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麒麟跟嫂子關系好得很
秋季賽在即,sun國慶節沒放假,幾人窩在網咖加練。
祁麟一句“要跟ICF爭一爭”,sun趕鴨子上架,除了sunshine其余五人加起來平均一天在線時長高達12小時。
給一度春風和bc兩個半退休老人差點干吐血。
兩人國慶節各過各的,她訓練何野兼職,累是累,好歹每天有盼頭,不容易想東想西。
日子一點點好起來,像清晨冒頭的初陽,散發著未來可期的光芒。
沒日沒夜的訓練讓sun以第五名的好成績沖進秋季賽,轉眼到了十月中旬。
比賽是隨機抽簽,sun第二組上,ICF在第一組,很遺憾沒能填補祁麟要跟前戰隊PK的夢想。
比賽跟民間戰隊沖榜不一樣,KPL不光按排名,也按人頭算,也就是說想要分高光靠茍不行,還得沖上去干。
第一場sun考慮穩健一點,按常規打法保兩個狙擊手,醫療兵人選依然是祁麟。
祁麟打的很保守,風格大相近庭,意識意外的不錯。
“可以的麒麟,想不到你保人還有一手。”枝葉再一次被祁麟奶滿,忍不住夸道,“深藏不露啊。”
祁麟默默應了聲:“還行吧。”
都是在ICF和QY練出來的。
“前面九點鐘方位有人,”一度春風開著車漂移過去,“好好打,這可不是什么訓練,什么事打完再說。”
等車開去,人早藏沒影了。
一度春風繞著建筑物打轉,人肯定還在里面,只是不知道幾個。
萬一只留一個誘餌,他們被包就太虧了。
“我去看看,”祁麟說,“我能自保。”
祁麟單走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一度春風沒多糾結,在不遠處放下祁麟。
sun全員滿物資滿狀態,已經茍到一半了,對方只有一個人,他們一換一也不虧。
而且她有信心拿下。
祁麟仔細聽,自始自終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
也保不齊其他三個人在里面一起茍。
祁麟掏出一個手榴彈,拉掉拉環,等最后兩秒往里丟。
手榴彈雖然爆炸傷害高,但范圍小,容易躲,儲存空間還大,一般沒人用。
但祁麟喜歡。
這是醫療兵為數不多能用的熱武器。
“嘭——”
手榴彈卡最后一秒拋進房間,接著一道系統男音隱約的慘叫傳到祁麟耳機里。
這是炸到了。
就算對方是儲能手,防御高,也得炸個半血。
一個粗獷大漢從房間踉蹌著跑出來,頭頂id若隱若現。
QY.傷感
祁麟沒來得及驚訝,心下驟然一緊。
下一秒,她頭頂血條蹭蹭下降,小地圖顯示左前方傳來槍聲。
而她的左前方除了幾簇草,只有遠處一個小山坡。
“是QY,”心臟劫后余生地劇烈跳動,沒想到冤家路窄,居然碰到前戰隊隊友,“只有儲能手在,被我炸殘了,狙在左前方方位,應該離得很遠。QY喜歡勾引人過來放冷槍。”
“居然是QY!”耳機外祁麟并不知道她成了全場焦點,解說笑著調侃,“要知道sun的麒麟在QY也待過一段時間,只可惜沒多久解約了,當真是狹路相逢。麒麟被QY的狙擊手一槍打殘,可惜位置有點偏呀!被她找機會補好狀態了。”
祁麟和三人匯合,“怎么說?我建議是把傷感留下,他們趕不過來。”
“你不是說QY的狙在放冷槍嗎?”半半比較警惕,多問一嘴。
“QY喜歡釣魚,但又怕被魚包夾,會換位置繼續釣,”祁麟說,“我們趁這個時間,把傷感留下,QY減員,他們喜歡養狙,少了個移動庫包后期很難打。”
“麒麟真是一點不留情面啊,帶著其他三名隊友就往傷感那兒沖!”鏡頭拉到sun的視角,傷感狼狽地尋找掩體,奈何雙腿不敵四輪,還是被包住了。解說語速很快,沒有半個字廢話,“傷感被繞了!剛剛被炸了一下狀態也不好,能撐到其他隊友來嗎?而且他還帶著大半物資,要是沒了QY相當于少了兵器!……傷感還是被留下了呀!”
