡劫期的劍修殺死了。”
溫滿深深嘆了一口氣,道:“自從回來以后,我就一直念著這件事,準(zhǔn)備去將你三姐、四姐、五哥接過來。然而,我還是晚了一步……”
溫滿話沒有說完,溫天霽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三姐、四姐、五哥出事了?”
“不錯。”溫滿點點頭,“他們的舌頭都被割了。”
溫天霽聽到這里,心頭一跳,忽地想起一件事:“我當(dāng)初也將連城汀的舌頭割了。你說這個大乘期的劍修,會不會和連城汀是一伙的?”
“應(yīng)當(dāng)是。”溫滿道,“他應(yīng)該就是靈族的謝天舒。”
溫天霽想了想,對溫滿道:“既然謝天舒是渡劫期的劍修,那大哥你將我送去天衍宗有什么用,如今天衍宗修為最高的人也不過是大乘期的修士。我還不如老老實實地待在溫家,至少大哥你還能庇佑我。”
“不然。”溫滿搖了搖頭,“我未必就是謝天舒的對手,但是天衍宗有護宗大陣,能夠?qū)⒅x天舒抵擋在外。謝天舒最怕的就是陣法,天衍宗的陣法不容小覷。”
溫天霽聽到這里,算是明白了,溫滿是打定了主意,要將他送出去。
“大哥,你為何一定要將我送出去?”溫天霽想不明白。
“唉……”溫滿深深嘆了一口氣,“如今你待在溫家不是上策。”
溫天霽不懂:“溫?zé)o痕不是老實了嗎?溫成不也是只是個廢人了嗎?我如今待在溫家,怎么就不好了,不是上策了?”
溫滿眉頭緊皺:“如今溫家的人對我廢了溫成很有些抵觸,加上謝天舒對溫家的威脅,內(nèi)憂外患,我不得不將你送出去。”
溫天霽冷笑一聲:“肯定是溫家那些廢物,要求大哥將我送去天衍宗。大哥不必說得這么好聽,什么為我考慮之類的話。”
溫滿抬手,摸了摸溫天霽的鬢角:“如今溫家九十八代人,只有你和我完好無損,溫家的人疑心是我們暗害了其他人,也情有可原。”
溫天霽心中一軟:“大哥總是對族人這般體諒。”
溫滿苦笑:“他們畢竟是流著和我一樣血液的親人。”
第39章 第 39 章 替溫天霽梳頭,細細描眉……
溫滿都這么說了, 溫天霽自然拿他沒有辦法。
溫天霽能夠做的,就只是對溫滿冷臉而已。
待到第二日, 溫天霽在自己的房間里睡醒,就看到溫滿站在床頭,滿眼的溫柔。
“大哥?”溫天霽被嚇了一跳,語氣甚是不滿,“你怎么能隨意進我房間!”
溫滿心中雖是不在意,嘴上卻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錯, 平白嚇了霽兒一跳。”
“知道就好。”溫天霽翻了個白眼,這才想起, 自己還和溫滿在冷戰(zhàn), 便轉(zhuǎn)身背對著溫滿, 被子一拉,將頭蒙住。
溫滿寵溺地笑了笑,伸手將被子拉開,揉了揉溫天霽的發(fā)頂:“霽兒乖,莫怨大哥, 大哥也是有苦難言。”
溫天霽一爪子拍開溫滿的手, 轉(zhuǎn)過身,用一雙小鹿般的杏眸盯著溫滿:“大哥,你要我去天衍宗也可以。只是我這身子, 需要爐鼎時時采補滋養(yǎng),須得柏清也跟著一同去。”
其實,溫天霽的筋脈早就被洗髓丸重塑了,根本用不著柏清當(dāng)爐鼎;只是他這么說,就是想為難一下溫滿。
再者, 溫天霽只身一人難免不方便,他需要有個幫忙照料他的人,這個人柏清最合適不過。
溫滿還是笑著,也不覺得這就是難事:“我正巧想和你說這件事,柏清是得跟著你一起去。”
溫天霽奇了:“柏清不是有心魔嗎?難道大哥有法子讓他收束心魔?”
