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直播 改口改得好快。其他人眼……
改口改得好快。其他人眼尾一抽, 大概猜到剛才的消息是什么消息了。
幾輛車接連從路上駛過，下午的時候到了度假村。
他們這輛車開得慢，是最后到的, 到的時候其他人已經(jīng)下車，在度假村門口等著。
宋敘后半程昏昏欲睡, 最后一個下的車。
剛從睡夢里醒來, 他腦子原本還不怎么清醒，眼皮耷拉著，從半坡花田吹來的風(fēng)吹得襯衫和碎發(fā)揚起，吹不開一雙勉強睜開一條縫的眼睛。
事實證明人比風(fēng)提神。雙腳落地, 他站車邊直起身的時候抬起眼, 一眼注意到從不遠處投來的幾道視線，動作一頓, 腦子霎時間清醒了不少。
“……”
面對一眾視線，回憶起躺聊天記錄里的一眾消息, 他回應(yīng)以微笑。
最終救他于水火的是親愛的節(jié)目組。
幾個嘉賓都有提前做功課, 知道按照以往慣例, 第一次組隊都是兩兩組隊，隊友雙方互選, 等會兒在分配房間的時候就該確定隊伍, 一下車就開始商量誰跟誰組隊，雖然來得晚沒怎么參與, 他還是聽到討論里面蹦出了幾次自己的名字, 十分刺激。
在一群人繼續(xù)商量下去之前，節(jié)目組及時打住，導(dǎo)演擱攝影機邊宣布了新一季的新規(guī)則：“互選在前幾季已經(jīng)用爛了，這次整點不一樣的, 來點抽簽。”
緊張刺激的抽簽?zāi)Ｊ饺〈穗p向互選模式，決定第一期的組隊命運，之后幾期之后再說。
新規(guī)則一出，有人變了表情，有人試圖毆打?qū)а荩螖⒘嘀约罕乇疽贿叄皇治粘扇肿∽旖牵硎咀鹬毓?jié)目組的安排，對不能自行組隊表示惋惜。
一副很好說話又很通情達理的樣子。
裝得還像是那么回事，只有和其他工作人員一起站鏡頭后邊的經(jīng)紀人差點沒忍住笑出聲，緊繃著嘴角推了下眼鏡。
在分出組隊情況之前，所有嘉賓都暫時住在度假村的中心酒店里，房間隨機分配。一眾人進房間簡單收拾好行李，之后準時在酒店大堂集合。
度假村不愧是度假村，酒店大堂明亮，六角窗臺里還擺了一架三角鋼琴，沙發(fā)和地毯整潔，透光的窗外是搖曳的綠影，看著十分舒適。
所有人到齊，之前差點被毆打的導(dǎo)演短短時間里不知道從哪給自己干來一個安全帽戴頭上，蹲返攝影機畫面的電腦邊，讓邊上已經(jīng)準備好的工作人員拿出抽簽的紙盒。
在工作人員進行全方位展示，證明盒子沒有動過任何手腳的時候，他同步解說道：
“如大家所見，盒子里面一共八個紙條，每個紙條上都寫有一首歌的歌名，一共四首，抽到相同歌名的兩個人即為一組，一起演唱抽到的這首歌。”
“每組從抽到歌開始，一共有今天晚上以及明天一整個白天的排練時間，明天晚上八點整準時直播。同時也可以根據(jù)各自需求和想法對歌曲進行簡單改編，特邀樂團的大家會盡量配合各位，但請注意記得盡快聯(lián)系。最后歌有版權(quán)，放心改，不要怕。”
導(dǎo)演話落下，工作人員把展示完的紙箱放在大堂正中心的桌面上，三兩步離開鏡頭。
幾個嘉賓隨機按順時針抽簽，宋敘喜歡往邊上站，剛好最后一個拿到簽。
抽簽確實緊張刺激，這些嘉賓看著情緒都多了不少起伏，尤其在看了簽后。
夏陽低頭看了眼手上的簽后迅速收起，抬腳往邊上移了幾步站到最邊上的人身邊，低頭問：“宋老師抽到的什么？”
宋敘手指動了兩下，有些艱難地拆開緊得生怕松開被人看見的紙條。
發(fā)皺的紙張中心寫著簡短的《微光》③。
《微光》是歌的名字，③是明天上臺的序號。
不一樣，夏陽眼尾一下子就垂下去了。紙條都拆開，在場的其他人的表情也各有各的精彩，總之看上去都不太像是驚喜的感覺。
雙選不能讓所有人都滿意，但一場抽簽?zāi)軌蜃龅阶屗腥硕夹那閺?fù)雜。
——里面意外的還有一位心情不復(fù)雜的。張明浩拿著簽走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和自己對上的，趁著夏陽在問的時候跟著看了一眼宋余又手里的簽，再看了眼自己的，眉梢一抬。
一場抽簽十分有節(jié)目效果，原本預(yù)計的隊伍一個沒組上。緋聞戀人被拆開，夏陽沒能跟宋敘續(xù)上上一個節(jié)目的緣分，張明浩粉絲也沒能如愿跟張明浩組一起。
四個人一交叉，張明浩跟宋敘一起，夏陽跟粉絲湊一堆，兩個人都帶著難言的沉默。
比起他們兩個的沉默，對搭檔一向不挑的宋敘倒是接受良好，已經(jīng)和張明浩一起搜上了《微光》，挺感興趣。
時間緊任務(wù)重，抽完簽后一眾嘉賓就能離開，也可以選擇留在大堂和其他人交流或者毆打盡出壞主意的導(dǎo)演。
導(dǎo)演戴著安全帽毆打不了，沒人留下，都抓緊時間上樓去琢磨曲子。
時間聽上去不怎么寬裕，實際上確實不寬裕。一晚上加一個白天的時間需要練好一首歌，如果歌曲有改編的話還要出譜子和演奏樂團溝通，外加正式直播前還有彩排占據(jù)不少的時間，放平時至少是幾天的工作量。
宋敘還挺適應(yīng)。張明浩來了他房間，兩個人一起擱飄窗上的榻榻米坐下，手機放中間木制橫桌上放音樂。
工資高有工資高的道理，他能接受這種節(jié)奏，平時一直有思考和輸入的習(xí)慣，歌放兩遍腦子里就已經(jīng)有了初步的想法，加起來將近一天的準備時間夠充足。
單曲循環(huán)播放第二遍的歌結(jié)束，張明浩暫停第三遍，看向坐在對面的人，問：“有什么想法嗎？”
坐對面的人捧著個茶杯時不時吸溜兩口，閑閑散散坐著，衣服寬松舒適，不像是還年輕的歌手，拋開臉來說，像哪個小區(qū)里出來的老大爺。
瞅了兩眼后移開視線，他當做沒看到面前這人的樣子。
老大爺再淺淺喝了口茶，伸手比了一截小小的距離，說：“有點。”
《微光》算是挺久以前的歌，譜子網(wǎng)上就有，他翻出來了，說：“這個太沉了，我們兩個綁石頭跳水里都沉不下去，得升個調(diào)。”
大爺在屏幕上點了下，切換頁面回到播放器，把進度條往前拉了下，說：“從這里開始的編曲也需要改。”
他再往前拖了下，揉著臉側(cè)說：“這里的鼓點可以抽掉，會有一種滯空感。再往后的這兩段副歌改了之后，中間可以再造個橋銜接一下。”
完事之后他簡單哼了一段，道：“嗯，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一點想法，指一首歌已經(jīng)改得差不多。
“……”
這么久沒見到，張明浩發(fā)現(xiàn)人還是之前那個站在領(lǐng)獎臺上熟練領(lǐng)獎的人，天生就該走這條路。
窗外陽光落在桌角，映亮對著光的臉側(cè)，人支桌上閑散坐著，簡單幾句一首歌的改編版就成型。
他暫時沒說話，坐對面的人看過來，像是有些疑惑。
“可以，”同樣跟著支桌面上，張明浩說，“你的音色比我的更清亮干凈，我唱第一段主歌，之后在副歌部分引出你的聲音，這樣感官會更好。”
劃拉了兩下譜子，他思考著道：“那剩下的問題就是新造的橋的填詞。”
“……”
捕捉到什么填詞的關(guān)鍵詞，原本坐得還稍微有點人樣的宋敘動作一頓，嘴角的笑也跟著下去了。
從內(nèi)心到身體，他全身心都在抗拒著作詞。
在對面張明浩驚疑的視線下，他身體緩慢下滑，緩緩融化在桌上，變成粉色的一灘，發(fā)出垂死的聲音：“我最近得了一種填詞就會死的病，要不這事你來？”
“……？”
現(xiàn)場陷入迷一般的沉默，張明浩動作霎時定住，工作人員不可思議地睜眼。
在邊上圍觀的經(jīng)紀人轉(zhuǎn)頭裝作不認識那灘粉色的東西，后來又發(fā)現(xiàn)關(guān)系實在撇不開，像喉嚨突發(fā)惡疾一樣咳了聲。
聽到聲音，理智回籠，爛泥宋迅速重新坐起了，一臉正經(jīng)地換了個說法：“你寫詞厲害，這段填詞你來行嗎？”
還拿捏了一把類似于播音腔的嗓子，看著一副很專業(yè)的樣子。
說完后他轉(zhuǎn)頭看向攝影師，抬手說：“攝影老師麻煩把剛才那段掐掉，留下這段。”
有點形象管理意識，但是晚了。
不一定真掐，總之攝影師先忍著笑答應(yīng)了。
很多人知道宋敘，但不認識宋敘。出道就拿獎，只在公開的正式場合露面，從不分享私生活，也不對任何事情發(fā)表看法意見，很多人對他的印象都停留在橫空出世的創(chuàng)作型天才，有絕對的舞臺控制能力，情緒平和穩(wěn)定。
但是原來天才也會討厭作詞，以及私底下原來是這個死樣。
直面人死樣的張明浩沉默之后再沉默，一只手抬起又垂下，最終說：“……行。”
他行，但節(jié)目組這邊條件不行。工作人員在他們決定下來后就跟節(jié)目組聯(lián)系了，對面告知樂團的大多成員已經(jīng)被其他組提前預(yù)定，人手不足。
“這么快的？”
宋敘先是一愣，之后反應(yīng)過來，突然想起抽簽的時候?qū)а菽涿钫f的那一句“注意盡快聯(lián)系”。
很好，他到現(xiàn)在終于滯后地反應(yīng)過來那是什么意思。
原來盡快是真得快，這才剛開始就已經(jīng)人手不足。
樂團人手不多已經(jīng)是節(jié)目的老傳統(tǒng)，歷屆嘉賓都趕在第一時間找樂團，他們吃了兩個人都沒復(fù)習(xí)的虧。
張明浩也沒忍住眉頭一抽。
“人手不夠啊，”揉了下下巴，宋敘思考著抬起頭，說，“話說大堂那邊是不是有臺鋼琴，你說能用嗎？”
大堂的鋼琴能用，且沒人搶，于是被他倆征用。
攛掇張明浩速成彈琴未遂，宋敘最終自己上了。
晚上其他人各自外出練習(xí)，剛好方便他們兩個摸到大堂去摸鋼琴。
節(jié)目組聘請的樂團里有會給鋼琴調(diào)音的人，訓(xùn)練臨走時幫著調(diào)了音，上手就能直接用。
在鋼琴凳上坐下，在一眾注視下，宋敘多看了兩眼黑白琴鍵，看了半天后終于抬起了雙手，結(jié)果只是虛晃一槍，之后很快又把手給放下了。
張明浩被他這假動作整得一愣一愣，站一邊問：“這是在？”
宋敘撓頭，說：“我這不是得想一下這玩意是怎么使的。”
居然還要想一下該怎么用。張明浩略微睜眼：“你不是會嗎？”
“那也是六七……嗯幾年前的事了，”多瞅了眼黑白琴鍵，宋敘說，“現(xiàn)在得再重新認識一下。”
行。張明浩于是不再說話，給出時間和空間讓他重新認識了。
認識半天的結(jié)果是大師宋抬手第一個就彈了個奇奇怪怪的音，自己忍不住先笑了。
他們摸鋼琴摸到晚上其他人回來，其他幾個嘉賓擱大堂里一起欣賞了下宋大師的超絕怪音。
其他人笑，一直沒什么表情的夏陽也笑，唇角揚起后又隱約聽出這是和自己抽的不一樣的曲子，想起什么事實，嘴角又下去了。
一點神奇的怪動靜，有人笑完后抬手擦了下笑出的兩滴淚，說：“這是在干什么？玩得好奇怪。”
宋敘如實回答說：“給明天直播做準備。”雖然練著練著就玩去了。
回想了一下剛才聽到的怪聲音，其他人看看他又看看鋼琴，發(fā)現(xiàn)這是在說真的后陷入短暫的安靜，之后猶豫著一點頭，拍肩鼓勵。
