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滅圜的獎賞
車上, 阮喬坐等滅圜答案。
滅圜問:“什么都可以嗎?”
阮喬回答:“能力范圍內,什么都可以。”
滅圜:“但現在李軒還未投胎成功,這件事不算辦完。”
阮喬并不在意:“你為我已經去了一趟地府, 這件事十之八九能夠成功, 我說現在就現在。”
滅圜于是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推辭了, 我想試一試吃燒烤。”
“燒烤?”阮喬震驚, 瞪著滅圜問:“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你知道燒烤是什么嗎?”
楚思源也震驚的很,忍不住從后視鏡瞧他倆。
滅圜道:“我知道,我是從楚先生記憶看到的,那里面說燒烤是世界第一美味, 愿意每天吃……其實我還想喝可樂試試。”
阮喬看向楚思源。
楚思源頭皮發麻。
車子最終拐彎, 駛往夜市。
這里是楚思源的地盤, 再加上阮喬虎視眈眈,所以他格外的熱情,給阮喬跟滅圜又是擦桌子又是擦板凳。
三人坐下, 吸引了周邊桌無數目光。
楚思源不算, 滅圜雖然換掉了古代人裝束, 但長相俊美吸睛,而阮喬更是格外的漂亮, 一雙璧人帶個電燈泡, 話題十足。
還有人悄悄用手機拍他們。
阮喬絲毫不在意目光, 唰唰唰點上一大堆食物, 然后把菜單交給滅圜:“久墨,你想吃什么隨便點,今天楚哥請客。”
楚思源含淚道:“對,今天我請客。”
滅圜低頭看了看菜單, 發現已經算是滿漢全席,于是直接把菜單交給楚思源:“那謝謝楚先生了。”
楚思源含淚微笑,揚手招來服務員,在服務員再三提醒菜量太足的情況下依舊堅持,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微信錢包。
首先上的是可樂。
大紅色的罐裝放在三人面前,楚思源第一個打開:“這個是好東西,俗稱肥宅快樂水,喝上去有些刺激,你們小心一點。”
阮喬沒有動,眼睛瞟見滅圜把易拉罐拉開,微微喝了一口。
他的動作很雅致。
楚思源馬上道:“要喝一大口!大口大口的喝才爽。”
滅圜于是喝掉一大口,然后眨了眨眼睛。
阮喬覺得肯定味道不好他才這個表情,于是故意問:“感覺如何?”
滅圜乖乖回答:“很甜,有點麻麻的感覺,還有泡泡,喬喬你要試一下嗎?”
阮喬搖頭:“不用。”
楚思源這時道:“大師,你這樣就不對了,就連軒軒都覺得你生活太清苦,你要想學會快樂,就得從這個快樂水開始。”
阮喬挑眉正要說話,滅圜也勸道:“我也覺得可以嘗試,這個世界跟我們那不一樣,有很多有趣的東西。”
阮喬猶豫片刻,拿起面前可樂打開,沒想到“嗤”的一聲噴上來不少水落在她手上。
滅圜連忙拉過衛生紙,然后牽起阮喬的手,幫她擦干凈。
楚思源頓時眼觀鼻鼻觀心,低頭吃瓜。
阮喬倒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她再次端起可樂喝一口,頓覺得天靈蓋都被麻了一下。
味蕾洞開。
“這……”阮喬總結:“好甜。”
接下來的燒烤,更是讓阮喬感受到味蕾被反復刺激蹂,躪,她還被楚思源勸著喝了一口啤酒。
一直到回家,阮喬味覺依舊處于巨大的沖擊中。
滅圜反倒跟個沒事人一樣。
阮喬從冰箱里拿出一瓶礦泉水,喝了幾口還是道:“好辣!”
滅圜走過來問:“喬喬,你要不要吃點甜的,楚先生記憶說吃辣了可以用甜食緩解。”
阮喬喬立刻瞪他:“你別跟他學有的沒的。”
滅圜卻道:“不是跟他學,我們倆好不容易來到新的世界,你不想嘗試一下新生活嗎?”
阮喬沉默下來。
滅圜從她手里把礦泉水瓶接過來,擰上蓋子放到一旁:“我想讓你放松一些。”
阮喬神色凝重:“可天道不會讓我放松。”
“難道你要做天道讓你做的?”滅圜見她不做聲,頓了頓說:“反正不想睡,我們看會李軒給你推薦的視頻吧。”
阮喬低頭嗯一聲,從儲物戒指拿出李軒留下的本子,直接從第一部老片放映。
電視畫面有些老舊,不像現在濾鏡濃厚布景光鮮,但內容卻短小精悍。
兩個靠在客廳沙發上,一起看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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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晚上,楚思源把左青的事情電話匯報給了魏舒蘭。
魏舒蘭本來無暇他顧,但左青是她的大將,而且如果被惡鬼纏上可能傷及性命,魏舒蘭必須出面解決。
第二天一早,她就趕到公司。
因為提前通知,左青跟她經紀人已經在辦公室等候。
魏舒蘭讓自己秘書出去,坐到老板椅上直接道:“我聽說你最近狀態不好?”
左青下意識看向經紀人。
她經紀人叫馮開,今年三十七歲,是公司的合伙人,手下除了左青還有其他四五個藝人,現在主要精力并不在她身上。
馮開嬉皮笑臉道:“是誰在魏總你面前嚼舌根,我們左青能有什么問題?”
魏舒蘭看左青一眼:“你自己說,你最近狀態怎么樣?”
左青害怕自己的工作被減少,擠出笑容說:“我狀態很好啊,昨天下午還拍了新代言廣告,馬上又要進組。”
魏舒蘭說:“那你去把妝卸了。”
左青臉色瞬間慘白。
魏舒蘭道:“左青,你在我們公司也有四五年時間了,我對你如何你心里清楚,如果你遇到什么難題,為什么不找我幫忙解決?”
左青害怕的抓緊手中的愛馬仕包包,垂下腦袋。
馮開見狀還是想隱瞞:“魏總,左青真的沒什么,她就是最近睡眠不好,我已經帶她看過心理醫生,很快就會沒事。”
魏舒蘭勃然大怒:“會不會沒事你心里沒數,你真的關心自己藝人?”
馮開嚇的噤聲。
魏舒蘭知道阮喬問過三個月前的案件,于是問左青:“那個自殺的會計到底怎么回事?”
馮開頓時喊冤:“魏總,你這次真的聽人亂說話了,這件事跟我們左青真的沒關系,警察都查明了,他的那些錢不知去向,懷疑是犯罪集團操控他。”
“我相信你說的。”魏舒蘭皺眉,又問左青:“這件事你有沒有什么補充的?”
左青呼吸一窒,手指捏緊包包:“魏總,那件事跟我真的沒關系。”
見她還是否認,魏舒蘭干脆道:“左青,我也不想跟你繞圈子,你最近身邊不太平,我想給你請個大師看看。”
左青沒說話,馮開難以置信:“魏總,你開什么玩笑呢?那些大師都是騙子,他們能解決什么問題?”
魏舒蘭最近很少來辦公室,關于她的傳聞也沸沸揚揚,有說她的外孫尸首找到了,有說她已經無心星娛,估計要退休。
馮開作為合伙人也聽說不少傳聞,可他沒想到魏舒蘭好不容易來一次,居然說什么請大師。
這不是貽笑大方嗎?
他態度不好,魏舒蘭卻并沒有生氣。
一般人都不信這個,馮開的反應在她意料之中,畢竟她第一次反應跟馮開差不多。
她只是問左青:“你自己覺得呢?”
“我……”左青神情緊張,眼神恍惚,又覺得鬼神之說天方夜譚,可想到每天晚上的情景,她又忍不住疑神疑鬼。
魏舒蘭看得七七八八,于是道:“那這樣吧,我今晚帶你去拜訪大師,讓她幫你看看。”
馮開只覺得匪夷所思:“魏總,你真要請大師?這要是被媒體知道了怎么辦?我們得花多少公關費?”
魏舒蘭說:“媒體不會知道。”
馮開滿臉不敢茍同。
魏舒蘭也有點動氣了:“你別這幅表情,我是替你解決問題,而且大師愿不愿意接這個單子,我還沒把握。”
馮開心中冷笑:“怎么可能不接?這可是左青,接了可以吹一輩子。”
魏舒蘭懶得理他,徑自拿出手機撥通阮喬電話,然后把左青要拜訪的事說了一遍。
沒想到,阮喬直接道:“不用那么麻煩,我現在就在公司,我來魏總辦公室吧。”
魏舒蘭差點站起來:“那怎么好意思?”
阮喬:“這樣方便。”
掛掉電話后,魏舒蘭對于阮喬更加佩服,覺得這樣的高人又如此沒有架子,實在難得。
阮喬倒沒想這么多,她就是不喜歡陌上人去她家。
跟終于來上課的嚴俊請假后,阮喬來到魏舒蘭辦公室。
可三個人看到她全部一愣。
魏舒蘭是連忙站起身,親自到門口迎接。
馮開是看到阮喬這么年輕,看上去好像還是公司練習生,覺得魏舒蘭被詐騙。
左青不同,左青第一眼是覺得阮喬就像管雪柔!
可仔細一看,管雪柔有少女的嬌態,而眼前的人神色冷清,目光內斂又隱隱帶鋒芒,氣質更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大佬。
兩個人乍看有點像,可稍微仔細看,就會知道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可左青這人自尊心強,腦海里想起當年晚宴遭遇,只覺得面前阮喬刺眼的很,更別提找她求助。
她一咬牙,抓起包包道:“我不信這些亂七八糟的,別給我請什么大師了!”
說完就往辦公室外沖。
第32章 第 32 章 夢中鬼丈夫
阮喬并不在意她的行徑, 而是道:“左女士,人必自助而后人助,如果你不正視自己心魔, 那誰也沒辦法。”
左青一時不知道她說的什么, 身體微微發抖,看阮喬一眼后更加快步沖出去。
馮開都被嚇到了。
他本來還想對阮喬冷嘲熱諷一番, 可左青不給面子直接沖出辦公室, 他怎么可能再嘲諷人?
馮開面露難堪,趕緊對魏舒蘭道:“魏總,真的對不起,我也沒想到左青會這么抵觸, 我先去看看她。”
魏舒蘭臉色難看, 可這時發作場面更難看, 她只能點頭。
馮開趕緊去追左青。
辦公室只剩下阮喬跟魏舒蘭,魏舒蘭心里氣得心臟病要發作,面上卻只能懊惱解釋:“對不起, 大師, 她剛剛不是這個反應的。”
阮喬倒是無所謂:“沒關系, 魏總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繼續上課去了。”
魏舒蘭問:“喝杯茶再走?”
阮喬搖頭:“魏總不用客氣。”
見她這么落落大方,魏舒蘭更是在心中暗罵左青不識好歹:“那真的麻煩大師了, 是左青沒福分!”
阮喬并不多言, 離開魏舒蘭辦公室。
路上, 滅圜用心神跟她溝通:“喬喬, 剛剛那人看見你為什么反應那么大。”
阮喬道:“說來話長懶得說,要不然你進入我心魂看看吧,就看這一段故事。”
滅圜猶豫一下:“好。”
反正已經請假,阮喬干脆找了個無人的地方坐下, 然后設下結界,把原書的內容全部給滅圜看了一遍。
滅圜已經幻化人形,看完后久久沉默。
阮喬道:“事情就是這樣,左青可能是太自卑了,才會把一件小事記掛在心。”
滅圜還是垂眸不語。
阮喬瞧他臉色不好,湊近問:“怎么了?”
兩人挨得近,滅圜忽然抬起頭,黑眸盯著阮喬眼睛:“所以你在這個世界有命定之人?”
“啊?你怎么會想到那兒。”阮喬瞬間露出敬謝不敏的表情:“我可跟他毫無關系,別說我不會談戀愛,就算要找道侶,也得找一個對我一心一意的,怎么會找個心里有別人的?”
滅圜臉色稍緩:“你說的對,這個標準不能改。”
阮喬見他鄭重其事,不由有些好笑:“你關心這個做什么?還擔心我被男人騙?”
滅圜搖頭:“那名女子呢,是否還要救?”
阮喬說:“這得看她自己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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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青一口氣跑到停車場。
馮開好不容易追到保姆車內,劈頭蓋臉便罵:“你搞什么?如果實在不想看大師,你可以把黑鍋給我背,你當著魏總面鬧什么脾氣?”
左青低頭不語。
馮開深吸口氣:“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看見她就跑?”
左青說:“她長得有點像管雪柔。”
馮開一時沒想起來這人是誰,回憶好一會才說:“你是說管家那個千金大小姐,她不是基本在國外嗎?剛剛是管雪柔本人?”
