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讓開后,萩原研二看到他身后出現的人,瞳孔慢慢放大。
一身白色風衣外套和連衣裙,頭上戴著帽子和墨鏡的年輕女人取下臉上的墨鏡,對著站在門內的半長發(fā)青年微微彎眼,語調溫和。
“你好,研二君。”
在她身旁除了降谷零以外,還跟著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頭發(fā)有些發(fā)白,身上穿著舊時和服和外套圓帽,五官硬朗神態(tài)威嚴的男性。
雖然從女性的外表上一眼就能判斷出對方和上野秋實應該是有血緣關系的親屬,但是當聽說這兩人分別是上野秋實的外祖母和外祖父時,萩原研二的腦子差點沒當場離家出走。
上野秋實也怎么都沒想到,自己有天居然能在日本看到自家早就搬到國外居住的外祖母和外祖父。
聽到臥室外降谷零的聲音他還在想這人今天怎么會有時間過來,難道是組織那邊有了什么新的動靜?剛想到這里他就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啪嗒啪嗒跑到門開開門,結果走到客廳就看到就看到被萩原研二請進屋內,并殷勤奉茶的兩個人。
上野秋實:目光呆滯.jpg
親眼目睹他現在這樣的身體,瑪麗安娜也是忍不住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后輕笑招手:“小秋。”
上野秋實滿臉恍惚地走過去。
“外婆,外公……?”
“你們怎么會……”他剛靠近兩人,正想問他們怎么會突然回到日本,還找到這個地方來,結果話剛到一半,跟在瑪麗安娜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神態(tài)威嚴的老人忽然沉下聲:“跪下。”
空氣一下變得安靜。
上野秋實抿了下唇,停下腳步跪坐在沙發(fā)前面的榻榻米上,背脊挺直,低眉垂首。
萩原研二和降谷零都愣住了,差點條件反射也跟著一起跪下,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嘛~”瑪麗安娜笑容無奈地看向他們,對著另外兩人說:“零君,研二君,能稍微拜托你們暫時回避一下嗎?”
萩原研二兩人互相對視一眼。
“好的。”降谷零點點頭,和萩原研二一起退到客廳旁邊連接臥室的過道里面,沒走幾步又默契停下,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后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貼著墻回到墻角,探出腦袋偷偷圍觀。
客廳里很安靜,和看上去溫柔嫻靜外表與真實年紀完全不符的外祖母相比,上野秋實的外祖父看上去十分嚴肅。面部雖然因為年紀的關系增添了不少皺紋,但仍能看出年輕時俊朗的樣子,鼻梁高挺,眼窩深邃,一雙鳳眼帶著凌厲的寒光,注視著人的時候像是一柄出竅的利劍令人不敢與之對視。
外祖父腰背挺直坐在沙發(fā)上,表情嚴肅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坐在面前低著腦袋的小團子,眉心的褶皺逐漸加深,深邃的眼底好似染著不悅。
但沒人開口。
這對祖孫倆就這么,一個低著腦袋跪坐,一個垂下目光眉頭緊皺。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始終沒聽到什么
動靜的偷聽二人組表情逐漸從緊張擔憂轉變成疑惑不解。兩人一個抬頭一個低頭的相互對視一眼,眼底都有些茫然,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么一個情況。()
瑪麗安娜眼底的無奈愈濃,別開臉無聲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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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受不了。
又過了一會兒L,寡言的老人才緩緩開口:“知錯了嗎?”
跪在不遠處的上野秋實上下搖晃腦袋,點頭。
外祖父眉間的褶皺稍微舒緩,語氣還是有些不悅:“都說了讓你別學你爸那些狗德行。”
“一天到晚不著家,還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副鬼樣子,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把亞里莎嫁給他。”
上野秋實低著頭扯了下嘴角,跪得腿都有點麻了,忍不住動了動。
“亂動什么?給我好好跪著反省!”外祖父再次沉下聲音,上野秋實抬起頭,眼眶不知道什么時候變紅的,嘴巴一癟,抬手抹著眼角小聲抽泣,又委屈又可憐的說:“腿疼。”
“……”
外祖父面色微僵,盯著人看了幾秒,然后起身,將人從地上抱起來。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
“早就知道誠實那個混小子不靠譜,當初就不該讓你和亞里莎跟他一起住。”雖然嘴上在說嫌棄的話,但他的動作卻十分熟練地將和妻子七八分相似又意外變成小時候樣子的小外孫放在腿上輕拍背脊安撫,連聲音都放輕了。
“好了好了,外公沒兇你,一切都是你爸的錯。”
瑪麗安娜在旁邊無奈地嘆了口氣。
就知道最后會變成這樣。
也就誠實那孩子怪可憐的,每次不管什么事到這人嘴里都是他的錯。
成功萌混過關,不是,成功被自家祖父安撫好的上野秋實擦掉眼淚,一點沒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仰起頭問起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外公,你和外婆怎么突然回日本了?”
