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蝙蝠俠同款？他們也得有！
提姆坐在車上， 看著放在一邊公文包里的一沓文件，嘀咕了一聲“見鬼”。
把本可以在公司處理完的工作帶回家，這絕對不是他的風格。
提姆對自己的行為無語到了極致。
但韋恩總裁從來不做沒意義的事情， 回家的行為已經發生，那就要去完成回家該做的事情。
那只小胖鳥最好真的是在窗臺上瑟瑟發抖，可憐巴巴等待他伸出救援之手。
飯桌上的迪克已經把偷偷飛進來的小鳥拋到腦袋后面。
他把拉東抱上了椅子， 貼心的為他叉了一塊奶油小土豆。
在所有人都準備好吃飯的時候， 達米安站在餐桌前面無表情。
“哦， 我以為你不來吃這頓飯了。”迪克有點驚訝。
“我還以為你要像童話里的長頭發姑娘一樣， 一直呆在你的城堡里不出來呢。”杰森靠在椅子背上，兩只胳膊交叉著放在腦后。
達米安：“阿福叫我下來。”
“另外，你怎么出現的這里？我以為紅頭罩應該對這里生物痛覺才對。”
阿福回應達米安的話， 及時點頭， 打斷了兩個人針鋒相對的對話：“是這樣的。達米安少爺，你想來一盤可口的奶油小土豆嗎？”
達米安對吃的不感興趣：“隨便來點什么都行，我希望全是蔬菜。”
阿福：“你知道的，我記得你們所有人的口味。”
米粒舔了舔叉子上剩下的奶油， 有點不確定達米安的心情。
送的禮物不僅沒有獲得他的喜歡，反而更讓他討厭。
雖然她叮囑了爺爺， 不要告訴達米安送禮物的人是誰， 但誰又能保證達米安猜不出來呢。
餐桌上是孩子們發出的刀叉觸碰餐盤的聲音， 在剛開始吃飯的時候， 餐桌上格外的安靜。
達米安的開口顯得異常突兀：“聽說你收到了一個禮物？”
他看向迪克， 一副對所有了然于心的胸有成竹。
迪克感覺到莫名其妙。
他正在為這件事發愁呢。蝙蝠俠的沉默讓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把粉色帽子戴給米粒看。
現在已經到了秋天， 下過這場雨后， 天氣會更冷一點。
他不能用還不到戴帽子的天氣這種理由來拒絕米粒。
難不成達米安看上了他這頂帽子？
盡管他確實想看看臭臉的惡魔崽子戴粉色帽子的樣子， 但這是米粒送他的。
“是的， 我很滿意這個禮物。”
在米粒面前，迪克想盡可能的討小姑娘歡心。
這樣一頂帽子，除了顏色和形狀，跟他硬漢的形象不太匹配以外，做工簡直沒得挑。
小孩子能做出這樣的針線活，足以看得到米粒對待這份禮物的用心程度。
“我非常榮幸能得到這樣一件禮物，畢竟這東西布魯斯手里也有一個，蝙蝠俠手里也有一個。”
迪克假裝自己也是蝙蝠俠的粉絲，對著米粒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畢竟在哥譚，沒有人會拒絕一個蝙蝠俠的同款。”
米粒的心情從憂心忡忡轉向陽光明媚，只需要短短的一瞬間：“那實在是太好了！”
“我實在是擔心你有點不太喜歡，畢竟大家都喜歡特立獨行，并不喜歡擁有和別人一樣的東西。”
“我只能說，我不能更加喜歡這個禮物了。”
“現在這個時間剛好，你送的真是時候呢。”
迪克在說話的時候，還不忘記把蝙蝠俠拉下水：“我想蝙蝠俠也一定會很喜歡這個。”
米粒臉上的笑容更加滿足：“關于這個，布魯斯爸爸已經替蝙蝠俠向我轉達，他說蝙蝠俠十分滿意。”
兩個人在交流的過程中都沒有提這個禮物究竟是什么，于是這段對話在杰森和達米安的耳朵里，像是啞迷。
杰森和達米安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深思。
和蝙蝠俠的同款？
米粒究竟送了個什么給迪克？看樣子，這東西不僅迪克擁有，蝙蝠俠和布魯斯也都擁有。
杰森仔細研究迪克的表情，最終確定迪克沒有撒謊，這樣東西的確存在。
那么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東西呢？
能讓迪克這樣鄭重其事的道謝，就說明這東西的分量很重。
所以肯定不會是拉東百寶箱里那些不值錢的水鉆。
迪克他說，現在這個時間剛好，他正需要米粒的這份禮物……
什么是時間剛好？
最近這段時間對迪克來說有什么特殊的嗎？
杰森絞盡腦汁，終于想到了迪克和往常不一樣的地方。
最近的迪克實在是太過于忙碌，夜翼在黑暗中出現的頻率有點過高了。
米粒并不是一個簡單的小女孩。
想想吧，能吸引地域的冥神哈德斯親自降臨人間的人，身上一定有什么珍貴稀有的東西。
或許除了米粒獨特的體質之外，米粒還攜帶了一些對于人類來說及其珍貴的材料？
比如這些材料可以用來對蝙蝠俠的裝備進行優化……
杰森充分發揮了藝術家的細胞，開始想入非非。
他的思維發散，并且根據自己的喜好，聯系到了蝙蝠車蝙蝠電腦上。
要知道，他沒有蝙蝠電腦的使用權，每一次想用蝙蝠電腦，都需要攻克莊園里的多重阻礙。
如果他也能擁有一份來自于米粒的禮物的話……
那么他的裝備也能提升到另一個檔次。
此時此刻，杰森看向米粒的眼睛帶著不一樣的光。
達米安也開始想入非非。
走廊里，那個蝙蝠玩偶說的那句話還在他的腦海中回蕩。
玩偶當然不是他達米安的玩具，普通小孩的愛好一向無法和他的愛好相提并論。
可這是一個會說話的小蝙蝠俠。
在回到自己的房間后，達米安嘗試去尋找一個這樣款式的玩具，搜尋無果。
這只能證明這個小玩具真的出自米粒之手。
達米安第一次清晰的認識到自己出現了一種名為懊惱的情緒。
在看到米粒送的禮物時，他不該那么草率就斷定了送禮物的人不安好心。
他向來喜歡用最大的惡意揣測所有人，現在他知道，得不到禮物也是他自食惡果。
或許這樣的習慣真的得改改。
并不是所有接近他，對他釋放善意的人都是別有用心。
可惡，如果當時他收了那兩份禮物，那么現在迪克擁有的蝙蝠俠玩偶，他也可以擁有。
達米安又想起了自己監聽器里的內容。
說起來這的確是個巧合。
蝙蝠家的人都喜歡在自己去過的地方丟一個監聽器，而韋恩莊園，這個蝙蝠老巢里的監聽器數不勝數。
他按照習慣，從莊園里收了一批之前放過的監聽器，結果讓他聽到了意外的內容。
米粒為什么會送他一條芭蕾小裙子？
究竟是米粒的惡意搞怪，還是米粒的有心侮辱？
不，都不是。
監聽器里清清楚楚放著迪克的聲音，是迪克告訴米粒，他喜歡一些小女孩喜歡的東西，比如小公主裙什么的。
想到這里，達米安的臉又黑了一個度。
所以，米粒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就不帶有任何惡意。
達米安并不想擁有裙子，但是心里莫名蔓延上來的一種怪異的情緒，讓他無法拉下臉去和米粒道歉。
愧疚和自尊心像藤蔓那樣糾纏著。
達米安十分不適應這樣的情緒，他暫時把這樣的情緒拋到腦后，準備用點其他手段，來得到米粒的禮物。
比如，把米粒送給迪克的東西據為己有。
杰森和達米安都不是確切的知道禮物是什么，但他們都有合理的猜測，并對自己的猜測有高度的自信。
迪克，蝙蝠俠，還有布魯斯同時擁有的禮物？
他們也得有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第72章 杰森摸到了一只手
提姆的車很快停在了莊園主宅的門口。
身穿襯衫， 拿著公文包的年輕總裁帶著復雜的情緒下車，徑直往他的房間走。
餐廳里的眾人已經結束了他們的午飯，分別回自己的房間午睡。
剛收拾好廚房的阿福看到了面帶著急的提姆：“提姆少爺， 如果您遇到什么麻煩事了的話，我很樂意效勞。”
如果不是遇到什么重大突發事件，穩重的韋恩總裁是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的。
提姆：“哦， 阿福， 下午好。看樣子你們應該結束午飯了？”
阿福：“是這樣的。或許你還沒有吃午餐？我可以送一點到你的房間。”
阿福這么一說， 提姆真的感覺到自己有點餓了。
“那最好不過。額……另外再送一點……”提姆皺著眉頭想了想。
“還需要點什么？”阿福耐心詢問。
提姆：“那什么， 小鳥會吃點兒什么？送點小鳥吃的東西。”
阿福不理解，但準備按照提姆的吩咐，送點小鳥愛吃的谷物過去。
提姆邁著更大的步伐， 兩個兩個地上樓梯。
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只剩下皮鞋踩在地板上，漸行漸遠的聲音。
“真奇怪。”阿福自言自語，“少爺什么時候偷偷養了一只鳥兒？”
阿福的聲音雖然小，但是躲不過提姆的耳朵。
已經離開的身影折返回來， 提姆表情嚴肅地從樓梯旁探出一個腦袋，欲蓋彌彰：“我沒有養鳥兒。”
說完， 又踩著他的總裁皮鞋， 噠噠噠地離開。
哦， 好吧。
阿福聳了聳肩。
那就給那只， 皇帝的小鳥兒送點能吃的谷子吧。
跨著大的步子來到房間的提姆首先直奔窗臺。雨點順著風噼里啪啦的砸在窗戶上， 窗戶外面的臺子上， 只有一小撮孤零零的果子， 連顏色都被雨澆的黯淡了。
這么大的風， 沒什么重量的果子理所應當的被吹到了窗臺下面。
提姆把窗戶打開， 雨順著窗戶縫砸進來，提姆無視大雨，低頭看著窗臺下面的草地。
翠綠的草里藏著幾顆孤零零的果子。
本該躲在果子旁邊的小鳥不見蹤影。
或許這只鳥根本就沒有飛過來呢？
提姆有點自嘲的想。
他在公司里為一只小鳥擔心地無法安靜處理工作，他一廂情愿的認為這只鳥依賴自己信任自己，冒著大雨都想到自己的房間里躲雨。
然而或許事實是，這只鳥兒并不缺避雨的地方，它有屬于自己的巢穴，有能為它遮風擋雨的鳥媽媽。
在他擔憂這只鳥在大雨里究竟何去何從的時候，說不定這只鳥就在它自己溫暖的巢穴里，睡在鳥媽媽的翅膀下面。
提姆摸了摸自己濕漉漉的頭，這是剛剛把頭探出去被雨澆濕的。
小鳥沒有淋成落湯雞，他自己被淋成了落湯雞。
提姆準備去浴室拿一塊干燥的毛巾，把頭發擦干。
但準備離開陽臺的時候，一只因為凍僵了，而被風吹進草叢的小鳥出現在他的腦海。
或許小鳥已經昏迷，這也說不定。
畢竟沒有親眼看到小鳥，誰知道小鳥的處境到底是怎么樣的呢？
況且下面的草實在是有點長了。
提姆把自己昨天看到的果子，和現在看到的果子進行對比，現在陽臺上的和草叢里加起來的，都沒有昨天的果子多。
所以這只小鳥真的可能被草叢掩蓋了。
果子比小鳥輕，果子可以青青落在小草上，而小鳥被吹落了，只能砸到泥地里。
提姆的皮鞋再一次噠噠響起來。
沒有兩步，他又折返回來，把窗戶打開到最大，右手撐著陽臺一躍而下。
走樓梯到客廳再到主宅大門，實在有點麻煩。
提姆跳到草地上，為了不踩到小鳥，他在樹枝上借了一個力，接著順勢落地，蹲在草地上。
雨水很快把提姆昂貴的襯衫打濕，襯衫貼在他的背上，完美但絕不過分夸張的肌肉線條被稱得相當明顯。
提姆根據風的方向，化身園丁，在草叢扒拉起來。
他在草叢隱蔽的角落，找到了不少掉落的果子。
直到這些果子加上陽臺上的果子能和昨天所看到的果子數量對應的時候，他依舊沒有找到一只被凍僵了的小鳥。
溫熱的心和提姆的體溫一樣，慢慢冷下來。
提姆連胸口的襯衫布料都已經濕透了。
雨水順著額頭的碎發滴滴答答落在他高挺的鼻梁，眼睫毛上也沾染了雨水。
再加上并不美妙的心情，此刻的提姆身上有一種濃烈的破碎感。
提姆慢慢走回主宅，正好碰上了為他做好食物的阿福。
阿福端著餐盤，餐盤里放著熱氣騰騰的蘑菇湯。
肉眼可見的熱氣，讓提姆覺得寒冷起來。
“哦，老天，你怎么搞成這樣子？”阿福的眼里是濃烈的關懷。
提姆沒有完全死心地詢問：“你今天是否打掃了花園？就我臥室窗戶外面的那一片。”
阿福：“并沒有，少爺，今天的雨是從早上開始下的，到現在都沒有停下。花園的土地變得泥濘，這并不是一個打掃花園的好時候。”
提姆冷靜道：“好吧，我知道了。”
“你這是給我的飯嗎？我自己拿上去好了，就不用麻煩你跑一趟了。”
提姆伸手接過阿福手里的餐盤，他的視線理所當然的落在餐盤上，順理成章地看到了餐盤里和他的食物放在一起的小碗。
碗里是生小米。
生的東西總不至于是他吃的。
這是他吩咐阿福喂小鳥準備的食物。
此時的提姆為五分鐘前想要給小鳥找吃的提姆感覺到可笑。
他把這一小碗東西拿出來：“現在不需要這個了。”
阿福看著略顯狼狽的提姆，把他的樣子和這奇怪的行為聯系在一起。
阿福猜測，那只皇帝的小鳥不見了。
好吧，這也不足為奇，畢竟童話故事里，皇帝本來就沒有那件虛假的衣裳。
也許此時此刻的提姆也發現了那只小鳥是虛假的小鳥。
“現在這個時候適合洗一個熱水澡，少爺，家里的其他人都午睡了，我想你也需要一個讓你放松的休息方式。”阿福貼心的建議著。
提姆點頭，除了滿身的雨水，并沒有任何不正常的情緒：“我會去睡個好覺的。”
“哦，對了，床上為你放了羊絨毛毯，現在天氣變冷，你會需要這個。”
提姆身上冷冷的：“你一向是這么貼心，我的確需要這個。”
他沒有任何食欲的端著盤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提姆把餐盤放下，脫了粘在身上極為不舒服的襯衫，找了一身家居服，轉身去了盥洗室。
只是沖個熱水澡，提姆很快洗好。
阿福說得對，他也需要一個補充體力的午覺。
至于那只鳥，它大概率是躲在自己的巢穴里，窩在鳥媽媽的羽翼里。
提姆吹干了頭發，來到床邊。
床上果然放著疊好的羊絨毛毯。
這個毛毯柔軟蓬松，看起來相當舒適。
提姆捏著毛毯的兩個角，把整條毛毯抖開。
正準備躺進去的時候，他聽到了一聲尖銳的小鳥叫。