左青知道他已經完全忘記晚宴的事,垂眸道:“不是,是兩個人。”
馮開莫名其妙:“那你跑什么?”
左青又不說話。
馮開深吸口氣,一改兇巴巴腔調:“左青,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不然這樣,我把你的工作稍微減少一點,讓你在進組之前讓你好好休息。”
左青馬上抬頭:“不行!不能減少我的工作。馮哥,你也知道我一直在存錢。”
馮開心道你現在已經無父無母,也沒有兄弟姐妹朋友,這么拼命賺錢做什么。
但他面上只是道:“可你現在的狀態……”
左青挺直背:“我很好,我沒關系。”
見她這樣馮開也是郁悶,想著干脆暗自減少工作好了,總不能讓她這么耗下去。
下午,左青有一個雜志邀封。
化妝、采訪、拍照,干完這些已經凌晨一點。
司機星夜把她送回家,因為左青最近睡不好,馮開特意交代了助理小云陪她。
小云今年二十來歲,平時負責給左青端茶倒水之類的活,或者上傳下達兩頭挨訓,不過她個性活潑又開朗,算跟左青關系不錯。
但這還是她第一次進左青房間睡覺。
兩個女孩并排躺在柔軟的床上,小云信誓旦旦說:“青姐你放心,你要是睡不著我就陪你聊天到天亮。”
左青睜眼看著天花板,卻根本不擔心睡不著,而是睡太快。
果然,小云還在說話,一轉頭卻發現左青已經睡死過去。
她心里莫名其妙,也閉上眼睛進入夢鄉。
左青也在做夢。
她又夢見了那個自殺會計,而且他現在是她男朋友。
雖然知道自己在夢中,但左青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跟話語,她好像只是旁觀者,看著夢中的自己跟這個會計談戀愛。
因為已經做了太長時間夢,左青對這個會計已經相當熟悉。
他今年三十一歲,身高大概一米七一左右,微胖,爸爸媽媽都在老家當老師,他畢業之后便在當地找了個相對輕松的工作,父母給他買了房,還會給他補貼一些生活用度。
自從“談戀愛”后,他就搬到左青家里居住。
每天早上,他會給左青做早飯,晚上還會做好晚飯等她回來,兩人會在飯桌上開心嬉鬧。
可這是不可能的,左青都五年多沒吃過晚飯了,最多就是干吃蔬菜不放沙拉醬。
這個夢就是這么荒誕離奇,處處都透著不合理,根本不像她會做的夢。
而現在,夢中的左青跟會計男吃完晚飯,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左青看到自己依偎在男人懷里,手指還不停的纏著男人撒嬌。
會計男說:“怎么,想親親了?”
左青胃里一陣惡心,可是嘴巴上卻完全不受控制的道:“你怎么這么討厭。”
男人嬉笑起來,手掌不規矩的在她身上亂摸。
躺在床上的左青痛苦不堪,無意識呢喃道:“不要,不要碰我!”
可她醒不來。
怎么掙扎都醒不來。
她還看見夢中的自己被摸得臉蛋緋紅,一雙眼睛多情的看著男人,似乎全身心都在愛慕男人。
會計男親了她一口,突然說:“青青,我們結婚吧。”
左青一愣。
會計男揉捏她的手心:“等結婚了,我還是主內,每天在家里給你做飯,等你回家,好不好?”
當然不好。
左青握緊拳頭拼命大喊,不要!她不要跟這個瘋子結婚!
可睡夢中的左青卻不受她控制,一雙眸子還是看著會計男,似乎就要答應。
左青憂心如焚,急得團團轉,她雙手使勁往前一抓。
夢里的左青脫口而出:“我不結!”
這么長時間以來,這還是左青第一次控制住自己身體,她臉上一喜,正要把這個會計男從夢中趕走,夢境卻突然發生坍塌。
會計男的臉變成了豬頭似的。
這么說不對,而是他的臉瞬間浮腫,就像在水里泡發過,碩大的眼珠子幾乎從眼眶脫落。
左青看到他這個樣子,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梁骨怕到頭頂,渾身冰涼。
這是鬼!
會計男就是跳河自殺的!
左青控制不住的身體發抖,她害怕的想要離會計男遠點,可剛剛挪動身子,會計男突然一把抱住她的腰:“青青,你不愿意跟我結婚嗎?”
那張浮腫的臉也靠近她的發絲。
左青害怕的差點哭出來,理智告訴她不能硬拼:“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求婚都不拿鉆戒,這么沒有誠意嗎?”
“是嗎?”會計男浮腫的臉上露出詭異可怖的笑容:“那明天我就去買,你明天一定要答應。”
左青心臟顫抖:“你,你先把鉆戒買來。”
接著,會計男更是把左青摟在懷里,溫柔的說:“青青,你明天一定得答應啊,要不然……”
左青恐懼的淚水破框而出,突然從床上驚醒。
小云也給她嚇醒了,連忙坐起身打開燈:“青姐,你怎么了?”
左青崩潰大哭。
如果前兩天還只是疑神疑鬼,可經過今晚左青幾乎確定自己撞邪了。
她該怎么辦?
如果她明天不答應那個男人,會發生什么?他會殺死她把她拖進地獄嗎?
小云見左青哭成這個樣子,跪坐在床上毫無辦法,她想了想說:“青姐,我去給你倒點開水吧,你喝點水好一點。”
左青沒做聲。
小云趕緊跑出屋子,從外邊端著一杯溫開水回來:“青姐,來,喝水。”
左青抬起頭看她一眼,然后把水杯接過來,卻沒有喝。
小云關心問:“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左青端著水杯的手開始發抖,她又想起那張浮腫死白的臉。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音量,抬起頭眼睛筆直的看向小云:“我說我看到鬼了,剛剛有一個男鬼在這里,你相信嗎?”
夜晚很寂靜,房間里亮著燈。
可周圍突然冷颼颼的。
小云心里發毛,擠出笑容:“我小時候看鬼片了也會做噩夢,青姐你一定是最近心理壓力太大了,明天我們就去看心理醫生。”
左青面無人色,低頭不語。
小云這時道:“我看看幾點了,我們還可以睡幾個小時。”
說著,她把手機拿起來,摁亮屏幕后由心底毛毛的變成遍體生寒。
實在太邪門了。
手機時間赫然是四點四十四!
小云趕緊把屏幕摁滅,左青抬頭問道:“幾點了,離天亮還有多久?”
小云裝作什么都沒發生:“快五點了,青姐我們再睡會吧。”
左青卻怎么都不肯再入睡,小云只能陪著她枯坐到天亮。
第二天,小云把晚上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給馮開匯報。
馮開還是不信有鬼,覺得左青就是白天被魏舒蘭嚇著了,晚上才會做噩夢。
他道:“你也就這點膽子,我已經約好了過兩天繼續看心理醫生,你平時多安慰安慰她,看緊點別讓她鬧自殺。”
小云唯唯諾諾:“我知道了,楚哥。”
這一天,左青心神不寧,總是想著會計鬼要跟她結婚的事。
如果她晚上繼續做這個夢,應該答應還是反抗?
反抗她會死嗎?
答應了又會怎么樣?
左青心里冒出強烈的沖動,想去找魏舒蘭讓她繼續引薦昨天那位大師。
能讓魏總這么信任,應該道行很高。
可想起那張有點跟管雪柔相似的臉,左青又過不了自己心里這一關。
這樣猶猶豫豫一天,讓人恐懼的夜晚再次降臨。
第33章 第 33 章 鬼養人
小云今晚依舊被囑咐陪左青。
左青找出一部搞笑電視劇, 鄭重道:“小云,今晚我們誰都不準睡覺,尤其是你, 如果你看見我睡了, 就立刻把我喊醒。”
小云經歷了昨晚還有些害怕:“一定要喊醒嗎?”
左青滿臉嚴肅:“一定要!掐我打我都必須把我叫醒。”
小云瑟瑟發抖。
兩個女孩子在沙發坐下,左青一邊看電視一邊喝咖啡。
仗著隔音效果好, 左青還把電視聲音開得極大。
可漸漸的, 她聽不見交談聲音了。
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眼前搞笑電視劇還在播放,可轉頭身邊的小女孩卻變成了會計鬼。
左青頓時嚇的寒毛起立,心跳暫停。
她不敢動。
會計鬼轉頭看向她, 溫柔笑道:“你醒了, 怎么看電視看睡著了?”
左青瞬間有些恍惚, 茫然間甚至忘記到底哪個是夢,哪個是現實。
會計鬼說:“醒了正好,昨天的事你沒忘記吧?”
左青又清醒過來, 瞳孔緊縮, 看見會計鬼從沙發上起身, 然后在她面前跪了下去。
他舉起一個首飾盒:“青青,嫁給我吧。”
緊接著, 會計鬼從首飾盒中拿出戒指, 可這指環竟然是綠色水草編制成的, 上面還有未干的水氣。
左青想到這就是他死掉水域的雜草, 頓時覺得這戒指陰森恐怖,一萬個不愿意碰。
會計鬼卻完全不在意她的想法,他牽起左青的手,慢慢就要給她戴上。
左青下意識要縮回去。
會計鬼一個使勁, 牢牢的抓著她的手不放:“青青,你怎么了?是不是嫌棄這戒指不夠名貴?”
左青不敢激怒他,擠出難看的笑容:“怎,怎么可能。”
會計鬼于是笑道:“那你別動,我幫你把戒指戴上。”
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左青有些不敢反抗,可即使在夢里,她怎么會愿意嫁給一個陌生人?
這個陌生人還是鬼。
可如果她回答不,他會變成昨晚那樣然后殺了她嗎?
左青心中害怕不已,又期待小云把她叫醒,可她一點外界的動靜都聽不見。
小云是不是也睡著了?
左青頓時萬分懊悔自己沒去找魏舒蘭,那個大師又不是官雪柔,她怎么糊涂的非要以貌取人?
可現在說什么都為時已晚。
她面前,會計鬼一邊為她戴戒指,一邊問:“青青,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愿意嫁給我嗎?”
左青一咬牙,決定先答應下來再說,總比現在就死強。
她出聲道:“我愿……”
突然,遠處傳來“咚”的一聲,像是寺廟里敲響晨鐘。
緊接著,一道焦急的女聲大喊:“青青,不要答應他!千萬不要答應他!”
這聲音耳熟,左青立刻聽出來,她震驚的轉身:“媽?”
“媽你在哪兒?”左青推開會計鬼,焦急的在屋內亂跑,到處尋找母親的身影,可什么都看不見。
她身后,會計鬼露出臨死時真容,上前一把抓住左青的手腕。
他瞪著要脫窗的眼珠子恐嚇:“你找什么媽?快答應嫁給我!不然我殺了你!”
左青拼命掙扎:“你滾開!”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左青罵道:“你這個普信男,神經病,我根本不認識你,為什么要嫁給你,還要供你住供你吃供你喝!你他媽就是個活在幻想里的神經病!”
會計鬼怒道:“你怎么不認識我,我是你的男朋友,我是你粉絲!”
“瘋子!”左青恨不得捅死這個鬼,可是她力氣根本不夠,完全掙脫不開。
這時,忽然有道人影出現在兩人之間,來人雙手抓住會計鬼,使勁想掰開他抓著左青的手。
左青看清來人后瞬時哭了出來:“媽?”
左青是個單親家庭出身的女孩。
小時候因為長得漂亮,她在學校很受歡迎,可她不敢告訴同學她媽媽就是路口擺攤賣早餐的。
這份虛榮心一直持續到初二,長大的左青開始懂得母親的不容易,一方面覺得對媽媽虧欠太多,另一方面又養成了自卑的心理。
她想要通過努力過上更好的生活,讓媽媽享福。
后來參加藝考,卻花光了母親所有積蓄。
左青當時信誓旦旦要給還給媽媽一個億,可誰知道這個夢想才剛開始,左媽媽就被檢查出癌癥。
因為病痛,左媽媽生前已經被折磨的骨瘦如柴,在病床上難以忍受時甚至只能捶床吶喊,痛得打滾。
左青陪著母親走完人生最后一程,沒想到還能見到她,而母親還在保護自己。
“不行,”左青哭著說,“你別管了,你快走!”
左媽媽卻看著她警告:“青青,你一定不能答應嫁給他,要不然陰婚完成,他會纏著你一輩子。”
“你得醒過來,靠著你自己醒過來。”
左青淚流滿面。
左媽媽說:“你快醒過來!”
睡在沙發上的左青也痛哭出聲,小云本來還不想打攪熟睡的左青,這時嚇一跳,連忙推她。
“青姐,青姐?”
夢中的左青聽到有人呼喚她,下意識抬頭看向上方。
正在此時,左媽媽拼盡全力一把掀開會計男,就在她要碰到左青時,一股從墻后涌出來的蠻力突然把她掠了過去。
左青大驚失色:“媽!”