說到這個,外祖父的臉瞬間又沉了下去。
“還能是什么,還不是因為你這個不省心的臭小子。”
上野秋實眨眨眼,臉上寫滿乖巧。
旁邊伸出來一只手在他腦袋上輕輕揉了兩下,上野秋實看過去,自家年輕貌美的外祖母眉眼微彎,語調輕柔地開口:“我和你外公這次回國,是來接你去法國的,小秋。”
上野秋實表情微滯,在墻角偷聽的兩人也瞬間僵硬。
“誠實已經把事情全部都跟我說了,包括你這些年做的事情。”瑪麗安娜摸了摸他的臉頰,臉上露出心疼:“要是早點知道你和那邊牽扯到了一起,我應該早點來接你的。”
“你能做的都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給FBI和誠實吧,和外公外婆一起回法國,不要再和那邊扯上關系了,小秋。”
“亞里莎和誠實也同意了這件事情,誠實還幫你弄好了新的身份證明,有FBI那邊幫忙不會被人發(fā)現問題,也不用擔心會被那邊找到。”
“你以后只要開開心心平平安安的就好。”
()上野秋實不由自主的抿緊唇。
老實說他現在這樣再留在日本好像也沒有什么意義,現在的身份如果暴露了,組織那邊就更不可能放過他,且現在這樣他也不能像之前那樣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好運也不會再一次降臨。
他能收集到的證據和情報也收集的差不多,都交給了零他們,只要公安展開行動,組織必定會遭受一定的重創(chuàng),他也不是一定要自己親手報仇才覺得滿意的類型,所以到現在好像也差不多了。
現在和外婆他們一起離開日本,避開組織的眼線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現在留下來也幫不上什么忙,現在這樣幼小的身體甚至可以說是個累贅。
老爸和老媽現在年紀也不小了,還有外公和外婆……
上野秋實看著面前千里迢迢趕來接自己的兩位長輩,唇瓣一點點抿緊。
理智上他現在離開日本是個不錯的提議,組織的勢力雖然有擴張到國外,不過在法國那邊并沒有安排太多人手,這可能也是自家外婆居住在法國鄉(xiāng)下但一直沒被組織找到的原因。
等公安和FBI做出行動后,組織的勢力受創(chuàng)縮水,就更不可能對他的生活產生什么威脅,他可以回到以前那種,整天懶懶散散只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且整個漫畫故事主要以工藤新一的視角,在日本,對國外的篇幅并沒出現過多少。
就目前來說,和外婆他們去法國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但是、但是……
上野秋實不自覺攥緊自己的衣擺,下意識轉過頭看向客廳連接臥室的過道處轉角,眼底流出些許茫然。
他要是走了,這些家伙怎么辦?
……
“叩叩——”
處于杯戶某處的私人醫(yī)院高樓層上的高級病房房門被人從外敲響,坐在病床旁邊的伏特加愣了一下,看向房門忍不住皺眉,接著又看了眼病床上躺著的人,猶豫片刻起身走到房間門口,從口袋里取出隨身攜帶的槍支拉下保險,藏在身后,另一只手放在門把上。
緩緩開門。
“surprise~”
門打開后,出現在門外的是一張叫人十分意外的臉。
大明星克莉絲溫亞迪,貝爾摩德。
伏特加看到她后,眼底的戒備散去,腳步后退將門打開。
貝爾摩德勾起唇角踩著高跟鞋走進病房里,伏特加在她進去后看了眼門外的走廊,確定后面沒什么人才將門關上。
高級病房里的設備豪華,比起醫(yī)院病房看起來更像是酒店,有單獨的客廳、電視、沙發(fā)和一張十分豪華的大床,淋浴設備那些自然就不用說了。
貝爾摩德走到病床旁邊,拿過旁邊的椅子坐下,靠著椅背翹起二郎腿,嘴邊噙著笑意眸光慵懶地看著病床上纏著繃帶和掛上吊瓶輸液的男人。
“真狼狽啊,琴酒。”
病床上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睛,眼珠轉動,帶著冷意的視線落在病床旁邊坐下的人身上。
“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單手撐著臉頰,一邊的眉尾輕輕上挑,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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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織現在的情況怎么樣了?”
