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1 章 這樣的環(huán)境到底還需要……

    蘇似錦眉眼輕挑, 手指無意識地在卷發(fā)尾部打轉(zhuǎn)。他說：“男人之間嘛，不就那點兒事。你和我都是男人�！�

    “誰說的。我們純友誼�！鳖櫱辶赝蝗痪秃懿辉敢獬姓J(rèn)。

    他嘴硬道，“他救了我, 我只是報恩�！�

    “想要報恩有很多種辦法啊。當(dāng)兄弟, 當(dāng)小弟, 當(dāng)跟班, 哪個不行？哪需要以身相許？”蘇似錦笑著說。

    顧清霖被蘇似錦看得坐立不安。

    “老大的病已經(jīng)在治療中了, 你可以好好想想對老大的感覺是什么�！碧K似錦沒有逼迫顧清霖接受的打算。

    兩個人能夠相互拉扯到現(xiàn)在, 排除其他干擾談感情, 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幸福。

    “再說吧�！鳖櫱辶貨]有給出準(zhǔn)確的答案。

    但顧清霖很清楚，這世界上除了展天瑞之外，他不會有其他糾纏如此深的人了。

    “不著急。”蘇似錦嗦了一口奶茶，狀似無意地說，“等老大治療好，老大會出手的。”

    “……”顧清霖意味深長地看了蘇似錦一眼。

    他立即想到了展天瑞上次說的那些話。展天瑞提醒他在學(xué)校會被表白，難道就是想爭取一把嗎？

    “以前老大怕耽誤你�，F(xiàn)在也算有機會了。”蘇似錦說著就笑了起來，“挺好。”

    “挺好�！鳖櫱辶叵乱庾R重復(fù)。

    他并不排斥展天瑞的追求。

    大概是看過展天瑞對權(quán)力名利沒有渴望，像一塊冰封千年的寒冰, 無視世界紛擾的樣子。顧清霖希望展天瑞能有血有肉一點。

    回家后, 蘇似錦又給他剪了個頭發(fā)。

    顧清霖完全信任蘇似錦, 連鏡子都沒照就去洗澡了。

    他以為這樣就算結(jié)束。沒想到第二天一早, 蘇似錦就把他從床上挖了起來。

    先給他配了一套衣服讓他換上，洗臉?biāo)⒀篮? 敷面膜，做簡單的護(hù)膚處理。用發(fā)蠟抓頭發(fā)，還裝斯文地戴了一副細(xì)框眼鏡。

    顧清霖一直打哈欠，隨便蘇似錦折騰。

    直到蘇似錦的一聲“好了”, 顧清霖才機械地站起身，機械地下樓吃早餐。

    “誰�。俊�

    “靠？”

    一道道倒抽涼氣的聲音，讓顧清霖瞬間清醒。

    他看向四周，卻發(fā)現(xiàn)下方的人正看著他。連端著一籃水煮玉米的初秋都停下了腳步，難以置信抬頭看他。

    顧清霖心里怯怯的，“怎么了？”

    “真是霖霖啊�！焙握墟冯y以置信捂臉，“差得也太遠(yuǎn)了吧�！�

    祝蜂摸了一把光頭，聲音虛浮，“氣質(zhì)完全不同了�！焙喼辈幌裢�一個人。

    “好看，非常好看。”蘇似繁夸獎，“我弟還是可以的嘛�！�

    蕭問誠身體好轉(zhuǎn)，也開起玩笑來，“這得有多少追求者�！�

    “很多�！惫抨嚭］p笑，但目光柔和看向蕭問誠。

    聽到這么多夸獎，顧清霖并沒覺得不好意思。因為夸得再多，也是夸獎蘇似錦的手藝，而不是他自己。

    但目光與展天瑞相對，察覺展天瑞正專注凝望著他，顧清霖的心臟難免像貓抓般，感到癢癢的。

    展天瑞會覺得他好看嗎？

    可是他為什么要在乎展天瑞的想法？難道他對展天瑞有了什么企圖嗎？

    顧清霖胡思亂想的時候，蘇似錦已經(jīng)從他身邊走過，洋洋得意地說：“怎么樣，我厲害吧？趕緊多夸我?guī)拙洌�我要去參加通告了�！?br />
    “可以是可以。”蘇似繁笑著看向展天瑞，“這下霖霖有更多人表白，老大的地位可就危險了�！�

    展天瑞也不反駁，安安靜靜地吃早餐。

    蘇似錦卻是說：“誰讓老大不努力一點。給他增加一點危機感，應(yīng)該的�！�

    顧清霖聞言只是笑。

    他們已經(jīng)相識相處這么長的時間，很多話語即使不說，也彼此知道。

    顧清霖吃了早餐，快出門的時候才照鏡子。

    鏡子里全然陌生的人讓他自己都愣了幾秒。

    正如瑞臨商隊他們說的那樣，氣質(zhì)完全不同了，也更有吸引力了。

    戴上眼鏡后，外表立即就漲了幾歲。但年紀(jì)大不代表不好，反而讓顧清霖的氣質(zhì)沉穩(wěn)。細(xì)邊眼鏡和用發(fā)蠟做了造型的頭發(fā)，顯出時尚感。淺色的衣服和襯衫又給人輕盈舒適的觀感。

    如此收拾一番后，將顧清霖從一顆青澀的果子變成散發(fā)香味的果子，誘人采摘。

    只是顧清霖覺得這樣的自己很陌生，不像自己了。

    穿上灰黑色的校服馬甲，感覺好了一些。

    顧清霖移開視線，不再看鏡子里的自己。他相信蘇似錦已經(jīng)考慮過他的性格，給他最合適的搭配。

    到了學(xué)校，周圍的目光有了明顯的增加。

    尤其是Alpha的目光，發(fā)現(xiàn)他是一個沒被標(biāo)記的Omega后，那眼神灼灼像火焰。

    顧清霖習(xí)慣被其他人關(guān)注，但無法習(xí)慣這種帶有占有欲的眼神。讓他很想揪住對方的領(lǐng)子給那雙眼睛邦邦兩拳。

    只有弱者才會被占有。

    這些凝視在顧清霖的心目中如同挑釁。

    今天有課，顧清霖快步走去教室。

    進(jìn)教室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坐在第三排的白暖陽。白暖陽看到他也是一愣，但很快就將目光收回，繼續(xù)看書。

    顧清霖來得不算早，留給他的位置并不多了。

    考慮到要和白暖陽拉進(jìn)關(guān)系。顧清霖只能選在第一排落座。

    倒不是他不跟白暖陽坐同一排，而是白暖陽四周都坐著Alpha。唯一的Beta就是那個短發(fā)眼鏡女，也是白暖陽的朋友。

    顧清霖從空間里拿出書和筆，開始預(yù)習(xí)。

    即使他不說話，他也能感受到周圍人的目光。尤其是來自白暖陽周圍的。

    這些追求者就像蒼蠅一樣，每當(dāng)發(fā)現(xiàn)更好更新鮮的屎就馬上簇?fù)磉^去。

    顧清霖停下腦中的想法，將心思放回學(xué)習(xí)上。

    顧清霖算是中途入學(xué)的插班生，想要跟上課程并不容易。

    但好在他有較長時間的野外經(jīng)歷，即使很多知識不能理解，他也愿意將這些知識背下來，思考遇到什么樣的危險能用上這些醫(yī)學(xué)知識。

    有實際能應(yīng)用的地方，即使枯燥的學(xué)習(xí)也變得不太漫長。

    途中老師讓顧清霖起來回答問題，顧清霖如實說自己不知道，引來了幾個同學(xué)帶著輕蔑嘲諷的笑聲。

    老師倒也沒有挑他毛病，簡單了解他的情況之后就讓他坐下，并對所有人說：“這里是學(xué)校，不懂才過來。要是你們都懂了，我也就不用教了。我還可以現(xiàn)在就寫引薦書讓你們?nèi)肼殹！?br />
    “誰都懂了？站起來�！�

    教室里鴉雀無聲。誰也不敢在老師面前說自己已經(jīng)熟練掌握知識。

    顧清霖對這學(xué)校的好感又上升了一臺階。

    只是他也更疑惑了。

    這樣的環(huán)境到底還需要改變什么？

    一天下來，顧清霖都在認(rèn)真學(xué)習(xí)，并沒有主動和白暖陽接觸。

    白暖陽也一直看書上課，除了第一眼外，幾乎沒有再看他。

    顧清霖以為他和白暖陽需要很久才能接觸起來，沒想到實踐課的時候，他竟然就和白暖陽分到了同一組。

    “新同學(xué)還不熟悉這里的環(huán)境，暖陽你帶帶新同學(xué)。”年邁的老師如此說。

    白暖陽點頭應(yīng)下，表情淡然。

    倒是白暖陽的朋友非常不開心，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學(xué)校的旁邊就是一個自然公園。公園里種植了不少植物。他們需要根據(jù)老師給的病癥，在公園里找到相對應(yīng)的藥材，并做簡單的加工處理。

    兩人一組。顧清霖和白暖陽是相同的題目。

    因為顧清霖是剛?cè)雽W(xué)，又沒有醫(yī)學(xué)方面的基礎(chǔ)，全程都是白暖陽在用功。

    不需要顧清霖思考，白暖陽就先把藥方說了一遍。然后她帶著顧清霖找到校園電瓶車，腕表付費。

    第一站停在公園的門口處，等顧清霖掃了一遍公園地圖，白暖陽才帶著顧清霖進(jìn)公園找藥材。

    公園非常大，大到采藥需要乘坐電瓶車作為交通工具的程度。

    但白暖陽非常熟悉公園里的環(huán)境，他們很快就到了第一個地點，快速采摘。

    附近還有兩組人正在采藥，但老師跟他們說過，沒有相同的病癥，所以只是恰好需要相同的藥材。

    除了采藥的人外，公園里只有零星幾個游客。雖然靠近學(xué)校，但很少學(xué)生特意過來游玩。

    “藥材可以先放你空間里嗎？”白暖陽將藥材規(guī)整好。

    顧清霖正想答應(yīng)，想起自己空間的不同之處，他連忙說：“可以教我怎么儲存摘下來的藥材嗎？儲存也是考點吧？”

    白暖陽沒想到顧清霖這么好學(xué)。她沒有懷疑，仔細(xì)給顧清霖教了一遍。

    “往植物輸送一些治療異能，也能有助于植物的保存�！卑着�陽手指輕觸植物，緩緩放出異能。

    她雖然只是一階異能者，但才十五歲，又有不錯的家庭背景，未來想要提升異能等階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空間異能也有效果。但火系異能者只能給火系的變異植物送�！卑着�陽將整理好的藥材交給顧清霖。

    顧清霖感受到植物里旺盛的生命力，很意外治療異能還有這樣的效果。

    他立即想到了自己也可以去做植物培育類的工作，像何招娣那樣。只是這個想法剛出現(xiàn)就被否決了。因為他如今的重心是打探消息，工作賺錢這些事情是蘇似錦他們的任務(wù)。

    接下來，兩人又去了幾處地方。有的地點距離路邊很近，五分鐘就能將藥材處理好。

    也有非常遠(yuǎn)的地方。下了電瓶車之后，他們需要在樹林里走很長的一段距離。

    公園本就沒什么人，走進(jìn)樹林后，就剩下鳥蟲的聲音。顧清霖習(xí)慣性地用生命異能感應(yīng)周圍環(huán)境。

    猛地，他拉住了白暖陽的衣服，朝向某個方向看去，“那里有人，小心。”

    第 322 章 空氣中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

    聽到有人, 白暖陽害怕得后縮了一下。

    既然被發(fā)現(xiàn)，兩個Alpha也不藏了。

    他們樹后走出來，染著一紅一黃的頭發(fā), 手里還拿著煙, 像是在附近等了很長一段時間。

    荒郊野嶺出現(xiàn)兩個Alpha, 顧清霖倒沒覺得不正常。這種染頭的不良少年不就是哪里偏僻去哪里。

    白暖陽很緊張, 但瞄到身旁的顧清霖后, 她立即穩(wěn)下情緒, 拽著顧清霖的袖子, 強裝鎮(zhèn)定說：“別怕，有我在，他們不敢做什么的。”

    顧清霖察覺到白暖陽的手在不安地反復(fù)握緊。

    再怎么優(yōu)秀，白暖陽也只是一個十五歲的Omega而已。和外面那些常年經(jīng)歷喪尸的人還是有差別。

    “我不怕�！鳖櫱辶嘏呐陌着�陽的肩膀，表示自己沒事。

    兩名Alpha不懂什么叫禮貌。空氣中散發(fā)著濃郁的Alph息素氣味。一個像煙熏的火，一個像烤熟的腸。顧清霖微側(cè)頭，確認(rèn)白暖陽身上散發(fā)的是淺淡的花香。

    絲毫不緊張的他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幸好白暖陽不是烤腸味的。

    中分黃毛用露骨的眼神，像打量貨物般上下掃視顧清霖, “這兩個Omega都很漂亮啊�！�

    紅毛刺猬頭左右張望四周, “正好沒人, 這不一人一個�！�

    說著, 兩人就□□起來。

    “別過來�！卑着�陽手里沒有武器，只能握著卷起的課本對準(zhǔn)兩人, 慌張地說，“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誰啊？難道你是教科書里說的Omega榜樣，許艾語，叢絲絲嗎？”黃毛自以為很帥地?fù)芘�了一下半長不長的頭發(fā)。

    “她身邊是個男的, 可能是孤螢吧�！奔t毛刺猬頭嘲笑道。

    空氣里的Alph息素更加濃郁。

    白暖陽聞到信息素的氣味，身體逐漸彎曲。

    “別怕，我發(fā)了定位。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彼龔姄沃�，對顧清霖說。但她聲音越來越虛，身體難以站立。

    “應(yīng)該怕的是他們才對�！鳖櫱辶卣f。

    “什么？”白暖陽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這察覺到了顧清霖并沒有被信息素影響，顧清霖的雙眼依舊清透。

    只見顧清霖非但不跑，反而向兩個Alpha走去。

    “哦？難道你迫不及待了？”黃毛的激動還沒結(jié)束，他的臉就迎來了一拳。

    顧清霖這一拳沒有打很準(zhǔn)，被下意識躲避的黃毛卸了一部分力量。拳頭落在黃毛的左眼上，卻打得黃毛喊了一聲疼。

    “瑪?shù)�，你個婊子。敢打我。”黃毛身體踉蹌，為了不摔倒只能連著后退了幾步。

    他氣憤捂住眼睛。被Omega打到，他感到了奇恥大辱。

    “哈哈，你連一個Omega都打不過�！奔t毛刺猬頭依舊不以為意，還在旁邊煽風(fēng)點火。

    黃毛丟了面子，連著吐了好幾句難聽的臟話，看向顧清霖的眼神也沉下來。

    白暖陽感覺到危險，她的手按在了筆上。

    顧清霖也清楚黃毛被輕易地激怒了，只是更明顯的是白暖陽的改變。

    如果說剛才的白暖陽是虛張聲勢，那現(xiàn)在一定是蓄勢待發(fā)，一擊斃命。

    顧清霖有這樣的猜想，只因為空間異能掃描到了那只筆的不同尋常。

    筆的里面不止有筆芯，還有機關(guān)。

    顧清霖?zé)o法確定那機關(guān)有什么作用，只知道白暖陽的呼吸變得比剛才更重更緩，似乎在下定很大的決心。

    “兩個小娘皮，看我不把你們玩爛�！秉S毛捏緊拳頭朝顧清霖方向走。

    最終，白暖陽拇指一按，筆發(fā)出很輕的一聲“咔”。

    顧清霖看過不少瞬間消逝的生命，但他不想在這里鬧出人命。

    就算他是受害者，一旦有人死在他手里，最后都會變成死者為大。顧清霖不想給瑞臨商隊招惹麻煩，最好的辦法是別把事情鬧大。

    顧清霖往回走，伸手，按住了白暖陽抓著筆的那只手。

    “別沖動�！�

    白暖陽一愣。她沒想到顧清霖居然知道她的筆有問題。一時間，表情變幻莫測。

    顧清霖沒看到白暖陽的表情變化。他只是沖上去，將那兩個Alpha打了一頓。

    按常理，Omega的力量和速度都不如Alpha。別說對打，以一敵二更是做不到。

    但顧清霖平日的陪練是展天瑞。他連展天瑞都能對上幾招，像這些長期住在陽光綠洲的人更是不堪一擊。

    顧清霖招招對準(zhǔn)人體的脆弱部位，專打鼻子、眼睛、關(guān)節(jié)、腋下這些位置。

    偶爾還會利用他的籃球技術(shù)，借著Omega的體型躲過對方的攻擊。

    Alpha的體格相對大，體格都不擅長躲避。展天瑞也是同樣更傾向用力量主動進(jìn)攻。曾經(jīng)學(xué)過的籃球反而補全了展天瑞的短板。

    一旦紅毛想要掃腿，顧清霖非但不躲，反而快步朝對方?jīng)_去。但他不是無腦地沖，會順著對方的角度進(jìn)入對方的空隙中。用力撞擊對方的身體側(cè)面。

    這時紅毛的力量都集中在雙腿，上身反而疏于防備，體型不大的Alpha被顧清霖一撞就倒。

    倒在土壤上并不疼。

    但顧清霖一個Omega俯視Alpha，露出輕蔑笑容，那畫面當(dāng)真是讓Alpha 感受到了奇恥大辱，火冒三丈。

    “是你逼我的。”

    紅毛刺猬頭無法忍受自己居然輸給Omega。他兩手一合，凝出一團火球。

    火焰包裹拳頭，紅毛非常得意。他炫耀地錘了幾次空氣，揮拳間會有火球無規(guī)律地飛出。

    火球落在地上，燒得青草發(fā)出滋啦聲音，但火焰溫度不夠，不能完全燒焦。

    白暖陽臉色都白了，“我們趕緊走吧�！�

    看到攻擊，顧清霖反而笑了出聲，“就這么點火？燒烤都不夠用哦�！�

    白暖陽驚訝看向顧清霖。她怎么都想不到顧清霖還敢挑釁，這和送死有什么區(qū)別？

    偏偏還有一個黃毛在旁邊大笑，嘲諷加滿。

    “你，你。”紅毛被氣得七竅生煙。

    他已經(jīng)顧不上其他，握緊拳頭朝顧清霖打去。那些火焰根本無法被控制，四處亂飛。

    顧清霖絲毫不躲，只是將白暖陽拉到身后，以防白暖陽被火焰灼燒。

    火球打在顧清霖身上，被看不見的墻壁擋住。

    “空間異能。”紅毛咬牙切齒地說。

    黃毛眼神也暗了下來，“他的異能克我們�！�

    “沒關(guān)系，還有另一個。”紅毛將目光放到白暖陽身上。

    白暖陽驚恐后退。

    “怕什么，有我在呢�！鳖櫱辶厣焓�，讓白暖陽躲在他的身后。

    兩人也意識到自己打不過顧清霖。

    空氣中的Alph息素氣味越來越濃。白暖陽難受地捂住口鼻，但這并不能阻擋信息素的壓制。

    顧清霖發(fā)現(xiàn)白暖陽的情況，連忙將人扶了起來。

    用空間異能將白暖陽也一并籠罩。

    空間異能可以隔絕信息素，卻不能將已經(jīng)有的信息素驅(qū)散。

    顧清霖聞到信息素，身體也有了一些發(fā)熱。但這種變化只會讓顧清霖更加生氣。

    顧清霖讓白暖陽在地上休息，自己朝兩人走去。

    兩個Alpha想要躲避，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無形的墻壁困在原地。

    紅毛用力地砸空氣墻，空氣墻被砸出了陣陣漣漪，但依舊無法被打破。

    黃毛用上雷電，以為這樣就能將空氣墻分解，然而全是徒勞無功。

    “怎么可能�！奔t毛終于感覺到了驚慌，看著向自己走來的顧清霖，有了恐懼。

    顧清霖朝紅毛的膝窩一踢，原本擋在紅毛前的空氣墻消失，紅毛被踢得跪倒在地。

    黃毛見狀連忙蹲下，伸手觸碰到空氣墻的一瞬，只覺人生都崩塌了。

    顧清霖一手一個，將兩個成年Alpha拖到樹下。

    “媽媽沒教你們嗎。對Omega用信息素，很、沒、禮、貌�！鳖櫱辶刈街鴥扇说哪X袋往樹上撞。

    嘭。

    嘭嘭。

    樹被撞得枝葉亂顫，兩個Alpha哀嚎不止。

    白暖陽身體瑟縮。打敗Alpha能有很多種辦法，但用兩手控制Alpha，證明顧清霖的力量完全超乎Omega的能力范圍。

    這真是Omega嗎？還是用了什么激素，才擁有如此超越常人的力量？

    將兩人弄暈，顧清霖才往回走，伸手向白暖陽，想拉白暖陽起來。

    看到面前的手，白暖陽竟然不敢和顧清霖接觸。

    她害怕顧清霖。

    顧清霖不知道白暖陽心里想法，他說：“別擔(dān)心，他們已經(jīng)暈了�！�

    白暖陽不想自己的情緒被發(fā)現(xiàn)，忍著恐懼，把手放到顧清霖的手上。

    然而和顧清霖皮膚接觸，溫暖自手心流入心窩。剛才的害怕消失殆盡，變成了想要與顧清霖更多接觸。

    但顧清霖在白暖陽站起來時就收回了手。白暖陽竟然還有一絲絲的失落。

    顧清霖不知道自己隨手灌輸?shù)纳�命異能有這樣的效果。他只是看白暖陽表情很差，想讓白暖陽好受一些。

    顧清霖感應(yīng)到有幾個人往他們這邊靠近，下意識說：“有人從那邊過來，我們先走。”

    然后才想起白暖陽喊了人過來。

    “那是你的人吧？”顧清霖問，“有七個。好像帶著武器�！�

    白暖陽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但聽到有武器，她還是選擇更安全的方式。

    “我們先走吧。我跟他們報一聲平安就好�！卑着�陽說。

    兩人連忙離開。

    那七人緊趕慢趕，但也只能看到顧清霖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樹林。

    這時候已經(jīng)追不上了，其中一人只能生氣地踢了一腳地上昏迷不醒的紅毛。

    “他們逃跑了�！绷硪蝗讼�?qū)χv機匯報。

    “先撤吧。那些人要過來了�！�

    七人來得快，去得也快。

    又過了五分鐘，一群穿著黑西裝的人來到。其他人都走完，只剩下躺著的紅毛和黃毛。

    “不用擔(dān)心，小姐已經(jīng)平安離開了�！焙谖餮b的人看著腕表上閃爍的黃光，說。

    “我們先把他們弄回去�！�

    空間異能者取出兩個像棺材一樣的盒子，紅毛和黃毛被隨意丟了進(jìn)去。

    空氣中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漩渦門，黑西裝的人井然有序地進(jìn)入其中。

    如果顧清霖在這里，他一定會認(rèn)出這門就是稻豐基地時，那六階喪尸使用的空間門。

    第 323 章 說不羨慕是假的。

    雖然發(fā)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但作業(yè)還要做。

    顧清霖和白暖陽接著又去了幾個地方采摘藥材。

    只是白暖陽變得簡言少語，連動作都拘謹(jǐn)起來。

    坐著回學(xué)校的電瓶車，顧清霖安慰道：“你放心, 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也是Omega, 說出去對我們都不好�！�

    雖然沒發(fā)生什么事情, 但Omega被Alpha襲擊, 容易生出不好的流言蜚語。

    顧清霖很清楚即使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 想造謠的人依舊會造謠。但能減少一些閑言碎語, 總比謠言滿天飛要好。

    沒想到顧清霖會這樣說, 白暖陽不安地眨了眨眼，頭微微垂落，然后輕輕點了點頭。

    回到教室時，教室里只有助教老師一個人。

    助教老師看到白暖陽，笑得溫柔，“暖陽你總是能第一個回來。”

    優(yōu)秀的好學(xué)生在老師眼里是千百個好。站在白暖陽身旁的顧清霖也連帶著得到了一個和煦的笑臉。

    “來，簽名寫這里�！敝�教老師指著桌上的簽名本，說。

    為了確保學(xué)生的安全，每個回校的人都要先到教室親筆簽名。如果超過限定時間沒回教室, 學(xué)校會派人外出尋找。

    “我的筆壞了�！卑着�陽說。

    顧清霖想起了白暖陽那支有機關(guān)的筆, 只是沒想到是一次性的。實在可惜。

    助教老師摸了摸口袋, “我也沒帶, 看看座位上誰的筆沒拿走�！�

    “我這有。”顧清霖從空間取了一支筆出來，遞給白暖陽。

    助教老師看到憑空出現(xiàn)的筆, 羨慕道：“空間異能者就是好，什么都能帶在身上。”

    “我的空間比別人小，不好就業(yè)。”顧清霖隨口接道。

    “怎么會呢。”助教老師下意識反駁，“空間異能者就業(yè)前景很好啊。每個覺醒空間異能的人都會被提前預(yù)定走呢�！�

    “預(yù)定去哪里？”顧清霖想起初秋的就業(yè)形勢也同樣一般。

    如果真如老師說的那樣, 證明初秋也被針對了。只是針對的程度沒有顧清霖深。

    “具體去哪里我沒留意。只知道他們就業(yè)了。有些工作保密性比較強，不會對外說的�！敝�教老師對此也是一頭霧水。

    看顧清霖臉色不好，助教老師笑著說：“你別擔(dān)心，我們學(xué)�？墒潜ＷC每個想就業(yè)的學(xué)生都能找到心儀的工作。你只要好好學(xué)習(xí)，我們學(xué)校會給你安排的。”

    聽到這話，顧清霖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想象中那么在乎工作。

    或許他在乎的根本就不是找工作，而是找不到工作時，那種被歧視的，沒有自尊的，深深的挫敗感。

    經(jīng)過這次采藥出行，顧清霖和白暖陽的關(guān)系拉近了很多。

    以前顧清霖還要刻意坐在白暖陽的附近，現(xiàn)在白暖陽會主動請他坐到旁邊，還會教他做作業(yè)。

    他和白暖陽認(rèn)真學(xué)習(xí)的時候，往往能引來周圍Alpha的目光。

    一個俊男，一個美女，而且兩個都是沒被標(biāo)記的Omega。就像是湖里的并蒂蓮，雪山上的雙生花，遙不可及，又引人采摘。

    相處的過程中，顧清霖的打扮竟然發(fā)揮了不少作用。

    雖然紙、筆、手表這些零零碎碎的物品看起來不怎么起眼，但也無形中拉進(jìn)了彼此的距離。

    最初時，他只是聽到白暖陽的朋友，也就是短發(fā)女驚訝地說：“你也用這一款筆啊？暖陽也有一支一模一樣的�！�

    白暖陽點頭承認(rèn)這件事，但對此不是很在意。畢竟同樣的筆實在不少，這樣的大路貨誰都有機會撞筆。

    顧清霖也沒有過多理會，只當(dāng)是一次巧合。

    體育課時，三人坐在球場邊看書。短發(fā)女不專心看著運動的男Alpha，突然說道，“哎，暖陽，你看那里。上次你說很丑的衣服。居然有人買了�！�

    顧清霖順著目光看過去，看到一件很夸張的運動服。紅色衣服上面有黃色的字，非常張揚。

    在顧清霖眼里，這種衣服該叫酷炫。

    如果他有閑錢，一定會入手一件。就算不穿出門，用來收藏也是極好的。

    “西紅柿炒雞蛋�！卑着�陽表情淡淡吐槽道。

    “說得太對了�！倍贪l(fā)女笑得清脆悅耳。

    顧清霖聽著這樣的笑聲，竟然也覺得那衣服像西紅柿炒雞蛋了。

    更令人想不到，那盤西紅柿炒雞蛋察覺到他們的目光后，竟然沖顧清霖三人方向比了個自以為很帥的姿勢。

    短發(fā)女仿佛是害羞捂臉，說的卻是，“辣眼睛�！�

    顧清霖聽到后，忍不住笑了笑。

    挺有意思的，這樣的校園生活。

    白暖陽確實是個認(rèn)真學(xué)習(xí)的好學(xué)生。周末從不會約出去玩，而是約到圖書館里看書。

    但每隔兩小時就會出去走走，順著綠化走到一家面包店，坐里面喝茶吃曲奇餅。

    顧清霖起初只覺得服務(wù)員的態(tài)度非常好。后來短發(fā)女告訴他，他才知道這家面包店是白暖陽家里開的。

    白暖陽的家人擔(dān)心白暖陽學(xué)習(xí)的時候會吃不好，就特意在圖書館旁開一家店，專賣白暖陽喜歡吃的食物。

    顧清霖還是第一次目擊同時擁有錢和愛的幸運之人。

    說不羨慕是假的。

    只是他還是認(rèn)為男人應(yīng)該經(jīng)歷一些風(fēng)雨。白暖陽享受這些理所應(yīng)當(dāng)，但他作為一個男人擁有這些會顯得別扭。

