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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最開始只是窗外花草緩慢的傾倒,之后花園里特意搭設(shè)的造型、建筑倒塌,再之后就是電閃雷鳴的天空伴隨著暴風(fēng)雪和大塊大塊的冰雹降落,緊接著足夠掀翻世界的海水連帶著各種花草、動物的尸體隨之沖垮了別墅。

    人類根本來不及呼救就被瘋狂的海水卷走, 同時各式各樣的信息素和血腥味也消失在黑暗中。

    溫韞閉上眼睛前看過的最后一個畫面是, 被匕首刺得面目全非的四個男人正睜大眼睛從不同方向望向她,就像是無形之中又重新為她編織了一張無法摧毀的網(wǎng)。

    再次醒來時,溫韞正躺在溫度適宜的空白空間中,渾身猶如被打碎重組一般,就連呼吸都是痛的,她強忍著難受,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開口:“要開始第四次攻略了嗎?”

    幾秒后, 她的面前出現(xiàn)了“是”的血紅色大字。

    溫韞緩緩閉上眼睛過了許久才睜開,她的聲調(diào)沒有一絲起伏:“如果我選擇不再攻略任何一個男主,后果會是什么?”

    前三次慘烈的結(jié)果告訴她一個事實,她不該妄圖利用攻略任務(wù)和四個男主牽扯在一起,他們是屬于女主的, 和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離開他們, 她的日子或許會過得很艱難,但不至于被鎖在牢籠之中。

    尤其最后一個攻略對象是周知行, 面對強大如斯的Alpha,身為Beta的她完全沒有勝算的可能,所以她打算放棄華而不實的美夢,回歸屬于自己的世界。

    “后果就是——一切回到原點。”

    看到這句話,溫韞的情緒總算有絲波動,她繼續(xù)問:“沒有什么懲罰?”

    “沒有。”

    “男主們會有之前的記憶嗎?或者說他們會夢到前三次的攻略嗎?”

    死前她已經(jīng)得知男主們不僅做過相同的夢,還知道了她的攻略校行為和任務(wù),如果一切重來,前幾次的攻略再以夢的形式出現(xiàn)在男主的夢里,那么男主們依舊會像瘋狗一樣纏住她。

    她再也不愿意和任何一個男主牽扯上關(guān)系。

    溫韞看到上空出現(xiàn)的“不會!”后,喜極而泣,她哭了好久才強撐著難受坐起身,目光堅定的看向上空:“我放棄攻略!”

    “確定?”

    溫韞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肯定過,她再次重復(fù):“我放棄攻略!”

    幾乎話音剛落,她的身體毫無預(yù)兆開始極速下墜,刺眼的閃電、虛無縹緲的云、高大的樹木、飛翔的鳥兒等等一一從她面前掠過,失重感讓她想大聲尖叫,但她嚇得根本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能張開嘴巴,迎著風(fēng)俯瞰著眼前的一切。

    許久以后,在她的腦袋還是一團亂麻的時候,一只溫?zé)岬氖致湓谒募绨虿⒐室饽罅四蟆?br />
    “溫韞,累了可以先歇一歇,正巧飯點,不如一起吃飯?”

    突然的落地感讓溫韞的眼球緩緩動了動,她張開嘴巴重重的喘著氣,緩了好久才發(fā)現(xiàn)她正站在一處集裝箱聚集地,肩膀上正扛著將近一百斤重的箱子,炙熱的陽光炭烤著她的肌膚,額頭的汗水逐漸匯集到下巴,而后砸落地面。

    她還不太清楚眼前的狀況,卻下意識拉住不斷下滑的手:“讓開!”

    矮小的男人毫無防備的被她甩了個踉蹌,周圍頓時一片哄笑。

    男人面上掛不住,臉色難看的盯著溫韞惡狠狠道:“這些干不完不許休息,否則今天的工錢就沒了!”

    溫韞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幾十米外的地方還堆放著至少一百箱貨物,而這些工作量原本應(yīng)該由幾個人一起完成。

    “好!”

    溫韞答應(yīng)的干脆,男人剩下的話也只能堵在心里,最后冷哼了一聲坐在不遠處的沙灘傘下看電視。

    溫韞的視力很好,一眼就看到了屏幕右下角的時間和電視里的男人。

    她竟然回到了母親和周清越婚禮的前兩個月!

    如果她的記憶力沒有出錯的話,不久前母親生了一場病,但賽魯塔看病太貴,導(dǎo)致家里的存款所剩無幾,為了不讓母親的情熱期受到影響,所以她找到了剛才騷擾她的男人黃小軍。

    黃小軍是賽魯塔眾多包工頭的一個,給錢很爽利,基本一周一結(jié),不怎么拖欠,但他有個毛病,那就是喜歡騷擾年輕且有點姿色的女性。

    賽魯塔很難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所以大多數(shù)女性哪怕被騷擾也會繼續(xù)留在這里工作。

    黃小軍包的活很雜,女性一般做相對輕點的工作,當(dāng)然工資相對來說較低,溫韞選擇了做男性們干的工作,就是為了多賺些錢為母親購買抑制貼。

    她沒錯過電視里的周知行,他依舊西裝革履看起來像個正常人,只有溫韞知道一旦被他纏上,脖頸就會被對方牢牢的拴住,再也沒有逃走的可能。

    好在現(xiàn)在一切回到起點,她在賽魯塔,對方在維景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他們此生恐怕都不會有任何交集。

    溫韞心情猛地放松了下來,她眨了眨眼睛,隨手擦掉臉上的汗,頂著大太陽去搬剩下的貨物。

    除了黃小軍不在的情況下偷偷休息了五分鐘外,溫韞沒有再休息過,等她搬完剩下的貨物,精神已經(jīng)恍惚,她抿了抿干到起皮的嘴唇伸出手:“黃老板,工錢可以給我了嗎?”

    黃小軍面色如黑漆,不滿的從口袋拿出幾張尼古拉幣拍進她的手心:“這周的工錢。”

    溫韞并不想失去這份工作,繼續(xù)問:“那么明天我還可以繼續(xù)來嗎?”

    黃小軍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便轉(zhuǎn)過頭懶得再分給她一個眼神。

    溫韞立刻彎腰道謝:“謝謝黃老板。”

    明月高懸,賽魯塔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溫韞面不改色路過燈紅酒綠的紅燈區(qū),拐進了破擊不堪且臭味熏天的街道,又七拐八拐了幾個路口才抵達租住的小區(qū)。

    哪怕居住在同一個小區(qū),鄰里見面也不會打招呼,像他們這種貧窮到塵埃中的人,人與人之間本就應(yīng)該如此冷漠才好。

    路過打折的小超市,溫韞購買了足夠她和母親生活一周的食材,看到打折的水果,猶豫了幾秒還是買了一些,等爬到九樓自家門口時,已經(jīng)過了凌晨十二點。

    溫韞連續(xù)敲了幾聲后,隔音不太好的房間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緊接著門被打開,貌美而溫柔的女人彎腰去撈她提的重物。

    溫韞繞過她,輕松道:“這點東西,我一根手指都能拎起來。”

    宋夏霜失笑搖搖頭,給她拿好拖鞋:“先洗手吃飯。”

    溫韞不顧宋夏霜的嘟囔隨手捏了一塊豆干放在嘴里,把食材歸置好才回到餐桌旁,很簡單的三菜一湯,只有一盤菜中有簡單的肉星。

    溫韞一股腦將一杯牛奶喝光才開始享用晚餐,宋夏霜將家中唯一的風(fēng)扇對準她,不時給她夾菜。

    吃飽喝足后,她靠著椅子沒出息的打了個飽嗝,隨后從口袋拿出工錢:“媽媽,錢你先收著,過幾天沒那么忙我再去買抑制貼。”

    “手又受傷了?”

    宋夏霜一眼就看到受傷的手指,著急忙慌去拿醫(yī)療箱,等回來時溫韞已經(jīng)靠著椅子睡著了。

    宋夏霜咽下苦澀的眼淚,先用碘伏處理好溫韞的傷口,又用干凈的毛巾擦拭掉她身上的灰塵,費了很大力氣將她拖到床上,等一切結(jié)束后全身都被汗?jié)瘢⌒囊硪硎帐安途撸麦@醒了溫韞。

    溫韞是被溫柔的喊聲吵醒,她還以為是在做夢,疲倦的揉了揉眼睛:“媽媽……”

    宋夏霜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腦袋:“早餐已經(jīng)做好了,吃完再去上班。”

    意識回籠,溫韞笑嘻嘻道:“我再瞇兩分鐘,兩分鐘后媽媽再叫我。”

    宋夏霜寵溺一笑:“好。睡吧。”

    昨天溫韞特意買了些做面包的材料,本意是讓母親在家打發(fā)時間,母親卻早早就做好了小面包并給她打包好。

    溫韞抵達集裝箱時太陽還沒有出來,夏日的早晨依舊悶熱,她是第一批抵達的人,當(dāng)然也沒錯過黃小軍滿意的眼神。

    再怎么說黃小軍本質(zhì)都是商人,而商人最在乎的就是用最小的成本換取最大的利益,溫韞的工錢和男人們一樣多干的也比他們多,而且不撒潑打諢,是個很好用的工具人。

    一連多日的搬運,溫韞的肩膀和腰漸漸堅持不下去,她趁著中午吃飯的間隙去附近的小診所貼了個膏藥,效果其實并不大,但聊勝于無。

    診所附近有個餐館,黃小軍經(jīng)常在這里用餐,此時他身邊還坐了幾個小老板。

    “你說的是真的?真會有大人物來咱們這個鬼地方?”

    “噓!你小聲點!”

    黃小軍立刻低下頭,聲音也降了下來:“什么時候來?能不能給兄弟交個底?兄弟只想在大人物混一眼,說不定立刻就能飛黃騰達,離開鳥不拉屎的賽魯塔。”

    “我只知道這個月底會來,具體日期并不知情,你也知道大人物最不喜歡被人猜到心思,咱們就老實等著吧。”

    “大人物喜歡什么東西,我們好提前做準備。”

    男人喝了一杯酒,笑瞇瞇的說:“不管大人物還是小人物,最愛的還不是那檔子事,我勸你們這段時間最好物色幾個漂亮的員工帶在身邊,萬一大人物看到后,你們可不就借著她們上位。”

    黃小軍嘿嘿一笑:“大哥說的對,我這就回去物色。”

    “我記得溫韞不是還在你的隊里干嗎?她那臉蛋任誰看一眼不丟魂。她媽還是個Omega ,干脆給她開個價格把她媽也帶上,說不定大人物就喜歡母女倆一起……”

    污言穢語令溫韞怒火中燒,她往前走了幾步,肩膀撞到了墻壁才猛然清醒,賽魯塔最不缺的就是人,一旦她得罪了這幾個小老板,至少兩三個月找不到工作,那么母親的情熱期該如何度過。

    溫韞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了烏煙瘴氣的地方。

    又風(fēng)平浪靜度過了幾日,除了黃小軍那雙小眼睛不停在她身上轉(zhuǎn)動之外,并沒有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

    某天晚上七八點時,黃小軍突然把她拉到一旁,還客氣的遞給她一瓶冰鎮(zhèn)飲料:“溫韞啊,最近忙到都忘記和你談心了,最近怎么樣,你的身體還好嗎?”

    溫韞心中的警鈴大作,謹慎的盯著他:“黃老板有事直說。”

    黃小軍笑瞇瞇把她拉到一旁坐下:“是這樣的,我最近有個新的工作,選來選去感覺你才是最合適的人選。我給你交個底,最近會有大人物來賽魯塔,你只需要在大人物面前好好表現(xiàn),當(dāng)然這個表現(xiàn)不是要你出賣身體。

    我的意思是為大人物端茶倒水,話也不用多說,就是多笑一笑,讓大人物心情愉悅。每天的工作時間跟大人物的時間來定,工資是這里的三倍。 ”

    想到那天他們的對話,溫韞眸子不由得變冷,但她又不能拒絕的太直白:“給我三天時間考慮可以嗎?”

    “三天時間太長了,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兩天后的這個時間給我答復(fù)。那可是三倍工資啊,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工作。”

    溫韞認真的點了點頭:“好,我會認真考慮。”

    聞言,黃小軍才略微放了心,甚至客氣的讓她提前一個小時下班。

    溫韞仔細回想母親和周清越相識的兩個月前賽魯塔究竟出現(xiàn)了什么大人物,想來想去卻沒有半分思緒。

    夜半,溫韞迷迷糊糊中嗅到一股熟悉的信息素,她的眼眸瞬間清明,立刻翻身去了另外一個房間,打開門就看到母親面色潮紅裹在厚重的被子里,身體瑟瑟發(fā)抖。

    溫韞眼疾手快從抽屜拿出抑制貼貼在她的腺體處,一邊柔聲哄著:“媽媽,很快就好了。”

    過了片刻,宋夏霜的情況才有所緩解,她全身都被汗水打濕,愧疚的看著溫韞:“這次竟然用了兩個抑制貼,太浪費了。”

    家里沒有錢,溫韞只能購買最便宜的抑制貼,但這種抑制貼有個弊端,偶爾會失效,失效的時候要想控制發(fā)情,還需要再貼一張。

    她知道女兒賺錢有多不容易,能省則省,所以她寧愿自己難受也不想多用一片抑制貼。

    見宋夏霜逐漸恢復(fù)正常,溫韞長舒了一口氣:“媽媽說哪里的話,只要對你的身體有用就不算浪費,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及時處理。”

    “我錯了,一定不會再發(fā)生這種事。”

    溫韞又陪了她好一會兒才返回房間休息,她躺在床上,睜大眼睛看著斑駁的天花板,腦海中突然想到了黃小軍說的工作,她的拳擊和逃跑能力很不錯,只要對方不是像男主們一樣的Alpha ,那么即使遇到危險,她也有能力逃脫,所以三倍工資的工作也沒有那么可怕。

    只有足夠的錢,她才有能力為母親購買好一點的抑制貼。

    不過溫韞還是等到兩天后在黃小軍再一次找到她的時候才告知對方自己的決定。

    黃小軍顯然十分高興,當(dāng)場表示她從今天開始就不用再去搬運貨物。

    因為這件事,導(dǎo)致原本就足夠多的謠言又多了起來,不少人都認為她已經(jīng)爬上了黃小軍的床,才能得到這樣的特殊待遇,甚至在背后說壞話時被她撞破了幾次。

    不過比起不痛不癢的流言蜚語,落在手里實實在在的金錢才是重中之重。

    由于換了工作,家中還小小的改善了伙食。

    宋夏霜略帶擔(dān)心的數(shù)著錢:“黃小軍說的不知道是真是假,萬一遇到了危險……”

    “媽媽就別擔(dān)心了。”溫韞隨手拉過來一張凳子,盤腿而坐,“媽媽去過維景斯嗎?”

    宋夏霜搖搖頭:“小時候去過,后來……”

    宋家遭遇變故,她的家人死的死,傷的傷,到最后只剩下她自己。

    溫韞不愿意提起她的傷心事,她緊緊的握住母親的手:“等拿到這筆錢,我想帶媽媽離開賽魯塔。”

    “離開賽魯塔?可是外面的世界太危險了。我擔(dān)心……”

    母親經(jīng)歷過驚心動魄的逃亡,自然會對外面的世界產(chǎn)生恐懼心理。

    要不是手中沒錢,溫韞早就打算帶著母親離開賽魯塔,不出意外的話,不久之后周清越還會來賽魯塔,大概率還會和母親遇見,所以她必須搶先一步杜絕這種可能。

    只要母親不遇到周清越,她就遇不到四個男主。

    她記得維景斯也有類似賽魯塔的地方,環(huán)境卻比賽魯塔好上很多,維景斯的射箭館很多,她應(yīng)該可以找個合適的工作,再怎么說來錢都比賽魯塔來得快,那么母親使用過好的抑制貼就再也不用忍受情熱期的痛苦。

    之所以答應(yīng)黃小軍,也是這個原因。

    “媽媽。我從黃小軍口中得知哪怕在維景斯找個掃廁所的工作,月薪都有4000左右。除去租房,我們每個月都能生活的很好,而且我也能給你買好點的抑制貼。”

    宋夏霜知道外面的世界太復(fù)雜,她想承擔(dān)起母親的重任,可又因為身為Omega的原因而成為女兒的拖累,想了想她還是決定跟隨女兒:“阿韞去哪里,媽媽就去哪里。”

    “那么這段時間媽媽需要打包好我們需要帶走的東西。”

    “好。”

    在焦灼的等待中,溫韞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大人物,是個年輕且英氣的長馬尾女Alpha ,她穿著昂貴的西裝,手腕上帶著昂貴的手表。

    黃小軍等人還未見過氣場如此強大的Alpha ,嚇的話都不敢說。

    Alpha面色不悅的掃過眾人:“這么不給面子,話都不愿意和我說?”

    就在這時,黃小軍冷汗淋淋的催促溫韞往前走,想到對方答應(yīng)給的工錢,猶豫了幾秒還是開了口:“歡迎您來到賽魯塔!”

    Alpha注意到她的存在,瞇起眼睛仔細打量:“你是Omega?”

    隨后想到Omega可是受國家保護的“珍惜動物”,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

    溫韞低垂著頭,謙遜的說:“我是Beta ,女士。”

    Alpha低聲“嗯”了一聲:“帶我四處走走吧。”

    她的一件衣服和鞋比溫韞幾個月的工資還要高,她抿了抿唇問:“需要換一身衣服嗎?這里的衛(wèi)生并不是很干凈。”

    “沒必要。”

    她都這么說,溫韞自然沒有理由提出質(zhì)疑。

    溫韞在賽魯塔生活了十六年,自幼就開始工作,她知道每一條道路和每個商店,當(dāng)然也知道如何表現(xiàn)自己,果然幾個小時的陪同后,她儼然成為了Alpha“最信賴”的人。

    “賽魯塔不怎么樣,不過你還不錯。今晚一起喝一杯?”

    溫韞看出Alpha的性格比較直爽,為難之際,Alpha問:“沒有時間?”

