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半睡半醒間,森枝千秋察覺到一雙熟悉的手臂抱起她。
肌膚相親。
屬于對方的氣息縈繞在她周身,即使是剛剛有過最親密的接觸,她仍羞紅了臉,不好意思睜開眼睛。錯過了金發男人眼里濃烈得化不開的晦暗。
金發男人穩穩地抱著森枝千秋,感覺到她因羞澀而輕輕顫抖的身體,不止臉頰,連身體都羞紅了。
額前幾縷亞麻色的頭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臉上。雙眸緊閉,睫毛上還掛著一點兒淚珠。即便如此,仍是依賴地靠在他懷里。
毫無防備。
那雙藍色眼睛失神的樣子,是世界上最美的風景。
沒多久,“啊!”狹小的浴室里傳來森枝千秋尖厲的驚呼聲,伴隨著激烈的水波拍打聲。
很快,驚呼聲變成破碎的呻。吟,綿綿不絕。
……
森枝千秋被抱出浴室時,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手臂軟軟地垂下來。她全身被裹在白色的裕袍里,露出一雙白里透紅的小腿。
白色干發帽包著她濕漉漉的亞麻色頭發。她雙眼緊閉,臉上殘留的不知是淚痕還是水痕,脖子上多了幾處顯眼的紅痕。
“千秋,先別睡,我幫你吹干頭發。”金發男人將她放在床上,在她耳邊輕輕說。
沒有得到回應,森枝千秋已經呼吸平穩地沉入夢鄉。
金發男人解開干發帽,用吹風機將她的頭發吹干。即使是吹干機的嗡鳴聲,也沒能讓森枝千秋動彈一下。
他終于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男人去廚房做好晚餐,以便森枝千秋醒來可以直接吃飯。
*
早上的陽光透過窗簾,將室內照得半亮。
森枝千秋是被饑餓喚醒的。
她睜開眼睛,身邊是一個溫熱的懷抱,腰間一只手臂緊緊地環抱著她。她輕輕動了動,四肢一片酸軟。
她的動作讓身邊的金發男人瞬間驚醒,眼神還沒清明,身體已經本能地坐起來,薄被從身上滑落,露出赤。裸
的上半身。
男人小麥色的身體上,背后幾道“新鮮”的抓痕清晰可見。
不會是她干得吧?森枝千秋剛想說些什么,才發現自己嗓子又干又疼,根本說不出話來。
“抱歉,嚇到你了。”金發男人很快反應過來,轉身安撫地摸摸森枝千秋的臉:“要喝水嗎?”
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朦朧感。
森枝千秋第一次聽到他略帶慵懶的聲音,耳朵不爭氣地紅了,想了想,又不太甘心,還是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大混蛋!
說好抱她去洗澡,結果只是換了地方……
金發男人朝她笑笑,拿過臨睡前放在床頭柜上的水杯,扶著她略微起身,小心地喂到她嘴邊。
干澀的嗓子久旱逢甘露,終于不再刺痛。森枝千秋心里的怒火稍稍平熄。
待會再跟他算帳。
森枝千秋掀開薄被,腳踩到地毯上,腿卻軟得完全站不起來。
看清她的窘境,金發男人蹲到她面前,信誓旦旦:“我抱你去。這次真的不做什么?”
大早上的,你還想做什么!森枝千秋怒目而視。
回答她的是男人低低的笑聲。淡金色頭猶如陽光般耀眼,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似盛夏。
聲音該死地性感!
金發男人看向墻上的時鐘,目露驚訝:“這么晚了嗎?”
晚嗎?森枝千秋隨著他的目光,看著時針指向7,這不是大多數人起床的時間嗎?