宋敘禮貌地感謝他們的鼓勵。
第二天晚八點的直播，節(jié)目組上午就開始布置，嘉賓下午到場的時候現(xiàn)場已經(jīng)基本布置完畢。
節(jié)目組很會選位置，場地搭建在花田中央，旁邊是給嘉賓準備的藤椅，部分燈光埋在花叢中，周圍布置了幾圈的小燈泡，據(jù)策劃組說，晚上的時候小燈泡會亮，在花里一閃一閃的很好看。
以及鋼琴還真給搬過來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直播晚八點開始，天色實際上在六點后就逐漸黑下，現(xiàn)場的燈光亮起，燈火通明。
簡單進行一輪彩排后，攝影師架好了機位，專門的工作人員開始準備開通直播。
到現(xiàn)在，直播間預(yù)約人數(shù)已經(jīng)比剛開放預(yù)約通道時翻了幾倍。從昨天預(yù)約直播后，網(wǎng)友們在線蹲了一天多的時間，終于蹲到開播的通知。
迫切地想知道組合的結(jié)果，大批網(wǎng)友剛開播的瞬間就涌了進來。
直播間還是黑屏狀態(tài)，只有聲音沒有圖像，黑了幾秒后恢復(fù)正常，對準只有工作人員在進行最后排查的舞臺。
花小錢辦大事，導(dǎo)演身兼數(shù)職，這個時候兼任主播，歡迎觀眾們來到直播間，之后充當報時器，說還有五分鐘正式開始直播。
【嘉賓呢！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好隊了吧，快告訴我誰和誰組一起了（揪衣領(lǐng)）（搖晃）】
【我一直期待的宋敘和夏陽不要拆啊！這輩子閉眼前想再看一次他們同臺嗚嗚】
【他倆都一起玩這么久游戲了，關(guān)系那么好，指定互選，別害怕】
【看到他們了，在畫面左下角的邊邊角角】
差不多到直播開始的時間，邊邊角角的嘉賓已經(jīng)隨機入座，人手一個話筒。
八點整，節(jié)目組終于舍得把直播間畫面從沒人的舞臺切換到嘉賓這。
沒有拖延時間，專門負責(zé)直播間的工作人員三兩句說明了現(xiàn)在的情況，同時請出抽到第一個演唱的小組。
抽到第一個出場的是情歌天后和另一個女歌手，這個組合的搭配還算在意料之內(nèi)，彈幕夸歌唱得好，還沒意識到事情已經(jīng)不對。
然后之后就沒一個料想到的搭配，每一對都在意料之外。
在報出排第三的《微光》的歌名，結(jié)果是宋敘和張明浩同時站起的時候，一眾網(wǎng)友們終于意識到事情十分不對，不自覺看向坐在位置上的夏陽和簡稱張粉的張明浩的粉絲。
其他組合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就算他們還沒上場，用排除法也能猜出是這兩人湊到了一起。
【哈哈哈好混亂的場面！這是什么史詩級置換反應(yīng)】
【很好八個人四個隊，我一個隊都沒猜對（睜眼）（不可置信）】
【哈哈哈夏陽真的一直在看敘哥，夏陽你怎么不笑啊，是天生不愛笑嗎？（今天的敘哥好好看】
【耶！第一次看到宋老師和張明浩老師合作！朋友們不要再執(zhí)著夏陽了，all宋才是人間正道，這樣才能每次合作都看得很開心！】
宋敘和張明浩一起上臺了。
粉襯衫昨天穿了一天他就給換下了，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針織外套，同樣很遺憾的沒有口袋。
他原本想習(xí)慣性地把手背后面，好在半路想起來現(xiàn)在姑且還算是工作中，話筒在掌心里轉(zhuǎn)了一圈，雙手又自然垂了回去。
三角鋼琴一直擺那沒人用，直播間的網(wǎng)友們原本還以為這是個漂亮擺設(shè)，或者下一場的人也許會用到，結(jié)果看到人上臺后一拐，徑直往鋼琴邊上走去。
“啪——”
低頭熟練地把話筒卡進調(diào)整好高度的話筒架上，宋敘坐下的同時，所有燈光熄滅，一盞冷白偏藍的光亮起。
冷色調(diào)的光照亮站著的人影和部分鋼琴。
張明浩雖然一直沒能擺脫宋敘的陰影，當著萬年老二，但不代表實力不行，這幾年飛速上升的事業(yè)也證明了這一點。
他開口就情緒拉滿，一首歌的情感基調(diào)瞬間體現(xiàn)出來，和接連起伏的鋼琴聲一起傾瀉出，又在某個瞬間一起戛然而止。
清淺的低吟聲像穿透濃霧的微光，穩(wěn)穩(wěn)抓緊了腦海里緊繃的某一根弦，舒緩的鋼琴聲突然變得急促。
原版的《微光》是苦尋光亮不得，在極致的深淵追求一線希望，這一版的《微光》變成了和微弱光亮只一線之隔，卻永遠的只能失之交臂，希望次次破滅。
簡單來說，更苦了。
【你倆誰改的調(diào)！《微光》的改編版不都往溫情向上改嗎？雖然好聽但是你們怎么越改越苦啊喂！】
【敘哥你居然會彈鋼琴！還這么牛，手都彈出殘影了（以及手好好看（吸溜吸溜）】
【對視的時候好有默契的感覺！所以原來不是夏陽跟宋敘很搭，是宋敘跟所有人都很搭（震驚）［宇宙貓貓頭.jpg］】
【啊啊果然很驚艷！最喜歡的兩個歌手同臺了，今天我就是最幸福的小女孩，and這首歌能今晚就上線音樂平臺嗎（安詳?shù)沟兀?br />
不止觀眾聽得專注，在場的其他嘉賓也聽得認真。
雖然之前在彩排的時候已經(jīng)聽過一遍，但再聽一次依舊覺得很有吸引力，尤其是兩個人比起彩排的時候，在這種正式工作時候才真正意義上進入狀態(tài)。兩個金獎獲得者同臺演唱，這種機會很少有，多聽多賺。
最后一聲鋼琴聲消失的時候，一首歌結(jié)束，臺上的兩個人略微彎腰致意，之后在一片掌聲中三兩步下臺。
最后上臺的是夏陽和張粉，節(jié)目組在他們演唱結(jié)束后才終于告知觀眾這次的組合是抽簽決定，以及順帶告知了下次的直播安排，以及接下來直播就要結(jié)束了。
彈幕全是一片“不要”的聲音，在線人數(shù)還在不斷增加，基本和宋敘以及夏陽之前在《夢聲》里創(chuàng)下的近半年來直播間在線人數(shù)最高記錄持平。
同時期沒有同行分流量，也沒有新聞轉(zhuǎn)移注意力，難得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導(dǎo)演拍了下頭上的安全帽，轉(zhuǎn)頭為難地看向幾個嘉賓，說：“但是今天今天嘉賓們都很累……”了。
視線和鏡頭轉(zhuǎn)過去，很累的嘉賓們正在試圖攛掇宋敘再去試試彈琴，看能不能再彈出昨天的怪動靜，十分有活力且精神。
導(dǎo)演：“……”
導(dǎo)演迅速上前去和嘉賓們打商量了。
按照原本的安排，嘉賓不會一直住在酒店，每個小組去到未知的新住處，明天上午會進行一場小游戲，通過小游戲來分配住的地方。
今天還有一段足夠的時間，要是同意，可以把明天上午的小游戲環(huán)節(jié)挪到今晚，然后明天中午再開工，空出上午的時間讓所有人都能睡到自然醒。
自然醒的誘惑戰(zhàn)勝了加班的累，或者說剛酣暢淋漓唱了一場，有種類似于熬夜熬穿的感覺，一群人很有精神，點頭同意。
計劃改變，直播間直播繼續(xù)，接下來換地方，從這里回到酒店，小游戲在酒店大堂進行。在酒店的工作人員負責(zé)布置好現(xiàn)場，在場其他人收拾現(xiàn)場，攝影團隊跟著嘉賓走。
現(xiàn)在在的地方距離酒店步行也就十幾分鐘不到，一群人從花田過道上走過，小風(fēng)迎面吹，還挺舒服。
宋敘走路的間隙掏出手機對著花田拍了張，打算今晚上回房間后發(fā)給最近忙得可以的可憐老板徐。
照片依舊拍得丑陋，但是是發(fā)給徐言述的所以沒關(guān)系。拍完后收起手機，他略微一抬頭，才突然發(fā)現(xiàn)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多了個人。
是夏陽，站旁邊跟堵墻一樣，輕易擋住從一側(cè)投來的光。把手機揣進口袋，以為人過來找自己有事，他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問的。
“沒事，”夏陽瞳孔左右動了一下，低頭說，“就想說宋老師原來鋼琴彈這么好，之前一直沒聽你提起過。”
“好嗎？”
宋敘反應(yīng)了一下，之后一笑：“你們覺得好那就好。”
“我其實差點彈錯一個音，太久沒練，生疏了。”他略微側(cè)過眼，問，“你是不是對鋼琴挺感興趣？”
沒明白他為什么突然這么問，夏陽轉(zhuǎn)過視線：“嗯？”
“在臺上的時候我看你一直在往這邊看，以為是對鋼琴有興趣，”但是這個反應(yīng)好像又不像是感興趣的樣子，宋敘抬起眼，說，“不是嗎？”
第25章 沒有合照 從話里捕捉到了其他……
從話里捕捉到了其他什么信息, 夏陽暫時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我一直在看嗎？”
宋敘點頭：“差不多。”
差不多是比較委婉的說法。鋼琴的位置選得很好，他坐那剛好可以看到臺下的所有人, 每次看過去的時候這個人基本都在往這邊看。
在看的本人也是第一次知道這種事，之前一直沒能察覺。
不自覺摸了下后脖頸, 夏陽終于回答上一個問題說：“……好像是對鋼琴挺感興趣。”
這個好像就很有意思。
把好像去掉, 默認這是肯定的回答，宋敘于是笑了下，說：“要是感興趣的話，之后可以來找我……稍等。”
話沒說完, 前面有人叫他, 還在揮揮手。看著很急的樣子。話說一半停下，以為是有什么事, 他小跑著過去了，臨走時說下次再聊。
夏陽看著人離開, 沒忍住又摸了下后脖頸, 放下手的時候剛好后邊的情歌天后燦姐過來跟他講話了。
燦姐雖然已經(jīng)過了四十歲, 但狀態(tài)好心態(tài)好，緊跟潮流一直在嘗試新事物, 和年輕人沒什么兩樣, 之前在其他場合交流過幾次，算是認識。
她是來咨詢的。她最近在考慮學(xué)跳舞, 不是古典舞這些, 想學(xué)點不一樣的hiphop或者popping之類，剛好這次有機會，想來找作為舞擔(dān)的專業(yè)人士當面聊聊情況。
確實很有挑戰(zhàn)心。
“現(xiàn)在舞蹈教室的編舞更多的是把這幾類糅合在一起，如果想學(xué)特定的舞種, 需要再找的時候多問問。”
夏陽不去判斷這些舞蹈是否和唱輕松甜歌以及深情情歌的歌手是否相配，只如實敘述了部分自己知道的情況，視線說著說著又不自覺往前面飄。
宋敘在和旁邊幾個年輕嘉賓說話，不知道聽到了什么，總之眼睛像是有些驚訝地抬起，眼尾揚起，十分認真的樣子。
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夏陽……夏陽？”
聊天聊一半，說話的人視線飄走，燦姐出聲喊了兩聲，終于把人給喊回神。
收回視線，夏陽說聲抱歉后繼續(xù)之前的話題。
跳舞的事可以暫時放一邊去。燦姐淺淺擺手，看了眼距離這邊有一段距離的攝影機，小心地關(guān)掉了掛衣領(lǐng)上的領(lǐng)夾麥克風(fēng)，小聲問：“你經(jīng)常在往那邊看，是不是對宋老師有意思？”