    黃小軍適時出面,笑呵呵道:“溫韞最不缺的就是時間。陸總,我現(xiàn)在就去定餐廳和酒店,今晚就讓溫韞好好的陪陪您。”

    溫韞不得不跟著賠笑:“不過我的酒量不太好,陸總千萬不要介意。”

    陸敏笑了笑:“自然不會。”

    抵達賽魯塔最好的餐廳,溫韞剛坐下就被黃小軍叫了出去。

    黃小軍滿臉諂媚:“溫韞啊,陸總很喜歡你,你今晚可要把她陪好,這是一千五百塊錢,記得在她面前多提提我。”

    收人錢財自然替人解憂,溫韞點了點頭:“放心吧,黃老板,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溫韞的酒量的確不太好,剛喝下一杯就暈頭轉(zhuǎn)向,不過她在阿達亞卡學(xué)校培養(yǎng)過一段時間,談吐并不粗魯,陸敏也看出她的酒量,之后便沒有再勸她喝酒。

    當(dāng)然溫韞不負眾望多次在她面前講黃小軍的優(yōu)點。

    酒局結(jié)束后,黃小軍又給溫韞塞了兩千塊錢,神神秘秘的說:“我在酒店也給你訂了個房間,如果陸總不讓你離開的話,你記得多多照顧她。”

    上流社會的確有AB結(jié)合,但溫韞看出陸敏明顯對她并沒有這方面的意思,黃小軍顯然誤會了,溫韞才不會嫌棄錢多,她拍了拍胸脯保證:“黃老板放心,我一定照顧好陸總。”

    陸敏喝的并不算多,溫韞貼心的為她放好了洗澡水,甚至還煮了醒酒茶。

    陸敏吐出了一口煙圈:“你是被臨時叫來的?”

    畢竟是在維景斯生存,她的手上又有很多無法掩飾的老繭和傷痕,溫韞絲毫不懷疑對方的洞察力,于是點了點頭:“之前一直跟著黃老板扛貨物,聽說您要來,這才臨時把我叫過來。”

    “你很不錯,時間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對了,明天就我們幾個出去,至于那些老板,我會告知他們不需要跟過去。”

    “好的。”

    溫韞回到黃小軍給她的訂的房間,想了想還是借著前臺的電話給他通了個信。

    “我明白了,你只需要把自己的所有優(yōu)勢展現(xiàn)出來,隨時把觀察到的重要信息傳達給我,事成以后,我再給你拿三千塊。”

    溫韞自然沒什么意見。

    第二天一大早溫韞就等在陸敏的房間外,并按照約定時間敲響了她的房門。

    陸敏可能有些起床氣,面部表情的掃了她一眼:“怎么買這么多早餐?”

    “我不知道您喜歡什么樣的食物,干脆多買了一些。”

    陸敏頓了頓:“昨天已經(jīng)大概逛了不少地方,今天我想去這里。”

    溫韞接過她給的紙質(zhì)地圖,發(fā)現(xiàn)大多是很偏僻的地方,恐怕電子地圖都沒有記錄,她雖疑惑卻沒有多說什么:“不過這里位置比較偏僻,乘車會更方便些。”

    “車的事你不必擔(dān)心。”

    待陸敏一行三人吃過飯,溫韞坐在副駕駛帶他們?nèi)チ说谝粋標記點。

    陸敏叮囑:“你留在車內(nèi),我們馬上回來。”

    溫韞注意到同行的Alpha拿了類似測距儀的器材不知道在做什么,另外一個Alpha則不斷的擺弄著相機,至于陸敏似乎在用手機查什么資料。

    如此神秘倒讓溫韞起了疑心。

    天氣炎熱,她在車內(nèi)等了好久,最后不得不打開車窗透氣。

    夏季天氣變化莫測,天空頃刻間變成了黑色,溫韞下車朝著他們的方向呼喊:“陸總,暴雨要來了,再不走恐怕要被困在這里。”

    附近道路崎嶇且是土路,路邊還有一人高的野草,不趕在暴風(fēng)雨之前離開,大概是要等雨停才能離開,問題是他們根本不知道雨什么時候會停。

    見他們慌里慌張甚至差點摔倒,溫韞連忙上前接過最重的東西,她輕松的把器材放在后備箱,告訴駕駛員從哪里離開。

    天不遂人愿,剛走了不過兩分鐘,瓢潑大雨而至,駕駛員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直接撞到路邊的大樹,導(dǎo)致手臂受傷嚴重。

    陸敏氣的破口大罵:“會不會開車!下來,我來開!”

    駕駛員不放心:“陸總,我還能堅持。”

    眼看兩個人討論了半天還沒有結(jié)論,溫韞問:“要不……我試試?”

    第92章

    要不是接連兩天不在家中休息, 太過擔(dān)心獨居的母親,溫韞并不想表露出任何不符合賽魯塔的行為。

    畢竟汽車在賽魯塔是個很昂貴的家伙什,至少沒多少人會開。

    第三次攻略中, 最初周知行贈予了她一輛汽車, 之后攻略王循的過程中,對方又教過她開車, 所以她已經(jīng)了解并掌握基本的開車技巧且實踐過。

    為了避免引起懷疑,溫韞不得不找個合適的理由:“這里地形復(fù)雜,暴雨易造成積水,汽車很可能陷入淤泥中,說不定車還會報廢, 況且附近有毒蛇出沒。

    以前跟黃老板工作時我曾開過幾次車,不過我的開車技術(shù)一般,還需要你們在一旁指揮。

    我是擔(dān)心造成更大的損失更擔(dān)心大家的健康,所以想著先趕緊離開這里,等路況沒有那么復(fù)雜再換你們來開。陸總,您覺得呢? ”

    陸敏抬頭看向遠處黑壓壓的天空,明白與其她來開車,倒不如讓溫韞來,一則她不能出事,因為之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二則她認為溫韞是個相對來說可靠的人,她很快做出了決定:“那就交給你了。”

    溫韞成功坐上了駕駛座,大概是因為初學(xué)者的緣故,車開的很慢但很穩(wěn), 陸敏幾人逐漸放下心,再沒有說換位置的事。

    等抵達熟悉的街道后, 溫韞才問:“這位先生受了傷,需要送他去醫(yī)院嗎?”

    受傷Alpha感激的看向她:“麻煩你了。”

    將他們?nèi)堪仓猛桩?dāng)后,溫韞頂著暴風(fēng)雨回了家。

    一般情況下,溫韞如果沒辦法回來過夜,會提前通知母親,而母親會用上父親曾做出來的阻門器堵住大門,她們試驗過,沒有人能開的了這扇門。

    接連幾聲敲門后,宋夏霜打開了門,一眼就看到淋成落湯雞、嘴唇凍的發(fā)白的女兒,她連忙把人拉進屋,在溫韞身上裹了一層柔軟的浴巾,把她往浴室的方向推:“趕緊去洗個澡。”

    溫韞露出一口白牙,從口袋拿出被塑料袋包裹的整整齊齊且沒有被淋濕的錢,笑嘻嘻道:“媽媽,咱們有錢了。”

    宋夏霜心酸無比,難受的眨了眨眼:“跑了這么多天累不累?沒被欺負吧?”

    溫韞打了個噴嚏,在宋夏霜的催促下沖完澡,這才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講給她。

    “……總之,等干完這單,咱們就可以去維景斯。”

    想起來周清越會在不久的將來抵達賽魯塔,溫韞忍不住開口提醒:“媽媽,我的身手不錯,性格又好,不會有人欺負我,就算不小心受傷,也不是什么大問題。所以,這段時間你要一直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聽到她如此鄭重其事,宋夏霜點了點頭:“我聽你的。不過……你為什么突然說這種話?”

    像是想到了什么,宋夏霜臉色嚴肅:“一旦察覺到工作有問題就及時離開,對媽媽來說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

    溫韞沒法告知母親前幾次的攻略,只能將問題歸結(jié)到陸敏等人身上,懶散的躺在她的懷里,任由她吹頭發(fā):“我當(dāng)然知道了。就是這群Alpha來了后,感覺怪怪的,也許是我多想了。”

    第二天一大早,溫韞買了一堆早餐才跑到陸敏等人居住的酒店,陸敏房間的門沒關(guān),她敲了幾聲沒有回應(yīng),還以為人不在房間便走了進去,剛放好早餐便聽到從陽臺傳來的聲音。

    “……如您所料,我們的確發(fā)現(xiàn)了很多有趣的東西。”

    “嗯,我們會進一步確認事實,不過我們還需要兩臺可操作的儀器以及四到五位專業(yè)人員。”

    “我相信結(jié)果會如您期望的那樣。”

    “我明白,請周總再給我二十天……不,半個月的時間,我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維景斯、Alpha、姓周的人,幾個關(guān)鍵字讓溫韞瞬間想到了周清越。

    難道陸敏是周清越的人?

    溫韞收斂好所有的狐疑,裝作剛進來的樣子重重敲了敲門:“陸總,您在嗎?”

    厚重的窗簾被拉開,陸敏叼著一支煙走了進來,她隨意將手機扔到床上:“來這么早?”

    “大雨下到凌晨才停,您給我看的那張地圖很多地方暫時都不能去,但我沒有可以聯(lián)絡(luò)您的方式,只能步行前來告知。”

    陸敏把煙掐滅:“知道了。”

    “如果您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帶您去別的地方看一看。”

    陸敏顯然對別的地方?jīng)]有興趣,頭都沒有抬:“正巧還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處理,你可以先回去,明天按時到達目的地即可。”

    “那么一日三餐我會為您準備好。”

    盡管酒店也有餐食,但黃小軍給了她這么多錢,溫韞自然要服務(wù)好他們,最多她辛苦多跑幾趟。

    第二天,隨著陸敏索要的人員和儀器到場,也許是為了不引人注意,溫韞的工作時間日夜顛倒且異常忙碌,好在豐厚的報酬讓她沒有一絲怨言。

    溫韞并不太懂他們在干什么,但結(jié)合未來周清越這種高高在上的人都會親自來一趟賽魯塔,她認為地下也許藏著什么不知名的寶藏。

    正如賽魯塔流行的一句話,不要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所以哪怕地下藏著金子,哪怕此時此刻并沒有被人標記姓名,溫韞都不敢觸碰更不敢泄露任何秘密,因為她知道得罪權(quán)貴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

    她可不想一不小心弄丟了自己的小命。

    十幾天的忙碌結(jié)束后,黃小軍從陸敏手中獲得一個對他來說十分大的項目,于是他很熱情的給溫韞拿了該給的報酬外,還額外給了兩萬古拉幣感謝費。

    溫韞當(dāng)晚就和他提出辭行,當(dāng)然辭行的消息早就在和陸敏相處的過程中展露出來,她故意打探維景斯,然后表現(xiàn)出十分向往維景斯,總之,只留下她格外向往大城市,想在大城市落地生根的形象。

    此時距離周清越和母親見面那天僅有十五天的時間。

    母親早就收拾好了所有物品,除了父親當(dāng)年留下的重要遺物外,她們只帶了證件和少許的衣物上路。

    從賽魯塔到維景斯沒有直達飛機,但有可直達的高鐵和火車,因為路程較遠,溫韞選擇了較為舒適的高鐵,甚至多付了點錢打算體驗一把頭等座的滋味。

    從溫韞居住的小區(qū)到高鐵站只能打車或者步行,好在目前有將近四萬的存款,打車這種小事自然不會過多在意。

    避免路上塞車,溫韞提前一個小時和母親從家出發(fā),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Beta,從看她們第一眼起就露出格外讓人不安的眼神,甚至吹了個輕佻的口哨。

    賽魯塔和維景斯并不一樣,無人駕駛汽車、手環(huán)、手機等電子產(chǎn)品在這里并不普及,哪怕是付錢,溫韞也只能采用最基礎(chǔ)的紙幣支付。

    的士司機、醫(yī)生、教師等職業(yè)很固有化且格外具有凝聚力,一旦得罪他們,那么他們肯定會想方設(shè)法從別的地方找補回來。

    溫韞并不想延誤高鐵,所以她選擇了暫時忍氣吞聲。

    司機用二手手環(huán)在群聊里和朋友們調(diào)侃自己拉了兩個格外漂亮的美女,甚至有個是Omega ,其他人大聲嚷嚷著不相信,司機竟然大膽的直接對準宋夏霜的臉拍了起來,如此冒犯的行為讓溫韞格外生氣,就在她打算發(fā)火時意外發(fā)生了。

    司機只顧著和朋友們調(diào)侃,沒有扶穩(wěn)方向盤,竟然直接撞到了另一個車道上的汽車,而那輛汽車顯然很昂貴。

    司機頓時慌了神但很快打算開溜,卻被那輛汽車下來的人嚇得停留在原地。

    他下意識推卸責(zé)任:“是你們沒看好路,別想怪在我的頭上。”

    身穿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面色冰冷:“沿路有監(jiān)控,這件事還是留給交通部門處理。”

    見男人衣著不凡,司機也看出來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立刻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點頭哈腰道:“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夜里燈光昏暗,我又著急送兩位乘客乘坐高鐵,這才不小心撞到了你們。

    只是我的家里還有兩個年幼的孩子,老母親每天還在吃藥,能不能少點賠償,您大人有大量,一定不缺這點錢的對不對? ”

    西裝男還想說什么,后座車窗突然被打開,冰冷的聲音傳來:“別再浪費時間。”

    熟悉的信息素順著縫隙飄到了溫韞面前,她屏住呼吸、臉色慘白的靠在座椅上,唯恐熟悉的男人注意到她。

    西裝男收斂好神色,恭敬的“是”了一聲,神色冷漠的掃了司機一眼才上車。

    后窗緩緩搖上,直至再看不到那個人的身影,溫韞才松了一口氣。

    該來的人不應(yīng)該是周清越嗎,周知行為什么會來?

    而且時間為什么會提前?

    過去的記憶瞬間襲擊了她的大腦,嗤笑的、譏諷的、高高在上的臉最后都變成了攻略失敗后她看到的畫面——被割斷了手筋腳筋且身重數(shù)刀的周知行瞪大雙眼凝望著她,猶如密不可分的網(wǎng)將她包裹。

    “阿韞,怎么出這么多汗?”

    溫韞回過神,干巴巴笑了笑:“太悶了。”

    出事后,司機儼然沒有了調(diào)侃的心思,心事重重的開著車,一路跑的飛快,比預(yù)計時間提前了十分鐘。

    從賽魯塔到維景斯需要經(jīng)歷十幾個小時的高鐵,溫韞卸下所有的防備決定好好睡一覺。

    她是在一張柔軟的床榻上醒來,環(huán)顧四周后發(fā)現(xiàn)正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地面上鋪了一層柔軟的地毯,茶幾擺放著新鮮的花朵,微風(fēng)吹起窗紗,她嗅到了濃郁的鼠尾草花香。

    她試圖趴在窗戶上看外面卻發(fā)現(xiàn)腳踝處綁了一條細鏈子,正當(dāng)她思考如今是什么狀況時,臥室的門開了。

    高大的男人徑直走向她,一把將她抱起放到了床上,并拿起毛巾輕輕擦拭著她的腳。

    “都弄臟了。”

    溫韞用力掙脫了他的束縛,躲在一旁,警惕的盯著他:“陳霽洲?你怎么會在這里?”

    他身上還沾染著消毒水的味道,大概剛從醫(yī)院回來。

    陳霽洲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寶寶怎么又說這種傻話,我不在這里又能去哪。”

    溫韞的腦袋出現(xiàn)了短暫的宕機,她拽著腳踝上的鏈子:“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拴著我!難道我是你的狗嗎?”

    “怎么可能!”陳霽洲笑吟吟的攬住她的腰,“寶寶年紀還小,每天想著往外跑可不太好,等會給你解開好不好。”

    說話間隙,他的呼吸已經(jīng)變重,手也不老實的撫摸著她的身體。

    溫韞抬起手肘肘擊對方的胸口:“滾開!”

    “寶寶就給我嘛,我一定好好服務(wù)你!”

    色/情的語調(diào)極其令人惡心!

    陳霽洲的力氣太大,溫韞全身被他壓制的沒法動彈,她的唇也被完全堵住,連最后的呼喊也沒法表達。

    沉沉浮浮之中,一只寬大的手掌落在她的額頭,將貼在臉上的頭發(fā)撫到一邊后便開始啃咬她的唇。

    溫韞無力咒罵:“陳霽洲,你怎么不去死!”

    “嘖!好傷心啊!阿韞竟然認錯了人!”

    聞言,溫韞大驚失色,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竟是王循。

    四目相對,一個驚慌失措一個滿臉興奮。

    溫韞聲音顫抖不已:“你們……到底在做什么?”

    兩個男人同時出現(xiàn)在她的床榻,這種事情完全不在她的承受范圍之內(nèi)。

    王循勾了勾唇角,冷嘲熱諷道:“到了這種時候還能讓阿韞有力氣說話,霽洲哥可真沒用。”

    這句話更像是添油加醋,溫韞很快就沒有力氣思考別的東西。

    想到她和陳霽洲在床上的一切都被另外一個男人注視,她只能一邊尖叫一邊咒罵。

    就在她以為一切都要結(jié)束時,王循和陳霽洲調(diào)換了位置。

    “阿韞,到我了。”

    如同魅魔般的聲音刺進了溫韞的耳朵。

    她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她不再是她,只是他們的玩具。

    濃郁的信息素、黏膩的話語、惡心的肢體接觸……密密麻麻的讓她無法呼吸。

    溫韞猛然驚醒,此時舒服的風(fēng)打在她的臉上,車廂里散開令人舒心的熏香,身邊則是沉睡的母親。

    “女士,或許您需要一杯熱水。”

    乘務(wù)員友好地說道。

    想起剛才做的噩夢,溫韞還心有余悸,她勉強笑了笑:“謝謝。”

    與周圍穿戴昂貴的乘客相比,溫韞和母親的衣著樸素到可怕,在注意到他們戴著的手環(huán)時,她覺得有必要買兩個,以便平常和母親聯(lián)系。

    車抵達目的地時剛過下午七點,天空依舊大亮,漂亮的晚霞掛在天邊,而她們眼前是霓虹閃爍的城市。

    車站離中心街很近且附近的酒店較為昂貴,更重要的是身為Omega的母親要想住酒店程序會格外麻煩,溫韞思考再三想到了曾經(jīng)路過的地方。

    母親緊張的拉住她的手:“還是不要打車了,太貴。”

    相反,同樣的距離,維景斯的打車費用還不及賽魯塔昂貴,因為這里有著正常的運營和管理,且家家戶戶都有汽車可使用,而賽魯塔的價格全憑司機心情。

    “我聽陸總說維景斯的酒店規(guī)定很嚴格,Omega沒法居住酒店,不過她給我說了一個地方,咱們先去看看,如果合適的話,在找到房子之前都可以住在那里。”

    溫韞去的地方還是第二次攻略陳霽洲時無意間路過的街道,附近的旅館不太正規(guī),不過不怎么管居住客人是Beta還是Omega 。

    旅館老板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女Beta,在登機她們住房信息時,眼睛都沒有移開電視,而電視里的人恰巧又是男主之一。

    看到沉邇謙遜大方的模樣,溫韞忍不住感到一股惡寒,她曲起手指叩了叩前臺柜。

    “好了嗎?”