幾人舔傷感的物資,一個糙大漢被幾人的建模踩在底下,怪可憐的。
其實這時候QY已經可以開茍了,沒物資沒人抗,茍茍可能還晉級。
但可能氣不過,不知道哪位狙擊手開了一槍,打的有點歪,祁麟只扣了小半格血。
與此同時QY另外三人的位置也暴露了,不等祁麟補狀態,甚至連傷感的包都沒舔完,四人乘車沖向QY。
少了庫包和抗傷看視野的肉,QY被團滅不過是幾分鐘的事。
……
屏幕逐漸灰化,“你已被淘汰”五個字像恥辱一樣釘在QY的狙擊手心上。
經理教練跑路,這可能是他們最后一場比賽,就算很久沒拿過好成績,但他想搏一搏,起碼不能輸太難看。
思來想去,他們還是打算用經常用的套路,小貓釣魚,一個人做餌,另外三個人去包抄。
但他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麒麟。
那個他十分瞧不上的女的。
或許是出于輕敵,也可能是瞧不上人家,關鍵一槍居然打歪了!
醫療兵自愈很快,他暴露位置不得不再次尋找掩體。
不過一會功夫,儲能手居然沒了!
他手里還有全部物資!
廢物!
那么肉,居然被秒了?!還被麒麟用一個手榴彈炸殘了!
真是個廢物!
他在遠處用倍鏡看著幾人,看著曾經瞧不上的銀發女孩居然進了賽事,還打死了他隊友。
嫉妒在胸膛燃燒,手指控制不住地點攻擊鍵……
“為什么要開那槍?!”另一個狙擊手忍不住貼臉開罵,“開就開了,還沒打中!怎么,看麒麟是前隊友心軟了?做慈善給人家送分?”
“關我屁事?要罵也是罵儲能手!我就說替補不靠譜,非讓他上!”他不耐煩地摔掉耳機,“被一個醫療兵打殘了說出去笑掉大牙!”
“我怎么了?!不是你們讓我去勾引人嗎?”儲能手也窩不住火,QY搖搖欲墜,人心渙散,早就不是前不久明面上還算勉強和善的戰隊。
“那么大個手榴彈到臉上了不知道跑?你瞎啊?”他氣憤道,“這么呆怎么上的替補?!”
——
sun是唯一一個晉級的民間戰隊。
不僅祁麟漲了一大波粉,sun跟著全員飛升,只有bc還是不打算開個賬號,獨來獨往,偶爾會在其他隊員照片中出現。
這也導致bc更有神秘感,反而更吸粉。
人怕出名豬怕壯,sun還沒沉寂幾天祁麟又被推上某短視頻熱搜。
熱搜詞條無一全是【麒麟三姓家奴】【麒麟曾在ICF耍大牌】【麒麟在QY接無良廣告】
“QY狙擊手爆言:sun.麒麟和QY解說員橙子曾曖昧?”枝葉氣的把手機往沙發一摔,像只炸毛的貓,“真什么都敢說,我麟姐的緋聞也敢編?我看他是不想在決戰狙擊圈子里混下了!”