從各種意義上來說她都是一個很直接的人，有話就說，有問題就問。
太過直接又猝不及防，夏陽反應(yīng)了一下，之后反射性搖頭，否認的話出口得比腦子快：“沒有，怎么會。”
他否認得太快，燦姐給驚訝了一下，于是在第一時間道歉：“抱歉，我看你經(jīng)常看他，不自覺就這么想了，是我想錯了。”
那邊正好搭檔在叫，她揮了兩下手，抬腳迅速離開了。
對宋老師有意思。
夏陽站在原地收回視線，思索著壓下帽檐。
他怎么會對宋老師有意思。
他只是單純喜歡跟對方說話，單純喜歡跟對方玩游戲，只是想多待在一起多了解一下對方，以及單純覺得人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還有說話的方式很好玩，包括有時候類似于老大爺?shù)纳衿孀雠伞粚Α?br />
“……”
有些不對。他為什么會觀察得這么清楚。
腦子里像是有什么籠罩著的濃霧開始散開，壓著帽檐的手一頓，夏陽眼尾緩緩下垂，另一只垂在一側(cè)的手不自覺碰了下胸口。
有意思……有意思？
黑暗掩蓋了大部分的小動作，沒有注意到任何異常，一眾嘉賓從花田里穿過，在夜風(fēng)變冷前回到度假村酒店，重新在大堂的沙發(fā)上坐下。
這次不是隨機，而是按組合分的座位，宋敘和張明浩坐在了一起，夏陽和可憐的張粉遠在座位另一端。
工作人員在他們到之前已經(jīng)把現(xiàn)場布置好，沙發(fā)中間的大木桌上放了一瓶果汁以及眾多的水杯。
水杯是飲料試喝的時候常見的超小紙杯，一個個疊起來差不多和果汁一樣高。
果汁沒有特意模糊掉可識別的特征和商標，看起來應(yīng)該是贊助商之一。
導(dǎo)演戴著他那小破安全帽又出現(xiàn)了，坐在攝影機后的電腦邊上說：“今天晚上玩?zhèn)�小游戲，同時這個小游戲?qū)Q定各位在接下來這一周的住處。”
小游戲是經(jīng)典的“我有你沒有”。如所有人所見，桌上有果汁以及紙杯。
嘉賓按順時針方向輪流說出一樣自己有的東西或者有做過的事，同樣有的人過，沒有的人喝一杯果汁，同時保留紙杯，游戲一直輪到果汁喝完為止。
游戲結(jié)束后數(shù)紙杯，按照紙杯數(shù)從低到高排序，紙杯最少的小組屋擁有住處優(yōu)先選擇權(quán)，紙杯最多的小組最后選，或者說沒得選。
因為是度假村，這里就沒有不適宜居住的房子，但節(jié)目組從生活品質(zhì)上下了手，把住處分為四檔。
最好的是酒店，房間有人打掃，每天可以按照菜單點餐，三餐不愁且有得選；其次是住處A，有節(jié)目組工作人員同款盒飯；再之后是住處B，沒有做好的飯菜提供，但節(jié)目組會友情提供飯菜原材料，嘉賓自己烹飪。
最底層的是住處C，沒有飯菜以及原材料，這里好歹是個村，想吃什么自己去菜地里拔，十分之原生態(tài)。
宋敘在路上表情變嚴肅就是因為這個。
其他他都能接受和忍受，但是涉及到做飯這方面怎樣都不行，廚藝實在感人，要是讓他住進住處BC，在配合節(jié)目組進行工作前，更需要進行考慮的是生存問題。
轉(zhuǎn)頭看向坐旁邊的搭檔，他小聲說：“我們一定不能住BC。”
其他人也是這么想的。
在寫歌的間隙還要去做飯，說不定還要去地里拔菜，只想想就覺得十分不行。
關(guān)系到生存大事，和和美美一家親的嘉賓互相對視，眼里都是對不住BC的堅定以及對對方的忌憚。
規(guī)則宣布完畢，游戲正式開始，順時針從燦姐這一組開始。
很好的一個燦姐，開口就是絕殺，笑著說：“我順利活過了四十歲。”
殺得甚至自己搭檔也沒放過，包括搭檔在內(nèi)的一眾全都沒滿四十歲的嘉賓集體拿起紙杯。
再之后是她搭檔。搭檔是緋聞戀人中的女主角，放下手里紙杯，視線從其他人身上掃過，眼睛一閉一睜，說：“我有喜歡的人。”
又是一個放大招的，開頭就把范給起滿，氛圍瞬間火熱起來。
都知道點網(wǎng)上的緋聞，其他人的視線悄悄轉(zhuǎn)向緋聞的另一個男主角，發(fā)現(xiàn)男主角臉脖子開始紅了。
“……”
壞菜了，這倆不是炒緋聞，是真有點什么，趁這節(jié)目來升溫感情確定關(guān)系的。
【上來就開這么大，之后該怎么玩啊哈哈哈（越大越好請不要客氣）】
【好家伙你倆果然是真有東西！那位當事男嘉賓藏不住事啊，臉這么紅】
【我就說蹲直播間會蹲到什么好消息！】
【夏陽你咋又在悄悄看敘哥，再這樣我可就要磕你倆了哈［嚴肅貓貓頭.jpg］】
短短的一句話炸出了一堆彈幕，還有人在不斷涌進直播間，全都看熱鬧來了，直播之外的詞條同步開始出現(xiàn)。
在場的嘉賓沒功夫看彈幕，沒有四十歲又沒有喜歡的人的宋敘連喝兩杯果汁，在看到旁邊搭檔跟自己一樣連喝兩杯后感覺不妙，一顆心開始緩慢下沉。
最終還是游戲搭子靠譜，撈了把他下沉的心臟，在輪到的時候說：“我有和宋老師的合照。”
在場的嘉賓基本又喝了個遍，除了張明浩翻半天翻出張什么頒獎典禮時不知名人士拍的照片。上面有他和宋敘，從某個方面上來說算是合照，于是過，自拍相當于和本人的合照，宋敘本人也過，淺淺扳回局面。
順序輪了一圈，終于輪到宋敘頭上。
“我好像沒什么特別值得提的東西。”
一直忙著喝果汁，其他人看過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到自己了，他撓了下頭，大腦exe抓緊時間運轉(zhuǎn)了下，最終說：“我有一個認識超過20年的朋友。”
其他人都是網(wǎng)上沖浪高手，對UZ成員直播他和夏陽一起玩游戲的事情還有印象，他一說就想起來了，說：“之前跟你住一起的朋友是吧。”
宋敘笑了下：“現(xiàn)在也還住一起來著。”
之后順帶夸了聲：“他做飯很好吃。”
要是能隨身攜帶過來，他就不用擔(dān)心生存大事了。
朋友有，但相伴超過二十年的少，在場的大半人倒果汁。搭檔也有被無差別殺到，和其他人一起喝了杯果汁。
一輪結(jié)束，果汁盒里的果汁少了不少，再來兩局結(jié)束有望。
第一輪的時候把能第一時間想到的東西用掉，第二輪開始的時候，輪換的速度和之前相比顯然慢了下來，奇怪的東西頻出，連中學(xué)時候得過三好學(xué)生和勤勞之星都搬了出來，笑倒一片人。
有的人發(fā)現(xiàn)能力不足，但模仿能力還行，聰明地借用了夏陽之前的范本，仿照著舉手，找出手機里的照片說：“我有和溫方然溫老師的合照，抽中電影路演的時候拍的。”
其他人都沒有，只能無力地譴責(zé)她刁鉆，同時遵從好奇心誠實地夠過頭去看照片。
雖然演和唱都歸在演藝圈，但畢竟不同圈子自帶壁壘，咖位不同也帶壁壘，他們還真少見溫方然那個級別的人。
現(xiàn)實是目前面前的水杯數(shù)已經(jīng)直奔倒一，張明浩離太遠了沒去看照片，而是不死心地問坐身邊的人：“你真也沒有？”
“別掙扎了，喝吧。”
宋敘也沒去看，已經(jīng)在熟練地倒果汁了，倒了兩杯果汁后順帶碰杯，說：“沒有。”
第26章 我有點想你了老徐 宋敘和張明……
宋敘和張明浩一起喝下果汁, 成功地距離倒一又進一步。
第二輪有驚有險地結(jié)束，果汁還有剩，于是第三輪開始。
經(jīng)過前兩輪的醞釀, 第三輪的嘉賓明顯放開了不少，斗爭也更激烈了起來。
游戲上頭, 懷揣著就算死道友也要死貧道的精神, 一眾人大膽開麥，各種不為人知的事冒出不少。
最后是紙杯數(shù)最少的燦姐組和雙新生代歌手組合打了起來，為了爭三餐可選的酒店。
兩組互相針對，其他人看熱鬧看得起勁, 宋敘混在人群里瞅著, 一邊看一邊喝果汁。
雖然是其他人互相針對，但他好像更像是被針對的那個, 果汁次次不落，已經(jīng)快要喝飽。
兩邊打得激烈, 緋聞戀人華麗轉(zhuǎn)身成為對手, 殺得毫不留情。輪到緋聞女主角的時候, 她放出針對性的大殺器，舉手說：“我有一個前男友。”
“……”
“？”
在她開口前, 在人群的注意力之外的角落, 已經(jīng)習(xí)慣性伸手去拿果汁給自己倒上的宋敘動作一頓，剛碰上果汁盒的手又慢慢收回了。
他這點小動靜坐其他地方的嘉賓都沒注意到, 但架不住直播間觀眾多, 像拿著放大鏡在看一樣，有人注意到了這點小動作。
原本是針對其他人的一個殺器，突然好像炸出了其他更不得了的事情，彈幕爆炸式增長。
【看角落的宋老師！怎么悄悄把手收回去了wok】
【？敘哥你不對勁！不會吧不會吧！】
【好家伙今天晚上真是一波接一波的, 看直播下飯，結(jié)果全看直播了飯沒吃一口】
【難道是我想的那樣嗎？補藥啊！是誰啊！話說誰會舍得和宋敘分手啊！】
坐旁邊的張明浩同樣注意到了邊上的動作，邊伸手去倒果汁邊問：“怎么不倒了？”
緋聞女主角很好的一記絕殺，在場的男性基本全軍覆沒，外加一個沒談過戀愛的女生不幸中招，大家都得喝。
——不對。
“你該不會有前……”
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他表情一變，一張臉看著不可思議且震驚。
結(jié)果話說一半的同時拿起果汁盒，他跟變臉一樣表情又一變，重新變?yōu)樵瓉淼谋砬椋f：“哦原來是已經(jīng)沒果汁了。”
果汁盒已經(jīng)是空盒子，拿在手里輕飄飄的，原來不是不用喝，是想喝也沒有了。
沒想告訴其他人這件事，但事實沒法改變也沒打算刻意欺騙隱藏，宋敘坐邊上點頭：“嗯……啊？嗯。”
語氣一波三折，最終簡單應(yīng)聲，具體應(yīng)的是哪聲只有自己以及擱鏡頭后面擦汗的經(jīng)紀人知道。
搖搖手里空盒子，張明浩對其他人宣布說：“果汁沒了。”
好一個峰回路轉(zhuǎn)，虛晃一槍。
上一刻還在上躥下跳哭天喊懷疑是不是真有前男友以及問前男友是誰的一眾粉絲瞬間消停了，剩下真有前男友的緋聞女主角的粉絲擱那繼續(xù)獨自消化有前男友的消息。
一個大招放出來一個紙杯也沒有換到，緋聞女主角覺得這是機制的問題，要去毆打?qū)а荩渌思娂姵鲋\劃策。
一堆人湊一起格外熱鬧，只有坐在對面的夏陽看著不遠處靠沙發(fā)上淺淺笑著的人，又安靜地將視線投向混在工作人員里擦汗的對方的經(jīng)紀人，垂在一側(cè)的手不自覺動了下。
果汁喝完，工作人員現(xiàn)場數(shù)紙杯，公布結(jié)果。
得第一的是燦姐二人組，宋敘和自己的好搭檔憑實力分到了住處B。
他們不是倒一全靠同行襯托，原本有望爭第一的新生代二人組里出了個大饞叛徒，因為覺得果汁怪好喝所以一直在喝，喝的每一杯都有節(jié)目組的人在計數(shù)，最終勇奪倒一，獲得菜地拔菜體驗券。
今天晚上分配好住處，明天上午醒來后沒有選到酒店的其他三組嘉賓將要前往新住處，時間不早，這次直播是真的正式結(jié)束。
一場直播刷新了今年的直播人氣記錄，節(jié)目組開心，嘉賓上樓休息。
第二天上午醒來又是嶄新的一天。