    女Beta不耐煩的“嘖”了一聲,隨手把她們的身份證件和房間鑰匙扔在桌子上:“催什么催!”

    看到溫韞提著一大包東西,她語氣生硬的指著墻上張貼的標語:“物品丟失,概不負責(zé)!”

    溫韞“嗯”了一聲,拿起鑰匙就走。

    女老板態(tài)度不怎么好,不過這種價位的房間竟然出乎意料的好,無論是床單、毛巾和被子都沒有異味,且房間打掃得很干凈。

    溫韞把發(fā)愣的母親按坐在床上:“媽媽在想什么?”

    宋夏霜不自在的笑了笑:“我就是擔(dān)心……阿韞,你能不能給我找一份工作?我不想把養(yǎng)家的壓力都放在你身上。”

    母親有這種想法并不奇怪,父親在世的時候偶爾會帶著母親一起上班,和賽魯塔很多人不同,父親身材高大,加上長年累月的工作,導(dǎo)致他身上的肌肉很發(fā)達,至少當(dāng)?shù)貨]有敢為了覬覦母親而和父親正面硬剛的人。

    自從父親去世后,從前覬覦母親的人像瘋狗一樣冒了出來,幾次三番敲他們的門窗,甚至夜半三更徒手爬到九樓試圖侵犯母親。

    不得已,溫韞只能把門窗封死,讓母親像幼鳥一樣鎖在狹小的牢籠中。

    后來和周清越結(jié)婚后,溫韞終于再次看到自由而快樂的母親,她是真的以為周清越真心對待母親,想和母親共度一生,不曾想他只是掩藏更好的人渣。

    不過現(xiàn)在不一樣了,與賽魯塔相比,維景斯的治安和對Omega的保護簡直嚴格到令人發(fā)指,溫韞早就打算等住處、工作穩(wěn)定后給母親找個閑散的工作,至少不再像從前一樣困在家中。

    “當(dāng)然可以,不過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宋夏霜喜出望外:“真的?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絕對不會給你惹麻煩。”

    母親對她來說從來都不是麻煩,溫韞笑了笑,緊緊抱著母親,窩在她的頸窩呢喃:“對我來說,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沒有之一。我第一次來維景斯,媽媽愿意陪我到處走走嗎?”

    “我們……真的可以出去?”

    溫韞沒有回答她,而是拉著她的手往外走。

    一路上雖有人看宋夏霜,更多的是好奇的打量而不是淫|穢且露骨的眼神,走了許久都沒有遇到奇怪的事,宋夏霜這才放下戒心。

    溫韞找的旅館距離市中心有些遠,但周圍有一條熱鬧的長街,此刻正是人多的時候。

    她們點了當(dāng)?shù)靥厣停攘寺愤叺娘嬃希戳穗娪埃淞藥准曳b店,買了新的衣服。

    直到睡前,宋夏霜還格外興奮。

    第二天,溫韞要去的地方是范自在居住的小區(qū),以防萬一,她暫時將母親留在了旅館。

    溫韞憑借記憶來到小區(qū)公示欄處,上面粘貼了各式各樣的廣告,她從其中找到了租房信息,可惜沒有手環(huán),無法與對方取得聯(lián)系。

    不遠處的大樹下有拿著桶、毛巾、小鏟子等工具的Beta ,他們聊著天,眼睛時不時四處張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溫韞過去后瞬間吸引了他們的注意,有個中年女Beta操著一口家鄉(xiāng)音調(diào)的維景斯話,有些警惕的盯著她:“你也是干保潔的?”

    “不是,我來找房子。”

    女Beta頓時松了一口氣:“我就說嘛,你那么年輕漂亮,肯定不會干又臟又累的保潔。”

    “你也在這里住?”

    女Beta點點頭:“是啊。我的房東人還不錯,不亂收費也不怎么漲房價。剛好手里也有幾套房子,要不你去看看?”

    “能麻煩你和他聯(lián)系一下嗎?”

    “沒問題。”

    女Beta用手環(huán)很快撥通了一個電話,沒過多久就有個穿著拖鞋,打著哈欠頭發(fā)亂糟糟的男人走了過來。

    “誰要租房?”

    女Beta指了指溫韞:“她。”

    男人打量了她幾眼,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Omega也需要租房子?”

    “我不是Omega。”

    男人顯然并不相信:“要去看房嗎?”

    溫韞沒有猶豫,哪知剛走了兩步,身后突然停了一輛大車,駕駛座的女人搖下車窗,大聲喊:“來七個人。”

    話音剛落,沖在最前方的七個人立刻鉆進了車內(nèi)。

    汽車從停下到離開,全程不過兩分鐘。

    房東無聊的揉了揉頭發(fā):“每天都是這個樣子,習(xí)慣就好。”

    兩個小時后溫韞確定租下七樓,價格在她接受范圍內(nèi)兩室一廳的電梯房,房間里只有一些很簡單的家具,好在房子朝南,還有一個不小的陽臺。

    在房東的幫助下,溫韞去二手市場買了冰箱、沙發(fā)等家具,甚至還買到兩個還不錯的二手手環(huán),全部安置妥當(dāng)才去旅館接母親。

    和以前在賽魯塔一樣,溫韞采購了一周必須的食物,不過母親可以不用一直鎖在家里。

    一切安置好的第二天,溫韞去了曾經(jīng)去過的射箭館,大概是工作日又是上班點的原因,店里并沒有幾個人。

    溫韞環(huán)顧了四周后,買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并站在早就挑選好的位置進行射箭。

    在射箭的過程中她就感受到了一股炙熱的眼神,她內(nèi)心沒有太多波瀾,只是認真的射箭。

    一個小時結(jié)束,溫韞放下弓箭,抬手擦拭掉臉上的汗水,身后傳來響亮的鼓掌聲。

    溫韞回頭就看到了熟悉的人,一如記憶中的模樣,紅發(fā)、夸張的耳環(huán)、戴著鼻環(huán)的女人。

    “你好,我叫華清,這家射箭館的老板。”

    這次溫韞握住了她伸出的手:“溫韞。”

    “你很厲害,練了幾年?”

    “十幾年。”

    華清大吃一驚:“要不要比一場,贏了免費讓你玩一周?”

    溫韞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毫無意外,她贏的徹底。

    華清按滅煙頭:“你覺得這家射箭館怎么樣?”

    “還不錯。”

    華清問:“我最近考慮找個不錯的教練教學(xué)員射箭,工資這個數(shù),你可以不用著急回答,考慮清楚再決定。”

    平心而論,華清給的工資在維景斯并不算多,但與賽魯塔相比已經(jīng)很可觀,所以溫韞直接答應(yīng)了下來。

    “什么時候開始上班?”

    華清驚喜不已:“明天十點來店里就好。”

    為了保險起見,華清還和她簽訂了合同。

    射箭館的工作相對來說很輕松,除了晚上七點以后和周末比較忙之外,剩余的時間溫韞要么練習(xí)射箭,要么幫忙打掃衛(wèi)生。

    按照正常的故事發(fā)展,此時周清越已經(jīng)去過賽魯塔,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和某位Omega結(jié)婚,但這已經(jīng)不是溫韞關(guān)注的重點。

    她的手環(huán)除了和母親聯(lián)絡(luò)外,大多時間都躺在柜子里吃灰,充實的生活讓她沒有多余的時間查看八卦。

    又是一個周末,溫韞忙到下午三點才吃飯,華清愧疚的說:“明天給你放一天假,正好陪陪你的家人。”

    員工敲了敲門:“外面來了很多人。”

    溫韞立刻放下筷子隨手拿紙擦了擦嘴巴上的油漬跟著他走了出去,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晉景文。

    溫韞對他最后的印象停留在和周知行的那場婚禮現(xiàn)場,他深情凝視著蘇慕,兩人并沒有說話。

    不過,他怎么會來這種地方,還沒等她細想,晉景文突然回頭。

    “嘖,你終于來了!”

    第93章

    溫韞順著晉景文的目光,一眼就看到了繁茂榕樹下,靠著標志性紅色跑車叼著煙的卷毛Alpha ,他低著頭不時翻看著手環(huán),似乎在瀏覽著什么。

    溫韞從未想過他們會在這種情況下相遇, 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很快想起他并沒有之前的記憶, 于是快速收斂好表情往旁邊靠了靠。

    這群人中不乏身材高大的Alpha ,她的身形很容易被隱藏其中。

    晉景文還在興奮的大力招手:“王循,快進來啊,就差你了。”

    其他人的目光也聚焦在王循的身上,他不耐煩的抬頭掃了一眼門頭,語氣略帶諷刺:“難為你找到這么小的店。”

    他隨手將煙頭扔在地上,腳尖碾磨了幾下才慢悠悠的往前走。

    “之前的店鋪都去膩了,偶爾來新的地方換個心情嘛!”晉景文一把攬住他的肩膀,笑嘻嘻的說,“別喪著臉了,今天我請客。”

    王循看起來沒什么興趣:“你們玩吧,我沒心情。”

    “怎么了?難道你爸又說了什么難聽的話?別想太多,我爸媽也經(jīng)常說我,聽一聽就行了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王循煩躁的撥拉了幾下打理的整整齊齊的頭發(fā):“和他沒關(guān)系。”

    晉景文不再追問,開始攛掇著他去玩:“心情不好才要發(fā)泄出來,今天就痛痛快快的玩一場,不然我們?nèi)セ@球場打幾局?”

    溫韞遠遠看到王循明顯已經(jīng)處于暴怒邊緣,他卻奇怪的忍下了怒氣甚至還接過了弓箭。

    等他進入狀態(tài),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異常后溫韞才走過去詢問其他人:“請問需要教練嗎?”

    她見過許多次這群AO組合, 其中不僅有晉景文的Alpha朋友,還有曾經(jīng)陷害過她的黃薇薇和任連亦。

    任連亦率先驚訝的捂著嘴巴,夸張的問:“你是Omega ?該不會在這里做兼職吧?”

    不少來射箭館玩的客人會把她認錯,溫韞就差在頭頂掛著“我是Beta”的牌子,她露出職業(yè)微笑:“很多人這么說,不過我只是個Beta 。您需要教練嗎?”

    任連亦眨了眨無辜的眼睛:“這里竟然還有教練,那么教練的技術(shù)一定很好了?”

    聽到這種話,溫韞不由得蹙起眉:“我的射箭技術(shù)還不錯。”

    至少這群人當(dāng)中沒有人能比得過她。

    “這樣啊,可你是個Beta哎,誰知道你的技術(shù)是真是假,也許是射箭館故意宣傳的呢……哎呀,還是讓朋友教我好了。”任連亦轉(zhuǎn)而可憐巴巴的看向身邊的Alpha,“能不能教一教我啊,我不太會,拜托拜托。”

    溫韞早已看出任連亦并不是真心想要詢問問題,而是想找機會與王循扯上關(guān)系,明明同樣的動作,林瑤做起來很好看,任連亦做起來卻令人作嘔,于是她自然的折回到辦公室,眼不見心不煩。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進門前幾秒他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視線,回過頭卻什么都沒有看到。

    她繼續(xù)食用未曾用完早已經(jīng)涼透了的午餐,華清拿著一杯咖啡湊了過來。

    “你怎么一點也不驚訝?”

    溫韞迷茫的望著她:“驚訝什么?”

    華清這才記起她來自賽魯塔,于是耐心的給她科普:“看到那輛車沒,至少這個數(shù)。看到那個Alpha耳朵上的寶石沒,至少這個數(shù)。

    這群AO隨便一件衣服都比你一個月工資還要多,把他們服務(wù)好,拿到的小費肯定很客觀。而且我記得那個臭屁的Alpha似乎很出名,總之,跟著他們屁股后面服務(wù)就對了。 ”

    店鋪規(guī)定客人給的小費歸教練或服務(wù)生自己所有,如果是其他客人,溫韞肯定愿意嘗試,但王循……她已經(jīng)不想再和男女主扯上任何關(guān)系,更不想破壞來自不易平靜的生活。

    “他們的技術(shù)還不錯,不需要教練,何況那幾位Omega想要的并不是我。”

    華清被直白的話逗笑了:“算你有自知之明,不去就不去吧。”

    溫韞快速用完餐后給母親打了個電話詢問狀況。

    宋夏霜目前在小區(qū)外的一家超市當(dāng)收納員,工資不高,好在離家很近,還能從超市買到打折的產(chǎn)品,她很喜歡這份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王循等人在店內(nèi)的緣故,店內(nèi)逐漸涌進來越來越多的人,就連平常用不上的地方都不得不挪出來供客人使用。

    溫韞簡單和母親說了幾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她剛出門就被人喊了過去,是一對年紀不大的男Beta,兩人連最基本的射箭姿勢都不太會。

    溫韞先給他們講解了一遍射箭的基本要素后又實操了一遍。

    兩個Beta十分給面子的鼓掌:“哇!教練好厲害!”

    溫韞抿唇笑了笑:“多練習(xí),你們也會和我一樣。現(xiàn)在該你們拿起箭了。”

    在溫韞的鼓舞下,男生緊張的射了一箭,可惜姿勢不對,力道不穩(wěn),箭直直的落在地上,他臉色爆紅的解釋:“我不會……”

    溫韞拍了拍他的肩膀:“挺直背。”

    抬腳踢了踢他的小腿:“站好。”

    又把他的臉轉(zhuǎn)向正前方:“目視靶子。”

    接著握住他的手:“握緊弓箭,不要發(fā)抖。好了,現(xiàn)在可以重新開始。”

    男生耳尖通紅,深吸了一口氣,一箭射了出去,看到箭落在靶子后他下意識抱著溫韞歡呼:“教練,我射中了。”

    可惜還沒有高興幾秒,箭就掉下靶子,還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他訕訕的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對待客人,溫韞一向很有耐心,她不厭其煩的為兩個Beta講解,他們很認真的聽講,甚至為了練習(xí)還辦了張年卡,店內(nèi)只有她一個教練,溫韞不可能一直在某位客人身邊,基本上在很多人身邊流轉(zhuǎn)。

    等她閑下來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連續(xù)工作了四個小時,而她的嗓子干巴巴的急需一杯水救命,去茶水間猛地灌了兩杯水才感覺好受了一點,她雙手按在桌子邊緣,疲倦的倚上去。

    溫韞很喜歡如今的生活,不用想方設(shè)法接近討好某個人,不用絞盡腦汁想著如何完成攻略任務(wù),不用壓抑自己的個性,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她只需要做自己。

    每個月的薪資除了支付房租還能給母親買上好一些的抑制貼,除此之外,她竟然還能攢下不少錢,為此還特意辦了一張銀行卡,將存款每月定時打在那個賬戶。

    突然一道咳嗽聲響起,溫韞這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窗下的那張沙發(fā)似乎有人。

    也許是員工,也許是客人。

    溫韞沒有開燈也不想打擾對方,她已經(jīng)休息夠了,把水杯洗好放在原有的位置打算走出去,身后卻傳來一道聲音。

    “喂!”

    溫韞還以為是錯覺,扭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fā)上的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坐了起來,窗外微弱的光亮照了進來,她清楚的看到了那頂熟悉的卷發(fā)。

    竟然是王循!

    晉景文那幫人早就離開了,溫韞以為王循肯定也會跟著離開,原來他……一直在這里嗎?

    那么他究竟看了多久,又是為了什么不走?

    溫韞按捺下內(nèi)心的不安,收回目光不管不顧的繼續(xù)往前走,身后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餓了,去給我買份飯。”

    還是最初相見時那副眼高于頂?shù)膽B(tài)度,不過溫韞并不想和他扯上任何關(guān)系,留下一句:“我還有事,麻煩你找別人。”

    這會兒在店里大多是熟客,溫韞很快投入工作中,直到最后一個客人離開,她低頭看了眼手環(huán)發(fā)現(xiàn)比昨天晚下班一個小時,她收拾完裝備打算離開,突然從黑暗中冒出來一個人。

    “喂,你就是這樣對待客人?”

    王循竟然還沒有走。

    溫韞眨了眨眼睛,露出迷茫的眼神:“你是?”

    王循臉上掛著薄怒,冷嗤了一聲:“才過去幾分鐘你就把我忘了?”

    距離上次見面明明已經(jīng)過去了幾個小時,溫韞“哦”了一聲:“已經(jīng)下班了,難道你的東西落在了店里?我可以幫忙打開門讓你進去找。”

    王循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壓住自己的怒火,“給我買的飯呢!”

    “……射箭館并不包含這項服務(wù),何況我沒有答應(yīng)。”溫韞不想繼續(xù)在這里浪費時間,不耐煩的問,“還有別的事嗎?時間太晚了,我該回家了。”

    王循卻不依不饒,態(tài)度強硬:“明明你答應(yīng)的好好的,說好的事卻沒有做到,是不是該向我道歉?”

    “對不起,我錯了。”溫韞木然的看著他,然后繼續(xù)問,“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這種認錯態(tài)度和不痛不癢的說句話有什么區(qū)別。

    還是頭一次敢有人這么敷衍他,王循氣笑了,他一把抓住溫韞的手將她拖上車,出發(fā)前瞥了她一眼:“安全帶!”

    “你要帶我去哪?”