    為了和白暖陽接觸，接下來的半個多月都把時間放在白暖陽身上。周末去圖書館學(xué)習(xí)，展天瑞那邊自然就得落下。

    為了方便治療，展天瑞干脆住進(jìn)了醫(yī)院里。蘇似繁也同樣住院。

    只剩下蕭問誠每天堅持來回。

    桃園沒有陽光，只要躲避那些過分強烈的燈光，蕭問誠能脫下帽子正常生活。蕭問誠每天跟著古陣海上下班，兩人同進(jìn)同出，反倒成了隊里最甜的一對。

    兩個都是Alpha，又都體型高大�？深櫱辶乜吹絻扇讼嗵�，偶爾會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有時候三人一起吃早餐。蕭問誠伸手，古陣海下意識將桌上的辣椒醬遞給對方。

    不需要言語，不需要眼神，只是一個動作，兩人就能相互配合起來。

    上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還是雙胞胎的戰(zhàn)斗。

    但自從蘇似繁受傷后，雙胞胎配合的次數(shù)就為零了。每一次都是蘇似錦緊張地保護(hù)蘇似繁。

    學(xué)校的生活還是相對地充實。

    今天要做采藥作業(yè)，明天要去醫(yī)院實地參觀，后天突擊考試。而且白暖陽又是個認(rèn)真學(xué)習(xí)的學(xué)霸。即使顧清霖不是每天滿課，但還是幾乎一整個白天的時間都待在學(xué)校里。

    等到晚上就去醫(yī)院陪一陪展天瑞，睡覺之前再瞬移回小別墅洗澡。偶爾會睡在小別墅里，偶爾睡在空間的床上。但就是沒有在展天瑞的病房里休息過。

    雖然展天瑞的病房有陪護(hù)床，也有浴室，完全能睡一個人。

    展天瑞沒有邀請他留宿。但平日在病房里會一起看看劇，玩玩游戲，偶爾會陪顧清霖做手工作業(yè)，一起搓藥材。

    大概是有了古陣海和蕭問誠的例子在前。他和展天瑞相處的時候，不會覺得兩個男人在一起是多么荒謬的事情。

    但影響最大的，還是展天瑞的信息素氣味。

    顧清霖不想承認(rèn)，但他每次進(jìn)入展天瑞的房間，都不會使用空間異能。

    他喜歡聞?wù)固烊鸬男畔⑺�。這會讓他的心情很好。

    這種好不僅僅影響他的心情，就連生活方方面面也都會有所影響。他感覺自己吸收晶核的速度更快更順暢，大腦變得靈活，身體更加有活力，吃飯都多吃幾碗。

    他很喜歡這種感覺，仿佛自己也被注入了生命力。

    要不是林部言檢查身體時告訴他，這是Omega渴望生育導(dǎo)致的身體變化，顧清霖還能多激動一段時間。

    就像開花結(jié)果時最需要養(yǎng)分一樣，人也是在生育期狀態(tài)活躍。

    不過即使處在適合生育的時期，林部言卻還是提醒他，“確認(rèn)這里是安全地方以后，再考慮下一步行動�！�

    “你覺得桃園不安全嗎？”顧清霖很意外林部言會這么說。

    林部言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只是含糊地說了一句，“我感覺這里不像一個正常的基地�！�

    其實大家都有相似的感受�？蔁o論是初秋，還是何招娣，每一個人都找不到桃園不合理的地方。

    但作為游走在多個基地外，不屬于任何一個勢力還能安穩(wěn)度過這么多年的瑞臨商隊，他們又很敏銳地覺得桃園有不對勁之處。

    顧清霖只能繼續(xù)在白暖陽身上下手。

    他也不知道該怎么打探消息。雖然請教過蘇似錦，但蘇似錦說不能教他。因為顧清霖的演技太差了，如果有了別樣的想法，一定會被白暖陽察覺。

    所以顧清霖只能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普通的學(xué)生，普通地享受這個校園生活。慶幸白暖陽她不是一個喜歡惹事的人，所以顧清霖和白暖陽之間也不會有任何矛盾。

    很快到了學(xué)校兩個月一次的安全演習(xí)活動。

    老師提前一天在下課時通知，讓大家知曉這件事。但不需要準(zhǔn)備任何物品，也讓大家不要過分緊張。

    顧清霖聽得云里霧里的，便問坐在身邊的白暖陽。

    白暖陽還沒說話，坐在白暖陽另一側(cè)的短發(fā)女搶著解釋，“霖霖你半路入學(xué)的，還沒參與過吧？”

    “安全演習(xí)就是我們學(xué)校會隨機安排突發(fā)的危險事故，像火災(zāi)，地震，漏電，有人暈倒，機器失靈導(dǎo)致打不開門。什么都有�！�

    “上一次安排了爆炸，因為沒有提前預(yù)警，聽說一個新生嚇得從三樓跳下來，摔斷了腿。”

    有了前車之鑒，這次學(xué)校不僅提前告知，還強調(diào)是演習(xí)，并不是真的。

    第 324 章 外面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

    安全演習(xí)的這一天, 所有課都是正常上。

    但因為知道隨時都會發(fā)生危險，教室里的學(xué)生都有些坐不住，總是時不時看一眼窗外, 望一眼門口。

    然而校園依舊平靜。

    第四節(jié)課的下課鈴聲響起, 不少學(xué)生都迷茫了。

    短發(fā)女也在座位上愣怔了很久, “這就結(jié)束了？難道安全演習(xí)排到下午了嗎？”

    “可能吧�！鳖櫱辶仉S口回應(yīng)。

    他和短發(fā)女關(guān)系倒沒有多好, 他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沒問。但白暖陽不愛回話, 顧清霖就回幾句, 以免對方自言自語般尷尬。

    “那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飯吧�！倍贪l(fā)女說。

    顧清霖點頭。

    初秋現(xiàn)在忙著工作, 瑞臨商隊已經(jīng)很久沒有帶盒飯了。

    就算在家，顧清霖也照樣點外賣。但桃園的飯食非常好吃，畢竟調(diào)味料齊全，想吃什么口味都有。

    而且許艾語每個月都會給他打錢，就跟打生活費一樣。

    既然對方給，顧清霖也就正�；ㄤN。

    他沒有光花錢，同樣也將許艾語交代的事情更加放在心上。

    只是在桃園住得越久，顧清霖就越迷茫。他實在找不到需要改變的地方。他感覺桃園一切都非常好。

    生活在桃園里的人忙著工作，休息時也都沉迷娛樂, 不像外面的人那般勾心斗角。

    這世界上不存在沒有壞人的社會。初秋的評論區(qū)也有不少非議。但顧清霖認(rèn)為, 像桃園這樣的環(huán)境就足夠了。再壞也總比喪尸環(huán)境下的相互搏殺要好。

    中午, 顧清霖三人一同前往食堂。

    去食堂的路上, 白暖陽被兩人攔下表白，顧清霖也不太走運地有一次。

    白暖陽拒絕得非常干脆, 大概礙于白暖陽那隱藏的家世，被拒絕的人安安靜靜離開。

    顧清霖直接說自己有Alpha男友，有需要可以約出來打一架。對方明顯沒料到顧清霖會這么說，呆在原地, 直到顧清霖給對方寫了個電話號碼，那Alpha才迷茫地走了。

    短發(fā)女聽到后，眼睛瞪得老大。

    打飯時，她一直欲言又止。

    三人拿著打好的飯找了一張四人桌。

    兩個女生坐同一邊，顧清霖坐桌子對面。

    確認(rèn)周圍沒別人，短發(fā)女這才小聲地問，“你真的和吳瀚談戀愛了？”

    顧清霖拿筷子的手不穩(wěn)，夾著的肉差點往眼睛上送。他看向短發(fā)女，“我和誰戀愛？”

    “吳瀚啊。不是他嗎？他說的他是你男朋友。”

    “當(dāng)然不是�！鳖櫱辶貨]想到自己還有被造謠的時候。

    他一下就明白了，剛才對他表白那人的表情變化。這是以為他口中的男朋友是吳瀚，所以才放棄的？

    想到這樣的可能性，顧清霖就氣得用筷子戳餐盤里的大雞排。

    沉默很久的白暖陽突然笑了出來。

    白暖陽是兩人的關(guān)注重點，白暖陽的笑容很自然就獲得了另外兩人的注視。

    被兩人看著，白暖陽忍著笑解釋，“抱歉。我就是看你一早上都很冷靜，明知道安全演習(xí)都不緊張。以為你性格沉穩(wěn)，沒想到你會因為這種事，露出這么可愛的表情�！�

    “我？”性格沉穩(wěn)？顧清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天和性格沉穩(wěn)四個字沾邊。

    “我和白暖陽一樣想法。”短發(fā)女激動地說，“今天早上我也偷偷觀察了好幾次。霖霖是一點表情都沒變過。老師拍桌子讓后排同學(xué)別睡覺，我嚇得差點就站起來了。霖霖卻還是面無表情的�！�

    “像這樣。”短發(fā)女拉下臉，模仿顧清霖記筆記的樣子。

    “真的假的？”顧清霖不以為意地說，“以前教練罵我可厲害了。每次去打球，他肯定會說我不管隊友，性格急躁，尤其是表情太多，對手一眼就看穿我的招數(shù)�！�

    短發(fā)女聽得直樂。

    陽光綠洲基地有球類比賽，自然也衍生出教練這些職業(yè)。

    白暖陽也難得有了興趣，問：“那你當(dāng)時怎么想的？”

    “我？”顧清霖笑得肩膀抖動，“我哪管這些。那時候我自大又著急，覺得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我足夠厲害，足夠快，別人就追不上我。”

    想起往事，顧清霖合上眼，輕輕嘆了一口氣，“但人再快，哪有喪尸快。”

    距離半山基地的生活已經(jīng)很遙遠(yuǎn)了，顧清霖卻依然記得城墻倒塌，他被喪尸追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感受。

    “你見過喪尸？”白暖陽放下手中的筷子，好奇地問。

    顧清霖被兩人盯著，心里升起一陣懷疑，“這里沒有喪尸嗎？”

    “你別緊張�！卑着�陽說，“我們都知道定期有外面的人過來。我們就是想知道外面是什么樣的�！�

    “對對�！倍贪l(fā)女連連點頭。

    她們兩個都是成長在基地里的孩子。自有記憶開始，就生活在陽光綠洲里。雖然知道外面有喪尸，也在書本上看過一些內(nèi)容，但沒有真正地見過。

    顧清霖想不出里面會有什么危險，也就如實說了。他害怕嚇到這兩個象牙塔里的女生，所以選擇情況相對較好的物生基地說。

    講里面的人如何找隊伍，坐著什么樣的車出城，還有怎么完成任務(wù)，獵殺喪尸。在描述喪尸外貌的時候，顧清霖也稍微收斂了語言。

    只是在結(jié)束前，他補了一句，“喪尸就是會動的尸體，能不看，還是別看了�！�

    “你說得很有道理�！倍贪l(fā)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些醫(yī)院里的病人，身上有一股很臭的氣味。讓人很不舒服。學(xué)姐跟我們說，這是我們排斥死亡的本能。我們的祖先每天都和動物搏斗，守衛(wèi)家園。要是聞到死亡的氣味，代表那個地方有危險，要我們趕緊遠(yuǎn)離�！�

    “這是考點嗎？”顧清霖從空間拿出筆記，想要記下來。

    “不是啦�！倍贪l(fā)女笑著擺手，“你學(xué)習(xí)也太努力了。”

    白暖陽問：“能再給我們講講喪尸嗎？”

    “可以啊。想聽什么？”顧清霖沒太在意，只當(dāng)是對未知事物的好奇。

    “說說晶核。為什么書上說，只要弄壞腦子就能殺死喪尸？”白暖陽問。

    顧清霖也不知道里面的門道，但他會說殺死喪尸的技巧。他說了好幾種方式之后，說，“其實殺喪尸不難。只要從沒有骨頭保護(hù)的地方扎進(jìn)去，將晶核位置打歪，就能讓喪尸停止活動�！�

    “可我聽說外面需要大量冷兵器，刀劍這些很暢銷。如果只是將晶核的位置打歪就能殺死喪尸，不應(yīng)該用長矛嗎？”白暖陽說。

    “暖陽你知道得好多。圖書館里的書你都看完了嗎？”短發(fā)女崇拜地問。

    “沒有。”白暖陽快速擠了兩個字，又把目光放回顧清霖的身上。

    顧清霖已經(jīng)察覺到白暖陽特別關(guān)注外面的情況，他不動聲色地說，“喪尸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那你的意思是，刀劍不是殺喪尸的，是殺人的�！卑着�陽眼里的興奮褪去，目光從顧清霖身上移開，落在餐盤上。

    顧清霖正想說什么，卻聽到外面?zhèn)鱽砭薮蟮谋�炸聲�?br />
    食堂里的人驚慌失措起來。有人大聲驚叫。

    但很快又有人用更大的聲音說：“別慌，今天安全演習(xí)呢。”

    這一聲確實起了安撫人心的效果。那些丟下餐盤往外跑的人，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其中幾個比較倒霉，驚慌時把自己的餐盤給打翻了，現(xiàn)在還得重新再打飯。

    顧清霖閉眼用空間異能感應(yīng)了一番，只是他的感應(yīng)距離很有限，身在食堂的他不能確定爆炸區(qū)域。

    不過他能感受到有很多學(xué)生正往他們這個方向跑。

    但仔細(xì)想想并沒有什么問題，即使是安全演習(xí)，發(fā)生危險的地方總是要離開的。無論是演習(xí)火災(zāi)還是演習(xí)爆炸，學(xué)校也總該做點什么才算演習(xí)。

    “怎么又是爆炸，都不膩嗎？”短發(fā)女知道是安全演習(xí)之后，就從驚慌失措變回平靜。

    白暖陽倒沒有完全放心下來，她說：“我們趕緊吃完，趕緊離開吧�！�

    “為什么�。俊倍贪l(fā)女奇怪地問，“又不是真的有危險�！�

    “萬一老師檢查扣分呢。我們是參加安全演習(xí)的，應(yīng)該給點反應(yīng)吧�！卑着�陽這樣說。

    顧清霖竟然覺得白暖陽說得很有道理。

    不管怎么說，遇到危險，學(xué)生確實不應(yīng)該在食堂里優(yōu)哉游哉地吃飯。

    “感覺跟演戲似的�！倍贪l(fā)女吐槽道。

    “那行為分要不要？”白暖陽說。

    “要�！�

    “公開點名批評怕不怕？”

    “怕�！�

    “那還不快點吃。”

    “是�！倍贪l(fā)女垂頭喪氣地應(yīng)道。

    顧清霖笑了笑，也大口吃起來。無論是哪里的校園生活，總是一個樣。學(xué)生總是為了分?jǐn)?shù)努力。

    三分鐘解決午飯，顧清霖幾人趕緊離開食堂。

    外面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

    第 325 章 倒沒有出現(xiàn)死亡，算是……

    校園里到處都是人。

    大部分人在快速跑動, 尋找可以躲避的地方。剩下的人站在原地，迷茫而不知所措。

    里面有幾個戴著老師胸牌的中年人，和學(xué)生的狀態(tài)差不多。顯然也分不清此時的情況。

    “快跑啊�！睆慕ㄖ�跑出來的肥胖阿姨高聲喊叫, “實驗室爆炸啦！爆炸啦！好多毒氣體正在往外冒咧。趕緊跑�！�

    但也有穿著西裝的高瘦男人試圖控制局面, “大家不要慌, 不要慌, 只是安全演習(xí)而已。”

    “同學(xué), 別跳窗啊�！倍d頭中年男人大喊, “只是安全演習(xí), 你別沖動�！�

    另一側(cè)有個穿著校服的女生揮手示意，　“來這邊�？炜欤�躲進(jìn)教室里面，這里安全�！�

    她的話被一名穿著球服的干練女生反駁，“別進(jìn)建筑里面。萬一里面又發(fā)生爆炸怎么辦。遇到危險，我們要先到空曠的平地�！�

    同樣穿著球服的年輕男生招手，“這里，跟我們來。我們到球場集合�！�

    各種聲音，真真假假, 像狼來了一樣。

    但每個人都說得很有道理, 顧清霖聽完之后更迷茫了。到底怎么才是正確？

    顧清霖不自覺地以學(xué)生角度出發(fā), 下意識尋求一個學(xué)校認(rèn)可的高分答案, 而不是思考哪里才是讓自己更安全的地方。

    不過顧清霖沒有思考多久。

    他和短發(fā)女不約而同地看向身旁的白暖陽，都等白暖陽做判斷。

    白暖陽沒有直接下判斷。她先用手表聯(lián)系不知名的人, 然后才跟兩人說：“我們?nèi)デ驁瞿沁叀！?br />
    也就是選擇空曠的地方躲避。

    顧清霖點頭。

    遠(yuǎn)處響來一道聲音，“救命。這里有人受傷了。誰過來幫幫嗎？”

    顧清霖順著聲音看去，看到一個穿著校服的女Omega站在教學(xué)樓前，著急地向周圍的人求助。

    顧清霖轉(zhuǎn)頭對白暖陽說：“你們先去, 我去看看她。”

    白暖陽一把拉住顧清霖的手，著急問：“你能保證你的安全嗎？”

    顧清霖還沒來得及回答，短發(fā)女就面露驚疑，“不是安全演習(xí)嗎？我們也去加分啊�！�

    如果只是一場演習(xí)，還有加減分，那去救人自然會有加分和表揚。這是所有學(xué)生的共識。

    “我們不去。”白暖陽很肯定地說，“我們沒有進(jìn)危險區(qū)域的能力�！�

    她很有自知之明。她只是區(qū)區(qū)一個一階異能者，根本沒有進(jìn)入危險區(qū)域救人的能力。

    這種時候，低階異能者的正確做法必然是找安全的地方躲避，減輕其他人的負(fù)擔(dān)。

    白暖陽又對兩人解釋，“我們是醫(yī)學(xué)專業(yè)的學(xué)生。我們的職業(yè)是在發(fā)生危險時，要第一時間趕往傷員所在的安全區(qū)域，在安全的范圍內(nèi)對傷者進(jìn)行救援。保證我們自己的安全是第一位�！�

    顧清霖很佩服白暖陽的冷靜。

    雖然他也從教科書里看過這樣的定位，但看到有人喊救命，還是會猶豫不決。

    這很大程度和他的異能有關(guān)系。

    他既不能像普通治療異能者那樣救治普通的病人，又受限于Omega的身份，難以加入正規(guī)的通常由Alpha或Beta組成的搜救隊伍。

    白暖陽又問了顧清霖一遍，“你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嗎？”

    她知道顧清霖和她們不一樣，但顧清霖沒說，她也就不清楚顧清霖的能力到達(dá)什么樣的程度。

    “能。我是空間異能者�！鳖櫱辶靥�起手臂，做了一個自己很強的姿勢。

    “那拜托你了。萬事小心�！卑着�陽說。

    “別擔(dān)心。你們趕緊走吧。我先走了。”顧清霖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從兩人面前瞬移離開。

    顧清霖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xiàn)在求助者面前，嚇了短發(fā)女一跳。但白暖陽看到顧清霖這樣，只是眼神微微暗下，若有所思。

    能瞬移，最起碼都得是四階空間異能者。

    另一邊，顧清霖站著求助的女Omega面前。

    “人在哪？”顧清霖問。

    求助女生看到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的顧清霖，被嚇得后退了兩步。只是她救人心切，驚恐的情緒只維持短短一秒就回到原來的害怕慌張中。

    “這邊，快�！本戎�者轉(zhuǎn)身就跑。

    顧清霖跟在她的身后。他有想過這可能是安全演習(xí)中的一個圈套，騙學(xué)生走到危險的地方然后扣分。

    但萬一受傷的事情是真的，那他就是眼睜睜錯過了一條人命。

    他不是付出自己生命也要救別人的人。

    遇到弗里敦淪陷這種情況，顧清霖也是無力對抗，做不到將所有人都救下來。

    穿越的經(jīng)歷也令他對自己救人的行為產(chǎn)生懷疑。

    但又因為在半山基地經(jīng)歷過求助無門的境況，又遇上了伸出援手的展天瑞，顧清霖才會想在自己有能力的情況下，朝需要幫助的人伸出援手。

    而且現(xiàn)下已經(jīng)被告知是安全演習(xí)，顧清霖認(rèn)為不一定就有危險。

    求助人帶著顧清霖一路走到二樓。

    距離爆炸地點應(yīng)該很近，走廊上都是被震碎的玻璃碎片。上面還有一些血跡，看著像是有學(xué)生在爆炸中受傷了。

    顧清霖突然間懷疑起了安全演習(xí)的真實性。

    但這時候已經(jīng)走到了傷員的地方。

    二樓的盡頭有個雜物間。此時已經(jīng)被炸得面目全非。門板已經(jīng)被炸爛，整個雜物間黑漆漆的一片。

    原來放在里面的雜物也同樣被炸得破爛。顧清霖只能根據(jù)殘骸辨別出抹布、掃把、水壺之類的物品。

    兩個機器人早他們一步到達(dá)現(xiàn)場，對著雜物間噴灑氣體。這些氣體能夠防止燃燒，減少損失。

    而傷者就在雜物間附近的教室里。

    雖然傷者已經(jīng)有意識地往教室里躲避，但發(fā)生危險的時間很短，進(jìn)了教室卻來不及關(guān)門。

    這也導(dǎo)致傷者的半邊身體被炸的焦黑。手臂和腿部的衣服都已經(jīng)燒黑，干裂在身上。

    靠近后，還能聞到空氣里的烤肉味。

    顧清霖不忍再看，蹲下身，別開視線，手放在傷者身上，灌輸生命異能。

    爆炸導(dǎo)致的傷可怕，但也幸好是爆炸傷。傷口被高溫?zé)�成黑炭，人坐著不動，一時之間倒也沒有流血。至少避免了失血過多的情況。

    傷者是一名有二階異能的女Alpha。感受到生命異能之后，傷口逐漸恢復(fù)生機，開始恢復(fù)凝結(jié)。

    “別擔(dān)心，不會死的�！鳖櫱辶刂荒芙o出這樣一個答復(fù)。

    手腳都焦黑成炭，雖然還能感應(yīng)到里面的一些生機，但顧清霖不是專業(yè)的醫(yī)生，無法判斷這樣的傷會有多少后遺癥。

    求助女生抹著眼淚，“還好穿著校服。還好有校服保住了命�？伤�以后怎么辦啊。”

    想到對方一生都會帶著難看的傷疤，她的淚水就落了下來。

    顧清霖卻是捉到了另一個重點。

    他看向救助女生提到的校服，仔細(xì)打量。這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校服將人的胸腹和腦袋都保護(hù)了起來。

    除了被墻壁擋住的那一部分，就剩下穿著校服的部分是完好無損。

    只要將兜帽戴起來，校服就能夠很好地將人體最危險的幾個部位保護(hù)起來。

    顧清霖之前還不理解校服的設(shè)計，如今才明白這是妥妥的救生衣。

    沒有手腳部分的保護(hù)，大概是考慮了造價和生活舒適度。

    聽到哭聲，傷者眼皮跳動，聲音細(xì)弱蚊蠅。她說：“我沒事�！�

    求助女生卻還是準(zhǔn)確捕捉到了這微弱的聲音。她跪坐在傷者的另一邊，握住了對方的手，“沒事的。我會陪在你身邊。”

    “好。”傷者聲音很輕，一雙眼專注注視著求助女生。

    兩人眼神仿佛拉絲般纏綿，就算是直男顧清霖都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很快又意識到了自己的思維誤區(qū)。雖然兩個都是女生，但一個是Alpha，一個是Omega，兩個人在一起再合情合理不過了。

    一聲巨響。

    樓層再次出現(xiàn)劇烈震動。

    求助女生東倒西歪。顧清霖則是穩(wěn)穩(wěn)蹲身，甚至能分出一只手壓著傷者，以免傷者身體移動造成二次傷害。

    “啊。救命。有人嗎？有沒有人。這里有人被壓住了。”

    樓上傳來男人的呼救聲。聲音急切，并不像作假。

    顧清霖聽到，問求助女生，“你叫救護(hù)車了嗎？她的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了。我想上去看看。”

    求助女生沒想到顧清霖要離開。她喊顧清霖過來，就是希望顧清霖能幫她將傷者挪出去。可現(xiàn)在好像什么都沒干，她叫來的人就要走了？

    “我沒事�！笔軅�的女Alpha慢慢用氣音說，“他治療后，我現(xiàn)在感覺好多了�！�

    她說的并不是假話。顧清霖對她使用異能之后，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比剛才有活力。

    和完全健康時的自己不能比較，但也不再是那種虛弱無力，等著生命一點點流失的無助。

    “好�！鼻笾�女生看到那黑漆漆的傷，眼眶泛紅。她心疼她。情緒一上來，她也就沒有心思在意顧清霖既有空間異能，又有治療異能這件事。

    顧清霖能做的都做完了。

    他的異能就是這么廢，不能完全治療好低階異能者。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除了接受之外，顧清霖沒有別的辦法。

    顧清霖走出走廊才想起自己的空間異能。然后一個瞬移到了樓上。

    三樓的頂部，也就是四樓地面竟然掉下來一大塊，水泥石膏正好壓到那些躲在教室里的學(xué)生。

    因為大部分學(xué)生都聰明地躲在了桌子底下，倒沒有出現(xiàn)死亡，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第 326 章 因此本應(yīng)該沒人的教學(xué)……

    顧清霖往教室里走, “我來幫忙�！�

    “有人來了�！鼻缶鹊哪猩�當(dāng)時面對窗外，沒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顧清霖。

    等他轉(zhuǎn)身看到顧清霖，欣喜轉(zhuǎn)為煩躁。心里的話頭口而出, “怎么來了一個Omega�！�

    求救男生并不想將怨氣發(fā)泄在顧清霖身上, 他說：“你趕緊跑出去找人來幫忙。這里你幫不上忙。我腳受傷了, 出不去�！�

    顧清霖沒理會求救男生的聲音。

    此時他站在教室內(nèi), 背對教室門口, 閉上眼, 用空間異能和生命異能對被壓在水泥地板下的環(huán)境進(jìn)行掃描。

    看顧清霖沒動, 求救男生來氣地說，“站著做什么，趕緊動啊�！�

    水泥地板有了晃動。

    求救男生嚇了一跳，以為哪里又有余震，連忙扒住門框，提防周圍的情況。

    然而下一秒，震驚的事情發(fā)生了。

    壓著學(xué)生的水泥地板竟然緩慢騰空，一點點上升。

    隨著水泥地板與桌子的逐漸分離，露出被壓得灰頭土臉的學(xué)生。

    性命遠(yuǎn)比好奇要緊。學(xué)生根本顧不上其他, 一有機會就立即從下方爬出來。其中有幾個被壓傷了腳或腰部的, 即使是用手爬也往外爬。

    已經(jīng)出來的學(xué)生倒沒有忘記同學(xué), 有能力的都會回頭拉一把。

    剛才求救的那個男生也上前幫忙。

    眾人齊心合力, 很快就把人都救了出來。

    人雖然出來了，但顧清霖沒有立即撤走空間異能。他選擇繼續(xù)一點點緩慢將地板放下。以免重力落下的震動會影響到建筑的其他部分。

    等地板被放下, 顧清霖才一點一點撤走異能。

    “這是什么異能�。吭趺醋龅降�？”看顧清霖閑下來，有一個終于穩(wěn)定下心神的學(xué)生忍不住發(fā)問。

    “空間異能。”顧清霖認(rèn)為這種事沒什么好藏的。

    “空間異能有移動物體的能力嗎？”