“不錯。”溫滿點點頭,“我求煉器師久思歸煉制了一個能夠收服心魔的耳環(huán),大約后天能做好。”
溫天霽掐指一算時間,悟了:“難怪大哥說要考慮三天的時間,這時間是用來做心魔環(huán)的。”
溫滿笑笑,不說話。
溫天霽想著,既然柏清能和他一起去天衍宗,他也沒有什么好抱怨了的。
“行。”溫天霽算是松口答應(yīng)了,“那我就去天衍宗吧。”
到了第三天,溫滿領(lǐng)著帶了心魔耳環(huán)的柏清,一起去見溫天霽。
溫天霽看到柏清,瞇起眼睛笑了一下,而后沖柏清招招手:“給我梳頭發(fā)。”
“好。”柏清走上前去,拿起梳子,一下又一下,溫柔地替溫天霽將頭發(fā)梳起,而后用一根燦金色的發(fā)帶扎好。
而后柏清彎腰,替溫天霽細細描眉,貼花鈿。
溫滿在一旁,看著這郎情妾意的畫面,頗有些心酸,好像自己辛苦養(yǎng)大的白菜,被豬拱了一般。
“妻主,好了。”柏清溫聲道。
溫天霽睜開雙眸,朝鏡子里的自己看了一眼。
只見柳葉細眉彎彎,眉心一點美人梅花鈿,因為金丹受損而蒼白的面頰上涂了脂粉,看起來紅潤,氣色不錯的樣子。
溫天霽收回目光,很是滿意,揉了揉柏清的頭頂:“做得不錯。”
柏清好似一條忠犬,整個人心花怒放,正賣力搖著尾巴,笑得陽光燦爛。
“好了。”溫天霽白了柏清一眼,“收著點,別像只開屏的孔雀一樣。”
“嗯!”柏清認真地點點頭。
溫滿心中酸澀非常,卻只能說:“好了就起身,隨我去大廳。”
溫天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出一條胳膊:“柏清,扶我。”
“好。”柏清一只手扶住溫天霽的胳膊,一只手摟住溫天霽的細腰,攙扶著溫天霽向大廳而去。
等到了大廳,便再次見到了崔長老、沈護法,以及何婉茹。
崔長老見到柏清的第一眼,便驚呼出聲:“柏道友如今已經(jīng)是大乘期的修為了!”
溫滿并不代替柏清得意,只是略一點頭:“不錯,他是。”
崔長老難以置信:“怎么做到的?”
溫滿沒有將柏清的古神血脈托出,只是道:“他不是被水閑逸扔到西崖谷底了嘛,在谷底悟道了。”
崔長老虛心求問:“柏道友,你悟了什么道?”
柏清想了想,回答道:“我在谷底只有一個念頭,我必須要活著見到妻主,想來悟的是情之一道。”
崔長老:“……”
莫名被塞了一嘴狗糧有沒有?
崔長老訕笑道:“看來柏道友這個道,我是悟不出來了。”
說完,崔長老開始變得一本正經(jīng),問:“對了,溫二公子,你考慮得怎么樣?”
溫天霽瞥了溫滿一眼,心想若是我不答應(yīng),你是不是也拿我沒有辦法?
但到底,溫天霽不舍得讓溫滿為難,回道:“考慮清楚了。”
“如何?”
“我愿意加入天衍宗,我和夫君柏清,都愿意隨崔長老去天衍宗本部。”溫天霽道。
崔長老懸著的心終于落下,當(dāng)即喜笑顏開:“那便好。”
既然溫天霽都答應(yīng)了,那崔長老也就多嘴問了一句:“什么時候走?”
溫天霽哼了一聲,又看向溫滿,嘴里說:“我早早走了吧,免得留在這里,招人嫌。”
溫滿失笑:“霽兒最是討人喜歡,誰敢嫌棄你?”
