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就算是騙起人來,也是極其厲害的。
不棄的項目組又多了幾個想要賺大錢的名校大學生。
“一個月三十多萬,在宜平買房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了!
項目進度大幅度提高。
不棄在心中算了下,到時候行騙成功,自己能夠分到多少。
兩三百萬,大概。
已經很高了。
不棄在心中暗嘆了口氣。
小李知道不棄計劃著出國。
“其實這已經夠了。”
出國以后還可以繼續賺錢。
不棄卻搖頭。
“我有太多事想做了,但并不包括工作!彼龥]有說,她已經四十多歲,人生過了一大半了,卻沒有完完全全去做過一些僅僅是自己想去做的事,多么悲傷。
工作只是出賣自由換取身體的維續。
小李笑:“誰想工作呢?”
不棄也笑:“沒人想!
“可能有,但不是我。”
“對了,”小李說,“上次你提供的線索,幫了大忙!
“王總想要當面感謝你!
不棄自然是同意。
小李開車帶著不棄來到了一個私密性很好的餐館。
幽竹小徑,怪石嶙峋,清泉潺潺,庭院高樓,美不勝收。
不棄看了下價位,簡簡單單一道菜就要一千兩千。
“這次多虧了你的線索,我們才能那么快地找到突破口!蓖蹩偱e起果汁,笑瞇瞇地說,“我就不學啤酒肚老男人那一套了。”
“以果汁代酒敬你,你隨意。”
“哪里的話,王總客氣了,”不棄道,“我只是順口一提罷了,其它的事都是您跟小李查的。”
王總也沒反駁,“我請你吃飯呢,除了感謝,其實還有一件事!
王總示意下屬,下屬從桌下拿出一個行李箱,打開后是厚厚的幾十沓鈔票,擺放得整整齊齊的。
不棄:“您這是?”
“我很看好你!蓖蹩傉f,“這只是一點見面禮,你要是不喜歡,慊棄太過俗氣,鄙人還有一些名家書畫!
“不知道王總有什么需要到我的地方?”
王總:“我這個人一向愛才!
小李剝蝦的同時也隨聲應附:“沒錯,沒錯!
“……”不棄神情凝重,對著她們的目光,她想了一會,“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
對不起了,邱姐。
但沒辦法,誰叫對方給得太多了呢。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不棄出去的時候吐了一口濁氣,她沒有問小李是怎么跟王總聯系上的事。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也許是胸口壓著了什么,不棄迫切想要要找人發泄出來,她想到了失去大客戶的夜總會騷鴨。
她可以嘲笑他。
“怎么最近不跟我發你和闝男恩愛二三事了?”
但對方卻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瘋了一樣跟她發消息。
“求求你借我一點錢吧!
“我以后一定十倍萬倍地還你!
不棄問小李知不知道他的情況。
“嗐,不是我們收買了他,他被那邊的打擊報復,染上那個了!
“……”不棄。
“不過你不用擔心,王總對待底下的人才就如手足姐妹一樣,絕對不會讓我們陷入危險境地的。”
不棄輕輕嗯了一聲。
之后她又問:“容易嗎?”
小李詫異。
不棄說:“我有一個仇人!
那個嘲笑并大肆宣揚她在地上撿辣條的男生,臉上長著丑陋的麻子,笑的時候抬頭紋很厚的雄鴨嗓。
小李:“當然可以,王總可以幫你!
之后小李跟不棄更加親近了。
項目完成后,邱姐對不棄更信任了一些,不棄收到三百萬的同時,在王總那里的份量也更重了。
第一次幫助王總收集到邱姐的部分機密信息時,王總邀請她去會所坐坐。
她看到了初中那個帶頭嘲笑、甚至是霸凌她的男生。
他一般般高,身上沒什么肉,跟個瘦猴子一樣。
不棄看了一眼,他穿著格子襯衫,還是跟當初差不多,長著一張刻薄的臉,硬要說有什么不同,大概是他現在整個人比較“枯黃”。
不棄想,她可沒有打百草枯。
不棄想著就被自己這個比喻逗笑了。
男人脖頸縮著,畏畏葸葸的,不棄問他:“你還記得我嗎?”
男人仔細地辨認了一會,猶豫了許久,才下定決心問:“你是楊奇?”
不棄呵呵一笑,目光微斂,有點冷的意味在里面。
“我早就不叫這個名字了!
現在她叫不棄,身份證上那個姓氏她改成了姥姥的,曹。
但如果讓她選擇,她不會想要姓氏。
沒有母輩姓氏的依靠,也無父爹橫行霸道地冠名,這樣就很好了。
茫茫天地間,孑孓獨立。
“哦哦,那你現在叫什么名字?”男人問。
不棄心想,他可真是無知無覺。
她沒有回答,男人有些尷尬,但又想到王總的身份,以及她給的幾千紅票子,搓搓手,有些期待。
難道是看上他什么了?
男人從來都沒覺得隨便把她撿地上吃食的事情宣揚出去,并且和經常一起逃課打游戲的男同學嘲笑她臟、窮鬼,是垃圾,晚上和蟑螂老鼠一起住,有什么很大的問題。
王總笑了,她在手上把玩著一把刀。
男人有些懼怕地咽了咽口水。
“你要嗎?”王總開口,顯然是對不棄說的。
“要什么?”男人下意識答。
不棄接過了刀。
男人意識到不對,想逃,但不棄早有準備,她一個毫不拖泥帶水的過肩摔,干脆利落地把男人放倒在地。
不棄折著他的右手,腳踩在他沒有抵在地上的另外半張臉。
這是一個極具羞辱的動作,意味著她們不再是平等的關系。
“別這么不情愿,”不棄近乎是笑著說的,“你收了王總的錢,不就是意味著你同意了嗎?”
男人在她腳底驚懼萬狀地蠕動。
不棄用刀子割開了他的臉。
男人發出嗚咽可憐的慘叫。
不棄還是決定放棄使用那種卑劣的玩意。
不僅是因為擔心男人連累到無辜之人,更是因為臨到關頭,她無法勸服,竟然無法勸服自己忽略這種東西背后的罪惡。
很可笑是吧,一個騙子也有自己的道德操守。
不棄雖然在犯罪,但著實討厭罪惡。
她只不過是選擇了自己沒那么不可接受的罪去犯。
不棄可以騙人,即使對方因此家破人亡,卻不能販賣人口,販賣毒品,販賣器官。
不棄一邊做著殺死桃花樹的行為,另一邊又去尋找桃花源。
她這個罪犯打算移民的國家,有很多女性官員,犯罪率很低。
不棄已經把男人的半張臉割掉了。
王總翹著二郎腿,坐在皮質沙發上,把玩著手中不知從哪來的獅子玉石。
不棄忽然想到,王總和邱姐皮肉之下都長著同一張臉,她們和她不是一路人。
不過沒關系,她馬上就要離開了。
現在準備好出國,下次再偷邱姐一份機密文件,交給王總后,就立馬拿著護照坐飛機,再也不回來了。
男人祈求與咒罵的聲音逐漸微弱了下來。
會所門口,一只還未歸巢的鳥,在茫茫夜色之中,從這一棵樹飛向另外一棵樹,不棄穿著褐色夾克,從里面走出來。
她沒有注意到,她途徑之后,有一輛黑色轎車打開車窗,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無聲地笑了笑。
“王鏡芳這個蠢貨還真信了我編造的監獄好獄友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