“啾啾啾！！！”
這個叫聲急促匆忙，又帶著一些迷茫和恐慌。
提姆低頭，定睛一看。
他床的正中央，坐著一只滿臉迷茫，像是剛睡醒的小胖鳥。
小鳥真的有點胖，兩條小腿纖細得不像是它自己的。
它就這么坐著，兩只腿自然放在他的床上。
小鳥綠豆大小的眼睛眨了又眨，最后放在了提姆的身上。
“嘎？”
小鳥歪歪頭，疑惑地對著提姆叫了一聲，好像在問，你不是在上班嗎？你怎么在這里？
提姆本來想的是，這只小鳥不是在冷風里被凍僵了，就是在它溫暖的巢穴里沒有出來過。
他從沒有想過這只小鳥會出現在自己床上的可能性，以至于在這件事發生后，提姆都有點懵。
就在這一瞬間，擔憂落地，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提姆想了想，他該怎么去對待這只鳥。
像上次一樣，從窗戶把它扔出去？
算了吧，這樣大的雨，這小鳥看樣子也壓根沒有巢穴，把它丟出去，這只鳥就是死路一條。
他還不會干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難道要把這只小肥鳥留下來？
好像……也沒什么不可以。
提姆感知到自己在見到小鳥之前的擔憂，和確定小鳥平安后的放心。
他不像嘴硬的達米安，他坦誠的面對了自己的內心。
小肥鳥看著提姆一直沒有講話，心里有點發毛。
它飛到提姆的房間，本來是想在書桌上睡覺的，但是它身上濕漉漉，貼著木桌子只能更加感覺到寒冷。
整個臥室里只有床最舒服，它當然理所應當地窩在床里。
小鳥用自己不大的小腦仁，把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總歸提姆上班了，晚飯之前都不會出現在房間里，那也就是說在白天，這張柔軟的大床可以屬于自己。
它只需要在提姆回來之前，離開這種床，假裝自己沒有來過，這就足夠了。
小鳥也沒有想過自己會被床的主人抓了個正著。
它用小鳥嘴巴，提起毛毯的一角，在床上蹦蹦噠噠，把毛毯折疊起來。
折好的毛毯很不像樣子，但一只小鳥也并不能做到更多。
小肥鳥歪頭，沖著提姆靦腆一笑，然后飛到了桌子上，假裝自己從來都沒有去過床上。
小鳥在桌子上依舊歪著頭，偷看提姆。
提姆看著床上被小鳥折疊過的毯子，心想，它已經足夠乖巧了不是嗎？
愿意撿堆起來是自己身體數倍的果子，換取一個住進房子的機會。
也愿意幫他把睡過的毯子恢復原樣。
提姆走出房間，把餐廳那一小碗的小米重新端回自己的房間。
正在打掃廚房的阿福把一些盡收眼底。
哦，皇帝的小鳥又飛回來了，真讓人開心。
或許用不了多久，哦不，就是現在，莊園里多了一個新成員。
夜晚，哥譚的沿海大道上，一輛炫酷的摩托風馳電掣地和海岸線平行著前進。
車上的人壓低了身子，像一只蓄勢待發的獵豹。
這個黑色的身影很快進了韋恩莊園，熟門熟路地越過了莊園里的數道防線，直奔迪克的房間而去。
今晚的迪克警官有布魯德海文的任務，韋恩莊園中，屬于迪克警官的房間空蕩蕩的。
杰森沒有戴他的大紅棗腦殼，挑染的銀灰色頭發隨意散亂著。他的嘴里叼著一個小型手電，在迪克的衣柜里翻來翻去。
他邊翻邊皺眉。
應該是一個禮盒一樣的東西，難道迪克把這個藏起來了？
“哈，大紅色的三角內褲，如果不是渴望成為超人的夢想，那這一定是迪基鳥的惡趣味。”
杰森邊想邊把紅內褲扔在一邊。
嘴里的小手電熄滅了。
杰森在心里發出了小草的聲音。
忘記充電了。
這當然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任務，不需要什么強大的裝備，因此他也沒有做足充分的準備。
算了，這并不影響紅頭罩的發揮。
杰森把手電筒塞進了自己的口袋，繼續在迪克的房間里摸索著。
一個禮盒一樣的東西……
杰森沉默著尋找了很久。黑暗中，他打開另一側的衣柜，把迪克的衣服扔到一邊，骨節分明的長手指在衣柜里摸索。
他沒有摸到方形禮盒，而是摸到了一只手。
【作者有話要說】
第73章 布魯斯親自下廚
達米安感覺到不妙， 這種不妙的感覺，從進入迪克的房間后開始出現，一直持續到現在。
今夜的布魯德海文需要城市英雄夜翼， 所以迪克不會出現在韋恩莊園。如果想拿到米粒給迪克的禮物，今天晚上就是最好的機會。
進入一個沒人的房間，不驚動任何從房間里拿出點什么， 這對蝙蝠俠的助手來說， 實在易如反掌。
因此達米安并沒有帶什么裝備， 畢竟這不是什么任務， 不需要給予高度的重視。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屏蔽了這個房間里的所有監聽設備。
在躡手躡腳地，幾乎搜尋完大半個房間之后， 達米安把視線轉移到了迪克的衣柜。
這個地方足夠大， 很適合藏一點小盒子什么的。
他本來以為蝙蝠俠玩偶會被迪克放在床上，但顯然，迪克已經過了需要玩偶陪伴睡覺的年紀，他的床上除了疊好的被子和枕頭， 沒有任何東西。
柜子里藏禮物的可能性很大，畢竟蝙蝠玩偶是用布料做成的， 衣柜里有一堆布料做成的衣服。
達米安自信走向衣柜， 本以為他的任務會很快結束， 但打開衣柜的瞬間， 達米安傻眼了。
迪克的衣服簡直太多了！
這個騷包！
達米安板著一張臉在心里吐槽。
衣服越翻越多， 達米安干脆自己走進了迪克的衣柜。
兩個巨大衣柜的中間是連通的， 達米安坐在左邊的掛衣區， 一層一層摸著右邊柜子里的夾層。
在手觸碰到一個不應該出現在衣柜里的硬質物品時， 達米安嘴角勾勒出一個自信的微笑。
他就說， 絕對不會有什么能躲得過羅賓的搜查！
在迪克的房間里拿到點什么簡直像探囊取物一樣簡單！
別說迪克不在他的房間，就是現在夜翼本人出現在這里，也不能阻止……
也不能……
達米安的笑容消失了。
那本該出現在布魯德海文的翹屁股夜翼出現在這里了。
他的手背上放在另一只不屬于他自己的手！
“哈，我早該猜到離開莊園是你虛晃一槍！”達米安以飛快的速度反抓住手背上的手，狠狠一扭。
另一只手以同樣的速度抓住了柜子里的禮物盒。
杰森用獵豹的反應力飛速撤回自己的手，心想迪克每天裝得熱情洋溢的樣子，實在是他們里面最有心機的一個。
瞧瞧吧，他人都去了布魯德海文，卻還派了達米安看守在他的房間！
迪克怎么猜出吃完午餐后假裝離開莊園是他的虛晃一槍？
哦，這不重要了，既然他的目的已經暴露，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從迪克手里搶走這個禮物。
“迪基鳥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情愿一晚上都蜷縮在衣柜里等我？”
杰森有磁性的聲音低沉而惡狠狠。
達米安聽到了杰森的聲音，愣了一下。
怎么是杰森？不是迪克發現了他的偷竊行為嗎？
但情況危急，容不得他發呆，因為杰森的手已經飛快摸向了他手里的禮物盒。
達米安翻滾著離開衣柜，順勢滾到迪克的床上，護住了禮盒：“不知道你核桃仁大小的腦子是怎么把我和迪克聯系在一起的，但很明顯，你是沖著它來的。”
杰森手像靈活的藤蔓，鉆到達米安胸前，從那里拿走了禮盒：“哦，原來你也看上了迪克的禮物。”
杰森的臉上帶著一種欠揍的笑容：“不過很可惜，這個禮物歸我了。”
他像一個勝利者一樣驕傲轉身，縱身從迪克的窗戶跳下去。
“Fuck ！”杰森的得意沒有維持三秒。
他的腳腕被達米安抓住，整個人被掉在了窗口。
達米安冷哼了一聲：“你高興得有點早了。”
杰森就這樣倒掛金鉤：“好吧，你不放開我，你自己也拿不到這個禮物。”
杰森伸開長手，禮物和達米安之間又多了一個手臂的距離。
這是在明晃晃地嘲笑達米安的身高。
剛剛交手的幾秒鐘，他試出了達米安和自己一樣，沒有帶裝備，既然沒有裝備，那么在這樣的姿勢下，達米安很難從自己手里拿到東西。
達米安很明顯的更生氣了，想把杰森拉進來。
杰森兩只胳膊放在腦袋后面，十分愜意：“不要白費，力氣了，你也知道我的體重……”
達米安冷冷的看了杰森一眼，在他還沒有把話說完的時候，就把手松開了。
“哦！”空中殘留著屬于杰森的一聲高呼。
“你不能這樣，達米安！”
杰森在空中飛快調整了自己的姿勢，像一只矯健的貓，下百八十度翻轉之后，拿著禮盒穩穩落地。
和他一起穩穩落地的，還有達米安。
和他一起拿著禮盒的，還有另外一只手。
兩個人暗自較勁，僵持不下。
正當兩個人要再次大打出手的時候，他們聽到了布魯斯的聲音。
“嗨，這么晚了，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兩個人的脖子像機器人生銹的零件，慢動作轉向一樓打開的窗戶。
這扇窗戶屬于廚房，布魯斯就站在廚房里面。
什么？布魯斯站在廚房里面？！
兩個僵硬的機器人睜大眼睛，掃描到了布魯斯系著圍裙，沖著他們揮舞鍋鏟的畫面。
于是兩個機器人像是看到了什么驚恐的畫面，臉上的表情極度扭曲-
半個小時前，布魯斯忙完了一切，從蝙蝠洞里出來。
阿福為他遞上一杯牛奶：“您今天的工作結束的比往常要早一些。”
布魯斯按了按太陽穴，并沒有感覺到過分疲憊：“是這樣的，要緊的工作已經做完，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的三天，我都有空閑時間。”
阿福：“這樣的三天實在來之不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老爺上一次這樣的休息用來陪米粒小姐逛街。”
“米粒……”布魯斯意識到自己因為工作忙碌，已經忽略了自己的女兒有一段時間了。
“米粒今天還好嗎？”
阿福：“十分不錯，中午吃了一小盤奶油小土豆，接著和另外兩個孩子玩了很長一段時間就去午休了。”
“因為午休的時間過長，米粒小姐錯過了晚餐，我正準備為她做點什么吃的。”
布魯斯明顯感興趣：“她現在還沒有睡覺嗎？”
阿福：“是的。”
布魯斯想到了什么：“哦……”
杰森的話在他腦海中回蕩，他甚至能想象到杰森為自己的女兒柏洛斯做三明治的畫面。
杰森的聲音像是陳述事實，但怎么著都帶著一種炫耀：“柏洛斯說她最喜歡吃我做的三明治。”
用三明治來當夜宵，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布魯斯信心滿滿地想著，邁著輕快的步伐往廚房走去。
“老爺？”阿福謹慎地擋在了布魯斯的前面。
一天的工作顯然沒有榨干布魯斯的全部精力：“阿福，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但我只是想做一個三明治。”
“你總不能阻止一個父親想為女兒親自做一頓晚餐的心。”
可憐的阿福還想說點什么，但被布魯斯打斷。
“阿福，相信我，一個三明治鬧不出什么大問題的。”
阿福想了想做三明治的步驟，的確十分簡單，有他在旁邊打下手，肯定不會把廚房炸掉。
“好吧，老爺，那么請你一定允許我為你準備所有的食材。”
布魯斯得到了阿福的允許，非常快樂：“那是當然，你知道的，這個莊園誰離開了你都不行。”
廚房的燈被亮起，里面多了一個自信滿滿的廚師，和一個膽戰心驚的可憐老人。
米粒臥室的燈也是亮著的。
下午睡覺的時間有些久，她又吃了一點點咖啡味道的小蛋糕，現在實在睡不著覺。
在自己房間的小餐廳里轉了一圈，確定盤子里最后一個曲奇餅干都被自己吃完后，米粒穿著粉色小貓的家居服，踩著同款貓耳朵拖鞋，噠噠噠地下樓了。
但愿阿福爺爺能在冰箱里留點什么吃的。
還沒完全下樓，米粒就看到了廚房的光。
米粒的眼睛里也冒出了希望的，那是對美味食物的渴望。
隨著米粒地走近，廚房的聲音也傳到了米粒的耳朵里。
米粒聽到了不該出現在廚房里的吵鬧。
吵鬧的源頭和廚房僅僅一墻之隔。
達米安和杰森共同拿著禮盒。
面對布魯斯的詢問，杰森在達米安為布魯斯下廚這件事震驚的時候，飛快搶走了禮盒：“我只是來拿東西，哦，我現在該走了。”
杰森甚至沒來得及留給阿福一個同情的眼神。
達米安薅住了杰森的褲腰，搶過了禮盒：“杰森在騙人，這明明是我的東西。”
可憐的禮盒在兩個人的爭奪中早已經皺巴巴。
杰森揪住禮盒上面的粉色蝴蝶結：“胡說，我百分百確定這是我的！”
因為兩個人拿著禮盒的不同位置，杰森打開了禮盒的蓋，達米安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
他挑釁地看著杰森：“很顯然，這個東西在我手里，它屬于我。”
達米安一邊說話，一邊拿出了盒子里的東西。
杰森在看到這東西的第一眼，就露出一個吃驚且匪夷所思的表情。
達米安以為這是杰森面部動作的欺騙，用來降低他的心理防線。
他把手里的東西牢牢抓在手里，放在胸前，無比肯定：“我的！”
杰森一時語塞。
一起語塞的還有一旁，已經戴過粉紅帽子的布魯斯。
尷尬而詭異的寂靜中，一個軟軟的小聲音響起。
“你們……”
所有人都看向了廚房的門口。
那里站著一個穿著一身粉色家居服的小姑娘。
她的頭發散在后背，蓬松中帶著一點凌亂。
她用一種驚喜又期待的眼神看著達米安。
“你拿走了我做的帽子？”
“你也喜歡這頂帽子？”
達米安終于看清了自己手里的東西是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第74章 布魯斯爸爸做飯最好吃了！
達米安的表情是一種隱晦的扭曲。
誰能告訴他蝙蝠俠玩偶為什么會變成粉色的貓耳朵帽子？