左媽媽人已經不見,只剩下聲音:“左青,你快走,快離開這里,這里不止一個鬼!”
左青大哭著從沙發上坐起來。
小云嚇得六神無主,她本意是想讓疲憊的左青多睡一會,沒想到她又被噩夢嚇醒。
她心虛問:“青姐,你沒事吧?”
左青沒理她,到處在沙發上找自己手機。
小云眼尖看到她手機掉在地上,連忙道:“青姐你找手機嗎?手機在地上。”
沒等她撿,左青一把抓起掉在地上的手機,抹掉眼淚打電話給魏舒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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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舒蘭接到左青之后,領著她一路往阮喬那兒趕。
問左青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她卻抽泣說不出完整的句子,魏舒蘭只能道:“我給你介紹的天師非常厲害,但她已經見過你一次,現在愿不愿意幫你我就不知道了。”
左青哭著抓住她手臂:“魏總,你一定要幫我,我媽媽被抓了。不管付出什么代價,只要她能幫我把我媽媽救回來,我什么代價都愿意付出。”
魏舒蘭大驚失色:“這到底怎么回事,你母親不是去世了嗎?”
左青表情痛苦不堪:“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定要救媽媽。”
魏舒蘭頓覺得棘手,臨上樓前又給阮喬打電話報備,對方倒是沒說什么。
兩人乘坐電梯到達,魏舒蘭眼中猶疑不定,但看著左青這個樣子,只能伸手敲門。
阮喬很快把門打開。
沒想到,左青看到她直接跪了下去:“大師,求求你救救我母親,求求你救救她。”
阮喬面無表情:“你先起來。”
左青卻不肯:“大師,我求求你救救我母親。”
阮喬:“你不起來說清楚,我怎么救?”
左青心中還是害怕不肯起身,但魏舒蘭看出來阮喬根本不計較上次的事,伸手把她扶了起來。
阮喬給她們讓開路:“你們進來吧。”
魏舒蘭趕緊半扶著左青走到沙發邊,左青慌里慌張說:“大師,這件事都怪我,因為你的長相……”
阮喬打斷她的話:“既然你已經克服心魔來見我,那往事就不用再提,說說你今晚遇到的麻煩吧。”
左青這才醒悟那天在辦公室阮喬為什么要說那句話,原來她早就知道自己跟官雪柔的恩怨。
左青頓時悔青了腸子,可因為太激動還是語無倫次:“多謝大師你不跟我計較,今晚是我母親,他們抓走了我媽,我從小被我媽媽撫養長大,沒能讓她享福……”
阮喬見她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于是揚聲道:“久墨,你出來一下。”
左青一呆。
魏舒蘭也沒想到屋子里還有人,而且聽名字好像還是男孩子。
是人就難免八卦,魏總也忍不住好奇望過去。
書房門被打開,滅圜從里面走出來,他身上穿著簡單的居家服,但模樣俊美非常。
魏舒蘭心里微微感嘆,怎么天師長得都這么好看。
滅圜像是沒注意到她們的目光,到阮喬身邊便問:“怎么了?”
阮喬道:“這位女士現在情緒太激動,你幫我探一探她的心魂,就看最近五天內。”
阮喬是魔族,她怕一般人類承受不起她的魔氣。
滅圜也明白這個道理,于是閉上眸子用靈力進入左青的心魂。
片刻后,他睜眼把最近發生的事全部告訴阮喬。
左青剛開始不明所以,這會卻越聽越心驚,甚至懷疑阮喬在她身上放了監聽設備,才會如此準確。
這兩個天師究竟有多厲害?
那邊,阮喬聽完敘述后眉頭微微一挑:“也就是說,她現在身邊至少有三個鬼怪在跟著她,一個是她母親在保護她,甚至以鬼身替她分擔夢魘的痛楚,要不然她現在情況肯定更差。”
左青聽到這個,淚水又落下。
阮喬繼續道:”還有一個鬼不用多說了,新手廢物。”
“那第三個能造夢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滅圜這時突然說:“喬喬,你還忽略了一點。”
第34章 第 34 章 你覺得自己有資格當我的……
還有一點?
阮喬看向滅圜:“你是說那個東西為什么會幫會計?”
滅圜點頭:“應該跟消失的兩百萬有關, 但鬼怪是不需要錢的。”
也就是說,這件事至少還有知情“人”,甚至有人參與其中。
聽到這里, 左青連忙提供線索:“我經紀人說過兩百萬是分批取的現金, 現在找不到了,而且他自殺前還把自己網上賬號注銷的注銷, 刪除的刪除, 警察懷疑跟網絡犯罪有關。”
魏舒蘭皺眉:“如果涉及網絡犯罪,那我們怎么查?”
滅圜道:“警方應該能恢復很多賬號信息吧,但會不會注意到‘迷信’對話就不得而知了。”
阮喬想了想道:“無所謂,無論他有多少小手段, 把人抓到一切迎刃而解。”
滅圜點頭。
阮喬轉向左青:“鬼今晚再入夢機會不大, 左女士你好好休息, 明天晚上我陪你睡。”
左青卻急切道:“可我媽怎么辦?”
阮喬說:“他們抓到她不是一天兩天了,不會突然對你母親怎么樣。”
左青還是猶豫。
阮喬目光筆直的看向她眼睛:“相信我。”
左青遲疑片刻,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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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晚上, 酒店套房。
阮喬梳洗完畢, 換成柔軟的白色睡衣, 靠在床頭看綜藝節目。
跟長得像管雪柔的女孩子一起睡覺,而且這個女孩子還是天師, 這對左青是一種復雜的情緒體驗。
可她現在更緊張, 望著天花板瞪大眼睛。
阮喬也不催她睡覺, 反正要是鬼來了她肯定會暈睡過去。
時鐘漸漸指向十二點, 旁邊的左青果然閉上眼睛陷入沉睡,阮喬依舊低頭看著手機屏幕。
忽然,從墻里面走出來兩個鬼。
其中一個是五十歲左右的中老年男鬼,身上煞氣濃黑如墨, 一看就做過不少壞事。
另一個就是會計鬼,他對阮喬有些懷疑:“這個人是誰,我沒聽說過左青有這么漂亮的妹妹,她不會攪亂我們的計劃吧。”
黑煞鬼睨阮喬一眼,滿臉無所謂:“管她是誰,今晚你一定能娶到左青。”
會計鬼立刻雙眼發光:“太好了,從她演第一部電視劇我就喜歡她,今天終于能站在她的面前。”
正在看手機的阮喬突然歪了歪腦袋。
黑煞鬼沒管她,在他眼里阮喬就是個毫無靈氣的普通人,不足為慮。
他掏出一鼎巴掌大的古鐘,口中念決,那鐘慢慢膨脹體積外擴,最終變成了一米高左右的青銅鐘,落在地上。
阮喬瞟了一眼。
這鐘應該是個法器,原來煞氣鬼也沒有入夢的本事。
而左青昨晚聽到的鐘聲,應該是左媽媽為了叫醒她,拿自己魂體撞向了這鼎大鐘。
這時,一個被煞氣捆住的女鬼突然現身:“你們放過我女兒吧,我求求你們了。”
黑煞鬼壓根不理他。
倒是會計鬼假惺惺喊;“媽,我馬上就要成你的女婿了,我們一家人有什么放過不放過的?”
左媽媽痛罵:“你這個瘋子!你為什么非纏著我女兒不放,你要是喜歡她會這么害她?”
會計鬼心生恨意:“我當然喜歡她,我就是太喜歡她了,要不然我怎么會為了她挪用兩百萬,最后只能跳河自殺?”
左媽媽道;“你還往她身上推,你做那些壞事是因為你品行敗壞,跟我女兒毫無關系!”
黑煞鬼不耐煩道:“吵什么吵?淹死鬼,今天我必定達成你的愿望,你趕緊入夢吧。”
會計鬼一喜,連忙要飛身跳進鐘里,可身體卻被一道力量給拉扯住,差點原地摔了個狗啃泥。
黑煞鬼不知道他發生了什么,更加不耐;“你還在干什么,要維持這鼎鐘可要耗費我不少鬼氣。”
會計鬼又試試往前飄,卻依舊動憚不得,他嚇得趕緊喊:“前輩,我不能動!”
黑煞鬼一愣,放下維持古鐘的雙手想上前看看,可他左側的左媽媽魂體突然消失。
黑煞鬼心道不好。
他前面,本來安安靜靜的阮喬突然放下手機從床上起身,因為懶得穿拖鞋,她赤,裸著腳踩在虛空當中。
她長得好看。
充足的靈力讓她的皮膚更好,即使是腳裸也白皙潤澤,引人目光。
煞氣鬼眼睛瞪大,厲聲問道:“你是什么人?”
阮喬說:“不是人。”
煞氣鬼見她是人,可她的能力明顯不是人,只能猜測道:“你是鬼修?”
鬼修修煉到一定境界看上去與常人幾乎無異。
阮喬卻又道:“不是鬼。”
煞氣鬼眼珠一轉,伸手想要收回古鐘,可古鐘卻紋絲不動。
就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它頭頂狠狠壓制。
煞氣鬼知道自己今天遇到硬茬:“你是左青請來的?她給了你什么,我可以十倍百倍給你。”
阮喬最近看了不少喜劇,學會了隨口胡謅:“她給了我一百億。”
煞氣鬼吐血:“……我沒跟你開玩笑。”
阮喬說:“我也沒跟你開玩笑,你不給我一千億,今天哪里也別想去。”
煞氣鬼目光兇狠:“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阮喬:“為什么不行?我就偏愛這一口,你來罰我試試。”
煞氣鬼立刻從虛空中掏出一道黃符。
阮喬挑眉,正好想見識一下這個黑漆漆鬼實力如何。
沒想到,煞氣鬼把黃符往地上一扔,地面白光大盛,幻化成了一道傳送陣。
煞氣鬼立馬跳入其中。
阮喬心中無語:“這些人啊鬼啊,為什么總不能明白在絕對力量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徒勞?”
她懶得追,輕聲喊:“滅圜。”
滅圜劍化為劍光,筆直飛入傳送陣中。
這種陣法需要的靈力大,所以維持時間非常短,很快便消失在原地。
阮喬轉過頭看向會計鬼。
會計鬼畢竟是個新鬼,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整個鬼嚇得屁滾尿流。
阮喬問:“你是怎么認識剛剛那個鬼?他叫什么名字?”
會計鬼誠惶誠恐:“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就是在網上看見的,他說能幫我實現我的愿望,只要給錢。”
阮喬挑眉:“什么網看見的?”
會計鬼正要回答,卻發現自己的喉嚨被一道力量梗住,他連反應過來的時間都沒有,下一秒直接魂體爆炸。
他被禁制炸得魂飛魄散。
阮喬瞬間用魔氣結下結界,免得弄臟了自己。
大約兩分鐘后,床上左青悠悠轉醒,意識到自己情況后連忙起身,看到阮喬一個人站在房間。
左青連忙問:“大師,他們來了嗎?”
阮喬不動聲色用魔氣運來拖鞋,雙腳落地:“一走一死,你母親我已經救下,待會兒你看到她,一個字都不要問最近經歷的事。”
左青不明所以:“為什么?”
阮喬說:“她應該也被下了禁制,只要說到相關就會魂飛魄散,那個會計就是這樣沒的。”
左青嚇的背后直冒冷汗:“我一定不問。”
阮喬點點頭,從儲物戒指放出左媽媽。
左媽媽今年其實也不到五十歲,但看上去卻比同齡人老許多,又因為癌癥瘦成皮包骨,整個人顯得十分病態。
她其實也不那么好看,還有點嚇人。
左青卻不管不顧,飛奔上去抱住母親,在她肩膀上哭泣:“媽!”
左媽媽也抱住女兒:“青青,你沒事太好了。”
兩人哭一會,左青想起阮喬的囑咐,抹掉眼淚說:“媽,你不要說任何跟那個鬼有關的,大師說不能說。”
左媽媽疑惑:“大師?”
左青趕緊給母親介紹道:“這位就是大師,非常厲害,就是她救了我們母女倆。”
雖然阮喬看上去太過年輕,但左媽媽信任女兒,再說現在她們確實沒有危險。
她連忙道:“太謝謝您了。”
阮喬語氣隨和:“不用客氣,你身上有禁制,待得越久越危險,現在你女兒現在已經安全無憂,你安心去投胎吧。”
左媽媽卻回頭看向左青,面露不舍。
左青卻趕忙笑道:“媽,你放心去投胎吧,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
左媽媽道:“可……”
阮喬攔住她的話頭:“不可提他們相關。”
左媽媽當即捂住嘴巴。
左青安慰說:“媽,那個會計已經魂飛魄散,沒了他那些亂七八糟的鬼也不會找我,再加上有大師,我不會有事。”
左媽媽看向阮喬。
阮喬道:“這點我可以保證。”
左媽媽松口氣,還是不舍:“那我可以跟她說一會話嗎?”