    王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又不耐煩的重復(fù)了一句:“安全帶。”

    溫韞知道以對方的性格,越反抗可能就越能引起他的興趣,于是她安靜的系上安全帶,下一秒,車飛速離開了原地。

    行駛了不到二十分鐘時間,車停靠在路邊,王循率先下了車,而后敲了敲她的車窗。

    溫韞早就注意到了眼前是一家很昂貴的餐館,她面無表情的下了車:“你該不會想讓我在這里給你買飯吧?我只是射箭館的教練,一個月的工資恐怕還不夠這里的一頓飯錢。如果你真的要這么為難我,我會立刻報警。”

    雖然她知道報警也沒什么用處,反而會讓她更受侮辱,但此時此刻她必須標明自己的態(tài)度。

    王循站的離她很近,原本打算叼在嘴上的煙在看了她一眼后,被他隨手扔到地上:“多少錢我可以直接轉(zhuǎn)給你。但這頓飯,你買定了。”

    溫韞無法理解上流社會的人是否都這么悠閑,即便悠閑,也沒有必要折騰她這種為了生活奔波的打工人吧。

    溫韞臉色緊繃,直接伸出手:“先給錢。”

    “……沒帶現(xiàn)金。”

    溫韞直接把自己的賬號報了出來:“先轉(zhuǎn)錢,再買飯。”

    王循倒是很大方,直接給她轉(zhuǎn)了兩萬又報了幾個菜名:“半個小時后,我要吃到熱騰騰的飯菜。”

    溫韞直接把王循的要求和店長說完,付完錢便從后門走了出去,至于多余的錢,她原封不動的轉(zhuǎn)回之前的賬戶。

    溫韞到家時客廳里的電視還在亮著,母親靠著沙發(fā)昏昏欲睡卻在聽到關(guān)門的聲音后立刻清醒。

    “今天怎么這么晚?我去把飯熱一熱。”

    “客人有點多。”

    宋夏霜把干凈而柔軟毛巾塞到她手中,打了個哈欠去廚房:“先去洗個澡,等會就能吃了。”

    母親的工作既簡單又能和同事聊天,再加上最近用的都是好的抑制貼,導(dǎo)致她整個人看起來容光泛發(fā),和記憶中年輕的母親一模一樣。

    這一次她不再奢求獲得上億的資產(chǎn),只想和母親過完平淡的一生。

    第二天,溫韞照常上班,剛走到射箭館就察覺到氣氛有些異常,員工們邊竊竊私語邊伸直脖子,不知道在看什么,她的手落在其中一人肩膀上:“趙姐,里面什么情況?”

    趙可可把她拉到一邊,激動的說:“有個長相帥氣的Alpha來找店長,看起來特別有錢,我們都在猜會不會是店長的男朋友?”

    聞言,溫韞猛然繃起神經(jīng):“Alpha?”

    “對啊,幾乎和電視中的霸總一模一樣。”

    “不是卷發(fā)?”

    趙可可詫異道:“什么卷發(fā)?”

    溫韞略微松了一口氣,她還以為王循因為昨天的事情生氣過來找茬呢,她對他人的八卦沒有興趣:“我先去工作了。”

    趙可可“嘖”了一聲:“反正現(xiàn)在人不多,你別太拼。”

    溫韞笑了笑沒有說話。

    哪知剛過了十幾分鐘左右,辦公室就響起了激烈的爭吵聲,華清是個Beta ,而Beta面對Alpha基本上沒有任何勝算。

    溫韞警惕的盯著辦公室,并做好了一旦有情況發(fā)生,就立刻沖進去幫華清的準備。

    然而她預(yù)想的事情并未發(fā)生,沒過多久,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高大而冷峻的男人大步走了出來。

    “天哪!你看到他臉上的巴掌印了嗎?”

    “店長威武,竟然敢和Alpha這么對著干!”

    “要不要進去看看店長?”

    透過玻璃縫隙,溫韞看到辦公室內(nèi)逐漸升起的煙圈,便推測華清遇到的應(yīng)該只是情感問題。

    深夜溫韞又是最后一個離開,剛準備關(guān)門華清卻走了過來,她滿身的酒氣,雙頰遍布著紅暈。

    “不用關(guān)門,你先回去吧。”

    “華清姐不走?”

    華清擺了擺手:“我要在這里待一會兒。”

    醉成這樣,溫韞哪里還敢放心讓她自己待在這里,她把華清扶到辦公室,鎖上門后去不遠處的藥店買了一盒醒酒藥。

    等她再回來,辦公室已經(jīng)被濃郁嘔吐的味道塞滿,而華清則蜷縮在沙發(fā)上捂著腹部。

    溫韞顧不上難聞的味道和堆積的嘔吐物,沖進去將人抱到了外面的沙發(fā):“華清姐,你是不是胃不舒服?”

    華清臉色蒼白的搖了搖頭:“過會兒就好了。”

    “辦公室有藥嗎?”

    華清痛的說不出來話,緩了好一會兒才說:“辦公桌下的第二個抽屜。”

    溫韞找到后細心的看了下生產(chǎn)日期,不出所料果然過期了,她只能拿著藥盒再次去店鋪購買胃藥,一次吃兩種藥身體可能會不適,所以她又重新買了一盒看起來傷害沒太大的醒酒貼。

    等忙完,已經(jīng)快到凌晨三點。

    華清的臉色比剛才好看了點,她淡然的解釋:“今天來的Alpha是我交往了五年的男朋友。不……應(yīng)該是前男友,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

    我以為我們會步入婚姻的殿堂,但沒想到那個混蛋永遠將事業(yè)排在第一位。你信不信,今年我們只見了三面? ”

    八個月的時間只見三面,確實不太正常,不過溫韞沒有談過正常的戀愛,并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自從俱樂部好轉(zhuǎn)之后,我們就聚少離多,現(xiàn)在甚至連面都見不上,我知道他并沒有出軌,因為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可惡的電競游戲上,可我就是不開心,我也沒有信心嫁給這樣的男人。溫韞,你說我好好搞事業(yè)不好嗎?為什么要吃愛情的苦。”

    這個問題,溫韞更是沒法回答。

    “算了,之后我不會再想那個混蛋了。”華清猛然坐起身,“給你放一天假,后天再來上班。快回去吧。”

    見她沒什么問題,溫韞才往家里趕。

    難得的休息日,溫韞在床上賴了好久才爬起來吃媽媽早就做好的飯菜,打開電視全都是無聊的節(jié)目,她看了幾眼就沒了興趣。

    小區(qū)后有個不大的公園,里面擺放了一些簡單的健身器材,溫韞換了身衣服鍛煉了許久,回去時發(fā)現(xiàn)小區(qū)外的那棵大樹下依舊坐著不少保潔。

    根據(jù)這段時間她了解到的信息,保潔們每天都會在那棵大樹下聚集,有人需要保潔的話會直接開車來接,當(dāng)然晚上還會送回原地,因為薪資很可觀且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所以不少人都愿意等那份工作。

    而他們最怕的就是活少人多,所以那天才會對溫韞如此警惕。

    小區(qū)里最不缺的就是八卦,溫韞剛搬來那幾天,只要從這群人面前路過,不久后就能聽到關(guān)于她的各種事情,好在他們沒什么惡毒的心思,平常見面還能打個招呼。

    溫韞是個閑不下來的人,把家里都收拾了一遍,去外面買了兩份飯,又把宋夏霜種的花都澆了一遍水。

    等到下班點還沒見母親回來,手環(huán)也聯(lián)系不上,溫韞擔(dān)心出事,決定去母親工作的地點看一看,剛走到小區(qū)門口就看到了范自在以及他的母親。

    范自在步履匆忙,額頭上全是細汗,而他的母親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應(yīng)該是病情發(fā)作了。

    溫韞路過那群保潔時聽到他們說:“老黃又要進醫(yī)院了,你說說她這個病都花了多少錢,幸好她兒子是個孝順的,不然早就任憑她自生自滅了。”

    “不過她兒子到底做什么工作的,從哪里拿那么多錢去看病。”

    “誰知道呢?反正和咱們沒什么關(guān)系。”

    溫韞并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底,畢竟她早就見過各式各樣慘絕人寰的事,還沒到超市門口她就看到母親。

    母親驚訝了一瞬:“你怎么來了?我正準備回去呢。”

    想起手環(huán),她訕訕笑道:“手環(huán)突然失靈,我去找人修了一下,才回來晚了。”

    溫韞接過她手中的重物:“等一段時間拿到獎金,我給你換個新的手環(huán)。”

    沿路雖然裝有攝像頭,可溫韞依舊擔(dān)心發(fā)生意外。

    由于白天睡了太久,導(dǎo)致溫韞很晚還沒有睡意,又沒有什么可以打發(fā)時間的東西,她索性穿好衣服打算去周圍跑幾圈。

    即便沒有了攻略任務(wù),溫韞依舊沒有放棄鍛煉身體,根據(jù)前三次攻略任務(wù)的失敗,她認為有良好的體魄能減少很多麻煩,跑完步折回小區(qū)時卻與來人撞了個滿懷。

    男人穿著一身灰色的衣服,趴在地上半天沒有動靜,溫韞的力氣是比一般人大,但沒有大到這種程度,她不想讓自己惹上麻煩:“喂,你沒事吧?附近有攝像頭,別想著訛錢。”

    男人依舊沒有動作。

    溫韞掃了一眼閃爍的攝像頭,把男人翻轉(zhuǎn)過來。

    男人正是不久前剛見過的范自在,他應(yīng)該不是故意不起來,而是發(fā)了高燒。

    就在她糾結(jié)放任不管還是報警的時候,范自在揉了揉眼睛,重重咳嗽了幾聲:“這是哪里?”

    溫韞淡淡道:“你暈倒了。”

    范自在迷糊了一會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立刻變得清明,他雙手撐著地面用力的爬起來,剛走了幾步就踉蹌的摔倒在地,如此往復(fù)幾次。

    溫韞看不下去,扶了他一把:“你要去哪?”

    “我媽還在醫(yī)院。”

    老實說溫韞并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尤其這個人還涉及到違禁品,萬一被國安局注意到,怕是會招惹更大的麻煩。

    “你發(fā)燒了,我給你拿幾片退燒藥。”

    范自在推搡她的手,固執(zhí)的往前走。

    溫韞默默看了幾眼,轉(zhuǎn)身離開了。

    等她從樓上再下來后,范自在還沒走太遠,她把純凈水和藥塞到他手中,又掃了個單車:“我送你去醫(yī)院。”

    范自在嘴唇起了一層干皮,眼底烏黑一片:“你為什么要幫我?”

    為什么呢?

    因為溫韞也曾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她拉扯著生病的母親去醫(yī)院,可惜賽魯塔人人自顧不暇,她并沒有得到任何的幫助,甚至有人知道這件事后勸她做皮/肉生意。

    那些難以言說的苦難終究過去了,卻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疤痕。

    反正她有的是時間,只是送他去一趟醫(yī)院而已。

    范自在抿緊了唇,又一次問:“為什么幫我?”

    “就當(dāng)我突發(fā)善心。當(dāng)然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離開。”

    范自在身體顯然已經(jīng)快支撐不下去了,眼睛卻閃爍著淚光:“麻煩你把我送到XX醫(yī)院,謝謝。”

    溫韞把人帶到他口中的醫(yī)院后,見他一副還站不穩(wěn)的樣子,又去自助機給他買了一副退燒貼:“你的母親需要人照顧,所以你不能在這種時候倒下。”

    這句話更像是對多年前的自己說。

    只要不是周末,溫韞的工作時間就很正常,周五中午她無聊的邊吃飯邊刷手環(huán),頁面卻突然推送了一條消息。

    “周家將要在今夜舉行盛大的晚宴,屆時會有不少名流來參加……”

    周五?晚宴?

    按照前三次的攻略時間線,本周五實際上是母親和周清越舉行婚禮的日子,所以……即便沒有那場婚禮,周家也會舉行宴會,目的就是為了讓女主和男主們產(chǎn)生必要的聯(lián)系。

    所以……這才是故事真正的發(fā)展線。

    不過他們的世界早就和溫韞沒有了聯(lián)系,無論發(fā)生什么她都不在意。

    然而,剛到六點,射箭館就來了意想不到的人。

    “ 為什么帶我來這里?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去參加宴會。 ”

    王循大大咧咧的坐在沙發(fā)上,興奮勃勃的搗了搗他的肩膀:“別著急,帶你看個有趣的人。”

    沉邇頗有些嫌棄環(huán)顧四周后,不太耐煩的擺弄著手環(huán)。

    兩個人氣場強大,沒有員工敢上前搭話,溫韞已經(jīng)躲了夠久,她猜測王循不一定記得她的臉,索性慢悠悠的走出去工作。

    剛摸上弓箭,肩膀上就落下了一只大手,溫?zé)岬臏囟韧高^衣服傳到她的身上,溫韞已經(jīng)嗅到了熟悉的信息素,她蹙著眉:“你是?”

    “不記得了?”王循晃了晃手環(huán),“9216.45元。”

    是那天買飯剩下的余額,溫韞轉(zhuǎn)完錢就把對方拉入了黑名單。

    “哦,是你啊。”溫韞仿佛才想起來他一般,“有事嗎?”

    王循垂著頭,饒有興致的看著她:“聽說你的射箭技術(shù)還不錯,要不要來一局,你可以下任何賭注,只要我能做到,但我贏的話,你需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

    現(xiàn)實莫名其妙和攻略中遇到的事重合。

    溫韞面色不悅往后退了一步:“現(xiàn)在是我的工作時間,如果你想學(xué)習(xí)那么我可以教學(xué),如果你不想,那就別浪費其他人的時間。”

    “五十萬!只要你贏,五十萬就是你的了。”

    五十萬對于如今的溫韞來說的確是個極其龐大的數(shù)字,有了這些錢,她完全可以和母親躺平兩到三年時間,處在攻略任務(wù)中的她不得已參與到那場比賽,即便如此,她依舊沒有完成攻略,反而惹得一身騷。

    這次,她不會傻到再次把自己陷入囹圄之中。

    “麻煩你去找別人吧,我不是很喜歡賭博。”

    溫韞留下這句話后就去忙別的事,絲毫沒有注意到呆愣在原地的王循以及另一道投過來的視線。

    第94章

    “你說有意思的人就是她?”

    王循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輕咳了一聲:“你不覺得很有趣嗎?她可是第一個敢戲耍且拒絕我的女生,還是個Beta 。”

    沉邇收回視線,看起來絲毫不感興趣:“我不介意你們上演灰姑娘的戲碼,但不要把我牽扯到這種無聊的童話故事中。我還有事,你自己慢慢玩。”

    “你在說什么亂七八糟的話?我只是覺得她很有趣。”王循掐住小拇指,“充其量只有這么一點點興趣,你不愿意待就算了。”

    沉邇懶得在這里浪費時間,闔上車門,瞥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人:“難道你要跟我一起回家換禮服?”

    王循“嘖”了一聲,挑起眉毛:“只是一場普通的晚宴而已,你未免也太積極主動了吧,還是說晚宴上有你要見的人。”

    沉邇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聲音,用力踩下油門。

    沒有了王循和沈邇,溫韞頓時覺得呼吸都順暢多了。

    休息期間,趙可可一臉痛心疾首:“你的箭術(shù)那么好,怎么不和他比賽?反正試一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萬一贏了,那可是五十萬啊!”

    溫韞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小少爺只是想玩游戲而已,我怎么能當(dāng)真!如果贏了,他的面子怎么掛得住,他丟了面子自然會以另外一種方式找回來,得不償失。”

    一如之前的三次攻略,哪怕前期她拿到了很多錢和CG動圖,到最后依舊會一無所有,甚至還跌進了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趙可可還是不太理解:“可他那么有錢,怎么會在乎區(qū)區(qū)的五十萬!你太小心謹慎了。”

    如果不小心謹慎, 她和母親哪里能活到今天,何況她早就知道了故事的結(jié)局。

    溫韞不想過多討論這個話題,快速吃完飯:“趙姐慢慢吃,我先去做準備工作。”

    工作到晚上九點左右有了一點空閑時間,溫韞莫名又想到了王循突然提出賭注為五十萬的射箭比賽,難道他還有之前的記憶?可“仲夏夜之戀”曾經(jīng)說過不會有人有過去的記憶,但這件事未免太巧合。

    溫韞心中隱隱不安了起來,按照正常的時間線,此時母親已經(jīng)和周清越舉行完了婚禮,萬一……母親以另外一種形式和周清越見面……周清越都能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賽魯塔,再出現(xiàn)在維景斯的郊區(qū)也不足為奇。

    那么接下來會不會依舊按照原本的故事發(fā)展?

    她曾經(jīng)夢見過那個結(jié)局,她和母親都以極其慘烈的方式死亡。

    她試圖改變,可惜嘗試三次都以失敗告終,她不再覬覦女主的男人們,只想帶著母親安靜的生活,可惜命運總喜歡和她開玩笑。

    溫韞按捺住內(nèi)心的不安,撥打了母親的電話,但撥打了幾次都無人接聽。

    方寸大亂的溫韞完全沒有了平常的小心謹慎,接二連三的失誤讓她徹底沒了上班的心情,干脆直接和華清請假回了趟家。

    屋子里面空空蕩蕩,只回響著她的腳步聲,每天這個時間點母親早就回了家,現(xiàn)在卻沒見到她的身影,想到原本狗血的故事線,溫韞心口一滯,慌忙按電梯下樓,可惜電梯正停駐在樓上,她不管不顧的往樓下沖還一邊試圖撥通母親的手環(huán)。

    原本以為提前離開了賽魯塔,就能避免和周清越的相遇,沒想到……難道她和母親只能任由命運擺弄?

    跑到樓下,溫韞早已滿頭大汗,母親的電話依舊無人接聽,她打算先去母親工作的超市看一看,剛跑到小區(qū)大門口卻看到母親從共享單車下來,手里還提著一堆東西。

    溫韞收斂好情緒,大步走過去拎起她手中的重物,急忙問:“媽媽……你去哪里了?”

    “聽同事說中心街的商店正在做促銷,你還穿著幾年前的衣服,我想著去給你買幾身新的。”宋夏霜興奮的拍了拍包裝袋,“你猜買這么多花了多少錢?五百塊!五百塊買了好多件。這么多年,第一次用自己賺的錢給你買衣服,我還騎了單車跑了這么多遠的路。阿韞,媽媽真的好開心呀。”

    如果是平常溫韞一定會哄母親開心,但現(xiàn)在她只想知道更重要的事,臉色凝重的問:“你在中心街有沒有遇到……奇怪的人?”

    宋夏霜愣了一下:“沒有,服務(wù)生都很熱情。”

    溫韞直接從手環(huán)調(diào)出周清越的照片:“媽媽見過他嗎?”

    西裝革履一看就知道很有錢的男人,。

    “我怎么會遇到這種人,阿韞,你怎么了?”宋夏霜這才察覺到女兒的情況似乎不太對,連忙問道,“是工作遇到了不開心的事嗎?難道這個人欺負了你?”