宋敘是在被窩里被好搭檔給叫醒了，聽到敲門聲，條件反射起床開門的時候腦子還交代在夢鄉(xiāng)。
頂著一頭亂毛穿起昨天晚上就已經(jīng)準備好的衣服，他睜著一雙還不怎么清醒的眼睛看向走進房間的人，在穿衣服的間隙問：“怎么起這么早？”
“現(xiàn)在十點半，已經(jīng)不早了。”
張明浩自覺在昨天坐過的窗邊的榻榻米上坐下，提醒說：“我們早點搬過去，今天中午還要自己做飯。”
很好，一句話就把腦子從夢鄉(xiāng)拉回現(xiàn)實，宋敘清醒了。
張明浩說：“我們至少比小梁他們好點。他們今早好像八點多就搬走了，因為還要去地里拔菜。”
小梁是新生代二人組里的一個人的名字。
一個音樂綜藝硬生生上成了求生游戲，宋敘短暫默哀了下，轉(zhuǎn)身去洗漱。
洗漱后拎著行李箱出門，他們離開酒店，跟著節(jié)目組的工作人員到了接下來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離酒店有一段距離，但不算太遠，從院子門口看出去依稀還能看到酒店建筑。
住處B類似于獨棟別墅，只是是稍小版，自帶庭院，院子里種著滿院的花花草草，踏進去似乎就能聞到草木味。
他們住的房間在二樓，兩間房間大差不差，一人隨機挑了一間，放下行李箱后就下樓。
客廳這些另說，他們先去參觀了主要的廚房。
節(jié)目組準備的飯菜原材料都在冰箱里，他們打開看了，發(fā)現(xiàn)意外的豐盛，有菜有肉的。
有菜有肉，但問題是之后的步驟。
兩個人擱冰箱面前欣賞了半天，誰都沒有動手去碰里邊的菜。
把冰箱門關(guān)上，在沉默無聲的對視里，宋敘問：“怎么說？”
張明浩報出自己的過往經(jīng)驗：“上次在廚房做飯是去年，家里阿姨不在，給自己煮了碗泡面。”
很好，完全派不上用場。
溫飽問題還是要解決，宋敘迅速作出決斷，拿過一邊的圍裙套身上，說：“我來試試。”
他看著就不像是會做飯的樣子，張明浩一驚，問：“你會做飯？”
宋敘反手系上圍裙系繩，說：“我在廚房看我朋友做過。”
雖然實踐經(jīng)歷都約等于零，但他至少還實地觀摩過。
說干就干，低頭在手機上查完菜譜后撩起衣袖，他帶著赴死一樣的決心從冰箱里拿出菜，張明浩緊跟一邊進行輔助。
“把蔬菜洗凈后切成適宜的大小……適宜的大小是多大？”
洗完菜后是備菜階段，看兩眼手機看兩眼手里的菜，宋敘轉(zhuǎn)頭看向張明浩，張明浩轉(zhuǎn)頭看向后面的工作人員。
“……”
兩雙眼睛都看過來，終于有工作人員抵擋不住，抽抽著眉眼伸手比劃了一個大概的大小。
兩個人于是又轉(zhuǎn)回頭繼續(xù)備菜。
切菜的部分最終是張明浩來的，理論上的巨人宋實戰(zhàn)時手起刀落菜飛一半，繼續(xù)切下去估計沒剩什么菜可以吃。
做飯的步驟進行到這的時候還算是烹飪環(huán)節(jié)，菜備好后就頻道一轉(zhuǎn)，進入魔法煉藥課堂。
在看到“放適量的油進入鍋中”的時候兩個人往鍋里哐哐倒油的時候，最先往后撤退的是架著昂貴攝影機的攝影師。
炒小菜硬生生變成炸蔬菜，帶水的蔬菜進鍋的時候濃煙冒起，油星四濺，有工作人員火速前往打開從頭到尾無人在意的抽油煙機，其余人緊急后退。
現(xiàn)場只能說一片混亂。
混亂中的宋大廚和張副手還在堅守崗位，頂著壓力對鍋里的菜進行翻炒。
或者說叫翻來覆去地炸更對。
分辨不清熟了沒有，總之在隱約聞到焦糊的味道的時候，兩個人火速關(guān)火，把菜從鍋里撈出。
臨時改菜譜，炒菜變炸菜，加點鹽和各種調(diào)味料都來點再拌勻就算是完成，淺淺炸了下廚房，忙碌了半天的宋師傅和張師傅終于可以開始享用午餐。
今天中午最成功的是白米飯，因為只需要按照說明放定量的米以及定量的水，不需要其他任何技術(shù)。
“咯啦——”
吃了口飯再吃了口炸得帶焦邊的菜，張明浩一口咬下去，嘴里嘎嘣一聲響，咀嚼的動作霎時一頓。
“這個胡蘿卜……真胡蘿卜，”迎著對面投來的視線，他艱難地豎起拇指，說，“我是說很有胡蘿卜味，還很有嚼勁。”
確實很有嚼勁，脆脆的，安靜一片的空間里全是嚼得嘎嘣響的聲音，讓人十分擔(dān)心牙口。
避開了胡蘿卜，宋敘在夸贊下試探著夾了塊稍小的土豆。
“……”
又焦又脆且怪味的土豆在嘴里翻滾，他越吃越沉默，最終在喝下一口水后掏出手機。
劃拉著找到置頂?shù)男齑髲N，慢慢抹了把臉，他閉眼發(fā)送出這輩子最真誠的一條語音，聲音前所未有的麻木：“我有點想你了老徐。”
消息發(fā)出，伴隨著旁邊張明浩嚼胡蘿卜嚼得嘎嘣脆的背景音。
第27章 夸夸我吧 宋敘發(fā)完消息后就打……
宋敘發(fā)完消息后就打算放下手機, 結(jié)果手機還沒離手，機身震動了下，很快傳來消息。
對面回消息飛快, 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
沒什么事，只是午飯是自己做的脆脆炸蔬菜, 這種事情很難簡單用一句話解釋清楚, 他于是只回了個沒事，說是單純有感而發(fā)后放下手機。
牙齒往下一咬，又是嘎嘣脆的聲音。
兩個人嘴里像在吃摔炮一樣，沉默又噼里啪啦地吃完了一頓午飯。
飯后張明浩也掏出手機對家里做飯阿姨發(fā)出由衷的夸贊, 兩個吃得牙齒發(fā)酸的人出發(fā)前往酒店和其他嘉賓集合。
午飯后, 下午的時候節(jié)目組在酒店進行新一輪的任務(wù)發(fā)布。
他們到的時候其他人已經(jīng)到齊，優(yōu)雅享用完酒店午餐的燦姐二人組問他們今天中午飯菜怎么樣。
宋敘壓住抽抽的眼尾, 說：“還行。”
旁邊張明浩移開視線，跟著說了句還行。
嘴比今天吃的胡蘿卜還硬。知道實情的工作人員跟著移開視線, 當做沒聽見。
雙手揣兜里, 擱大堂和其他人閑聊, 宋敘聽著別人說話的時候注意到身后多了道人影，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夏陽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他后面了, 悄摸遞來一盒酸奶。
沒懂這是干什么, 他抬眼：“嗯？”
“這是今天中午節(jié)目組給的午飯里的，”夏陽說, “你們中午應(yīng)該吃得比較……嗯樸素。”
兩個不會做飯的廚房白癡湊一起, 猜也能猜到做不出什么好東西。
他悄悄遞酸奶的動靜不算大，但還是被其他人給注意到了。有人探頭看過來，說：“怎么還夾帶私貨！”
被發(fā)現(xiàn)了。
于是悄悄遞變成了光明正大地送，酸奶最終還是到了宋敘手上, 甚至順帶戳上了吸管。
莫名其妙擁有了飯后加餐，宋敘道聲謝。
所有人到齊，像之前一樣在沙發(fā)上坐下，節(jié)目組給出了新一個任務(wù)。
這次要做的事沒之前那么難，每個小組各自選出兩首組內(nèi)的成員的代表作，改編成合唱版就好。
很簡單，麻煩就麻煩在有人的代表作多，一時間很難定下選哪首。
兩個人兩首代表作，宋敘和張明浩默認一人一首，開始互相翻歌單。
張明浩這幾年事業(yè)上升，一直在出歌，宋敘嘴里叼著酸奶吸管翻了半天，最終還是選擇久遠之前出的同時也收藏在自己歌單的歌，遞過手機說：“這個怎么樣？我平時也在聽，算是挺熟。”
張明浩比他選得更快，沒有過多思考，很快挑了一首同樣遞過來，說想挑戰(zhàn)這首。
“這個？”
他接過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內(nèi)容，眉梢有些意外地略微揚起，之后一點頭，說：“行。”
對方挑的也是他挺久之前出的一首歌，從傳唱度來看不是傳得最廣的一首，也不是得獎最多的，但評價算是挺高，單曲評論比傳唱度最高的那一首還稍稍高一截。
行。
其他組同時商量完畢，挨個報了選出的歌的歌名。
代表作不愧是代表作，除開幾個新生代的歌，其余的歌手的歌名字一報出，腦子里就已經(jīng)有旋律自動出現(xiàn)。
任務(wù)截止時間依舊在明晚八點。歌只涉及到改成合唱版，不涉及到編曲的改編，從任務(wù)量上來說十分之輕松，時間十分充裕，從明天開始準備也來得及。
從明天開始準備也來得及，所以今天晚上節(jié)目組有其他的安排。
很好的一個節(jié)目組，緊扣音樂＋生活的主題，在晚上安排了一場烤肉派對，算是慰勞昨天一整天的辛苦工作以及感謝他們昨天在小游戲環(huán)節(jié)為節(jié)目做出的極大貢獻。
好心的節(jié)目組提供烤肉器材以及肉品，但器材需要嘉賓自行組裝以及蔬菜類需要自己去地里拔。
從各種意義上來說主打一個自助。
對組裝器材這種事并不拿手，一裝一個廢，宋敘舉手自覺去了拔菜組，連帶著燦姐兩個人以及緋聞女主角一起，拔菜組瞬間滿員，其他人只能留下。
住在住處C的緋聞女主角今天已經(jīng)去菜園拔過菜，位置還記得清清楚楚，去得輕車熟路。
除開小時候和徐言述一起霍霍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以及廚房阿姨在后院種的一點蔥苗外，宋敘還沒真去過菜地。
過程還挺好玩，尤其是用剪刀摘大棚里的辣椒的時候，一剪刀一個還挺好玩。
烤肉派對在住處A的露天大院子里進行，他們拔完菜過去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不早，天色開始緩慢變暗，住處A的露天院子大，輕易就能看到。
組裝設(shè)備組已經(jīng)進行得差不多，能夠同時坐下八個人的烤肉架架好，昨天花田里的同款藤椅也已經(jīng)擺上，其他人進行到處理肉塊的步驟。
八個人里意外的有不少人都會做飯，處理食材的動作看著行云流水。
天色暗下，院子燈光亮起，經(jīng)歷過午飯摧殘的宋敘以及張明浩終于吃上了正常的飯菜，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淚水。
前期吃得其樂融融還搶別人肉吃，一頓烤肉吃到后半程，都差不多吃飽的時候，一群人開始對烤盤上的烤肉追根溯源，精準定位到將其放到烤盤上的人，讓其自己放的自己吃完。
從這里開始基本就真是休息時間，他們想做什么都能做，只有攝影機在運作，拍下的畫面有能用的就剪兩段放正片，沒有的就廢掉當花絮。
一群人湊一起就沒安靜的時候，飯吃完嘴里的話沒聊完，拿著水杯嘮得口干舌燥。
吃完后沒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宋敘捧著果汁杯往藤椅上一靠，安靜聽其他人說話。
坐他旁邊的新生代二人組里的小梁也沒說話，拿著手機看得認真，并且已經(jīng)保持了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一段時間。
坐另一個旁邊的人在聊天的間隙注意到了，問：“小梁在看什么，看了這么久？”