阮喬點頭:“當然,你們自己聊吧,不過也得記住什么不能說。”
左媽媽保證:“我不會提的,謝謝大師。”
阮喬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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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客廳時,滅圜劍已經提著煞氣鬼等待。
看到阮喬出來,他立馬把煞氣鬼扔在地上,然后化成人形站在阮喬身邊。
煞氣鬼看到阮喬還覺得是個人,看到滅圜劍這種靈劍已經嚇得六神無主。
他連忙爬起來雙腿跪地求饒;“大師,大師們,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求你們饒我一命。”
阮喬坐在沙發上,喝了口水才問:“你有一千億了?”
煞氣鬼:……
“看來還是沒有一千億。”阮喬于是問:“你身上是否也有禁制?”
煞氣鬼飛快說:“每個鬼都有。”
阮喬哦一聲:“看樣子你們組織管理制度還挺規范。”
評價完,阮喬把剛剛那鼎鐘從儲物戒指拿出來:“這法器叫什么名字?”
煞氣鬼道:“不知道,我只是帶著它執行命令,大師如果想收為己用,我可以把口訣告知您。”
“我要這個干嘛?”阮喬隨手毀掉古鐘。
煞氣鬼看得膽戰心驚,雖然他們組織龐大,首領更是本領通天,可這古鐘可是傳了數百年的寶貝,居然被這個女的瞬間化為齏粉。
阮喬繼續道;“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留著你也沒用,你是想去投胎還是直接魂飛魄散?”
按照他身上煞氣,在地獄十八般酷刑得挨個享用百年,還不如一死舒坦。
可煞氣鬼卻不甘心,痛心疾首道:“大師,我雖然力量微薄,但還可以一用,不如您將我留身邊,我愿意為您效犬馬之勞。”
阮喬覺得有趣:“給我效犬馬之勞?怎么,你覺得自己有資格當我的狗?”
煞氣鬼氣得心口一疼,口上卻道:“我知道我法力低微,可我絕對是一條好狗。”
“是嗎?”阮喬瞬移到煞氣鬼面前,黑白分明的眸子瞧上他一會才說:“可你長得難看。”
煞氣鬼氣的渾身顫抖,抬起頭兇相畢露:“你要是弄死我,就不可能再找到我們組織蹤跡。”
阮喬無辜眨了眨眼睛:“可我又是不是什么正義的使者,找不到就找不到,你不會以為我會耿耿于懷吧?”
煞氣鬼快氣死了!
第35章 第 35 章 異度空間
煞氣鬼很快不氣了, 因為他已經斷氣。
滅圜在旁邊看完全程,忽然開口說:“喬喬,看那些喜劇沒讓你學會笑, 反而學會了抖包袱。”
阮喬回頭, 沖他做了一個兇巴巴的鬼臉。
滅圜勾起唇角,臉上出現淡淡的笑意:“回家嗎?”
阮喬恢復表情, 雙手背在背后道:“先送左青媽媽投胎。”
左媽媽一生奉獻, 做生意也是公平老實,從不用什么臭肉過期食材,就算做了鬼也隱隱有福相。
阮喬回到房間,送了左媽媽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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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后半個月, 左青的臉色恢復如初, 精神奕奕。
這天, 楚思源正在辦公室罵娘。
原因很簡單,他想給阮喬的微博申請認證,可客服死活不同意, 說只能認證為星座命理博主。
楚思源又不樂意, 覺得他家藝人殺鬼如麻, 實力非凡,應該有個與眾不同的響亮稱號。
于是, 兩人僵持不下, 各自罵娘。
左青進門時, 就看見楚思源正在錘桌子。
她笑道:“喲, 我們的楚大經紀人怎么了?”
楚思源可不想把這點破事告訴左青,于是說:“沒什么,正在給阮喬申請微博。”
左青眼睛一亮:“真的嗎?那我關注一下。”
楚思源正愁著給阮喬微博買粉,這樣一來當然不會拒絕, 嬉皮笑臉道:“這可不是我們喬喬蹭你的流量啊。”
左青連忙道:“楚哥這是什么話,大師是我救命恩人。”
楚思源聽到她說到前面遭遇,不免有些同情:“你放心,雖然現在我們的線索斷了,但是警方不是還在追查嗎,遲早能找出那些為虎作倀的人。”
左青笑了笑,把微博點上關注,又道:“對了,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想拜托楚哥。”
楚思源嘴上向來大方的很:“什么事你盡管說。”
左青拿出一張卡:“這是給大師的報酬,雖然錢不是很多,但是我的一份心意。”
楚思源也不推辭,把卡接過來臉上更是笑出聲:“瞧你這話說的,咱們都是星娛的人,互幫互助不是應該的嘛。”
左青面露羞愧:“你快別說了,我能幫大師什么?剛開始還拒絕大師,要不是她不計前嫌,我現在人在哪還不知道。”
左青感嘆:“大師真是個好人。”
楚思源心里流淚,不敢說話。
左青嘆息完,很快重整精神:“楚哥,我今天就要進組,不打攪你工作了。”
楚思源把她送到門外,然后顛兒顛兒跑回去拿手機給阮喬電話。
阮喬沒接。
楚思源這才想起她正在上舞蹈課,把左青送錢的事用微信發給阮喬,然后交代:“她微博關注了你,估計她的粉絲也會來看看,你想想要不要發一條微博?”
阮喬下課后才看到這條微信。
她對微博并不在意,但明白這是明星的工作內容,于是點進去看了看。
就一個小時不到,她微博已經漲了8萬粉。
阮喬微微驚訝,退出微博撥通楚思源電話:“你給我買粉了?”
前兩天,楚思源曾經提過這事。
楚思源卻恨聲道:“不是!是秦永元那個狗日的!”
阮喬挑眉:“秦永元?”
楚思源欲哭無淚,連忙給魏舒蘭說了一聲,從她辦公室跑到外邊角落里。
“今天上午左青不是來找我嗎?”楚思源說。
阮喬嗯一聲。
楚思源心痛道:“她說要關注你,我覺得這也沒事嘛,同公司帶帶熱度很正常,就算她的粉絲不理解,這也不是大事,畢竟就是個微博關注。”
阮喬:“然后?”
“結果她粉絲果然發現,當然也不至于罵你,畢竟她們根本不認識你。”
“可秦永元不知道怎么也看見了這個關注,王八蛋最近不是天天待在熱搜上嗎?全宇宙都在猜他為什么退圈,又為什么變賣身家,這王八蛋在風口浪尖居然給你點了關注!”
阮喬明白了。
“他自從宣布退圈后就一直沒有發表過任何東西,結果一來就給你關注,這下子簡直捅了馬蜂窩,不僅粉絲圈瘋了,連科普博主都摻和進來,都在使勁扒你是干嘛的。”
“最最最關鍵,你們那天是不是一起拍廣告……雖然沒拍成,但現在大家都在說你們認識,還有人猜你是她女朋友,他是為愛退圈!”
阮喬沉默。
楚思源淚流滿面:“剛剛魏總就把我抓到辦公室罵了,可罵我有什么用啊?我又不能盯著秦永元那個王八蛋。”
阮喬掛掉電話,直接把胡元章抓了過來。
可惜胡元章糊里糊涂,還很開心的問:“大師,你終于找我了,有什么任務?”
阮喬瞬間有點后悔自己收這個鬼卒,她抿了抿唇才說:“你不知道秦永元做了什么?”
“秦永元?”胡元章更加疑惑:“他昨晚睡得很晚,現在還在睡覺。”
阮喬瞇眼:“真的在睡覺?”
胡元章鄭重其事:“我一直在他旁邊,我肯定他在睡覺。”
阮喬把手機拿出來,給他看微博:“那這個關注怎么回事?”
胡元章微愣,反應過來后道:“你等等。”
然后飛快原地消失。
片刻后,胡元章重新出現,已經變得垂頭喪氣:“大師,我查清楚了,是石緣干的。”
阮喬回想一會:“秦永元經紀人?”
胡元章:“嗯,上次你們見面就鬧得不愉快,她一直猜測秦永元退圈就是因為你,所以看到左青關注你微博后才會懷恨在心,給你點了關注。”
阮喬面無表情:“我明白了。”
胡元章小心翼翼問:“那現在怎么辦,要取消關注嗎?”
阮喬用腳趾想都不可行:“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處理,我想楚思源會有辦法。”
楚思源確實已經有辦法。
他已經動用營銷號,直接把廣告拍攝那天發生的事抖出去,雖然字面只說單獨相處后秦永元倒地受傷,但明里暗里指責他試圖對阮喬不利,阮喬反抗。
聯想到后面秦永元聲明退圈,怎么看秦永元都更像壞人。
當然,秦永元當時本來就在吸食人壽元。
雖然不了解真實壞點,但營銷號帶的節奏讓吃瓜網友更興奮了,阮喬粉絲數持續暴漲。
可惜的是,阮喬一條微博都沒有發,所以大家連在她微博留言都做不到,急得只能一直建立花式詞條聚眾吐槽。
#秦永元 阮喬#,
#秦永元騷擾#
#請十八線阮喬出來發微博#
#這就是爆紅嗎#
雖然這些詞條統統上不去熱搜,可第一條帶著兩人名字的閱讀量迅速超過五千萬,第二個也超過兩千萬。
中間,還有一條#阮喬天師#的詞條匯入其中,讓吃瓜群眾更加莫名其妙。
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到底是誰?
為什么是星娛的藝人還寫個天師?
吃瓜群眾耐不住寂寞,紛紛跑到其他星座算命博主底下,以及名字帶天師的藍V號下面留言求真相。
反正是個蹭熱度的好機會,各大博主紛紛澄清,阮喬不是他們的徒弟,與自己并無關系。
到了下午五點,阮喬粉絲已經直逼百萬。
而此時,這個賬號微博發表條數依舊為零。
阮喬覺得專業的事應該交給專業的人做,所以她在告訴楚思源關注是石緣加的之后,便沒再打開微博,而是回家跟滅圜看電視劇去了。
兩人最近一直追劇,可離把李軒長長的片單看完還有一段距離。
滅圜還把茶幾上擺滿了各式水果。
主要是因為阮喬好像不太能吃辣,而且也不喜歡在外邊吃,所以滅圜便用甜而不膩的水果試試,事實證明阮喬還是比較喜歡這個,偶爾會嘗一嘗。
看到八點多,楚思源突然來了電話。
阮喬直接用免提接通,聽到那邊問:“你真的不發表微博?”
阮喬說:“我在看電視。”
楚思源嘆氣:“那算了吧,現在其實不用說什么。秦永元的事我已經跟他溝通了,但我也不會道歉,誰叫他都退圈了還不看緊自己賬號,經紀人還手賤。”
“最關鍵,他還就是個壞人,法律懲罰不了而已。”
阮喬嗯一聲:“還有沒有什么事?”
楚思源也忙了一天了:“沒事,我馬上下班了去吃飯了。”
阮喬說:“辛苦了,我個人給你加班補貼。”
楚思源立馬大喜,嘿嘿笑起來:“那怎么好意思呢?五千還是一萬?”
阮喬說:“二百五行嗎?”
楚思源淚流滿面。
阮喬馬上補充:“開玩笑的,絕對不低于二百五。”
楚思源:“大師,你真是越來越幽默了。”
掛掉電話后,楚思源興高采烈的拿著車鑰匙離開辦公室。
這時,整個辦公區人都已經很少。
楚思源走到昏暗的停車場,手機突然響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
阮喬是楚思源的藝人,所以今天不停有人找他,他想了想便接通電話。
那頭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楚哥。”
楚思源差點腦溢血,破口大罵:“你這傻逼又打我的電話干嘛?我不是拉黑了你十個電話號碼,你到底想干嘛?”
那個聲音道;“楚哥,我真的走投無路了才會找你,楚哥你救救我吧。”
楚思源冷著臉:“你值得人救?吸毒吸的沒錢了是吧?薛驍。”
薛驍哭著道:“楚哥,我真的沒有碰過那些東西,你相信我,你天天陪在我身邊,難道連我什么狀態都不知道嗎?”
楚思源:“放屁!我也不知道你給人當小三那么無恥下賤不要臉。”
薛驍痛哭出聲:“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結婚了,我真的很愛她。”
“為什么,為什么她要騙我。”
楚思源才不愿意聽傻逼哭,正要掛掉電話時,那邊突然說:“楚哥,我們來世再見了。”
楚思源:???