最要命的是， 他偷禮物的行為被送禮物的人抓了個正著。
達米安有限的生命里并沒有遇到過這樣尷尬的場面。
米粒踩著柔軟的小貓拖鞋，走到廚房的窗戶邊。
她的一張臉剛剛能高過窗戶最底部。
“嗨，達米安， 很高興看到你愿意出門，看來你的心情好起來了？”
盡管達米安沒有收她的禮物，但她依舊打心眼里希望達米安的心情能好一些。
粉紅色的帽子在達米安的手里像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他的手指不自然的抓緊了帽子。
因為這帽子是他偷來的， 也因為米粒過分明顯的關心。
這樣直白的關心， 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嗯。”
達米安冷著一張臉， 從嘴巴里蹦出一個音節， 算是對米粒的回復。
善良的小米粒根本沒有因為達米安拒絕接收她的禮物而懷恨在心，她只是有一點傷心，在經過一整個下午的睡眠之后， 這一點失落的小情緒也被完美的調整好。
不過說起來， 她最近確實有點嗜睡了。
如果達米安不喜歡她送的那兩個禮物的話，她還可以送一個新的。
米粒興致勃勃地想。
“這是我送給迪克的帽子。”米粒直言不諱。
達米安抓緊了帽子，腦子在飛速運轉。
該用一個什么樣的合理借口，來解釋自己去偷迪克禮物的這件事？
被送禮物的人當場戳破偷竊行為不是什么好的體驗， 達米安的臉看起來冷冷臭臭的，其實已經開始發熱了。
米粒的關注重點， 絲毫不再偷竊行為上。
“你喜歡這個？”米粒真誠地問。
她只關心達米安是否喜歡。
杰森， 作為搶帽子大戰的失敗者， 現在正在雙手抱臂靠在墻邊， 興致勃勃地看戲。
他十分樂于看到達米恩吃癟。
喜不喜歡？
哦， 喜歡什么？一頂粉紅色的， 貓耳朵帽子？
“喜歡。”杰森看熱鬧當然不嫌事大， 畢竟現在帽子在達米安的手里， 如果米粒要再送一個帽子， 那也不會戴到自己的頭頂。
米粒轉頭看向杰森。
杰森補充說明：“你知道的，達米安一向是不擅長表達自己情緒的孩子，以我對他的了解，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達米安喜歡這個帽子。”
接著，杰森把自己的手搭在達米安的肩膀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一分鐘前在迪克的房間打到天昏地暗的兩個人，現在成了親密無間的友好兄弟。
杰森：“你說對吧，達米安？”
達米安想否認的。
因為一旦承認了自己喜歡帽子，那么他就要擁有一頂這樣可笑的帽子，并且戴上它。
更何況布魯斯還站在這里，儼然是一個見證者的模樣。
“我……”達米安開口。
米粒把自己兩只小手放在窗戶臺子上，兩只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達米安，十分期待的樣子。
好像是這一秒聽到了喜歡的回答，下一秒就能興致勃勃的去做帽子。
達米安心里有一種陌生的情緒在蔓延。
就在不久前，他惡劣地拒絕了她的所有禮物。
阿福把禮物拿回給米粒，他就在走廊的拐角，看到了米粒沮喪失落的表情。
她好像長得很慢，哪怕來到莊園里有快半年的時間，也依舊是小小的一團。
她當時就蹲在走廊里，拆開她親手包裝好的禮物，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萎靡不振的氣息，像一只快被曬干了的小蘑菇。
上一次的拒絕，還有阿福用語言來修飾美化他的行為。
如果這一次他依舊拒絕了米粒，那米粒是不是又要蹲在那里，變成一只虛弱的，快要枯萎的蘑菇？
布魯斯看出了達米安眼睛里的掙扎。
或許這是一個增進達米安和米粒之間感情的好機會。
達米安一向排斥米粒，這個他一直都知道。
“這是米粒親手做的帽子。”布魯斯開口。
只需要布魯斯的一個眼神，阿福就明白布魯斯想做什么。
“是的，這還是米粒小姐托我準備的布料。能做出這樣精巧的小帽子，小姐在縫紉這件事上十分有天賦。”
達米安和米粒對視。
米粒的眼睛里像是裝著一對熾熱的太陽，永遠散發著光芒，永遠帶著光和熱，永遠擁有無限的能量。
她的眼睛沒有任何的守衛，情緒沒有一點的遮掩。
她整個人都是真誠而直白的。
正是這樣的毫無遮掩，讓達米安更能看清米粒對他肯定回答的渴望。
她希望自己的禮物得到認同，希望自己的感情能有所回應。
“我……”
不喜歡在達米安的嘴巴里繞了個圈，減去了一些會傷人心的單詞。
“我喜歡。”
達米安梗著脖子，說出來幾乎不可能在達米安嘴巴里聽到的回答。
布魯斯欣慰地笑了笑，阿福已經看到了渾身是刺的達米安露出了柔軟的一面。
杰森拍著達米安肩膀的手停滯了，像看到外星人那樣：“天吶，我覺得能從你的嘴巴里聽到這種話。太陽一定是從西邊升起，哦，現在沒有太陽……”
達米安說完就后悔了。
這樣的回答實在太不達米安了。
達米安把帽子扔到米粒的懷里，欲蓋彌彰：“真麻煩。”
然后皺著一張臉，冷酷地離開。
只是背影怎么都有一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布魯斯十分貼心地給了達米安一個自己消化情緒的獨處時間。
他把注意力轉向手里的活兒：“喜歡吃三明治嗎？”
布魯斯問米粒。
米粒看了杰森一眼：“喜歡！”
她還沉浸在達米安也喜歡自己做的帽子的快樂情緒。
布魯斯把米粒和阿福一起推出廚房，給自己系上了圍裙，甚至心情較好地邀請杰森：“如果你想的話，可以留下來吃個三明治。”
三明治？
在那場爆炸后，和布魯斯相處的每一刻，杰森都處于緊繃狀態。
就像現在，他從放松地抱臂，變成防御地抱臂。
沉默的蝙蝠俠在育兒問題上，終于變得不再沉默。
“這是你教的三明治做法，在空閑時候給孩子做一頓美味營養的飯是個增進感情的……”
說到一半，布魯斯感覺到了別扭。
杰森的防備心降低了不少。
這真是一個奇妙的夜晚。
達米安愿意說喜歡了，布魯斯愿意和他的孩子增進感情了……
杰森別扭著扭頭離開。
他給米粒做三明治明，是要和米粒增進父女感情。
但是布魯斯又邀請自己一起吃三明治，所以布魯斯也要和自己增進……
杰森像一顆外皮堅硬，里面流心的冷酷巧克力。
冷酷巧克力現在非常不自在，他沿著主宅墻邊同手同腳地走。
布魯斯有點遺憾，他對身后的阿福說：“這個邀請對他來說還是十分突兀。”
阿福看著這個已經有了很多孩子的老爺。
這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
“已經在變好了，老爺，這就足以讓我們欣慰了。”
米粒拿著粉色貓耳朵帽子，像是抱著一個玩偶。
她把布魯斯和阿福的對話聽到了耳朵里，且一并接收了對話里的失落情緒。
失落情緒的源頭是杰森不愿意吃布魯斯做的三明治。
米粒不理解一個三明治有什么吃不下去的。
她就是現在已經吃完了晚飯，也能再往肚子里塞一個三明治！
布魯斯爸爸做的飯就是最棒的飯！
這個問題很好解決。
米粒的感情直來直去，行為也是。
她抱著粉色小帽子就噠噠噠出門了，小小的她打開了大大的主宅大門。
在米粒的有心安排，和杰森的猶豫不決中，小米粒和墻邊同手同腳的巧克力偶遇了。
米粒二話不說，上去就拉住了杰森的手，把他往家里拽。
小小的姑娘，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回來呀，回來呀！”
她熱情極了。
不像邀請客人，像是把迷途的孩子呼喚回家。
杰森看著米粒拽住他的手。
纖細脆弱，一下就能掙脫開。
但是現在，就在這個奇怪的夜晚，他并不想掙脫。
此時此刻，一個小姑娘的瘦弱的胳膊，就能牽制住哥譚里讓人聞風喪膽的紅頭罩。
哦，可能在這個奇怪的夜晚里，繼達米安和布魯斯變得奇怪之后，他也變得奇怪了吧。
杰森無奈極了。
在米粒的堅持下，別扭的巧克力背叛了自己堅硬的外皮，順從了柔軟的流心。
廚房里，阿福還在安慰布魯斯：“杰森少爺總會有愿意住回家的一天。”
廚房外傳來了屬于杰森的聲音：“希望不會目睹你炸掉廚房的現場。”
“三明治還沒做好嗎？我在祈禱它不會難吃。”
米粒無條件吹捧自己的布魯斯爸爸：“布魯斯做飯就是最最好吃的！”
“相信我！”米粒對著杰森拍胸脯。
杰森給了米粒一個看勇士一樣的目光：“希望三明治端出來之后，你還能像現在一樣生機勃勃。”
米粒給了布魯斯鼓勵的眼神，十分支持道：“快去做飯吧，我一定會喜歡爸爸做的三明治。”
布魯斯得到了鼓勵，拿著鍋鏟，信心滿滿進了廚房。
安靜下來的米粒坐在沙發上，和杰森大眼瞪小眼。
她感覺有一絲奇怪。
剛剛在她到廚房門口之前，阿福爺爺說什么來著？
杰森少爺？
愿意回家？
米粒站起來，圍繞著杰森，也就是紅頭罩轉了一圈。
她的眉毛像毛毛蟲一樣扭：“杰森少爺？”
如果她沒有理解錯的話，阿福嘴里的家就是韋恩莊園。
她多出了一個哥哥？并且這個哥哥是哥譚大名鼎鼎的通緝犯紅頭罩？！
【作者有話要說】
大蝙蝠：你們沒有告訴她這件事嗎？
大藍鳥：我以為提姆說了。（無辜）
小紅鳥：我以為杰森會說。（看天）
羅賓鳥：我以為藍鳥說了。（盯）
完美閉環。
這章掉落紅包哦，寶寶們追更辛苦啦！
第75章 他竟然錯過了這樣好的畫面
米粒恍恍惚惚， 把杰森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又一遍。
紅口罩是他的哥哥？
她有些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腦袋里柔弱的家人和強壯的紅頭罩差距實在太大。
米粒有點艱難地開口：“你是紅頭罩？”
杰森玩著手機，點頭：“我想是這樣的， 在哥譚還沒有人敢模仿紅頭罩。”
米粒：“所以你也是杰森。”
“是的沒錯，如果你問的是我的名字的話。”
杰森在心里想了想，確定了這些對米粒來說并不是一個秘密。
米粒：“你還是我的哥哥。”
這是一種篤定的語氣。
杰森：“盡管我不是很愿意承認， 但是法律上來說， 我們是這種關系。”
米粒抬頭看著天花板：“哦……”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有這樣一個哥哥呢。
“哦！”
廚房里傳來一聲不小的驚呼聲。
杰森緊張地看向廚房。
老天， 那只是一個三明治而已， 只是做一個三明治，沒有必要弄出這樣大的聲音吧？
緊接著，阿福黑著一張臉， 平靜地把渾身是油的布魯斯推出來。
杰森：“阿福， 發生什么了？”
阿福：“幸好這只是一個三明治，我的廚房保住了。”
他拿走了布魯斯手里的鏟子：“老爺，以后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吧。”
米粒跑到布魯斯的身邊：“你受傷了嗎？”
說著，米粒就嘗試著伸手觸碰布魯斯沾滿熱油的圍裙。
布魯斯眼疾手快， 以超乎常人的反應力，在米粒的手接觸到油之前， 就把米粒舉了起來。
“哦， 寶貝， 我想你還是不要碰我的圍裙會更好， 這會弄臟你的小手。”
米粒：“我只是想確定你沒有受傷。”
布魯斯：“那是當然， 我沒有受傷，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三明治罷了。”
他低頭看了看：“不過我想， 我應該先回房間換一件衣服。”
布魯斯把米粒放回了沙發上， 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杰森在玩手機， 阿福在做飯，布魯斯上樓了，除了廚房會傳來阿福鍋鏟的聲音，還有沙發上杰森手機按鍵的聲音，客廳里沒有別的聲響。
這給了米粒足夠的思考時間。
布魯斯剛才不尋常的反應力，和臂力讓米粒覺得自己的父親也并不尋常。
她的哥哥是紅頭罩，她的父親難道就是普通人嗎？
在布魯斯換好衣服，回到客廳的時候，阿福端著餐盤走了出來。
布魯斯貼心為米粒拿了一個三明治。
米粒沒有接，她表情嚴肅地看著布魯斯。
這個眼神讓布魯斯罕見的有些心虛：“怎么了？是三明治并不合胃口嗎？”
“我會嘗試鍛煉廚藝的，我保證，下次你一定能吃上我親手做的三明治。”
“或許三明治有點難度，如果不是三明治，也會是別的點什么，土豆湯怎么樣？你愛吃土豆湯嗎？”
米粒現在并不關注吃土豆湯或者是三明治。
剛剛的小姑娘信誓旦旦保證自己爸爸做的飯就是天下最好吃的飯，現在她安靜地像個小啞巴。
布魯斯的心虛，讓杰森調侃米粒：“嗯……讓我想想，你剛剛是怎么說的？你說布魯斯做的飯十分好吃？”
“瞧瞧吧，你說不出話了。”
關于廚藝，米粒依舊站在布魯斯的一邊：“布魯斯做飯很好吃，我相信這個。”
杰森并不忍心打擊小姑娘：“那是因為你還沒有吃到嘴里。”
米粒：“我不是因為這個不說話。”
布魯斯因為米粒的維護而感動：“那是因為什么？你遇到什么困難了嗎？或者是杰森欺負你了？”
一個活潑的像小鳥的孩子只是和杰森一起呆了一會兒，就變得不愛說話。
米粒嚴肅地問：“爸爸，杰森是我的哥哥對嗎？你并沒有跟我介紹過他。”
布魯斯語塞：“我以為迪克和你說過這個……”
他沉默了一會兒：“是我的失職，米粒，現在我得和你鄭重介紹一下了。”
“這是杰森·托德，我的第二個養子，你的哥哥。”
米粒：“你還忘記介紹他的另一個身份，紅頭罩。”
布魯斯：“確實是這樣，杰森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所以家里的其他人也都像杰森一樣，擁有一個其他的身份嗎？”