    別的空間異能者可能會，但顧清霖并不會。他是通過空間擠空間的方式，一點點將碎裂的地板頂起來。

    桃園和陽光綠洲都是不要求異能等階的地方, 空間異能者又被早早就業(yè)，大部分人都對空間異能者沒那么了解。

    不過現(xiàn)在不是討論異能的時候，顧清霖說：“先去球場那邊避難吧。那里有治療異能者救援�！�

    “好�！�

    “我們趕緊走�！�

    幾人聽到治療異能者，迫不及待地離開。他們的傷勢不算重，相互攙扶就能行動。

    當(dāng)然，他們沒有說。因為來救他們的居然是個Omega，這也讓他們的Alpha自尊心有些受挫。

    幾人陸續(xù)下樓。

    其中一人看到穿著白衣的人，大聲說：“看，救援隊來救我們了�！�

    “有治療異能者嗎？我朋友的腿受傷了�！庇蠥lpha連忙說。

    救援隊里的治療異能者掃了一眼大家的傷，冷漠地說：“你們趕緊走，別妨礙我們救人�！�

    幾人奇怪哪里有傷者，紛紛看向室內(nèi)，這才看到坐在門框旁邊的女Alpha。

    不約而同地倒抽一口涼氣。

    幾乎焦黑的半邊身子，這樣的慘況讓每一個學(xué)生膽戰(zhàn)心驚。他們這些出生在象牙塔里的學(xué)生，哪見過這么恐怖受傷情況。

    意識到焦黑的部位是手和腳后，當(dāng)即有一個人受不了，跑到不遠(yuǎn)處嘔吐。

    其他人情況雖然好一些，但都呆滯在原地，眼睛盯著焦黑的手腳，無法挪開視線。

    因為過分恐懼，他們潛意識不相信這是人類的四肢。

    “別妨礙我們，趕緊走�！敝委煯惸苷邠]手驅(qū)散。

    幾人像是木頭人般機械離開。

    顧清霖看了一眼那個眼眶都哭紅的女Omega，心里有些難受。

    好奇怪，明明他和她們都不認(rèn)識。

    他干嘛要為這樣的畫面難受呢？就算運氣不好，落了殘疾，至少保住了性命，兩個人還是能繼續(xù)在一起。

    這又不是什么悲劇。

    他干嘛要難受呢？

    顧清霖捉不住自己心里的情緒。他跟著前面的學(xué)生一起離開了這種發(fā)生過爆炸的教學(xué)樓。

    一同前往球場的時候。

    他聽到一個Alpha說：“傷得太慘了。要是我成了那樣，我寧可沒有人救我，讓我就那樣去了�！�

    “誰不是這樣想呢�！绷硪粋�人回答。

    “你們也太消極了。不是還能領(lǐng)殘疾保障金嗎？”

    顧清霖和這個同學(xué)是一樣的想法。

    陽光綠洲的福利條件太好了。即使沒有能力獲得更好的生活，但至少有最基本的人權(quán)保障。

    但原來說寧可意外離世的人說：“你知道拿保障金的人被罵什么嗎？罵他們是基地的蛀蟲。要是沒有他們這些浪費錢財米糧的人存在，大家就能獲得更好的生活條件�！�

    “還有極端的人在網(wǎng)上搜索殘疾人的地址，線下給他們的門口潑發(fā)臭的飯菜。說他們只配吃這些。”

    “你說這事我也知道。我家附近就有這樣的事情。他報警，警察說這種事不能入刑。發(fā)上網(wǎng)，很多評論都是拍手叫好。后來那人在家里自殺了。門口流出一灘那什么，才被發(fā)現(xiàn)。說是事情太惡劣，害怕有人模仿犯罪，連報道的機會都沒給�！�

    想到那名殘疾人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這個世界。Alpha就異常難過。

    正是最為氣盛的年紀(jì)，又都是熱血上頭的Alpha，滿腦子都是獲得名利，實現(xiàn)抱負(fù)。誰能接受自己因為意外殘疾，結(jié)果連一次報道都沒有就離世。

    顧清霖也想到了自己的穿越。

    如果他沒救那個人，沒有死，又會過上什么樣的生活呢？

    第二天正常上課。

    老師在教室里給大家簡單說了昨天的事情。

    安全演習(xí)是真的，位置就在爆炸的教學(xué)樓里。但為了讓學(xué)生提高警惕，一直沒有公布演習(xí)的時間。

    教學(xué)樓里也清空了人，但學(xué)校以重新裝修的名義讓學(xué)生換到別的地方上課，并沒有說教學(xué)樓是安全演習(xí)的地點。

    由于大部分學(xué)生都認(rèn)為安全演習(xí)會被安排在上課時間，并且地點會設(shè)置在樹林、球場這些范圍比較廣的地方。

    想要偷懶的學(xué)生溜進(jìn)這棟對外說要裝修的教學(xué)樓，堂而皇之地午休，這樣下午可以少走一段路。

    當(dāng)然也有那想要私密約會的情侶，特意挑選沒人的地方。

    因此本應(yīng)該沒人的教學(xué)樓藏了不少學(xué)生，導(dǎo)致了這場慘劇。

    顧清霖沒有特意去關(guān)注后續(xù)情況。

    但白暖陽的朋友短發(fā)女意外地能收集八卦消息。每次有什么好玩的，有趣的，新鮮的事情，短發(fā)女都會第一時間收集到，然后告訴白暖陽。

    顧清霖坐在旁邊，自然也聽到了不少。

    其中就有關(guān)于那名手腳被炸得焦黑的女Alpha的消息。

    那名女Alpha有顧清霖的生命異能灌輸，自然脫離生命危險。被送到醫(yī)院之后，女Alpha也得到了更好的治療。

    只可惜手腳傷得太嚴(yán)重，沒能治療好。尤其是手臂的部分，有一節(jié)傷得太嚴(yán)重，醫(yī)生不得不截肢。

    女Omega雖然每天都去探望，但女Alpha的狀態(tài)卻是越來越差。甚至有過一次試圖自殺，但被護(hù)士阻止了下來。

    據(jù)說是不想拖累女Omega和家里人，才想著結(jié)束生命。但女Omega不介意對方的殘疾，甚至愿意立即辦理結(jié)婚手續(xù)。女Alpha被對方感到。

    可惜女Omega的家里人出面阻止，就連班上的同學(xué)也都讓女Omega謹(jǐn)慎考慮。助教老師得知事情后，還將女Omega找去了辦公室詳細(xì)談話。

    具體聊了什么不得而知。有一點可以肯定，女Omega離開辦公室就哭得停不下來。

    這樣艱難的環(huán)境，竟然還有人造謠女Omega和女Alpha的品行和關(guān)系。用各種人類難以想象的字眼來描述她們的私生活。

    每當(dāng)有人反駁這些惡毒的猜測，造謠者就會用一種本是這樣的態(tài)度，說：“要不是因為我說的這樣，那Omega為什么非要和那殘疾Alpha在一起？還不是她們玩得太花，相互有把柄在手上�！�

    理智的人無法理解相愛而沖昏頭腦的戀人，用邏輯無法思考明白這種生死相依的關(guān)系，便以沉默認(rèn)同了造謠者的謠言。

    各種花邊新聞愈演愈烈。甚至還有傳言開始說那對受傷戀人和那些受傷學(xué)生一同玩刺激的游戲。

    哪怕知道兩組人不在同一樓層，對方還能狡辯地說：“誰知道出事之前會不會是在同一樓？”

    顧清霖聽到第三方的轉(zhuǎn)述就已經(jīng)頭皮發(fā)麻，他實在不敢想象身在流言蜚語之中的人會有多難受。

    他以為他和女Alpha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交集。但沒想到，他竟然在展天瑞所在的醫(yī)院看到了對方。

    展天瑞的治療醫(yī)院在桃園區(qū)，學(xué)校位于陽光綠洲區(qū)，兩邊雖然連通，但陽光綠洲聚集了更多資源，醫(yī)院也會更好。很少人會特意到桃園治療。

    但他不僅見到了女Alpha，還看到了帶著飯菜過來的女Omega。

    一人坐在病床上，一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兩人一起吃飯，沒人說話。但那時不時交織的眼神，上揚的嘴角，都讓顧清霖明白，那些流言蜚語無法擊潰這對戀人。

    若能有這樣的愛情，即使明天就是末日，也應(yīng)該沒有遺憾了。顧清霖想。

    第 327 章 短發(fā)女不信，“你可是……

    走到展天瑞的病房時, 展天瑞坐在窗戶邊看外面的景色。

    桃園永遠(yuǎn)都是夜晚。

    從窗戶看出去，上方是深邃的漆黑，下方是燈火的零星。

    美得安靜, 又黑得窒息。

    醫(yī)院旁邊是小公園, 綠樹茂密, 路兩邊的街燈接連成串, 很像落在地上的蜿蜒星河。

    顧清霖想, 桃園的一草一木都是經(jīng)過布置的。否則橫平豎直地安裝路燈就可以, 沒必要做這么多彎彎曲曲的設(shè)計。

    展天瑞的臉好像比之前白了。是在桃園長期沒有光照變白, 還是因為病服襯得那張臉白了？

    “來了。”展天瑞看顧清霖站在門口許久沒進(jìn)來，主動打破沉默。

    “嗯。”顧清霖走進(jìn)病房里，從空間拿出兩瓶檸檬茶，遞了一瓶給展天瑞。

    他說：“今天新出的口味，我也還沒喝過。”

    治療期間，展天瑞有病號餐吃。不過展天瑞的病似乎沒有想象中嚴(yán)重，所以顧清霖可以有事沒事就帶一些陽光綠洲的食物過來，算是給展天瑞改善伙食。

    展天瑞打開瓶蓋，喝了一口后, 眉毛微微隆起, 一言不發(fā)。

    顧清霖心里有情緒, 沒有留意展天瑞的變化。他悶頭就是一大口, 大有一種借酒消愁的豪邁。

    但飲料入口泛酸，中間還帶了一點苦味和香菜的特殊氣味。還有被掩蓋得不是很明顯的工業(yè)糖精味。顧清霖這一口愣是堵在喉嚨上, 咽不下去，又不好意思吐出來。

    瞧見顧清霖兩腮鼓起像只小河豚。展天瑞失笑，淺淡的笑容沖淡了他的病容。

    他指了指病房旁邊的衛(wèi)生間。

    顧清霖這才像找到了目標(biāo)般連忙沖了進(jìn)去。吐出飲料之后，又漱口兩遍, 嘴里的惡心味道才算散去。

    顧清霖從衛(wèi)生間出來，看到展天瑞竟然在小口小口喝著檸檬茶。

    “別喝了。這太難喝了�！鳖櫱辶啬闷痫嬃掀烤拖肴永�圾桶里，但瓶子在空中晃了半圈到了顧清霖面前。

    他好奇里面加了什么配料，竟然能做到這么難喝。

    這一看，顧清霖險些石化。

    檸檬茶的前方，竟然寫著很小的兩個字——香菜。

    飲料的包裝上也確實有香菜的圖案，綠色的，小小的兩根就在巨大的檸檬旁邊，不仔細(xì)看幾乎看不到。恰好顧清霖購買時沒認(rèn)真看。

    “要是知道這里面有香菜，我就不買了�！鳖櫱辶爻吻灏阏f，“我聽機器人說這是最新款才買的�！�

    這也是機器人和人工服務(wù)的差距。店員至少能根據(jù)客戶不同介紹商品，機器人就只會一遍遍地重復(fù)叫喊“最新款”、“最新款”。

    展天瑞又抿了一口，才說：“不難喝。你慢慢喝�！�

    顧清霖質(zhì)疑展天瑞話中的真實性，不過因為說話的人是展天瑞，他還是聽從指揮般，學(xué)著展天瑞那樣小小地喝了一口。

    入口還是酸又苦的味道。大概是心理陰影，他感覺連香菜的味道都變得比剛才更濃郁了。

    不過喝的量很少，酸味很快就被稀釋，變得不是那么酸。茶的苦味則變成了回甘，倒也不是那么的難接受。顧清霖不挑食，因此不排擠微量的香菜味道。

    確實如展天瑞說的那樣。這樣小口地喝，顧清霖發(fā)現(xiàn)這難喝的飲料也沒有剛才難喝。

    雖然還是很難喝，但他能咽下去。

    顧清霖給展天瑞面子，就算已經(jīng)知道自己不喜歡這飲料的味道，他還是又喝了三口才擰上瓶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展天瑞不愛說話，而且每天都待在醫(yī)院里，沒有新鮮見聞。

    顧清霖便說了剛才在附近病房看到的，安全演習(xí)那天救出的女女情侶。

    展天瑞那張臉和往常一樣的面無表情，但雙眼看著說話人的時候，又會顯得聽得認(rèn)真。

    莫名地，顧清霖想起了女Alpha的視線。

    可能兩人都是Alpha的緣故，展天瑞的目光和那女Alpha看向女Omega的視線竟然有些相似。

    這種意識讓他產(chǎn)生了一絲喜悅，又有意思無所適從。

    第二天再到醫(yī)院，顧清霖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了等在走廊的女Omega。

    他沒有在意，但想繞路，不想展天瑞在醫(yī)院的事情被知道。

    但醫(yī)院沒什么人，環(huán)境做得寬敞空曠，有什么人遠(yuǎn)遠(yuǎn)就能看到。

    顧清霖還沒來得及避開，就被女Omega發(fā)現(xiàn)了。

    “果然是你�！迸甇mega欣喜小跑到顧清霖的面前，“昨天她說好像看到了你，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

    這里面的她自然是手腳燒黑的女Alpha。

    顧清霖竟然有些恨自己有些優(yōu)秀的記憶力，記得那么清晰。

    女Omega不知顧清霖內(nèi)心的起伏，她將一直提著的禮品袋遞到顧清霖面前，“謝謝你救了我們。這里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還希望你能收下�！�

    “我知道這點禮物不能當(dāng)做償還救命之恩。但學(xué)校說我們闖入提前清場的教學(xué)樓在先。只肯給我們承擔(dān)一半費用。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不介意�！鳖櫱辶厣�怕自己的拒絕會被當(dāng)成看不起這點禮物，不等對方繼續(xù)說，就搶過那禮物。

    “你別放在心上。我收到了學(xué)校的表揚。不僅加了學(xué)分，還能寫在求職經(jīng)歷上。學(xué)校還給我發(fā)了不少獎金，和一些禮物。校領(lǐng)導(dǎo)還親自出來和我合影，說我是學(xué)校之光。”顧清霖說的都是真的。

    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五階異能者的身份。

    助教老師很明確地跟他說，如果是別的學(xué)生過去救人，學(xué)校會說點名批評，告誡學(xué)生們不要去危險的地方，要將救援工作交給專業(yè)的救援隊去做。最后，學(xué)校再給一點蠅頭小的獎勵，作為善良的酬勞。

    但他顧清霖是五階異能者。五階異能者在整個末世里都是稀缺的。

    憑借他五階異能者的身份，他能在陽光綠洲里做任何事情。

    學(xué)校非但不敢拿顧清霖當(dāng)反面例子規(guī)勸學(xué)生，只會害怕顧清霖在校受到委屈而退學(xué)。而且顧清霖是空間異能者，一個瞬移就能離開。萬一顧清霖跑了，學(xué)校必定會被基地的管理人責(zé)怪。

    所以在這件事情里，顧清霖只拿到了好處，沒有半點責(zé)罰。

    雖然是幾天前發(fā)生的事情。但顧清霖都快要將這件事忘記了。

    甚至因為救女Alpha的事件和上一世他救追求者的事情很相像，他有將兩件事放在一起想。

    如果他在另一個世界還活著�；蛟S他也會在病房里受到學(xué)校的慰問和獎勵。也可能同樣被學(xué)校小小地責(zé)怪一番，認(rèn)為他做事沖動不計后果。

    可這一切又能影響什么呢？他還是一樣的他。他還要繼續(xù)從前的生活，他也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放棄了救人。

    他救人從來不是為了獎勵。只是因為眼前有一個人需要他去救。

    只是校方也沒錯，他應(yīng)該為自己的生命安全考慮。

    兩人相對站著許久都沒有說話。

    女Omega剛才奉承地夸了顧清霖幾句，卻發(fā)現(xiàn)對方神游在原地，此時尷尬站在原地。

    過了一小會兒，女Omega主動打破沉默，“我先進(jìn)去了。她還在等我。”

    “哎�！鄙裼位貋淼念櫱辶叵乱庾R抬手叫住了她。

    “嗯？”女Omega抬頭看顧清霖。

    顧清霖欲言又止。

    “直接說吧。沒關(guān)系的�！鳖櫱辶厥撬齻兊木让�恩人，就算顧清霖說一些難聽的話，女Omega也不會生氣。

    顧清霖見對方這樣，也就將心里的疑問說出來。

    “學(xué)校里有些流言蜚語。他們說她……有不想活的想法。她沒事吧？”顧清霖知道這樣問很沒禮貌，但他還是很想知道答案。

    女Omega卻是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這都哪來的胡說八道。根本沒有這樣的事情�！�

    女Omega抬起手，展示出無名指上的戒指，“我和她約好了，等她病好就去結(jié)婚�！�

    想讓顧清霖相信，女Omega走近了兩步，小聲地說：“我們來桃園這里，就是因為這里的機械假肢技術(shù)好。而且醫(yī)院說，我們是學(xué)生，只要我們參與科研實驗，就能給我們最大的優(yōu)惠配置假肢。你知道姓李的那個歌唱明星吧？她的腿就是機械假肢，你看她穿著高跟鞋又唱又跳的，一點影響都沒有�！�

    “醫(yī)院給我們優(yōu)惠的事情，可不要往外說。不然其他病人鬧起來就不好�！�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鳖櫱辶爻兄Z。

    不管如何，能知道對方情況不差，顧清霖安心了不少。

    可能是顧清霖受嘉獎的事情傳遍學(xué)校，學(xué)校的學(xué)生都對他更友好了。

    不過風(fēng)云人物難免會有一些流言。

    顧清霖也不例外。

    學(xué)生得知顧清霖竟然是五階異能者之后，除了對顧清霖產(chǎn)生了崇拜以外，同時也對自稱是顧清霖男友的吳瀚進(jìn)行了嘲諷。

    白暖陽的短發(fā)女朋友本來就討厭吳瀚這種橫行霸道的Alpha。如今有了機會，更是在顧清霖面前各種說。

    “哎喲，吳瀚，你是幾階異能者啊？你居然能和五階異能者談戀愛。我可真羨慕你呢。”短發(fā)女將嘲諷者的表情學(xué)得惟妙惟俏。

    顧清霖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倒不是覺得嘲諷的話好笑，而是短發(fā)女那賤萌賤萌的樣子，很有趣。

    短發(fā)女激動地描述吳瀚臉色鐵青的樣子，“你不知道，這可太解恨了。那吳瀚當(dāng)時還追求暖陽來著，天天堵著暖陽不說，還影響暖陽的學(xué)習(xí)。暖陽看書不理他，他就撕爛了暖陽的書本。要不是暖陽家里用了點力量，他還會繼續(xù)纏著咱們暖陽�！�

    “可暖陽家里的事情不給到處亂說�！倍贪l(fā)女笑道，“這下可好了，雖然你的事情和我們關(guān)系不大，但你給我們暖陽狠狠打了那Alpha一臉�！�

    “爽！”短發(fā)□□頭握緊，充滿干勁。

    顧清霖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短發(fā)女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滑動，“你們兩個的性格，真是越看越像。你要是個Alpha，我都想把你介紹給暖陽了。”

    “可惜啊可惜。暖陽是Omega，我是Beta，我們沒緣分。”

    顧清霖也故作可惜地輕嘆一句，“就算你們是Alpha，我們也可惜了。我有Alpha�！�

    “真的假的？不是騙我們的？”短發(fā)女不信，“你可是五階異能者，什么樣的Alpha能配得上你。”

    顧清霖不僅異能五階，而且長得好看，性格也不是那種讓人厭煩的類型。她沒聞過顧清霖的信息素氣味，但聽說是大家都喜歡的。

    除了沒有家族依靠，顧清霖是哪哪都好。

    但對于某些特殊的家族來說，顧清霖這種沒有家族的Omega反而更好。雖然沒有助力，但也絕對不用擔(dān)心顧清霖的家族會連累或影響Alpha家里。

    “那當(dāng)然是五階異能者咯�！鳖櫱辶匦⌒〉刈钥涞�。

    他已經(jīng)可以為展天瑞是五階異能者這事感到自信了。

    畢竟他也是五階異能者。

    他不是依附展天瑞庇護(hù)的菟絲花。

    雖然體力還是比不過，但在異能上，他和展天瑞門當(dāng)戶對，實力相當(dāng)。

    第 328 章 歌聲就像雪一樣純凈，……

    情況并沒有如想象中般逐漸變好。

    展天瑞的身體一天天虛弱, 皮膚越發(fā)蒼白。

    白暖陽這邊的進(jìn)度也一直停滯不前。雖然兩人成為了朋友，又有短發(fā)女活絡(luò)氣氛，但始終沒能知道白暖陽的更多消息。即使短發(fā)女偶爾會有意無意地說幾句白暖陽的家世多好之類的話語, 可這些消息根本沒有作用。

    在這樣的時候, 竟然傳來了一個噩耗。

    他救的那個女Alpha死了。

    死因是自殺。

    在學(xué)校得知這消息的時候, 顧清霖整個都空了。像是有什么抽走了他的靈魂。

    散布消息的人說得繪聲繪色, 仿佛在現(xiàn)場親眼目睹一般。其他人點頭, 紛紛說是該這樣。學(xué)校里關(guān)于女Alpha情況不好的傳言已經(jīng)很久, 對于她的自殺也就不意外了。

    因為白暖陽在, 顧清霖再如何坐立不安，也還是熬到放學(xué)才去醫(yī)院。

    瞬移到醫(yī)院后，顧清霖腳步加快，在醫(yī)院走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

    他腦袋只有一個念頭。

    不可能的。

    怎么會死呢。還是自殺這么荒謬的理由。

    顧清霖在心里重復(fù)上百次，但都在看到女Omega一身黑衣用手帕抹眼淚后，有了答案。

    他一手扶著墻壁，但雙腿卻是慢慢失去支撐的力氣，倒在地上。

    女Omega看到顧清霖，頂著通紅的眼睛走上前, 將顧清霖攙扶起來。

    顧清霖理智覺得這件事和他無關(guān), 可說話聲音虛浮, “什么時候的事情？”

    “今天中午, 我回去拿了兩件衣服�；貋砭蜎]了�！迸甇mega反而顯得比顧清霖還冷靜。但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像塊將要死去的木頭。

    “怎么會這樣呢。不該是這樣的啊。”顧清霖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答案。

    說好的會永遠(yuǎn)在一起, 說好的機械價值也能很好地生活呢。為什么突然就沒了。

    女Omega搖頭，想要說話，卻先哽咽。她努力將涌上來的悲傷壓下，才開口, “她吃了藥之后，精神就有些不穩(wěn)定。我還特意交代了護(hù)士好好照顧她。可不知道怎么的，她趁著護(hù)士轉(zhuǎn)身的時候跑了出去。“

    “怎么可能。她的身體怎么可能跑出去。”顧清霖?zé)o法相信。難道護(hù)士還跑不過一個拄著拐杖的人嗎？

    “監(jiān)控拍到她離開的畫面�！迸甇mega不想承認(rèn)，但事實已經(jīng)擺在眼前。

    顧清霖啞口無言。

    可他還是無法相信這件事。一個滿懷希望的人，在快要出院前，選擇這樣的方式離開人世。

    女Omega很快被護(hù)士叫走，她還要辦理很多手續(xù)。

    顧清霖最后被出來散步的展天瑞帶回病房。他像夢游般失去靈魂，被展天瑞拖著手回去。

    大概是女Alpha自殺的消息太震撼了，就連沒什么社交的展天瑞都知道了消息。

    所以展天瑞只是給顧清霖端了一杯熱茶，就繼續(xù)安安靜靜地坐在窗邊。

    兩人看著不同的方向，一個失了想法，另一個人不知在想什么。

    過了好一會兒，展天瑞站起來。坐到了顧清霖的身邊。

    顧清霖只看了一眼，又低下了頭。

    心情很沉重，連說話的力氣都被抽走。

    在末世生活如此久的時間，他只在半山基地的小灰身上有過相似的沉重。

    顧清霖以為不會再發(fā)生類似的事。至少小灰還幫助過他，而且小灰是為了親人才做自殺式的復(fù)仇。

    那女的，受了他的幫助，在快要痊愈的時候，竟然敢選擇了自殺。

    顧清霖認(rèn)為自己要生氣。

    他應(yīng)該非常生氣才行。

    是她對不起他，竟然舍棄了他救回來的命。

    可為什么涌上喉嚨的全是難受？

    他就不該一直想那個女的。

    顧清霖雙眼緊閉，想要將翻涌的悲傷壓下。他不愿意哭。這事情也不該哭。他為什么要為了一個不認(rèn)識的人哭呢？

    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一個死人而已。沒這個必要。

    一個溫暖的懷抱將他裹緊。

    顧清霖放任自己陷進(jìn)溫暖里。雙手不自覺捉住寬松的病服。

    雪松味的信息素清冷如常，可溫暖籠罩著他，顧清霖意外覺得安心。

    所有人都會死。

    幸好眼前的男人不會。

    *

    雖然顧清霖不斷跟自己說不要受影響，但他越來越不想醫(yī)院。他害怕看到女Omega，或者是別的家人。

    每次瞬移都直接出現(xiàn)在展天瑞的病房里。

    但短發(fā)女總是給他帶來最新的消息。偶爾是吳瀚生氣打了同學(xué)，偶爾是女Omega辦理退學(xué)手續(xù)。總歸不是什么好事。

    而專業(yè)課的知識也越來越沉重。

    因為是醫(yī)學(xué)，生老病死是醫(yī)學(xué)生需要面對的常態(tài)。

    這一根又一根稻草累積在顧清霖的心臟上，顧清霖卻奇怪地發(fā)現(xiàn)自己比想象中要強大。

    即使他再怎么痛苦，這些痛苦也會轉(zhuǎn)化為麻木，讓他像行尸走肉般重復(fù)著生活。

    這天下午，白暖陽有事離開，原定去圖書館學(xué)習(xí)的活動取消。

    短發(fā)女看白暖陽不在，說要和其他朋友逛街，問顧清霖要不要一起。

    顧清霖果斷拒絕。

    他無法理解逛街的行為。又不是商隊，需要低價買入，高價賣出，賺取差價獲得利潤。自用的物品，有什么東西不能網(wǎng)上直接買？還能省點錢。

    不過顧清霖沒有立即回去，他想趁著這個時間買多點吃的。他今天還沒吃晚飯，可以多買些食物去病房跟展天瑞一塊吃。

    短發(fā)女給他說過，學(xué)校附近的小巷有不少好吃的。

    顧清霖當(dāng)時沒有認(rèn)真聽，現(xiàn)在跟著人群走，應(yīng)該不難找。

    顧清霖是這樣想的，但他忘了現(xiàn)在不是吃飯的時間。因此他跟著學(xué)生走，走著走著，走到了一棟教堂前。

    嚴(yán)格來說，這不是教堂。

    因為房子頂部安放的不是十字架，而是一片白色的雪花。

    但走進(jìn)屋里，和教堂的氛圍很相似。大片的落地彩色玻璃窗，對稱而整齊的長椅，還有最前方的木臺。

    顧清霖來到時，教堂里坐著不少人。一個身穿雪白長袍的女性站在講臺的后方，雙手交握，虔誠祈禱。

    木臺的旁邊站在十多名未滿十歲的孩童，有男有女，同樣穿著潔白的長袍，跟隨音樂唱起歌來。

    歌聲就像雪一樣純凈，又帶著年幼的活潑。

    當(dāng)陽光斜斜穿過玻璃，照在屋中。顧清霖像是看到了雪融春來，青草破雪而出，綠葉映著陽光的暖黃。

    他想，這就是新生。

    雖然有人因各種離開，但還有無數(shù)新生出現(xiàn)。

    顧清霖不自覺聽入了神，找了個空位坐下。周圍沒人打擾他，大家都沉浸在歌聲之中。

    偶爾會有幾個人雙手呈現(xiàn)各種姿態(tài)，但無一例外都是在祈禱。

    其中兩個收拾，顧清霖看過。一個是物生基地的祈禱動作，一個是流浪人的祈禱動作。具體哪個教派，顧清霖沒有了解。

    但這種淺嘗輒止的知識不影響他對這里的了解。

    這里不拒絕任何教派來到，不驅(qū)逐任何教派的信徒。這一點讓顧清霖感到舒適。

    可能因為他是瑞臨商隊成員的緣故，他對這種包容能力很強的地方總是有好感。沒有歸屬感的他也會擔(dān)憂自己被驅(qū)逐。

    顧清霖以為站在講臺上的成年女人會說些傳教的話。然而孩童唱歌結(jié)束，女人也跟著離開。

    不過另一側(cè)有個年紀(jì)較小的男孩跟大家說，“想要領(lǐng)雪團的人來這邊。下一輪唱詩班在半小時后�！�

    坐在椅子上的人，有的人前去領(lǐng)雪團，有的人離開，但也有人坐在位置上，依舊維持著祈禱的動作，像一尊不會動的石頭人。

    顧清霖看了一眼時間，他決定先去買些吃的。等下次有空再來這里。

    不賣課，不拉課，只是安安靜靜聽一會歌，顧清霖覺得這里比圖書館更適合發(fā)呆。

    還沒從教堂出來，顧清霖就被叫住了。

    “我看你身影好眼熟，果然是你來這里了�！痹S微穿著一身白袍，看到顧清霖，額外激動。

    她雙手按在胸口處，面朝天空，“我就知道命運會讓我們相遇�！�

    “你在這里是工作？”顧清霖同樣沒想到許微會在這里，但他想起和許微第一天見面時，許微那有點神兮兮的模樣，和教堂的氣質(zhì)不違和。

    “對，我是這里的負(fù)責(zé)人。這里最高職位就是我�！痹S微拉住顧清霖的手，“你對這里感興趣嗎？要不要加入？”