    宋夏霜的表情不是作假,溫韞抿了抿唇隨便找了個理由:“白天從網(wǎng)絡(luò)上看到了一些八卦,說他有很多情婦和私生子,就喜歡騷擾漂亮的Omega ,媽媽長得那么好看,而且一直聯(lián)系不上你,我很擔(dān)心嘛。”

    宋夏霜失笑:“什么呀!我根本不可能和他產(chǎn)生聯(lián)系。”

    想到手環(huán),宋夏霜臉色不太自在:“手環(huán)的電池好像有些問題,我剛打開單車,明明還百分之五十的電量突然就關(guān)了機,不過充上電應(yīng)該就沒事了。”

    因為要搬運貨物,宋夏霜經(jīng)常要去地下室,可她的手環(huán)并不是很好,時常關(guān)機時常沒有信號,溫韞實在不想再過上提心吊膽的日子,反正現(xiàn)在手里有不少存款,足夠她買一個新的手環(huán)。

    把母親送回家后,她乘坐地鐵去了ML商場的三樓,以她用手環(huán)的經(jīng)驗來看,九洲生產(chǎn)的手環(huán)最好用,但價格比普通的要貴上幾千塊錢,溫韞咬咬牙還是買了。

    十一點多,中心街依舊熱鬧非常,返回郊區(qū)的地鐵已經(jīng)停止運營,溫韞騎著單車熟練的穿梭在道路上,冷風(fēng)吹過她的發(fā),同時讓她的腦袋變得更加清醒。

    今天是她太過草木皆兵,但如果接下來王循和沈邇繼續(xù)出現(xiàn)在射箭館的話,她恐怕會換個新的工作,過去的人和事,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想沾染。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一陣急剎車,一個身影徑直被撞了過來,溫韞只是正常的過馬路卻被撞了個滿懷。

    巨大的沖擊力連人帶車被撞飛了很遠,溫韞躺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她能感受到肩膀、手、手臂和腿部都受到了重擊,疼痛蔓延至全身,不大一會兒額頭和后背已經(jīng)出了很多細汗,不出意外的話恐怕要修養(yǎng)一段時間才能恢復(fù)正常,而這種時候她腦海中第一個想法卻是——手環(huán)千萬不能有事。

    撞到她的人看都沒看一眼,踉蹌著爬起來繼續(xù)往前跑,很快身后的人追了上來。

    “喂!你給我停下!把手鏈還給我!”

    “該死的小偷!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你等著牢底坐穿!”

    溫韞這才想起眼前的人正是曾經(jīng)一次攻略中在中心街遇到的那個小偷,望著已經(jīng)消失的肇事者她只能選擇報警。

    此時十字路口綠燈亮起,不少行人來往,有好心的學(xué)生將她扶起。

    “你傷的很重,需要送你去醫(yī)院嗎?”

    溫韞擺了擺手:“謝謝,我自己可以。”

    去一趟醫(yī)院的花費太大,溫韞覺得傷口大概處理一下,養(yǎng)一段時間就好,以前在賽魯塔,受過更嚴重的傷也是這么熬過來的。

    她拖著泛著疼的腿一步一步往前挪,走了沒幾步就疼的喘過來氣,此時傷口處的血已經(jīng)溢了出來,汗水與傷□□織,疼的她只能咬緊牙關(guān)止痛。

    她坐在石凳緩了一會兒打開手環(huán)的包裝,看到完好無損時才松了一口氣。

    “你傷的很重,需要及時醫(yī)治,否則手很可能無法恢復(fù)原狀。”

    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在花圃旁穿著精致的男人,能明顯看出剛從晚宴出來,他手中夾著燃了一半的香煙,神色淡漠,仿佛剛才說話的人并不是他。

    溫韞疼的“嘶”了一聲:“警察馬上就到。”

    “警察可不會治療傷口。”

    按照正常邏輯來說,陳霽洲是個不善言談且不喜歡和陌生人搭話的人,所以他怎么會主動和她說話?

    溫韞蹙著眉謹慎的盯著他:“我會處理傷口。不管怎么樣,都多謝先生提醒。”

    男人并未離去而是繼續(xù)停留在附近抽煙,溫韞不喜歡煙的味道更討厭眼前的這個人,不過她沒有能力讓公民去別的地方抽煙,所以她只能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另外一處石凳走去。

    就在她坐下沒有多久警察就找到了她,詢問了情況后便帶她去警署做筆錄,她以為從此以后和陳霽洲沒有半分關(guān)系后,對方竟然也坐上了警車。

    溫韞因為吃驚,眼睛瞪的很大:“你怎么……”

    陳霽洲身上還沾染淡淡的煙草味:“那個人是我撞的。”

    原來如此!

    溫韞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

    陳霽洲眉心蹙了蹙卻也沒有說什么。

    按照警察告知的情況,那個小偷是個慣犯且嗜賭成性,來來回回被抓了很多次,每次都屢教不改,溫韞要想拿到賠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可她也不想自認倒霉。

    正常走在大路卻莫名其妙受了傷,修養(yǎng)期間還無法工作,這些損失總不能要她一個人負責(zé)吧,但她沒有認識的律師,也沒有多余的時間浪費在這件事上。

    “警察先生,我需要法律援助,麻煩您提供給我可援助律師的聯(lián)系方式。”

    正常警署都會和律師所有聯(lián)系,為的就是幫助請不起律師的公民。

    早在做筆錄時警察就有些不耐煩,夜間本該無所事事的度過,卻因為一件小事耽誤了休息,尤其在他看這位女士的衣著還是很多年前的款式,剛想發(fā)脾氣卻看到陳霽洲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于是立刻改了態(tài)度:“女士,即便有律師援助,恐怕也無法幫到您。但您如果確定要律師聯(lián)系方式的話,可以去那個窗口進行詢問。”

    溫韞并非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態(tài)度,賽魯塔警署的警察遠比他更過分,所以即便很討厭對方拜高踩低的態(tài)度也沒有說什么。

    她拖著難受的身體折返到另外一個窗口詢問,好在很快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等一切忙完后,已經(jīng)快到凌晨一點,此時地鐵早就停止了運營,除了打車外只能騎單車,但她的身體完全無法支撐那么久的騎行,就在為難之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她面前。

    車窗降下,陳霽洲的胳膊搭在上方,神色淡淡道:“上車。”

    溫韞禮貌又疏離的笑了笑:“謝謝,我自己能回去。”

    “不管怎么說,是我撞到了那個人才導(dǎo)致你受傷。”陳霽洲臉色冰冷,神情明顯有些不耐煩,“我是一名醫(yī)生,會免費幫你治療,直至痊愈為止。”

    按照攻略陳霽洲那次來說,此時他大概以為她是個別有用心的家伙,今天小偷角逐的戲碼也是她自導(dǎo)自演。

    他的醫(yī)術(shù)很好,MT研究室的醫(yī)療器械也很好,如果跟他走的話,溫韞的確會得到超乎想象的醫(yī)治,可她實在不想和任何一個男主牽扯上關(guān)系。

    早在三次攻略任務(wù)都失敗后,她就已經(jīng)明白,男主們像毒瘤,只要沾染就會獲得不幸。

    “剛才警察已經(jīng)說過,事故方在小偷和追逐的人,先生并不包含在內(nèi)。”溫韞往后退了一步,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我很感激先生的好心,不過我沒有斷手斷腳,能自己去醫(yī)院。”

    溫韞忍著痛從手環(huán)地圖找到了附近的一家診所,咬咬牙打車前去,此時診所里坐在前臺的護士正在打盹,隱約還能聽到從病房傳來的打呼聲。

    護士被開門的動作猛然驚醒,眼睛瞪的很大:“……怎么傷得這么重。”

    護士連忙跑來把她攙扶到就近的座椅上:“別著急,我這就去叫醫(yī)生。”

    沒一會兒,頭發(fā)發(fā)白戴著眼鏡的醫(yī)生打著哈欠走了出來,大致檢查了一遍才緩緩開口:“肩膀和手受傷嚴重,需要拍個片子才能進行后續(xù)治療。”

    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溫韞只能按照醫(yī)生的要求辦事,檢查和治療需要她一個月的薪資,她肉疼的付完錢才發(fā)現(xiàn)錯過了母親的來電。

    溫韞暫時沒有辦法回家,為了不讓母親擔(dān)心只能找個理由搪塞:“店長喝醉了酒,我需要在店里照顧她,媽媽先睡吧,記得把門鎖好。”

    宋夏霜并未懷疑,因為溫韞的確曾為了照顧華清徹夜未歸。

    上過藥后,溫韞感覺好受了一點但也沒有好太多,尤其是手和肩膀一陣陣的抽痛,半夢半醒間她似乎嗅到了薄荷味,可她的眼皮根本抬不起來。

    等溫韞再清醒時已經(jīng)快到上班時間,受傷的部位依舊疼痛難忍,這種情況下她根本無法正常的上班,只能臨時撥通華清的電話并請假一周。

    自從入職后,溫韞的工作態(tài)度有目共睹,知道她是因為出了事故才沒法前來,華清很痛快的給她批了十天假,要她一定調(diào)整好身體再來上班,不僅如此,還提前給她發(fā)了一個月的薪水。

    這些年,溫韞常年累月的忙碌,從沒有一天間斷過,現(xiàn)在卻因為受傷被迫休息,陽光從窗縫射到她的臉上,她閉上眼睛享受了一會兒。

    “醒了?”

    溫韞緩緩睜開眼睛,適應(yīng)了片刻才看清眼前的護士。

    鼻梁上長著可愛雀斑的護士笑瞇瞇道:“受傷的地方還疼不疼?藥品受控的緣故,之前沒敢給你使用,不過現(xiàn)在可以了。”

    溫韞問出了最關(guān)心的問題:“請問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

    “當(dāng)然是治療好了。”護士按住她的肩膀,“其他受傷部位幾天就能好,但你的手和肩膀受到了重擊,估計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調(diào)理。不過你不需要擔(dān)心,有陳醫(yī)生在,你肯定不會有事的。”

    陳醫(yī)生?

    昨天那個頭發(fā)發(fā)白的醫(yī)生也姓陳?

    就在溫韞疑惑間,身材高大的男人突然走了過來并熟練的摸向她的額頭。

    “病人溫度正常,藥劑維持原樣。”

    護士連忙道:“好。”

    陳霽洲并未收起手,反手掀開被褥和搭在她身上的衣服,仔細檢查過傷口才道:“受傷部位每日上三次藥膏并配合針劑,沒忘記吧。”

    護士重重點頭:“當(dāng)然沒有!”

    陳霽洲隨手將一次性手套扔進垃圾桶,對上溫韞的眼神后才開口解釋:“診所資質(zhì)不夠,你的傷只會越治越嚴重,所以我做主把你帶回MT附屬醫(yī)院。

    至于你付過的錢,已經(jīng)原封不動返還至你的賬戶。接下來我會根據(jù)你的病情做出合適的治療方案,一日三餐以及基本的換洗衣服,我也全權(quán)負責(zé)。懂嗎? ”

    溫韞不懂。

    明明只有女主能吸引他的注意力,怎么會莫名其妙對她這么“熱情”,她可沒有忘記當(dāng)初自己腆著臉接近,卻被認為另有圖謀,甚至將溺水中的她留在水中。

    溫韞掙扎著坐起身:“我很感激你,但不需要。”

    “溫女士……”陳霽洲眸子漸沉,“我并不想因此背上一條人命,你能理解嗎?”

    從小對藥劑感興趣,十五歲那年剛分化就研究出了比世界上任何一款抑制劑都好的藥劑,之后更是創(chuàng)造了MT帝國,無論是家世、樣貌還是才干都令人羨慕,是尼古拉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天才,像這種天才自然不愿意在自己身上留下任何污點。

    溫韞不能將攻略過三次的事情告知任何人但她又不想和陳霽洲接觸,所以她舉起手發(fā)誓:“我保證絕對不會向任何人提及和你有關(guān)的事,如果你覺得我的話信不過,那么我可以寫下保證書,但我要離開這里去別的醫(yī)院治療。”

    陳霽洲愣了一下,很快嗤笑了一聲:“溫女士為什么如此抗拒?我記得昨夜我們第一次見面吧,能告訴我抗拒的原因嗎?”

    高高在上的Alpha會有這種疑惑并不奇怪,畢竟他們可是人人追捧的存在。

    “我需要的是肇事者的賠償而不是你,我不是抗拒你而是從未見過像你一樣……的Alpha。”溫韞沉默了片刻又繼續(xù)道,“我是個一貧如洗且膽小怕事的人,無意參與到復(fù)雜的事情也無意惹得你不痛快,你該知道一切并非我的本意。”

    膽小怕事?

    陳霽洲還從未見過像她一樣大膽的人,他理解不了溫韞的糾結(jié)也無意在這件小事上過多浪費時間:“溫女士,如果不想和我過多牽扯,那么還請配合相關(guān)治療。等一切結(jié)束后,橋歸橋,路歸路,另外安護士這段時間會全權(quán)負責(zé)你身體的調(diào)理。”

    說完這句話,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過了好一會兒,安暖才松了一口氣:“溫韞小姐,您的膽子真大。”

    陳霽洲說的對,越是反抗越能引起對方的注意,只要配合治療那么以后再也不會有任何牽扯,何況還會為她省下一筆錢,何樂而不為。

    溫韞擰著眉看向手腕的針孔:“這些天麻煩你了。”

    有一段時間沒法回家,溫韞只能重新找個借口告知母親,并把完好的手環(huán)郵寄到家。

    而陳霽洲除了每日例行檢查外再未出現(xiàn)過她的病房,溫韞也逐漸放下了心。

    夜晚,溫韞在病房里太過無聊便披上外衣去花園閑逛,她輕車熟路的找到了流浪貓所在的地方,奇怪的是并未發(fā)現(xiàn)流浪貓存在的痕跡。

    “你在找什么?”

    溫韞驚的身體一震,這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站在不遠處的Alpha。

    她抿了抿唇:“躺太久很無聊,四處看看。”

    陳霽洲吐出一口煙圈,漫不經(jīng)心的搭話:“你的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再過兩天就可以出院。”

    溫韞不知道怎么接話,便回了一句:“知道了。”

    夜晚的風(fēng)比白天大上一些,搭在溫韞肩膀的外套被吹落在了地上后又滾了幾圈,最終滾在了陳霽洲的腳下。

    溫韞大步跑過去還未來得及撿起,對方已經(jīng)撿了起來,她只好伸出手討要:“謝謝陳醫(yī)生。”

    陳霽洲并未給她,他隨手將煙頭扔在垃圾桶,往前走了幾步,把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溫韞女士,平心而論,你的容貌不足以讓我動情,所以還是別想著耍小花招來吸引我的注意。”

    溫韞目光呆滯盯著眼前的男人,實在難以想象他口中竟然會說出如此惡心的話,她再也無法掩飾臉上的厭惡:“陳醫(yī)生的確是上流社會的佼佼者,即便如此,也不該把我想象成只想勾引你的家伙。我沒有這個心思,當(dāng)然,以后永遠也不會有。”

    黑色的眸子顫了顫,臉上什至還掛著不可思議的表情。

    陳霽洲會這么想,大概是因為他經(jīng)常在深夜投喂流浪貓,而她先是自導(dǎo)自演一出戲,然后住進了MT醫(yī)院,之后再找機會和他接觸,目的就是勾引他。

    溫韞無視對方的失態(tài),冷漠的從他身邊離開,剛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也許陳醫(yī)生認為自己完美無暇,可在我心中,你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這種無端的猜測,我真的很不喜歡,也麻煩陳醫(yī)生不要眼高于頂,你不是尼古拉幣,做不到人人都喜歡。”

    溫韞煩躁的折返到自動販賣機處買了一瓶汽水,剛喝了幾口,就看到陳霽洲匆匆跑走的身影。

    治療即將結(jié)束,溫韞認為以后不可能再和陳霽洲有任何交集,唯一感到氣憤的是剛才說的話似乎不夠惡毒,她就應(yīng)該用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睥睨著對方,然后把對方的高傲自大全部踩在腳下。

    汽水喝到一半,突然從樓上跑下來一群看起來格外興奮的護士。

    安暖注意到了她,笑容僵硬在臉上,雙手合十,可憐巴巴的祈求:“我去去就回,千萬別告訴陳醫(yī)生。”

    “沒關(guān)系,我一個人也可以。”

    安暖歡快的招手:“醫(yī)院里來了個大人物,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看?”

    溫韞向來不喜歡湊熱鬧,直接拒絕:“我要回房間休息。”

    “那好吧,就是有點可惜哦,畢竟來的人是周知行呢。”

    第95章

    很久沒有聽到周知行的名字, 溫韞還以為永遠也見不到對方時,他竟然再次出現(xiàn)了。

    溫韞捏緊汽水瓶,笑容變得十分不自然:“他怎么會來醫(yī)院?”

    隨行的護士已經(jīng)在用力扯著安暖的衣袖往前走,她的腳步雜亂不堪因此沒有注意到溫韞的臉色有多難看:“回來再給您說。”

    溫韞悵然若失的走到病房, 突然想到以周知行的影響力也許網(wǎng)絡(luò)上早就有了相關(guān)信息,可惜的是網(wǎng)上風(fēng)平浪靜, 只有幾個明星的緋聞高高的掛在熱搜上。

    就在這時她看到一篇關(guān)于Omega安全問題的報道,文筆流暢且切入點很巧妙,能從字里行間看出作者是個深受其害的Omega,而作者的署名正是林瑤。

    溫韞點進主頁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持續(xù)發(fā)了很長時間的報道,她曾經(jīng)讀過林瑤發(fā)出的報道, 可以肯定并非同名同姓。

    可問題是目前的時間線正處于故事前期,林瑤還備受父親和繼母等人的迫害,需要依靠男主們的救贖才能獲得自己想要的一切,但現(xiàn)在她的名字公然出現(xiàn)在這里,也就是說她應(yīng)該從很久之前就開始嘗試做新聞報道。

    同時也告訴了溫韞一個她并不想承認的事實, 那就是女主的故事線與既定的路線并不吻合。

    讀檔重來后, 溫韞從未刻意打聽過去熟知的人和事,包括林瑤和蘇慕在內(nèi)。

    她只是個Beta, 個人力量有限,靠自己要想同時拯救母親、蘇慕和林瑤簡直是癡人說夢,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母親陷入絕境,至于其他人……沒了她,他們應(yīng)該也會有個好的結(jié)局,但母親能依靠的就只有她。

    再醒來時,安暖正在為她的傷口涂抹藥膏,對上她的目光,尷尬的笑了笑:“溫小姐,昨天謝謝你啦。”

    溫韞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恢復(fù)期間很癢,只有涂抹藥膏時才會感覺舒緩一些:“周知行為什么來醫(yī)院?”