米粒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她笑不出來，作為一只自認為魁梧的，想把家人都保護起來的鳥媽媽，米粒有些不能接受這些脆弱小鳥突然變成擎天柱的可能。
布魯斯看到米粒的表情，第一反應就是，米粒被嚇到了。
這樣一個單純無辜的小女孩，被紅頭罩通緝犯的身份嚇到了。
平心而論，身材魁梧的紅頭罩，在形象上的確有嚇唬小女孩的可能性。
另外，他還要考慮到全家都是哥譚義警，只有米粒一個普通人這件事，是否讓米粒感覺到被排外，或是讓米粒產生自卑心理。
所以此時此刻，不承認身份才是最好的選擇。
或許他們可以選擇更柔和的方式，來對這個脆弱的小女孩公布自己的其他身份。
杰森看向布魯斯。
很顯然，布魯斯沒有把大家的身份告訴米粒。
這對米粒來說也是一種保護。
布魯斯帶著哥譚甜心的招牌笑容：“當然不是，寶貝，我們是你的家人，我們和你是一樣的。”
米粒有點緊張地抓住自己的小貓衣服。
不，她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難道布魯斯爸爸看出了點什么正在試探自己？
米粒沒有心情再繼續探究家里的其他成員是否有其他身份。
布魯斯爸爸說沒有，那么她要做的就是相信。
“客廳的人真是罕見地多，我聞到了香味，你們在做什么？”
剛處理完工作的提姆一邊往這里走，一邊往餐桌張望。
“三明治，你想來一點嗎？”布魯斯問。
提姆兩只手合攏，好像拿了點什么：“我正好肚子餓了。”
杰森：“你小心翼翼捧著什么呢？”
提姆的動作實在太奇怪了。
提姆用一種你不會明白的眼光看著杰森，摟著自己懷里的東西就坐到了餐桌前。
米粒接過布魯斯給的三明治，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提姆也拿了一個三明治，并沒有放進自己的嘴里，而是把上面的面包拿了下來，揪下一小塊，捏成面包屑，撒在餐桌上。
然后他把手里捧著的東西放在餐桌上。
于是，眾目睽睽之下，小肥鳥登場了。
她先是探頭探腦，觀察了周圍的環境，看到周圍都是熟悉的人之后，抖抖翅膀，放心大膽地開始吃面包屑。
杰森：“哈，你什么時候養了一只鳥？”
他靠在椅子背上：“這也太肥了。”
杰森的話被小肥鳥聽到了，她轉了個身子，把屁股對著杰森。
杰森：“還是一直有脾氣的鳥。”
提姆：“它只是沒長開，并不是太肥。”
杰森用一種調侃的語氣：“養了新寵物的你有點太盲目了，你什么時候也有了達米安一樣的愛好？”
提姆：“我并不喜歡養寵物。”
杰森：“嗯對，沒錯，只喜歡養小鳥。”
提姆心想他也不喜歡養小鳥。
他究竟是怎么愿意把這只小鳥收留下來的？
現在想想都覺得有些不切實際。
不過它吃東西的樣子還挺有意思的。
只不過是一只小鳥，只要它不煩人，他愿意給它一個家。
米粒看著提姆和小鳥相處融洽，滿意地笑了。
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驗證自己心中的猜想了。
或許之前那兩個世界都是自己塑造的，那么她為什么會創造那些世界？又為什么會把家人們一起拉到里面？
很古怪，不是嗎？
明明進入第一個世界前，柏洛斯看到的是蝙蝠俠，羅賓還有紅羅賓，夜翼他們。
但是柏洛斯的力量卻把她的家人都拉了進去。
也許冥神哈德斯可以告訴她答案。
但她段時間內，又注定完不成任務。
冥王甚至因為她對消極怠工，想要殺了她。這讓她怎么回冥界？
如果回到冥界要面對暴怒的冥神，那她肯定要留在這里，留在哥譚。
想到還有這么多的問題沒有答案，米粒愁得三明治都吃不下。
提姆看到了餐桌上的粉色帽子。
“這是什么？”
因為達米安和杰森對這頂帽子的喜歡，米粒又打起精神。
“這是帽子！”米粒，興致勃勃地看著提姆，“達米安和杰森都喜歡這個，我準備再做兩頂。”
提姆敏銳抓住了關鍵詞：“再？”
米粒：“是的，再，我已經做過三頂這樣的帽子了。這個是迪克的。”
提姆感覺到了不同尋常，他看向布魯斯，但不知道是處于回避還是什么，布魯斯沒有看向他。
提姆打賭，布魯斯一定感受到了自己的視線。
提姆對米粒說：“那另外兩頂呢？我想布魯斯一定擁有一個吧。”
他的視線沒有離開布魯斯，這句話就格外的意味深長。
米粒開心地回答：“是的！你太聰明了！”
提姆對這個話題十分感興趣：“現在杰森和達米安都沒有帽子，迪克有一個，布魯斯有一個，那么還有一頂呢？你是做給誰的呢？”
這個提姆真的不太確定。
米粒：“當然是蝙蝠俠呀，他每天晚上都要穿梭在哥譚的大街小巷抓犯人，現在天氣變冷，他的腦袋也許會被冷風吹疼。”
說到這里，米粒有點擔心地看著杰森：“紅頭罩，你晚上還是不要出去了，小心蝙蝠俠把你抓走。”
杰森：“……”
提姆聽著地獄蝙蝠俠把紅頭罩抓走的地獄笑話，很難忍住上揚的嘴角。
他感慨米粒的細心，同時在心里想象著蝙蝠俠戴帽子的情景。
他忍不住笑出聲音。
“我想蝙蝠俠應該不會戴你給的帽子。”提姆遺憾地告訴小女孩這個事實。
米粒反駁他：“不，蝙蝠俠一定會戴的！”
提姆放下三明治，十分認真地請教米粒：“你為什么這樣篤定呢？蝙蝠俠親口許諾你他會戴粉紅色貓耳朵帽子的嗎？”
米粒：“蝙蝠俠并沒有親口承諾我這個。”
提姆心想，沒有蝙蝠俠的親口許諾，不管誰來了，都不能讓蝙蝠俠頂著這樣一個粉紅色的帽子，穿梭在黑夜的哥譚。
說真的，他還是很期待這一幕的，如果蝙蝠俠這么干了，那么哥譚早報將迎來這么多年來最爆炸的一條新聞。
米粒信賴地看著布魯斯：“ 是布魯斯爸爸承諾我的，他告訴我蝙蝠俠保證，會戴上這個帽子。”
提姆看了看米粒，又看了看疑似躲避他視線的蝙蝠俠，沉默了很大一會。
他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這個消息。
布魯斯他養了女兒之后，真的變了很多，為了女兒，他甚至愿意做出這種上頭版頭條的承諾。
米粒看出了提姆對布魯斯的不信任，她大聲為布魯斯證明：“布魯斯說話算話的，他說了試戴帽子給我看，就真的試戴了！”
提姆的視線在米粒，布魯斯，和帽子之前來回旋轉。
他嘗試用腦袋里摳圖移動工具，把桌子上的這頂帽子，移動到布魯斯的頭上，嘗試模擬布魯斯戴粉紅色貓耳朵帽子的第一現場。
提姆在心里遺憾，他竟然錯過了這樣好的畫面。
【作者有話要說】
定了22號的機票回家，回家后我就能穩定更新了！嗚嗚嗚嗚嗚嗚嗚
第76章 杰森，你不對勁
迪克的粉色帽子被阿福好好地放回在他的衣櫥里。
在布魯德海文忙碌了幾天的藍鳥回到莊園， 聽到前幾天發生的紅帽子＋布魯斯做飯事件，笑得打跌。
轉述這件事的杰森坐在迪克的窗戶邊，曲起一條腿， 把手腕搭在膝蓋上：“先不要笑得這樣開心了，我認為當務之急是如何給米粒展示她送給你的紅帽子。”
杰森臉上是明顯的幸災樂禍：“只有你和布魯斯擁有米粒做的帽子，或許用不了太久， 達米安也會擁有。”
迪克一腦袋問號：“那你呢？作為莊園的一份子， 你難道不應該擁有一個同款嗎？”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 米粒知道你和達米安都沒有帽子。”
杰森不置可否：“嗯哼。”
“可那又能怎么樣呢？對這頂帽子表達強烈喜歡的是達米安那小鬼， 可不是我。”
“并且我認為，米粒對達米安的好感要多過于對我的。”
迪克不認同這個說法：“這說的是什么話，米粒對我們家里的每一個人都是一視同仁地喜歡。”
杰森：“這就要問你了。”
他環胸看著迪克， 有點算賬地意思。
迪克感覺只是去布魯德海文工作了幾天， 家里就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變化。
杰森這個質問的語氣真是來得莫名其妙。
迪克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杰森。
杰森無所謂道：“在布魯斯做飯事件發生之前，米粒并不知道杰森是她的哥哥呢。”
迪克覺得冤枉：“這種事難道不該怪布魯斯嗎？并且讓米粒知道你就是紅頭罩并沒有什么好處。”
很快，迪克發現了不對勁。
他用探究的眼神看著杰森：“你不對勁。”
杰森：“我哪里不對勁？”
迪克越看越篤定，他聲音更大：“你不對勁！”
杰森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 但這一刻還是莫名有點心虛：“我沒有不對勁。”
迪克把杰森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細節直白地說出來：“你一向不想和莊園扯上什么關系的，米粒不知道杰森就是她哥哥這件事， 在以前的杰森看來， 只不過是一樁小事吧？”
迪克拿出提姆平常分析的睿智樣子：“你看起來是在質問我， 實際上， 你是在質問布魯斯。”
迪克湊近杰森， 好像這樣就能更加仔細觀察到杰森的微表情：“紅頭罩會質問蝙蝠俠？你巴不得和蝙蝠俠劃清界限。”
因為迪克的飛快接近， 和他步步緊逼的語氣， 杰森有種說不出的心虛：“不， 不， 我并沒有質問……”
迪克飛速打斷是杰森的話：“你有！”
他用一種很篤定的語氣，這種篤定讓并不確定自己目前對莊園，對布魯斯究竟是怎樣看法的杰森有點恍惚。
小米粒打開沉重的主宅大門，把他拉進來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柔弱的小姑娘就這樣帶著一種不由分說的強勢，把他拉扯進了一個他以為不屬于他的世界，他因此看到了布魯斯鮮為人看到的一面。
圍著圍裙，揮著鍋鏟，只想給孩子們做一個三明治的布魯斯更像一個父親，而并非蝙蝠俠。
這讓他覺得，布魯斯是真的有那么一丁點兒的變化了。
因為米粒的強勢，布魯斯的變化，他對韋恩莊園的態度，似乎都變得不是那樣排斥了。
有那么一瞬間，他是羨慕米粒的。
米粒能時時刻刻看到不一樣的布魯斯，在米粒的眼里，布魯斯就僅僅只是一個父親，而并不被冠以其他別的什么身份。
是質問嗎？或許是質問吧。
杰森不確定地想著。
一句很多年前的質問突然鉆進杰森的腦袋里。
“我以為我會是你讓他傷害的最后一個人，因為他把我從你身邊帶走。”
他好像在說，我們不是家人嗎，我不是你的助手羅賓嗎，我們不是最親密無間的搭檔嗎，為什么要讓兇手依舊活在這個世界上呢？
迪克拍拍杰森的肩膀：“承認吧，你就是在質問布魯斯為什么不把你當成家人。”
杰森瞬間從記憶里抽身回神。
迪克的語氣就好像在說，承認吧，你還愛著布魯斯。
杰森用淡淡的語氣掩蓋住并不平靜的內心：“或許吧。”
迪克看著杰森，用一種真誠的語氣：“請相信，布魯斯始終把你看作家人。”
杰森沉默不語。
他愿意相信布魯斯把他當家人看待，只是他無法接受蝙蝠俠愿意給兇手一次又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哪怕這個兇手差點讓他的家人葬身于一間小小的倉庫-
米粒正在縫毛茸茸的帽子。
手里的這頂是給達米安的，小籃子里放著的另一塊布料是給杰森的帽子準備的。
當然，達米安是搶帽子大戰的贏家，杰森也并沒有對這樣款式的帽子表現出怎樣過分的喜歡。
但米粒認為，沒有過分情緒表現并不等同于不喜歡。
有性格開朗的人就有性格內斂的人，她可不是厚此薄彼的壞人。
況且她已經知道了杰森就是她的家人，哪怕杰森對這個帽子并不感冒，她也要給杰森做一個。
因為大家都有，杰森沒有，他或許會失落。
米粒一手拿著串著粉紅線的針，另一只手揉揉眼睛，小小的嘴巴張開，打了一個并不美觀的哈欠。
“真是奇怪，昨晚我明明睡得很早。”
米粒也只是一個孩子，難以抵擋困意，她的小腦袋一點一點，在本該吃午飯的時間歪到床上，睡著了。
“咚咚咚——”
“米粒小姐？”
米粒小姐睡得輕微打鼾，無法回應門外的阿爾弗雷德。
阿福打開門，看到床上一小團像小貓一樣的米粒，腳步放緩放輕。
米粒睡倒了，手里依舊拿著針線。
阿爾弗雷德把米粒手里的針拿走，以防她不小心傷害到自己，并為她輕輕蓋上被子。
“什么？米粒又睡了？”
正在逗小鳥的提姆看向阿福，眉頭皺起來。
“她最近是生病了嗎？”迪克詢問著看向阿福，他剛從布魯德海文回來沒多久，并不知道米粒最近的健康狀況。
阿福：“是的。”
這是回答提姆。
“我想米粒小姐是健康的。”
這是回答迪克。
布魯斯明顯在思考。
杰森：“也許是米粒體質特殊？她身上有最純粹的黑暗元素，我們誰都沒有看到過這樣特殊的人。”
迪克：“正是因為她的獨特……不對，不會已經有我們沒有察覺到的黑暗魔法側在吸食她身上的黑暗元素了吧？”
迪克越想越覺得這個推測是成立的：“韋恩莊園里已經不干凈了？？”
提姆：“可莊園里的圣水都沒有波動。”
在知道米粒的獨特后，莊園里就多了很多克制邪惡魔物的圣水。
這些圣水對普通人來說沒有什么特殊，但對邪物來說，就是傷害性極為強烈的巖漿。
包括韋恩莊園最前面院子里的巨大噴泉里面，也全都是圣水。
可以本來就是銅墻鐵壁的韋恩莊園現在更多了一層防御。
布魯斯謹慎道：“我們不能排除已經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東西在傷害米粒這個可能性。”
“也許又要麻煩神奇女俠了。”迪克說。