    顧清霖努力壓住想要抽回手的動作。

    既然白暖陽那邊遲遲沒有進(jìn)度，他是不是應(yīng)該從許微這邊入手更好？

    雖然他不確定許微的職務(wù)有多深入，但能夠迎接他們，而且接取許艾語的命令，還是教堂的負(fù)責(zé)人，想來不會太差。

    做兩手準(zhǔn)備總是好的。

    顧清霖想了想，說：“我很喜歡這里。可是我家Alpha生病了，每天能來這里的時間不多。所以我可能做不了什么工作。”

    許微露出同情之色，將顧清霖的手拉到自己胸前，“我可憐的孩子，愿世界保佑你。一切都會變好的。請相信。”

    “我相信�！鳖櫱辶乜隙ǖ卣f。

    不是順著許微的話才這樣說，而是他自己就這樣堅信。

    無論遭遇多大的困難和挫折，都總是會有好事發(fā)生。

    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明白，一個即將痊愈的人為什么要選擇自殺？

    第 329 章 如果有腦子連睡覺都睡……

    顧清霖不信教, 但教會環(huán)境舒服，還能聽孩童的歌聲，也沒有人逼迫他入教, 因此他閑來無事就會過來坐一坐。

    有時候在發(fā)呆, 有時候會想事情。

    但想什么都有, 有想怎么接近白暖陽, 也有翻找以前的光輝事跡。偶爾還會有感而發(fā), 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因為即使他到了學(xué)校, 也無法融入學(xué)校的年輕群體。

    他的靈魂似乎被瑞臨商隊同化, 變得無處可依。

    有趣的是，教堂二十四小時開啟。

    顧清霖任何時候都能來。

    教會的人員只有工作時間在。其他時間都是幾個垃圾桶造型的智能機器維持治安。

    顧清霖的空間異能可以瞬移，這大大方便了顧清霖的行動。他夜深睡不著的時候，會干脆來這里坐一會。

    雖然經(jīng)常有人在，但所有人都和他一樣，只是來這里發(fā)呆。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哭泣，只是靜靜坐著。

    就連呼吸的聲音都極輕，除了偶爾能聽到一聲綿長微重的嘆氣。像是要把這一生的惆悵都排出身體。

    顧清霖對這里的人沒有好奇心, 也不關(guān)心他們遇到了什么困難。同樣地, 他也不希望別人來打攪他。

    許微雖然是負(fù)責(zé)人, 但幾次見面都在工作, 匆匆打個招呼就分開。

    顧清霖確實想要拉進(jìn)彼此距離。

    進(jìn)商隊這么長時間，他很清楚什么叫上趕著不是買賣。

    他的主要目的是找出基地的異常。

    一是為了完成許艾語的要求, 二是想弄明白唐辰塵和唐鄉(xiāng)鄉(xiāng)的怪異舉動。

    因此顧清霖需要接近白暖陽和許微這些有背景有身份的人。

    但一個基地能長時間維持穩(wěn)定，證明擁護(hù)基地的人非常多。而且連許艾語都找不到問題，顧清霖也不妄想自己隨便一找就能找到。

    偏生打聽消息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

    將心比心，如果有人跟他剛認(rèn)識就不停問展天瑞的消息, 顧清霖也會跟這種人拉開距離。

    當(dāng)然，這里面還包括了展天瑞幾人的病需要治療。他不能在這時候表露出對基地有異心。就算醫(yī)生有醫(yī)德，也難保沒有小人故意使壞下絆子。

    教堂只是他打發(fā)時間的地方，沒想到竟然有了意料之外的收獲。

    這天顧清霖凌晨睡醒，又不想在沒什么人的小別墅逗留，就瞬移去了教堂發(fā)呆。

    他一直坐到快上學(xué)的時間，心里盤算著今天吃煎餅還是蒸包。沒想到這時候，他竟然看到了白暖陽一身白衣素服走進(jìn)教堂里。

    白暖陽穿著休閑連衣裙，但剪裁、材質(zhì)和顏色都跟教會的工作服高度相似。只要看到這一身衣服，就能聯(lián)想到教會的衣服。

    顧清霖已經(jīng)懷疑白暖陽和教會有關(guān)，只是不確定要不要這時候喊白暖陽。

    大概是目光太灼熱，白暖陽轉(zhuǎn)頭看了過來，正好和顧清霖四目相對。

    疑惑的眼神轉(zhuǎn)為難以置信的震驚，最后微微彎起。

    “你怎么會在這里�！卑着�陽露出興奮神情。

    顧清霖非常意外。他和白暖陽認(rèn)識也一段時間了，可這是白暖陽對他最友善的一次。

    雖然只過了短短的幾秒，但顧清霖已經(jīng)在心里盤算了幾十句不同方式的回話。

    但他最后選了一種拉開距離的方式。

    顧清霖說：“沒什么。隨便過來坐一坐。我先去上學(xué)了�！�

    “好�！卑着�陽想要挽留，卻欲言又止。最后只露出一個微笑。

    這笑容帶著禮貌，可比學(xué)校里的所有表情都要友善。

    等顧清霖離開，白暖陽去了監(jiān)控室，調(diào)查里面的監(jiān)控。

    顧清霖的行蹤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第一次來教會是獨自前來。每一次都是靜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來的這么多次，只和許微聊過一次。

    無論看多少次，白暖陽依舊找不到顧清霖身上有任何可疑之處。

    如果這是顧清霖裝的，那裝得太天衣無縫了。

    *

    回到學(xué)校。

    顧清霖照常上課學(xué)習(xí)。

    短發(fā)女坐到顧清霖身旁，左右沒等到白暖陽來，像只來回?fù)v騰的不倒翁。她掏出電子設(shè)備不停點，確定了什么消息之后，才松了一口氣，打開書本，認(rèn)認(rèn)真真看書。

    顧清霖肯定短發(fā)女剛才沒有跟白暖陽聊天，更像是使用了一種定位系統(tǒng)。

    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沒有管短發(fā)女的行為。

    直到第二節(jié)課過半，白暖陽才來到教室。

    白暖陽是好學(xué)生，即使遲到，老師也會給白暖陽找千百種理由。

    白暖陽沒有請假條，然而老師非但沒有責(zé)怪白暖陽，反而體貼地讓白暖陽先學(xué)習(xí)，假條等有空的時候再補就好。

    雖然所有學(xué)生都是這個流程，但哪個老師會笑著臉說這些話呢？

    顧清霖以為事情已經(jīng)過去，沒想到周五快要結(jié)束時，白暖陽約他周末去濕地公園玩耍。

    濕地公園在網(wǎng)上還很有名氣。上面有不少網(wǎng)友分享的照片。宣傳里也打出了療養(yǎng)勝地的字樣。

    顧清霖想了想，說：“我可以帶我的Alpha去嗎？”

    白暖陽遲疑。

    短發(fā)女氣得跳腳，“我們Omega的聚會，為什么要帶Alpha�！�

    顧清霖沒受對方情緒影響，說：“他在接受治療。工作日沒什么時間陪他。這里宣傳對身體好。要是不方便，我跟你們分開去。”

    他想帶展天瑞外出活動一下。每天待在醫(yī)院里總是不行的。

    “好。”白暖陽松了口，“但你身上沒有Alpha的氣味。如果你想帶他來，你們至少要建立臨時標(biāo)記的關(guān)系�！�

    Omega在Alpha面前是弱勢的。

    即使顧清霖說對方是自己的Alpha�？芍灰�一天不標(biāo)記，Alpha就有反悔的機會。

    口頭的承諾沒用。只是她也不能讓顧清霖為了一次出行就被永久標(biāo)記。所以退了一步，只要一個臨時標(biāo)記。

    顧清霖沒想到會在這時候聽到臨時標(biāo)記。

    “我得回去跟他商量一下�！鳖櫱辶叵肫鹚麤]有兩人的聯(lián)系方式，為了避免尷尬，他說，“后天早上九點門口。要是過了時間，你們就別等我了。”

    “好。”白暖陽確實沒有給顧清霖聯(lián)系方式。

    短發(fā)女猶豫不決。

    她認(rèn)為該給聯(lián)系方式，方便后續(xù)的聯(lián)系。

    她對顧清霖的感覺還是很不錯。

    但顧清霖這么快就和白暖陽熟悉起來。白暖陽又總是對顧清霖特別照顧，最近連笑容都多了。她也避免不了地吃了醋，覺得自己的好朋友被顧清霖?fù)屪吡恕?br />
    顧清霖不知這些事情，即使知道也不會關(guān)心對方的情緒。

    因為直到現(xiàn)在，他還不知道短發(fā)女的全名。雖然他知道短發(fā)女的外號，但具體是笑笑、還是校校、或是孝孝，他沒有一個準(zhǔn)確的概念。

    照常到了醫(yī)院。

    展天瑞比往日更病態(tài)了。顧清霖需要上學(xué)，很多治療都是展天瑞單獨進(jìn)行。

    但祝蜂和古陣海都會定期過來，給展天瑞、蘇似繁、蕭問誠幾人的病歷做一個分析。也會從病歷抽幾個問題出來，翻來覆去地問幾個醫(yī)生。

    雖然這樣做不能完全有用，但總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顧清霖平日要跟白暖陽相處。等顧清霖來醫(yī)院的時候，大部分醫(yī)生都下班了，他也就無法了解治療的過程。

    他想過以此當(dāng)話題和展天瑞聊天。可每次看展天瑞都虛弱得不想說話的樣子，顧清霖不得不變成那個主動分享的人。

    這一次去醫(yī)院，他也是看到坐在窗邊的展天瑞，眼簾半垂，像是犯困，又像發(fā)呆。

    往日那種寒冰般的凌厲感少了很多。

    此時的展天瑞更像是一個普通人。

    顧清霖的手不自覺放在了胸口上，但那里是平靜的，可又像是有悶悶的痛感。

    “來了�！闭固烊鹫f。

    他看顧清霖半天不說話，便主動開口。

    “白暖陽請我們?nèi)�濕地公園玩。那里挺好的�！鳖櫱辶貜目臻g拿出平板計算機，點亮屏幕。

    “請你，還是請我們？”展天瑞詢問。

    顧清霖迅速反應(yīng)過來。

    他知道展天瑞在問什么，如實說：“請我一人去。那對病人療養(yǎng)有好處，我開口帶上你。”

    “她能同意？”展天瑞不相信。

    顧清霖沒想到展天瑞連這都猜到了。他不太好意思地說：“有個小條件。你和我，得臨時標(biāo)記�！�

    他小心翼翼瞟了一眼展天瑞，發(fā)現(xiàn)對方神情復(fù)雜，那一雙眼睛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說出來，但又停在嘴巴里。

    顧清霖心中忐忑。

    這態(tài)度，仿佛在說，他同意臨時被標(biāo)記跟世界八大奇跡一樣不可思議。

    展天瑞很想克制自己，但嘴角沒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別開臉，以免顧清霖發(fā)現(xiàn)端倪。

    但顧清霖的內(nèi)心也在經(jīng)歷巨震，沒看到展天瑞面露喜色的樣子。

    “去嗎？”顧清霖問。

    “去�！闭固烊鸢朦c不帶猶豫。

    “約定時間在后天。明天再標(biāo)記�！鳖櫱辶亟o了自己一夜緩沖時間。

    兩人看了一會濕地公園的宣傳，又聊了一些白暖陽的事情。一直待到晚上十點，顧清霖才離開。

    回到小別墅，顧清霖就后悔了。無論是洗澡，還是睡覺，他滿腦子都是明天要被展天瑞臨時標(biāo)記的事。

    他不是第一次被標(biāo)記，但心情忐忑，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凌亂。大腦仿佛被一根勺子不停攪拌，他的思緒轉(zhuǎn)個不停，怎么都靜不下心。

    早知這樣，還不如當(dāng)時就標(biāo)記了。

    事情總是越拖壓力越大。

    如果有腦子連睡覺都睡不好，是不是像當(dāng)年那樣無腦亂沖更好？

    顧清霖還沒想明白一件事，又生出另一個疑問。

    最終他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想要打破這種無止境的循環(huán)。

    如同上了癮一般，顧清霖又到了教會。

    黑夜靜謐深邃，教會燈光明亮。

    光明驅(qū)散黑夜，也驅(qū)散顧清霖心中的煩惱。坐在長椅上，嗅聞著空氣中淺淡的木香，顧清霖的大腦緩慢停下思考。

    他閉上眼睛，在教會里放空思緒。

    直到有人靠近，顧清霖迅速睜開眼，眼里清明像根本沒有睡著，還閃過一絲冷芒。

    看到站在身旁的是白暖陽，顧清霖才調(diào)整好表情，收斂起剛才的警惕。

    “你怎么在這里？不在家里睡覺？”白暖陽站在比較近的距離，微微俯視長椅上的顧清霖。

    這種距離不會過度冒犯，但顧清霖又明確感受到了一種自上而下的壓力感。

    這一刻，他和白暖陽的地位就跟他們的姿勢一樣。

    白暖陽俯視他，審視他，判斷他是否可以成為她一方的盟友。

    第 330 章 “什么是不違背法律的……

    顧清霖倒是不怕這種時候。

    別人越強, 他就越不怕對方強。

    顧清霖微微仰頭，與白暖陽對視，“睡不著來坐坐。你呢？沒見過你來�！�

    夜里的教會沒有其他人, 也可能今天比較特殊, 沒有其他人。顧清霖用的是平常的聲音。

    白暖陽嘴角微微上揚, “我有東西落這里了, 怕丟就趕緊來拿。”

    這理由倒是挑不出毛病。

    顧清霖問：“找到了嗎？”

    “暫時還沒有�！卑着�陽看著顧清霖說。

    顧清霖聽出了一些, 但不太確定地問：“要幫忙嗎？”

    “好啊。”白暖陽轉(zhuǎn)身, 背對顧清霖后, 略微回頭，“你來這么多次，還沒參觀過這里吧。”

    顧清霖立即就覺得不對味了。

    白暖陽怎么知道他來這么多次都沒有參觀過？

    帶著疑問，顧清霖跟白暖陽參觀。

    可惜白暖陽沒帶他去什么地方，只是沿著本來就開放的道路慢慢走。至于白暖陽剛才說的找東西，看白暖陽這一點都不著急的狀態(tài)，應(yīng)該都是假話。

    兩人沒有說話，一人走在前面，一人走在后面。

    教會的旁邊是只有操場大小的小花園。種了一些常綠的灌木, 放幾張桌椅, 有零星幾盞路燈。很簡單的布置, 連高一點的樹都沒有。

    但這種布置很適合夜里。

    是一個能夠看到天空, 又讓自己感覺安全的環(huán)境。

    往前右轉(zhuǎn)，是一面玻璃, 一面墻壁的長走廊。

    走廊安裝了聲控?zé)�。兩人走進(jìn)走廊就會亮起燈光。

    墻壁的那一面有很多掛畫，畫的是神愛世人的油彩畫。精細(xì)刻畫出了受苦的民眾和慈愛的神明。

    看到這里，顧清霖才終于感受到了宗教的色彩。

    不過顧清霖仍舊相信自己的自控能力。他不會輕易受到別人的影響。

    走過一半走廊，才看到一扇門。

    白暖陽打開門, 按下開關(guān)，“這里是唱詩班學(xué)習(xí)的地方�！�

    室內(nèi)逐漸亮起來，門內(nèi)的環(huán)境也映入顧清霖眼里。

    很普通的一個巨大而空曠的地方。木制的地板像室內(nèi)球場。但里面放了一些圍城圓形的椅子。

    很明顯，這個唱詩班是以小組的形式分開練習(xí)。

    “你要是喜歡，可以加入唱詩班�！卑着�陽說。

    “我這年紀(jì)，不適合加入唱詩班吧？”顧清霖每一次都只看到小孩在唱詩。

    白暖陽笑說，“這當(dāng)然有成年人的唱詩班。”

    顧清霖遲疑沒有開口。

    白暖陽也不多說，帶著顧清霖前往下一個地方。

    “這里是食堂。我們這里會定期發(fā)放雪團。”白暖陽問，“你嘗過我們這里的雪團嗎？”

    “沒有。”顧清霖每次來教會都只想嘆走心中的郁悶。

    一個郁悶的人又怎么會有胃口進(jìn)食。

    顧清霖正想禮貌地說下次會嘗嘗前，白暖陽卻說，“我也不喜歡吃雪團。”

    白暖陽后面又給顧清霖介紹了幾個地方，都沒什么看頭。

    衛(wèi)生間、更衣室、禱告室、雜物間、辦公室……教會的裝修千篇一律。從最開始的新鮮，漸漸變成了也就這樣。

    不過偶爾會有一些看不太懂的油畫，上面描畫了一些人類勞動的場景。但上面的人類過分蒼白，整幅畫都帶著明顯的灰調(diào)。里面的人每一個都剃了大光頭，神情呆滯。與其說是活人，倒不如更像喪尸。

    可喪尸不會有圖中的勞動行為。

    但比起幾幅與眾不同的油畫，顧清霖更不理解白暖陽這種刻意的展示行為。

    他很想問白暖陽是不是想請他來教會幫忙。不然干嘛連一樓二樓分別有幾個衛(wèi)生間都告訴他。

    有必要嗎？

    但顧清霖沒有表現(xiàn)出異樣，白暖陽帶他參觀什么，他就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

    他像一個剛被貓媽媽認(rèn)同，允許看小毛孩子的外人。連呼吸都不敢重一點，更不說其他了。

    白暖陽給他介紹完環(huán)境，就帶他回到原來的禮堂。

    這時已經(jīng)是早上四點，禮堂里坐了兩個早起的人，正跪在地板，對著正前方的雪花圖案認(rèn)真禱告。

    因為這兩個人，白暖陽不方便說話。她只是笑著對顧清霖?fù)]揮手，轉(zhuǎn)身離開，又回到了那條走廊。

    顧清霖不知怎么的，他下意識就用了空間異能感應(yīng)白暖陽的舉動。

    然而白暖陽只是上了樓，在樓上的休息時里補眠，并沒有進(jìn)入什么不能被異能探查的區(qū)域。

    顧清霖失望之余又有些安心。

    他并不希望白暖陽涉及到一些復(fù)雜的情況里。

    離開教會，回到小別墅二層自己的房間里，顧清霖只覺得自己像從夢境回到現(xiàn)實。

    今天他得找展天瑞臨時標(biāo)記。

    走了這么久，顧清霖感覺到餓，下樓找些吃的。

    一樓的燈還開著。林部言不出所料地坐在計算機前。

    成為喪尸的壞處不少，可好處也很明顯。林部言可以幾乎不眠不休地干活。

    為了林部言工作方便，大家在客廳范圍割出一塊空間給林部言做工作區(qū)。之前還空蕩蕩的地方填入書桌書架，現(xiàn)在無論桌上還是架上，都擺滿了數(shù)據(jù)。地上還有幾本攤開的文件。

    “還沒休息嗎？”顧清霖就是這么一問，他知道林部言每天會抽出一些時間做身體的保養(yǎng)，以及定期休眠。

    “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绷植垦哉惺质疽忸櫱辶剡^去。

    顧清霖小心翼翼躲開地上的文件，踩著縫隙過去。

    “我算了桃園的補貼種類，殘疾補貼、生育補貼、養(yǎng)老補貼、失業(yè)補貼、教育撥款……款項多達(dá)百種，而且補貼數(shù)額巨大，完全超過了稅收。”林部言從一堆資料里快速翻出了一份稅收的報告清單。

    “如果這稅收是真的，跟本支撐不了基地的運行�！绷植垦哉f。

    “你的意思是，桃園有隱形進(jìn)賬？”顧清霖皺眉。

    林部言也無法確認(rèn)這一點，“祝蜂做武器定制，單量巨大。陽光綠洲和其他基地應(yīng)該有利益往來�！�

    他補充道，“桃園使用積分。桃園可以用喪尸晶核購買外面的物資�！�

    這樣算，其實桃園也算是無本生利。

    顧清霖見識過唐家養(yǎng)喪尸的行為。作為桃園這樣一個百萬級人口的基地，每天自然死亡的人就不會少。

    晶核對桃園里的居民來說并不值錢，桃園免費回收就是純賺了。

    大腦都還沒來得及細(xì)思，顧清霖就先后背發(fā)涼。

    如果人死就免費獲得晶核與外界交易，那桃園還會希望人活下來嗎？

    顧清霖都不敢細(xì)想這個答案。

    還沒來得及消化，林部言再說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他說：“我在網(wǎng)上發(fā)現(xiàn)一個惡意傷害殘疾人的組織。這組織不僅操縱輿論，還會到線下對殘疾人進(jìn)行不違背法律的加害。”

    “什么是不違背法律的加害？”顧清霖皺眉。

    “你看這里�！绷植垦灾钢�屏幕。

    顧清霖俯身向前。

    “我只搜到了幾個人。第一個經(jīng)營一家店鋪，他的店鋪經(jīng)常被丟垃圾，潑臟水、油漆。“

    “第二個做網(wǎng)上手工生意賣布偶。發(fā)生意外前，她店鋪生意還可以。從家里的樓梯摔傷了腰椎，導(dǎo)致走路不便。因為長期修養(yǎng)沒有出門，大家不知道這件事，店鋪生意正常�！�

    問題就出現(xiàn)在后面，她可能看一個殘疾明星過得很好，想要跟著賣個慘，公開了自己殘疾這件事。

    結(jié)果輿論呈現(xiàn)完全的負(fù)面狀態(tài)。不僅出現(xiàn)了大量惡意退單，還有人將剪爛的布偶發(fā)到網(wǎng)上，讓縫制布偶的女生看。

    自己的心血被如此糟蹋，女生很快就承受不住，選擇輕生。

    “第三個，她是個旅行播主，直播過程里發(fā)生了意外。她佩戴了假肢恢復(fù)以前的工作，但評論里永遠(yuǎn)有一些人說她不如以前，不斷強調(diào)她的傷�！�

    原本就好強且熱愛自由的一個人意識到自己永遠(yuǎn)回不到以前，不再是粉絲喜歡的自己。最終也絕望地離去。

    顧清霖看了三個就看不下去了，他打斷道：“做這些事情，就為了一顆晶核？太費事了�！�

    他下意識就認(rèn)為這不可能。

    林部言沒有對此下結(jié)論，他只是又拿出另一份證據(jù)，“你看這里�！�

    “我對幾個賬號做了調(diào)查，這些人都是相互認(rèn)識的。行動很明確，只要有一個人評論，其他人也會陸續(xù)留言�？梢钥隙ㄊ怯薪M織有預(yù)謀的行為。”

    顧清霖也意識到現(xiàn)在討論不出目的，他問：“組織不會所有人都收錢吧？”

    “一部分收了錢。另一部分是原來就對社會有抱怨，被拉攏到組織里�！�

    “有什么盈利嗎？總不能光花錢，沒進(jìn)賬吧？”顧清霖不相信一個需要花錢的組織沒有盈利目的。

    “暫時沒發(fā)現(xiàn)�！绷植垦哉f，“我會再查一下�！�

    “你的研究不做了嗎？”顧清霖疑惑。

    林部言是研究員�，F(xiàn)在居然跑來做數(shù)據(jù)調(diào)查了，一點都不像他。

    “幫你查一查。欠你的。”林部言說。

    顧清霖明白這是林部言說要幫他查桃園的秘密，好向許艾語交代。

    “謝謝。”顧清霖說。

    “你替我延續(xù)性命，我該謝謝你。”林部言說。

    沒有顧清霖，他根本活不下來。

    “我們已經(jīng)到A區(qū)了。難道這里沒有適合你的藥嗎？”顧清霖提出疑問。

    林部言一愣，說：“你說得對�！�

    他從沒想過這方面的可能。

    第 331 章 “味道有些奇怪�！闭埂�…

    給展天瑞申請外出的過程不是很困難, 但護(hù)士就像失憶了般再三詢問他們要去的地方和回來的時間。

    第三遍問完時，顧清霖已經(jīng)感到煩躁。

    幸好護(hù)士沒有再問，但給展天瑞安裝了一個檢測心率的儀器, 說是治療過程中, 體質(zhì)有所下滑, 以免發(fā)生意外。

    聽到展天瑞情況比以前糟糕, 顧清霖一瞬間就沒了游玩的心思。

    想到展天瑞很久都沒有出去玩, 他很快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

    似乎是自從治療開始, 他和展天瑞的關(guān)系一點點傾斜, 逐漸變成展天瑞需要他的照顧。

    顧清霖不排斥這種轉(zhuǎn)變。

    但他也不喜歡展天瑞病懨懨的樣子。很矛盾的情緒。

    似乎是這種情緒影響了他。

    也可能是他異能提升之后，體質(zhì)有了提升，變得不再懼怕展天瑞的信息素。

    顧清霖覺得展天瑞的標(biāo)記沒有之前凌厲。

    牙齒刺破他脖頸皮膚的感覺依舊疼痛，生命異能下意識治療他的傷口，麻木了他的痛覺。

    他感覺到信息素入侵他的體內(nèi)，但他不排斥這種感覺。

    甚至有一瞬間覺得，Alpha的信息素是他身體中本該有的一部分。

    展天瑞臨時標(biāo)記后，輕柔地吻了一下顧清霖的脖頸。

    蜻蜓點水般的一碰，卻仿佛點在了顧清霖的心上, 蕩起一陣陣漣漪。

    他抬眼看向展天瑞, 展天瑞卻像是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般別開視線。但顧清霖看到了展天瑞耳朵邊緣有微微的泛紅。

