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感慨之后,本來還嫌棄飯菜稍顯單調的李大狗,總算沒再繼續吐槽。
只在吃完后摸了把嘴,不咸不淡的評價道:
“大概是我期望過高了,這陽山修士的伙食,雖然和難吃扯不上關系,卻遠沒有我預想中的美味。”
路不平左手敲了敲石桌,一本正經的道:
“你要永遠相信,悠長的歲月文明和術法推動的生產發展,必然會催生享樂主義的極度繁榮。
或許,對于那些一心追求大道的修士來說,青燈黃卷足以慰藉平生,然而更多的人,會有閑暇時的放松需求,所以在衣食住行,乃至更高層次的精神享受方面,是不可能缺失的。
如果你只是從自己的切身感受,得出與此相悖的觀點,那必然是因為你所處的階級太低,沒有充分的享受到文明發展的成果。”
“你說的很有道理,下次不要說了。”
李大狗一撫額頭,深刻反思自己的無力。
路不平失笑道:“你看吧,真相永遠傷人……”
李大狗轉念一想,嘿嘿笑道:“這應該是你該反思的事情,說好是被鹿蜀認證過的天縱奇才呢,除了這座院落,也沒見你有什么特殊的待遇。”
路不平不以為意的道:
“關于鹿蜀的肯定,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所謂厚積薄發,凡事總要講究個基本法,在我沒有顯露出真本事的時候,明面之上,門派總不好做的太過偏頗。”
見李大狗望向身后樓宇院落,嘴角露出嘲諷的神情,
路不平笑了笑道:“至于此處樓閣,是上任屋主惠師叔,交代門派特意留給我的,且此間陣法運行的一應物質,都由門派從惠師叔賬上扣除,雖然此前只我一人入住,算起來也只是長輩對后輩的私人照顧,與門派規章而言,并沒有什么偏頗之處。”
“至于伙食方面……”
說到這里,他微微皺眉,還是接著道:“對于口腹之欲,我應該沒你那么執著,當然了,我現在積蓄不多,也是一個重要原因,不然的話,倒可以去換取一些更可口的食材,為你們接風洗塵。”
李大狗頓時來了興趣,不再糾結口腹之欲,支著左臂的身體,自然而然往路不平那邊傾斜,不懷好意的問道:
“積蓄?你連個正式工作都沒有,哪來的積蓄?”
“想不到吧,作為正式弟子,我有額外生活費的”
路不平右手一拍腰間衣服下的令牌,呵呵笑道:
“去年領取衣服令牌的時候,我就已經收到了兩年份的零錢,而今已經10月底了,再過兩月又是領年俸的日子,如果你們還對美食感興趣,到時我可以請你們搓上一頓。”
聽出了他咬字頗重的‘正式弟子’四字,李大狗歪著腦袋,望了一眼認真聽取的朱權,不死心的問道:
“這額外的生活花銷,你這樣的正式弟子才有?我和朱權沒有?”
“很遺憾,真的沒有……其實從根子上來說,與其稱呼你們是陽山的外門弟子,不如說是我個人的侍從伙伴,只不過你們此刻,已經寫入了門派的花名冊里,現在的身份,等于是受到我與門派的雙重管轄。”
路不平瞥了一眼,神色有些黯然的朱權,笑著一攤雙手,毫不顧忌說出了真相。
于是,毫不意外看到了朱權的眼簾,快速的低垂了下去。
“呵……”
李大狗一聲冷笑:“所以你,就真把我們當侍從了?”
路不平笑容不改,真誠的看著李大狗的雙眼,緩緩地問:
“你有使喚別人的習慣嗎?”
“沒有……”
李大狗的回答,又干脆,又堅定。
路不平坦然一笑 :
“很高興你并沒有改變,人嘛!總該要相信自己多一點,不是嗎?”
李大狗保持身體前傾的動作,注視路不平的雙眸,看到了滿眼真摯的坦誠。
瞬間一笑道:“很高興你也和我想的一樣……”
顯而易見的答案,讓一直在擔心自己往后境遇的朱權,暗自松了口氣,正要感謝兩位大哥的義薄云天,順便敲定以后的身份地位。
就看到李大狗唰的一下,坐直了身體,此前作支撐的手臂,很自然的往前一伸,推開了手掌,理直氣壯的道:
“都拿出來吧……”
路不平立時會意,無聲苦笑。
一手塞入胸前衣襟,抓起為數不多的積蓄,正要掏出之時,突又停住,狡黠問道:
“你不妨猜上一猜,這里的流通貨幣是什么東西?”