“她在看溫方然的消息，”不遠處的燦姐幫忙回答了，“這次電影入圍了一個國際大獎，今天公布獲獎情況。”
小梁就是昨天說和溫方然有合照的那個，基本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對方粉絲了。
她今天摘菜的時候也時不時地看手機，燦姐那個時候問了嘴，所以知道。
進節(jié)目組后沒怎么關(guān)注過網(wǎng)上的消息，其他人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事，好奇心被勾起來了，于是問：“那結(jié)果呢，得獎了嗎？”
面對著一眾好奇的視線，小梁喝了口水，深沉地低頭，之后又猛地一抬，笑著說：“得了！”
獎項是國際大獎，國內(nèi)上次有人得這獎還是在十多年前，時隔十幾年再得到，意義重大，消息已經(jīng)上熱搜，官媒快訊也已經(jīng)發(fā)出。
很樂于分享的一個小姑娘，大方地把手機屏幕展示出來，點了下內(nèi)容說：“看吧，在這里。”
她隨機選擇的一個方向展示屏幕，隨機到了宋敘面前，其他人起身過來一起看。
莫名其妙成了人群中心，宋敘坐在位置上被圍住，于是象征性跟著其他人掃了眼屏幕。
在幾年前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他對這個結(jié)果并不意外，也不十分感興趣，裝不出驚訝的模樣，只淡淡掃了下。
手機上是熱搜的界面，被溫方然得獎相關(guān)的詞條占據(jù)了不少，里面混雜著一個社會新聞，說某企業(yè)正式跨國簽訂百億訂單。
原本只是掃一眼的視線停下，眼尾略微揚起，多看了兩眼企業(yè)名字。
小小一個手機屏幕不夠大家看，其他人看了幾眼就散開，發(fā)出牛逼的聲音，回去拿自己手機看看到底是怎么個事。
宋敘也掏出手機了。
點開挺久沒用的軟件，沒看其他人關(guān)注的話題，他在一眾電影獎項相關(guān)的詞條里找到剛看到的社會新聞，點進去瞅了兩眼。
給新聞界面截了個屏，他切換屏幕到聊天界面，發(fā)出截屏后再跟了一個豎大拇指的點贊表情包猛夸一頓。
夸完之后就是犯賤時間到，他低頭敲字：【徐總最近在哪里發(fā)財，能帶我一個嗎？】
手機抖了下，不是對面的人回的，是有其他人發(fā)消息，頂上消息框彈了下。
經(jīng)紀人發(fā)的消息。借著放下手里水杯的動作略微側(cè)眼看了眼站在人群后的經(jīng)紀人，他低頭看消息。
【其他人都給溫方然發(fā)了祝賀，你的賬號要跟著發(fā)一個嗎？】
溫方然得獎這件事不只是個人的成就，也是國內(nèi)電影這個行業(yè)的又一個成就和肯定，從其他層面上來說也有特殊意義，各界的人真心恭喜也好蹭熱度也好，已經(jīng)有不少人發(fā)出了祝賀。
尤其演藝圈內(nèi)的人，都在一個大圈子里，挺多人都發(fā)了條祝賀。
簡單掃了幾眼消息，宋敘抬手打字，簡單說不用。
恭喜的人已經(jīng)有那么多，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也不會有人特意來關(guān)注他有沒有祝賀。
決定權(quán)在他，經(jīng)紀人說行。
這邊不說話了，另外邊又回了消息，發(fā)財?shù)男炜倖査裁磿r候休息，說可以帶他去公司坐老板椅，直升老板。
宋敘摩挲著下巴，不可思議地低頭思考。
徐言述悄悄進化，居然能接住他的犯賤的話了。
或者也可能是自己功力退步了。
把手機放桌上，其他人聊著溫方然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參加頒獎典禮后的獲獎宴會春風(fēng)得意，他擱座位上悄悄點著椅子扶手，思考犯賤能力退步的大事。
——
高樓明亮，挑高的宴會現(xiàn)場衣香鬢影。
周圍不斷有人上前，溫方然一手拿著酒杯，禮貌地淡笑著應(yīng)付。
他一身西裝筆挺，走動時垂感極佳的西裝褲像帶風(fēng)一樣，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略微下垂，之后又被推回原處。
交談幾句后身邊的人離開，他低頭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喚起屏幕看了眼。
沒有任何想要的新消息和電話。
不遠處又有人試探著往這邊走來，把手機放回口袋，他率先從會場中心離開。
殿堂一樣的會場里面人群往來，之外的露臺卻安靜，沒有人影。
酒杯放桌上，溫方然靠露臺欄桿上，低頭重新拿出手機。
依舊沒有電話，多了不少新消息，都在祝賀拿獎，但全都不是他想要的。
在這種時候，無論獲得大小獎，應(yīng)該都會有一個人在第一時間夸他才對。大獎就發(fā)超級多的豎大拇指表情包，每次只要他忙完打開手機，一定可以看到連串的消息。
【我入圍了，今天的頒獎典禮】
【我得獎了】
……
【你現(xiàn)在很忙嗎？】
消息發(fā)出，和之前的消息一樣沒能發(fā)出，前面都跟著一個紅色感嘆號。
“你怎么在這呢？”
露臺緊閉的大門打開，同樣穿著身正經(jīng)衣服的經(jīng)紀人看到靠欄桿上的他后，嘴里的氣明顯一松，走過來說：“他們都在找你。”
走近后聞到什么，他揮了兩下手，說：“怎么喝了這么多？這不還早著。”
很明顯的酒味，倒是不難聞，就是能明顯聞出喝了不少酒。
經(jīng)紀人原本想猜說是因為拿獎了高興所以多喝了點，結(jié)果看人沒帶什么笑意的臉，又覺得不太像。
溫方然沒回答這一系列問題，而是看過來，問：“他現(xiàn)在忙嗎？”
這幾天經(jīng)常被這個問題煩，他一張口經(jīng)紀人就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回答說：“應(yīng)該還好，現(xiàn)在和他一個節(jié)目組的嘉賓還有空給你發(fā)祝賀。”
仰頭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喝盡，他把自己手機放回口袋，伸手問：“可以借一下手機嗎？”
可以是可以。
經(jīng)紀人原本想問他為什么不用自己的手機，后來突然想起了什么，及時打住已經(jīng)到嘴邊的話，解鎖手機遞過后轉(zhuǎn)身離開，不過多打擾。
露臺門關(guān)上，不大的一片空間重回安靜，溫方然低頭撥出一串已經(jīng)熟記在腦海的號碼。
“……”
“嗡——”
手機突然開始震動的時候，宋敘還在思考自己的犯賤能力問題，不自覺轉(zhuǎn)著手里手機。
被突如其來的震動嚇了跳，手機差點給轉(zhuǎn)飛出去，好在他動作快，轉(zhuǎn)了圈又給接住了。
接手機接電話一條龍，平時已經(jīng)做得習(xí)慣，電話還沒看清號碼就已經(jīng)接通，他一手拿著手機放耳邊，另一只手去拿放桌上的水杯，隨口道：“你好。”
短暫的安靜過后，對面?zhèn)鱽硪坏朗煜ぢ曇簟?br />
“……”
聲音出現(xiàn)的瞬間，拿水杯的手一頓，他迅速掃了眼在場的其他人，霎時把手收回，“啪”地一下在第一時間關(guān)掉衣領(lǐng)上的領(lǐng)夾麥克風(fēng)。
第28章 分手了就不要再聯(lián)系 一點微小……
一點微小的動靜還是被注意到, 迎著其他人投來的視線，宋敘拿著手機起身，說：“我去和朋友打個電話。”
院子里都是人, 他選擇繞過人群去到院子外。
夾在衣領(lǐng)上的麥克風(fēng)已經(jīng)關(guān)掉，他顯然沒想讓打電話這段拍下來剪進片子里, 攝影師于是沒跟, 他獨自離開，其他人只看到一個離開的背影。
郊區(qū)的晚上比市區(qū)里更冷一些，曠野的風(fēng)吹，吹得道路兩旁的花草搖晃, 發(fā)出一陣摩挲聲響。
已經(jīng)走出院子一段距離, 宋敘停下腳步，拿著手機終于出聲問：“打電話來是有什么事嗎？”
那邊沒有回應(yīng), 他看了兩眼手機，等待兩秒后利落地伸手準備掛斷電話。
“我們已經(jīng)好久沒說過話了。”
在電話掛斷的前一瞬間, 手機里堪堪響起聲音, 他于是暫時把掛斷電話的手收回, 依舊是之前那句話：“有什么事嗎？”
“我之前就想給你打電話，但是海哥一直說你最近很忙。”
那邊聲音放緩了下來, 說：“余又, 我今天拿獎了。”
不大的聲音，很正常的聲線, 但又像是在期待什么。
“嗯, 聽說了，恭喜。”宋敘說，“然后呢？”
已經(jīng)是分手了的關(guān)系，不適合再聯(lián)系, 現(xiàn)在對方想辦法也要打電話過來，他只能理解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說，所以才沒掛電話。
“……”
很平靜又簡短的一個回答，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對面安靜了下來，只有背景音里隱約的樂聲還在繼續(xù)，證明通話還在繼續(xù)，信號沒有任何問題。
能這次一個電話解決的事就最好不要有第二次，宋敘抬腳沿著路繼續(xù)往前走，用還算好的耐心安靜等著。
走出一段距離，在耳邊不斷的風(fēng)聲里，手機終于再傳來聲音：
“你不夸一下我嗎？”
從語氣里聽出了一點異樣，他腳步停下，說：“你喝酒了？”
溫方然確實喝了，還喝了不少，但腦子還是清醒的，過往的記憶都清清楚楚，繼續(xù)說：“我拿獎了，你不夸我嗎，就像之前一樣。”
夸他說是世界上最棒的演員，電影里哪一段演得好，說以后一定拿遍各種獎，拿到家里柜子塞不下，然后等他回來后兩個人在家里很幼稚地重演一遍頒獎典禮當慶祝會。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
抬腳繼續(xù)沿著路沿慢慢走，宋敘陳述事實說：“溫方然，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
“我們不會分手，我們會一直走下去。”
提到分手的話題，手機對面不再保持安靜，話像是已經(jīng)思考醞釀了很久一樣脫口而出：“之前的事怪我沒有及時回來，也怪我當時太情緒化了。余又，我們不要真的分手。”
“……”
聽著手機里傳來的聲音，宋敘沒忍住抬手揉了下眉心。揉眉心揉到覺得舒緩一些了，他終于再次出聲，重申之前的話。
分了就是分了，是一個既定的事實，沒有真的假的，也沒有后悔的余地，他們兩個都不是會回頭看的類型。
“我們怎么會分手。”
溫方然說：“我們的家還在那。你的衣服你的書還有你的電腦都還在那，家里的阿姨還在問你什么時候回去，好提前買好你平時喝的咖啡，我們……”
“衣服這些扔了就好。”
迎面吹著夜間的風(fēng)，宋敘說：“我房間的東西都能直接處理掉，到時候會把請家政的費用打到你卡上，麻煩了。戒指在書桌靠門的第一個抽屜里，想怎么處理都在你。”