自從祁麟代替bc上位,實力得到全員認可,枝葉越發對祁麟產生莫須有的崇拜感。
簡直比見自家親姐還親。
兩人經常雙排,磨合到也不錯。
“看評論還好。”sunshine翻著評論說。
祁麟沉默著看完原視頻,腦中浮現出剛剛狙擊手嘴角一抹嘲諷的笑。
“她啊,經常遲到,到處接廣圈米,我們內部的人都知道。”一連串子彈迸發,QY狙擊手口無遮攔,頭也不抬地胡說八道,“當時跟橙子一個宿舍,你們也知道她是同性戀,騷擾橙子……知道橙子為什么突然退隊嗎?就因為這件事爆了,把橙子逼走了。”
“……橙子和她還共用一個水杯,去網上隨便搜就有,有圖有真相。”狙擊手似乎說痛快了,暢快地呼出口氣,“聽說她還談了一個?腳踏兩條船。要不是因為她,QY不至于成這樣。”
“神經病。”祁麟仰靠在電競椅上,忍不住罵了一句。
自從進了賽事,sunshine終于舍得租了個訓練室,面積不大,好歹不用擠網咖,聊私事也方便。
“看看評論怎么發酵吧,我感覺還好,風向并沒有一邊倒,負面評論可能是買的水軍,可以再等等。”sunshine說,“不行的話找律師,你們專心訓練,這種事交給我。”
評論像sunshine說的一樣,并沒譴責祁麟,反而那位狙擊手的評論區淪陷了。
【拜托,麒麟跟嫂子關系好得很,前幾天我朋友還看見她送嫂子上大學】
【就是,早爆出來談戀愛了,當初接受不了是因為她們好像還在念高中(?),不過倆好像都成年了,也無所謂】
【什么破杯子?給你爹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八月二日早上那場,倆人杯子都在自己手里呢,鬼給你共用一個水杯!】
【還三姓家奴,我去你媽的,麒麟只是沒找到合適的而已。你是嫉妒吧,我知道你,就愛亂壓力隊友,之前麒麟在QY直播就你天天壓力她。】
【大哥,你這么亂造謠?我就這么一個麒麟,別給我玩死了】
【……】
QY狙擊手常年壓力隊友,再加上得罪了很多或大或小的主播,在網上路人緣并不好。
輿論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反彈回去,可能祁麟早被爆出戀情,這次曝光不光沒讓祁麟脫粉回踩,反而吸了一波路人緣。
留下的更多是黏性更高的技術粉,新增了很多CP粉。
可以說哪邊戰斗力都杠杠的。
第192章 向世人證明,以一個冠軍,贏下一個女孩的芳心
“想不到你會一個人來,麒麟很忙吧,我看她比賽一帆風順的。”
烏云沉沉,是個難得涼爽的陰天,許思平坐在輪椅上,依然戴著針織帽,只是這次又換了一個樣式,中間勾勒出一只別扭的黃色小鴨子:“真好,她一點沒變,我第一次刷到她被一個隊壓著打,全身而退還能帶走一個。”
醫院綠化做的很不錯,呼吸之間是植物的清香,醫生行色匆匆,路人神色焦急,她們漫步其中,仿佛是勾勒出的一副油畫。
已經到了醫院大門邊緣,許思平攏了攏披在肩上的外套:“幫我再往前推推吧。”
何野帶她推到大門口邊,靜靜看著道閘桿一上一下,車輛進進出出。
她們的關系并沒有熟悉到跨越城市來看望,一來一回不光花費時間,車費也是筆不小的費用。
何野仍然來了。
就像第一次,祁麟接到電話問她要不要一起出去。
明知道沒什么好聊的,卻被女孩子孤單寂寥看書的身影、以及一句“很久沒人陪她”留了下來。
她想,一個病重的人應該很想和人聊聊天吧。
就算不聊天,陪著坐一會應該也能舒服一會兒,沾染點生氣。
“是的,她一直沒變。”
曾經的曾經,祁麟一直在守護著她,善良天生長在她的心臟上。
就算經歷背叛、傷害,祁麟依然會給身患重病的朋友帶上有意思的書,給流浪的小狗喂火腿腸。
何野垂下眼睫,看見許思平靜靜注視著道閘桿外面的世界,鮮活、朝氣。
只是這些,不再存在許思平身上。
或許也不存在于她——何野身上。
門口出現一抹黑色的身影,毛茸茸的尾巴掃成龍卷風,吐著黑紅的舌頭,小旋風一樣跑來。
保安或許真在忙拉道閘桿,并沒看見偷跑進來的小黑。
何野以為小黑來找她要吃的,身上沒帶狗糧,連根腸都沒有。
但小黑對她視而不見,一個勁哼哼唧唧往許思平身上湊。
許思平從輪椅側面的袋子拿出一袋塑料袋裝的狗糧,彎腰倒在腳邊。不過是個簡單的動作,她起身時卻要有些費勁撐著雙腿。
小黑又蹭了一會兒,才哼唧著吃狗糧。
“我大學撿的,”許思平想伸手摸一摸小黑的頭,但還是收回了手,“不應該說是撿的,是我搶來的。”
“你想聽聽小黑的故事嗎?”