他連忙道:“你干嘛呢?你想用自殺威脅我?”
薛驍說:“楚哥,她死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活下去,楚哥你救救我。”
楚思源被他繞糊涂了:“你是不是吸嗨了。”
薛驍說:“沒有,我沒有吸過毒,我殺了她,我已經殺了她一百次,一千次,我還把她分尸成好多好多塊扔出去,可是她馬上又要回家了。”
“楚哥,我聽到敲門聲了。”
楚思源腦門冒寒氣,啪的一聲把手機摔了出去。
呆愣一會后,楚思源連忙把手機撿起來,選擇來電撥出去。
對面傳來的卻是機械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第36章 第 36 章 消失的人
楚思源嚇的躥入車內, 心臟砰砰砰直跳。
怎么辦,他是不是遇到鬼了?
不對,是薛驍是不是遇到鬼了, 要不然他的號碼怎么會變成空號?肯定是鬼把他拉到黑名單, 不讓薛驍聯系他。
想到這里,楚思源連忙啟動車子, 往阮喬家疾馳。
晚上車比較少, 楚思源開出前所未有的速度,片刻就到達地下停車場。
顧不上停好車身,他連滾帶爬的下車,一路數著電梯層數, 在電梯“叮”的一聲后急忙跑出去拍打阮喬家大門。
可沒人理他。
阮喬跟滅圜一個宅女一個宅男, 偏偏選擇今晚出門。
楚思源暗罵一聲死情侶, 趕緊掏手機給阮喬打電話,沒想到口袋中只有鑰匙。
他仔細回憶,想起上車時好像把手機扔在了副駕駛位, 剛剛下車太急沒有帶出來。
可這會他真的不愿意再單獨下去。
楚思源也不知道為什么, 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而且剛剛奔跑一番很累,他索性一屁股坐在阮喬家大門口, 反正那對宅男宅女肯定會很快回家。
沒想到, 他給等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 楚思源是被凍醒的。
他下意識想拿手機看時間, 又發現身上沒有手機。
楚思源揉著酸痛的腰站起身,這才看見外邊已經太陽高升,他在這里睡了一夜沒人叫醒。
也就是說阮喬跟滅圜一夜沒有回家。
“干嘛去了。”楚思源嘀咕。
畢竟天亮了,楚思源膽子大起來, 他捏著自己老胳膊走到電梯里面,又回到地下停車場。
手機顯示時間是早上六點五十七。
楚思源暗罵一聲,等胳膊大腿的酸痛好一點,才發動車子出去吃早餐。
之后,他決定去公司堵阮喬。
楚思源這次信誓旦旦,畢竟他抓到了阮喬徹夜不歸,雖然他不敢罵大師,但擠兌兩句還是沒問題的。
可他心中又覺得奇怪,阮喬為什么不回家?
管他呢,總之她就是沒回!
到達公司大樓后,楚思源先把車子停好,然后雄赳赳氣昂昂下車。
沒想到,正好撞見陳武斌。
上次簽約后,陳武斌有給他打過電話,明里暗里問他阮喬有沒有后臺。
楚思源只以為他看上阮喬了,冷笑說:“這我不知道,您去問魏總秘書。”
然后就沒了下文。
這次撞上了,表面的功夫還是要做的,楚思源正想要打招呼,卻見陳武斌快步朝他走過來。
陳武斌開口便道:“喲,楚大經紀人今天怎么上班了?”
如果別人這么喊他說不定是奉承,但陳武斌這么喊肯定是諷刺。
楚思源以為他記恨阮喬的事,皮笑肉不笑道:“陳總真愛開玩笑,我怎么不上班呢?每天工作那么忙。”
陳武斌面露稀奇:“自從薛驍被封殺后你就沒工作,連班都有一兩個月沒上了,怎么突然忙起來了?是不是接到什么好業務?”
楚思源愣住。
陳武斌只以為他是隨口胡謅:“老哥勸你一句,雖然你跟薛驍關系好,但他被封殺又不是你被封殺,公司還是指望你賺錢的,你出去找幾個新人回來,帶帶說不定有奇跡?但如果你再這樣下去,公司只能開除你了。”
陳武斌話語又是鼓勵又是敲打,是正常的上下級言語。
在沒有遇到阮喬前,他們相處也差不多是這樣的。
可楚思源現在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他臉色變得蒼白,心臟砰砰亂跳,突然拿起手機翻通話記錄。
幸好,阮喬的號碼還是在的。
楚思源松口氣,按響撥通鍵。
然而,對面傳來機械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太陽好像都變成了冷太陽,照得楚思源渾身冰涼,腦袋關機。
旁邊,陳武斌皺眉道:“你怎么了,不工作幾個月人傻了?”
楚思源顧不上跟他抬杠,抬腿就往辦公室跑,結果他匆匆忙忙趕到卻發現門被反鎖著,他趕緊拿出鑰匙開門,卻見里面一片冷清。
楚思源翻遍桌子文件,沒有找到跟阮喬相關的一個字。
他嚇得一屁股跌在地上,雙眼渙散。
撞到鬼是他,不是薛驍。
最后,抱著最后一絲掙扎,楚思源拿出手機確認時間有沒有錯亂。
沒有,日期年份全是對的。
他再在微博搜索昨天狂漲粉的阮喬微博,卻毫無蹤跡。
楚思源心臟發抖,他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他要回去兩人老家看看,看看阮喬到底存不存在。
==
阮喬當然是存在的。
她早上起床后等楚思源來接她上課,可今天對面遲遲沒有動靜。
滅圜建議:“上次買的車已經在樓下了,我開車送你?”
阮喬問:“你真的會開了?”
滅圜:“應該可以。”
阮喬還是覺得滅圜得學學,畢竟他都沒摸過車兩次:“我還是打個電話問問吧,要不然你直接把我帶到公司沒人的地方就行。”
滅圜點頭。
阮喬撥打楚思源電話,結果電話沒有接通。
以前不是沒有這樣的情況,比如前幾天楚思源就喝過頭,下午才起床。
阮喬沒有規定楚思源每天必須接她,于是掛掉電話給他發一條微信告知自己去上課了,然后抬頭道:“久墨,你送我吧。”
滅圜化為劍光將阮喬包圍,兩人眨眼間就來到無人的會議室。
阮喬贊嘆:“法術真方便。”
滅圜輕輕一笑。
阮喬見狀微微不滿:“你最近都笑了好多次,有這么開心嗎?”
滅圜搖頭,黑眸誠懇:“不是最近,是因為我在學習表達開心,以前在你身邊我也是開心的。”
這句話相當服帖,阮喬都忍不住心中微暖,她踮起腳把手搭在滅圜肩膀上:“久墨,你回到我身邊,其實我也是開心的。”
滅圜低頭看一眼她踮著的腳,用靈力讓阮喬身體浮高,與他平視。
阮喬看著自家劍靈眼睛,再也沒忍住偷偷笑了一下。
今天上午依舊是表演課。
阮喬還沒走進教室,就被早已等待的嚴俊攔住了。
他神情嚴肅:“阮喬,你能跟我出去一下嗎?”
阮喬知道他是為了秦永元的事,點點頭:“好。”
兩人離開教室大門口,里面同學們紛紛開始八卦,膽子大的還盯著兩人背影看。
嚴俊把阮喬帶到一個相對安靜的空房間,但是沒有關上門。
他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后看著站著的阮喬問:“我就跟你開門見山了,秦永元真的因為你退圈?”
阮喬回答:“他當然是為了他自己。”
嚴俊一愣,覺得阮喬這個回答似是而非,但肯定是知道什么的。
他急忙道:“這么說你知道其中的內情?秦永元到底發生了什么?”
阮喬:“你為什么不問他,反而來問我。”
嚴俊啞口無言。
他當然問了秦永元無數次,但秦永元永遠不會回答他。
阮喬道:“嚴老師,你還有別的問題嗎,沒有我先回去了。”
嚴俊還是不甘心,垂死掙扎問道:“如果他退圈跟你沒關系,那他為什么要關注你?”
阮喬還是回答:“是他關注我,不是我關注他,為什么你還是問我?”
嚴俊徹底噤聲。
阮喬道:“有些事情是當局者迷,要是秦永元有能說出口的理由,早就說出口了。”
說不出口的,那當然是有難言之隱。
秦永元能有什么難言之隱了?
嚴俊苦笑。
這半天的課程,嚴俊上得心灰意冷。
當年在大學他跟秦永元就是好兄弟,兩人一起努力學表演,一起努力面試,天天在一起探討如何能演得更好,讓角色完美無瑕。
可后面他沒有成功,至今還是個小配角。
但秦永元成功了,這讓嚴俊覺得勤奮也是可以做好表演的。
沒錯,雖然他經常把天賦掛在嘴上,但嚴俊最欣賞的卻是勤奮,所以他才會喜歡阮喬這個學生。
可現在,他覺得整個世界變得匪夷所思。
嚴俊沒有心情上課,這堂課當然變得索然無味,沒有干貨。
下課后,他很快離開教室。
阮喬惦記著楚思源還沒有給她回微信,走出教室后便再次撥打他手機。
可楚思源那邊還是不能接通。
阮喬皺起眉,決定再給楚思源半個小時時間,要是再不起床她就跑到他家里嚇他。
十五分鐘后,阮喬又一次撥打楚思源手機。
這次依舊不能接通。
阮喬皺起眉,滅圜用神識道:“我去他家看看。”
阮喬直接道:“你帶我去。”
依舊是用靈力,兩人眨眼睛就進到楚思源家中,卻見里面毫無人氣,楚思源昨晚根本就沒有回家。
阮喬臉色變冷:“他出事了。”
滅圜道:“你推算一下。”
阮喬無情宗出身,關于推演命里并不是很精通,但算一個普通人問題不大。
可一番推演后,她臉色卻陰沉無比。
滅圜問道:“結果如何?”
阮喬說:“他消失了。”
滅圜也皺起眉,人有生老病死,這些都是依生死簿而行,就算一個人要進地府,那也叫做死了,在命理上有跡可循。
消失是什么意思?
魂飛魄散?
可即使是魂飛魄散,也有死這個過程。
滅圜道:“此事棘手。”
阮喬也知道棘手,但這種事不是沒有發生過,那就是有人把楚思源送到了某個空間。
但有這個能力的人不多。
滅圜道:“先找到他消失的地點吧。”
阮喬說:“他昨晚八點還在公司。”
兩人又回到星娛,滅圜讓保安全部離開,自行查看監控。
八點四十七分左右,楚思源從辦公樓出來,走到昏暗的停車場。
第37章 第 37 章 復活之路
中途, 他接到一個電話。
從昏暗的畫面中可以看出來,楚思源似乎有些焦躁。
果然,他很快把自己手機摔了出去。
這個手機是楚思源去年買的折疊屏手機, 他這人平時愛財如命, 對高價手機也愛護的很。
能讓他摔手機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事。
很快,楚思源便想去把手機撿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 監控畫面突然變成黑屏, 在亮起來時楚思源已經消失不見。
阮喬皺眉:“得知道是誰給他打了電話。”
這個簡單,滅圜閱讀過楚思源的記憶,知道他登錄電話運營商的賬號密碼,他朝阮喬伸出手:“手機給我試試。”
阮喬遞給他。
一分鐘后, 滅圜通過通話詳單找到號碼。
阮喬撥打電話, 對方很快就接通。
一個畏畏縮縮的男聲問:“你是誰, 你怎么知道這個號碼?”
阮喬神色冷厲:“你昨晚為什么聯系楚思源?”
“楚哥?”薛驍非常意外:“你們是楚哥什么人?”
阮喬性子不好,再次重復:“你是誰,你為什么聯系楚思源?”
薛驍嚇到了:“我, 我就是找他有點事, 你為什么打我電話, 你怎么知道他聯系我了,難道他出事了?”
阮喬說:“你只需要回答我, 你是誰, 為什么找他。”
薛驍慌張道;“你是警察嗎?我是薛驍, 我就是給他打了個電話想讓他幫幫我, 我真的不知道他也會出事。”
阮喬知道這個薛驍,他是楚思源手下最紅的藝人,曾經的爆款小生。
可他紅了沒多久就被曝出當小三,吸毒, 然后火速被全網封殺。
這件事后,楚思源也頹廢許久,其中有失去最紅藝人的原因,也因為兩人情同兄弟,在同一所孤兒院長大。
可以說,薛驍是楚思源一手拉拔大的弟弟,他甚至幾乎承擔了薛驍所有助理的活,大多數時間都陪在他身邊。
也因此最后的失望,也是錐心透骨的。
阮喬問道:“什么叫也會出事?你們已經分道揚鑣這么久,你突然打電話讓他幫你什么?”