“和之前差不多。”貝爾摩德忍不住輕笑:“你只是消失了兩三天,又不是兩三個月。”
“你知道我想問的什么。”琴酒的臉色微沉。貝爾摩德卻不在意,手指在飽滿的唇瓣上輕輕擦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在那之前,你不覺得自己應該先給我一個解釋嗎?”
“琴酒。”
“小可愛被交到你手上,結果現在,你被人暗算,我家小可愛尸骨無存……”貝爾摩德眼睛微微瞇起,語氣愈發(fā)輕緩:“你不覺得……應該先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嗎?”
琴酒扯了下嘴角冷笑,“我叫你來可不是想和你說這些的。”
“比起其他的,我更想知道這些。”
貝爾摩德將身體靠回椅子上,交疊的雙腿上下交換位置,好整以暇地看著對方上下打量,“看起來傷勢也不怎么嚴重,真可惜。”
琴酒右手纏著石膏板,左手在輸液,腦袋上也纏了一圈繃帶,一只腿也被半吊在空中,看起來最少十天半月沒辦法下床,到她嘴里卻是不怎么嚴重。
琴酒懶得搭理她,直接問道:“動手的人查出來沒有?”
“你居然不知道?”貝爾摩德有點好笑:“作為當事人你都不知道爆炸是怎么發(fā)生的,短短幾天的時間你還希望調查出什么來?”
“BOSS把事情交給了蘇格蘭和波本,目前嫌疑最大的是莫吉托,至于目的,應該不用我多解釋了吧。”
琴酒忍不住嗤笑,“他能有這個膽子?”
“誰知道呢?”貝爾摩德聳了下肩。
“波摩和FBI有聯系。”琴酒突然開口,貝爾摩德表情一怔,帶著些許詫異看向他。
“研究院遇襲的事情不出意外是他做的。”
琴酒垂下眼,語調冰冷:“我去帶走他那天,他很晚才回到那套公寓,身上有傷,時間和研究院遇襲的時間差不多,我醒來以后讓伏特加查了他那幾天的行程,那段時間他手里沒有特殊任務。”
“爆炸就算不是他做的,應該也和他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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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你是說?”貝爾摩德秀眉微蹙。
“為了防止身份暴露直接自殺這種事情,你見到還少嗎?”
琴酒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甚至還算準我回到別墅的大概時間,試圖把我一起拉下水。”
“你覺得,莫吉托有這個腦子?”
“爆炸是從別墅下面發(fā)生的,如果是莫吉托讓人去做的,與其浪費時間安放炸彈,還不如潛入進去把他從地下室?guī)ё撸瑐窝b成被公安救走再找地方殺了,既坐實了波摩公安臥底的身份,又不會讓人懷疑到自己頭上。”
“還是你想說,他真正想要下手的人是我,波摩只是順帶的?”
“……”
貝爾摩德忍不住皺眉。
()“甚至……”琴酒語調稍作停頓,禁不住嗤笑出聲:“波摩到底死沒死還是個問題。”
“如果他有同伙的話,被帶走前提前發(fā)送消息,兩三天的時間也足夠那些人做好營救的準備,趁著別墅區(qū)沒人的時間段進行營救,再埋下炸彈等我回去。”
“唯一的問題只有他的那些同伙到底是怎么避開我的視線找到那里的。”
而且別墅周圍他也做了警戒,一旦有人侵入手機上會立刻傳來消息,他回到別墅的時候也沒發(fā)現有人進去過的痕跡。
但爆炸就是這么突然發(fā)生了,如果不是他提前預感到不好的話,身上就不可能只是這點小傷了。
“貝爾摩德。”沉思片刻后琴酒叫了貝爾摩德的名字,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冷聲開口:“你去找一個人。”
“下面的成員,名字叫灰鵝。”
貝爾摩德挑眉:“這又是誰?”
琴酒冷笑:“波摩的隊友,或者說同伙。”
他瞥向貝爾摩德:“你不是想確認波摩到底是不是FBI那邊的人,又或者是不是已經死了?只要找到這個人,把他的嘴巴撬開,你大概就可以知道了。”
貝爾摩德了然點頭,從口袋里拿出女士香煙盒抽出一支細煙給自己點上。
“你手里的事情被BOSS暫時交給朗姆了。”她夾著香煙吐出一口煙霧緩緩說道:“這段時間好好養(yǎng)傷,我手里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實在不想收拾你的爛攤子。”
琴酒眉梢輕挑:“朗姆回國了?”