    不明顯微薄粉紅, 但和展天瑞那蒼白的皮膚比, 很明顯。

    展天瑞拿來標(biāo)記后的抑制貼，撕開后貼在顧清霖的脖頸處。

    來回走動間, 帶起清風(fēng)，顧清霖聞到了展天瑞的信息素。

    那清冷的雪松味竟然多了一抹帶著陽光的草木清香，像是寒冬結(jié)束，小草頂破積雪迎接春天。連信息素都有了活力。

    *

    濕地公園門前。

    比約定時間早到半小時, 濕地公園里已經(jīng)來了不少人。

    因為在陽光綠洲里，所以陽光很好。

    整個環(huán)境倒是不錯，依山傍水，建筑都是全新的。但人實在不少，門口和他站著等朋友的就有三四十個，已經(jīng)走進(jìn)公園的更是少說一兩百人。

    這么多人的公園，再多天然氧氣都要變成二氧化碳。

    白暖陽和短發(fā)女來得也早，竟然比約定時間早了十五分鐘。

    兩人看到顧清霖居然比她們都早來，以為自己看錯了，下意識地相互對望一眼。察覺對方眼里的震驚后，明白自己并沒有看錯。

    兩人驚訝很快就變成了打量，她們都對站在顧清霖身旁的Alpha感到好奇。

    展天瑞穿著和顧清霖同款不同色的帽衫，一高一低，手臂距離近得幾乎相貼，不需要多說，一眼就能看出兩人的關(guān)系親密。

    短發(fā)女拉著白暖陽，說：“要我先幫你去聞聞嗎？”

    白暖陽笑著搖頭，“你是Beta又聞不到信息素�！�

    兩人走到顧清霖面前。

    “怎么樣？難受嗎？”短發(fā)女問。

    “好像沒什么氣味。”白暖陽意外。她還以為會聞到很濃烈的信息素味。她疑惑看向兩人，“好像是雪，又好像是青草？”

    如果只有一種氣味，那應(yīng)該是一個人的。但兩種氣味，只是兩種氣味都很淡，幾乎聞不到。

    “你能聞到他的氣味？”顧清霖喜上眉梢，對展天瑞說，“看來治療還是有些效果�！�

    “嗯�！闭固烊鹨灿X得自己沒有白受罪。

    “什么治療？”短發(fā)女好奇。

    “信息素治療。他信息素有些問題，Omega聞不到他的氣味。易感期還會異能失控�！鳖櫱辶厝鐚嵳f。他感覺這部分沒什么可隱瞞的。

    “這不就和暖陽一樣嗎？”短發(fā)女驚訝，“不對，暖陽是Omega，還是不同的。”

    白暖陽聽到后，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但很快恢復(fù)過來。

    顧清霖倒是納悶，明明能聞到白暖陽的信息素啊。

    可他都特殊地能聞到展天瑞的信息素了，說不定也能聞到白暖陽的。

    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顧清霖岔開話題，“我們別站這里了，先進(jìn)去吧�！�

    “好。”

    濕地公園范圍很大。

    即使里面人很多，到處都三三兩兩地站著人。但位置還足夠，還留有不少足夠拍照的空位。

    短發(fā)女很興奮，拉著白暖陽到處拍。

    顧清霖和展天瑞并排走著，只是安靜地將美景收入眼底。

    濕地公園不止有一片豐茂的濕地，還有一條蜿蜒經(jīng)過的江流。江不是很寬，能看到對岸的路，以及緩慢走動的行人。

    飛鳥從濕地?fù)渖瘸岚蝻w起，偶爾低于江邊紅黃交錯盛開的花，偶爾有高過翠綠的山脈。

    顧清霖想到了曾經(jīng)學(xué)過的詩句，“江碧鳥逾白，山青花欲燃。”

    他不知道飛翔的鳥是不是詩句里的江鷗，他只知道此時此刻，眼前的景色和詩句描寫的畫面非常相似。

    “很有意思，幾個字就概括了，還很順口�！闭固烊鹫f。

    顧清霖笑著將頭歪向展天瑞一側(cè)，“不是我說的，是一個叫杜甫的人說的。”

    “再多說些�！�

    “要說什么？”顧清霖看到一群鳥在天空飛過，說：“百靈、畫眉、繡眼、點頦，我國的四大名鳥�！�

    “那有四大名魚嗎？”展天瑞問。

    顧清霖認(rèn)真豎著手指，“好像有鯉魚，還有什么呢？”

    “哎，你們兩個，過來啊�！倍贪l(fā)女揮手，示意顧清霖兩人過去。

    “我們拍照吧。”短發(fā)女說。

    顧清霖這才看到一個Alpha手里拿著一臺拍立得。

    顧清霖看向展天瑞，展天瑞微微點頭。顧清霖才說：“好啊。怎么拍。”

    看兩人互動，短發(fā)女揶揄，“你們倆的感情真好。”

    “還行吧�！鳖櫱辶刈匀徊豢赡苷f他很展天瑞感情差。

    四人拍了合照，又在短發(fā)女的建議下，顧清霖和展天瑞拍了兩張雙人照。

    看著照片里的自己，顧清霖感覺有些陌生。

    他最近根據(jù)蘇似錦的指導(dǎo)穿衣打扮。雖然今天將衣服換得隨意了，但往日的打扮像是將他腌入了味，使他的氣質(zhì)又有了不同的轉(zhuǎn)變。

    可少了那種凌厲，顧清霖和展天瑞站一起時，更般配了。

    顧清霖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兩人在濕地公園里的餐廳吃了午飯，又買飼料喂了濕地邊的飛鳥，一直玩到下午才離開。

    大家都過得舒服，短發(fā)女還熱情邀請他們下次再一起玩。

    顧清霖沒有直接送展天瑞回醫(yī)院。

    他們兩人又去看了一場電影，吃了個晚飯，才瞬移回醫(yī)院附近，沿著馬路走回去。

    將展天瑞送回病房，顧清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忍不住開始想，真的有必要治療嗎？

    這么痛苦有意義嗎？

    不如干脆永久標(biāo)記，一了百了�，F(xiàn)在花錢不說，還受這么多苦。

    只是平心而論，如果顧清霖遇到了相同的事情。顧清霖會選擇治療。他不愿意糊里胡涂就跟一個男人，因為信息素這種荒謬的理由在一起。

    像兩頭繁衍基因影響的野獸。

    因為這樣的原因在一起，未來是不是也會輕易離開？就像他的父母一樣？

    顧清霖想了很多，兩種不同的思維相互打架，誰也說不服誰。

    展天瑞伸手提顧清霖整理了一下歪向一邊的兜帽，說：“我的信息素能被聞到了，是好事�！�

    “嗯，是好事�！鳖櫱辶匮鲱^，重復(fù)展天瑞的話，動搖的內(nèi)心變得堅定。

    他不能替展天瑞做決定，既然展天瑞選擇這一條路，他也要支持。

    周一的早上沒有課。

    因為周末去了濕地公園，白暖陽今天沒去圖書館學(xué)習(xí)，大家各自在家休息。

    顧清霖照常去醫(yī)院。

    他瞬移到展天瑞的病房，看到正在吃早餐的展天瑞。

    “今天的早餐不太一樣�！鳖櫱辶乜吹接袆e于往日的早餐，隨口說。

    之前的早餐都是些清菜小粥，很醫(yī)院的口味。

    今天的早餐似乎要重口一點，炒粉、醬油生菜、豬雜粥、醬蘿卜。每一道菜都是深色的。

    展天瑞咽下嘴里的食物，“說是新廚師�！�

    “好吃嗎？”顧清霖問。

    “味道有些奇怪�！闭固烊鹫f，“好像有草藥的苦。”

    顧清霖卻是笑道，“說不定就是醫(yī)院的鍋煮過中藥呢。”

    醫(yī)院的器具有藥味，這再合理不過了。

    展天瑞也覺得顧清霖說得對，只是又有哪里說不上來。

    “要不我嘗一口。”顧清霖將頭湊過去。

    展天瑞勺了半勺粥，打算喂給顧清霖。

    幾乎是差不多的時間，門被敲響。嚇得顧清霖后退，和展天瑞拉開一米距離。

    “進(jìn)來�！闭固烊鸶杏X可惜，但還是沉默著把勺子里的粥喝下肚。

    “顧先生來了。”護(hù)士拿著一個病歷簿，看到顧清霖后笑著打招呼。

    她簡單檢查了一下展天瑞的吊瓶，又看了一眼病床旁的名字，相互核對一下就離開。

    但快要出門前，護(hù)士停下了腳步，對顧清霖說：“顧先生，盡量待在房間里別出去。外面有位病人家屬吵著要見醫(yī)生，萬一出去發(fā)生什么事就不好了�！�

    “好。謝謝你提醒。”顧清霖自然不會隨便出去。

    除了展天瑞，這醫(yī)院就沒有其他值得他去的地方。

    第 332 章 瞬移回病房，看到的卻……

    護(hù)士離開后, 病房里再次安靜下來。

    顧清霖感到一絲尷尬。剛才展天瑞喂他吃粥的動作實在是過分親密了。

    房間外傳來細(xì)小的聲音。

    聲音不大，但顧清霖和展天瑞都是五階異能者，能夠聽清兩人的對話。

    “人跑哪里去了？”女聲這樣說。

    “我剛才那邊過來, 不在那邊�！绷硪粋�女人回應(yīng)。

    “不可能的�！�

    “監(jiān)控室有回答嗎？”

    “沒有。”

    “我們再找找�！�

    兩人再一次分開方向走。其中一人七秒后才從展天瑞病房門口經(jīng)過。

    顧清霖能從鑲嵌了一小塊玻璃的門上看到穿著護(hù)士制服的身影。

    護(hù)士經(jīng)過時刻意看了一眼門內(nèi), 對上顧清霖兩人的視線立即移開。

    “你去看看�！闭固烊鹫f。

    “你呢？”顧清霖?fù)?dān)心展天瑞的身體情況。展天瑞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萬一醫(yī)院真發(fā)生了什么危險, 他不能留展天瑞一人在這里。

    “我還沒吃完粥�！闭固烊鸢腴_玩笑地說。

    顧清霖正想說什么, 外面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聲音有些遠(yuǎn), 在樓梯位置, 但這次人數(shù)較多, 步伐沉重有力量，是有紀(jì)律經(jīng)過訓(xùn)練的Alpha。

    顧清霖認(rèn)為事情確實不太對勁，只能先放展天瑞一人在病房里，瞬移出去。

    顧清霖用異能尋找。整棟住院樓都有人在巡邏。不過畢竟是醫(yī)院，為了不驚擾病人，找人的動作并不是很粗魯。

    比較容易吸引目光的區(qū)域只有護(hù)士在找。每看到一個病人，護(hù)士都笑著打招呼，外人看不出什么問題。

    那穿著制服的Alpha隊伍則是在少人的位置地毯式地搜過。每一個可以躲人的箱子都被打開，仔仔細(xì)細(xì)地檢查。

    顧清霖有空間異能和生命異能的雙重覆蓋, 找人對他來說不是什么難事。

    他在一間并不是很偏僻的男廁找到了一個躲在隔間的矮小身影。

    這身影在隔間里來回打轉(zhuǎn), 沒有上廁所, 也沒有離開。時不時貼著門板想要聽外面的聲音, 但又沒有顧清霖的好聽力，只能來來回回地著急。

    這人運氣倒是不錯。這一區(qū)域的護(hù)士大多都是女護(hù)士, 而這一塊區(qū)域人不多，但又剛好零星有幾個病人在散步。護(hù)士礙于其他人的注視，不敢直接闖入男廁里。

    也可能覺得對方是個女Omega就膽小如鼠，不敢做這么離經(jīng)叛道的行為。

    按照正常流程, 顧清霖應(yīng)該將躲藏者的位置告知，但可能是出于對女性的天然保護(hù)，也可能是身為Omega的相互團結(jié)，他想先和這個人接觸一下。

    顧清霖瞬移到男廁隔間的門外，敲了敲門，“開門�！�

    聽到門外的聲音，隔間里的女生嚇了一跳，但她很快就意識到了門外的人是誰。

    她打開門，看到除了顧清霖外沒有其他人，頓時松了一口氣。

    顧清霖沒想到竟然還是個熟人。這人就是他在學(xué)校里救下后又自殺的女Alpha的女友。他只知道對方是個女Omega，至于名字或是其他，他絲毫沒有在意。

    他打量眼前的人，只是短短幾天不見，女Omega變得狼狽不堪，身上的衣服還有泥點子，不知道在哪里打過滾。

    女Omega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抓住顧清霖的衣服，“你聽我說。我沒瘋。接下來說我說的全部都是事實。她不是自殺的，她不是。她是被這家醫(yī)院害死的。都是這家醫(yī)院害死了她。他們害死了她�！�

    女Omega不停重復(fù)著一樣的話，半天不說證據(jù)。顧清霖忍不住出聲制止，“你冷靜點�！�

    “我很冷靜。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瘋了。我沒有。我沒瘋。瘋的是這家醫(yī)院�！迸甇mega突然高聲說話。

    聲音實在太大。

    顧清霖聽到了外面的護(hù)士說：“這邊好像有聲音，我們過去看看�！�

    “有人過來了，先走。”顧清霖捉住女Omega的手。

    女Omega聽到有人要來，也緊張起來。

    顧清霖只給了兩個字，“進(jìn)去�！�

    過了幾秒不到，一名女護(hù)士小心翼翼走進(jìn)男廁里。

    她看到正準(zhǔn)備洗手的顧清霖，慌張得連連低頭躬身，“抱歉，非常抱歉，我不知道里面有人�！�

    “嗯。”顧清霖應(yīng)了一聲，不太開心地洗手。

    等顧清霖走出男廁，看到外面等了三個護(hù)士。

    剛才進(jìn)廁所的護(hù)士羞愧低頭，躲著顧清霖的目光。

    但另一個綁著頭發(fā)的女護(hù)士認(rèn)識顧清霖，所以很直接地問：“顧先生，你剛才有看到一個女性O(shè)mega從里面出來嗎？”

    “沒留意�！�

    顧清霖說完就后悔了，他應(yīng)該說看到人去了別的地方。這樣才能將人引開。

    大概是顧清霖的表情有些明顯，護(hù)士對顧清霖產(chǎn)生了懷疑。扎頭發(fā)的女護(hù)士繼續(xù)說：“顧先生，你可能不太清楚。她是個精神病患者，很危險的�！�

    顧清霖皺眉，反過來責(zé)問，“你們醫(yī)院怎么做事的，竟然讓這么危險的人到處跑�！�

    扎頭發(fā)的女護(hù)士提高音量，　“我們已經(jīng)在全力追查了。要是顧先生你看到人……”

    “我沒看到！”對方大聲，顧清霖的聲音就更大，“我心里煩著呢，誰沒事留意一個路人？還有你們，到底怎么做事的，竟然讓一個這么危險的人到處跑，要是我家屬出了事，你們能負(fù)責(zé)嗎？”

    聲音太大，將為數(shù)不多的病人目光都吸引過來。三名護(hù)士不敢再追問，只能趕緊道歉。

    顧清霖離開后，女護(hù)士又進(jìn)了一次男廁，并沒有看到屋里有人。

    顧清霖沒有直接回病房，而是找了個沒人也沒有監(jiān)控的角落就進(jìn)入第三空間里。

    女Omega身上臟。她沒敢坐凳子，靠著一面墻壁，坐在地上蜷縮著。兩只手抱著膝蓋，呈現(xiàn)一副自我保護(hù)的樣子。

    “這里很安全，你在這里說吧�！鳖櫱辶刈�到斜對面的矮沙發(fā)上。

    兩人保持了一段比較長的安全距離。

    “這里是哪里？”女Omega看著四周的布置。這里明顯是一處很溫馨的集體宿舍。但沒有窗戶，顯得很怪異。

    “我的空間。外面可能被監(jiān)視。這里安全點。”顧清霖問，“你剛說她不是自殺的，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呢？”

    “她一定不是自殺的，就算她再怎么痛苦，就算有了那樣的想法，也該先跟我說一聲，至少留一句話�！迸甇mega痛苦地說，“我也是整理她的東西時才想起這些。她離開之后，我太痛苦了�！�

    “你這樣重復(fù)一萬遍都沒用。你得拿出關(guān)鍵性的證據(jù)來證明她是被害�！鳖櫱辶財�(shù)道，“證人——有沒有人能給你做證，證明這家醫(yī)院害了人？證物——有沒有文件，藥物，監(jiān)控，甚至是從她身體里提取出不該在她身體里的異物？”

    女Omega確實是沖動了，她幾乎沒有任何證據(jù)也沒有準(zhǔn)備就沖進(jìn)醫(yī)院里。

    但她想顧清霖幫她，就不能說自己沒有證據(jù)。

    她思來想去，終于想到了一個突破點。

    “有。有個精神異能者。那天有街拍，在醫(yī)院門口拍到四階精神系異能者進(jìn)這家醫(yī)院�！迸甇mega又想到了一個疑點，“還有監(jiān)控。醫(yī)院給我看的監(jiān)控，沒有拍到門口的畫面。不，不是的，對，一定是他們特意剪掉了門口的部分�！�

    女Omega眼里多了一絲癲狂，“你說，會不會就是精神系異能者站在門口，從門口控制了她。等她一個人走到監(jiān)控拍不到的地方，再將她害了�！�

    顧清霖?zé)o法排除這個可能性。

    但這一切都是受害者的猜測，很難去證實。

    如果真的是醫(yī)院下的毒手，不會留下太多證據(jù)給他們查。所以怎么看都是死路。

    顧清霖便打算從另一個方向入手。他問：“你的目標(biāo)是什么？公開醫(yī)院的暴行，還你戀人一個公道？還是要醫(yī)院賠償你巨款？”

    “不。不是這樣�！迸甇mega露出痛苦神情，但她痛苦得很清醒，“沒有了她，還會有下一個受害者。沒了一家醫(yī)院，還會有下一家。我永遠(yuǎn)都對抗不了這樣一個機構(gòu)。這里沒有死刑，他們不會死的�！�

    女Omega痛苦抓著頭發(fā)，“我想起你。這次來是想告訴你，小心他們。我戀人已經(jīng)不在了，但至少我能告訴你，避免你遇到同樣的事情�！�

    顧清霖心臟漏了一拍，“不怕，他能保護(hù)自己。”

    展天瑞可是五階的Alpha，有誰能對這樣厲害的一個人動手？

    女Omega突然沖到顧清霖面前，雙手捉住顧清霖的手臂，瘋了般猛搖顧清霖，雙目赤紅，“醒醒。你給我醒醒�！�

    “這家醫(yī)院有問題。這家醫(yī)院有問題。你怎么放心一家有問題的醫(yī)院治療你的戀人�！迸甇mega幾乎貼著顧清霖的臉說這番話，雙眼瞪大，癲得嚇人。

    顧清霖確實有些混淆了。

    他的成長環(huán)境讓他無條件地信任醫(yī)院，卻忘了這家醫(yī)院的人有問題才導(dǎo)致了一個Alpha的離奇死亡。

    “你說得對。我該出去告訴他。”顧清霖說，“你在這里待一會，等我離開醫(yī)院再帶你出去�！�

    “一定要來得及，一定要來得及�！迸甇mega咬著手指，又縮回了剛才的墻根處。

    顧清霖從空間出來，瞬移回病房，看到的卻是空蕩蕩的病房。

    想起女Omega的瘋癲話語，顧清霖頓時著急起來。

    “展天瑞？”顧清霖來回張望，又去浴室檢查了一下，甚至用上了異能，確定展天瑞不在房中。

    顧清霖慌了。

    他急匆匆跑到病房外，在走廊兩端來回張望，喊道：“展天瑞。展天瑞！”

    第 333 章 院長再好的禮儀都忍不……

    內(nèi)心慌張。

    他害怕展天瑞會和女Alpha發(fā)生相同的意外。

    但心里又有一股聲音跟他說, 展天瑞是五階異能者，不會受四階精神系異能者的控制。

    可除了精神控制，還有太多辦法。

    可以騙說醫(yī)院發(fā)生意外事故需要展天瑞的幫忙。也可以說醫(yī)生想和展天瑞談?wù)劷酉聛淼闹委煼绞健＿�能說他在外面遇到了麻煩事, 請展天瑞過去調(diào)解。

    無論哪一種方式, 都足夠?qū)⒄固烊痱_到危險的地方, 再召集大量人手伏擊病重的展天瑞。

    展天瑞病懨懨的, 雙拳難敵四手。顧清霖?zé)o法再想象下去。

    顧清霖用異能掃描醫(yī)院, 并大喊, “展天瑞, 展天瑞！展天瑞！”

    很快就有男護(hù)士聞聲而來，“顧先生，這里是住院部，請你不要大聲喧嘩，你這樣會影響其他病人休息�！�

    “展天瑞呢？他不在房里�！鳖櫱辶刈阶∧凶o(hù)士的肩膀，威脅道，“你不告訴我他在那里，我會喊得更加大聲，讓這里的病人都知道這里有一個病人不見了�！�

    男護(hù)士被顧清霖的瘋癲嚇到了。

    他沒想到顧清霖會這么沒臉沒皮。這剛才發(fā)現(xiàn)Alpha不見, 前后也沒幾分鐘, 顧清霖就已經(jīng)用出魚死網(wǎng)破的招數(shù)。

    但醫(yī)院確實還有不少病人, 顧清霖大吵大鬧是他們最不愿意看到的。

    “顧清霖先冷靜下來�！蹦凶o(hù)士安撫說：“展先生他去診室治病了。您不要慌張, 在這里等一會兒。展先生很快就回來了。”

    顧清霖拽住了男護(hù)士的衣領(lǐng)，逼問, “他怎么可能在診室。他昨天剛?cè)ミ^診療。按照規(guī)定，得三天以上才能再次機械治療。”

    昨天他們?nèi)チ藵竦毓珗@，顧清霖這么說不過是想詐一下。

    男護(hù)士感受到了五階異能者的威壓，身體緊張得發(fā)抖, “我說錯了。他去了醫(yī)生那里。醫(yī)生說想和患者談一談。他很快就回來了，你相信我�！�

    “你再說一遍�！鳖櫱辶貐柭暤溃�“我不介意在這里殺人。”

    男護(hù)士被嚇得連連搖頭。此時他已經(jīng)想不出其他理由，只能拼命地說，“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你放過我吧�！�

    顧清霖迅速明白。

    對方就算派人阻撓他，也一定不會派一個了解內(nèi)情的人過來。

    他不能在這里跟一個小嘍啰耗費時間。

    顧清霖改了說法，“你不是說他在醫(yī)生那，那你帶我去醫(yī)生那里。”

    “好，好�！蹦凶o(hù)士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能清楚看出他在打什么主意。

    走了兩步，顧清霖踢了男護(hù)士一腳，“走快點。別磨磨唧唧的�！�

    “我在走了，在走了�！蹦凶o(hù)士向前快走了幾步，但很快又放慢速度。

    “別帶了，你告訴我地點在哪里。我自己去找�！鳖櫱辶卣f。

    男護(hù)士欣喜起來，他報了一個地址。地址位置的確是展天瑞平日看診的醫(yī)生。

    “你趕緊過去吧，我還要查房。”男護(hù)士說。

    “走什么�！鳖櫱辶貜目臻g里拿出捆繩。

    在男護(hù)士震驚的眼神中，顧清霖將男護(hù)士綁了起來。

    桃園里的人常年安穩(wěn)，面對危險就跟初生的小雞崽一樣傻乎乎的。沒有任何掙扎就被顧清霖給捆了個結(jié)實。

    “你不是說要過去嗎？”男護(hù)士哆嗦著問。

    “可我也沒說放你啊�！鳖櫱辶卣f。

    顧清霖自然不可能把人放了，他把男護(hù)士打暈，人連著繩子一塊丟進(jìn)第三空間里。

    時間緊迫，他也不管在空間里面的女Omega會不會害怕。

    顧清霖瞬移到男護(hù)士匯報的地點，直接推開門，不出所料地看到正在看病的醫(yī)生，但病人不是展天瑞。

    “展天瑞呢？護(hù)士說他在這里看病的�！鳖櫱辶丨h(huán)顧四周，又用異能搜了一遍，確定沒有展天瑞的身影。

    “你怎么能進(jìn)來。出去。現(xiàn)在是看病時間�！币慌缘呐�護(hù)士連忙上前阻攔。

    顧清霖捉住女護(hù)士的肩膀，用力一按，女護(hù)士吃疼得不敢再上前。

    “我再問一遍，展天瑞在哪里？我好好一個家人在醫(yī)院里治療，怎么說不見就不見了？”顧清霖大聲質(zhì)問。

    坐在椅子上的病人聽到是家人丟了，身體微微向后，與醫(yī)生拉開了距離。

    “顧先生你別著急，可能是哪里出了錯，可能是他走到別的地方了。你先等等�！迸�護(hù)士極力安撫。

    “等？”顧清霖迅速提高音量，他拉著女護(hù)士出了門，在門外大聲說，“上一個病人也只是出去走走，結(jié)果找到她的時候就被自殺了。就是病人家屬相信你們在這里等。要是我還在這里等，這次是不是輪到我的家屬自殺了？”

    雖然這附近的病人也不太多，但總歸有幾個病人在看診或者等候看診。

    顧清霖這么大喊大叫，周圍的病人都好奇看過來，有些人開始交頭接耳，討論這是發(fā)生了什么。

    女護(hù)士慌張道，“沒有的事，沒有的事。我們已經(jīng)在幫你找人了。找到病人會第一時間來通知家屬你的�！�

    “你們聽聽，她又在胡說八道。”顧清霖大聲嚷嚷，“我剛才進(jìn)門到現(xiàn)在，她一直被我捉著，哪有時間通知其他護(hù)士。她不通知，其他人怎么知道我家屬不見了，還幫我找人。”

    “她就是個騙子！胡說八道！害我家人！”顧清霖用盡最大的聲音來說。

    周圍的人被嚇蒙的，但和顧清霖預(yù)想的不同，既沒有保安過來，也沒有更多護(hù)士前來阻攔他的行為。

    顧清霖意識到這樣拖延時間沒用。

    他必須手里有點什么東西才擁有和其他談判的權(quán)力。

    顧清霖當(dāng)機立斷，大喊：“好，你們不把我家人還給我，那你們這醫(yī)院也就別開了！”

    他動作利索，將女護(hù)士劈暈，丟進(jìn)空間里。

    活生生的人瞬間消失在眼前�？吹竭@變魔術(shù)一般的舉動，周圍的人紛紛倒抽一口涼氣。

    顧清霖迅速闖進(jìn)診室，捉住醫(yī)生的衣服。

    醫(yī)生慌張起來，“你，你想做什么？”

    顧清霖不多廢話，一掌劈暈醫(yī)生，同樣丟空間里。

    出了診室，顧清霖目光如炬，掃向四周，每當(dāng)看到一個醫(yī)生或護(hù)士，瞬移過去就弄暈丟空間。不一會兒，醫(yī)院就少了三十多人。

    醫(yī)院智能化后，工作人員就進(jìn)行了簡化，一下少了這么多人，醫(yī)院當(dāng)即陷入混亂。病人找不到醫(yī)生，智能機器少了護(hù)士看管。