提姆：“如果魔物就附著在米粒身上，那貿然使用驅魔手段，或許會對米粒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杰森捏捏拳頭，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那就暫且把米粒帶出莊園并保護起來，這樣如果魔物在莊園內，我們可以合力把他殺掉。”
布魯斯看著飯桌上自己的孩子們，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所以，誰來用什么理由，把米粒帶出莊園？”
杰森想打架，不想帶孩子：“我和米粒并不算熟悉。”
提姆低頭擼小鳥，無聲地表示自己也想打架。
迪克靈光一閃：“達米安！對，達米安要帶米粒去游樂場來著。”
而始終板著一張臉的達米安看向迪克，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所有的人都看向達米安。
很難相信，惡魔崽子會和一個普通人類一起去游樂場。
達米安想要直接干脆地拒絕，但他想到了米粒手里的蝙蝠俠玩偶。
在莊園里，他的所有行為都不能隱藏。
找米粒要一個玩偶？這行為太不達米安了。
他想干脆利落地對那只玩偶說不。
可人類最難接受的不是我沒有擁有，而是我本可以擁有。
他本可以擁有一個縮小q版，會說我會永遠陪伴你的蝙蝠俠的！
但這樣的機會被他親自推了出去。
達米安不承認自己有懊悔的情緒，但達米安在真心實意地懊悔。
讓他和米粒開口提起這個玩偶就已經是一件十分違背他本性的事情，如果這件事被家里任何一個人發現，那么他的面子都會蕩然無存。
和米粒去游樂園，算是一個和米粒單獨相處的機會。
去游樂園不重要，重要的是單獨相處，這會讓說不出口的話更容易說出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達米安閉著嘴巴，沒有反駁他們的提議。
布魯斯明白，對達米安來說，沒有拒絕，就是同意。
于是他一錘定音：“那就這樣安排。”
杰森意味深長：“嘖……”
他伸出一條胳膊，用手肘搗了搗迪克：“瞧，我說什么，米粒更喜歡達米安，她的行為甚至已經打動了惡魔崽子，達米安都愿意帶她去游樂園了。”
迪克看著達米安反常的行為，原本篤定認為米粒和達米安之間沒什么的他現在不得不摸著下巴深思。
現在問題進化了，不僅是米粒更喜歡達米安，達米安對米粒也格外寬容。
迪克對著達米安看了又看，妹控心中的警鈴突然響起。
【作者有話要說】
可以恢復穩定更新啦。明天休假，會多更一點！我明天一睜眼酷酷就是碼！
這章掉落小紅包哦～
第77章 達米安風評被害
不對勁， 真的很不對勁。
迪克用探照燈一樣的視線把達米安掃了個來回。
一口一個居心不良小排骨的達米安，什么時候對米粒這么寬容了？
他只是去布魯德海文呆了幾天，怎么一回來整個家里的人都變了樣子。
杰森愿意留在莊園里吃飯了， 達米安愿意帶米粒去游樂園了，連提姆手里都多了一只鳥兒。
不管怎樣，達米安帶米粒去游樂園這件事被提上了日程。
這天， 米粒躡手躡腳把給杰森的帽子塞進他的房間。
在紅頭罩不怎么忙的時候， 他會回到莊園里屬于他的房間休息， 連帶著柏洛斯一起。
沒錯， 現在的柏洛斯和拉東都在莊園里擁有了屬于自己的房間。
趁著杰森不在，米粒把帽子塞進杰森略顯空蕩的衣柜里。
接著，她踮起腳尖， 像小貓那樣走路， 輕輕把杰森房間的門關上。
在米粒轉身的一瞬間，她看到了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達米安。
達米安面無表情：“你在做什么？”
現在的米粒需要仰視達米安了。
最近她的生長速度越來越慢，而對比起來，達米安的個子就像生長的小樹苗那樣， 飛快拔高。
米粒拍拍胸口，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把給達米安的帽子帶過來。
“我只是看看杰森在不在家。”米粒小聲回答達米安。
她暫時還不確定達米安是否從柏洛斯小狗離家出走的悲傷中走出來， 現在對著達米安， 心里都有點發虛。
達米安：“跟我過來。”
米粒聽話地跟上達米安， 看著即將要走出主宅， 她歪頭問問：“我們要去做什么呀？”
達米安下顎收緊， 耳根微紅。
因為他是背對著米粒， 所以米粒看不到他表情上細微的變化。
達米安言簡意賅：“去游樂園。”
米粒想起了迪克告訴她的， 達米安喜歡點小公主裙子， 能抱著睡覺的玩偶。
由此推測， 達米安想去游樂園也并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情。
在給達米安送禮物之前她還和布魯斯爸爸進行了交流，布魯斯說達米安和普通孩子確實不一樣，他作為父親，能給達米安的陪伴實在是太有限了。
所以達米安至今從沒去過游樂園也是一個相當合理的猜測。
米粒越想越覺得合理。
因為接連幾天都占用了休息的時間來做帽子，米粒現在不算有精神。
她有點想拒絕達米安去游樂園的建議。
或者，和達米安商量著延期出行。
在心里醞釀措辭的時候，米粒看到了達米安有點紅的脖子。
脖子暴露了達米安現在的心情不算平靜。
十分善解人意的米粒站在達米安的角度開始思考。
如果是她從出生后就沒有擁有過一個孩子應該有的正常童年，一直有一個去游樂園的愿望，但父親和哥哥們都十分忙碌，并且隨著年齡的增長，去游樂園已經變成了有些難以啟齒的愿望，那么提議去游樂園，就已經用掉所有的勇氣。
此時此刻，達米安在米粒的眼里不再是總和她頂嘴的討厭鬼。
米粒看著局促的達米安，一種名為憐愛的情緒在心里生長，快要溢出來了。
陪一個沒有童年的孩子完成他的童年當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小米粒已經決心給達米安找回他的童年了。
已經有點萎靡地小草現在生機勃勃。
米粒拍著胸脯：“好，去游樂園！”
達米安匪夷所思地看著米粒的狀態變化，感覺到驚奇。
不是說米粒最近都很愛睡覺嗎？明明看起來活力滿滿。
所以米粒一直想去游樂園，才會在聽到去游樂園這個安排后像打雞血一樣？
達米安看著米粒的視線帶著一種憐憫。
可憐的小排骨，還只是一個孩子，因為身體特殊，甚至都沒有去過游樂園。
那他可以勉強帶她多玩幾個項目。
米粒眼睛亮亮的：“你等等我！我去拿點東西。”
達米安脾氣不好，但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他看了看米粒，也只是穿了一個家居服，是應該去換一身衣服。
剛才他沒有注意到這個。
至于要拿什么，隨便她了，這并不重要，他只需要把她給帶出門就可以。
米粒噠噠跑上樓，過了一會，又噠—噠—噠—跑下來。
她的步子明顯變得緩慢和沉重。
達米安看著二樓拖著一個幾乎有她半個人大袋子的米粒，沉默了。
他或許得收回剛才的話——隨便她帶什么。
達米安：“我們只是去一個游樂園，并不需要帶那么多的東西。”
米粒很堅持：“需要的。”
她把自己的腦袋點得像啄米的小鳥。
達米安想著反正會有司機把他們送到游樂園。
他無所謂道：“好吧，隨便你，到了游樂園可不要抱怨袋子太大。”
米粒有點憂愁地看著袋子。
是有些大，但是她得帶著，去游樂園對達米安來說有著特殊意義，這是一個好機會-
“出去了嗎？”
“車尾氣都看不到了。”
“還是再等等，他們或許有什么忘記拿，會回來。”
“達米安傳來簡訊，他們不會回頭。”
幾只小鳥站在窗戶前看著外面，你一言我一語。
在確定達米安和米粒不會返程后，蝙蝠俠低沉地對神奇女俠說：“開始吧。”
神奇女俠并不介意來幫蝙蝠俠處理一點小麻煩。
“好了，現在可以帶我去那小姑娘的房間里了。”
“據你們說，那個小姑娘最近變得嗜睡虛弱，有很多可能造成這個結果。”
“比如像你們所考慮的，有東西在吸收她身體里的能量。”
“還有可能，是她身體里的力量是她自己使用出去的，所以變得虛弱。”
迪克：“可她是個不會魔法的普通姑娘。”
神奇女俠：“是的，所以我們暫且可以排除第二種可能。如果有什么在吸收米粒的力量，那么他的最佳選擇就是米粒的臥室，那里是米粒睡覺的地方 ，人在睡覺的時候，身體不會有所防備。”
“哦，蝙蝠俠，說起來，你周圍那種變弱的力量似乎消失了。”
“消失了？”
神奇女俠邊走邊說：“是的，幾乎消失了。這種力量類似于神的祝福。奧林匹斯山上有十二位主神。你或許是在某次任務中幫助了神，得到了神的祝福。”
蝙蝠俠沉默著想了一會：“我并不記得什么時候幫助過哪位神。”
神奇女俠：“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神的賜福是一種恒久性的力量，除非這位神的隕落，否則力量不會消失。”
“可奧林匹斯山諸神都好好地活著。”
蝙蝠俠：“或許那并不是神的賜福。在上次的體育館，冥神的力量來到哥譚，假扮金融罪犯，危害哥譚。”
神奇女俠記得那次的事情：“不不不，那不是冥神的力量。”
她嘗試為蝙蝠俠解釋：“冥神的祝福可并不柔和，你身上快消失的神力可十分溫柔，這個力量在保護你。”
蝙蝠俠沉默不語。
“其實奧林匹斯山還有第十三個神位，只是沒有神站在這個位置。”
蝙蝠俠：“有所耳聞。那是毀滅之神。”
神奇女俠贊賞地看了蝙蝠俠一眼：“這個說法被大多數人認為是訛傳，實際上這種說法才最真實。”
“不過很遺憾，你身上的力量也并不像毀滅之神留下的，毀滅神位和冥神位一樣，都尖銳而難以接近，有資格站在毀滅神位上的人，一定暴躁而弒殺，是不會散發出柔和力量的。”
戴安娜在米粒的房間門口站定：“好了，你身上的力量可以先放一放了，不管怎么說，這股力量對你來說沒有任何惡意，并且這股力量快消失了。”
“現在讓我們瞧瞧小姑娘的臥室。”
戴安娜用特殊力量在臥室里巡視。
她仔細排查了三遍：“并沒有任何邪惡因素的存在。”
她和蝙蝠俠保證：“一絲一毫都沒有，至少以我的能力探查，是這樣的。”
因為沒有幫到蝙蝠俠什么，所以她有點遺憾：“或許你可以找找其他人，也許他們會有什么頭緒。”
從韋恩莊園出發的轎車停在了游樂園門口。
今天是周末，游樂園的人很多，大多數是大人帶著孩子，像米粒和達米安這樣，兩個人孩子一起來游樂園的十分少見。
達米安站在車門外，等米粒從車里爬出來。
小米粒先是費勁地把自己送出車，然后拖著一個大大的袋子，站到了達米安的身邊。
達米安皺著眉頭：“你可以把這個袋子放在車里，這輛車不會離開。”
米粒抱緊自己的袋子，堅持著搖頭：“這都是有用的東西，不可以放在車里。”
達米安：“這里是哥譚最大的游樂園，你可以在這里買到幾乎任何應急的東西，無論是吃的還是玩的。”
米粒心想袋子里可不是吃的和玩的呢。
太陽把小姑娘的臉照地紅紅的，她的臉有點發燙。
達米安語氣不善：“隨便你，到了里面可不要喊累。”
米粒小跑著跟在達米安的身后，像是一只小尾巴。
一只小胖鳥鬼鬼祟祟，好奇著從米粒抱著的袋子里探出一個腦袋。
米粒一邊小跑，一邊分出一只手，把活潑的小鳥頭給摁進袋子里。
達米安也是第一次來游樂園，他沒有玩過這里的任何游樂設施，也對這里所有的項目都不感興趣。
他唯一感興趣的是還在米粒那里的小蝙蝠俠玩偶。
現在，游樂場里沒有迪克杰森那些不討喜的家伙，他說出想要禮物的難度大大降低。
達米安突然站住，回頭嚴肅地看著米粒。
正在小跑的米粒一腦袋裝上了達米安的胸口。
此時此刻，米粒摸著被撞疼的腦袋，后知后覺發現達米安也并不瘦弱。
米粒試探著詢問達米安：“怎么了？”
米粒這種兔子一樣的眼神，讓達米安想到了走廊里米粒失落蹲在地上，委屈拉著蝙蝠俠公仔手的樣子。
也許那個時候，她的眼睛就像兔子一樣紅。
想要玩偶的話因此不能再理直氣壯地說出來了。
走廊里一身悲傷情緒的米粒在拷打達米安的良心。
算了。
達米安又轉回去，不再看米粒。
還是先讓她玩開心了，再說這件事。
過了一會，達米安聽不到身后米粒的腳步了。
這甚至還沒有走到第一個娛樂項目，小排骨就被落下了？
達米安不耐煩地轉頭，正好迎上了正在跑過來的米粒那亮晶晶的眼睛。
她手里拿著一個彩色的冰淇淋球。
達米安把視線放在米粒身后不遠處，那里有一個冰淇淋車。
冰淇淋車的車身上貼著花里胡哨的貼紙，用可愛且夸張的字體寫著：“ Ice cream should not be absent in childhood.”（冰淇淋不該從童年缺席。）
達米安嗤笑。
這樣拙劣的廣告詞也就只能騙騙小排骨這種不聰明的孩子了。
米粒搗騰著小短腿，挎著大大的袋子，沖到達米安的面前。
“噥，給你的。”米粒把冰淇淋舉到達米安的面前。
達米安的嗤笑就此打住。
他有點笑不出來，遲疑著問：“給我的？”
米粒點頭。
這還是有人第一次給他買冰淇淋。
達米安的頭不自然地轉向一邊：“我不愛吃甜的。”
米粒有點遺憾道：“啊……那好吧，這是植物奶油做的呢，我以為會合你的胃口。”
她轉頭看了看冰淇淋車上的廣告牌，撓撓頭。
原來買錯了嗎。
好吧。
米粒有點沮喪，拿著有點融化的冰淇淋，不知道把這個放在哪里好。
被拒絕的米粒有點悶悶的，連帶著周圍的氛圍都稍顯壓抑。
因為沉浸在短暫的失落，米粒沒有注意到達米安刻意放慢的腳步。
達米安的視線不自覺地一次又一次放在米粒手里的冰淇淋上。
“是植物奶油做的呢，我以為會合你的胃口。”
“ Ice cream should not be absent in childhood.”