“靈石……”
“很遺憾,沒有你想象中的那種東西。”
路不平搖了搖頭,很明顯之前他也有過這種猜想。
李大狗失望感慨:
“真是可惜,沒有花花綠綠的各種靈石,也沒有人手一只的儲物袋,這里的修仙氛圍,就缺失了一大半咯。”
朱權又開始聽不懂了,他在麻葉城里當小二時,也曾聽過許多有關神仙的話本橋段,說書人口中的精彩畫面,大多是些除惡揚善的斗法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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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聽著就唬人的神通法寶,講述起來云里霧罩,純靠聽眾自己想象腦補,至于神仙們的日常生活,歷來一筆帶過,除了喜歡飛天遁地,不食物人間煙火,并沒有靈石之類,描寫詳實的畫面……
路不平也不關心他的想法,聽了李大狗的感慨,跟著一笑,微微點頭道:
“儲物袋這東西,涉及到多個不同事物在空間上,宏觀與微觀的變化,從邏輯上來講,必然屬于是高層次和高稀缺的東西,是不可能做到人手一個的。
倒是其他具有收納功能的法寶,還是有少量的存在,誠如之前和你說的一樣,哪怕是門內的執事長老們,也做不到人手一個,足見它們的稀缺程度。
至于像礦石一樣,數量巨大的靈石,不存在確實可惜,不過雖然沒有這種大宗出產的五行靈石,卻有著其他形形色色的五行靈物。
而且此類靈物,對于修士面臨的第一道關卡,也就是一氣圓滿之后的開元化府,至關重要。
毫無疑問,它們有著天然的貨幣功能,只是太過珍貴,我目前還無緣得見。”
說到這里,路不平話語停住,想起了之前李大狗,幾乎為之身死的那顆珠子,雖然他出于謹慎,沒有說出系統鑒定的結果,此時也勾起了路不平的聯想。
于是抬頭看了他一眼。
李大狗有些苦笑的微微頷首,經路不平這么一說,他自然清楚了溫玥珠的重要性。
內心不禁唏噓,‘難怪時闞會拉下臉皮,搶奪自己一個武人的物品……當時系統雖然鑒定出了它的功能,奈何自己不明就里,不清楚它的珍貴,才會如小兒持金過街般,隨意丟在水塘之中,輔以打坐練功。
如今看來,溫玥珠是保不住了,多半是要上交給門派,只希望門內的長老執事,不要太過吝嗇,屆時要詳實的記上一筆自己的功勞。’
路不平心領神會,知道了李大狗的無奈,不過他并沒有打算越過外務樓,帶著李大狗乘騎鹿蜀,冒險取回戰利品的想法。
遂笑了笑道:“好在,雖然沒有隨處可見的靈石和空間袋,總算還有符箓、丹藥、法寶、靈獸,乃至玄妙的術法神通和快意恩仇的灑然劍修,當然也少不了神異奇瑰自然風光。”
李大狗遙望了一眼高入云天的正陽主峰,附和的笑道:
“看來這多彩的修仙世界,還是很值得去闖蕩一番的。”
“有理未必能行天下,有錢一定可以,所以你不妨再猜測一下,我從門派之中領取的俸祿,會是什么物品?”
李大狗在他的胸前衣襟位置,看了一眼,此刻因為插了一只手掌,有些微微隆起,而之前,一直是平整貼身的。
所以率先排除了世俗金銀之類的物品,突然想起去年擊殺時闞之后,從他身上掉下的那些指頭大小的物品。
除了兩瓶丹藥,兩枚玉簡,以及兩件水火屬性靈材,還有三疊材質顏色各異,用途也不相同的符箓。
稍一思索,脫口說道:“莫非是各種比較常用的符箓?”