    提到周知行,身為粉絲的安暖有一肚子話要說。

    “周先生連續(xù)工作了很久,開會時突然昏厥,恐怕再強大的Alpha也承受不住這么大的工作壓力,只能說周先生實在是太認真太努力了。偷偷給你說個小秘密,周先生和陳醫(yī)生是發(fā)小,所以出事后才被秘書送到這里。”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周知行是個工作狂,溫韞卻十分討厭。

    第三次攻略她被困在那座莊園時,每次開線上會議周知行都會將她困在懷里逗弄,甚至故意招惹想讓她發(fā)出黏膩的聲音,她氣極后會狠狠咬他的手腕。

    對方只是眉目含笑的威脅:“咬我的腺體,否則……”

    那時,溫韞不得不咬上他的腺體,她用的力氣很大,恨不得直接將那塊肉咬掉,周知行卻完全是一種享受的態(tài)度,甚至?xí)l(fā)更濃郁的信息素誘導(dǎo)她。

    “再用力些!”

    “妹妹就這點力氣嗎!”

    往往她用的力氣越大,對方的叫聲就越變態(tài)。

    溫韞知道周知行這么做的原因,無非是想讓她標記他,可他們都知道她只是個Beta 。

    “溫小姐……”安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上午十一點需要再去拍個片子,以便陳醫(yī)生查看手和肩膀的恢復(fù)情況。”

    那段人盡皆知的事情是溫韞不愿意承受的事實,好在她再也不用經(jīng)歷了,她回過神淡淡應(yīng)了一句:“好的。”

    安暖溫柔的笑了笑:“那我先去忙別的了,有事可以直接叫我。”

    陳霽洲很大方,給她安排的是單人病房,已經(jīng)睡了很久的溫韞根本沒有睡意也不敢出去,她擔(dān)心會與周知行正面撞上,雖然知道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但她不敢賭。

    直到安暖再次進病房提醒,溫韞才套上衣服跟著對方去CT室。

    在這里她看到了陳霽洲,對方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拍完CT便帶她來到曾經(jīng)來過的辦公室。

    陳霽洲拿起片子看了幾眼后才分給她一個眼神:“恢復(fù)的不錯,一個月內(nèi)手和肩膀最好不要做太激烈的動作,否則很容易復(fù)發(fā)。”

    溫韞問出最關(guān)心的問題:“我今天可以出院?”

    陳霽洲將片子放在她面前:“下周一再離開。”

    也就是說還剩下兩天時間。

    溫韞臉上的笑容真心了許多,她拉開椅子認真的道謝:“多謝陳醫(yī)生,那么我先回病房了。”

    剛走了幾步,背后就傳來一道聲音:“溫女士……”

    溫韞回過頭問:“還有事嗎?”

    陳霽洲頓了頓,最后只留下兩個字:“……沒事。”

    溫韞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卻在開門時與來人撞了個滿懷,熟悉紅酒味道的信息素直接沖進了她的鼻腔,讓她的大腦有一瞬間的宕機。

    半響她才抬起頭看向眼前的男人,黑色頭發(fā)有些凌亂,鼻梁上還掛著那副金絲框眼鏡,單手插在兜里,面無表情的睨了一眼后便讓給她一個位置。

    溫韞緊張的抿了抿唇,心跳如雷般錯開身體往外走。

    “你的病人?”

    周知行徑直走進辦公室,隨手拉開一張椅子坐下。

    溫韞剛才的笑臉和昨日冰冷的態(tài)度不停的在陳霽洲腦子里旋轉(zhuǎn),因此完全沒有注意到周知行說了些什么。

    “你對那個Beta感興趣?”

    陳霽洲回過神后隨手將CT片扔在桌子上:“不回去辦公,在醫(yī)院待上癮了?”

    周知行輕描淡寫道:“連續(xù)工作了這么久,休息一天也不會怎么樣。”

    “不怕你的父親把公司交到別人手中?”

    周知行冷嗤了一聲:“那么他最好能承受住九洲不久后會破產(chǎn)的消息。”

    “聽說你前段時間去了趟賽魯塔,那個地方也值得你親自跑一趟?”

    “秘密!”

    陳霽洲對于他口中的秘密沒有絲毫興趣:“我要開始辦公了。”

    周知行顯然也不想繼續(xù)無聊的談話,朝他揮了揮便拉開門走了出去,剛出門臉色立刻變了個樣,如果他的記憶力沒出錯的話,陸敏曾經(jīng)發(fā)來的照片中出現(xiàn)過剛才的Beta。

    她怎么會在這里?

    周知行向來是個疑心重的人,他立刻撥通了陸敏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陸敏誠惶誠恐問:“周總,您找我?”

    “你說過在賽魯塔調(diào)研時曾有個Beta一直幫你們帶路?她現(xiàn)在在哪里?”

    沒想到周知行突然打來電話竟然是為了說這件事,陸敏立刻將自己知道的所有消息都告知了對方:“……就是這樣,她和她的母親早就離開了賽魯塔。”

    “我知道了。”

    周知行掛斷電話后又立刻聯(lián)系了秘書:“一個小時內(nèi),我要知道這個Beta來維景斯之后所有的信息。”

    賽魯塔藏著一個驚天大秘密,所以在秘密暴露之前,不允許出現(xiàn)任何偏差,他面色平靜的站在窗前等待消息,很巧,距離沒多遠的地方正坐著剛才遇見的Beta 。

    溫韞和普通的Beta不同,她的模樣更偏向Omega ,面容還夾雜著幾分英氣,眼睛微微上挑,很漂亮,初見的剎那,他還以為對方是個Omega ,之后嗅到對方身上沒有信息素才知曉是個Beta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那雙眼睛后他心中莫名有些煩躁,甚至想讓對方離他遠點。

    她的頭發(fā)最近大概沒有好好打理過,下半部分已經(jīng)變得十分毛躁,搭在肩膀上的外套更是許多年前他的員工都不曾穿的款式。

    陽光有些刺眼,她和熱衷于保養(yǎng)的人大不相同,此時正仰著臉曬太陽,舉止行為簡直和年邁的老人沒什么區(qū)別。

    不知不覺他竟然盯著樓下的溫韞看了很久,而對方除了坐在原地曬太陽外并沒有多余的動作。

    秘書已經(jīng)將調(diào)查到的資料全部發(fā)送至他的手機,與他預(yù)想的并不相同,溫韞的生活平淡的只有兩點一線,要不是前幾天在街頭出現(xiàn)的意外,恐怕這輩子兩人都不會產(chǎn)生交集。

    “找個人盯緊她。”

    “我明白,周總。”

    想了想,周知行又打下一行字:“每天將她的動態(tài)及時報給我。 ”

    “好的,周總。”

    周知行收起手機,慢悠悠的挪到花園中溫韞所待的角落。

    溫韞大概睡著了,呼吸很平緩,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的臉上,臉上的絨毛清晰可見。

    周知行并未出聲,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盯著她看了很久。

    許久之后,也許太過無聊,他很干脆利落的走掉。

    等到再也感受不到壓迫性十足的視線,溫韞才猛然坐起來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突然在醫(yī)院見到周知行令她很是煩躁,索性來花園散心,卻沒想到太陽曬的太舒服竟直接睡了過去,醒來后又嗅到了熟悉的信息素,她只好繼續(xù)裝睡。

    溫韞猜不到周知行的詭異行為,她只知道再繼續(xù)待下去可能還會遇到對方,只剩下的最后兩天再也沒有出過病房的門。

    臨走之前,兩天未見的陳霽洲突然闖入了病房,他臉上帶著濃濃的疲倦:“注意事項安護士都交代了吧?”

    溫韞點了點頭:“多謝陳醫(yī)生和安護士這段時間的照顧,我該走了。”

    陳霽洲的身體剛剛好把門堵的嚴嚴實實,溫韞不愿與他身體接觸,免得對方又懷疑她有不軌之心,只能不耐煩再一次提醒:“陳醫(yī)生,先讓我出去可以嗎?”

    陳霽洲抿了抿唇:“那天……”

    注意到溫韞警惕的眼神后一時間所有的話都塞在喉嚨中,陳霽洲喉結(jié)快速動了動:“溫女士,那天我的話的確很過分,我向你道歉。”

    要不是對方身上還帶著薄荷味道的信息素,溫韞真的會懷疑面前站著的是個假人,畢竟和數(shù)天前的惡劣態(tài)度完全不用,她不在意的點了點頭:“已經(jīng)過去了,陳醫(yī)生不必放在心上。”

    用最大的惡意猜測對方,然后再虛偽的說一句不痛不癢的道歉,溫韞太了解所謂上流社會的人,正是了解才覺得無論接受還是不接受都沒什么所謂。

    “這是我的私人聯(lián)系方式。為表歉意,以后再遇到任何事,只要我能辦到,一定會幫你。”

    溫韞的眼睛在他手中的名片晃了幾秒,最終還是收了下來隨手塞在包里:“謝謝陳醫(yī)生,現(xiàn)在我可以走了嗎?”

    “……當(dāng)然。”

    話是這樣說,陳霽洲卻只挪開一條縫隙,要想從那里過,必須挨著他的身體。

    溫韞臉上的嫌惡一閃而逝,毫不客氣的用力闖過去,溫?zé)岬捏w溫令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白天從MT醫(yī)院到小區(qū)有很多交通方式可供選擇,溫韞乘坐地鐵到家時,房間被打掃的一塵不染,陽臺上的綠植被風(fēng)吹的晃了幾晃,床單散發(fā)著洗衣液的香味,她低下頭嗅到了身上的信息素,嫌惡的把所有衣服扔進了垃圾桶。

    這是她的世界,沾染的信息素則代表另外一個世界,她絕對不會再讓他們踏入自己的領(lǐng)地。

    之后溫韞照常去射箭館上班,她的生活似乎又恢復(fù)了兩點一線平靜的日子,尤其男主們并未再次出現(xiàn)在她的世界,令她整個人都放松了很多。

    周末,華清早早就關(guān)了店門,神神秘秘的說要帶他們?nèi)好地方。

    看到熟悉的標志溫韞一時間有些恍惚,身邊的同事們則興奮的跳腳。

    “店長,你是突然中彩票了嗎,竟然帶我們來這么貴的地方消費。”

    “肯定是我們這段時間表現(xiàn)的太好,導(dǎo)致營業(yè)額倍增,店長特意獎勵我們。”

    “不是說會員制嗎?我們有資格進去嗎?”

    店里的員工年紀相差不大,華清早就和員工打成一片,一臉笑意的擺了擺手:“帶你們來高檔場所消費還不樂意了,不然咱們還是回店里隨便吃個外賣吧。”

    “什么呀,我們只是說說而已,店長千萬不要當(dāng)真。”

    以前在賽魯塔,溫韞從未有過朋友,每日不被人冷嘲熱諷、落井下石就不錯了,來到射箭館和同事熟識后,她體會到了久違的友情,所以即便很討厭眼前這個地方也不會掃興離開。

    守在門口的侍者笑容滿面的迎接他們:“請問有會員卡嗎?”

    華清早就有所準備,他們也很順利的進入內(nèi)部。

    維景斯最大的銷金窟會所ALL ,隨便一份飲料都比市面上貴上十到二十倍,且上不封頂,隨便玩幾個小時就是常人幾個月的薪水。

    上次攻略中,溫韞參加了王循在艾爾勒斯山的比賽后來到這里聚會,之后還遇到了周知行并被他帶到國外,那段不太好的回憶讓她對ALL的印象并不好。

    不過艾爾勒斯山比賽的時間點并不是今天,溫韞并不擔(dān)心會在這里遇到王循和周知行。

    華清顯然為這次聚會下了血本,包了足夠所有員工玩樂的包廂還點了一堆價格昂貴的食物。

    趙可可嚇的碰都不敢碰:“店長,老實說你是不是要破產(chǎn)了?”

    華清輕錘了一下她的肩膀:“什么呀!會員卡是前男友送的,今天的消費打了好幾折呢。總之好好享受!明天都給我打起精神好好干!”

    “謝謝店長,那我們就開始享用了。”

    吃過飯之后,溫韞被拉著去唱歌,她五音不全且只會唱許多年前的老歌,被同事打趣“上個時代沉寂的歌手”,整個射箭館除了華清外沒有人知道她來自賽魯塔,她也沒興趣將過往的經(jīng)歷告知更多的人。

    射箭館的同事大多來自五湖四海,而且都是Beta,每個人心中有點秘密再正常不過。

    包廂內(nèi)除了簡單的游戲外還有全息游戲,只不過定的包廂不夠大,配備的設(shè)備也只能進行1V1比賽,去店里玩一次全息游戲大概需要三百古拉幣,幾個同事很好奇但因為不太會操作,草草打了幾局后就沒有了興趣,溫韞也被拉過去玩了一局,只不過她當(dāng)時處在醉酒的狀態(tài),操作水平堪稱慘不忍睹。

    “店長,我記得你曾經(jīng)是全息游戲俱樂部的成員吧,能不能教教我們?”

    溫韞順著同事的視線看去,煙霧繚繞中看不清華清的臉色。

    “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早就忘記怎么操作。”

    溫韞并不知道華清過往的經(jīng)歷,但知道她是個有故事的人。

    趙可可跟華清最久,大概知道些什么秘密,連忙岔開話題:“正好大家都在,不如來一場射箭比賽,再怎么說我們也是射箭館的員工。”

    這個提議得到了很多人的附和,就連溫韞也被拉入其中,不過她剛剛又被哄著喝了幾口酒,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并不佳,毫不意外,她輸了這場比賽。

    同事很“友好”的將幾杯顏色迥異的酒推至她面前:“隨意挑選哦!”

    溫韞不得不選了一杯看起來稍微正常的酒,不想拖延時間沖破自己的心理防線,她選擇一飲而盡。

    這種喝法嚇壞了眾人。

    “干嘛喝這么快,又沒有人給你搶。”

    “別說了,先給她倒杯熱水壓一壓。”

    溫韞臉頰一片通紅,即便被灌下熱水也阻擋不住醉意,她無力的擺擺手:“你們先玩,我去躺會兒。”

    同事還想說什么,華清大手一揮:“你們?nèi)ネ姘桑铱粗!?br />
    上次醉酒還是第三次攻略時看到王循和林瑤在一起后她故意做的局,眼下溫韞胃里翻騰卻又吐不出來,她捂著嘴巴打算去外面吹吹冷風(fēng)。

    華清不太放心,跟在她身后走了幾步,手環(huán)不斷打來的電話讓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你先去,我待會找你。”

    ALL會所內(nèi)大的包廂自帶衛(wèi)生間,不過華清定的這個包廂規(guī)格不夠,溫韞跟著標識標牌跑到衛(wèi)生間嘔了很久,總算吐了出來。

    冷水拍打在臉上讓她的腦子變得略微清醒了一些,只不過飲酒過后的腦袋有些暈,她只能貼著墻緩慢往前走,走廊燈光昏暗,手指無意間觸碰到一個溫?zé)岬臇|西,瞇了瞇眼睛才看清眼前站著一個人。

    她立刻收起手并道歉:“不好意思。”

    “你……喝酒了?”

    這道熟悉的聲音令溫韞的身體變得格外僵硬,她的腦子昏昏沉沉,話卻不由自主的說出口:“我沒事。”

    “我送你回去,在哪個房間?”

    一頭銀發(fā),漂亮且脆弱的Omega,正是她熟悉的蘇慕。

    溫韞想直接拒絕,話到嘴邊卻改了措辭:“0705。”

    蘇慕?jīng)_她友好的笑了笑,緩緩走過來并攙扶住她的手臂,一路上他們都沒有開口。

    還未到門口,華清便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上下打量溫韞,發(fā)現(xiàn)她沒什么問題后才警惕的看向蘇慕:“請問你是?”

    蘇慕還未來得及回答,就被溫韞搶先。

    “華清姐,是他好心送我回來的。”

    華清依舊沒有放松警惕,朝蘇慕微微頷首:“麻煩你了。”

    蘇慕深深看了溫韞一眼后,什么話都沒有便走了。

    從衛(wèi)生間回來后溫韞的腦袋已經(jīng)清醒了大半,上一次見面還是她和周知行的婚禮那天,蘇慕央求著管家要見一見她,但她不想被蘇慕看到自己血腥的一面,沒有答應(yīng)他的請求。

    蘇慕竟然出現(xiàn)在了這里,那么……他是不是已經(jīng)遭受到齊萊和蘇文俊的侵犯?

    前三次攻略都是她直接或間接把人救了出來,這次……她下定決心不再和過去牽扯,也把蘇慕遺忘在那個陰暗恐怖的地下室。

    他只是個Omega ,面對發(fā)情的Alpha除了承受恐怕什么也做不了,她明明知道結(jié)果卻什么也沒有做。

    想到這里溫韞內(nèi)心十分難受,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大力踹開,高大的Alpha目光巡視四周,臉色陰沉問:“哪個家伙需要讓我的未婚夫親自送回來?”

    射箭館內(nèi)的員工都是Beta ,面對Alpha不自覺會產(chǎn)生恐懼心理,原本的打鬧這會也徹底安靜下來,只剩下音響中不斷播放的音樂。

    華清按滅了煙頭,施施然站了起來:“先生,您走錯地方了吧,我們只是員工聚會而已,根本不認識你的未婚夫。”

    臉色難看的Alpha睨了她一眼,一把把她推開:“在我沒有發(fā)火之前趁早站出來,否則今晚都別想走!”

    “先生!您過分了!”華清整理好衣服,直愣愣的站在他面前,“我們都沒有出過這個房間,從哪里認識你的未婚夫,做事得講究證據(jù)。”

    Alpha冷哼了一聲:“想要證據(jù)是吧,我馬上給你拿來。如果被我親手揪出來的這個人的話,死活可就和你們無關(guān)了。”

    聞言,其他同事憤憤不平:“現(xiàn)在可是法治社會,小心把你的話曝光在網(wǎng)絡(luò)上。”

    “嘖!不過是一群Beta而已,你覺得你們能發(fā)出去消息嗎?即便發(fā)出去又有多少人相信呢?”