    偏偏顧清霖是空間異能者，他每到一個地方就大聲嚷嚷展天瑞不見的事情，等有保安過來捉他，他就立即瞬移消失。

    這樣鬧騰了不到半小時，幾乎整個醫(yī)院的病人都知道了有一個名叫展天瑞的病患不見了，而醫(yī)院沒有找人不說，之前竟然還有一個需要看顧的病人在醫(yī)院里自殺。

    醫(yī)院里的病人一時間都心惶惶的。

    醫(yī)院的高層管理本不想出面管這件事，但誰能想到顧清霖把他們的醫(yī)生護(hù)士給擄走了。眼見被擄走的醫(yī)生越來越多，大有不將展天瑞交出來，顧清霖就要拆了這家醫(yī)院的氣勢。

    醫(yī)院還是派出了院長前去談判。

    但顧清霖態(tài)度非常堅決，無論是誰出來，他只有一句話，“讓展天瑞出來見我。看不到展天瑞，我是不會停下的。”

    院長不敢惹急顧清霖，“放心，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他的，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

    “時間？等他‘自殺’的時間嗎？”顧清霖氣極反笑，“那好，我們就比一比�？茨阏业秸固烊鸬乃俣瓤欤�還是醫(yī)生消失的速度更快�！�

    院長沒想到顧清霖如此油鹽不進(jìn)，眼里閃過一抹狠厲。

    顧清霖從空間里拿出一本冊子，說：“對了。忘了告訴你，我找到了一本寫著醫(yī)生家庭住址的數(shù)據(jù)。希望你轉(zhuǎn)移醫(yī)生的時候，順便把他們的家人也安放好�！�

    院長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他怎么都想不到，顧清霖早就猜到他在轉(zhuǎn)移人員，連后手都準(zhǔn)備好了。

    轉(zhuǎn)移醫(yī)生和轉(zhuǎn)移醫(yī)生家屬完全不同。醫(yī)生都在醫(yī)院里上班，工作調(diào)動是合理范圍。但醫(yī)生住在不同的小區(qū)里面，

    “我想你知道我的聯(lián)系方式，找到展天瑞，就通知我吧�！�

    眼見顧清霖又要瞬移離開，院長馬上喊住顧清霖，“等等。有人說找到展天瑞了。”

    顧清霖冷笑一聲。

    他聽力很好，能肯定院長剛才戴的耳機沒有發(fā)出聲音。

    “我讓他們現(xiàn)在就把展天瑞帶到你這里，你可以放人了吧？”院長說。

    “現(xiàn)在連展天瑞的一根毛都看不到，你在說什么屁話�！鳖櫱辶貞坏煤敛涣羟�，所剩不多的文化素養(yǎng)都在找展天瑞的時候完全消失了。

    院長顧忌著顧清霖手里的幾十條命，下令讓人把展天瑞送過來。

    又過了十分鐘時間，才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男女推著一輛病床車過來。吊瓶隨著移動緩慢搖擺。

    展天瑞躺在病床上，昏睡不醒。臉色比早上見面時更差，灰白得嚇人。

    顧清霖看到展天瑞這模樣，連忙上前查看情況。

    好在展天瑞還活著。

    生命力雖然不高，但至少活著。

    顧清霖察覺展天瑞的脖子處沒有穿衣服。他疑心驟起，猛地掀開被子，只見上半身青青紫紫好幾道針孔。其中還有一些包裹著紗布的刀傷。

    意識到這些人拿昏睡不醒的展天瑞做實驗，顧清霖雙目赤紅，怒不可遏。

    “好。你們可真是好得很啊�！鳖櫱辶匾呀�(jīng)不想跟這些人講道義了。他拔掉了展天瑞手背上的針管，將展天瑞放進(jìn)空間里。

    眼見顧清霖要離開，院長忙說：“按照約定，你該把那些人還給我們。”

    “你們還給我一個破爛的展天瑞，那我當(dāng)然不能直接把人還給你們。等著，今天傍晚之前，你會看到他們平安無事的消息。”顧清霖說完就瞬移離去。

    院長咬牙，但他情緒很快冷靜下來，問一旁的人，“都查出來了嗎？他怎么把人弄消失的。”

    “還沒有回應(yīng)。但是研究院那邊已經(jīng)在分析了。”護(hù)士說。

    想到一直以來都好好的，每次都順利將想要實驗的人員弄走，唯獨這次被顧清霖擺了一道，還將人還了回去。院長再好的禮儀都忍不住罵了一聲，“媽的。”

    第 334 章 “人命？展天瑞的不是……

    顧清霖瞬移回了小別墅。

    小別墅里空蕩蕩的。幸好還有林部言常年待在小別墅里。

    顧清霖將展天瑞放到二樓的床上后, 林部言就上前查看情況，那張喪尸臉上都多了幾分凝重。

    利用這時間差，顧清霖打語音通知了瑞臨商隊的所有人。

    但大部分人都在忙著工作, 竟然只有蕭問誠和蘇似繁有空回來。就連古陣海手里都有一個病人, 不能輕易離開。

    不過聽說隊長出了事, 大家都說會盡快趕回來。

    顧清霖不想在通勤上浪費時間, 就直接將醫(yī)院里發(fā)生的事情, 以及自己手里還有幾個醫(yī)生的事情說了。他想知道他下一步該怎么做。

    瑞臨商隊的人得知后, 暫緩了回來的計劃, 而是商量怎么才能讓事情利益最大化。

    其他人想事情的時間，顧清霖問林部言，“怎么樣？”

    他擔(dān)心展天瑞的情況。

    林部言雖然不是專業(yè)的醫(yī)生，但他對異能方向有一定的了解，基礎(chǔ)的檢查還是能做。

    而且展天瑞的事情也算他當(dāng)前的專業(yè)。

    林部言說：“他被注入了少量的喪尸病毒�，F(xiàn)在處在一種很微妙的狀態(tài)�！�

    “什么意思？”顧清霖心里害怕，“他變成喪尸了？”

    “你先冷靜一點�！绷植垦允疽猓�“你知道喪尸病毒和異能之間的關(guān)系吧？”

    “知道。喪尸病毒能讓普通人有概率變成異能者�！鳖櫱辶胤磻�(yīng)過來，驚喜道，“意思是, 我給他輸入生命異能就可以了。”

    “你先試試�！绷植垦哉f是這樣說, 但明顯有了另一個答案。

    顧清霖心中不安, 可現(xiàn)下沒有其他辦法。

    握住展天瑞蒼白的手, 顧清霖將生命異能輸送到展天瑞的體內(nèi)。

    展天瑞的身體出現(xiàn)了一些喪尸化的癥狀。最明顯的是心跳變慢了，血液流速變慢, 體溫下降。但喪尸的四肢是死的，展天瑞至少還活著。

    生命異能進(jìn)入展天瑞身體后，確實給予了展天瑞力量，心臟變得更有力, 身體也更活力。

    但僅僅只是這樣微小的變化。展天瑞體內(nèi)的喪尸病毒并沒有減少。

    一旦展天瑞的生命力再次弱下去，喪尸病毒又會卷土而來。需要顧清霖不斷補充生命力，和林部言一樣。

    展天瑞體內(nèi)的喪尸病毒經(jīng)過了提煉，對人體的傷害性降低。并且展天瑞是五階異能者，對喪尸病毒的耐受性很高，所以展天瑞才能在體內(nèi)擁有大量喪尸病毒的情況下，還處在一種微妙的活著狀態(tài)。

    也正是因為喪尸病毒經(jīng)過了提煉，顧清霖的生命異能很難再清晰分辨喪尸病毒。這給顧清霖清除喪尸病毒造成了困難。

    不管怎么說，至少展天瑞還能活著，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看顧清霖已經(jīng)停止使用異能，林部言才開口，“解決辦法不是沒有�！�

    “什么辦法�！鳖櫱辶孛偷靥�起頭。

    即使讓他去采天山上的雪蓮，海里的珊瑚，他都照去不誤。

    林部言說：“你也知道，一直沒有六階異能者的原因吧？”

    顧清霖點頭，“人類的身體承受不了更多喪尸病毒�！�

    異能等階和喪尸病毒有直接的關(guān)系。大家不斷吸收晶核能量，這多多少少也會讓自己的身體積攢更多喪尸病毒。

    這就很好解釋高階異能者不怕喪尸咬。

    高階異能者體內(nèi)的喪尸病毒比低階喪尸還多還高階，低階喪尸咬了高階的，當(dāng)然對高階沒有影響。

    林部言說：“通俗地講，異能者體內(nèi)的喪尸病毒經(jīng)過變化，每個人的身體情況不同，喪尸病毒異變的模式也不同�！�

    “也會導(dǎo)致異能的不同？”顧清霖問。

    “是的�！绷植垦渣c頭。

    顧清霖想的卻是另一件事，“那我是不是要找另一個冰系異能者過來，用冰系異能者的身體情況，來對比確認(rèn)展天瑞的身體問題？”

    “沒錯。確實可以這樣做。你又想到了我沒想到的部分�！绷植垦匀滩蛔�搖頭嘆息，“人類的腦子就是比喪尸腦子好用�！�

    顧清霖覺得自己本來就不蠢，畢竟從小就成績優(yōu)秀，又上了個不差的大學(xué)。

    但林部言這樣說也沒問題，他也認(rèn)為喪尸的腦子不如人類。

    人類這么多年都沒有將喪尸剿滅，不過是利益團體沒有談攏。大家都想著喪尸也算一股力量，必要時候可以借助喪尸的力量。像弗里敦受喪尸潮的襲擊，就會迫使尤鯊他們做下一步的行動。

    一旦勢力洗牌結(jié)束，清洗喪尸不過是時間問題。愚蠢的喪尸怎么比得上人類的智慧呢。

    “那你在這里看著展天瑞，我去找展飛白�！鳖櫱辶卣f。

    展飛白是冰系四階異能者，算是情況最相近的人了。而且還有聯(lián)系方式。

    林部言按住顧清霖，“你先別急�！�

    他發(fā)現(xiàn)顧清霖是很沖動的，也可能是他是喪尸的關(guān)系，感覺顧清霖的行動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

    “展天瑞的情況還可以再撐一段時間。你剛說你空間里還有醫(yī)生，你得先解決這部分人�！绷植垦砸呀�(jīng)盡量加快語速，但想要把字說清晰，還是比一般人慢一些。

    “我真不想等了。每次都是等，展天瑞已經(jīng)等很久了�！鳖櫱辶乇г拱阏f了這些話后，站起來，強迫自己振作冷靜，“你說得對，我們現(xiàn)在還不能和桃園撕破臉。不能鬧了就跑。”

    “你原來的打算是什么？”林部言問。他就當(dāng)沒看聽到顧清霖的抱怨。

    顧清霖說：“我本來打算把他們丟到人多的，像美食街，學(xué)校，工廠之類的地方，用大喇叭宣傳醫(yī)院的暴行。居然拿病人來做喪尸實驗�！�

    “不行。這樣做會引起大規(guī)模的混亂。整個基地會崩潰�！绷植垦苑駴Q了這個想法。

    “我也知道不行�！鳖櫱辶叵氲氖橇硪粋�理由，“底牌沒必要一次漏出去。我公開報復(fù)了，他們魚死網(wǎng)破，我們又能得到什么利益呢�？偛荒茏尦跚锇堰@里的東西裝一裝，就一塊跑到下一個基地。”

    實在是看過太多個毀滅的基地，顧清霖厭倦了這樣的生活。

    他看著窗戶外的街燈，說：“如果沒有醫(yī)院這事，桃園這里其實挺適合生活的。”

    蘇似繁腦補受傷后就不能長途奔波。蕭問誠無法適應(yīng)日光下的生活。對于這些成員而言，桃園就是一個可以安家的樂園。

    醫(yī)院的問題可能涉及很多陰謀，但為了一小部分人的私心就對整個基地上百萬人進(jìn)行報復(fù)，顧清霖承認(rèn)自己做不到。

    “冤有頭債有主。哪怕禍及家人，也不該連鄰居也禍禍了�！鳖櫱辶乜戳艘谎鄞采系恼固烊�，苦笑。

    “你總是能出乎我的意料�！绷植垦韵嘈蓬櫱辶叵肓撕芏啵�才能有這么深刻的感受。

    “老大�！碧K似繁的聲音自樓下傳來。

    沒一會兒，蘇似繁就沖了上來，看到睡在床上的展天瑞，慌張道，“老大沒事吧？”

    “他算是沒事吧�！鳖櫱辶卮蟾琶枋隽艘幌抡固烊鸬臓顟B(tài)。

    樓下又傳來門開合的聲音，蕭問誠也來了。但沒想到蕭問誠把唐辰塵和唐鄉(xiāng)鄉(xiāng)兩人也帶過來了。

    顧清霖看到唐鄉(xiāng)鄉(xiāng)的時候，皺了眉。

    不過唐辰塵說：“鄉(xiāng)鄉(xiāng)她學(xué)過一些急救，可以幫老大看一看。”

    看到顧清霖的表情，唐辰塵連忙說：“你放心，我和鄉(xiāng)鄉(xiāng)說過了，不會打針，不會用異能使用儀器，就是簡單檢查一下�！�

    “我怎么可能害老大。老大可是幫過我們唐家的�！碧凄l(xiāng)鄉(xiāng)受到質(zhì)疑很生氣，但她還是快速把心思放在展天瑞身上。

    她確實沒有做太多檢查，把了脈，看了看面色以及瞳孔，連被子都沒有掀開。

    唐鄉(xiāng)鄉(xiāng)說：“沒什么大事，就是身體有些虛。你們不信我，等古陣�；貋碓贆z查一下就好�！�

    “你們怎么會過來了？”顧清霖問。

    如果非要有瑞臨商隊以外的人過來，他寧可選展飛白和孤螢。

    不過孤螢處在懷孕期間，移動很不方便。展飛白也不可能一人離開，讓孤螢一人待在家里。

    蕭問誠說：“我回來的路上，正好碰見�！�

    “不是正好�！倍歼@時候了，唐辰塵沒有隱瞞的想法，他如實說，“是我的上司說你擄走了多名醫(yī)生護(hù)士，讓我來探一探情況。最好能保證他們還活著�！�

    蕭問誠難以置信看向兩人，他是完全沒想到這都是被安排好的。

    唐辰塵知道蕭問誠在想什么，他說：“你知道這里的天空為什么是黑色的嗎？”

    “什么？”

    唐辰塵絕望地抬起自己的手，展示手環(huán)，“正上方有無數(shù)監(jiān)視。通過這手環(huán)，可以知道我們的定位，軌跡，說話等�！�

    顧清霖不想輸了氣勢，他說：“我們知道啊�！�

    蘇似繁面色古怪。這事她還真不知道。雖然知道部分功能，但她一直以為監(jiān)視覆蓋的范圍不會那么大。

    畢竟這是一個百萬級別的基地，每個人都監(jiān)視，那得需要多少人手？基地的高層也不可能每天除了看監(jiān)控就什么都不做了。

    唐辰塵沒和顧清霖繼續(xù)扯其他，只是問：“他們?nèi)四兀俊?br />
    “在我空間里。你們不是知道的嗎？”顧清霖打暈醫(yī)生的時候很沖動，有些位置根本不可能顧及攝像頭。所以肯定被拍到了。

    “但你的空間比較特殊吧。我怕他們待太長時間會不好�！碧瞥綁m說著就低下了頭。

    顧清霖笑了。

    蘇似繁非常生氣，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唐辰塵，“你這個叛徒，你到底幫誰的？”

    唐辰塵不敢面對矮小的蘇似繁，他看著地板，說：“我只是不希望事情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小打小鬧能抹過去，可鬧出了人命，就不好了�！�

    “人命？展天瑞的不是命嗎？”顧清霖真是氣笑了。

    他不敢想象這句話是從唐辰塵口里說出來的。那個只知道吃飯和修車的傻乎乎的大個子。

    第 335 章 “我只是發(fā)現(xiàn)，無論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唐辰塵想要解釋, 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解釋不了。

    他的立場確實有偏移，并不完全站在瑞臨商隊這一邊。

    唐鄉(xiāng)鄉(xiāng)瞧唐辰塵嘴笨，暗罵這人不爭氣, 這種事還要她出面。

    “當(dāng)然是命, 兩邊都是命�！碧凄l(xiāng)鄉(xiāng)低聲下氣說, “現(xiàn)在展隊長沒事, 難道你們希望殺幾個人泄憤, 然后向一整個基地宣戰(zhàn)嗎？”

    顧清霖只覺得刺耳, 他指著床上昏睡不醒的展天瑞, “這叫沒事？你管這叫沒事嗎？”

    唐鄉(xiāng)鄉(xiāng)沒想到顧清霖會突然如此憤怒，連眼睛都瞪紅了。

    幸好顧清霖還保有一絲理智。他指著展天瑞，咬牙切齒說：“你知道他們對展天瑞做了什么嗎？他們以治療疾病為由，對展天瑞做實驗，往他身體里注入特殊的喪尸病毒。要不是我反應(yīng)夠快，捉了幾個醫(yī)生，展天瑞早就被自殺了�！�

    唐鄉(xiāng)鄉(xiāng)嚇了一跳，但沒有慫，“你胡說什么呢�；�地哪有什么喪尸病毒？這里一只喪尸都沒有。”

    顧清霖很生氣, 他甚至想掀開被子, 用展天瑞身上的傷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話。

    但理智很快就壓下了憤怒。

    即使證明了展天瑞受了什么樣的痛苦, 兩人還是會以展天瑞的性命還在這一點來粉飾太平。

    唐家圈養(yǎng)喪尸, 本來就是贊成利用喪尸的一派。

    既然左右都是一個結(jié)果，再怎么賣慘也得不到利益者的同情, 不如讓展天瑞活得有尊嚴(yán)一點。

    “你不信我，我不信你，我們沒必要繼續(xù)談下去了。滾吧�！鳖櫱辶剞D(zhuǎn)身，懶得再看唐家兩人。

    “我�！碧凄l(xiāng)鄉(xiāng)指著自己, 不知該說什么。她不認(rèn)為自己有錯，只覺得顧清霖把自己的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

    蘇似繁對兩人也很失望，“你們回去吧�！�

    “可我想在這照顧老大。”唐辰塵說。

    他的位置最尷尬。一邊是家人唐鄉(xiāng)鄉(xiāng)，另一邊是他的隊長展天瑞。之前還想著唐鄉(xiāng)鄉(xiāng)一個不容易，展天瑞有瑞臨商隊這么多人。但現(xiàn)在老大變成這樣，他也不可能毫無觸動。

    “走吧�！碧K似繁嘆氣，“你們在這，我們連說話都不方便�！�

    她不想和唐辰塵的關(guān)系走到這一步。

    但瑞臨商隊對唐辰塵也有愧疚。因為她的后腦勺受傷，也因為唐辰塵進(jìn)的是空間傳送口。大家都覺得唐辰塵活不成了，瑞臨商隊也就有些敷衍地發(fā)消息找唐辰塵的下落，把更多注意力集中在展天瑞和蘇似繁兩個病人身上。

    也是這份愧疚，蘇似繁會更輕易原諒和容忍唐辰塵的行為。但前提是不要觸犯到展天瑞的安全底線。

    到了現(xiàn)在這一步，是她最不想遇到的。

    唐鄉(xiāng)鄉(xiāng)見此，拽著唐辰塵離開。

    唐辰塵不是很想走，站在原地不動。但唐鄉(xiāng)鄉(xiāng)在唐辰塵身旁耳語幾句，唐辰塵還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蕭問誠送兩人出了門。

    林部言在唐家兩人來的時候就躲出去了。等兩人走了，就拿了點餅干水果飲料進(jìn)入臥室。

    “先吃點東西�！绷植垦哉f。

    雖然他是喪尸，不過他也是研究員，比旁人更注重營養(yǎng)的攝入。

    蘇似繁坐在一邊，開了一包餅干默默吃東西。

    “他要吃東西嗎？”顧清霖?fù)?dān)心展天瑞的情況。

    林部言想了想，說：“喂點鹽糖水吧。食物會增加他的負(fù)擔(dān)。你多輸送異能�！�

    林部言沒說，喪尸也是需要食物的，進(jìn)食后可能會刺激喪尸病毒對血肉的渴望。

    “我去給老大弄鹽糖水。霖霖你累了一天了，先吃東西吧�！碧K似繁主動下樓，免得顧清霖親自去。

    顧清霖點點頭，機械地一口一口吃東西。

    他用了不少異能，的確餓了。

    林部言發(fā)現(xiàn)顧清霖比他想的要冷靜，忍不住說，“你很冷靜。”難道不怕嗎？怕展天瑞就這樣死去。

    可能是和展天瑞聊天次數(shù)多了，顧清霖竟然能聽出林部言沒說的后半句話。

    他說：“任何事情發(fā)生了，都只有接受這一個結(jié)果。區(qū)別是什么時候接受�！�

    與其花一個月時間去消化，不如一秒鐘就冷靜下來。

    他想解決問題，就必須先接受問題。

    現(xiàn)在林部言說展天瑞沒有生命危險，而展天瑞因為治病才被沒有醫(yī)德的醫(yī)生研究，顧清霖現(xiàn)在很難再信任其他醫(yī)生。

    即使把展天瑞裝進(jìn)空間里，他也不知道能將展天瑞帶去哪。所以只能在這里一直等著。

    林部言忽然就不理解了，“你這么清楚，為什么一直不接受omega的性別？”

    如果顧清霖能早一點被標(biāo)記，那他也能早一日研究顧清霖。

    不過即使沒有顧清霖，他還有很多項目可以研究。雖然沒有多少經(jīng)費提供，但相同地也沒有課題束縛他，他可以研究任何自己想研究的。

    顧清霖垂下眼簾，眼眶發(fā)脹，好半響才說話，“我只是發(fā)現(xiàn)，無論我怎么樣，他會容忍我。”

    展天瑞總是忍耐他的那一個。

    蘇似繁端著鹽糖水回來，嘴角像抹了蜜一樣上揚，“因為你發(fā)現(xiàn)老大有點喜歡你，所以你就對老大撒嬌了？”

    顧清霖沒有回答，但也沒有否認(rèn)。

    他的行為不能算撒嬌。他認(rèn)為自己的行為更像是一次又一次的測試。

    不斷地試探展天瑞的底線。

    試探展天瑞允許他無所事事到哪一步，想要看展天瑞一次次讓步的樣子。

    如今展天瑞出了事，他沒了可以測試的對象，也就不得不立起來。

    “你們會恨我嗎？”顧清霖低著頭，頭發(fā)陰影蓋住眼睛，“如果展天瑞早一點標(biāo)記我，他就不用經(jīng)歷這些了。”

    林部言沒有立場說這些，所以他選擇沉默。

    “說實話，有一點點�！碧K似繁將鹽糖水放到床頭柜上，因為冒著熱氣，大家都沒動手。她說，“但我們都知道，感情這事情吧，強扭是沒有好結(jié)果的�！�

    蘇似繁看了一眼顧清霖的臉色，發(fā)現(xiàn)對方還是萎靡不振的樣子。

    她忍不住多說了一點，“其實我們私底下也商量過這件事情。我們都知道霖霖那魚死網(wǎng)破的性格。要是最開始選擇把你強行標(biāo)記了，那結(jié)果可能有兩種。第一種就是你報恩之后就帶球跑，老大四處追妻。第二種嘛，你忍辱負(fù)重，潛伏偽裝，一點點降低老大的警惕心，然后在老大最放松的時候，一擊必殺。哇，那我們老大不就糟糕了�！�

    顧清霖被逗得想笑，但看到躺在床上的展天瑞，悲傷翻涌欲出。

    可蘇似錦說得沒錯。如果他被強迫，即使展天瑞有救命之恩，他也會用性命為代價逃離。

    “那欺騙呢？”顧清霖抬頭，與蘇似繁對視，“為什么不騙我�！�

    “這個嘛�！碧K似繁組織了一下詞語，不知道該不該連這些事情都一塊說出來。

    但她本來就不是一個藏得住事的，顧清霖都還沒開口，她就先忍不住說了。

    “不是不騙你。只是老大說，他不想一輩子活在良心不安中�！碧K似繁解釋，“老大說，他相信顧清霖是一個很正直的人。如果哪天，老大到了生死關(guān)頭，顧清霖一定會救老大。所以，與其步步為營，費心費力地欺騙你，不如一直和你在一起，等你主動救他�！�

    不管怎么算，顧清霖都是會出手的。區(qū)別只是裝痛苦和真痛苦。展天瑞選擇承受真正的痛苦。

    “他真是什么都算準(zhǔn)了�！鳖櫱辶胤鲱~，“我現(xiàn)在寧可他裝昏迷了。”

    不過只要心里想到這種可能，顧清霖就會很生氣。像上一次在弗里敦外，展天瑞以身犯險被炸彈炸傷一條腿。

    結(jié)果就是展天瑞不僅被炸傷，還挨了顧清霖的打。

    “他哪能次次都算準(zhǔn)。至少這一次，老大失算了�！碧K似繁嘆氣。

    兩人看著床上的展天瑞，同時沉默。

    倒是林部言摸了摸杯子，“水溫差不多了。喂一點就好，別太多�！�

    顧清霖將展天瑞抱起來，讓展天瑞背靠在自己身前，用勺子給展天瑞幾滴幾滴地喂。

    嘴唇蒼白無力，顧清霖忍不住嘆氣。

    “你空間里的人，要不要先處理一下？”林部言問。

    “對。還有正事。”顧清霖放下展天瑞，“我答應(yīng)了傍晚放人的。”

    “霖霖你在這里照顧老大。我和蕭問誠來處理那些人就好。”蘇似繁說。

    顧清霖?fù)u頭，“還是我瞬移帶他們出去更安全�！�

    雖然此時此刻，顧清霖很想陪在展天瑞身邊，但他不能任性了。

    “你們放心出去，我能在這里照顧展天瑞�！绷植垦哉f。這種時候，他就是最閑的那一個。

    “那霖霖你打算怎么做？”蘇似繁問。

    顧清霖最開始的想法是將這幾個人丟到人最多的地方，公布醫(yī)院的罪狀。

    “唐家那兩人說的話有點道理。我們不能現(xiàn)在就破罐子破摔。幾百萬人口的地方，引起太大騷動，傷害了無辜的人，對我們的安全也不利�！鳖櫱辶貒@氣。

    “我也這樣認(rèn)為�；�地不一定是他們的唯一據(jù)點。如果我們現(xiàn)在就毀了基地，他們有可能會直接拋棄基地逃跑�！碧K似繁分析。

    顧清霖認(rèn)為這事的確要好好商議一下，才能獲得最大利益。

    “蕭問誠呢？我們幾個先討論一下吧。”顧清霖主動提議。

    幾人商量好對策后，顧清霖按照約定，在傍晚時將空間里的醫(yī)生都送了回去。

    一直到晚上，祝蜂幾人才回來。

    因為幾人回來得太晚，顧清霖都有些生氣了。

    第 336 章 “有�！鳖櫱辶赜檬峙摹�…

    生氣只持續(xù)了很短的時間。

    顧清霖甚至沒有發(fā)泄出來就泄氣了。

    他意識到自己的氣很無緣由。祝蜂他們肯定是關(guān)心展天瑞的, 并且一定會以最快速度趕回來。

    他感到生氣，或許不是因為祝蜂幾人太晚，不是氣祝蜂他們不關(guān)心展天瑞, 而是在氣自己無能為力的懦弱。

    他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樣, 只要異能提高就可以什么都只憑自己�，F(xiàn)在的他需要隊友, 需要別人告訴他該怎么辦。

    但他討厭這樣的狀態(tài), 不喜歡這樣無力的自己。這股憤怒最終變成了指向他人的利器, 想盡一切辦法挑剔他人的行為。用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雖然不夠好, 但比別人好。

    幸好顧清霖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情緒里的問題, 并把這種情緒扼殺在無聲中。

    祝蜂回來第一句話問的就是，“老大怎么樣了？”

    “在樓上躺著。霖霖送了些異能，現(xiàn)在沒什么大問題�！碧K似錦挑事般補了一句，“身上都是傷。”