“你果然和我一樣聰明。”
路不平哈哈一笑,從懷里取出了十幾張長約四寸,寬約兩寸,顏色各異折疊了一次的符箓。
將它們展開之后,放在石桌,推到對面的李大狗,和湊過來的朱權身邊。
李大狗隨手拿起六七張符箓,塞到朱權手里,頗感興趣的道:
“都一起瞧瞧,這里的符箓有什么特別之處,居然能廣受大家的歡迎。”
在朱權手忙腳亂接過,生怕掉地上的慌張中,李大狗將剩下的七八張符箓,一一拾起,抬手舉至眼前,借著日暮前的微光,仔細觀摩。
路不平微微一笑,起身在左手一根石柱上按了一下。
頭頂傳來一陣輕微的咔嚓聲響,涼亭廊檐之下,伸出來六盞小巧的梔子花燈,其上雪白如卵殼合攏的花蕾,發出了蒙蒙如月華的微光。
微光散落中,合攏的花蕾逐漸盛開,六盞花燈的三十六片花瓣,逐漸變得明亮,露出來了中間紡錘形狀,散發微黃光芒的花柱。
路不平又在另外一個地方摁了一下,如午后日暉的微黃光芒,逐漸暗淡。
明亮的水榭涼亭之內,好似被提前東升的皎月獨照。
朱權的視線,離開了手中符箓,緩緩抬頭,微微張開了嘴巴,吃驚的看著這一切。
李大狗只瞟了一眼,就繼續低頭打量手中質感不同的各色符箓。
最上面兩張顏色青綠如碧,手感好似以前慣用的鈔票,卻更厚實了一些,上下兩面,都繪有幾個星星點點的淡藍色圖案。
接下來的兩張,李大狗見過的杏黃符紙,只在正面用丹砂,繪就了一團亂麻似的的圖案,正是路不平之前使用的龍卷風清潔符箓。
下面一張,猶如黑色金屬薄片一樣質感的符箓,整張符箓層層疊疊,繪滿了或粗或細,或直或曲的線條,有炫白、玄青、以及土黃三種顏色。
其后的兩張顏色燦爛如金,質地宛如蛇皮,用的是五色線條,上下各繪制了兩個比較復雜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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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張手感冰涼,也不知是什么材質,兩面都用金屬光澤的灰白線條,勾勒出一個護盾模樣的圖案。
李大狗仔細看罷,又望了一眼朱權手中的六張符箓,內心一陣心癢,轉頭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路不平。
見他微微點頭,李大狗心中大定。
幾個偵查技能發出,終于知曉了手中符箓的大致情況。
分別是兩張長青柳制成的回春符,兩張桑黃紙制作的清潔符,一張晨風鳥骨制成的滑翔符,兩張金鱗蝮蛇皮為原材的神行符,和一張土金混合合材質的金盾符。
至于朱權手上的七張符箓,分別的三張清凈寧神符,一張斂息符,兩張木系聚靈符,和一張陽氣破障符。
這是十五張符箓,對比之前隨身攜帶了一年多的指引符,有一個非常明顯的區別。
就是每張符箓的四角,都繪刻了一根延伸而出的細線。
他已經不太記得,當初時闞遺留下來,如指頭大小的三疊符箓,是否也有這樣的幾條細線?
于是,將手中的八張符箓,又看了一遍,稍加整理,夾在手中兩指一搓,使它們成扇形擺在桌前。
手指沿著八張符箓的一角,畫一道圓弧,抬頭問道:“這些符箓和我之前攜帶的指引符,為什么不一樣?”