許思平雙手平放腿上,枯瘦的面孔沉靜,徐徐閉眼,仿佛在詢問想不想聽聽她的故事。
何野的目光停留在針織帽下的皮膚……不是皮膚,是剃得光滑沒有頭發的頭皮。
“我那時候大一,下午放學騎車回家的時候,聽見好多狗在叫……那時候小黑好像才兩個多月,一堆狗裝麻袋里,叫聲真的太慘了。那人應該是個狗販子,騎著電瓶車拖著麻袋,我追上去好久,小黑才從磨破的破洞里滾出來。”
許思平嘆了口氣,語氣滿是惋惜,還有自責:“可我也才是個學生,沒能力救那么多狗,小黑能留下來已經很幸運了。我把小黑帶回家,你知道醫學生課程有多滿嗎?我白天上課晚上一口狗糧一口羊奶粉給它喂大了……”
她似乎覺得很好笑,兀自笑了半天:“真的忙,我連喘口氣都沒時間。再后來,我經常莫名其妙流鼻血發燒……查出了白血病,急性的。”
許思平并沒在自己的病例上停留太久,反而縮成一團的小黑狗更讓她動容。
“我把小黑托給租房的同學,一個人來住院。當天晚上小黑遛彎掙開狗繩跑了,一天后我出來買飯看見它在醫院正被保安趕出去,都叫它‘野狗’‘畜牲’……我不知道那么遠它怎么來的,也不知道明明小黑那么平常一只狗,我一眼就看出它是我的狗。”
小黑吃完狗糧,嗚嗚咽咽委屈地匐在許思平腳邊。
似乎在訴說這么多天有誰欺負它,有誰給了它好吃的食物和干凈的水。
“《小王子》說,‘也許世界上有五千朵和你一樣的花,但只有你是我獨一無二的玫瑰’,”何野握緊輪椅的把手,回答她的問題:“因為它是你從小養的小狗。”
許思平極為無奈地輕笑了一聲:“對,它是我養的狗,才不是野狗,也不是畜牲。”
“可我保護不了它,”許思平說,“我是個沒用的鏟屎官。”
何野說:“它長大了,可以保護你。”
“可我還是放心不下它,”許思平說,“醫生一直告訴我治療結果有好轉,可我感受不到,甚至越來越差……我怕我走了,它真成了沒人要的‘野狗’。”
許思平閉上眼,很好地掩飾住眼底的淚花:“我妹狗毛過敏,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我走了,小黑該怎么辦?”
“唉……怎么辦呢?”