金發男人把她放在洗漱臺前,怕她站不穩,從背后攬著她。“快刷牙吧。”
鏡子里映出兩人緊緊依偎的身影。金色短發和亞麻色長發貼在一起,藍眸女人胸前的衣領開了一點,露出小片紅痕。身后的男人上半身赤。裸。
簡直跟昨晚一樣。
“你……”森枝千秋羞紅了臉,低下頭。
昨晚,就是在這個洗漱臺上……
“嗯。這上面我清潔過了。”金發男人似乎猜到她的想法,在她耳邊說。
他居然敢提昨晚的事!森枝千秋怒錘他肚子。
金發男人不理會自己受創的肚子,反而問道:“腿還疼嗎?是昨天用力過度嗎?”
森枝千秋氣得差點打哆嗦。昨晚凌亂不堪的回憶涌入腦海,就是在這里,男人誘哄地在她耳邊說:“乖,抱緊我,你的腿還沒好,不能用力。”
她茫然無措地踏入男人編織的陷阱里,被吃了一遍又一遍。
現在對方居然有臉問!
此時她還沒恢復,敵強我弱,需要先養精蓄銳。她深吸一口氣,不理會男人的話和她腰間的手臂,自顧自刷牙。
在她彎腰那一刻,金發男人目光瞟到她的領口,又像被燙到般快速移開,在心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將她抱回房間后,從衣柜里給她翻出一套衣服,才離開。
等森枝千秋換好衣服,降谷零也穿了件白色裕袍,遮住了后背那讓她不自在的抓痕。
穿上裕袍,他整個人多了份慵懶的感覺。像是正在曬太陽的獵豹,讓人不自覺就放松警惕,忽視了那迅捷的身手。
降谷零將她抱到餐廳,從冰箱里端出滿桌子菜。
哪來這么多菜?森枝千秋不由得驚訝。
“本來是昨晚做好的晚餐。你要是不喜歡,我重新做。”降谷零解釋,將牛肉飯放進微波爐里加熱。又拿出兩個雞蛋問她:“想吃煎蛋嗎?”
森枝千秋木然地點頭。
也就是說昨天結束之后,降谷零不僅打掃了一遍浴室,還下廚做了這么多菜。今天早上一點也不覺得累!
昨天降谷零甚至還幫她洗了頭發!
這就是人類和大猩猩的區別嗎?
降谷零又將照燒雞肉和炸豬排全部加熱好,一一放在森枝千秋面前:“你先吃,我去洗漱。”
她是豬嗎?這也太多了。森枝千秋無語,只給自己盛了合適的份量。
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森枝千秋奇怪,大早上洗什么澡?明明就煎了兩個蛋,沒什么油煙味啊?
她后知后覺地想起另一個可能性,惱羞成怒地錘了一下桌子,就說他是大猩猩吧!
難道親一下喉結威力這么大?
網上沒人說過啊?
等森枝千秋拿到手機,才知道降谷零昨晚又灌了一大缸醋。
她解釋道:“你上次在沙繪哥哥面前表現得太兇了,他擔心你是壞人。”
那時候他太像糾纏不休的前男友了。
降谷零靠在門上看著她,紫灰色的眼睛里似笑非笑:“等事情結束,我會到他面前表明身份,告訴他,不要操心別人的女朋友。”
“算了。公安警察的威名,一般人可承受不住。”森枝千秋撫額嘆氣,怎么還在吃醋?
男朋友是私家偵探,愁君只會懷疑她的眼光。男朋友是公安警察,愁君估計會擔心她的腦子。
臉色稍微好看一點,降谷零繼續問:“你那個寫情書的小學同學呢?”
“什么寫情書的小學同學?”森枝千秋納悶。
她小學時收到的情書多到不記得,誰知道降谷零吃的哪門子醋?
降谷零面色不愉地說起那天的電話。
森枝千秋啞然失笑,給他說起阿笠叔叔初戀的故事。
末了,發表感慨:“誰給我留那種暗號,我下輩子都解不出來。要不是我帶著叔叔直接找上門,他們真有可能錯過了。”
聽到這話,降谷零蹲到她身前,眼神里帶著歉意:“你一直都很勇敢。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信賴。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我們都一起面對。”
降谷零握住她的手。
前方的路再艱難,他們也會攜手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