“因為之前的指引符,是專門為了讓沒有法力的你們,能夠正常使用,所以在繪制的時候,采用了重力感應激發的設計,屬于一種比較特別的自動激發型符箓。
而這些符箓,才是修士們正常慣用的繪制規范,四個角上的每一根線條,注入法力之后,都能很輕松的將其激發。”
路不平伸手取來最上面的那張回春符,拇指和食指捏著其中一角,然后又隨手一轉,食指和中指,自然而然又夾住了另外一角。
笑了笑道:“你看,是不是很方便。”
“這聽起來很合理,但在劇烈戰斗之中,未必有足夠的時間,讓你如此從容的一一釋放,也許在一瞬之間,就需要同時砸出七八張不同的符箓。”
李大狗想起了時闞臨死掙扎之時,就一次砸出了四五張不同的符箓,只是那些符箓剛剛激發,還沒完全離開他的手掌,就被破傷風斬滅。
路不平點頭贊同,將手中的回春符放回了原處,道:
“這當然會在修士們的考慮之中,大部分的符箓,都能以修士自身的法力,強行激發,并不是說非要在四個角上,施加法力才行。
只不過這種強行激發的使用方式,更多的依賴于符箓本身的威力,在細微操控上,并不能很好的展現所有的威能。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清潔符箓在使用時,需要施法者持續的精神的關注嗎?如果當時我選擇強行激發,你們看到的,就會是一股突然出現的龍卷風,呼的一聲在房間亂竄,然后卷起所過之處的能帶走的所有東西,嘩啦啦沖出房門。”
李大狗聞言,尷尬一笑,覺得剛才的提問暴露了自己的淺薄,于是再問道:
“不能強行激發之后,再控制它們嗎?”
“可以,但對于目前的我來說,會有些吃力,四條引線可以讓使用者,在符箓釋放之前,就對它們有所掌控,在釋放之后的引導和操作上,會省力很多。”
李大狗點頭表示明白,旁邊仔細傾聽的朱權,此時也將手中的七張符箓,放在了他的身前。
將十五張符箓依次疊好,碼放整齊,李大狗一手抓起,嘩啦啦在耳邊扇了幾下,多種材質折疊相撞,聲音聽起來頗為悅耳。
李大狗雙眉一展,嘿嘿笑道:
“這就是財富的聲音嗎?果然比單純的紙幣,要好聽些。稍微美中不足的是,這些符箓功能不一,使用之后又無法回收利用,而交換之時,我手里的東西,未必就是別人想要的,這就有些不太方便了。”
路不平頷首,“你說的很有道理,比如之前那張回春符,就屬于木系治療符箓,對于主修木系和水系法力的低階修士而言,它的價值就要小上很多。
特別是木系修士,這種符箓往往就是由他們繪制出來的。五行靈力雖然可以互相轉換,在效益和性價比上,總會有所差別的。
所以交易之時,選擇合適的對象,也是一種利益最大化的考量。”
朱權聽的腦子有些發懵,摸了一下額頭,看向身旁的李大狗,見他一副了然的樣子,心中不禁有些氣餒。
‘莫非我真不如他們兩人聰明?明明李大哥之前也沒有接觸過符箓相關的東西,卻能夠很快理解路不平的話語……’
李大狗不知道他的想法,內心已經在想以后交易之時,可能會遇到的其他問題,沉思一會之后到,道:
“這么說來以物易物,還是廣泛存在的,比如丹藥、材料乃至更有價值的五行之物,門派之中用符箓當列錢,想必是在這方面會比較有優勢吧。”
“有這方面的原因,但不是最重要的因素,最重要的是,相對于丹藥、材料或者其他,低階修士們對符箓的接受程度,會更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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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是為什么呢?”
路不平繼續解釋道:
“首先,符箓存在的意義,就是讓使用者,以最小的法力損耗,釋放一些應急、復雜,超出自身威力,或者不擅長的法術。
對高階修士而言,它們的作業并不是特別明顯,甚至有些雞肋,因為大威力的符箓,對于載體材料和繪制能力,都有極為苛刻的要求。
而因為漫長的修行歲月,足夠他們熟練的掌握,自己經常使用的大部分法術。
但對于修為低的人來說,符箓的存在,就顯得尤為重要了,戰斗之中有了它們,就可以發揮出遠超自身實力的威能。
而且由于自身修行法術的緣故,就算有一些沒用過的符箓,也能大致檢查出真偽,丹藥和材料在鑒別之上,就沒有這方面的優勢。”
李大哥深表認同,甚至他已經想到了,制約丹藥和材料流通的其他原因,丹藥是自身服用的,萬一用錯了,就是天大的問題,輕者內傷,重者喪命。