——
輿論風暴一樣席卷而來,看熱鬧的,不清不白亂說一通的,辯解的,何野統統不在意。
祁麟告訴她,決賽前訓練要閉關一段時間,可能很久沒有消息,不能通話。
只是在閉關前,何野發現祁麟發了最后一條動態——
【清者自清。對于一些謠言等結束后,我會聯系法務部一一發律師函。
還有,請不要打擾她,謝謝大家。】
氣溫越來越低,到了脫下短袖穿上外套的季節,秋風一吹,泛黃的銀杏葉唰唰落下,像下了場金色的雨。
何野兩點一線過著大學生活,法學并不輕松,要背的東西很多,還要備戰四級考,她幾乎是早上出門晚上踩著宵禁進宿舍。
除了穆撩,平常其他舍友平常在宿舍很安靜,看書居多,學習氛圍很好。
偶爾晚上太過安靜,她睡不著時會在**發出僅自己可見的私密動態,當日記本一樣。
她經常會看望許思平,還有醫院門口的小黑。她們會討論大學生活的趣事,雖然大部分是許思平主動提的,也會一起看關于祁麟賽事的回放,是獨屬于她們之間的秘密。
祁麟閉關了很久,何野只在決戰狙擊賽事上見過她,人瘦了,狼尾又長了,隨性地綁著。
有時候想她了,何野會在微信上打字,又一個字一個字刪掉,最后統一發在**空間。
隨著最后一場秋雨落下,萬物寂寥,銀杏和毛白楊筆直如松,所有人披上棉襖,在準備迎接元旦的到來。
圣誕節這天,何野終于等到那通失聯了七十一天的電話。
“我進決賽了。”
淡淡一句話,包含祁麟太多努力和付出,和兩人多日不見的思念。
“嗯。”
何野站在窗邊,宿舍開了空調溫暖如春,銀白色的月光如同去年元旦一樣,包容地撒在兩個女孩身上,她們手中是絢爛的煙火,緊緊握住對方的未來。
“29號,你來看吧。”祁麟意氣風發,斗志昂揚,“看我拿下冠軍。”
向世人證明,以一個冠軍,贏下一個女孩的芳心。
第193章 冠軍
開學第一次班會,輔導員站講臺上,用粉筆寫下蒼勁有力的姓氏,花白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茍,轉身時是一張和藹的臉龐。
“我姓丁,是諸位未來四年的輔導員及帶教老師。”丁老師戴著細框眼鏡,彎下眼角帶起臉上的皺紋,語速溫吞,“很榮幸能在這樣好的天氣和諸位見面。”
丁老師說的不錯,北京的九月很涼爽,白天只有二十多度,秋風不燥,臺下來自世界各地的莘莘學子安靜聽著老師發言。
“我對大家要求不高,并且你們在我的課上可以有兩次無理由逃課的機會,就像網上很流行的那句話,”細框眼鏡折射出光,投射進老人不再清澈的眼睛,她說話輕聲細語,像簡單的一次談心,“一定有比課堂更重要的東西,樓外的蒹葭或者今夜的明月更值得你們去挽留。”
12月29日是周一,有位法學界地位很高的教授來演講,屆時還會來很多畢業已久學長學姐,算是場很重要的聯誼。
所以當何野請假時,丁老師鏡片后的眼睛透露出并不贊同的神色。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嗎?”丁老師問。
何野毫不猶豫地點頭。
“何野,我知道你努力,也很聰明,幾次小考和中測都是近乎滿分的成績,但要知道,我們這行業光聰明不夠,”丁老師說,“除非考公,不然沒人脈,以后畢業會很吃虧。”
停頓片刻后,丁老師又問:“是很重要的事?不能往后推推?”
何野垂下頭,放學后的教學樓不算安靜,路過班級的同學好奇地觀望。
她回答道:“丁老師,當初剛開學的時候你說過,蒹葭和明月有時比課堂更重要。”
“我很喜歡你,沉默會做事,也有意栽培你,”丁老師說,“這個演講我原本想帶你認認臉,既然你有事便算了。但我還想勸勸你,愛情和前途,最好仔細考慮考慮。這周末等你消息,全憑自己選擇。”
丁老師說的很現實,一針見血。
她沒地位沒人脈,考公考研兩條路,做什么都受牽制。
這場聯誼或許對她很重要,對她的未來也很重要。
——
“歡迎大家來到決戰狙擊的決賽現場!迎面而來的依然是我們的老朋友ICF!”