薛驍顫顫巍巍說:“我沒有,其實我一直有聯系楚哥的,但是他看見我的號碼就拉黑,昨天也就聊了兩句,他就生氣掛了。”
阮喬皺眉。
薛驍不像在撒謊,可是他的語氣太恐慌了。
阮喬掛掉電話,化身魔氣直接飛了出去。
滅圜微微嘆息,也變為劍光跟了上去。
阮喬很快就到達薛驍的住所,而且是屋內。
然后,她看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年手上握著一把菜刀,臉上,衣服上,拖鞋上全部都是血。
而他的面前,躺著一具四分五裂的女性尸體,有些肉甚至被剁的太碎,冰冷的血水已經流淌一地,浸入地板縫隙。
阮喬冷冷的目光看向薛驍。
薛驍先是發愣,然后嚇的跌坐在地,蒼白著臉問:“你是誰?你怎么出現的?”
阮喬道:“我剛剛給你打過電話。”
薛驍手上還握著刀,他的手顫顫發抖:“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也是妖怪嗎?”
阮喬說:“我是什么都比你在這里殺人強,你知道楚思源去哪了嗎?”
薛驍飛快丟開菜刀,用鮮血淋漓的雙手捂住自己腦袋,眼睛發紅:“你胡說,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她是個怪物!”
“沒錯,她是個怪物!”
薛驍情緒激動起來,指著地上的女尸發瘋般道:“你為什么要騙我!你為什么要騙我!”
“你這個怪物!”
說著,他撿起刀又要砍地上女性的尸身。
阮喬皺眉用魔氣甩開刀,對滅圜說:“他精神已經崩潰了。”
滅圜現身,用靈氣包裹住自己,然后走到薛驍面前。
年輕人面色蒼白,雙眼無神,臉上寫滿驚懼和癲狂。
滅圜直接探入心魂。
片刻后,他說:“他確實沒有殺人。”
阮喬偏頭看地上的血水:“哦?”
“或者說他每天都在殺人。”滅圜繼續道;“每天晚上九點,這個女人都會準時回家,無論他把她的尸身扔多遠,用什么方式殺她,她都會回來。”
阮喬看向滅圜:“她為什么要每天都回來?”
滅圜說:“也可能回來的不是人。”
“是人也不能每天都回來。”阮喬用魔氣試探血水,一會才睜開眼睛:“原來是腐生花。”
腐生花是長在地府邊緣,無盡黑暗之地的花朵。
人間的植物大都是綠色的,可腐生花卻通體雪白,并且晶瑩剔透如同水晶,它的株干上沒有葉子,只有一朵花微微垂下,如同少女低頭。
這種花很美麗。
可它只在腐爛的尸身之上盛開,以腐為生,所以取名腐生。
見到它,就代表著這是埋尸之地,有著濃重的怨氣。
可這樣的花,卻有活死人的效果。
腐生花的名字又有第二層意義,你以尸身供養,我還你肉身再現。
但再神奇的地獄魔花,也不可能天天復活死人,除非有人以腐生花做法,綿綿不絕的復制肉身。
這樣的肉身并沒有靈魂,只有空殼。
阮喬說:“這么大費周章讓薛驍在這里天天殺人,手筆倒是不凡。”
滅圜:“楚先生消失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也跟這個人有關。”
阮喬神情一冷,魔氣在周身飛舞:“那得看今晚九點上演什么好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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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思源訂了一張機票,飛到老家。
他就是在這里跟阮喬相遇的。
因為曾經處理阮喬一切合同,所以他很清楚她家在哪里,下飛機后楚思源立刻打上一輛車,找到阮喬的住處。
因為是老舊小區,門衛老大爺并不管事。
楚思源很順利找到五樓右手邊那家,然后敲敲門。
來開門的卻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
楚思源心情瞬間不好,抱著僥幸心理問:“請問您是阮喬的奶奶嗎?”
老太太沒好氣道:“大白天的找錯門了,我們家沒有叫阮喬的。”
楚思源下意識說:“我敲錯門了?那是您對面嗎?”
老太太卻道:“沒有,我們這個小區總共就這么大,家家戶戶我都清楚,沒有姓阮的。”
楚思源垂死掙扎:“可她真的住在這兒,阿姨您可能不記得了。”
老太太上下打量楚思源,一臉不敢茍同:“小伙子我看你就是被騙了,這么稀奇的姓我還能不知道?我們小區沒有!”
楚思源依舊不信邪,把所有樓棟的五樓都敲了一個遍,差點被口水淹死。
最后,他失魂落魄的走出小區大門。
楚思源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他前一刻還在為阮喬的微博粉絲煩惱,下一刻全世界就沒有這個人。
難道他一直在做夢?
不對,也許他現在在做夢!
楚思源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對的,畢竟左青遇到的鬼就是讓她活在夢里,也許他也遇到了相同的情況。
想到這里,楚思源“啪”的甩自己一耳光。
很痛。
痛感很強烈。
楚思源摸摸自己的臉,完全想不通了。
難道是鬼做的夢境觸感比較真切?
不過那件法器不是被阮喬毀了嗎?
楚思源腦袋里有一萬個想不通,他拿出自己的手機,呆呆的看著上面阮喬的電話號碼。
撥打,依舊是空號。
楚思源脫掉爛菜葉一樣的西裝,坐在馬路牙子上,雙眼放空的看著來來去去的人群。
片刻后,他痛苦的捂住腦袋。
“這到底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在做夢?我怎么樣才能醒來?”
楚思源捫心自問:“大師會來救我嗎?”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紅了眼眶。
楚思源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也因此養成了他討巧的性格,面對人總是笑嘻嘻的。
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
這么多年,他一直把薛驍當做弟弟一樣看待,兩人同進同出,一起在娛樂圈闖蕩,要不是他其貌不揚,CP文得滿天飛。
可薛驍還是背叛了他。
說好了先一起做好事業,買上大房子,可薛驍卻搞別人老婆,甚至吸毒。
這些曾經讓楚思源痛苦不堪,幸好阮喬出現了,給他生活帶來奇跡。
可現在一切又歸零,甚至對于阮喬會不會來救他,楚思源都沒有把握。
連薛驍都背叛他,更何況一向冷冷清清的阮喬呢?
可能只是覺得這世界少了一只螻蟻吧。
一只連蟻巢都沒有過的螻蟻。
楚思源越想越難受,拎著破西裝走到馬路商店,向老板買了一包煙一個打火機。
然后,他垂頭喪氣的走著走著,一直走著。
他走到一個很高的樓上,然后點上煙塞進嘴巴里。
楚思源不會抽煙,第一口就立刻咳嗽,可他又嘗了第二口。
人都是得自己自救的。
如果他是在夢里,那從樓上跳下去估計就能醒過來,畢竟電視都是這么演。
就算醒不過來,他也不會死。
楚思源很確定這不是現實世界,做好決定后深深吸一口氣,然后把抽了兩口的煙頭扔在地上,用皮鞋踩滅。
他朝著天臺邊走過去,大風刮的他頭發亂成一團。
這是阮喬后來重新給他做的生發劑,他偷偷用了十天,現在頭發又黑又濃密,還有點濃密過度,別人看見他只能說植發了,還有人偷偷找他打聽哪家做的。
楚思源站在天臺邊片刻,突然又折返到抽煙的地方,把煙頭撿起來。
周圍沒有垃圾桶,楚思源只能把它收進口袋里。
然后,他走到天臺邊,翻到一米高的護欄上面。
第38章 第 38 章 黑色蝴蝶結★★★☆……
狂風吹得獵獵作響。
楚思源縱身跳了下去。
不過他沒有往前面跳, 而是跳回了頂樓之上。
楚思源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打阮喬的號碼是空號,可為什么打薛驍電話也是空號?
那薛驍在這個夢中世界還存在嗎, 現在是什么狀況?
既然想不通, 那就得驗證。楚思源翻開手機黑名單,把最后拉黑的號碼放了出來, 然后撥過去。
電話沒接通, 但沒有報空號。
楚思源臉上一喜,等了十分鐘再次撥打這個電話,結果還是接不通。
不過幸好兩人是知根知底的關系,楚思源立刻把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還有院長等等全部聯系一遍, 終于知道薛驍現在的住址。
他還在京府。
馬不停蹄, 楚思源又飛了回去。
這時,夜幕已經拉下。
楚思源到達薛驍樓下時已經是八點三十六分。
面前是一棟明顯破舊的五層老樓。曾幾何時,他跟薛驍連這種破小樓都不敢租, 后來他經濟狀況稍微好轉, 薛驍在他租的房子借住過一段時間。
直到后來薛驍爆紅, 公司把他安排到保安嚴密的高層住宅。
在那個房子里,兩人一起暢想將來要在京府買下這樣的大房子, 過上有家的生活。
誰能想到薛驍又會住回這種地方呢?
心中感嘆, 楚思源長吁短嘆的開始爬樓。
因為長期缺乏鍛煉, 加上奔波一天太累, 楚思源爬五層樓差點喘不上來氣。
好不容易到達目的地,他伸出手打算敲門,可在手挨到門板時突然想起昨晚那通電話。
鬼敲門。
楚思源毛骨悚然,可心中好奇的力量還是戰勝恐懼, 咬咬牙堅定的敲下去。
“咚咚咚。”
屋子里卻沒有反應。
楚思源不知道薛驍還活沒活著,于是大聲道:“薛驍,是我,你在家嗎?”
幾乎是立刻的,門被薛驍從里面拉開,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楚哥,怎么是你?”
楚思源站直身體:“是我,我有話問你。”
薛驍臉色不好看:“什么話?”
楚思源說:“我們進去聊吧。”
說著他就走進客廳,這才發現所有窗簾都拉上了,屋內除了陰冷潮濕還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薛驍不會真的在這房子里殺人吧?
楚思源還是不相信自己看著長大的弟弟會做出這種事,他回頭道:“你昨晚給我打電話了?”
薛驍迷茫:“我?我沒有。”
楚思源這時感覺口有些渴,這才想起自己一天忙忙碌碌沒有吃過東西喝過水。
他忍不住吞咽口水:“你冰箱里有礦泉水嗎?”
薛驍馬上道:“沒有!”
楚思源感覺他反應有些太大,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間,他也顧不上喝水,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翻出昨晚的電話號碼給薛驍看:“你有沒有申請過這個號碼?”
薛驍搖頭:“沒有。”
他神情非常緊張:“楚哥,你問完了嗎?問完就先離開吧。”
楚思源瞬間想到昨晚的鬼敲門電話,眼睛盯著薛驍看。
薛驍又說:“楚哥,你快離開吧,改天我們另外約地方再聊。”
楚思源也不知道哪里出現的勇氣,開口問:“你冰箱里放著什么?”
薛驍臉色雪白,瞳孔緊縮。
楚思源沖到白色的單門冰箱面前,伸手握住門把手,卻沒有立刻打開。
冰箱里到底有什么?
他看了能接受嗎?
那邊,薛驍立刻沖到他前面,用背抵住冰箱門,哀求道:“楚哥,你趕緊離開吧!”
楚思源難得這么嚴肅:“她什么時候回來。”
薛驍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楚思源說:“你別管我怎么知道的,她什么時候回來?”
薛驍聲音顫抖:“九點,她每天九點都會回家。”
現在已經八點五十四分。
楚思源看完手機一咬牙,抓住薛驍的胳膊:“我們離開這里。”
薛驍卻不肯,哭著說:“我去哪兒?我走到外邊就有人認識我,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垃圾,對著我指指點點,我不敢出門。楚哥,我真的沒有干那些事……”
楚思源破口大罵:“傻逼,現在管得了那些嗎,我們趕緊逃!”
可這時,大門已經被“咚咚咚”的敲響。
薛驍整個人都僵硬,不過他很快又反應過來,一把拉住楚思源把帶入臥室,然后塞進衣柜里。
他交代道:“楚哥,你不要說話,等我殺了她你再出來。”
楚思源聽到這句話也是嗶了狗了,可他也不敢貿貿然闖出去。
薛驍關上衣柜門時,他聽到客廳里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接著,一切都安靜下來。
楚思源實在耐不住,把衣柜門悄悄推開一點點,看見客廳的燈光透進來。
接著,一個女人穿著拖鞋走進房間。
楚思源心內臥槽,他手是微微推著衣柜門的,這時趕緊慢慢的慢慢的縮回去。
衣柜門暫時合攏,楚思源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可在黑暗中,他的聽覺卻更加敏銳。
楚思源聽到女人放了什么東西在床頭柜位置,然后薛驍追進房間。
薛驍說:“你一回來就進房干什么?”
女人回答:“我換睡衣啊。”
薛驍聲音帶著緊張:“你先別換,我想吃燒烤了,你出去給我買點回來。”
女人卻道:“驍驍,我工作一天也很累了,我給你點外賣好不好?”