達米安打破凝滯的氣氛：“你不吃嗎？”
米粒好像熱到有點虛弱了，她抬頭，陽光有點刺眼，她瞇瞇眼，聲音軟軟的：“這是給你買的呀。”
達米安看著融化的冰淇淋快滴到米粒的手上。
他可沒有隨身帶紙巾的習慣，并且絕對不可能給這個麻煩的小排骨擦手的。
如果米粒帶著一雙黏黏的手回家，這件事被布魯斯知道了，他是不是又要被叫去書房談話了。
酷哥達米安帶著一張冷臉，面無表情地接過米粒手里的冰淇淋。
正好前面就是垃圾桶……
“你現在想吃了嗎？”
米粒抱著大袋子，臉紅紅，眼亮亮地開口問達米安。
達米安步子加快，在米粒沒看到的時候，把冰淇淋塞到嘴里。
帶孩子出門就是麻煩，誰能想到他達米安有一天也會吃外面沒有營養只能吸引低智兒童的冰淇淋。
冰涼清甜的口感襲擊達米安的味蕾，頭上的太陽都不算強烈了。
達米安幾口吃掉冰淇淋，最后評價，這支冰淇淋不算糟糕。
米粒站在達米安的身后，花自己的錢給達米安買吃的，讓她獲得一種從沒有過的快樂。
其實達米安也不是不愛吃冰淇淋對吧 ，只是因為他沒有來過游樂場，沒買過這個。
“Ice cream should not be absent in childhood.”
一支冰淇淋換一段達米安沒擁有過的童年，這超劃算的。
米粒在達米安的身后，掃描著周圍還有什么可以買給達米安的東西。
達米安在旋轉木馬的前面站定：“你要玩這個嗎？”
幾乎游樂園的所有設施都在排隊，只有旋轉木馬的售票口前的隊伍里，有數量最多的，和米粒年齡相仿的女孩兒。
達米安合理推測，米粒會喜歡玩這玩意。
十分鐘后，排到收票口的米粒把達米安擠開，踮起腳尖把腦袋伸進窗口，甜甜地對里面的售票員說：“漂亮姐姐，我要兩張票。”
然后熟練把一張紙幣放在收銀臺。
被擠開的達米安猝不及防，然后反應迅速道：“一張就可以。”
但擠在窗口的米粒腦袋完全把售票員的視線遮擋住了。
售票員笑瞇瞇和米粒打招呼，并撕下兩張票。
“你真是一個漂亮且有禮貌的孩子。”售票員說，“是你的父母帶你來游樂園的嗎？”
米粒：“是我的哥哥帶我一起來的。”
售票員很少遇到這樣健談的孩子：“那我想旋轉木馬一定會讓你們滿意的，你們這樣大的孩子最喜歡玩兒這個呢。”
米粒瘋狂點頭。
大家都喜歡，那達米安也就沒有不喜歡的道理了。
“送你兩個小動物發箍，祝你擁有愉快的一天。”售票員把發箍連同兩張票一起遞給米粒。
米粒道謝后挎著大包，沖著達米安揮舞兩張票，和兩個發箍。
達米安視線移轉，看到旋轉木馬上坐著的小朋友腦袋上都戴著同類型的發箍。
有小鹿角，有小貓耳朵，有小雞冠……
五分鐘后，戴著小熊發箍的達米安面無表情地坐上了陽光彩色小白馬，跟隨著幼稚的兒歌上下晃動。
一旁的米粒坐著一匹黑馬，戴著老虎耳朵，興致勃勃地和達米安打招呼。
旋轉木馬的背景音樂并不算小，米粒把自己的聲音放大，幾乎是對達米安喊起來：“達米安，你喜歡這個嗎？！”
周圍的孩子們看向達米安。
達米安聽得一清二楚，但他一言不發。
米粒以為達米安沒有聽到，又更大聲地問了一遍：“達米安，你喜歡這個嗎！”
米粒的嗓門實在很大，達米安感受到除了木馬上的孩子，連帶著木馬下面的家長們也把視線放在了他的身上。
他甚至能聽到下面家長們的對話。
“兩個孩子看起來感情真好呀。”
“如果不是麥克在參加社團活動，我們這次也會把他帶上。”
“真是一個好哥哥，愿意陪妹妹玩，并戴上小熊發箍。”
“誰知道是誰想玩呢，或許是那個叫達米安的想玩，這誰說得準呢？”
或許是那個叫達米安的想玩？
短短幾分鐘，達米安感覺自己風評被害一次又一次。
現在他只想讓米粒快點閉嘴。
所以在米粒醞釀更大的嗓門，扯著嗓子再次對他吼之前，達米安飛快回答米粒：“喜歡，我喜歡這個。”
米粒滿意，露出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
戴著小熊耳朵的達米安心很累。
他慶幸米粒并沒有被家里那幾只鳥教壞，沒有在這個時候拿出手機拍點什么照片。
下了木馬后的米粒看起來明顯更有精神了，也更開心了。
達米安心想這也許算是一個好的機會。
米粒走在前面，在尋找著下一個會被達米安喜歡的游樂設施。
達米安走到后面，在尋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從米粒手里要到蝙蝠俠玩偶。
“上次你……”
“你喜歡這個嗎？！”
兩個人同時開口。
米粒指著恐怖城的大門。
一個尖嘴獠牙的黑色惡魔張開血盆大口，等著每一個客人乖乖走進它的嘴巴里。
在所有的游樂設施里，米粒只對這個稍微感興趣。
她覺得這里給她一種地獄的熟悉感。
在外面穿著幽靈衣服的工作人員在賣力宣傳：“想知道地獄是什么樣子嗎？想知道地獄里有什么嗎？想知道掉進地獄里該如何存活嗎？快進來吧，恐怖屋會告訴你所有的答案。”
地獄是什么樣子？沒有人比米粒更加清楚了。
她想去看看哥譚恐怖屋里的地獄和她記憶里的地獄有什么相似，又有什么不同。
達米安醞釀好的話就這樣被米粒打散了。
米粒好像意識到了什么：“你剛剛說什么？”
達米安：“沒什么。”
玩一個項目和玩兩個項目沒有任何區別，能讓米粒快樂一點，她答應他請求的可能性也更大一點。
正好再給他點時間，醞釀一下要說出來的話。
米粒指著恐怖城，又問了達米安一遍：“你想玩兒這個嗎？”
達米安毫不猶豫：“想。”
這也算是某種程度的一拍即合。
米粒拉著達米安去買票。
收票口的隊伍里成人居多。
小情侶們手拉著手，有的女生靠在男人懷里，小聲說著點什么。
有的男人梗著脖子和老婆保證，進去他不會叫一聲出來。
米粒和達米安站在隊伍中間，格格不入。
兩個小矮子站在一堆高個子里面，沒有任何害怕和忐忑的情緒，相反米粒還帶著一種興奮。
兩個人站得筆直像英雄無畏的兵。
在收票口，米粒如法制炮地踮起腳，用腦袋堵住收票口。
達米安拿錢的手就這樣懸空，伸不出去，放回去又顯得尷尬。
達米安不理解米粒為什么執著于付錢。
盡管他并不是很喜歡這只小脆皮，但最基本的紳士行為他還是有的。
“我來付錢。”達米安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對米粒說。
米粒當然聽到了達米安的話，但勵志“包。養”達米安的米粒肯定不會讓他花錢。
達米安費解地看著米粒更緊地扒住收票口，兩只穿蝴蝶小皮鞋的腳都快懸空了。
達米安：……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疊錢，塞進米粒挎著的大包里。
隨便吧，他給米粒錢了，回到莊園后不管是誰都怪不到他的頭上。
袋子里的小飛鳥被一堆票子砸昏了頭，跌坐在袋子最里面。
小鳥翅膀扶著腦袋，有點昏昏沉沉的。
什么情況，發生了什么事情？
天降橫財？
小鳥用翅膀扒拉著這一筆巨款，并把這個消息偷偷告訴米粒。
興致勃勃買票的米粒撤回了一個興致勃勃。
她拿著兩張票，用一種狐疑的眼神看著達米安。
達米安被米粒看著，感覺到不自然。
她發現了自己一些不好說的意圖？
米粒把自己的袋子打開一個只能放自己一條胳膊的口子，防止達米安看到袋子里的東西。
米粒伸出一條胳膊在袋子里摸索著，避開了毛茸茸的鳥，把錢幣一張又一張地拿起來。
“給你。”
米粒把錢拿給達米安。
達米安看著米粒的袋子，幾乎要把袋子看穿。
米粒是怎么發現他把錢塞進她的袋子里的？
他有自信自己的手法不會被米粒發現。
因為袋子里的小鳥，米粒被達米安看得越來越心虛。
她把一張票飛快塞到達米安的手里：“快進來吧。”
然后急匆匆地走進恐怖城里。
達米安暫且把自己的懷疑放下，把米粒這種敏銳歸為她體質特殊的原因。
進入妖怪的嘴巴，有幾個簾子遮住了外面所有的關亮。
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米粒和達米安，還有同一批進入的游客穿過簾子，進入恐怖城的內部。
走了沒有幾步，一個陰森的，穿著白色衣服的“鬼”像是沒有章腳，慢慢朝著眾人飄過來。
“鬼”出現地突然，男男女女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恐怖城內部有不同的機關，會噴出冷氣，像是從“鬼”的口鼻中發出。
達米安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米粒興奮地在做找不同游戲。
恐怖城和地獄到底有什么不同？
這不同實在是太多啦。
最接近大門的鬼或許是想模仿地獄三層的吊死鬼。
可惜舌頭不夠長，臉也不夠慘白，最重要的是衣服也十分劣質。
米粒撇撇嘴，表示這不真實。
或許是模仿地獄一層層降落的效果，恐怖城是往下的陡坡。
米粒這幾天沒有休息好，本來就虛弱，剛剛在外面曬了很久，再加上她又挎著一個大袋子，行動不算方便。
在陡峭的臺階上，米粒有點搖晃。
她試圖尋找什么能抓住的支撐來穩住自己的身形。
小手在附近揮舞，米粒著急忙慌地抓住了一條手臂。
這條手臂格外結實有力量。
米粒穩穩站好，因為這條有力量的手臂，米粒十分安心。
有很多人正在下臺階，她對著手臂的主人道謝：“謝謝你。”
身旁傳來熟悉的聲音：“我以為你的眼睛和錢幣一起丟到收票口了。”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熟悉的懟人方式，和熟悉的如鯁在喉的感覺。
米粒知道剛剛自己拉住達米安了。
本來是想給達米安稍微彌補他缺失的童年，但現在看來，她似乎給達米安添了一點兒麻煩。
走廊的燈昏昏暗暗，達米安走在米粒后面一些，因此米粒沒有看到達米安不自在的表情，和刻意轉向一邊的臉，以及他沒有動搖的手臂。
達米安傲嬌著，假裝不情愿地給了米粒一個支撐點。
米粒說了句“對不起”，把自己的小手從達米安的胳膊上拿下來。
想著快點把恐怖城走過一遍，就去玩達米安喜歡的項目。
手臂上的重量消失，達米安的聲音又響起：“不扶好，你摔倒了不要哭鼻子告狀。”
手臂上的重量并沒有因為這句話恢復。
黑暗中，米粒聲音小小：“我不會哭鼻子和布魯斯爸爸告狀的，你放心好了。”
達米安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哽住了。
他的耳垂發熱：“誰管你呢。”
接下來的幾層米粒都是走馬觀花地看了一遍，想著走快一點，把達米安帶出來。
面對各種人造妖魔鬼怪，達米安的平靜讓米粒越來越意識到，他不喜歡這個地方。
恐怖城的最后一層有工作人員的指引。
游客們戴上了工作人員分發的耳機，恐怖的嘶鳴和奇怪的叫喊從耳機傳來。
和周圍環境極度適配的鬼故事從耳機里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里。
“可笑的孩子……”
聽到熟悉的聲音，米粒心臟加速跳動，有些呆滯地站在原地。
這是冥神哈德斯的聲音。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冥神的有意為之？
冥神的分身來到了哥譚？還是冥神的力量再一次降臨哥譚？
米粒手心都是汗，把包里小鳥崽，自己所有馬甲里唯一具備力量的一個緊緊握住。
“還不準備完成你的任務嗎？”
米粒沉默著。
哈德斯的聲音又響起：“他們還不知道你為他們做的呢。從毀滅一座城開始，你可以具備成神的資格。奧林匹斯山上注定該有你的一席之地。”
哈德斯的聲音帶著蠱惑：“手握毀滅權柄有什么不好的嗎？毀滅之神，莫迪西斯……”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我昨天得到的唯一的評論居然被刪掉了，我是哭著和審核申訴的，我說那條評論沒有搞瑟瑟 TvT
第78章 提姆的鳥沒了
毀滅之神？莫迪西斯？哈德斯到底在說些什么， 他是在對自己說話嗎？
米粒陷入強烈的不安。
毀滅哥譚的任務被她單方面忘記了很久，她愿意留在這里，不愿意回到地獄， 所以對這個任務她視而不見。
但現在，冥神哈德斯在提醒她，警告她。
“不要以為用這個方式就可以賴在里面不走。”
達米安的聲音傳到米粒的耳朵里。
米粒回神， 才發現來恐怖城的游客已經陸陸續續離開這里。
達米安和分發耳機的工作人員站在她面前。
達米安兩手抱臂， 桀驁地看著她。
工作人員微笑著看著她， 重復著：“你戴的耳機是要歸還恐怖城的哦。”
米粒飛快把自己的耳機扯下來， 放在工作人員的手里。
看著工作人員手臂卡著的，從其他游客手里收回的，相同款式的耳機， 米粒遲疑著拿了一個。
工作人員：“嘿， 你這個不聽話的小女孩兒。”