    早在他們爭吵中溫韞的神志已經(jīng)徹底回歸,從看到蘇慕后她就想到齊萊或蘇文俊一定在這里,齊萊的父親是聯(lián)邦政府在職官員,隨便動一動手指都夠在座的同事喝一壺。

    就在溫韞打算主動站出來承認時,華清沖她搖搖頭,而后態(tài)度冷硬道:“我是他們的老板,理應(yīng)為他們的安全負責(zé)。先生,我再一次告誡您,若您再無理取鬧我就報警處理。”

    “哪怕警察來了也無濟于事!無非是讓你們看清世界的差距,一群螻蟻而已,有什么資格指手畫腳。”

    Alpha的態(tài)度十分囂張跋扈,所有人都忍不下去時,一道溫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齊萊,你怎么來了?”

    齊萊臉上的陰沉扭過頭問:“哪個是你送回來的人?”

    “……沒有。你看錯了。”

    齊萊冷嗤了一聲:“非要我查到監(jiān)控你才會承認是嗎?蘇慕,你是我的未婚夫,為什么要去和低賤的Beta說話。能送低賤醉酒的Beta回房間,卻不會看醉酒的我一眼。”

    蘇慕下意識不想被溫韞聽到這些話,態(tài)度軟化了很多:“能不能回房間再說?”

    “為什么不能在這里說?還是說里面有你喜歡的人?”

    蘇慕還未回答,一道黑色的影子直直的沖了過來。

    “齊萊!你又在欺負蘇慕!還不放開他!”

    齊萊伸手一撈,直接摟住蘇慕的腰,挑釁沖著對方笑了笑:“晉景文,你賤不賤啊!明知道我和蘇慕是未婚夫妻,還隔三岔五的跟他表白。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上桿當(dāng)小三且在原配面前挑釁的家伙。”

    晉景文猛地沖上來揪住齊萊的衣領(lǐng):“說什么呢你!你們又沒有訂婚……”

    “我們都是睡在一張床上的關(guān)系,你說有沒有訂婚。”

    看到蘇慕紅了的眼眶,晉景文心疼的要死:“混蛋!別再說了!”

    “我偏要說,不僅睡在一張穿上,我們還做……”

    晉景文實在聽不下去污言穢語,一拳打在齊萊的下巴,這時外面又來了黑壓壓一群人,為首之人正是多日不見的王循和沈邇。

    第96章

    “這么熱鬧。”

    王循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齊萊卻嚇的完全沒有了幾秒鐘之前的囂張做派,他唯唯諾諾的低下頭拉住蘇慕的手:“我喝多了酒,還是不打擾你們了。”

    那群Beta根本不被他看在眼里, 但他不敢在王循面前耍橫, 畢竟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晉景文想到齊萊剛才說的話,氣頓時不打一處來:“放開蘇慕!”

    齊萊怕王循和沈邇可不怕晉景文這個蠢貨,但顧忌他們在場沒敢肆無忌憚的叫囂,只是面色陰沉的詢問:“你是以什么名義要求我放手?”

    論起來晉景文的確沒有什么立場,他低頭看了看蘇慕,一時間啞口無言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謝謝你晉景文。齊萊是我的未婚夫,他剛剛只是喝醉了酒態(tài)度有些強硬,你千萬別放在心上。”蘇慕輕輕扯了扯齊萊的衣袖,聲音很溫柔,“不是說要送我回家嗎?我們先回去吧。”

    聞言,晉景文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他怎么不明白蘇慕其實是在為齊萊解圍,他……似乎被喜歡的人厭惡了呢,想到這里,他就覺得如墜冰窟,渾身沒有了力氣。

    完全不是過去三次攻略中蘇慕和齊萊的相處模式,現(xiàn)在的齊萊更像是被蘇慕……拿捏,不管怎么樣,蘇慕的狀態(tài)看起來比之前好了太多。

    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溫韞才收回目光,這時她才注意到王循不知道盯了她多久,那雙黑色的眸子格外的明亮,臉上還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與此同時,沉邇也順著王循的目光望了過來。

    溫韞深知他們沒有前三次攻略的記憶,但依舊擔(dān)心被他們看出什么異常,尤其是沉邇……他是個極度腹黑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遠離。

    她下意識往一旁的角落走,哪知剛走了兩步就被叫住。

    “溫教練也來這里玩?”

    溫韞深吸了一口氣,裝作沒有聽到繼續(xù)往前走,可惜這次可惡的Alpha直接握住了她的肩膀。

    王循的反常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突然某個喝醉了的同事睜大了眼睛,大聲嚷嚷道:“阿達亞卡學(xué)校有名的Alpha ,天哪,我究竟走了什么好運,竟然能在這里遇到他們。”

    不明真相的同事哇哇亂叫:“喂!什么阿達亞卡學(xué)校……你說清楚。”

    “坦邁羅王淮琛的小兒子和里爾雅沉方暉的獨子,別告訴我,你們不認識他們。”

    射箭館的同事們對王循和沈邇的印象格外深刻,畢竟長得好看,看起來又非富即貴,卻沒有想到他們的出身竟然這么好,再看到落在溫韞肩膀上的手后,恨不得被觸碰的人是自己,被酒精麻痹的同事哪里還顧得上Beta的身份,紛紛圍了過來熱情的打招呼。

    “王先生,好巧啊!”

    “沉先生也來ALL玩?”

    “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趁著混亂期間溫韞已經(jīng)掙脫了束縛并挪至同事們的身后。

    王循的好心情被這群沒有眼色的Beta徹底破壞,他臉色難看的把手插在口袋里,一副愛答不理的姿態(tài):“我和你們沒什么可說的!但我和她……”

    他伸出手指指向溫韞,并勾了勾:“過來!”

    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讓溫韞瞬間回到第一次攻略時的情形,她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并沒有開口說話。

    經(jīng)常和王循在一起的AO都看出他在發(fā)怒的邊緣,嚇得大氣不敢喘。

    晉景文終于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的氣氛有些怪異,目光在二人之間流轉(zhuǎn)了幾秒,拍了拍王循的肩膀,笑著打哈哈:“你們認識?”

    王循抖掉他的手,雙眼微微瞇起,一步一步的走向躲在角落的溫韞,直到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他又一次開口:“溫教練怎么不說話。”

    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溫韞的身上,鄙夷,看戲,惶恐,擔(dān)憂……她不明白王循為什么會像狗一樣揪著不放,也許是他的惡趣味作祟,也許就是想隨便逗弄一下,畢竟像他這種天之驕子,做任何事都不需要考慮后果。

    溫韞雖厭惡卻也知道現(xiàn)在并不是翻臉的好時機,她點了點頭:“你好。”

    她顯然沒有繼續(xù)搭話的意思,王循卻不依不饒繼續(xù)靠近,他低下頭湊近重重嗅了嗅。

    “喝酒了?”

    他的行為太過唐突,如果他僅僅是普通的Alpha ,她是Omega ,那么她完全可以將這件事告到警署,對方肯定會被關(guān)上幾天,可現(xiàn)實是他的家世太過顯赫,而她只是Beta ,沒有人會為她主持公道。

    溫韞表情冷了下來,同時身體也往后退了一步:“喝了點。有事嗎?我和同事們的聚會還沒有結(jié)束。”

    王循歪了歪脖子往華清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揚了揚下巴:“原來是聚會啊,是我耽誤了你的時間,不如……自罰一杯?”

    整個尼古拉國能讓他自罰一杯的人不多。

    溫韞對于捉弄Beta的游戲沒什么興趣,尤其被捉弄的對象還是她:“不太合適吧,何況我們只見過幾面,沒有必要這么親密。”

    見情況不對,華清連忙擋在溫韞身前,耐心的解釋:“王先生,我是溫韞的老板,她剛來射箭館沒多久又喝了太多酒腦袋不太清醒,不如我自罰一杯?您消消氣,別給她一般見識。”

    很久之前華清遠遠就見過王循和沈邇,但他們肯定沒任何印象,畢竟她只是眾多普通Beta中的一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兩位少爺突然蒞臨射箭館,她也只當(dāng)少爺們之間的小癖好,不曾想王循竟然記得溫韞甚至……以她對上流社會人士的了解,他們根本不屑和Beta說話,更別提與Beta扯上關(guān)系。

    “你來的正好。”王循挑了挑眉尾,“我想和她單獨說幾句話。哦,對了,只是請教一些射箭方面的問題。你有意見嗎?”

    華清承認溫韞的技術(shù)比較好,但王循的家中肯定不缺頂級射箭教練,可想而知他到底想做什么。

    平心而論,溫韞的確比絕大多數(shù)Beta長得好看,來射箭館上班這么多天,幾乎每天都有人問她的聯(lián)系方式,可王循這種家庭出身的人肯定見過千百種姿態(tài)的Omega ,不足以對溫韞產(chǎn)生不該有的想法,他的行為更像是……獵奇。

    身為溫韞的老板,她必須保護好自己的員工,華清臉色緊繃,沉聲道:“溫韞的專業(yè)能力的確很強,但她不怎么會表達,不如我在一旁陪同解釋……”

    王循雙眸微冷打斷她的話,一字一頓道:“我說,我要單獨和她說幾句話!”

    屬性的差異導(dǎo)致Beta天生會對Alpha產(chǎn)生恐懼心理,哪怕華清怕的要死,依舊沒從溫韞身邊挪開半步。

    事情因溫韞而起,她不想讓事情進一步惡化,更不想一直躲在華清的身后,讓她處理所有的爛攤子。

    她主動站出來:“王先生,你想問什么?”

    王循瞥了她一眼,慢悠悠道:“跟我來。”

    臨走前,溫韞留給華清一個安心的眼神便跟著去了另一個包廂。

    大屏幕還播放著高清MV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吵的耳朵發(fā)疼,溫韞亦步亦趨跟在王循的身后,見他給了個“坐下”的手勢,才隨便找了個沙發(fā)。

    王循倒了半杯烈酒,像是不經(jīng)意間說了一句:“前不久我又去了射箭館一次,卻沒見到你,你去了哪里?”

    溫韞安靜的坐在沙發(fā)里,雙手放在膝蓋并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王先生想問什么和射箭有關(guān)的問題?”

    王循沒有說話,只是把一杯加了冰的烈酒推到她面前。

    濃烈的酒香令剛嘔吐完的溫韞作嘔,她皺了皺眉:“我不會喝酒。”

    猶如第三次攻略的初見,王循全身心靠著沙發(fā),好整以暇的盯著她:“別緊張,溫……溫韞?我可以這么叫你吧?”

    “隨意。”

    早在進來包廂前溫韞就徹底沒有了醉意,她曾經(jīng)來過這里,甚至連包廂里的人和之前都沒什么區(qū)別,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她不用再攻略任何人。

    華清等人很擔(dān)心她,已經(jīng)跑到門外試圖想要進來卻被身材高大的保鏢堵在門外。

    遐想間王循突然靠近,柑橘味的信息素直接將她環(huán)繞,溫韞往一旁挪了挪:“王先生到底想說什么?”

    王循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手指了指遠處的設(shè)備:“要么比射箭,要么比全息游戲,要么把這瓶酒喝完。決定權(quán)在于你。”

    滿瓶的酒被他放在桌上,溫韞不認識酒瓶上的文字,但她猜測不僅貴還很烈。

    說是把決定權(quán)交給她,實則她根本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

    對面坐著的沉邇根本沒有在意他們在說什么,做什么,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偶爾才會抬起眼分給別人一個眼神。

    周圍坐滿了人,可溫韞連一個能求救的都沒有。

    無論是幼年的經(jīng)歷還是前三次的攻略經(jīng)歷都告訴她一個道理,那就是唯一能夠依靠的人除了她自己再沒有任何人,所以她必須拼盡全力掙脫束縛。

    唯有自救,她才能活,母親才能活。

    只是貴公子們無聊的游戲罷了,看來無論是否處于攻略中她都避免不了,既然如此她接著就是,只不過她可能會把這灘骯臟的水徹底攪渾。

    數(shù)次喝酒的經(jīng)歷并不太好,此時溫韞已經(jīng)有了決定,她沉聲問:“我想知道有沒有賭注?或者說賭注是什么?”

    王循打了個響指,彎腰朝她靠近,硬朗的五官被忽明忽暗的燈光籠罩:“只是進行上次沒有完成的比賽而已,不用那么緊張。如果你能贏,那么五十萬你拿走,不……我加注到一百萬,如果你輸……”

    王循頓了頓,聲音里多了幾分戲謔:“……那么你就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

    溫韞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姿態(tài)放松的向后靠,直言道:“王先生最好先說好賭注,否則這場比賽很難進行下去。”

    王循輕描淡寫道:“我保證不是什么壞事。”

    自從上次攻略失敗后,王循說的話在她心中就沒有了任何可信度。

    為了避免未來發(fā)生亂七八糟的事,溫韞掃視過看戲的眾人后最終把眸子落在王循的臉上:“事先聲明,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和你發(fā)生關(guān)系。”

    話音剛落,王循口中的酒就被嗆了出來,他的臉色肉眼可見難看起來,隨手扯出紙巾擦拭嘴角的酒漬。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溫韞會突然說出如此直白的話,何況她是個Beta,沉寂了片刻后包廂里立刻出現(xiàn)哄笑聲,甚至有人對她指指點點。

    “你在說什么鬼話!王循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一個Beta而已,連自己幾斤幾兩都忘記了!”

    “喂!你要不要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是喝多了酒還是腦袋昏了頭,說話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好嗎?”

    “喂!該不會是你故意招惹王循,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眾多言論中,只有晉景文和他的Alpha朋友在一旁勸告:“喂!別太過分!再怎么說也該對人家禮貌一點。”

    無論旁人怎么說,溫韞從始至終都沒有移開過視線,她目光緊緊盯著王循,勢必要一個確定的答案。

    “都閉嘴!”王循隨手將酒杯扔在桌上,饒有興致的看向她,“溫韞教練,什么樣的人我沒有見過,到底是什么讓你產(chǎn)生這么可怕的錯覺?怎么會覺得我會對你感興趣?你未免被自信沖昏了頭腦吧。”

    溫韞也不知道為什么又一次會引起了他的興趣,僅有的幾次見面她都中規(guī)中矩,至少不會讓人挑出毛病,何況攻略時,王循也是三番兩次聲明對她沒興趣,到最后還不是為了她要死要活。

    “不然呢?我記得自己并未得罪過你,所以為什么偏偏把我叫來這里。”

    “很簡單!”王循打了個響指,“你是第一個敢敷衍我的Beta,僅此而已。”

    她根本沒有答應(yīng)要買飯菜就被他記到現(xiàn)在,溫韞扯了扯唇角:“周末的射箭館很忙,你應(yīng)該知道吧?身為射箭館唯一的教練,我的服務(wù)對象并不只有你,所以你說的敷衍我并不認可。和大多數(shù)Beta一樣,我的家庭并不富裕甚至可以稱得上貧寒,所以我很珍惜現(xiàn)在的工作。

    每天我都要工作很長時間,周末更是會工作十二個小時以上,如果你是我的話,不一定做的比我好。王先生,既然你已經(jīng)高高在上的享受生活,至少不要踩死我們這種勤勤懇懇工作的人吧。如果你想要我的道歉,那么我現(xiàn)在就鄭重的向你說一聲對不起。 ”

    如果下跪能解決所有的麻煩,溫韞此時會毫不猶豫的跪下,她并不是刻意貶低自己而是實在不愿意與對方糾纏不休,既沒有意義又令人心累。

    “可是怎么辦呢?”王循唇角掛著惡劣的笑,“我并不認為自己在欺負你,何況我拿出的賭注是你幾年或者十幾年的薪水吧,只要贏了我,你瞬間就成了百萬富翁,之后也許就有了逆風(fēng)翻盤、改頭換面的機會。我明明是在幫你啊!”

    所有人都在笑,因為他們知道Beta沒法接觸到昂貴的全息游戲,因為他們知道王循的技術(shù)有多好,所以他們都在等溫韞一敗涂地。

    “我還有個條件!”溫韞淡淡掃了他一眼,“如果我贏,一百萬歸我且不許對射箭館不利,更不能刻意針對我。如果你能做到,那么這場比賽我和你比。”

    “如果你輸了呢?”

    溫韞搖搖頭,目光堅定:“我不會。”

    王循還是頭一次見到比他還自信的人,冷哼了一聲:“如你所愿。即便你輸,我也不會讓你做殺人放火的勾當(dāng)。那么現(xiàn)在可以開始比賽了嗎?”

    溫韞聳了聳肩:“當(dāng)然,那就比……全息游戲吧。”

    就在這時,大門突然被撞開,華清一臉焦急的喊道:“王先生,我能代替她比賽嗎?輸?shù)脑捨以敢獬袚?dān)任何后果。溫韞喝醉了酒,真的不是你的對手。”

    王循臉色難看的瞥了保鏢一眼:“你們在做什么?還不把人拉走!”

    溫韞明白華清是不想她出事才冒著危險沖進來,她對這場比賽勢在必得,于是沖對方搖搖頭示意對方安心。

    與此同時,保鏢立刻把華清拉出去并用力關(guān)上大門。

    王循所在的包廂很大,就連全息游戲設(shè)備也可以5V5。

    王循揚了揚下巴:“女士優(yōu)先。”

    威逼利誘她參加比賽后,這四個字在此時顯得格外諷刺。

    溫韞隨手拿起一套設(shè)備,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異常才戴在頭上,至于王循,早就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

    “三局兩勝。”

    溫韞深舒了一口氣:“開始吧。”

    讀檔回來后第二次觸碰手柄,溫韞心中卻涌出無限的熟悉感,在場的所有AO都在等她落敗,但她知道自己不會,她甚至迫不及待看到自己勝利后,他們的嘴臉會有多可笑。

    “我猜她連按鍵都不認識。”

    “王循不該親自和她比賽,太屈尊了,隨便找個人都能打得她滿地找牙。”

    “喂!輸?shù)脑捰浀命c擊按鍵下方的投降,或許王循會留你一命。”

    溫韞并未被他們的話攻擊到,她靜靜地閉上眼睛,在腦子中想象曾經(jīng)打過的那么多場游戲。

    隨著一聲開始,溫韞猛地睜開眼睛,她坐在飛行器上到處搜索王循的身影,目光隨著場景而變化,王循顯然十分熟悉這張地圖,藏匿之處格外隱秘。

    搜索了幾分鐘無果后,溫韞打算先搜尋物資,哪知剛落地不久,一個炸/彈襲來,要不是反應(yīng)迅速,她恐怕會和那棟房子一樣炸成了廢墟。

    王循囂張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來:“逃的還挺快,接下來你要加油哦!”