“嗯。”貝爾摩德垂下眼,看著手中香煙忽明忽滅的猩紅火點,忽然輕笑:“畢竟BOSS最信任的,一直都是朗姆。”
……
今天科室里沒什么緊急任務,到了下班的時間點,松田陣平和同事告別后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警視廳,開上車回到自己的公寓。
他沒買菜,至于今晚的晚飯,今天上班和同事聊天的時候被推薦了一家附近的壽喜燒店,聽說味道很不錯,他打算問問家里兩個麻煩鬼的意見。
回到公寓附近的停車場,將車子停好后,他單手揣兜拿著鑰匙上樓,一邊還在想,不知道那兩人今天待在家里有沒有老老實實的,要是敢把房間弄亂,他絕對不會放過那兩家伙。
松田陣平在心里哼了一聲,走到門口把手里的鑰匙插進鎖孔里面,打開門。
“白癡樹懶,hagi,我回來了。”
進門后他對著里面喊了一聲,從鞋架上拿出拖鞋換上,等換好也沒聽到里面有什么動靜,腦袋上冒出幾個問號,從玄關走進客廳。
“喂,hagi?白癡樹懶?”
客廳里開著燈,但好像沒人在里面,松田陣平在客廳里掃了一圈,又走到廚房順便看一眼。
沒人。
他走向過道來到自己的臥室推開門,按下旁邊的開關,還是沒人。
“在洗手間嗎?”
他轉頭看向后面的洗手間,正巧里面出來馬桶的水聲,松
田陣平挑了下眉,又意識到有點不對。
hagi回去了?
總不能兩個人一起上廁所吧?
正想著,洗手間的門被人從里面打開,一只超大號的萩原研二出現在他面前,在看到門外剛下班到家的幼馴染后,他垮下臉,一臉泫然欲泣快步走過去將人抱住:“嗚嗚嗚嗚嗚小陣平QAQ”
松田陣平:……
身上突然就多了一個大型掛件的松田陣平青筋一跳,伸手將人推開:“白癡hagi,你又搞什么?剛上完廁所你洗過手沒?別扒在我身上,白癡樹懶呢?”
萩原研二身體一僵,可憐巴巴的抬起頭,看著像是難過的要哭出來了一樣。
“小秋實被他的外公外婆接走了,然后還說……還說要帶小秋實去法國QAQ”
“哈?”
……
經過萩原研二的解釋之后,松田陣平才算了解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天他在上班那段時間,白癡樹懶的長輩被零那家伙帶著找上門,然后就把人給帶走了,甚至還說之后要把人帶去法國,以后可能會不回來的那種。
松田陣平眉頭緊皺,又看到旁邊說完后就整個人縮成一團蹲在角落頂著烏云種蘑菇的幼馴染,抵著牙根嘖了一聲。
“這不是挺好的嗎?”他將手放在大腿上撐著臉頰,開口說道:“那家伙現在都變成這樣了,與其留在這邊擔心什么時候被人發(fā)現,被長輩帶回去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擔心他什么時候又自己逞能跑去做什么危險的事情。”
“再說只是出國又不是去別的星球,要是什么時候想見面不是可以直接飛過去……”
松田陣平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住,抬起手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要是普通人的話,或許只是一張機票的問題,但對于他們這些職業(yè)比較特殊的人來說,除非假期或者身上有出國任務,否則想要飛到其他國家光是申請流程就很麻煩,他和班長都還好,hagi和其他那兩個……
嘖。
就會給人添麻煩的白癡樹懶。
松田陣平從口袋里拿出煙,抽出一支含在嘴里,在身上找了找打火機,捧著手將香煙點燃。
把火機放回去,手指夾著香煙唇瓣微張緩緩吐出一口煙霧,透過朦朧升起的白霧看向不遠處黑著屏幕的電視劇,眸光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萩原研二心情很低落,他早上才和人真正說明自己的心情,才剛剛讓小秋實知道他的心意,還想著未來還有很長的時間能和小秋實相處,展開追求讓對方接受自己,然后一直在一起。
結果不到半天的時間……
就告訴他以后可能再也見不到面了。
但他也實在想不出什么能讓對方留下來別走的話。就目前的情況來說,為了小秋實的安全,離開日本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在組織和上面眼里小秋實已經死了,原來的身份也不能用,離開日本換個身份和地方生活,不用再接觸那些危險的事情,也不用擔心什么時候被人
發(fā)現找麻煩。
就這樣好像也挺好的,叔叔阿姨和那兩個看上去就不怎么簡單的外公外婆也肯定能保護好小秋實,在家人的陪伴下,哪怕用現在的身體重新長大對小秋實來說應該也會是件很好的事情。
但是……但是……
萩原研二垂下眼,眼底滿是難過和不舍。
以后他再也見不到小秋實了。
FBI那邊給出的方法估計就是證人保護計劃,換掉所有的一切,用一個全新的身份,和過去不再產生任何關聯,自然也就不能再隨便聯絡以前認識的人,更別提隨時見面這種事情。
萩原研二低下頭,將臉埋在膝蓋上面。
他真的……好舍不得。
……
“小秋?”