    “我上去看看�！弊７淙�步并作兩步快速上樓。

    大部分消息都在聯(lián)絡(luò)的時候告知了。

    祝蜂也同樣知道展天瑞在醫(yī)院里被偷著實驗的事情。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他們一行人根本不了解醫(yī)學(xué)。

    古陣海雖然出自醫(yī)學(xué)世家，但桃園的醫(yī)學(xué)比外面那些基地先進(jìn)太多了。很多設(shè)備儀器都是桃園獨有的。

    即使古陣海定期了解展天瑞的治療情況，還是被鉆了這樣的空子。

    不過即使是顧清霖也無法理解女Alpha的事件，也想不通那些人為什么會往展天瑞的身體注入改良過的喪尸病毒。這一切都帶著不合理。

    過了一會兒，祝蜂下來回到客廳。

    他雙手緊握成拳，雙目通紅, “這仇我們不能就這么算了。”

    說著, 祝蜂一愣, 含糊地問, “這里清場了嗎？”

    他怕客廳里還有錄音設(shè)備，他們密謀的事情會被外人聽到。

    顧清霖說：“進(jìn)空間吧。”

    外面哪有能安全密謀的地方。

    瑞臨商隊的大部分人, 包括半昏不醒的展天瑞都進(jìn)了空間。沒來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唐辰塵，另一個就是處于封閉環(huán)境根本通知不到的何招娣。

    但何招娣距離非常遙遠(yuǎn)，即使知道了, 也沒有交通工具能快速趕回來。

    現(xiàn)在還沒到完全挑破的時候，暫時也沒必要把何招娣也緊急找回來。

    至于張狗兒和薛喜兒兩人，顧清霖根本沒通知他們。張狗兒的立場不可信。薛喜兒則是異能太低，而且顧清霖也不希望這么一個姑娘參與到他們的報復(fù)行動中。

    畢竟這是瑞臨商隊的事情，薛喜兒沒享受什么瑞臨商隊的待遇。如今發(fā)生問題，也不該薛喜兒承擔(dān)什么。

    進(jìn)入第三空間里。女Omega在顧清霖處理那些醫(yī)生護(hù)士時就一并送回家了。瑞臨商隊各自找位置坐下。腕帶都脫了放在空間外。

    林部言也空間里參與討論。留變異爬山虎在外面守著。

    “現(xiàn)在就一件事。老大受的苦，我不會就這么算的。但唐鄉(xiāng)鄉(xiāng)今天過來說了一些，我認(rèn)為她說的有些道理。影響到別人似乎不好。”顧清霖靠在墻上，環(huán)視眾人的表情。

    “我們當(dāng)然不能就這么算了�！弊７涞谝粋�說話。他氣得想要砸面前的矮桌，但這么一張小桌經(jīng)不起他的憤怒，快要落下時連忙收了手。

    “報仇簡單，但我們不能被利用。這里面誰是主謀，誰推波助瀾，誰等著收漁翁之利，這些都要好好想一想。”蘇似錦說。

    “沒錯。我一直在查桃園是誰掌權(quán)，但沒人能說一個具體的人或組織。這事情就很奇怪。”初秋說。她回來得比較早，已經(jīng)洗過澡，換上了一套舒服的睡衣。

    一般來說，基地內(nèi)部勢力錯綜復(fù)雜，會有多個勢力相互博弈競爭，實力強的人上臺。首腦勢力會通過競爭不斷輪換。

    因此更能突出桃園的怪異之處。一個百萬級別的地下基地，竟然沒有一股明確的勢力，這太奇怪了。

    “不對啊。沒人掌控權(quán)力，那誰負(fù)責(zé)換人。中途出現(xiàn)了害群之馬怎么辦��？”蘇似繁納悶。

    初秋說：“這方面，我們也查了。桃園有大家認(rèn)可的法律規(guī)章，再有機器人來管理這些規(guī)章制度。我們手上戴的手環(huán)，還有無處不在的監(jiān)控，都會被真實記錄在機器里。再通過數(shù)據(jù)排查來，綜合的分析，來得出你是不是違反了制度。”

    “機器人就一定正確，不會出錯嗎？”蘇似繁問。

    “相反�！碧K似錦說，“出錯率更大。”

    “那為什么還要用機器……”蘇似繁像是心有靈犀一般，突然明白過來，“因為機器人的出錯率更大，容易忽略小的問題，能被人鉆空子。所以大家更喜歡被機器人管控。”

    而且機器人總是被默認(rèn)為沒有感情偏移的象征，這就不存在偏幫親屬的情況。

    在管理方面是好事。但對此時要找幕后控制人的瑞臨商隊就是難題。

    瑞臨商隊所有人都一致認(rèn)為，研究展天瑞的事情不是醫(yī)院單方面的行為，肯定還有基地背后勢力默許。

    “不如我去找許艾語。她應(yīng)該知道哪幾個勢力比較突出�！鳖櫱辶卣f。

    “你還相信許艾語？”祝蜂問。

    許艾語也是有嫌疑的人之一。

    “相信。我認(rèn)為她的目標(biāo)不是展天瑞。她最迫切的應(yīng)該不是研究怎么升六階異能者。”顧清霖補充道，“但相信許艾語，不代表許艾語手底下的人就干凈�！�

    許艾語在北一基地那邊，她的手下完全可以陽奉陰違。

    蘇似錦說：“其實不需要特別找。既然桃園是機器掌控的，那只要找誰管理機器不就行了�！�

    蘇似錦邊說邊數(shù)手指，“能左右基地也就這么幾樣，一是食物，二是武器，三是異能，四是醫(yī)療�！�

    這樣排查就很簡單了，只要從這四方面入手，就能摸出背后的家族。

    “不行。”顧清霖?fù)u頭，“我們不能再在這里耗費時間了�！�

    “一點點查的確可以查到。但他們會利用這些時間，不眠不休地研究從展天瑞身體里拿到的血肉，誰知道會研究出什么東西來�！鳖櫱辶叵氲揭蝗貉芯繂T圍著展天瑞做實驗，他就背脊發(fā)寒。

    他想起了固牢基地時遇到的那些皮膚細(xì)嫩的喪尸。

    一想到展天瑞的血肉可能被研究成那樣的喪尸，他就惡心想吐。

    “霖霖說得也有道理。我們不能這樣一直等�！背跚镎f，“他們已經(jīng)在治療方面動手腳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拖延其他人的進(jìn)度。”

    一直沉默不語的古陣海開口，“治療方案沒問題。老大的情況沒在治療方案里�！�

    蕭問誠也說：“陣海對我們的治療很上心，每天都看資料到凌晨。他也有用公司的儀器做樣本分析，保證我們的身體情況。我的身體就好了很多�！�

    蕭問誠很久沒有咳嗽了。而且因為沒有陽光照曬，他能自由活動的空間大了很多，心情愉快，身體也更好了。

    “陣海你別自責(zé)。我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初秋連忙澄清。

    “是啊。我的腦子也好了不少。效果很是能看得到的�！碧K似繁說。

    “對。這種事情，我們有求于他們。就算他們整我們，我們怎么可能防得過來�！碧K似錦無奈。

    顧清霖將話題扭回來，“我那樣說，不是想說治療怎么樣。我是說，我們不能再這樣被動下去。我們必須想辦法參與進(jìn)去。進(jìn)入到勢力里面�！�

    “不然，我們只能一直撿他們剩下的東西，拿他們丟給我們的骨頭。”顧清霖說著握緊了拳頭。

    他不愿意再看到展天瑞被其他勢力的人無視，看展天瑞被尤鯊利用，看展天瑞受治療的折磨。

    “如果我們能有基地。”怎么可能發(fā)生這些事情呢？

    有家人性命被基地掌控，治療人員不敢拿展天瑞當(dāng)實驗品。

    “你說的，是有點道理。但別人的基地，憑什么被我們摻一腳？”初秋擰緊眉頭。她感覺顧清霖的思維走向不太對。

    祝蜂對權(quán)力嗅覺更敏感，所以他已經(jīng)想到了顧清霖的下一步行動。

    “你想利用老大這件事，讓瑞臨商隊擠進(jìn)桃園的內(nèi)部里？”祝蜂問。

    “是�！鳖櫱辶匮凵駡远ǎ�“我們來A區(qū)已經(jīng)好幾個月了。上班，治療，上學(xué)，忙了這么久時間，有打探出什么實際性的內(nèi)容嗎？”

    其實還是有一些的。她們每天辛苦勞動，怎么可能幾個月都沒有一點收獲。蘇似錦用手指卷著自己的頭發(fā)，在心里想。不過這時候，他沒有打斷顧清霖的話。

    顧清霖說：“他們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動展天瑞。可能是他們已經(jīng)不需要我們，不害怕我們離開。也有可能是想要試探我們的底線�！�

    “我們不能一退再退了�！鳖櫱辶貜娪驳卣f。

    “我知道我們?nèi)鹋R商隊比較特殊，但他們敢動了展天瑞，往我們?nèi)鹋R商隊的臉面上踩，難道我們還不做出改變嗎？”顧清霖說到瑞臨商隊的臉面時，指向躺在床上昏睡的展天瑞。

    蕭問誠抬手表示說話，“我不是反對我們改變?nèi)鹋R商隊不參合基地的宗旨。但我們單靠這件事就想加入，是不是不太可能。”

    “我也是想不通這一點�！�

    “主要是我們也沒有什么利益能跟他們合作。”

    “沒有�！弊７湟餐纯嗟卣f。

    “有。”顧清霖用手拍了拍自己，“還有我�！�

    第 337 章 小劉機械點頭，像是回……

    醫(yī)院院長辦公室里。

    院長坐在大桌后, 第三遍重復(fù)，“人都送回去了？”

    秘書回答，“是, 被顧清霖綁走的醫(yī)生和護(hù)士在傍晚被送到了一處公園里, 然后就各自乘車回家了�！�

    “沒有任何條件？就這么送回去了？”院長又問。

    秘書說：“我和幾位家屬取得了聯(lián)系。了解不是很詳細(xì), 但她們轉(zhuǎn)述, 顧清霖沒有和醫(yī)生談更多要求。”

    “怎么可能呢？”院長不相信這事情就這么了結(jié), “那些醫(yī)生有沒有受傷？身上有沒有虐待痕跡？”

    “據(jù)了解, 沒有受傷�！�

    “這可不好處理�！痹洪L嘆氣。

    他們沒想到顧清霖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私下研究展天瑞的事情。不過在得知顧清霖綁架醫(yī)生之后, 他們就做了下一步計劃。

    如果顧清霖公開了他們做人體實驗的事情，他們院方就反過來證明顧清霖是個迫害醫(yī)生的兇殘壞人，并將瑞臨商隊塑造成一支無惡不作的隊伍。

    只要瑞臨商隊變成了人人喊打喊殺臭名昭著的形象，那市民就不會反對醫(yī)院拿展天瑞做實驗一事。

    誰能想到顧清霖雷聲大雨點小，竟然什么事情都不做就把醫(yī)生給放回去了。

    顧清霖那邊不出手，醫(yī)院這邊也不能反手抹黑瑞臨商隊。

    “雖然這一切都在計劃之外，但還是對我們這邊更有利一些�！痹洪L半自我安慰地說。

    但兩人心里都清楚，失去展天瑞這么一個重要的實驗材料，對醫(yī)院而言是非常重大的損失。

    “展天瑞的病不能拖, 顧清霖一定會四處求醫(yī)。我們現(xiàn)在再等等就好�！�

    “等下一次, 就是顧清霖主動求我們實驗。”

    然而和預(yù)想中完全不同。

    后面的一周時間, 顧清霖非但沒有四處求醫(yī), 反而正常上學(xué)。

    區(qū)別只是放學(xué)后沒再去醫(yī)院看展天瑞，如今是回小別墅休息。

    桃園派遣高階異能者潛伏在小別墅周圍, 想要了解展天瑞的情況。但根本找不到展天瑞。

    后來又派了唐鄉(xiāng)鄉(xiāng)和唐辰塵過去，才知道展天瑞已經(jīng)被顧清霖藏進(jìn)空間里。

    顧清霖的空間也是一個未解之謎。

    但此時此刻，這些人除了抓心撓肺外再無辦法。

    另一邊，顧清霖看似輕松, 其實也很焦灼。

    他在等一個談判的機會，但這個機會不能是自己主動。因為他們不知道桃園里藏著哪些好東西。

    先開口的人往往要想好談判的籌碼。

    主動的一方開價，另一方通常會殺價。雖然這事情不絕對，很多時候是看雙方有沒有談判的誠意。但為了不讓瑞臨商隊陷入被動局面，顧清霖等人還是選擇了等待。

    每當(dāng)這時候，顧清霖就無比慶幸自己的異能是生命異能。他能夠一直給展天瑞輸送生命力量，維持展天瑞的生命體征。

    雖然無法讓展天瑞好轉(zhuǎn)，但至少能保證的展天瑞存活。

    林部言對展天瑞做了一些分析，表示展天瑞的身體里的喪尸病毒已經(jīng)到達(dá)一個臨界值，唯一的辦法是升到六階，用更強的生命力壓制體內(nèi)的喪尸病毒。只有這樣才有機會好轉(zhuǎn)。

    這對瑞臨商隊來說，是壞消息也是也消息。

    無法治愈展天瑞這事對瑞臨商隊造成了不小打擊，但知道其他人沒有能力救治展天瑞，也就不用被其他人牽著鼻子走。

    不過因為空間里有了展天瑞，顧清霖外出的時間少了很多。自然去教會的時間也少了。

    等他再在教會里看到許微時，已經(jīng)是距離展天瑞出事的兩周后了。

    許微站在側(cè)門的位置，雖然不斷有人從她身邊經(jīng)過，并跟她打招呼，但許微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看向展天瑞。

    展天瑞感受到許微的視線。

    他知道許微在等什么。他也在等待許微過來。

    一人站立，一人靠坐。

    雖然相互沒有對視，也沒有言語，但誰更著急一目了然。

    許微漸漸察覺到顧清霖沒有和她說話的想法，不由著急起來。

    不過她能爬到如今這個地位，就不是一個急躁的人。她意識到自己的心念亂了，看一眼顧清霖后轉(zhuǎn)身離開。

    但在離開之后，她立即趕到監(jiān)控室查看錄像。然而和想象中完全不同，顧清霖竟然沒有絲毫的著急。

    許微明白，展天瑞現(xiàn)在已經(jīng)處在某個極端情況里。有可能已經(jīng)死了，也可能沒有性命危險。因此顧清霖不需要為了展天瑞而去妥協(xié)。

    第二天回到學(xué)校。

    白暖陽約他到?jīng)]人的角落里，轉(zhuǎn)述她家里人想要和瑞臨商隊談話的想法。

    顧清霖沒有拒絕的想法。不過這場談話指明要和展天瑞說話，必須要帶展天瑞出席。

    顧清霖一口答應(yīng)。如果他不答應(yīng)展天瑞的出席，對方反而會懷疑展天瑞已經(jīng)死亡。

    他不想承認(rèn)，但展天瑞在某些研究員眼里的確是一份值得研究的數(shù)據(jù)。

    如果展天瑞沒有了，他們的談判會失去一個重要的籌碼。

    即使顧清霖不打算拿展天瑞當(dāng)談判的籌碼，但擺在桌上的籌碼越多，對瑞臨商隊只會有利。

    而且展示他能保住展天瑞，也是他實力的一部分，對談判而言是有利的。

    談判約在三天后，位置是桃園區(qū)的一片工業(yè)區(qū)。

    不知是特意清場了，還是原來就閑置的，工業(yè)區(qū)里沒有上班的員工。雖然空曠的地面上停放著密密麻麻的車輛，但這些車輛都屬于來談判的勢力。

    這次瑞臨商隊出席的人只有顧清霖、展天瑞、祝蜂和古陣海。

    他們重視這次的談判，但為了顯得瑞臨商隊并不懼怕桃園勢力，特意沒有出動全部人員。

    薄坪洲不在桃園里，他們怎么都不會全員到齊。

    談判的地方在大會議廳。大小堪比歌劇廳。環(huán)境像羅馬斗獸場，中間低，四周高，有一圈圈的座位能俯視低矮的中央?yún)^(qū)域。

    與羅馬斗獸場不同的是，最下方最中央處擺放的是一張超大的圓桌。

    瑞臨商隊不是主辦方，所以顧清霖四人來到的時候，圓桌上已經(jīng)坐了七八人。

    接待人對顧清霖說，由于座位有限，每個勢力都只能有三個人坐圓桌。其他人也不能圍在圓桌旁，必須到旁邊的排椅坐下。

    接待人強調(diào)，“會場設(shè)有機器安保系統(tǒng)，會議過程里站起會被判定為情緒激動，可能會有武器對準(zhǔn)�！�

    “站起來都重點監(jiān)控？那上廁所呢？”祝蜂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么夸張的安保。

    接待人認(rèn)真看了一眼祝蜂，意有所指地說：“萬一是去喊人呢？誰也不知道�！�

    談判沒談攏就想掀桌的勢力不是不存在。

    既然得不到想要的結(jié)果，那就將對方干掉，等對方換個首領(lǐng)再談。

    桃園有法律，但借口用得好，找?guī)讉�對手的仇家來鉆法律的空子。即使知道這些突然報復(fù)的仇家被錢收買了，只要沒有查到仇家和勢力間有錢財來往，就不會有任何證據(jù)證明這事跟談判的勢力有關(guān)。

    不過單靠上廁所這一件事就判定想要掀桌還是太武斷了。所以接待人也只是用了“可能”，并不是絕對。

    祝蜂沒糾結(jié)站起坐下這種的問題。他看了看隊伍四人，說：“只能三個。這么看，我們居然還多了一個�！�

    想想居然還有點好笑。

    “我去后面�！惫抨嚭Ｕf。

    顧清霖是這次談判的主角，展天瑞是瑞臨商隊的隊長，兩個位置已經(jīng)固定。

    “不，你陪著他們�！弊７浯笫职醋」抨嚭�，“萬一有什么醫(yī)療上的事情，你還能看一眼�！�

    祝蜂的定位反而更像個保鏢，和坐在排椅的人差不多角色。

    祝蜂懷疑談不攏就掀桌的人不少。會議快開始前，周圍的排椅稀稀拉拉地坐了不少人，乍一眼看過去也算有了七成滿。

    大部分都是保鏢一類的角色。不過里面有一小部分穿著白大褂，看樣子是研究員或醫(yī)生一類的職業(yè)。

    這些穿白大褂的人看到展天瑞后，就不斷看向展天瑞。有的拍照，有的用望遠(yuǎn)鏡，還時不時記錄一點什么。

    人來齊，會議開始。

    不帶任何廢話，作為牽頭人的白家先開口講話。

    不過白家很精明，沒說自己能提供什么，而是問顧清霖想要什么。

    明明是主動發(fā)起合作的一方，但還是不想落了下風(fēng)。

    顧清霖只是慢悠悠看了白家一眼，然后掃向圓桌的其他人。他說：“白家好像沒什么誠意。你們有什么更有誠意的合作方案嗎？說起來，我們的合作也沒必要和這里所有人，是吧？”

    眾人面面相覷。

    白家人臉色不太好看。他看顧清霖一個細(xì)皮嫩肉的Omega坐在古陣海和展天瑞的中間，以為是瑞臨商隊用Omega來當(dāng)談判失敗的擋箭牌，才毫無顧忌地想要拿捏顧清霖。沒想到顧清霖竟然打算跳過他一家了。

    如果作為牽頭的白家被踢出合作，那真是笑掉人大牙。

    不過想是這樣想，大部分人都沒接顧清霖的話。

    因為不管怎么計算，瑞臨商隊都屬于弱勢的一方。

    尤其是展天瑞這個五階異能者出事之后，在大部分人的眼里，瑞臨商隊就是一塊隨時可以開吃的肉。

    現(xiàn)在是想吃這塊肉的人太多了，不好分配。

    這次會議，與其說是和瑞臨商隊談合作，不如說是幾個勢力商量如何友好地消化掉瑞臨商隊這些人。

    沒人回答顧清霖的話，顧清霖也不覺得尷尬。

    他就背靠椅子坐著，安靜地等。

    看看誰先沉不住氣。

    展天瑞本來就是沉默寡言的人，不說話對他來說是常態(tài)。

    古陣海更是不參與談判的。從坐下來開始就低頭看自己新買的球鞋。一如既往地帶著一些夸張的款式，但古陣海喜歡。

    圓桌上安安靜靜，坐在后排的人小聲議論。聲音太小，說話的人太多，顧清霖倒是聽不清楚。

    最后是負(fù)責(zé)接待的人走了過來，躬身俯視顧清霖，說：“顧先生，你不跟白會長說說你們的條件嗎？”

    這次事情是白家牽頭，接待的人自然都是白家的，也會幫著白家說話。

    顧清霖抬頭，微笑著用大家都能聽見的聲音，說：“你是聾子嗎？我剛才說了，我感覺白家開口就沒什么誠意，我在問其他人有誰想和我們合作啊。現(xiàn)在，此時此刻，我這是在等他們回答呢。”

    接待的人和白家都冷了臉。

    顧清霖掃視圓桌眾人一眼，笑得禮貌，“反正我一個學(xué)生，時間多得很。大家需要多商量一會兒，我是無所謂的。在座各位大人物陪我在這里耗時間，我應(yīng)該感到榮幸才對�！�

    這話一出，顧清霖等同得罪了所有勢力。

    坐在后排的白笑捂著嘴，以免自己的笑聲太大。他對坐在身旁面無表情的人說：“小劉，這抗體194號還挺有意思的�！�

    周圍的研究員聽到白笑的話，不自覺側(cè)目，但看到小劉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連忙別過頭。

    小劉機械點頭，像是回應(yīng)了白笑的話語。

    第 338 章 顧清霖說：“我是來出……

    在參與談判前, 誰都想不到事情的走向會這樣。

    不過是一支小小的十人小隊，隊長還病重需要治療。拿捏這么一支隊伍還不是手把拿掐。

    來之前，他們想的只有利益分配。怎么和其他家族勢力談判, 好讓自己一方瓜分到更多好處。

    可現(xiàn)下顧清霖敢這樣說話, 直接得罪所有家族, 反倒讓他們懷疑顧清霖手里還捏著什么底牌。

    當(dāng)然, 這和瑞臨商隊拖了這么長的時間有很大關(guān)系。

    如果瑞臨商隊在展天瑞出事之后就立即慌張聯(lián)系各個家族, 希望建立合作關(guān)系。那今天即使顧清霖今天說得再多, 說得在硬氣, 也會被當(dāng)成虛張聲勢，不會認(rèn)為瑞臨商隊還有什么底牌。

    如今有了顧忌，誰也不想先開口。

    因為瑞臨商隊沒有背景，大家都抱著瓜分瑞臨商隊的心態(tài)來這次談判，準(zhǔn)備并不是十足的充分。他們既不想吃虧，也不想被顧清霖拿捏。

    沉默就是當(dāng)下的最好方式。

    如果還試圖用白家那種上位態(tài)度針對瑞臨商隊，很可能反過來被顧清霖踢出合作范圍。

    瑞臨商隊無權(quán)無勢，說話當(dāng)然會被判為無效。

    可其他家族會拿顧清霖的話來當(dāng)由頭，減少參與合作的家族數(shù)量。

    分食瑞臨商隊的家族少了, 自己家族能獲得的利益就會更多。

    他們能拿捏瑞臨商隊, 卻不能和多個桃園勢力正面比拼。

    因此, 只要不想被其他家族聯(lián)合踢出合作范圍, 也就不能像白家那樣用強硬態(tài)度壓迫瑞臨商隊。

    這事就像雙刃劍，一旦出鞘, 誰也得不到好處。

    可不以權(quán)壓迫，就等同將自己家族放置在和瑞臨商隊同等的地位談判。

    在這么多家族勢力面前竟然要和瑞臨商隊同處一個地位，就屬于丟臉了。

    第一個提出合作關(guān)系，一定是最丟臉那個。

    誰愿意丟這臉呢？

    而且顧清霖能晾著他們, 他們也能晾著顧清霖。

    雙方都能比不著急。

    會場內(nèi)竊竊私語，但圓桌邊的眾人默不作聲。

    不過表面上如此維持，心底還是承認(rèn)顧清霖說得對。

    顧清霖只是一個學(xué)生，時間多得很。他們在家族中各自占據(jù)著重要的職務(wù)。平日休息就不多，現(xiàn)在還將時間浪費在這僅僅是為了尊嚴(yán)的較勁上，明顯是他們更虧。

    為此，桌上幾人開始相互用眼神觀察對方�？凑l想要第一個說話。

    顧清霖看著周圍的人眉來眼去的，只覺得好笑。

    在這等待里，顧清霖也不是不焦慮的。畢竟隨時都會有突發(fā)狀況。萬一這些家族不講武德，直接撲向他們，或者下迷.藥，或者用精神異能者……總歸辦法太多，防不勝防。

    但顧清霖也不能先開口。

    瑞臨商隊拿不準(zhǔn)各家族手里都有什么好東西。其他基地和桃園的差距太大。光是桃園的一家醫(yī)院都有很多他們從未見過的先進(jìn)儀器。家族內(nèi)部只會藏著更多精良研究。

    這些研究成果是瑞臨商隊探查不來，只能夠等家族自己掏出來。

    而且，他們還要趁此機會看看哪幾個家族權(quán)力更大，誰和醫(yī)院關(guān)系密切。這樣才能知道哪些勢力參與了醫(yī)院的事件。

    展天瑞被研究的仇是一定要報的。

    隊長是一支隊伍的臉面。敢對展天瑞下手，那就是沒將瑞臨商隊所有人放在眼里。

    但現(xiàn)在毫無頭緒，瑞臨商隊只能等待。

    幸好大家的時間都很值錢，不愿意輕易浪費。

    顧清霖等了將近半小時，才終于有一個人站起來。

    站起來的是個六七十歲的Alpha老頭，頭發(fā)花白，滿臉皺紋，身材矮小。從他褶皺皮膚上的疤痕能看出，他年輕時應(yīng)是一個常年與喪尸交戰(zhàn)的先鋒。

    Alpha老頭站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微傾，才能讓自己夠到放得有些遠(yuǎn)的話筒。

    Alpha老頭語氣倒也不沖，帶著明顯的上位者威嚴(yán)。他說：“我莫家經(jīng)營一百三十二家藥膳飲食店，五十二家休閑調(diào)養(yǎng)館。其余藥店、花店、植物園也有數(shù)十處。和學(xué)校、醫(yī)院、公司都有合作。如果你愿意將隊長交給我們，我莫家可以給你想要的錢財?shù)赇��！?br />
    為了不落下風(fēng)，老頭強調(diào)自己家里的財力。想要用這種方式拉開莫家和瑞臨商隊的差距。

    即使他們是第一個談合作的家族，也不是瑞臨商隊可以小瞧的。

    顧清霖不置可否，慢悠悠問，“還有下一個嗎？”

    光說店鋪數(shù)量有什么用呢。這種消息他們?nèi)鹋R商隊隨便查就能查出來。

    其他各家族勢力沒說話，都想看看顧清霖在耍什么花樣。

    這可不太行。

    顧清霖沒想到這些家族比預(yù)想中團結(jié)，竟然沒有相互競價。

    不過這是必然的。這些家族相互合作競爭不短的時間，瑞臨商隊只是一支來到桃園不久的隊伍。就算是有血海深仇的家族，此時也會放下爭執(zhí)，將瑞臨商隊當(dāng)做入侵者。

    “既然沒有抬價的，那我就只和莫家談了�！鳖櫱辶靥�手示意莫老頭，“我們私下找地方詳談吧。”

    “哎�！币慌缘闹心昴腥丝吹筋櫱辶赜姓酒鸬膭幼�，連忙制止，“有什么不能在這里談，非要私下�！�

    顧清霖?fù)芰藫苓^了眼眉的劉海，“只有這位老先生表達(dá)了他的合作意愿。既然大家沒有合作想法，我也不好浪費你們的時間，不是嗎？”