“我不要吃外賣。”薛驍急切道:“你出去買,我不想見到外賣員。”
女人沉默下來。
接著,楚思源聽到“咚、咚、咚”的腳步聲一步步靠近衣柜,他嚇得屏住呼吸,雙眼緊閉。
外邊,薛驍急忙抓住女人手腕:“我真的想吃燒烤了,你幫我買一下。”
女人道:“你是不是藏了什么東西在衣柜里。”
薛驍嚇一跳:“我沒有,我藏什么東西?”
女人并不理他,一把拉開衣柜。
是楚思源旁邊那個。
楚思源心跳都快嚇沒了,但好歹松口氣。
可他馬上聽到女人說:“咦?你把睡衣收到那個柜門嗎?”
楚思源心臟又開始失靈,緊張的嗓子眼冒火。
女人往他藏身的衣柜門走過來。
這時,薛驍靈機一動:“你的睡衣沒洗,我忘記洗了,還在洗衣機里。”
女人沉默了一下:“沒事,我換套舒服點的衣服吧,不過驍驍你下次別忘了。”
薛驍沒說話。
接著,女人再次打開隔壁衣柜柜門,從里面找出一套衣服換上。
薛驍說:“我們出去看電視吧。”
女人嗯一聲,語氣像是哄小狗狗一樣:“好,陪最愛的驍驍一起看電視。”
兩人隨后一起離開臥室。
楚思源狠狠松口氣,心臟發麻,大腿肌肉也麻,他小心翼翼的試圖找個舒適的姿勢坐下。
可這時,房間的窗戶卻被人從外邊推開,風吹得米白色窗簾飄揚起來。
一個跟剛剛女人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出現在窗簾前,望著楚思源藏身的衣柜門。
她慢慢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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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阮喬聽到大門準時被敲響。
薛驍惶恐不安的坐在地板上,聽到敲門聲后立刻抱住自己的雙腿,整個身子瑟瑟發抖。
接著,門外的人拿出鑰匙,轉動鑰匙孔。
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女人走進門來,她身上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長發用黑色蝴蝶結綁著。
她算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但五官表情有些僵硬。
走進門后,她像是沒有看見地上的慘狀,而是換上拖鞋,踩著尸身血海走到薛驍身邊蹲下。
她語氣關心:“驍驍你怎么坐在地上,今天是不是沒吃藥?”
薛驍迷茫的抬起頭:“沒吃藥?”
女人說:“對啊,你精神狀態一直不好,我不是陪你看了心理醫生嗎?今天是不是沒吃藥又看到幻象了?”
薛驍神情有些茫然,又有些驚懼,片刻后他痛苦的捂住自己腦袋:“不對,我沒有病,是你有病,你是個怪物!”
女人微微嘆息:“你先起來,我幫你買了好多蘋果,我們一起看電視吃蘋果好不好?”
薛驍被她扶著站起身,他一直縮著身體,整個人戰戰兢兢。
女人把他安頓好,然后提上剛剛買的蘋果到廚房里,拿出兩顆清洗。
可她剛剛扶過薛驍現在滿手都是血,在清洗的同時那些血水全部蹭到蘋果表皮上,然后順著廚房下水流進下水道中。
片刻后,她回到客廳,然后拿起水果刀開始削蘋果皮。
薛驍藏在沙發角落,眼睛盯著水果刀。
女人轉身把修好皮的蘋果遞給薛驍:“你吃嗎?”
薛驍當然不肯吃。
女人便自己咬上一口,然后放在茶幾上。
她站起身:“驍驍,你看你把家里弄得多臟,房東知道了就不好了。”
說著,她從浴室里拿出來一系列的清掃用具,彎下腰動手把尸塊分袋裝好,如果塞不進黑色塑料袋的,她還會拿起刀狠狠剁碎。
她的神情很冷靜,也狠戾。
最狠的就是她的眼神,冷靜的仿佛這不是她自己的身體。
可這就是她的身體。
她在替自己分尸。
第39章 第 39 章 神匠昆吾
很快, 女人白色的連衣裙被鮮血浸染成血色,白皙的臉上也全是飆上去的血痕,只有黑色的蝴蝶結看上去更黑了。
薛驍坐在沙發上, 崩潰大哭。
女人看了他一眼, 但依舊繼續認真打掃。
阮喬隱身在一旁,這時也不知道該作何感想:“久墨, 你說她這是為什么?”
滅圜搖頭:“不知道, 我只知道她雖然是鬼,但力量不強,絕無可能用腐生花如此頻繁的造肉身。”
阮喬:“所以她背后是那個組織?”
“有可能,要跟蹤她嗎?”滅圜問。
阮喬心中也有這個意思, 可這代表著他們得熬到薛驍再次動手殺人, 鬼魂從肉身脫出。
那場景可不美觀, 而且時間可能拖到明天。
楚思源能等那么久嗎?異時空跟做夢不同,要是死了可是真的死了。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阮喬說。
滅圜還來不及阻止,阮喬忽然化成一道魔氣, 鉆進女鬼的神魂中。
女鬼神魂中果然有禁制。
這個禁制跟低階馭鬼術不同, 沒那么容易解開, 而且過程中如果稍有差池,阮喬也會跟著一起被爆炸而亡。
所以她得小心一點, 又得盡量快一點。
阮喬正要開始, 一道白光卻突然在她旁邊落地, 滅圜化為人形。
阮喬皺眉:“你進來做什么?”
滅圜說:“這些東西我比你熟悉。”
這倒不是假話, 滅圜算是一把劍,但他還是一個學霸。
“而且如果你死在這里,我還能活嗎?”滅圜看向阮喬問。
阮喬呆愣一秒:“你最近都是人形出現,我都忘了你是我的本命劍了。”
兩人開始合作解除禁制。
即使這樣, 也花了足足二個小時才讓女鬼打開塵封的記憶。
那時女鬼并不長這個樣子,而是皮膚有些黑,單眼皮,眼睛也沒有這么大。
但在阮喬看來,這張臉倒是青春俏皮,看上去是非常好相處的女孩子,比現在這張臉生動多了。
之后,她跟薛驍談戀愛了。
是真的談戀愛,當時薛驍還沒有出名,兩人雖然外表看上去有點不相配,但感情非常好。
那時薛驍也比現在順眼很多。
可惜好景不長,很快薛驍憑著一部古偶大爆,雖然根基比不上大牌流量,但已經擁有一批粉絲,而且因為新粉暴增熱度高,他頻頻在各大綜藝露面。
薛驍對女孩提出分手。
年輕的女孩子當然不愿意,每次打電話都是痛不欲生,有時候會求薛驍回頭,有時候又罵薛驍狼心狗肺。
總而言之,她是真的很喜歡自己初戀。
最后一次吵架,女孩質問:“是不是因為你紅了,你就要拋棄我?”
薛驍當然是因為如此,而且他談戀愛一直瞞著楚思源,現在楚思源天天跟他在一起,他工作又忙,根本瞞不住。
再說,他覺得現在還是事業最重要,并不是非得跟誰天長地久。
但薛驍還是不愿意把自己塑造的薄情寡義,他說:“不是,我就是感情淡了。”
女孩哭著問:“什么感情淡了?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薛驍心中不耐煩到極點,他現在工作每天忙得暈頭轉向,實在沒耐心處理女孩,于是大聲道:“我喜歡沒喜歡過你?你也不看看自己樣子,我怎么可能喜歡你?你長得很丑好嗎!”
然后,他就掛掉電話,把女孩拉進黑名單。
女孩看著手機發愣很久,她開始每晚每晚的睡不著,總在思考薛驍到底愛沒愛過她,然后跑到浴室里照鏡子。
她真的很愛薛驍。
她開始不停的整容。
眼睛,鼻子,嘴巴,骨頭。
幫她整容的醫生叫做昆吾晉,技術鬼斧神工,收費也相當高。
女孩辦了整容貸,除了身體在無數次切開恢復之中,心靈也在終日的惶恐之中。
她欠下一筆又一筆債。
終于有一天,她忍不住向自己的整容醫生傾訴:“昆吾醫生,你能不能幫我減免一點手術費?”
昆吾晉長著一張娃娃臉,很無辜的說:“我只負責給你做手術啊,雖然我剛學習以人為器,但效果不錯的。”
女孩聽不太懂,堅持問:“不能少手術費嗎?”
昆吾:“我沒有收過一分錢,我又不需要錢。”
女孩沉默了,她看出來昆吾晉與眾不同,于是把自己的故事告訴了他。
昆吾晉睜著大大的眸子說:“啊,這個世上居然有這么壞的男人,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女孩立刻雙眼放光:“怎么幫我?我愛他,我想永遠跟他在一起。”
昆吾晉道:“我有一個鐘,可以讓你進到他夢里,你就可以夜夜與他相會,而且他不能反抗,你可以隨心所欲的操縱他。”
女孩不可置信,又覺得這樣不好:“但是我希望他愛我。”
昆吾晉:“那也簡單,我發明了一把鑰匙,只要你將你們倆鎖在一起,便會一生一世相愛。”
女孩神情興奮:“昆吾醫生,你不是騙我的吧?”
昆吾晉搖腦袋:“我不會騙人,不過這把鑰匙我從來沒有外借過,你也知道這種東西與眾不同,而且它鎖住就不能拿回來,得陪伴你們一生了。”
女孩反而很開心:“謝謝你,謝謝你。”
然后,她去找到薛驍,卻發現一個致命的難題。
那個鐘人類不能使用,只有靈魂才能進入其中。
女孩又找到昆吾,哭著對他說:“我借了很多錢,現在還不起了,每天都要忍受別人催我還錢,我很害怕,不過現在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跟薛驍在一起,您不如殺了我吧。”
昆吾驚訝道:“我都忘了只有死靈才能使用幻靈鐘,但你死了也不能跟他在一起啊,到時候你們就陰陽相隔了。”
女孩絕望:“可我不死就入不了他的夢。”
“我一定得死,我一定要讓他愛上我!”她堅定的說。
昆吾十分為難,只能道:“既然如此你先自殺吧,我會把你的尸身埋在腐生花之下,等四十九天你就能長出新的肉身來,到時候你們今生都可以在一起。”
女孩快樂的選擇上吊自殺,化為鬼魂進入薛驍的夢中。
因為那把鎖的作用,薛驍第一天就愛上了她,兩人每天夜里如膠似漆,分不清現實跟夢境。
直到女孩子覺得不滿意。
她不想一直只跟薛驍在夢里相見,現在薛驍這么愛她,肯定能接受公布戀情。
可唯一不完美的是,到時候薛驍就會知道她是前女友,曾經的丑女人。
女孩十分的煩惱,又找到昆吾,萬能的昆吾這次實在沒有辦法,找到一個男人過來,告訴他想幫女孩。
男人面孔藏在白色面具之下,點頭答應:“好。”
“可我們的身份在地下,他現在明星的身份太過扎眼,你能讓他退出娛樂圈嗎?”男人問女孩。
女孩遲疑。
“他是不是不肯?”男人問。
女孩惶恐起來:“我不知道。”
“他以前紅起來就甩開你,所以無論再愛都不會為你退圈,更何況你用的是昆吾的法器,我看與其讓他把你公布出去,不如逼他退圈。”
前車之鑒太過刻骨銘心,女孩躊躇片刻竟然開始心動:“怎么逼?”
男人道:“讓他身敗名裂,從此之后他就只屬于你了。”
女孩笑得如花一般:“好!這個法子好。”
男人繼續道:“你的身份也成問題,誰愿意跟自己曾經討厭的丑女人在一起?我幫你捏造一個身份,可以加速他離開娛樂圈。”
女孩說:“我都同意,只要讓他只屬于我一個人。”
這時,昆吾面露難色問:“可是這樣會不會太狠了,薛驍不會怪你嗎?”
男人卻大聲道:“他怎么會怪她,小陸已經為他付出太多了,難道他不應該付出一點點嗎?”
女孩聞言恨恨說:“你說的對!他也應該為我付出了!”