觀眾席掌聲雷動,粉絲齊聲吶喊。
“……后面跟來的是新晉黑馬sun!”解說中氣十足,不知道有意無意將兩支隊伍放一起出場,“sun一支民間戰隊一路過關斬將,真的給足了驚喜,不知道這次和ICF碰面能擦出怎樣的火花……”
sun就連休息室都在ICF隔壁,可能就想看兩支隊伍碰面擦出一些喜聞樂見的場面。
也正如他們所想,sun正要回房,迎面撞上隔壁從里面出來的輕風。
其實兩隊沒什么恩怨,全是網友想看兩隊……更準確點說是祁麟和ICF的愛恨情仇,真見面了也就僅僅是點頭之交。
sun的隊員陸續進屋,最后祁麟正要離開,輕風叫了她一聲。
“聊聊?”輕風說。
祁麟猶豫片刻,點點頭。
離比賽還有一段時間,逃生通道里,輕風叼著煙,但沒點。
“怎么了?”祁麟心情不錯,一路連勝讓她不自覺染上一絲意氣風發的少年氣,“不會是看在前隊友的面子上,想給我放水吧?”
輕風咬著煙蒂,含糊不清道:“看來你在sun待的不錯。”
“還行,人少。”祁麟倚靠墻邊,懶懶道,“喊我出來不會就是慰問我吧?”
“沒有,介意我抽嗎?”輕風問。
祁麟從口袋拿出口罩帶上:“可以。”
輕風點燃香煙,尾端燃氣猩紅的一點火光,飄散的霧裊裊騰起,他吸了口問:“你還隨身帶口罩?”
“女朋友暈車,就隨身帶著了。”
“嗯。”輕風偏頭吐煙,神情恍惚,指尖的煙頓在半空,他緩了緩說,“你看過上次國際賽嗎?那場ICF止步于第二的國際賽。”
祁麟點點頭。
當然看過。
那場比賽太精彩了,精彩到觀眾只認識第一,第二名的ICF僅僅一天便跌落神壇。
“很久,我幾乎好幾個月都在懷疑自己是否有天賦,對方只靠五發子彈和一把匕首把我們團滅了。”眼前似乎又晃過標志性的金發碧眼,輕風閉了閉眼,“那場比賽ICF輸的太慘了……直到有人告訴我,有人買通了半襄。”
“啪”
有什么東西似乎在心底碎掉了。
“你是說……”祁麟想過很多原因,ICF老了,冠軍cheetah太強……最扯的運氣不好她都想了個遍,結果卻是,“打假賽?”
“嗯。”輕風艱澀地點頭,“那肯定是巨大的一筆錢,cheetah的老爹不差錢……我一直在調查這件事,直到半個月前,私家偵探告訴我,半年前有筆巨資打在半襄銀行卡上,不是代言費也不是比賽獎金,一筆莫名其妙的巨資。”
“我想找一個不混電競圈的替補,恰好遇到了你,麒麟。”輕風說,“你的技術、意識、人品我都了解,只是沒想到ICF不歡迎你。”
那些年的意氣風發,那些年的自我懷疑,那些年的自暴自棄又重拾信心,一一浮現在輕風眼前。
他懷疑過那件事的真實性,都國際賽了,明明只差一步之遙,跨過那半步,財富、名利哪個不是唾手可得,半襄為什么突然放棄。
所以他找了麒麟,沒把事情捅破。
直到那比錢的出現,當真是好大一筆錢,別說半襄,任誰看了都會心動。
那比巨額的財富葬送了他的夢想,他們的夢想,ICF的夢想。
只圓了半襄一個人的夢。
——
收到手機,祁麟專心調整設備參數。
“麒麟,剛剛輕風把你喊過去干嘛?”枝葉好奇地問,“該不會要給我們放水吧哈哈!”
“放什么水,狹路相逢勇者勝,人家喊我去是下戰書。”祁麟抬頭朝觀眾席看了一眼,她特意預留的位置空空如也,并沒有朝思暮想的人,睫毛垂下,祁麟說,“我狙擊手,就像練習的一樣,平常心就行。”
“大家加油。”
“實在太精彩了,sun再次團滅稻花香!麒麟以一己之力拿下兩名狙擊手!積分和ICF僅差十分!”解說情緒激動,聲嘶力竭,拍案叫絕,“ICF也不甘示弱,團滅了宿敵火烈鳥!兩支隊伍來到白熱化階段,sun雖然沒少人,但物資不夠了,ICF少了醫療兵,難補狀態呀!”