戒指姑且還算是貴重物品，回收處理能有不少錢，是要回收還是直接扔掉都看對方自己的選擇。
每一樣?xùn)|西都已經(jīng)安排好，一些東西不帶走不是因為還要回去，是已經(jīng)決定好全都丟棄。提出分手不是當時情緒化的產(chǎn)物，而似乎是認真思考后的結(jié)果。
慢慢意識到什么，對面霎時安靜了。
猜到這通電話應(yīng)該沒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講，在安靜里，他說：“再見，以后不要再聯(lián)系了。”
這次沒有再等待兩秒，他說完話后直接掛掉電話。
差不多該回去了。
耳朵邊安靜下來，在原地站了會兒，利落地收起手機將其揣回兜里，他重新一抬頭，尋找來的時候的方向。
尋找來時的方向……他是從哪邊來的來著。
也就一個打電話的功夫，周圍的景象完全變了個樣，燈火通明的院子不見蹤影，周圍全是陌生的建筑和大片的田野。
“……”
周圍風(fēng)不斷吹，面對著陌生的景象，安靜地思考了半天，宋敘終于得出權(quán)威性的結(jié)論。
要是沒猜錯，他好像迷路了。
距離出去打電話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院子外依舊沒看到有去打電話的人回來。
原本在快樂聊天的一群人已經(jīng)聊得口干舌燥，沒有參與其中的夏陽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說：“宋老師好像出去有一段時間了。”
其他人于是也跟著看了眼時間，略微抬起眉梢：“好像是。”
距離庭院邊緣最近的人略微直起身，從欄桿上往外看出去，一眼看去沒在外面看到半個人影。
仔細再看了一圈，他確定地點頭：“外面看不到人，應(yīng)該是走遠了。”
拿著手機起身，夏陽說：“宋老師是路c……嗯找方向不太行，可能找不到回來的路了，我去找一下他。”
他起來得毫不猶豫，作為搭檔的張明浩都還沒來得及站起來，有人開玩笑說：“黏人宋老師黏這么緊，你昨天玩小游戲的時候是不是說謊了？”
好歹一起待了幾天，其他人瞬間懂了這個人的意思，發(fā)出“哦”的聲音。
昨天緋聞女主角說有喜歡的人的時候，夏陽喝了果汁，說明沒有，但是現(xiàn)在看起來又不太像是那么回事。
暫時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這個話，夏陽只抬腳往院子口走，說：“我先去找他了。”
客觀來說人走得實在有夠遠。
從院子口一連走到了大路，再走上通往田野的小路，他沒在路上看到半個人影。
再往前走就快要出度假村的中心區(qū)域，覺得人應(yīng)該走不了那么遠，他停下腳步，拿出手機解鎖屏幕，想發(fā)個消息共享一下位置。
還沒點開軟件，像心有所感一樣，眼尾注意到什么，他轉(zhuǎn)頭看過去，一眼看到遠處路燈下的人影。
還真走了那么遠。
白色的人影，在郊區(qū)止不住的夜風(fēng)里衣擺跟著揚起，凌亂碎發(fā)在冷白光下被吹得帶起一道道弧度，淡然眉眼在草木摩挲的聲音里模糊開。
手比腦子快，在大腦反應(yīng)過來之前，夏陽差點落在聊天軟件上的手指一滑，點在了相機上，一張照片就這么拍下。
遠處的人像是在想事情，視線定在遠處虛空一角，照片拍完后也沒能注意到他。放下手機，他主動小跑著靠近。
身后傳來腳步聲，在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宋敘終于收回視線回了頭，一愣：“你也出來打電話的？”
“不是，”距離靠近后夏陽逐漸放慢腳步，走來說，“我們說你出來得有點久了，就過來看看。”
正好是最年輕有活力的時候，可以肆意地跑跳，他跑來的時候外套被風(fēng)吹得鼓起，黑色沖鋒褲帶起一陣風(fēng)的形狀，靠近的時候一股子青春勁撲面而來。
來得正好是時候。終于有了個帶路回去的人，剛準備聯(lián)系經(jīng)紀人來救自己的宋余又發(fā)出了感謝的聲音。
很貼心的一個游戲搭子，怕他打電話打渴了，還順帶幫他把保溫杯拎了過來。
他給面地喝了一口。
夏陽在旁邊低頭注意著他的表情，垂在一側(cè)的手動了兩下，最終出聲說：“宋老師……是有男朋友嗎？”
“咳！”
喝水的時候猝不及防地來這么一聲，宋敘一咳，臉側(cè)鼓著，憋了半天終于把水咽下。
拍拍喉嚨，他謹慎地把保溫杯合上，問，“怎么突然這么說？”
沒想到他會咳到，夏陽迅速道了聲歉，之后略微移開視線，說：“抱歉，宋老師從邊上離開的時候我聽到了點內(nèi)容。”
手機對面的聲音模糊，但能聽出來是個男人的聲音，依稀還能聽到點說的內(nèi)容。那些話不像是會從普通朋友嘴里吐出的話。
加上上次小游戲的時候看到的場面，他有點在意，加上這邊疑似迷路，所以過來了。
“不是，我沒有。”宋敘快速擺了下手，說，“已經(jīng)分了，這是前男友。”
之后問：“其他人也聽到了？”
有任男友，并且已經(jīng)分了。
“沒，”夏陽思考著垂下眼，嘴上同時回答說，“他們在聊天，都沒注意到。”
他很上道地補充說：“宋老師放心，這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對方和他說實話，他也會做到保密的義務(wù)。
宋敘倒不是一定要死瞞著這段關(guān)系，只是單純覺得沒有讓其他人知道的必要，知道了也沒事，但人已經(jīng)這么說了，他于是點頭道聲謝。
夏陽擱旁邊帶路，帶路途中再看了眼他，說：“就是沒想到宋老師會有男朋友。”
宋敘抬眼，順帶摸了把自己的臉：“我長得真的特別像孤寡一輩子的樣子嗎？”
“？”
“不是，”沒想明白他話會往這方面拐，夏陽愣了下，之后視線移向一邊，說，“只是想不出來什么人可以配得上宋老師。”
宋敘雙手揣兜里，只笑了下。
看他笑的時候想起了什么，夏陽又說：“我剛拍了張宋老師的照片。”
做不了偷拍的事，他拍了就說，說希望能留著，當做一個紀念。
自己的照片網(wǎng)上到處都是，多這一張不多，相比起這個，宋敘更在意其他。
多看了兩眼手機上的照片，他眉頭一皺，說：“原來我看著這么瘦的嗎。”
摩挲了兩下下巴，他說：“感覺明天我朋友來了，一拳能打飛一百個我。”
“你朋友明天要來這里？”
抓住了話里的其他重點，夏陽眼睛抬起，問，“你朋友平時會打你？”
“啊那不是，一般是我打他。”
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宋敘雙手重新揣兜里，順帶回答了上一個問題，說：“明天晚上直播結(jié)束后到后天下午不是有一段休息時間，我朋友最近剛成功干了件事，我去給他開個小小慶祝會。”
他給對方鎖喉對方活蹦亂跳，對方給他來個鎖喉他差不多估計得交代在原地了。
慶祝會，指兩個人一起去吃頓飯。
對商業(yè)的事不敏感，錢多到一定數(shù)額后他也沒概念，不知道百億合同對對方來說算多還是少，但都不重要，只要公司沒開垮就算成功，就很值得慶祝。
畢竟很難想象印象里前不久還在跟他一起天天遲到，在寒暑假尾巴陪他一起趕作業(yè)的人居然成了老板，并且居然真把公司開下去了，還挺成功的樣子。
咽下差點到嘴邊的明天一起出去走走的邀請，夏陽說聲“原來是這樣”。
他們回去的時候剛好趕上其他人聊天結(jié)束，幫著一起把烤架椅子和碗盤收拾了，各自離開。
忙碌了一天終于回到房間，宋敘進房間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換掉身上沾了中午的油煙和晚上烤肉味的衣服。
一天里發(fā)生了不少事，頭發(fā)還濕潤著，他換上睡衣沾床就倒，小夜燈一拉和全世界說晚安。
頭發(fā)沒怎么吹干就往床上倒的結(jié)果就是第二天起來，頂著略微有些昏沉的頭洗漱的時候，他驚喜地發(fā)現(xiàn)自己炸毛了。
左右兩邊的頭發(fā)都翹得各有各的個性，嘴里叼著牙刷，他睜著一雙無神眼睛把頭發(fā)下壓。
一點面子不給，下壓后他剛放手，翹起的毛立刻回彈，倔強不羈。
如此反復(fù)兩遍，他成功了，成功地放棄了。簡單洗了把臉，隨機套上一件衛(wèi)衣，他擱行李箱里翻找出一個棒球帽隨手戴上。
戴上帽子后擱鏡子面前一站，他嘴角沒忍住抽了下。
好朋友徐言述在塞行李箱的時候說不準還考慮過一點顏色搭配。白色的衛(wèi)衣，粉色的帽子，以及衛(wèi)衣胸口上和帽子同色的粉色簡筆畫豬頭，和諧得像天生就是一套。
第29章 陪你一下吧 設(shè)的一樣的鬧鐘，他起……
設(shè)的一樣的鬧鐘, 他起床的時候張明浩同步出房間門，剛好遇上。
見面后張明浩第一聲就是夸他這身好看。
“……”他把帽檐再努力往下一壓，感謝夸獎。
上午分配工作并練歌, 接近中午的時候，新生代二人組來到這里。
辦法總比困難多, 經(jīng)過昨天的一頓午飯, 他們痛定思痛，最終和會做飯但沒材料的新生代二人組達成戰(zhàn)略合作關(guān)系。
戰(zhàn)略合作關(guān)系，指另外兩個人做飯，他們提供食材并負責(zé)洗碗, 分工明確又合理。
中午吃飯期間, 宋敘一身穿搭再次獲得夸夸，順帶拍攝了合照兩張。
他笑著配合, 完事后掏出手機，精準找到要找的聯(lián)系人, 發(fā)出一串揮拳表情包, 對其進行賽博毆打。
中午吃完飯, 下午再準備一下，基本可以去今天直播的現(xiàn)場。
之前用過的花田現(xiàn)場再次派上了用場, 只是這次舞臺設(shè)計稍微做了些改變, 看著更精致了些。
到早了還沒到時間，一群人擱臺下聊了會兒天。
延續(xù)了昨天的話題, 他們講起了昨天的溫方然。
人昨天獲獎, 今天正式接受了媒體的采訪，對網(wǎng)上的祝賀做出了回應(yīng)，但是看著意外的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樣高興，或者說沒什么喜悅的感覺, 采訪從頭到尾都只保持著基本的禮貌的淡笑，其余一個多余的表情也沒有。關(guān)于接下來的安排也只說了會盡快回國，其他一概沒告知。
沒人會得獎了還不開心，他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是對方不愧是滿貫影帝，獎多到已經(jīng)不會為拿獎而有過大的情緒波動。
宋敘沒參與討論，坐在一邊看手機，事關(guān)明天出去玩，他看了眼明天天氣，換了個坐姿，說：“明天好像會下雨。”
他一出聲，話題一下子跟著改變了，新生代笑著發(fā)出惋惜的聲音：“宋老師今晚和明天要和朋友出去玩吧，真可惜。”
沒有放半天假都會千里迢迢跑過來見一面出去玩的朋友，只能待在度假村度過平平無奇的一天的其他人也跟著發(fā)出了惋惜的聲音，就是臉上的表情很難掩得住，一個個嘴角翹得老高。