離開松田陣平的公寓后,上野秋實跟著外祖母和外祖父來到他們認識的朋友家里借宿,被介紹的時候平白降了輩分,成為了自己的晚輩。
到了晚上,上野秋實有點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實在受不了直接爬起來,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庭院發(fā)呆。
身后突然傳來外祖母的聲音,他轉過頭去看,外祖母正推開門走進來。
“怎么了?這么晚還不睡?”瑪麗安娜有點擔心地看著他,“是有什么心事嗎?”
上野秋實抿了下唇,輕輕搖頭。
“不是很困,有點睡不著。”
瑪麗安娜輕輕笑了下,走到他身邊坐下,抬手摸了摸他的頭。
“你現在這樣,倒是讓我想起你小的時候,有什么心事總是一聲不吭,你爸常說都是你外公帶壞的,還經常跟亞里莎抱怨,亞里莎又來找我,說你們三個分明都一個樣,有什么事情就知道悶在心里讓別人去猜,麻煩死了。”
上野秋實眨眨眼,在她手里蹭了蹭,露出滿臉乖巧的樣子,像是在說我和他們才不一樣。
瑪麗安娜忍不住失笑,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多大個人了,還這么會撒嬌。”
她把上野秋實抱進懷里,輕聲嘆氣:“不想離開日本,還是舍不得你那些好朋友嗎?”
上野秋實眼睫顫了顫,抓著她的衣袖垂下眼簾,輕輕搖頭。
“我也不知道。”
“就是感覺……”他抿了下唇,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
瑪麗安娜安靜的等著,沒有去打斷他的思緒。
過了半晌,房間里才響起他有些低悶的聲音:“那些笨蛋沒我看著很容易出事。”
“我好不容易才救下來的。”
“要是……要是……”他攥緊瑪麗安娜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兩張相似的臉出現在玻璃窗的反射上。
瑪麗安娜眸光柔和,眼神包容而溫柔地看著他,“亞里莎很擔心你。”
上野秋實呼吸微滯,瑪麗安娜低下頭,下巴放在他頭上閉上眼睛輕聲開口:“外婆也是。”
“你和亞里莎是我最重要的寶貝。”
“我不想你們受到一點傷害,小秋。”
上野秋實在她懷里低頭,垂下眼睫,攥緊的手指慢慢松開。
“……我知道了。”
“抱歉,這些年一直讓你們擔心。”
“你呀。”瑪麗安娜忍不住嘆息,松開他的肩膀,將手放在上野秋實頭上輕輕地揉了幾下,眉眼微彎,“不過比起那些,最重要的,還是希望你和亞里莎能開開心心,自由自在的,去做你們想做的任何事情。”
上野秋實愣了一下,又抬起頭看向面前的人,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瑪麗安娜身上,映照著那雙充滿包容和溫柔的眼睛。
明明相似的外表,因為那雙眼睛卻有著天差地別。比月光還要柔和,充滿包容,叫人忍不住放下心里所有的沉重心事,變得輕松愜意。
“外婆……”
上野秋實眨了下眼睛,瑪麗安娜面上多出一點無奈,伸出手幫他擦掉眼尾剛掉下來的眼淚。
“又不是真的變成小孩子,還這么愛哭,被你爸看到又要笑話你了。”
上野秋實癟了下嘴,小聲嘟囔:“反正他又沒在這里。”
瑪麗安娜輕笑,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忘了和你說,你爸過段時間也會來日本。”
上野秋實表情慢慢凝滯。
瑪麗安娜朝他眨了下眼睛:“這段時間你最好想想,要怎么和他解釋,不管是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是……明知道危險還要繼續(xù)留在日本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