    眾人面面相覷。

    莫老頭沒發(fā)出聲音，輕笑了一下。在他眼里，顧清霖的做法幼稚，但又挺有意思的。畢竟他不是被顧清霖落面子的那個。

    白家看出了顧清霖的想法，無非是想他們幾個家族搶人抬價。

    白家人說：“你這一套就沒必要玩了。一個五階Alpha，說值錢也值錢，說不值錢也挺廉價的。我們不缺五階，不過是看你們隊長挺有毅力才想試一試�！�

    實驗對象的精神會影響實驗情況。擁有堅定的求生意志能增加突破異能等階的成功率。

    這也是他們偷偷實驗不成就改成合作的原因。

    那些捉來的異能者在意識到自己逃不掉之后，往往有很強的求死心。在這種心境影響下，實驗計劃再好也會失敗。

    “聽說你也是五階異能者。如果你也愿意，我們可以加碼�！敝心昴腥苏f完就被對面的人以眼神警告。

    誰不知道顧清霖也是五階異能者。大家都不說，是不想顧清霖坐地起價。

    顧清霖完全不接對方給的壓力。

    他面帶笑容，極力壓下內(nèi)心的憤怒。等情緒平緩才開口，“別誤會，我不是要被你們實驗。更不是我們隊長給你們實驗�！�

    這是瑞臨商隊的尊嚴(yán)，怎么可能用尊嚴(yán)來談合作。

    “不實驗，那有什么可談的？”中年男人嘟囔。

    大家都同樣想法。桃園不缺物資，瑞臨商隊里也就兩個五階異能者值錢。顧清霖能裝人的空間也算一個值錢點。

    沒有賣關(guān)子，顧清霖說：“我是來出售異能的�！�

    “出售異能？”

    “出售你的空間異能嗎？如果不進(jìn)行實驗，難道你想幫我們運輸人？”

    白家更是自信地說，“我們有比你更好的運輸方式。你的空間異能可不值錢�！�

    顧清霖敲了敲桌子，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他說：“我要賣的是生命異能�！�

    “生命異能是什么？”有人納悶。

    “你不是治療系異能嗎？好像是變異治療系。”莫老頭示意身后的人給他資料。

    坐在后排的不少人也都拿出各自的數(shù)據(jù)翻看起來，想要看看顧清霖口中的生命異能。

    但有關(guān)顧清霖生命異能的記載非常少。

    畢竟顧清霖一直覺得自己的生命異能雞肋。他的生命異能對普通人幾乎沒有作用。可高階異能者身邊又有高階的治療異能者出手，通常輪不到他出手。

    不過還是有人的資料比較詳細(xì)，一人拿著資料上前，遞給白家人。

    “根據(jù)記載，在物生基地時，顧清霖救活了一個被喪尸咬傷的Omega，外號小栗。不過那人最后被林家買走了，一直都沒有研究數(shù)據(jù)流出來，也沒有聽到什么實驗結(jié)果�！�

    “在此之前，也有一些謠傳。在固牢基地里，顧清霖救了不少人，由顧清霖搜索的人幾乎都活著。但物生基地為了掩飾六階喪尸的事實，很多報道都有夸張成分。我們沒有當(dāng)真。”

    桃園距離物生基地太遙遠(yuǎn)，即使消息靈通也不能面面俱到。

    而且大家族每天都收集大大小小不同的消息，真真假假參雜太多。為了節(jié)省時間，都形成看成果不看過程的觀念。

    林家買走了小栗卻一直沒研究出什么來，大家自然認(rèn)為這事沒有價值去了解。就算有再多人宣稱顧清霖的異能特殊，救活萬民，也會被當(dāng)成是物生基地轉(zhuǎn)移基地居民目光的手段。

    桃園關(guān)注物生基地的研究，自然也會知道固牢基地實驗室出事，導(dǎo)致固牢基地一夜震塌的事情。

    得知事情之后，桃園也從固牢基地身上撈了一筆。

    “B區(qū)沒有使用治療異能的記錄。但稻豐基地里，救下了蘇似繁。但數(shù)據(jù)捏在白磷手里，我們沒法越過他的權(quán)限拿到數(shù)據(jù)。”白家手下說話時，看向了坐在排椅上的白笑。

    雖然大家都姓白，不過關(guān)系并非外界想的那么融洽。白家內(nèi)部也是好幾個想法，有著各自的利益。

    白家那邊還在商議，莫老頭這邊已經(jīng)翻完了沒記錄什么內(nèi)容的薄薄幾頁紙。

    莫老頭知道大家都不愿意丟這個面子，所以該開口的還是得由他來開口。

    他問出一個很簡單，但大家都很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你說的生命異能，具體是指什么樣的異能？”

    第 339 章 隨著顧清霖的聲音，院……

    場內(nèi)安靜, 每個人都豎起耳朵聽。

    顧清霖倒不奇怪對方會問這么淺白的問題。畢竟不同基地的管理者不同，一些特殊的物品出現(xiàn)命名不一的情況是很正常的。

    顧清霖沒開口，古陣海負(fù)責(zé)解釋。

    古陣海說得專業(yè), 更重要的是他身為Alpha獨有的沉穩(wěn)聲音, 以及他的治療異能者身份, 都給解釋增了不少可信度。

    這其中自然省略了顧清霖可以吸取其他人生命力這件事。

    即使說了生命異能的事情, 也沒必要全盤托出。還是可以保留一部分對自己有利的消息。有備無患。

    等古陣海說完, 顧清霖自信總結(jié), “只要有我在, 病人就不會死。”

    只要是做研究的，就沒有不對顧清霖的異能心動的。

    即使不做研究，任何一個怕死的人都會想將顧清霖留在身邊，當(dāng)做隨時待命的醫(yī)護(hù)人員。

    而且顧清霖還是一個暫時沒被標(biāo)記的Omega，其價值就更不一般了。

    不少人想到可以通過標(biāo)記控制一個Omega，看向顧清霖的眼神就多了幾分炙熱。

    但也有人對瑞臨商隊的話產(chǎn)生了質(zhì)疑。

    一名穿白衣服的研究員提議，“顧先生，介意在這展示能力嗎。”

    顧清霖自然是同意的。

    病人不難找。

    但顧清霖以為他們會挪動到醫(yī)院的重癥監(jiān)護(hù)病房做實驗，卻沒想到是白家將一名“病人”弄來了會議現(xiàn)場。

    顧清霖看著眼前穿著病服, 剃了光頭, 眼神畏縮, 生命力正常的中年男人, 心里有了不好的想法。

    幾名研究員將儀器設(shè)備安裝到中年男人身上，各種數(shù)據(jù)被展示在堪比電影院幕布的高清屏幕上。

    “顧先生, 請準(zhǔn)備一下�！币粋�工作人員提醒。

    顧清霖走向那名生命力正常的中年病人，一步一步，步伐沉重。

    他已經(jīng)知道了眼前的男人會得什么“病”，但顧清霖還是伸出了手, 按在了中年病人的心臟位置。

    “可以開始了嗎？顧先生�！惫ぷ魅藛T問。

    “開始吧�！鳖櫱辶刂挥X得每一個字都冰冷如刀鋒，刺向他掌心碰觸的這個中年病人。

    研究員拿出針，熟練地扎進(jìn)中年病人的血管里，鮮血流向血包。

    中年病人看到鮮血一點點流失，只是閉上眼睛，等待生命的盡頭。

    顧清霖沒有使用生命異能，而是在觀察眼前男人的生命力變化。比起數(shù)據(jù)，他認(rèn)為看生命力更直觀。

    高清屏幕上，中年病人的體溫在下降，心跳加快，面部口唇蒼白，皮膚冒汗。這是失血過多的特征。

    生命力下降到一定階段，顧清霖對中年病人使用異能。

    中年病人不是異能者，因此顧清霖的異能在中年病人身上并沒有任何明顯的效果。傷口不會愈合，血液沒有快速再生。

    但就像一個奇跡，中年病人還活著。

    雖然生命維持在最低水平里，但就是活著。

    明白這一切變化是誰帶來的，所有人看向顧清霖的目光都變得狂熱。

    顧清霖甚至聽到有人在小聲地驚呼。

    “是神。神沒有放棄世人�！�

    顧清霖沒受影響，無論內(nèi)心還是外表都非常平靜。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周圍，下巴微微抬起，眼簾微微垂落。

    他似乎又更了解自己一點。

    比起像個廢物那樣生活，他竟然更習(xí)慣這種被人簇?fù)淼母杏X。

    哪怕贊揚過分得不真實，他也能坦然不驕傲地接受。

    他討厭的或許不是Omega這個性別，而是害怕自己成為Omega之后，世界會為了生育率而去否認(rèn)他的其他價值，只能被迫困在家里不斷生兒育女。

    沒人喊停，但顧清霖自作主張地拔了中年病人身上的針管，停止這場不人道的實驗。

    顧清霖回自己的位置坐下，才有兩名研究員上前給中年病人做進(jìn)一步的檢查。

    這檢查沒有多少意義，所有數(shù)據(jù)都明明白白在高清屏幕上顯示，按照出血量，中年病人早該死了。但如今人還活著，足夠證明顧清霖異能的真實性。

    “你的生命異能可以作用在喪尸身上？”研究員很敏銳，單憑數(shù)據(jù)的變化就推測出了這一種可能性。

    顧清霖身為異能的擁有者，卻是一直到生死時刻才領(lǐng)悟出來。

    “可以，但不能復(fù)活，只能用來殺喪尸�！鳖櫱辶乜聪蚰敲�研究員，語速緩慢，“你可以放一只六階喪尸出來，現(xiàn)在的我能隔空殺死�！�

    場內(nèi)有了片刻的安靜。

    顧清霖不需要觀察其他人的表情就能知道這些人在想什么。不外乎怎么知道他們手里有六階喪尸。

    他也肯定研究員不會拿六階喪尸出來被他實驗。畢竟那是重要的研究材料。六階喪尸可是能比肩五階異能者的稀少程度。

    正如顧清霖所料，研究員沒有接顧清霖的話茬。

    研究員根據(jù)手上平板傳來的消息，繼續(xù)提問，“展天瑞是依賴你的異能活下來的嗎？”

    “是。”顧清霖說。

    又是一陣小聲的討論。顧清霖的作用已經(jīng)超出了大家的想法。

    此時此刻，無數(shù)人都想到了同一件事。

    如果有一種異能可以防止人成為喪尸，是不是也能幫五階異能者突破成為六階。

    幾百個實驗方案在腦海中快速閃過，而這一切的關(guān)鍵都在場中的那個Omega身上。

    研究員還想繼續(xù)提問，被顧清霖提前打斷。

    “我累了。下次再討論吧�！鳖櫱辶乜聪蛘固烊穑�展天瑞點頭并站起身。

    隊長都站起來，作為成員的古陣海和祝蜂自然也跟著。

    研究員連忙追問，“下次是什么時候？”

    顧清霖將瑞臨商隊早就談好的時間說出來，“從明天算起，三十天后吧。”

    “這太久了吧。”莫老頭忍不住說。

    “久嗎？”顧清霖雙手撐在圓桌上，語氣平緩，“多給一些時間，免得下次你們還是這么沒誠意啊�！�

    “下次見�！鳖櫱辶貟佅略�，從容不迫離開。

    展天瑞跟在顧清霖的身后，明顯以顧清霖為主。因為還有其他家族在場，為了維持著自己家族不需要跌份求瑞臨商隊合作的面子，只能眼睜睜看著顧清霖一行人慢悠悠出會議室。

    但所有人都知道，瑞臨商隊不需要他們。

    不僅展天瑞的病不需要他們救助，反而他們非常需要顧清霖的生命異能。

    這一刻，他們是有些后悔的。如果當(dāng)初就好好跟瑞臨商隊談合作，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用走到這一步。

    如今只能死撐著這份體面，思考怎么私下跟顧清霖接觸。

    顧清霖快要走出大樓時，有人叫住了他。

    光是聽到聲音，顧清霖就恨得牙癢癢。但在轉(zhuǎn)身的一秒里，他壓下了眼里的憤怒，還露出了笑容。

    醫(yī)院院長快步走到瑞臨商隊四人面前，逐個觀察表情后，目光停在展天瑞身上，說：“我們找個地方聊一聊吧�！�

    “聊什么，我們沒什么好聊的�！鳖櫱辶貨]能順利壓下心里的憤怒，搶白道。

    院長遲疑，目光在展天瑞和顧清霖兩人之間徘徊。

    展天瑞說：“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顧清霖原本就騰騰燃燒的怒火如今又旺了一分。

    雖然展天瑞才是隊長，院長以展天瑞的意思為準(zhǔn)很合理，但顧清霖就是有一種被小瞧的不甘感。他懷念剛才的會場了。

    院長只掛念自己的事情，并沒留意顧清霖的情緒。

    院長問：“為什么沒公開？”

    顧清霖居然沒有像桃園居民公開醫(yī)院研究病人的惡行。

    他認(rèn)為顧清霖一定有陰謀。

    但今日顧清霖在會議上展現(xiàn)的異能讓他明白，他完全沒有拿捏顧清霖的可能。

    顧清霖是五階異能者，也就杜絕了被四階精神異能者控制的可能性。

    雖然顧清霖沒有說更多，但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意識到，既然顧清霖能釋放生命異能保住病人的性命，就有能力反過來吸收其他人的生命力。

    根據(jù)顧清霖的記錄視頻可以證實這一點。

    只是以前大家沒意識到這屬于顧清霖的生命異能。大家以為那是顧清霖下毒了，或是用空間異能對人的心肺進(jìn)行擠壓，導(dǎo)致人失力昏迷。

    空間異能這樣使用有點意思，但沒有研究價值，所以桃園的研究員們沒有過度關(guān)注顧清霖。

    然而經(jīng)過今天的展示，顧清霖的生命異能進(jìn)入了各家族的視野。院長也明白顧清霖未來不會再和他有交集，他必須趁此機會問個明白，不然連睡覺都無法安心。

    顧清霖不該理會院長的，吊著他，讓他夜不能寐更好。

    但可能是院長剛才小瞧了他，讓他生出了落差感。

    顧清霖此時非常想證明自己的能耐。

    他雙手環(huán)抱，頭微抬，說：“他們沒跟你說嗎？我拍視頻了。”

    “拍視頻？”院長當(dāng)即就明白了，“你打算未來再公開？”

    “是�！鳖櫱辶攸c頭。

    院長松一口氣。

    那顧清霖還是和他所想的那樣，想要利用社會輿論對醫(yī)院造成負(fù)面影響。

    即使顧清霖在會場上展現(xiàn)了生命異能，家族為了獲得顧清霖好感而關(guān)閉醫(yī)院，對他而言不過是重新開一家醫(yī)院的事情。

    沒等院長安心下來，顧清霖說，“但不是在桃園公開。”

    院長一愣。

    顧清霖捕捉到院長眼里的錯愕，露出微笑，“是公開在北一基地、弗里敦、物生基地……”

    他是Omega，長相偏柔，淡淡說話時給人一種柔弱感。可當(dāng)他用這種溫聲細(xì)語說要挾的話語時，令人毛骨悚然。

    “你說，他們要是知道這里有一個這么好的基地，會是什么想法呢？”

    隨著顧清霖的聲音，院長的臉一點點煞白。

    “你這是想毀了桃園。”院長的聲音都帶上了顫抖。

    他不是被困在基地里無知的居民，他完全能想象到其他基地得知桃園后會有多震撼。

    最安全的環(huán)境，最先進(jìn)的科技，最豐富的物質(zhì)……

    桃園就是所有末世人夢寐以求的圣地。

    “別慌啊。我還什么都沒做呢。但只要我想，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無家可歸。”顧清霖手握拳做了一個煙花爆開的動作，嘴巴發(fā)出輕輕的一聲，“嘭�！�

    院長到了弗里敦的城主用武器轟開基地入口的畫面，身體也不自主地晃動了一下。

    顧清霖沒再多說，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瑞臨商隊四人離開的背影，院長最后將目光放在個子最矮的顧清霖身上。

    如果顧清霖使用小人計謀，他會生氣。但顧清霖明明白白告訴他計劃，展現(xiàn)了一個更大的世界，他情不自禁地為顧清霖的格局感到驚訝。

    顧清霖已經(jīng)超越了他的維度，自高處俯視眾生。

    這一刻，他才發(fā)現(xiàn)顧清霖不比展天瑞差。是社會一直以來對Omega的輕視，讓他下意識以為區(qū)區(qū)一個Omega不會有多少作為。

    但只要顧清霖想，區(qū)區(qū)的Omega也能掀起滔天巨浪。

    第 340 章 顧清霖看穿了他的謊言……

    瑞臨商隊恢復(fù)往常生活。

    該上班的上班, 該上學(xué)的上學(xué)。當(dāng)時和桃園勢力的談話像沒發(fā)生過般，全然沒被顧清霖放在心上。

    瑞臨商隊不需要管理基地，不需要什么名聲, 因此最不怕的就是身敗名裂。

    兩方打輿論戰(zhàn), 瑞臨商隊最差的選擇就是逃跑。

    至于能不能跑得掉, 那就各憑本事。

    顧清霖一個空間異能者必定是有逃跑的自信的。

    但也有一些影響。醫(yī)院是不敢再去了。即使不怕被偷做實驗, 也害怕治療期間被精神異能者控制后綁架。就怕趁著不備被捉去當(dāng)人質(zhì)。

    顧清霖這些需要去上班的, 上學(xué)的, 也會盡量到人多的地方。

    畢竟桃園是個百萬人口級別的基地, 管理者不能靠蠻力讓居民屈服，會顧忌名聲。幾個家族之間相互牽制，一旦哪個家族先動手，其他家族就會打著正義的名號將動手家族踢出去。

    其實瑞臨商隊的成員不是害怕被捉，不過是不希望隊友再發(fā)生病人受苦的事情。

    蘇似繁等三個病人留在家里，古陣海和林部言負(fù)責(zé)給三個病人做保守治療。到底是學(xué)了一些技術(shù)，又和主治醫(yī)生討論過病情，古陣海如今不用再抓瞎，也出了瑞臨商隊自身能完成的治療方案。

    自從上次顧清霖說, 桃園有可能買到對喪尸有效果的特殊藥材, 林部言一直有做這方面的努力。

    明面上的市場必然不會出售, 可任何地方都有不正規(guī)的黑市, 桃園也不會例外。

    通過黑市，林部言不僅搞來了一些意思有用的藥材, 還弄了幾臺醫(yī)院治療專用的樣品機。雖然只有八成新，但用起來和醫(yī)院的差不多。

    錢是瑞臨商隊付的。

    器材很自然地被放進(jìn)顧清霖的空間里。

    治療儀器占地面積不小，不得不拆除第三空間來放置這些設(shè)備。

    使用過程也麻煩，不僅每一次治療都要進(jìn)空間, 還要準(zhǔn)備足夠的蓄電池供能。

    由于不方便古陣海幾人的使用，顧清霖委婉建議將治療儀器放在小別墅里，但他的提議遇上了一致反對。

    出于對病人的安全考慮，古陣海說：“寧可進(jìn)出麻煩，總比治療期間遇上地震好。”

    大家都認(rèn)同古陣海的話。

    蕭問誠說：“我們不怕麻煩。”

    初秋說：“把時間固定下來，不會不方便�！�

    蘇似繁說：“反正我和老大都沒工作，等多久都無所謂。”

    這次交談，顧清霖才明白到大家和他一樣，對基地有強烈的不信任感，時刻警惕周圍的風(fēng)吹草動。

    顧清霖的生活只剩下兩點一線。除了去學(xué)校，就是回小別墅。

    他沒有再去教會。

    一方面是暫時避免和許微有過多的接觸，另一方面是治療儀器都在他的空間里，他得待在小別墅里，方便其他人進(jìn)出空間。

    不過只要回學(xué)校，就免不了遇上白暖陽。幸好白暖陽沒有談起白家的事情。

    只是顧清霖肯定白暖陽清楚圓桌會議的內(nèi)容，因為白暖陽看他的眼神變得炙熱而專注，仿佛將他當(dāng)成了拯救世界的神。

    顧清霖好幾次都看到白暖陽雙手合攏，似在祈禱，像個虔誠的信徒。

    禱告很正常，但每一次看白暖陽都是面朝他的方向禱告，就很不正常了。

    除了這點奇怪之外，白暖陽就沒有別的特殊了。

    因為留在小別墅的時間增多，顧清霖避免不了和展天瑞相處。

    這天晚飯過后，坐在電視機前消食的顧清霖為了找話題，就將白暖陽的情況告訴展天瑞。

    展天瑞不置可否，“她只是學(xué)生�！�

    學(xué)生的身份通常不會參與家族事務(wù)。白暖陽只是一個聽命行事的。白家那邊還沒討論出個明確，白暖陽當(dāng)然也不會有改變。

    顧清霖倒覺得這樣也不錯。他不希望在學(xué)校上課還要爾虞我詐。

    “你說，他們會不會把我們所有人都捉了？”顧清霖雖然這樣問，但他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小。

    畢竟瑞臨商隊的異能等階擺在這里，想把他們?nèi)�抓不容易�?br />
    “不會。”展天瑞說，“他們一定相互防著�！�

    “他們難道不會團結(jié)起來？”顧清霖問。他知道不會，但想聽聽展天瑞的答案。

    “許艾語應(yīng)該占了不小的份額。”展天瑞猜測。

    顧清霖想到什么，臉色稍變，隨后點點頭。

    許艾語身在北一基地，又是許艾語邀請的瑞臨商隊。所以桃園里做不到家族完全聯(lián)合。如果動了瑞臨商隊，許艾語就有理由發(fā)難。

    即使現(xiàn)在許艾語那邊沒做什么。退一萬步說，哪怕許艾語的勢力有人提出聯(lián)合。只要不是許艾語親自出面談的合作，事后也能以勢力內(nèi)部出現(xiàn)叛徒為理由，對這些迫害過瑞臨商隊的人進(jìn)行清掃。

    醫(yī)院動了展天瑞并不是完全沒事。

    現(xiàn)在的醫(yī)院就是一顆棄子，各家族也沒有撈醫(yī)院的想法。只要瑞臨商隊發(fā)難，各個家族就會立即舍棄醫(yī)院。

    但醫(yī)院里面的醫(yī)生每一個都有多年臨床經(jīng)驗，即使參與了什么不道德的實驗，管理者不可能親自動手殺死那些醫(yī)生。

    可如果顧清霖親手殺了那些醫(yī)生，桃園的管理就能拿這事來說顧清霖殘忍無情。即使冤有頭債有主，但畢竟醫(yī)生也救過不少人，總會有幾個無理由支持醫(yī)生的行為。

    到了那一步，就會變成顧清霖殺醫(yī)生合情合理，但顧清霖行為殘忍的矛盾立場。

    顧清霖是吃了不夠殘忍的虧，沒有殺那些醫(yī)生。

    在圓桌會議上，瑞臨商隊沒有責(zé)難醫(yī)院，是懶得花時間上那些勢力的當(dāng)。

    提出合作，更多是證明瑞臨商隊的存在價值。

    當(dāng)一個人活著的價值高于死去，那哪怕犯了再十惡不赦的錯誤，全世界仍然會費心費力地保護(hù)這個人。

    “真復(fù)雜�！鳖櫱辶卦较朐綇�(fù)雜，腦袋仿佛打了結(jié)一樣。

    “出去走走？”展天瑞說。

    他不會給顧清霖解釋太多，事情得自己想明白才有用。

    “好。”顧清霖站起來，忍不住又回答剛才的話題上。

    “好像怎么想都是對的。又好像怎么想都是錯的。”顧清霖自己都能想到好幾種坑害瑞臨商隊的方式。

    但與之同時，他又想出了應(yīng)對坑害的方法。

    像沒有盡頭的計算。讓他覺得很疲憊。

    展天瑞將杯里剩下的水一飲而盡。他沒有說自己心里的答案，只是反問，“那你認(rèn)為對還是錯？”

    顧清霖腦袋本來打結(jié)的，可看到什么都不剩的空杯，就想到了沒有生命力的喪尸。

    “對和錯都不重要。反正最后都是死的�！�

    快要出門的時候，顧清霖補了一句，“這應(yīng)該是人生簡單的公平吧�！�

    不管有多少財富，站在什么樣的高位，勝利了多少次，最后也不過一具尸體，躺在不同顏色的土地里。

    說完，顧清霖越過展天瑞往外走。

    展天瑞皺眉。

    他猛地按住了顧清霖的肩膀，不讓他再走。

    顧清霖感覺到氣氛的變化，手已經(jīng)下意識地反按住展天瑞的手，下一秒就可以反手攻擊。

    但想起按他的人只會是展天瑞，顧清霖連忙松了手。

    “你干嘛？”顧清霖問。

    展天瑞不好說自己不想看到頹廢的顧清霖，找了個借口，“有蟲子�！�

    “哦�！鳖櫱辶貞�(yīng)了一聲，但完全不相信。

    他是生命異能者，任何有生命力的生物靠近他，他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

    而且他還是一個空間異能者，連機械蟲子的可能性都不會存在。

    既然這樣，展天瑞為什么要碰他的肩膀？

    展天瑞本來想不起顧清霖的生命異能，是顧清霖的語氣太明顯了，他想不發(fā)現(xiàn)都做不到。

    顧清霖看穿了他的謊言，他要被顧清霖當(dāng)成變態(tài)了。

    一時間，兩人都尷尬。

    “你們兩個堵在門口干嘛？”下樓拿零食的蘇似繁看到兩人，問。

    “我們出去散步�！鳖櫱辶卣f完就趕緊走。

    展天瑞沒說話，只是把門關(guān)上，隔絕蘇似繁的視線。

    小別墅附近綠化好，空氣清新，古陣海也建議大家有空就外出散散步。當(dāng)然得在注意安全的前提下。

    顧清霖還在剛才的尷尬里。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磚塊鋪設(shè)的人行道上。路燈將他們的身影拉長又縮短。

    附近住戶不多，可并不是一個人都沒有。

    走了幾百米路，中途倒也遇上了三五個人。有些是遛狗的，有些是陪著孩子出來玩耍，還有一對情侶在林蔭下接吻。

    顧清霖和展天瑞在這里面也不過是毫不起眼的兩個普通人。

    到底是展天瑞的狀態(tài)有下滑，顧清霖感覺到展天瑞的生命力變得暗淡，就主動提出到旁邊的座椅休息。

    展天瑞點頭。他呼吸明顯變粗變緩，身體說不上的難受。

    顧清霖扶著展天瑞坐下，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位置正對著那對接吻的情侶。

    但展天瑞不僅坐下，身體前傾，手肘貼腿，手掌托頭，整個狀態(tài)痛苦。

    這可不是換位置的時候。

    “你靠我腿上吧�！鳖櫱辶啬倪�顧得上尷尬不尷尬，滿腦子只想著怎么讓展天瑞不那么辛苦。

    展天瑞側(cè)躺長椅，頭枕在顧清霖的大腿上，感受著自顧清霖手心傳來的溫和生命力，感覺才慢慢轉(zhuǎn)好。

    “真該教訓(xùn)一下醫(yī)院�！鳖櫱辶嘏�力壓下對醫(yī)院的仇恨，以免情緒影響了他的治療效果。

    “不算醫(yī)院全錯。”展天瑞說。

    他是五階異能者，如果他沒有試一試的想法，醫(yī)院怎么可能拿他做實驗?zāi)亍?br />
    “好了。你就閉嘴吧�！鳖櫱辶夭幌霝檫@種事爭吵。

    不管展天瑞是不是順勢而為，醫(yī)院出了手就是醫(yī)院先錯。

    正心煩著，遠(yuǎn)處傳來壓低的吵架聲。

    沒想到剛才還在樹下火熱接吻的情侶，如今竟然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