十分大方且寬容的一群人，他們不能出去玩，所有人都別想玩得開心。
宋敘瞅了眼他們，拿著手機一擺手：“把臉上的笑收收。”
其他人象征性地收斂了一下。
聊天聊到接近八點，工作人員又拿著個簽盒過來，照例讓他們抽上臺順序了。
這次張明浩抽的，一下就抽中第一個上臺，從某種層面上來說算是手氣大爆發(fā)。
上一次直播讓節(jié)目一下子徹底出圈，這次直播預(yù)約數(shù)比上次多出幾倍還多，開播的瞬間就有人不斷涌進，直播間因為同時進入的人數(shù)和彈幕數(shù)過多，卡頓了幾秒，把負責(zé)直播間的工作人員嚇得差點心臟驟停。
機械電子音充當了主持人，宣布第一個上臺的組合以及介紹選擇的歌。
兩首歌從客觀上來說都不需要怎么介紹，報個名字絕大多數(shù)人就已經(jīng)知道是什么歌，連帶著調(diào)調(diào)也在腦海里自動響起。
堪稱開場就放大。
前奏響起的時候彈幕密密麻麻，兩道人影上臺的時候更是激增。
走在前面的人從花田走來，白色連帽衛(wèi)衣寬松，粉色棒球帽下的碎發(fā)翹起，眉眼被光映亮，冷白皮膚帶上了一點帽檐的粉，顯得氣色好了不少。
白色衛(wèi)衣胸口上同樣帶點粉，鏡頭拉近后才才發(fā)現(xiàn)那坨小小的粉色是個豆豆眼豬頭。
【前奏一響，青春登場！好熟悉的調(diào)調(diào)！高三的時候?qū)W校每天都在放，當時那個全毀音質(zhì)都覺得好好聽！】
【以前聽的時候還是學(xué)生，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變社畜了，宋敘你怎么還是那么年輕［震驚貓貓頭.jpg］】
【好家伙眼睛一亮又一亮！一時間不知道該喊敘哥老婆還是喊老公，怎么有人又帥又嫩！】
【哈哈哈哈鏡頭拉近出現(xiàn)個豬頭直接把我笑飛，攝影師好會抓重點，怎么這么可愛啊宋敘你！】
兩個人一人一首代表作，把小小一場演出逼格拉高，直播間的觀眾多了不少，剩下的壓力給到之后的人身上。
抽到他們之后上臺的倒霉蛋剛好是新生代二人組，頂著壓力上臺。
唱已經(jīng)會的歌沒什么壓力，配合得也不費力，宋敘和張明浩下臺的時候走得輕松，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回到座位上后一坐，保溫杯在手，時不時鼓掌。
一人一首加起來也得有八首，一場直播前前后后持續(xù)了一個多小時，晚上九點多在直播間觀眾試圖延長一下時間的呼聲中結(jié)束。
結(jié)束即下班。明天有雨，今天晚上陰云已經(jīng)開始醞釀，工作人員抓緊時間把現(xiàn)場不能沾水的貴重器材搬走，其他嘉賓也能離開。
燦姐兩個人住的酒店離度假村門口近，宋敘和她們剛好一起走，邊走邊看了眼手機上的消息。
徐言述已經(jīng)到了，還挺快，原本說的預(yù)計十點才到，直接提前了半個小時。
一路到酒店，他和到地方的燦姐兩個人說聲再見，揮揮手抬腳繼續(xù)往前。
燦姐兩個人沒動，站原地看著他堅定地往前走出一截距離，最終嘆口氣，說：“反了。”
面對不遠處的人轉(zhuǎn)頭投來的驚疑視線，她們最終選擇送佛送到西：“我們帶你去村口吧。”
有被村口這個說法笑到，她們說完后自己又給笑了下。
路癡宋于是轉(zhuǎn)身小跑著回來了，略微抬起帽檐，發(fā)出感謝的聲音。
度假村門口離酒店并不遠，只繞了幾個彎，但對路癡來說只要不是一條大道走到底，那么就屬于復(fù)雜道路。
一起走了十分鐘不到，已經(jīng)能看到大門的影。外面還真停著輛車，黑色的車身，車燈亮著，在這種晚上十分顯眼。
“到這里就好，剩下的我自己過去就行。”
已經(jīng)看到大門了，再怎么都不會走錯，宋敘揮揮手，笑著道了聲謝，說：“我先走了，你們回去早點休息。”
他邊揮手邊往后退，得到回應(yīng)后轉(zhuǎn)過身，向著村口淺淺多跑了兩步。
在之前就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他靠近的時候車門打開，已經(jīng)有個人站在車邊，笑著看他跑近。
襯衫西褲，襯衫袖口略微挽起，肌肉線條流暢的手臂露出，深色領(lǐng)帶被風(fēng)吹得不斷鼓動，又被銀白領(lǐng)帶夾固定住。
“……”
很經(jīng)典的老板皮膚。
有段時間沒見，原本想淺淺來個重逢擁抱的宋余又把張開的手收回了，轉(zhuǎn)而抬高，直接撲上去進行一個反身鎖喉，說：“怎么沒穿我給你挑的衣服？”
說完后還近乎明示地抬了下頭上的粉色帽子。
他這差不多把這人塞行李箱的衣服都穿了個遍，但他選的衣服對方還沒怎么見人穿過，十分之令人寒心。
徐言述沒怎么穿過是因為這段時間基本都要去公司，今天也是從公司離開后直接來的這邊。
不知道錯失了一個擁抱，面對鎖喉也不反抗，他只看向站在遠處的兩道人影，問：“那邊的是你的朋友嗎？”
身上的人聞言消停了。
“……”
燦姐兩個人居然還沒走。宋余又麻溜地從好朋友身上下來，轉(zhuǎn)身往遠處看過去的時候，兩道小小的人影剛好面向著這邊揮揮手。
忍住抹臉的沖動，他閉眼，跟著揮了下手，動作說不出的滯凝。
他安靜了，徐言述沒忍住笑了下，伸手幫忙壓下剛蹭得抬起的帽檐，順帶抬手禮貌性地一揮，算是打招呼。
這次打完招呼就是真說再見，宋敘揮完手后就上車了，自覺坐進已經(jīng)打開車門的副駕。
兩個人都上車，車輛啟動，車輪從地面碾過的聲音很快消失在安靜空間，只剩下帶著隱隱悶熱感的風(fēng)。
車里車窗開著，風(fēng)從窗外吹進，宋敘坐副駕上摘下頭頂帽子露出一頭亂毛，低頭喚起屏幕，順帶問：“今天晚上想去哪里吃飯？”
今晚他請吃飯，但白天忙，店還沒來得及看，現(xiàn)在臨時現(xiàn)找。
“我給你做，”徐言述略微側(cè)眼，問，“你想吃什么？”
“？”
請人吃飯變成人給自己做飯，宋敘眉梢一揚，又捕捉到了其他奇怪的重點：“你上哪做飯？”
酒店應(yīng)該沒那么好心愿意借出后廚才對。
錢能解決大部分問題，有錢的老板徐沒住酒店，這次訂的度假別墅，所有房間包括廚房都能夠使用。
行。
宋敘利落地收起了準備找飯店的手，轉(zhuǎn)而開始翻相冊里的以前拍的三餐的照片，試圖拼湊出一個菜單。
拼到一半的時候想起了什么，他側(cè)眼看了眼旁邊把著方向盤看路況的人，說：“你這次怎么突然想起過來了？”
徐言述：“剛好休息，只需要明天下午回公司開個會。”
“明天下午就回去，”宋敘眼睛一抬，不可思議地說，“你這就休息一天，待家里不是更好，怎么大老遠來這里？”
人之前說有休息時間，剛好過來一趟，他以為是休息挺久，結(jié)果就一天，比他多不了多少，還折騰這么遠。
“你之前不是發(fā)消息說想……”徐言述側(cè)眼看過來，最終說，“我剛好想過來這邊一趟。”
好像有點合理又不怎么合理的一個回答。沒廢腦子去多想，宋敘繼續(xù)研究相冊里的照片，順帶不著邊際地說了聲：“明天好像會下雨。”
這次沒有立刻得到回答。安靜了會兒，旁邊人終于簡單地低聲應(yīng)道：“嗯。”
晚上九點多出發(fā)，車輛駛進市區(qū)，到目的地的時候已經(jīng)十點過。
新鮮的食材已經(jīng)在他們之前進了廚房冰箱，今天晚上時間不早，貼心的宋師傅點的簡單好做的菜，吃完飯后回房間洗了個澡，換上好朋友徐從家里帶來的睡衣。
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他這才發(fā)現(xiàn)外面已經(jīng)下雨了。
稀里嘩啦的雨水，落在窗外院子里，從樹葉迸濺到窗玻璃上，發(fā)出一陣聲響。
很適合睡覺的一個晚上，無聲地打了個呵欠，他出房間準備去廚房搞杯水來喝喝，結(jié)果下樓才發(fā)現(xiàn)客廳的燈還亮著。
早該洗漱完睡覺的另一個人還在沙發(fā)上坐著，手上拿著手機，屏幕上圖文都有，像是什么菜譜界面，只是半天沒有滑動一下，不像是在看的樣子。注意到他經(jīng)過的動靜，人轉(zhuǎn)頭看過來。
去廚房接了杯溫水，他端著水杯回來的時候問：“怎么還不睡？”
“下雨了不太睡得著，”手上的屏幕熄滅，徐言述表情如常，說，“等會就去睡。”
聽著雨聲已經(jīng)快要困飛掉，宋敘聞言一點頭，說聲晚安。
拖鞋踩在地板上的腳步聲逐漸遠離，安靜空間里又只剩下不斷的雨聲。
直到看不到離開的人影，徐言述轉(zhuǎn)回頭，手上暗下的手機屏幕映出隱在陰影里的垂下的眼，之后被翻了個面，徹底暗下。
睡不著，也不想睡，尤其是在這種雨天。
閉眼就像是能看到雨夜里搖晃的車燈，雨聲里隨時有可能響起刺耳剎車聲。
只要保持清醒，這些都不會發(fā)生，一切都照常，第二天人醒后依舊會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從晚上到白天只要幾個小時，事故之后一個人過了太多個這樣的夜晚，他已經(jīng)習(xí)慣。
“啪嗒——”
熄滅的手機屏幕亮起，原本安靜的走廊同時重新傳來腳步聲。
連串的腳步聲，向著這邊迅速靠近，他轉(zhuǎn)過頭，只來得及看到一片從眼前晃過的睡衣的白色衣擺，耳邊傳來道聲音：
“睡不著就都別睡。”
宋敘沒回房間，半路又給折回來了。
一手支著沙發(fā)靠背，身體輕松地從沙發(fā)后翻過，碎發(fā)飛動間睡衣跟著發(fā)出一陣破空聲響，他穩(wěn)當?shù)刈嘲l(fā)坐墊上。
往后一靠，淺淺喝了口手上水杯里的水，他笑說：“我果然還是勉為其難陪你到雨小點好了。”
第30章 余又就麻煩你們了 他就這么在……
他就這么在身邊坐下了, 帶起一陣像是沐浴露的淡香味。徐言述轉(zhuǎn)過頭就對上一雙彎起的眉眼。
宋敘一來，整個安靜空間都熱鬧了起來。
把水杯放桌上，他傾身去夠前邊抽屜, 在里面找出電視遙控器按下，等到電視亮起后靠回來, 邊找電影邊問：“你什么時候有的下雨天睡不著的毛病？”
坐邊上的人暫時沒有回答, 他也只是隨口一問，沒有真想要個原因，視線從電視屏幕上掃過，定在一個動畫電影上, 問：“看這個嗎？”
徐言述點頭說可以。
電影點開了, 畫面亮起，聲音也跟著響起, 掩蓋窗外雨聲。
舒舒服服陷在沙發(fā)里，宋敘自覺主動地抱了個抱枕在懷里, 順帶好心地給旁邊小伙伴遞了一個。
“……”
沙發(fā)軟軟, 電視聲音不斷在耳邊響起, 然后事實是在幾分鐘前信誓旦旦聲稱要陪到大雨變小的宋余又看著看著就眼睛一閉，咔嚓一下關(guān)機睡著了。
有點陪同感, 但不多。
就猜他累了一天堅持不了多久, 低頭看了眼旁邊人凌亂碎發(fā)下閉上的眼，徐言述把電視聲音調(diào)小, 又把室內(nèi)溫度調(diào)高, 拿過一邊的毛毯。