“你啊。”溫天霽沒好氣地說,“我看你巴不得我早些走,免得又讓溫家人疑心我們倆在密謀,怎么殘害溫家人呢。”
溫滿知道是自己不對,便不說話了。
溫天霽瞧見他不說話,心中的氣就消了大半。
他這大哥心氣高得很,又當(dāng)慣了家主,說話做事難免有些傲氣,甚至有些剛愎自用,但獨獨對他,耐心多得很,被懟了也不還嘴,啞口無言的做派。
“崔長老,我們走吧。”溫天霽太息一聲,“免得在這里待久了,我心中又傷感,念著大哥對我的好,不想走了。”
溫滿心中一動,張了張嘴,半晌,卻是什么話也沒有說出口。
走到溫家老宅的大門外,崔長老等人都上了本命劍。
溫天霽只是任由柏清將自己打橫抱起,縮在柏清的懷中。
大約一個多時辰,一行人才從渝州趕到天衍宗。
抵達天衍宗時,已是中午時分。
這時,仍然是冬日,冬日里的太陽再大,也還是捎帶著一絲寒意。
溫天霽只是瑟縮一下,柏清便運轉(zhuǎn)起體內(nèi)的火靈力,竭盡全力讓溫天霽感到溫暖。
天衍宗坐落在昆侖群山之中,其中本部設(shè)立在最高的那座嘉秀峰上。
眾人御劍到了山門口,但見山門高聳,上書“天衍宗”三個遒勁的大字,門口有兩只繡球白獅靈獸守護著。
眾人穿過山門,朝著山上走去。
崔長老邊走邊介紹:“天衍宗分為內(nèi)外兩門,外門弟子主要負責(zé)宗門雜務(wù),內(nèi)門弟子則是宗門的中堅力量。溫二公子和柏道友自然不必受這些規(guī)矩約束,只需在宗門內(nèi)安心修煉即可。”
溫天霽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疑惑:“崔長老,我們難道只需要修煉,不需要做事?”
崔長老笑道:“柏道友如今已是大乘期的修為,而溫道友如今也有金丹大圓滿的修為,你們愿意來天衍宗,本就是給我們天衍宗增光。我們又豈會要求你們做事?”
溫天霽繼續(xù)問道:“那我需要拜師嗎?”
崔長老道:“不需要。我們打算封你們兩位為客卿長老,你們不需要拜師,只需在宗門需要時出手相助即可。平日里,溫二公子可以自由修煉,或是研究丹道、陣法等,宗門內(nèi)的資源也會對你開放。”
溫天霽聞言,心中稍安。
他本就不喜歡被束縛,能夠自由行動自然是再好不過。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一座獨立的院落前。
院落不大,但布置得極為雅致,院中種滿了各種靈花靈草,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崔長老推開院門,示意溫天霽和柏清進去。
“這是宗門為溫二公子準(zhǔn)備的住處,若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盡管提出來,宗門會盡力滿足。”崔長老道。
溫天霽環(huán)顧四周,對這處院落頗為滿意:“多謝崔長老,這里很好。”
崔長老笑了笑,又道:“溫二公子初來乍到,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來找我。另外,宗門內(nèi)有不少藏書閣和修煉室,溫二公子若有興趣,可以自行前往。”
溫天霽再次道謝,崔長老便告辭離去。
待崔長老走后,溫天霽這才從柏清的懷中跳了下來,伸了個懶腰:“總算到了,這一路可真是累人。”
柏清微微一笑:“妻主若是累了,不如先休息片刻,我去準(zhǔn)備些吃食。”
溫天霽擺了擺手:“不急。若是想要吃食,何須你去準(zhǔn)備,既然他們封我們?yōu)榭颓溟L老,肯定有人會來照料我們,我們到時候吩咐下去不就行了?”
柏清覺得溫天霽是在替他著想,煞是可愛:“妻主所言甚是。”
溫天霽問柏清:“你說天衍宗將我們請過來,目的何在?”
柏清搖了搖頭:“柏清蠢笨,想不明白。”
溫天霽在院落里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心想:“柏清是大乘期的修為,封他為客卿長老還有些道理,但我不過金丹修為,采補后也算金丹大圓滿,與何婉茹一個修為,封為為客卿長老,又是何為?”
“難不成是看在大哥和柏清的面子上,順帶封我的?”
溫天霽雙手撐著臉頰,嘟起嘴,開始回憶原著中的劇情。
然后他發(fā)現(xiàn),原著中柏清來到天衍宗,大部分劇情都是在和何婉茹上演你追我逃。
溫天霽:“……”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柏清現(xiàn)在和何婉茹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他也算拆官配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