男人白色的面具轉向她,面具居然變幻形態嘴角上升,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那你等著,他馬上就會來到你身邊。”
可故事卻沒有按照男人的劇本走。
或者說他早就知道會發生什么,故意挑唆女孩。
當薛驍被全網封禁失去一切后,他確實依賴過一陣女孩子,可每天的相處讓他開始察覺到不對勁。
女孩每天說自己去上班了,可她卻從未說過自己工作是做什么。
女孩沒有家人,沒有朋友,甚至連前夫都沒有找過她。
她晚上還會做噩夢,哭著說好痛好痛,不要再割我的臉了。
真的很痛。
薛驍開始質疑她,兩人越吵越厲害,直到有一天女孩肉身竟然開始腐壞,身上發出奇怪的臭味,皮肉還會突然掉落。
她太心急,連四十九天都沒有等到就使用了這具肉身。
薛驍嚇壞了,抓起桌子上一把水果刀讓女孩不要過來,結果拉扯之間這把刀竟然誤入女孩腸胃部位。
腐化的肉身根本經不起這一刀,女孩當場死亡。
薛驍被嚇得眼淚鼻涕一起流,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不敢出去,更不敢碰那具尸身。
他思考了足足一天,決定還是去自首。
然后,他聽到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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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這一段關鍵線索,阮喬跟滅圜從女孩的神魂中從離開。
阮喬目光看向還跪在地上收拾自己身體的女孩,突然說:“雖然我叛離無情道,但也沒有過這種體驗,情愛真的如此驚人?”
滅圜說:“這是執念,執著于無情也會很驚人。”
阮喬想到自己那個爹恍然大悟:“你說的沒錯,這也許跟有情還是無情無關。”
她看向滅圜:“我們去找昆侖晉吧。”
滅圜:“那這里怎么辦?”
阮喬搖搖頭:“解鈴還須系鈴人,他們的種種恩怨對錯只有自己能解開,橫插一手對誰都不公平。”
兩人直接運用力量,到達昆侖晉上班的醫院。
這會,醫院里人煙稀少,只有燈光跟寥寥無幾的病人。
兩人按照女孩的記憶,找到一道暗門,來到昆侖晉平時修行的地方。
雖然女孩看不懂,但阮喬一看便知道昆侖晉其實是個器修,而且他似乎并不會打架,也不在乎人情世故,一心的搞小發明。
制服昆侖晉很容易。
讓他交出能穿梭不同空間的法器也很容易,因為他很怕痛。
阮喬拿過雙魚佩,對滅圜道:“你守在這里,我去看看。”
滅圜皺眉:“我進去比較好。”
阮喬搖頭:“那個面具男現在還沒出現,我看他實力非凡,我不一定打得過,所以你得幫我守好出口。”
滅圜臉色沉重:“可在那個世界也有他,甚至……”
他頓了頓:“可能還有小天道。”
那個世界發生過什么不知道,也就是說小天道可能沒死。
阮喬卻突然勾唇一笑。
她平時冷冰冰的臉已經非常好看,這時的眼神中透出溫柔自信,眸光明亮,看上去就像換了一個人,也讓人更加的移不開目光。
阮喬說:“你放心,如果我真的遇到危險自然會召喚你。”
滅圜知道勸不住,握住她的手傳過去靈力:“好,我等將軍回來。”
雙魚佩啟動,變幻出一道白色的光門。
阮喬踏入其中。
第40章 第 40 章 陰陽殊途,這是天道
光門消失, 阮喬已經到達。
她拿出手機看看,這里也是晚上十一點半,跟外邊的時間是一致的。
而她好像身處一道暗巷, 阮喬出發前就說過尋找楚思源, 她慢慢走了幾步,察覺到濃烈的血腥味。
楚思源躲在巨大的綠色垃圾桶后面, 已經奄奄一息。
阮喬松口氣, 蹲下身子把滅圜剛剛給她的靈力輸送到楚思源身上。
幸好,她留了心眼存了起來沒有轉換成魔氣。
楚思源原本已經慘白的臉恢復血色,肚子上的傷口漸漸愈合,人悠悠轉醒。
他睜眼看見阮喬, 又閉上眼睛。
阮喬挑眉:“你沒死。”
楚思源唰的睜開眼, 滿臉欣喜:“我沒死?”
阮喬道:“不僅沒死, 我把你的傷口也治好了。”
楚思源低頭摸摸自己已經愈合的皮肉,表情難以置信:“真的沒有了!你不知道我剛剛痛死了,還以為就要死在這里。”
接著, 他馬上又抬頭道:“大師, 你快點陪我去救救薛驍吧, 他被鬼纏上了。”
阮喬說:“這里不是你的真實世界,救了也沒用。而且半個小時后我們回去的門會在這里打開, 所以我們得待在這里。”
楚思源點點頭。
阮喬補充說:“不過, 不用在垃圾桶后面等著。”
兩人回到阮喬剛剛出現的位置。
楚思源的爛白菜西裝襯衫已經徹底變成破爛, 肚子那一塊還有血跡。
他把自己來這個世界之后的事情給阮喬說了一遍:“之后我就躲在衣柜里, 沒想到衣柜門突然自己打開了,然后我被掐住脖子。”
“雖然看不見是什么東西,但我猜測是鬼想殺我。”
“于是我拼命用腳蹬衣柜,薛驍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趕緊過來救我, 然后叫我逃跑。”
“可那個女人不讓,她拿出一把水果刀攔住我,結果就……”
楚思源指指自己已經愈合的傷口:“我們三個人糾纏在一起,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中刀的,薛驍后來把刀搶了過去。”
他咬咬牙:“然后,我看見他捅了那女的一刀。”
“當時很混亂,我拉著薛驍一起跑出來,可沒多久我就跑不動了,薛驍把我藏在這里面,不知道自己去哪兒了。”
阮喬說:“他應該是想引開女鬼,讓她沒時間對付你,但他也沒機會報警喊醫生,當時不如把你扔在馬路上。”
楚思源一愣,垂下頭:“情況緊急哪里想得了這么多。”
阮喬現在已經學會看人類表情,知道楚思源這是傷心。
反正沒有別的事情干,又得轉移注意力,阮喬便把自己在女鬼腦中看到的事情簡單敘述一遍。
沒想到,一向嘻嘻哈哈的楚思源竟然紅著眼眶掉下眼淚:“我應該相信他的!我為什么不相信他!”
阮喬安慰不成反刺激,只能道:“也不怪你。”
楚思源還是難受:“可我沒有相信他,明明我每天都跟他在一起,居然這么簡單就上當了。”
阮喬說:“也不簡單,畢竟你想不到會有鬼搗鬼尿檢,這誰也想不到。”
楚思源說:“這些人太壞了,怎么能這么誣陷一個人?還有薛驍這個傻缺,他談戀愛為什么要瞞著我,就算那個時候要分手,我也可以處理得雙方都滿意啊,怎么會鬧成這樣?”
阮喬沒說話。
楚思源又殷切看向她:“大師,你可以幫薛驍擺脫那個鬼嗎?”
阮喬還是沒說話。
楚思源憂愁道;“其實我知道他也有錯,他嘴巴太賤了,可他錯不至死。”
阮喬開口:“那女鬼有怨氣,怨氣不消她不會去投胎,你要讓我強迫她投胎,還是將她打得魂飛魄散?”
楚思源一愣,半晌才道:“你說薛驍現在道歉有用嗎?”
阮喬搖頭:“不知道,久墨說那個女孩子是執念太深。”
楚思源不說話了。
阮喬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五十三分。
只要再過七分鐘,他們倆就能安全離開這里。
周圍很安靜,可越是平常的模樣也許更危險。
危險總是這樣潛伏的。
阮喬突然道:“楚思源,等會無論發生什么事,只要你看到光門打開就趕緊跑出去。”
楚思源:“那你呢?”
阮喬道:“我比你厲害,總有辦法保護自己,你留在這里反倒會拖累我。”
楚思源思索之后點點頭:“我知道了,我一定按照你的囑咐行事。”
時間已經十一點五十六分。
阮喬閉上眸子冥想。
十一點五十九分時,她突然睜開眼睛。
光門在她跟楚思源面前出現。
楚思源臉上一喜,熱切的看向阮喬:“大師,你說的光門出現了。”
阮喬點點頭:“你先進去吧。”
楚思源卻笑著說:“我們一起進去啊,反正也沒危險。”
阮喬卻道:“你先進去吧,要不然我可能顧不上你。”
楚思源臉上一僵:“出事了?”
頃刻間,天地變色。
阮喬淡淡道:“周圍設了伏魔陣,困得住我但困不住你,你快點出去我才能專心打架。”
楚思源剛剛答應的好,這時卻心急非常:“那怎么行?你來救我我不能一個人逃走了,那我成什么了?”
他靈機一動:“既然這個陣對我沒用,那你告訴我怎么破解,我去幫你破了它。”
阮喬表情有些意外。
楚思源這個人膽小慎微,沒想到還挺講義氣。
阮喬于是道:“這個陣確實可以破,你往后面看。”
楚思源連忙轉頭。
阮喬伸出手一把把他推進光門。
楚思源跌了個狗啃泥,抬起頭卻看見滅圜跟一個陌生人,他連忙轉頭看向身后的光門,卻見它正好消失。
楚思源嚇得爬起來:“久墨,你快去救大師。”
滅圜神情冷峻,黑眸盯著他:“她現在如何?”
楚思源道:“她說她被什么伏魔陣困住了,你能去救她嗎?”
滅圜說:“我如果進去了,就沒人能守住這個雙魚佩,所以不到最危險的時刻,我不能去。”
楚思源急忙道:“什么雙魚佩,是剛剛那道門嗎?你再把它打開,我去救她!”
滅圜看向楚思源:“這雙魚佩每進每出二十四小時只能使用一次,所以明天這個時候才能再啟動出口。”
楚思源又焦急又沮喪:“那怎么辦?大師為了救我進去了,我卻什么都幫不了她。”
滅圜搖頭:“跟你沒關系,他們把你送進去是想對付喬喬,只要她踏入其中就肯定有危險。”
楚思源微微郁悶:“那你干嘛讓她進去,你心中不著急?”
滅圜有一會沒說話:“她讓我相信她,我是她的劍,如果我不信任她,怎么再并肩作戰?”
楚思源說不出話來。
滅圜又看向昆吾晉:“我再問一遍,那個帶著面具的人是否進去了?”
昆吾晉雙手被反捆著,但在場居然他精神狀態最好。
他道:“我說了他沒有啊,他進去那里面干嘛?”
滅圜:“進去的是誰?”
昆吾晉道:“只進去一個缺了一魄的魂體。”
滅圜知道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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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喬也知道是誰設下伏魔陣了。
在原本那個世界,只有且僅有一個人知道她是魔,那就是被小天道救走的魯安燁。
她手中凝聚出魔氣劍,淡淡道:“魯安燁,你怎么跟那個藏頭藏尾的白面具搞在一起的?”
魯安燁魂體現身,手上還捏著附魔金印。
短短數日不見,他已經變得煞氣繚繞,顯然是短時間大量吞噬魂魄所致。
他的眼眶變成了紅黑色的,冷笑著道;“死到臨頭,你還有心情關心我?”
阮喬說:“當時你既然沒事應該魂魄歸體,怎么弄成這幅模樣?”
魯安燁惡狠狠道:“我魂魄歸體容易,可我拿什么找你報仇?要不是先生告訴我伏魔陣,你這個殺人兇手還在逍遙快活!”
阮喬:“我什么時候殺過人?”
魯安燁暴怒:“你沒有殺過我爺爺?沒有讓我父親魂飛魄散?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今天我一定要讓你也魂飛魄散!”
阮喬卻道:“你爺爺是為了救你父親而死,你爸爸根本不是人,為何你從不反省自己是否助紂為孽”
魯安燁:“我沒有!我們只是幫人渡過難關,免受惡鬼侵害!”
阮喬面無表情:“哦,是不肯賣身而自殺的惡鬼,還是被周大國捅了二十多刀的惡鬼?亦或是五歲的小孩是惡鬼?”
魯安燁咬牙:“鬼就是鬼,人就是人,陰陽殊途,這是天道。”
“我們魯家沒有做錯事,要不然我為什么被天道所救,而他用天雷劈你?”
阮喬本來就是想多說話引開魯安燁的注意力,她好有機會解開這個伏魔陣。
可聽到什么天道,她就想揍人。
她閉上眸子三秒,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滿目冰涼:“他幫你,所以你就是對的?”
魯安燁道:“當然。”
阮喬:“那我今天就要讓你悔不當初。”
魯安燁冷笑,拿出一個古式小瓶子揭開蓋子:“你沒機會了,先生已經把對付你的符水給我,你現在被伏魔陣困住不能動,只要我把這個倒進你嘴巴,你就會原地灰飛煙滅。”
阮喬挑眉。
魔由天地戾氣而生,又匯聚死氣,像阮喬這種能力彪悍的大魔除非天下戾氣滅,死氣絕,要不然她肯定死不了。
要不然天道早就把她虐死了。
沒有什么符水能讓她灰飛煙滅。
她站在原地,等著魯安燁靠近。
魯安燁雖然嘴上狂妄,但畢竟害怕阮喬實力,他腳下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隨著他的動作,瓶中的水液蕩漾,散發出的陣陣幽香。
阮喬聞到這味道,卻是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