有電視的聲音助眠，身邊又有一個穩(wěn)定熱源，宋敘一覺睡到早上，睜眼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暖黃的夜燈, 之后察覺到頭底下的枕頭似乎會發(fā)熱。
昨天晚上還是睡著了。
……嗯，以及底下好像不是枕頭的觸感。
視線再往上移，看到頭頂上方閉著眼的人的臉，他終于慢一拍地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從昨天失去意識前的坐著變成了躺人腿上。
這個姿勢有點怪，總之不太像是朋友間的姿勢。在反應(yīng)過來的下一時間，他悄悄把自己頭抬起，銷毀現(xiàn)場證據(jù)。
不知道這樣壓了多久，要是壓了一晚上，人腿指定得麻得沒知覺，他早點起來還能裝作不是自己造成的，避免一場控訴。
想法是好的，實施起來卻不那么順利。
他剛放慢動作坐起身，搭身上的毛毯跟著堆疊落在沙發(fā)上，發(fā)出細微聲響，旁邊的人睜眼了。
在第一時間注意到旁邊動靜，他轉(zhuǎn)頭對上旁邊人投來的視線，身體瞬間坐正坐直，率先搶了對方的詞，說：“你自己把腿睡麻了對吧！”
“……”
短暫的安靜過后，徐言述最終笑了下，說：“早。”
昨天晚上睡了會兒，他眼睛挺清明，起身拿過桌上已經(jīng)沒水的水杯，問：“早上想吃什么？”
早上沒什么想吃的，一碗青菜粥就夠。宋敘從沙發(fā)上起來后摸去窗邊，擱窗臺上看了會兒，說：“還在下雨。”
下雨也阻止不了出門的決心，趁著做早飯的間隙，他轉(zhuǎn)身回樓上換了身衣服。
短短的時間里沒什么地方能去玩，他們也沒什么特別的追求，這附近有個帶商場的廣場，打算去逛個超市樸實無華地買點中午的食材，滿足菜但愛玩的一個宋大廚的親自挑選食材的夢想。
吃完飯后出門，雨水打在車窗，發(fā)出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響。
“……”
車輛從車庫駛出，坐在副駕上，宋敘不語，只拿著手機對著駕駛座上的人咔咔進行連拍，嘴角的笑很難壓得住。
徐老板換皮膚了，今天是粉色的徐老板，衛(wèi)衣胸口的白色豆豆眼狗頭看著十分順眼，就算是跟慣常一樣把著方向盤開車，瞅著也很有新鮮感。
已經(jīng)不知道連拍了多少張照片，他終于滿意地收起手機，說：“像突然多了個新朋友一樣。”
被拍了半天的朋友徐略微側(cè)眼，問：“舊朋友還要嗎？”
“看舊朋友的表現(xiàn)吧，”宋敘陷進座椅靠背里，邊往下滑邊笑著說，“我挺喜新厭舊的。”
他心情肉眼可見的好，徐言述也跟著笑了下，方向盤一轉(zhuǎn)，車輛拐進室內(nèi)停車場。
他們原本是想去超市買食材的，結(jié)果從停車場上來后宋敘一眼瞄中了一家零售店玻璃窗里擺著的粉色的豬。
看到的第一時間他就進行了精簡的評價：“好丑。”
好丑，但是丑得很有特色。
擱原地猶豫不過兩秒，他邊說丑邊徑直向著店面走去。
店一進一出，原本還在櫥窗里的豬就這么到手。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豬塞好朋友徐手里，他同時迅速地掏出手機，點開相機后后退兩步，快捷又精準地按下拍攝鍵。
粉色衣服配粉色的豬，十分適配且科學(xué)。拍完后又兩三步小跑著回來，他一拍好朋友的肩，說：“這只可愛的豬就送你了，記得好好對它。”
幾分鐘前還在說丑，現(xiàn)在又說可愛，改口改得十分之快。
在短短時間里獲得了一只長得很有特色的豬，徐言述感謝慷慨的宋余又的禮物。
他們帶著豬一起去逛超市了。
今天是周末，超市人多，挑完結(jié)賬的時候很講義氣地把徐大老板留在人堆里繼續(xù)排隊，宋余又自行越過人群，站在角落邊上進行等待。
推車里的東西多，買給許老板的豬又暫時回到了自己手上，擱邊上略微壓低帽檐，他多瞅了兩眼手里的豬。
之前的感覺果然不是錯覺，豬丑得很有特色，看著就有點讓人想笑，尤其在想起剛才拍的照片后。
用盡自己畢生的忍耐力把口罩底下的嘴角壓住了，他只眼睛稍稍彎起，雙手捏了下豬。
拋開外表不談，小胖東西手感還挺好，毛絨又軟和。
“……那個你好。”
小豬捏上去有點上癮，他正揉揉又捏捏，旁邊傳來道聲音。停頓兩秒，意識到是在和自己說話后，他轉(zhuǎn)頭看過去。
一個女生，臉紅紅的，看著好像氣色很好的樣子，抬頭指了下他手上的豬，說：“好可愛的娃娃，你也喜歡這個嗎？”
好可愛。
“嗯？”意識到自己沒有聽錯后，宋敘選擇順著話一點頭，尊重審美差異，模糊道，“嗯……算是。”
秉持著一個熱心市民的基本素養(yǎng)，他順帶告訴說：“出門左拐，嗯也可能是右，總之就在同層電梯對面的店買的。”
他不回答還好，回答后女生氣色看著更好了，一雙眼睛都亮了不少，視線從他帽檐底下露出的眉眼上掃過好幾眼，表示了解后低頭拿出手機，說自己也是這個豬的系列的愛好者，希望加個聯(lián)系方式交流買豬心得。
“？”
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驚訝這個豬居然還有出系列，還是該先思考話題怎么拐到加聯(lián)系方式上的，一只手繼續(xù)薅著懷里小胖豬，另一只手習(xí)慣性抬了下帽檐，宋敘短時間內(nèi)沒想明白該怎么回答。
“抱歉，他有點事。”
他還沒想明白該怎么回答，旁邊先冒出道聲音，手上同時多了個不輕不重的力道。
很熟悉的聲音，冰冰涼涼的在耳朵里邊打轉(zhuǎn)，旁邊多出個高出一截的人影。是朋友徐，結(jié)完賬過來了，另一只手上還拎著裝好的口袋，只是臉上沒什么表情。
低頭看了眼握自己手腕上的手，又看了眼對面小姑娘投來的視線，他最終一撓頭，“啊”了聲，說聲是。
很好的一個朋友，就這么輕易帶著他走了，不用回答是否加聯(lián)系方式的問題。
很好是很好，就是忘了撒手。
從超市到來的時候的電梯，手腕被人拉了一路，發(fā)現(xiàn)前面的人沒有想起放手的意思，宋敘于是自食其力，稍微用力打算自己掙開。
沒掙開。他一用力，走在前面的人跟條件反射一樣收緊手，握得更緊了。
“……？”
耷拉著的眉眼緩慢抬起，他伸手用另一只手里的豬頭頂了下帽子帽檐，終于仔細地看向走前面的人。
在不自覺收緊手的下一時間，走前面的本人也反應(yīng)過來，迅速收回手了，轉(zhuǎn)過頭來低頭看，道聲歉后問：“有抓痛嗎？”
痛倒是不痛，這點收斂的力道連個紅印子也留不下來，宋敘擺手表示沒事。電梯門打開，他三兩步走進電梯，只客觀道：“你適合去帶小孩。”
一抓一個準，抓住就不撒手，十分適合喜歡亂跑的小孩，包丟不了。
徐言述笑了下。
開車過來買個菜，買完就回去，他們帶著一口袋菜和一只豬回去了。
途中看了幾眼手機，發(fā)現(xiàn)豬還真有一個系列，總共六只，坐副駕上悄悄瞅了眼專心開車的朋友徐，宋余又下單的動作靜默又快速，完事后若無其事地收起手機。
中午吃過午飯，下午就該回度假村了。
加起來也算是休息了一天，吃了兩頓大餐又看了幾分鐘不到的動畫電影，宋余又玩舒服了，在回程的車上也沒什么對上班的抵觸情緒。
擱副駕上翻著自己之后這段時間的行程表，他揉著下巴思考，之后說：“下周拍完回來后我有段休息時間，到時候要去朋友舞室去運動一下。”
徐言述側(cè)眼：“怎么？”
“前兩天我看了眼朋友給我拍的照片，”宋敘關(guān)掉行程表，難得地點進微博進到發(fā)動態(tài)的界面，邊挑選照片邊說，“感覺隨便來個人都能一拳把我干翻，那不行。”
練舞是個挺好的鍛煉方式，至少在老五那比去健身房還夠勁，沒一次能豎著離開。
挑挑選選在相冊里找了張最滿意的照片，再加上兩張經(jīng)典的飯菜照片，他滿意點頭，點擊發(fā)布。
【yuyo：全款給徐總拿下大胖豬[圖片][圖片][圖片]】
三張照片，前后兩張都是飯菜，中間夾著張相對正常的照片，把脖子以上裁剪掉了，留下粉衛(wèi)衣以及夾臂彎里的粉色大胖豬。
知道這個當朋友圈使的小號的都是多年朋友，都知道穩(wěn)居發(fā)小寶座的徐言述，大部分都在一個圈子，私下里互相認識，即使照片沒帶臉，依然能從稱呼里輕易知道照片里的是誰，在評論區(qū)手動豎起大拇指，不知道是在夸豬還是夸人。
也只有他能把徐言述治成這樣。
剛在微信聊完天的老五也瞬間發(fā)言，看不慣他過得這么舒服，說馬上打飛的過來抓他去舞室。
其他關(guān)注了這個賬號的網(wǎng)友不知道徐總是誰，但能看到好吃的飯菜，并且出于一點自己的私心，紛紛贊同老五過去抓人。
回復(fù)完朋友的評論，剛好遇上紅燈，他于是把手機往旁邊稍稍移動，讓徐總本人看了眼。
視線配文上掃過，徐總笑了下，感謝他的慷慨解囊。
一場大雨在中午轉(zhuǎn)小，下午的時候徹底停下。
道路兩側(cè)從城市高樓變成連片的綠，重新回到度假村大門口的時候，天上陰云開始隱約散去，微弱光亮穿破云層，隱約落在地面上。
宋敘兩手空空地走，大包小包地回。
下雨之后會短暫降溫一段時間，他于是擁有了一行李箱的衣服。大概是之前聲淚俱下地講述啃脆脆胡蘿卜和土豆的故事很有效，他擁有了今天中午現(xiàn)烤的點心若干，短時間內(nèi)再不用怕沒有東西吃。
剩下的一個重難點就是該怎么回去住處B。
不是宋余又自夸，擁有十分好的記路能力，雖然在這已經(jīng)過了差不多有一周的時間，但他依舊一條路也記不得。
擱原地思考半天，他最終選擇打擾一下經(jīng)紀人的美好假期，讓對方來淺淺接他一下。好朋友徐沒立即走，也跟著在一邊安靜等著。
壞消息是經(jīng)紀人已經(jīng)沒在休假，在和節(jié)目組開短會，需要等會兒來接。
好消息因為雨停，在酒店里憋了大半天的燦姐和緋聞女主角出來散步了，遠遠的就能看到兩個人影慢慢往這邊過來。
迅速放棄繼續(xù)等待經(jīng)紀人，他轉(zhuǎn)而求助更近的援軍。
援軍很給力，注意到了這里，原本慢慢走著的步伐加快，很快往這邊過來。
燦姐和緋聞女主角也沒想到散個步剛好能遇上他回來，并且身邊還跟著個人。盡管風(fēng)格變化巨大，但聯(lián)系上下文以及從身高上來看，依稀可以猜出是昨天遠遠看到過一眼的那個朋友。
灰暗里看不清晰，走近后她們算是看清楚路癡宋了。
順帶還看清了旁邊的朋友。
跟上次遠遠看到個大概的人影不一樣，這次她們完全看清了人的模樣。高得很有壓迫感，氣質(zhì)和身上衣服顏色很不相符，偏冷，眉眼的輪廓比一般人要更深一些，自帶冷淡的感覺。
冷淡，但和宋敘說話的時候還是得自覺彎腰，同時再次囑咐說：“降溫一定要加衣服，晚上頭發(fā)吹干再睡覺。”
喜新厭舊的宋敘往援軍兼新朋友們身邊一站，連連應(yīng)聲。
永遠都只應(yīng)聲的時候應(yīng)得快。徐言述呼出口氣，轉(zhuǎn)頭視線對向燦姐兩個人，略微點頭致意，道謝后低聲道：“余又就麻煩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