米粒把耳機放在自己的耳朵邊，仔細聽著。
耳機里沒有任何聲音。
她在工作人員上手拿走耳機之前主動歸還。
達米安撤回了一條擋住工作人員的手臂。
米粒的行為的確不對，但他也不能直接上手，小排骨太脆弱了， 經不起一個成年人的推搡。
米粒心里的不安并不能消失。
她本能靠近這里她最熟悉的人，無意識拉著達米安的手：“我們快出去吧。”
正準備說兩句話譏諷工作人員耐心不足的達米安被米粒扯走。
他遲疑地看著自己被米粒牽著的手， 最后這份遲疑被桀驁面具掩蓋。
就只給她拉一下， 畢竟小排骨看起來真是太害怕了， 冷汗都冒出來了。
如果現在甩開小排骨的手， 那么這對麻煩指不定要和他怎么吵鬧呢。
吵鬧的孩子最煩人了。
達米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被米粒扯住的手不自在地動了動。
恐怖城外面的陽光給了米粒腳踏實地的真實感， 這樣的溫暖讓她清清楚楚確定， 自己是韋恩家的孩子之一， 而并不是地獄里冥神的代言人。
大袋子里， 小胖鳥做作地奄奄一息，盡管沒有人看它，它依舊扮演著一個盡職盡責的演員。
剛才米粒捏住它的力氣實在有點太大了，不過她感受到了米粒起伏不定的內心，她可以包容米粒。
米粒站在路口，兩眼迷茫地看著周圍，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里，該做什么。
耳機里冥神的警告打亂了她平靜的生活，和所有的計劃。
達米安終于嚴肅起來。
他看著米粒額頭上一丁點都沒有減少的汗水，感受著她發冷的小手，終于說了一句像樣的話：“你看起來不太好。”
米粒轉頭看向達米安，本能地不愿意給達米安添麻煩：“我沒有，我很好。”
達米安冷哼了一聲：“我可不會把病懨懨的你帶回家。”
他不容分說地把米粒扯到了最近的公園椅上坐著。
米粒順從了達米安的意思，沒有掙扎。
因為她現在的腳的確有點發軟，也喘不上什么氣。
“耳機里的鬼故事把你嚇到了。”達米安推測著。
在米粒戴上耳機正之前，她還或碰亂跳的，甚至躍躍欲試地要和那些“鬼”打招呼。
米粒是在聽了鬼故事之后才不對勁起來。
“鬼故事？”米粒吞吞口水。
看來別人聽到的內容和自己聽到的完全不同。
達米安深感普通孩子的麻煩。
看吧，一個普通的故事就能把她嚇成這樣，至少蝙蝠家的任何一個孩子都不會這樣膽小。
達米安：“以后你來游樂園玩還是不要去恐怖城好。”
米粒點點頭，罕見地話少。
這樣達米安不是很自在。
他想找點什么話和米粒說，但絞盡腦汁想了幾句話，都顯得夾槍帶棒。
現在脆弱的米粒明顯不適合再受到什么刺激。
達米安因為不知道該做什么，而煩躁地撓了撓頭。
他沒有任何哄小女孩兒的經驗。
撓頭的那只手牽動了達米安的另一只手。
被牽扯的米粒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正在被達米安拉著。
米粒把視線放在兩個人中間的空隙，沉默著看著交握的手。
達米安的手像是放進火堆，他火急火燎地把手收回去。
“都怪你大驚小怪，被一個鬼故事嚇壞了。”
他梗著脖子皺著眉，假裝淡定：“下回不要擅自拉我的手了，這是不會被允許的。”
米粒順從地點頭，像一個沒有脾氣，逆來順受的小動物。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
達米安再次撓頭。
現在因為自己的話，喋喋不休地和自己爭執起來，這才是小排骨會做的事情。
她突然乖巧，這很奇怪。
達米安：“你不可能被嚇傻了吧？”
米粒搖頭：“我沒有。”
她詢問著看向達米安：“我可以在這里多坐一會嗎？我想休息一會。”
達米安把頭別過去，看向一邊，但屁股沒有離開椅子。
這算是一種別扭的默認。
米粒的思緒像被小貓玩亂了的毛線，冥神的話讓她意識到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如果依舊處于這樣無知的狀態，那么她會越來越被動。
“他們還不知道你為他們做的呢。”
“手握毀滅權柄有什么不好的嗎？毀滅之神，莫迪西斯……”
雖然現在無法知道冥神嘴里的他們是誰，也不清楚自己和毀滅神的關系，但有一件事，她馬上就可以弄明白。
那就是把家人拉進另外一個世界的力量到底是否屬于自己。
如果冥神的分身真的降臨哥譚，那么她首先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的家人。
把家人們送到自己創造的世界里，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哥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家人們。
米粒再次把手放到大袋子里，袋子的褶皺把米粒的小胳膊很好地藏匿起來。
在達米安沒有注意的時候，米粒摸了摸小肥鳥的頭，并給袋子松開一個能供小鳥飛出去的口子。
小肥鳥鬼鬼祟祟地飛走了。
達米安的頭恰好轉過來，假裝不在意地看了看米粒的腦袋。
很好，冷汗沒有了，臉蛋也變紅了，看起來比剛才健康很多。
緊張壞了的米粒摸了摸發燙的臉。
小鳥飛走了，但身邊的達米安沒有說話，看來沒有被發現，安全。
韋恩莊園里，提姆看著蝙蝠俠和神奇女俠聊得火熱。
他往后退了兩步，挪到迪克身邊：“你看到我的鳥了嗎？”
迪克搖頭：“你愛不釋手的鳥兒難道不在你的手里嗎？”
提姆沉重地搖搖頭：“剛才吃飯還在我的口袋里，現在它沒了。”
小紅鳥把自己的口袋扯出來給迪克看，證明自己口袋空空。
熱心的藍鳥往后退了一步，挪到大紅鳥的旁邊：“你看到提姆的鳥兒了嗎？”
杰森的視線看向提姆不可描述的地方：“并沒有飛走不是嗎？”
“如果提姆的鳥兒離家出走了，那實在是一件讓他失去尊嚴的事情。”
提姆有點崩潰：“鳥兒，我的寵物鳥兒！”
杰森有點遺憾地收回視線：“并沒有，我可不是你的鳥管家。”
提姆看著空空如也的口袋：“它不久前就在這里睡覺呢。”
提姆不死心地又問迪克：“你的拉東在哪里呢？”
迪克：“在房間睡覺呢，他睡覺前來和我匯報過了。”
在提姆復雜的表情下，迪克持續輸出：“事實上我覺得這種匯報有點多余，誰會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哪里呢？不過拉東很依賴我，所以隨他去好了。”
提姆復雜的表情多了怨念。
杰森伸出長手臂攬住提姆：“哦，你是不是要問問我的孩子去了哪兒？”
“她在吃阿福做的下午茶。你問我怎么知道的？那當然是柏洛斯端來一塊小蛋糕和我分享。”
“你知道的，和甜膩的小蛋糕相比，我還是更喜歡辣熱狗，可柏洛斯遇到好吃的就想和我分享……”
提姆一頭黑色圈圈，連背景板也要變成黑色的了。
他的鳥兒呢？有沒有人看到他的小鳥兒了？它走丟了嗎？還是離家出走了？它還會回來嗎？
與此同時，哥譚最高的教堂上空盤旋著一只巨大的鳥。
這只鳥一身火紅的羽毛，遮天蔽日，尖銳的喙張開，發出刺耳的鳴叫。
巨大的是驚慌情緒在哥譚蔓延開了，普通群眾尖叫著逃竄到自認為安全的地方。
巨鳥懸在空中，俯視哥譚每一個渺小的普通人類。
它的視線慢慢經過哥譚的每一條街，像在尋找什么，又像在權衡什么。
最后，對著哥譚最高的教堂頂直直俯沖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79章 羅賓掉馬
達米安在假裝無意地關注著米粒的身體狀況。
早說害怕鬼他就不會答應她來恐怖城玩， 之前玩旋轉木馬的好心情因為去了恐怖城一掃而空，不知道今天還有沒有下一個提出送蝙蝠玩偶的機會……
天氣轉冷，游樂園的風都帶了一種屬于秋天的味道。
達米安不自在地總結著該怎么和米粒相處。
或許今天之后他和小排骨之間的關系就會更好一點， 至少小排骨不像以前那樣討厭。
她滿頭大汗，拽著他的手指蔫巴巴的樣子，還挺可憐的。
怪不得大家都喜歡她。
說實話， 和她相處并沒有預想之中的麻煩， 哪怕挎著一個有她自己半個大的袋子， 她也沒有央求他的幫助。
真是一條會給自己找麻煩的排骨， 真不知道她的寶貝袋子里裝的什么……
風逐漸轉冷，這是一種不符合現在的季節的溫度。
視線之內出現了不正常的陰影。
達米安把頭抬起來，瞳孔緊縮。
一只巨大的鳥在游樂園上空盤旋一周， 飛向其他方向。
達米安心中拉響了屬于羅賓的警報。
這樣大的鳥憑空出現不是什么巧合。這不是魔法側， 就是基因變異。
誰是幕后黑手？他的動機又是什么？
時間變得格外緊迫，他不知道韋恩莊園里是否發生了什么拖住了其他人的腳步，總之他沒有第一時間看到蝙蝠俠的出現。
此時此刻，距離危險最近的， 能拯救哥譚的人，是他羅賓。
這里是哥譚最大的游樂場， 這種大型游樂設施周圍是有安全屋的， 并且他也記得安全屋的位置。
達米安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現在， 哥譚需要他。
如果現在只是他一個人在這里， 那么他可以毫無顧忌地趕到安全屋， 但現在……
達米安看向仰頭看著大鳥， 一副嚇傻了樣子的米粒。
蝙蝠俠家沒有拋棄同伴的傳統， 哪怕身邊是他不怎么喜歡的小排骨， 他也必須確保她的安全。
他不能把米粒單獨放在這里。
他們之所以要對米粒隱瞞身份，不過是擔心獨特身份嚇壞了這個普通的姑娘。
她的膽子實在是太小了，去了一趟恐怖屋就被嚇壞了。
真不知道她知道自己身份后會是什么反應。
但現在，沒有更多的選項提供給達米安選擇。
他必須去安全屋，穿上那里的備用羅賓服，帶上裝備，確保哥譚群眾的安全。
同時，也要確保他身邊人，蝙蝠家唯一一個普通小姑娘的安全。
達米安用一個公主抱的姿勢把米粒抱了起來。他現在比米粒高許多，羅賓的力量讓他做出這個行為輕輕松松。
一個突如其來的公主抱，這對米粒來說太突然了。
米粒發出了一聲小小的驚呼。
達米安嚴肅道：“聽著，我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對你來說有些難以接受，但我希望你能冷靜下來，哥譚需要我們拯救。”
米粒聽著達米安莫名其妙的話，有些茫然：“哥譚需要……我們拯救？”
拯救哥譚？這是達米安給她下發的什么任務嗎？
真的是很不巧，和冥神哈德斯給她的任務完全相悖。
米粒更傾向于達米安是出于過家家的目的說的這樣一番話。
畢竟游樂園就是一個釋放孩子天性的地方不是嗎？
而且達米安也只是一個連自己想要什么都很難說出口的別扭小孩。
雖然現在米粒覺得自己昏昏沉沉，但她依舊擠出點笑容，真誠地配合著達米安的游戲：“那么我需要做點兒什么，才能拯救哥譚呢？”
達米安以飛快的速度往安全屋的方向趕：“你需要做的很簡單。”
米粒開始感覺到不對勁了。
她在達米安的懷里，緊緊抓住達米安身上的衣服。
這是一個孩子應該有的力量和速度嗎？
米粒看了看已經變成一個小點的公園椅，想說自己的大袋子被落下了。
但達米安嚴肅又緊張的樣子，讓她把這句話咽下去。
沒關系的，那只是一個不起眼的袋子，待會來拿也是一樣的。
達米安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那就是聽話地呆在我的身邊，不要添麻煩。”
不添麻煩就能拯救哥譚？
她會努力的。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讓米粒感覺到恍惚。
她像是一個人形掛件，變成達米安的一個小尾巴。不管是去哪里，哪怕是從二十幾層的高樓一躍而下，達米安都穩穩地抱住了她。
她好像真的變成了一個對達米安來說很小的，微不足道的吊墜兒，只需要乖乖抓住他就可以。
很快，達米安來到了一個普通房子。
普通的房子一點都不普通，需要他輸入密碼，驗證指紋和虹膜。
米粒隱約覺得這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地方會發生點什么驚掉她下巴的事情。
“站在這里，不要到處走。”達米安對米粒說。
達米安把米粒放在了房間的一個角落。
米粒自發地給自己劃定了一個圓圈，就站在了那里，一動不動。
但一動不動不影響她到處看。
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最中間是兩張拼起來的桌子，上面有很多她看不懂的圖紙。
桌子旁邊的架子上，一個紅腦殼格外明顯。
這不能不讓米粒聯想到她的哥哥，杰森，紅頭罩。
原來這個地方紅頭罩也來過。