祁麟清點著物資問:“枝葉還有多少東西?”
枝葉:“三十發子彈和一個手榴彈。”
祁麟:“半半呢?”
半半:“沒子彈,就剩護甲了。”
“物資都給我,你倆上,我和不錯打暗處。”祁麟抽空抬頭又看了一眼,粉絲手中的LED燈牌晃動,前排位置依然空著,“剩我們兩隊,我倒要看看今天鹿死誰手。”
——
何野衣服都來不及換,下了高鐵直奔比賽現場。
手機直播已經到了最后兩支隊伍,sun和ICF誰都不甘示弱,她喘著氣,到了大樓檢票處。
檢票員遲疑地看了她一眼:“都快結束了才來?”
何野穿著從穆撩那借來的西裝,不算很合身,彎腰時肩膀擠著,汗順著下巴滴下,她喘著氣問:“還能進去嗎?”
“可以了。”檢票員說,“快去吧。”
早上還得體的西裝此刻皺巴著,何野隨意扯了扯,跑進場內。
臺上只剩最后兩支隊伍,她一路說著抱歉找到位置,抬頭看見祁麟專注地比賽。
祁麟很厲害,身上不到二十枚子彈,一槍給ICF的儲能手爆了頭。
“好!”
粉絲喝彩著。
sun和ICF都只剩狙擊手。
包圍圈縮小到極致,兩人庫庫掉血,但祁麟有醫療兵留下的一個血包,掉血速度慢不少。
不管ICF沉不沉住氣,輕風都得打。
“輕風率先去找麒麟的位置,好可惜,被麒麟茍住了,時間不多了,再排不到人輕風可能會因為包圍圈被毒死!”
“輕風找到了!兩方交戰輕風貼臉但打偏了只扣一半血,現在只要茍住麒麟肯定比他流血快,麒麟沒動架狙,她僅剩10格血能不能打中……5、4、3麒麟打了一槍……打中了!”
全場半是歡呼半是嘩然。
有對ICF的叫罵,對輕風真敗下不可置信,被祁麟粉絲的歡呼一一壓了下去。
她們高舉燈牌,閃爍的光晃過所有人眼睛,留下一道彩色的印記。
“讓我們恭喜——sun拿下秋季賽冠軍!”
誰也沒想到,這名曾放下豪言壯志的新人麒麟,當真勢如破竹,和ICF輕風真的爭了一爭。
不管輕風是年齡大了,還是各方面原因,讓被ICF踢出去麒麟贏了,都不光彩。
但雙方握手時,只有輕風輕聲而真摯地說:“我沒看錯人。”
祁麟一愣,低聲說了句謝謝。
舞臺上,頒獎嘉賓小心抬上獎杯,麒麟作為mvp當之無愧站C位。
她舉起獎杯,目光掃過臺下眾人,直到和一雙眉眼彎彎的女孩子對上。
祁麟視力很好,遠遠地,她看見女孩子舉起大拇指,笑著說了句話。
五彩的LED燈光打在女孩子臉上,像極了去年元旦她們在一起放煙火,眼里是璀璨的火光。
下了舞臺,祁麟沒接受采訪,轉頭去找何野。
“你剛剛說什么?”
兩人在逃生通道見面。
祁麟穿著隊服,妝容發型精致,何野身著黑色西裝,衣服因為長時間跑步變得褶皺,頭發也亂了,明明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風格,兩人站一起意外的合適。
何野勾勾手指,祁麟便小狗似的湊耳朵聽。
消防通道安靜極了,她們卻像怕別人聽見一樣咬耳朵說著只有對方知道的秘密。
“我說,”何野輕聲說,吐出的氣息染紅了祁麟的耳廓,耳垂下的H形耳釘更加耀眼,“我的小女朋友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