而材料的種類,極其繁多、千差萬別,更不合適當作交換物品
于是搖頭失笑:“這他娘打起架來,等于用錢砸人呀,而且還真能把對方砸死,窮人無論在哪,處境都很艱難啊。”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其實無論在哪,都能用錢砸人,無非是錢多錢少的區別,真要論起來,在某種程度上,它們比國家信譽擔保的紙幣,更加保險。
畢竟每一個修行者,都可以學習符箓制造,這樣一來,誰也沒辦法從大家手上,收取鑄幣稅,也不能通過低成本的印鈔,稀釋眾人的財富,只要繪制出來的符箓,可以有效使用,也不存在真與假的問題。”
李大狗取出那張黑色的滑翔符,再次鑒定了一次,依舊是之前出現的四行文字。
滑翔符
主材:晨風鳥肋骨
屬性:風/土
短暫飛行與滑翔
打量了一番,正反兩面密密麻麻的三色圖案,李大狗有些頭疼的道:
“看來我們以后,少不了要認真學習符箓的制造了……”
路不平將身前還沒洗的碗碟,往中間推了一尺,頷首道:
“符箓是一門種類繁多,非常值得鉆研的深奧學問,無論在戰斗、采礦、種植、鍛造,還是自身修行和陣法組合上,都有非常廣泛的應用。
據黌臺授課的師伯所說,精通此道的符惕山修士,制作出來的高階符箓,在大神通修士之間,也是很受歡迎的。
但我的建議是,不希望你在符箓上面投入太多的時間,修為境界,功防術法,伴身法寶,才是安身立命之道。”
李大狗哈哈一笑,豎起大拇指道:
“不愧是你,一句話說到了根子上,暴力是永遠最具話語權的東西。”
放下手中的滑翔符,往路不平身前一推,建議道:
“明天拿張符箓,去改善一下伙食,換一些上來臺面的食材回來,最好能找一個擅長烹飪的人,請教一下。
正所謂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修行也不應該放棄口腹之欲,對愛與美食的追求,也正是我們前進的動力,在內務樓時,我就發現有不少漂亮的師姐,你都入門一年多了,可得加緊努力一下呀。”
路不平自動略過他后面那些瘋癲話,一指碗筷,擠兌他道:
“趕緊去洗碗吧,想要美食,大可以后自己去琢磨,修行之人一簞食一瓢飲,也能甘之如飴,很多師兄師姐,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口腹之欲上,都是直接服用辟谷丹應付了事,就你最不識好歹,端碗吃飯,飯碗罵娘。”
“這世間唯真情和美食,不可辜負,大家所有的努力,都應該是為了過得更好,倘若修行之后,就要隔絕正常的美食追求,豈非與本性背道而馳。”
李大哥嘿笑著搖了搖頭,不讓朱權插手,自顧收拾起了碗筷。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你怎么知道他人的修為精進,就不是發自內心的心悅追求,愉悅和滿足,從來不只限于口腹之欲!”
“路老二,你這就沒意思了,我看你三年期滿之后,還是在內務樓里,找一份建樓架屋的工作得了,專業對口,指定能夠樂此不疲。”
李大狗不想和他抬杠,收拾好碗筷,轉身去往廚房洗漱。
也不是他要雞蛋里挑骨頭,今晚的米飯委實不甚好吃,口感上差別不小,反正他都不太喜歡。
黃米香脆,少了兩分濕度,適合配一碗咸湯,綠米如糯帶甜,對不喜甜食的李大狗來說,已經排除在了之后的食譜。
大概是因為糖分足夠的原因,桌上白玉酒壺里,未曾過篩的碧綠甜酒,就是用它釀制而成的。
據路不平說,這酒在山上,頗受師姐們的喜歡。
作為預制菜的朔原黃羊,也不知道是它們本身肉質就是那樣,還是路不平廚藝平平,烤得老了,吃在嘴里過于勁道,頗為考驗牙口。
好在味道尚可,路不平又說,正式修煉之后,多少能從食物之中,吸取一些靈氣,所以在陽山的第一餐,李大狗也將它們吃了個干凈。
朱權也開始習慣了他們倆的相處方式,樂得清閑的打個飽嗝,暫時忘卻了那些聽不懂的話語,重新審視起來水中游魚。
人的心情,總是會與當前的境遇相符,朱權當然也不例外。
同樣是溪澗游魚,此時在他看來,便覺得它們此生雖然無緣大海,卻能有幸生在陽山福地,大多數魚兒都能無疾而終,比外界大河之中的同類,可要安逸悠閑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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