所以達米安是知道杰森紅頭罩身份的，杰森也知道達米安并不是個普通的孩子。
所以達米安是誰呢？她看到過嗎？
如果達米安的身份也不普通，那么她的其他哥哥們，迪克，提姆，還有她柔弱的，并不被他的兒子們喜歡的可憐父親……
哦，不不不。
米粒搖搖頭，把自己荒唐的想法拋之腦后。
普通人中能出現這樣一個不普通的人，已經是非常罕見，韋恩莊園里能出現兩個有超能力的人已經太罕見了。
杰森和達米安游手好閑的，有點什么其他的身份，這很合理。
但迪克可是布魯德海文的警察呀，還有提姆，管理巨大的韋恩集團，總裁的事情幾乎占據了他所有的時間，怎么可能會有其他時間干別的呢？
最重要的是布魯斯，她和布魯斯相處的時間最多，她是最知道布魯斯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不過的父親的。
哥譚報紙上經常寫著他因為去做了什么極限運動而受傷，或者是參加什么舞會摔跤而導致臉上掛彩，他或許是家里最脆弱的一個，不會有其他身份的。
米粒把自己腦袋上冒出的荒唐泡泡一個接著一個戳破，并把視線轉移到其他地方。
墻上掛著很多她不明白用來做什么的武器，黑漆漆，噌亮的。
在這堵墻的后面有一個更小一點的房間，更有隱私感。米粒猜想那里是休息或者是換衣服的地方。
達米安就去了那里。
把周圍大概看了一遍后，米粒開始更精細地觀察著這個房間。
垃圾桶里有吃剩的泡面桶，桌子上紙杯里的水喝了一半，看不懂的圖紙上，最角落的地方，畫著一個Q版的生氣蝙蝠俠。
壓著圖紙的是一把左輪手槍，她在紅頭罩的身上看到過，她還摸過這把槍，就在犯罪巷的倉庫里，柏洛斯摸過。
毫無疑問，這張圖紙的主人是紅頭罩。
看著架子上的紅腦殼，米粒心想，或許紅頭罩也是蝙蝠俠的鐵桿粉絲呢，不然他為什么要在畫圖紙的時候把蝙蝠俠給畫上去？
這么想，紅頭罩就更親切了一點，她和紅頭罩有著共同喜歡的人。
米粒聽到了衣服布料輕微摩擦的聲音。
“嗒——嗒——”
是皮鞋踩在木制地板上發出的聲音。
米粒順著聲音看過去，那是達米安暫時離開的方向。
理所當然地，也應該是達米安出來的……
達米安出來的……
哦，天哪。
米粒本來就暈乎乎的腦袋更成了一團漿糊。
為什么進去的是達米安，出來的是羅賓？！
記憶回溯到幾個月前，她剛剛來到哥譚的那一天。
陰暗的犯罪巷里，她遇到了從天而降的，來拯救她的羅賓。
她作為冥神代言人，地獄鑰匙的掌管著，失去了本該擁有的全部力量。
而呆在羅賓和蝙蝠俠的身邊，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緩慢恢復。
震驚的同時，米粒的呼吸逐漸順暢，大腦供氧量逐漸充足，身體逐漸變得舒適。
沒錯，就是這種力量恢復的感覺！
她可以百分百確定，面前這個戴著黑色眼罩，穿著綠靴子的人就是她剛來哥譚遇到的那個羅賓。
確認了面前人的身份，與之有關的一些，不是那么美妙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涌上腦海，幾乎要沖昏米粒的腦袋。
記憶潮水里，她像一個可憐的小鼻涕蟲，吧嗒吧嗒掉著眼淚，趴在地上抱著羅賓的綠靴子。
她哀求著：“哦，求你了，帶我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米粒貓貓jiojio扣地：羞恥，真的太羞恥了！
第80章 她的小馬甲捂不住了！！
羅賓踩著他的綠靴子， 一步一步走向米粒。
米粒覺得這靴子哪里是踩在地板上，這是踩在她的心臟上。
只是這個靴子好像莫名地有點眼熟？
米粒歪歪頭，有點困惑的看著達米安的腳。
“又見面了， 小鼻涕蟲。”達米安說。
一句鼻涕蟲，把米粒不好的記憶重新拉回來，困惑被暫時拋之腦后。
達米安沒空和米粒解釋什么， 也暫且無法照顧到米粒的情緒。
他大步上前把米粒扛在肩上， 就沖了出去。
教堂附近還盤旋著一只巨鳥， 他需要趕在這只鳥對哥譚造成實質性傷害之前， 制止它的行為，并把它趕出哥譚。
米粒的肚子被墊在了達米安的肩頭。
剛剛公主抱的姿勢還是勉強讓米粒感覺到是舒適的，現在這個動作就和舒適完全沒有任何關系了。
米粒沒吃什么東西， 腦袋昏， 胃也痛。
可是達米安剛剛說要帶她拯救哥譚。
米粒小心捂了捂自己的肚子。
好吧，為了達米安的拯救夢，她可以暫時忍一忍，沒關系， 羅賓是蝙蝠俠的助手，羅賓很厲害的， 危機一定能很快就解除的。
羅賓的速度的確很快， 米粒很快就看到了所謂的， “哥譚的危機”。
對著哥譚最高的教堂俯沖而下的大鳥現在正在教堂附近盤旋著。
塌發出尖銳的叫聲， 好像是要在吸引什么。
大鳥一邊叫， 一邊左顧右盼。
米粒：……
危機竟是我自己。
沒錯， 變出巨鳥來假裝危害哥譚， 只是為了再次創造出另一個世界。
米粒仔細對比過能讓上次兩個世界出現的條件。
首先， 是她從地獄里召喚出的小怪獸使用毀滅性質的能力。
她并不擔心這種毀滅性的能力傷害哥譚一分一毫， 畢竟上兩次的經驗告訴她，所有攻擊都會過家家一樣地被轉化掉。
像是哄孩童那樣，炸彈會變成軟綿綿的黑森林蛋糕，尖銳利器會變成散發七彩光的寶石。
其次，還需要有超級英雄們的出現。
比如蝙蝠俠，比如羅賓，比如紅羅賓，又比如紅頭罩，哦對了，還有布魯德海文的城市限定英雄，夜翼。
布魯德海文？
說起來她的大哥就在布魯德海文工作。
哦，真是昏了頭。
米粒搖搖腦袋，把一些雜七雜八的聯想拋之腦后。
總之，她放出小胖鳥，聲勢浩大地假裝一個反派，就是吸引超級英雄們的到來。
瞧，羅賓已經過來了。
米粒趴在達米安的肩膀上，捂著自己的肚子。
真不知道如果達米安知道這只大鳥就是自己召喚出來的，會有怎么錯愕的表情。
沒錯，錯愕，而不是防備責備或是謾罵。
達米安是她的家人，他一定相信自己不會傷害他，正如她現在百分百相信達米安不會傷害自己一樣。
真奇怪，只是短短幾個月的相處，就讓她對莊園里的每一個人，產生了數以百年計的感情和信任。
“聽著，魔法側，你來哥譚的目的是什么？”
達米安冷酷的聲音響起，他在對大鳥說話。
作為蝙蝠俠的助手，細致入微的觀察是不可或缺的。
達米安可以看到大鳥人性化的眼神。
它沒有傷害哥譚的意思。所以也許，他可以和面前這只大家伙交流。
能在不傷害哥譚群眾的前提下把問題解決，這是最好的。
米粒心想大鳥才不會理你嘞，最重要的蝙蝠俠都沒有出場，大鳥怎么可能會飛走。
趴在達米安的肩頭，昂著頭的米粒感覺脖子僵硬地像一塊木頭。
她扭扭脖子，自然地把腦袋垂下來，自然而然地，她又看到了在陽光下，羅賓那閃閃發光的小綠靴子。
午后的陽光打在教堂窗戶的玻璃上，顏色斑駁地幾乎要晃花人的眼睛。
羅賓的小綠靴子就這樣明晃晃地，在窗戶上留下了一個影子。
窗戶，綠靴子……
米粒在昏沉的腦袋里翻找著記憶，像是在翻一冊厚厚的書。
在一堆和布魯斯他們相處的彩色記憶里，她找到了這雙小靴子。
這雙靴子不僅僅在她剛來到哥譚的時候，出現于犯罪巷。
更出現于紅頭罩的家。
準確地說，是出現在紅頭罩家的窗戶外。
當時紅頭罩帶著柏洛斯從漫展出來。
因為在漫展上，紅頭罩的人氣慘遭墊底，回到家的柏洛斯穿著紅頭罩的同款衣服，帶著同款頭罩，以此安慰“心碎”的杰森。
兩個人相處其樂融融。
一雙綠靴子的主人就在外面注視著這一切。
就在這瞬間，米粒想明白了一切。
綠靴子是羅賓，羅賓是達米安，所以在那之后，達米安有過不短時間的萎靡狀態。
她確確實實傷害過達米安，這不是她的錯覺，她的推測是正確的，所以對達米安做些彌補，是理所應當的。
米粒看向羅賓的側臉。
這里是哥譚最高的教堂，建筑奇高，離太陽更近。
米粒幾乎一天沒有吃飯了，唯一在游樂園買的冰淇淋也給了達米安。
再加上幾天不眠不休地做貓耳朵小帽子，她的意識幾乎快和身體分離了。
可身體上的一切不適都不能阻擋小米粒的愧疚情緒像海水一樣涌上來。
她幾乎能想象地出，嘴硬脾氣不好，不會表達情緒的達米安是過了怎么樣一段時間的憋悶日子。
而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如果柏洛斯狗狗老老實實跟著杰森而不是跑掉被達米安收養就好了。
慘了，她傷害了達米安不顯露的赤誠的心。
米粒設身處地地想了想，如果自己是達米安，剛養好的小狗狗離她而去，那她真的快難過死了。
米粒看著快要出現重影的達米安的側臉：“對不起……”
和大鳥對峙的達米安覺得莫名其妙，他眉頭緊皺：“你說什么？”
米粒以為達米安沒有聽懂自己的話。
總之她已經知道了達米安就是羅賓這件事，他不要再偽裝自己，把傷心難過都藏起來了。
米粒喘了一口氣才能組織自己的語言：“上次在紅頭罩家窗戶外的是你，對不起，是我傷害了你柔軟的心臟。”
這句話的信息含量實在是太多了，哪怕是羅賓，都花了幾秒鐘的時間思考。
“上次在紅頭罩家窗戶外的是你。”
達米安飛快把這句話和記憶里的畫面對應。
“是我傷害了你。”
誰傷害了他？除了那只跑掉的沒良心的小狗，還有誰傷害了他？
當時在紅頭罩家里的，可只有杰森本人和柏洛斯。
此時，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達米安瞳孔里的疑惑變成震驚，接著變成了懷疑。
如果米粒是柏洛斯，那么她為什么要假裝和柏洛斯是兩個人？她有什么目的，她為什么要在自己，在莊園里所有人的面前演這么久的戲？
柏洛斯來自地獄，屬于黑暗，在被杰森領養之前，柏洛斯甚至想毀滅哥譚！
懷疑變成了防備，防備變成了忌憚，流淌在達米安血液里的猜忌在此刻被百分百地激發出來。
他用著比對巨鳥更冷酷的聲音，吐出了米粒的真實身份：“你就是柏洛斯！你來韋恩莊園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一雙銳利的眼睛像是看穿了所有。
有那么一瞬間，米粒幾乎以為自己就是被關在阿卡姆里十惡不赦的罪犯。
達米安的嘴巴里像是裝下一整個米粒在哥譚還未來得及體驗的冷酷寒冬。
他一字一頓，說著他自己的猜測，冥神給米粒布置的任務。
“你想毀掉哥譚——！”
米粒心臟幾乎快停止了跳動。
達米安是怎么知道的？她說漏嘴了？
哦，她說漏嘴了！
昏昏沉沉的米粒用殘存不多的理智在思考。
但很顯然，腦容量已經不足以使用。
趴在達米安背上的米粒感覺到胃在被無數個小人兒拿著刀叉戳戳戳，她的腦袋被小人們拿著小棍子敲打，她的眼皮被小人們穿針引線地縫起來。
米粒眼前一片灰暗，和她覺得大禍臨頭的內心一樣。
在昏迷之前，米粒腦袋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完了！她的小馬甲捂不住了！
大鳥翅膀揮揮，手足無措。
怎么辦，她的大腦昏過去了，她的召喚者昏過去了！
救命，能不能來個人指揮指揮她？她是誰？她在哪？她現在應該做什么？
被米粒從地獄里召喚出來的生物幾乎等同于米粒本人，也使用米粒的大腦。
米粒的大腦宕機后，大鳥只能按照本能地完成米粒昏迷之前給她下達的指令。
那就是——在蝙蝠俠到來的時候，把教堂撞飛！
給哥譚制造了一場巨大驚嚇的大鳥撲棱著翅膀，左顧右盼，企圖在像走地雞一樣四處逃竄的人類里尋找出一個黑色身影，她焦慮壞了！
蝙蝠俠呢？偉大的拯救哥譚一切于水火的黑暗騎士呢？你在哪里？快過來！Help！她需要蝙蝠俠的拯救！
而蝙蝠俠好像聽到了她的召喚。
警笛響起，引擎轟鳴，蝙蝠車踩著紅色炫光，車輪和地面幾乎摩擦出火光，蝙蝠俠疾馳而來。
大鳥就是米粒的化身，完美繼承了米粒對蝙蝠俠的本能依賴。
在所有人眼里企圖毀滅哥譚的大鳥，此刻恨不得雙翅合十，對著教堂祈禱說偉大的耶穌——
哦不，偉大的蝙蝠俠！
巨鳥整個人散發著興奮和愉悅，她看準了教堂最尖最高的屋頂，梗著脖子閉著眼睛，像最優秀的跳水運動員，一個猛子就扎了下去。
巨鳥消失，一個火紅的球砸向教堂頂，教堂完好無損地矗立于原地，哥特式建筑特有的尖屋頂戳破了這個球。
霎時間，紅色的羽毛像最猛烈的花瓣雨四散開來，每一束羽毛都精致極了，在光下發出比彩虹更加好看的顏色，流光溢彩的。每一束羽毛都比太陽更熱烈，它們像陽光，灑遍了整個哥譚，遍布哥譚的每一個角落。
與此同時，背著米粒的羅賓看著落在自己身上的羽毛，消失在原地。
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疾馳而來的蝙蝠俠，以及跟隨在蝙蝠俠后面的夜翼，紅頭罩，以及紅羅賓。
【作者有話要說】
有紅包掉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