    溫韞無比熟悉每一個按鍵,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飛行器快速翻轉(zhuǎn)到王循的身后并給了他一擊,她特意學(xué)他們的做派,吹了個響亮的口哨調(diào)侃:“這里可不是停車場。”

    王循沒有料到她操作的如此熟練,動作有一瞬間的呆滯。

    溫韞可不會給他太多機會,在他停頓的幾秒時間,已經(jīng)又扔過去一枚炸/彈。

    你來我往的追逐中,溫韞就像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樣,總是在王循攻擊過來后立刻給出反應(yīng),以后再給予更強烈的反擊。

    溫韞像逗狗一樣,惹怒對方后快速逃跑,直到把王循的飛行器打得面目全非時,心中堵著的那股氣才消散了一些。

    關(guān)于“仲夏夜之戀”的四個男主,溫韞對王循的怨氣尤其的大,畢竟對方曾數(shù)次許諾她,到最后卻美名其曰“不想失去她”,便聯(lián)合其他人騙她。

    害得她一敗涂地,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

    溫韞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王先生,要不要讓讓你?”

    王循打了這么多場游戲,怎么會不知道溫韞的操作有多厲害,或者說從進入游戲開始,他的行為就一直被溫韞操縱。

    溫韞的這句話更像是添油加醋,王循心口的火再也忍受不住爆發(fā)出來,他嘴硬道:“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別太得意。”

    “是嗎?”

    按照溫韞的操作,在剛進入游戲幾分鐘后她就有能力將王循殺掉,可她不想對方那么輕松的死去,他們不是喜歡看人陷入絕望再高高在上的伸出手援助對方,那么身份反轉(zhuǎn)的話……他們大概也會很享受吧。

    全息游戲沒有時長要求,要么打輸對手要么對手投降。

    溫韞很喜歡看王循東躲西藏的樣子,甚至在對方?jīng)]有藏好適時給出提醒。

    王循的臉色難看的要死:“要殺就殺!一旦給我機會我定能翻盤。”

    溫韞并未將對方的威脅放在心上,她慢悠悠的說道:“王先生,我可是剛玩全息游戲呢,沒想到這么好操作,贏的太輕松的話,一下子拿那么多獎金無法讓我安心,不如把時間線拉長,就像你說的,假如你有翻盤的機會呢。”

    對方竟敢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意識到這一點后,王循再也無法忍受心中的怒氣,不管不顧的做出要同歸于盡的架勢。

    溫韞“嘖”了一聲,快速躲避:“別那么上火嘛!就算要死的話,拜托離我遠一點。”

    “你就那么自信自己會贏?”

    溫韞輕笑了一聲:“我早就說過啊,是你不信。”

    王循這才想起比賽前她說的那句話,當(dāng)時只以為她在吹牛,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就在他晃神的功夫,溫韞一槍打中他的肩膀,還吹了吹槍口:“看來我的技術(shù)還不錯。”

    鮮血很快將王循的衣服浸透,即便是游戲,他仿佛依舊能感受到疼痛,他放松呼吸,雙手握住方向盤試圖遠離溫韞的掌控。

    可惜溫韞就像躲不掉的鬼一樣,總能在他略微放松警惕時突然出現(xiàn)。

    捉弄了足夠長的時間,溫韞無聊的對準他的腦袋:“下局再見嘍,王先生。”

    低沉的聲音落下,刺耳的槍聲響起,游戲結(jié)束。

    她贏了!

    王循率先摘下頭套,怒氣沖沖的盯著她:“你……很好!”

    溫韞不緊不慢的摘下頭套:“我知道自己很好,王先生不用特意告知。我記得中間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剛才的戰(zhàn)斗太過火熱,王先生可以請我喝杯水嗎?”

    “隨便!”

    王循隨手將頭套和手柄扔到一旁便倒了杯烈酒一飲而盡。

    這群AO的眼神完全變了個樣,一個個縮在沙發(fā)上,一句話都不敢說。

    溫韞就近拿起晉景文面前的純凈水:“可以喝嗎?”

    晉景文看她的目光格外復(fù)雜:“當(dāng)然可以,需要為你擰開嗎?”

    溫韞微笑著搖搖頭。

    過了片刻,晉景文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不是第一次玩吧?還是說你是專業(yè)的選手?”

    溫韞喝水的動作停滯了片刻:“應(yīng)該是……第二次玩,不過很好上手。”

    好上手?

    晉景文差點以為他們玩的不是同一種游戲,尤其王循還是阿達亞卡學(xué)校里全息游戲的佼佼者,能把王循打的滿地圖亂跑,她還是第一個人。

    晉景文興沖沖的露出手環(huán):“要不要加個聯(lián)系方式,等下次一起打游戲。”

    溫韞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和過去斬斷聯(lián)系又怎么會添加他的聯(lián)系方式:“不用了,今天結(jié)束后我們應(yīng)該沒有再見面的機會。”

    她的話十分決絕,絲毫不留情面。

    任連亦忍不住跳腳:“別太得意,僥幸罷了!只能說明王循有紳士風(fēng)度,讓讓你而已。”

    溫韞本就不是好脾氣的人,立刻拔高了聲音看向王循所在的方向:“王先生,真的是你故意讓我贏的嗎?”

    游戲中被溫韞各種捉弄讓王循體會到了久違的挫敗感,即便是贏,他也要贏得堂堂正正,于是扭頭警告任連亦:“你的話太多了,還是閉嘴比較好。”

    被喜歡的人當(dāng)眾這么說任連亦感覺心都要碎了,他的眼尾泛紅,捂著嘴巴大步跑了出去。

    溫韞對于狗咬狗的事并不感興趣,她低頭看了一眼手環(huán):“時間到了,可以開始了嗎?”

    王循冷哼了一聲:“這次我不會手軟。”

    身為她的手下敗將還敢大放厥詞,溫韞扯了扯唇角:“希望等游戲結(jié)束后,王先生也能這么嘴硬。”

    這次王循更換了一張地圖,溫韞照殺不誤,依舊追的對方滿地圖躲,最后將他堵在地下室中,在對方想要同歸于盡之前,做了曾經(jīng)想做但沒有做成的事,她直接用鋒利的匕首一刀割斷了他的喉嚨。

    大股大股的鮮血飚濺出來,同時也染紅了溫韞的衣服。

    王循臨死之前直勾勾的看著她,而溫韞只是把匕首上的血擦干,重新裝到口袋中,期間沒有分給他一個多余的眼神。

    第97章

    勝負已定, 第三局沒有再比的意義。

    溫韞心情頗好的從手環(huán)復(fù)制好銀行卡號放在王循面前:“直接把錢轉(zhuǎn)到這個賬戶,沒問題吧?”

    王循輕“嗯”了一聲,有氣無力的把錢轉(zhuǎn)過去。

    溫韞懶得理會失魂落魄的王循,收到錢后直接擺了擺手便大搖大擺的走出包廂,期間AO們只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再沒有之前囂張的態(tài)度。

    一出門, 華清和同事們便圍了上來:“沒事吧?他們有沒有傷害你?”

    “沒有,他們只是開玩笑而已,陪著打了兩局游戲就放我離開了。聚會還沒結(jié)束吧,我們繼續(xù)。”

    同事們半信半疑的跟著她回了包廂,在她休息期間,不時過來打探情報。

    溫韞只是大概講了和王循的恩怨,至于其他,她沒有說太多,按照王循的性格輸了的事不可能暴露,也就是說她贏了一百萬的事不是有太多人知道, 生活在貧瘠的地方, 她還是懂得財不外露這回事。

    突然出了這種事,所有人都沒有了好心情, 到最后聚餐草草結(jié)束。

    等送完所有人,華清才一臉凝重的將她拉到一邊:“王循究竟怎樣把你放了出來?別拿剛才那套說辭敷衍我。”

    華清比她年長,經(jīng)歷的事情比她多,考慮的自然也多。

    溫韞猶豫了片刻還是將剛才的比賽和盤托出:“……事情就是這樣,我贏得了比賽。”

    華清震驚不已,哪怕她是個Beta都知道王循射箭、賽車、射擊等樣樣精通, 最近迷上了全息游戲后經(jīng)常去某家酒店徹夜狂歡,而且她知道溫韞不曾接觸過全息游戲, 所以才會聽到他們比賽時想要自己上場,可現(xiàn)在溫韞告訴她,僅用兩局就贏得了比賽。

    哪怕是她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溫韞竟然做到了,甚至輕描淡寫的說出“贏了比賽”。

    如果真如溫韞所說,那么她的天賦未免也太好了吧。

    華清的腦子一時之間有些混亂,她吸了兩支煙才按捺住內(nèi)心的激動:“中心街有家全息游戲館,不如打一局?”

    溫韞不知道華清這么做的目的,但她不想拒絕。

    *

    溫韞走后,包廂內(nèi)安靜的聽不到任何聲音,高亢的音樂聲早就在王循輸?shù)舻谝痪直荣悤r被關(guān)掉,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于是紛紛將目光聚焦在沈邇的身上,期望他打破眼前的死寂。

    沉邇對那個女Beta有一點印象,但像她一樣的普通人實在太多,要不是王循玩心太大,他根本記不起來還有這一號人。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普通的Beta在面對強勢的Alpha時,不僅沒有怯場,甚至敢落落大方提出自己的條件,最后更是將二人的立場徹底轉(zhuǎn)變,完全將王循踩在腳下。

    從她的第一次反擊開始,她就一直支配著所有人的行動,包括場外的他,或者說……從她踏入這個房間的那一秒,她就已經(jīng)贏了。

    但從那兩場比賽中他能看出溫韞并不想一刀斃命,反而熱衷于看到王循流血、流淚、狼狽出逃,亦或者是等待王循舉手投降。

    她很享受對方的狼狽,一如他,也很喜歡把對手踩在腳下。

    他現(xiàn)在才理解王循口中“有趣的人”是什么意思。

    溫韞果然比過去認識的那些Beta有趣的多。

    沉邇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幸災(zāi)樂禍道:“你輸了!”

    王循的眼球終于轉(zhuǎn)動了一下,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不會安慰可以不說。”

    沉邇瞇了瞇眼睛:“她的技術(shù)很好,應(yīng)該能進專業(yè)的戰(zhàn)隊,你的確沒有那么強,所以你必須認栽。”

    剛被溫韞打到無力反擊,王循不愿再聽到對方的名字,懊惱道:“能不能別再提她!”

    沉邇?nèi)魺o其事道:“有個好消息,你應(yīng)該會喜歡。”

    王循不耐煩的瞥了他一眼:“有話就說。”

    沉邇挑了挑眉:“哪怕她的技術(shù)再好也進不了專業(yè)戰(zhàn)隊,因為她是個Beta 。”

    全息游戲每年十月底或十一月初會有一場世界級比賽,贏的戰(zhàn)隊會獲得豐厚的獎金,當(dāng)然進入戰(zhàn)隊的條件也十分苛刻,戰(zhàn)隊隊員基本上是Alpha或Omega,歷代以來極少有Beta作為成員加入。

    原因之一是Alpha或者Omega的家世好,相貌好,這也就代表著他們的粉絲多,商業(yè)價值更高;其二Beta體力不如Alpha ,相貌不如Omega ,全息游戲參賽時間不定,有時候可能持續(xù)半天時間, Beta的體質(zhì)無法達標。

    也就是說哪怕溫韞的技術(shù)再好,她也只能在射箭館做最苦最累的工作,即便有幸進入站隊也無法登臺參加比賽。

    王循的心情并沒有因為聽到這個消息而變得美妙,他的腦袋落在沙發(fā)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一副放空自我的狀態(tài)。

    “你們走吧,我想自己靜靜。”

    別說其他人,就說相對來說比較熟悉的籃球隊球員也從未見過王循這副丟魂的模樣,紛紛下場安慰。

    “也許是你喝了酒的緣故,沒有發(fā)揮出最好的水平,要不等你酒醒后,我們再打一局?”

    “肯定是巧合,不然Beta怎么能贏得了你。”

    眾人的安慰并未起到任何作用,王循煩躁的輕踹了晉景文一腳:“趕緊走!”

    晉景文只好向沉邇求救,然而沉邇什么話都沒說,率先轉(zhuǎn)身離開。

    空無一人的包廂只剩下睜大眼睛盯著天花的王循,此時此刻,他的腦子里除了溫韞再也想不到任何人。

    全息游戲之所以受歡迎,最大的原因在于真實的參與感。

    如果說從一開始他只是認為溫韞比一般的Beta有趣,但也不是什么很難忘的人,那么現(xiàn)在的溫韞在他心中的分量明顯提高了不少。

    他很喜歡刺激性的游戲,譬如賽車、跳傘、蹦極,他享受它們帶來的快感,是因為他認為自己才是掌控一切的主導(dǎo)者,可剛剛的比賽他卻是被戲耍的那個。

    他清楚的記得溫韞用過的每個招式,清楚的記得那些武器落在身上的感覺,尤其鮮血迸濺的時候,他頭一次從溫韞眼中看到不一樣的情緒——那是捕捉到獵物的興奮。

    不該是這樣的。

    他可是Alpha ,無論如何也應(yīng)該由他來掌控全局,怎么可能會輸給平平無奇的Beta ,他無法接受這個現(xiàn)實,想到這里,王循立刻爬起來撥打了一通電話:“立刻把0705的監(jiān)控給我。”

    幾分鐘后,他已經(jīng)收到了ALL會所工作人員傳來的監(jiān)控,和他設(shè)想的一樣,溫韞醉醺醺的打了一場比賽后便靠著沙發(fā)呼呼大睡。

    他不僅輸了,還輸給了個醉酒的Beta。

    王循試圖找出更多的證據(jù)來證明自己沒有輸?shù)哪敲蠢仟N,可惜的是,溫韞的確比他的實力強太多。

    許久之后,他又撥通了另外一個人:“明天八點之前,我要看到她的所有信息。”

    也許成為射箭館的教練之前,她早就練習(xí)過全息游戲,王循這么安慰自己。

    王循喝了太多酒,他很想入睡,但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全是溫韞的身影,尤其臨死前看到的那個眼神,就仿佛……對方早就想動手殺了他。

    認輸根本不是他的行事風(fēng)格,無論今天是巧合還是她的實力太強,王循都不打算止步于此,他煩躁的坐起來找到了晉景文的聯(lián)系方式:“之前的酒店,帶幾個人一起打全息。”

    對方很快就給了他回復(fù):“馬上到。”

    *

    溫韞沒有將贏得一百萬的事情告知母親,否則母親知道錢的由來一定會非常擔(dān)心,那筆錢還沒有想到用處只能暫時留在銀行卡里吃利息。

    這段日子就像是暴風(fēng)雨之前的寧靜,令溫韞莫名感到有些不安。

    大概兩周之后的一個休息日,華清早早撥通了她的電話。

    “我就在你的小區(qū)門口,給你十分鐘的收拾時間。”

    溫韞不明所以但也沒有想太多,她隨便洗漱后換了套衣服便下了樓,剛好與樓下的范自在打了個照面。

    “去上班?”

    自從溫韞幫了范自在一次,兩人偶爾會在小區(qū)里遇見,見面時會像現(xiàn)在一樣打招呼。

    “和老板去個地方。你媽怎么樣了?”

    范自在不自在的撓了撓頭:“好多了。”

    兩人又隨意聊了兩句,溫韞再次收到華清的消息時,匆匆往外跑:“我必須得走了,再見。”

    溫韞輕車熟路的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下:“華清姐,我們要去哪里?”

    華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這段時間有沒有打過全息游戲?”

    射箭館還和以前一樣忙碌,溫韞根本抽不出來時間玩昂貴的游戲。

    “沒有。”

    “我前男友有個全息游戲的俱樂部,每年都會帶一批人去參加比賽,我把不久前和你比賽的視頻發(fā)給了他,他今天聯(lián)系了我,說要和你見一面。”

    早在第一次攻略中溫韞就聽晉景文說過世界級的比賽,不過當(dāng)時的她心思全部都在攻略任務(wù)上,完全沒有心情研究相關(guān)資料,但她知道比賽的要求極其嚴格,且前期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也許努力到最后一分錢也賺不到。

    “我不明白為什么要去見他。”

    華清敲了敲方向盤:“你的天賦令很多人望塵莫及,身為戰(zhàn)隊的老隊員,我認為你完全有能力打?qū)I(yè)的比賽。

    如果只在射箭館當(dāng)個普通的教練,恐怕你一輩子也只能做這點小事。只要你參加了世界級的比賽,只要你能進入前三強,那么除了獎金之外,每年光廣告費說不定都能達到上千萬的收益。

    你是個很好的人,我不想埋沒了你,而我又剛好有這層關(guān)系,無論如何,還是見一面再說。 ”

    溫韞不自在的問:“可見他的話……你不是很難過?”

    華清嗤笑了一聲扔給她一瓶水:“成年人哪有什么難過不難過的,時間一長慢慢就忘記了,還有四十分鐘的路程,你可以好好做準備。”

    華清口中的俱樂部在郊區(qū)的某棟別墅,整整四層都是辦公區(qū)域。

    前臺小姐應(yīng)該和華清很熟悉,見到她立刻笑道:“清姐,淮哥正在訓(xùn)練,大概半小時后結(jié)束,您和這位小姐先在休息室等一會兒。”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華清輕車熟路的將溫韞帶到一個房間,安慰道:“不要緊張。”

    溫韞注意到路過的走廊貼了很多人的海報,其中就包括華清,對于華清她一直很好奇但沒有過問過私事:“清姐以前真的是戰(zhàn)隊的一員?”

    華清剛?cè)〕鲆恢煟恢烙窒氲搅耸裁矗褵熑娇诖骸皩Γ液涂仔腔聪嘧R于大學(xué)。當(dāng)時全息游戲處于剛開始的階段,我們一幫人天天出去打游戲,后來干脆成立了個戰(zhàn)隊。

    除了教練外,一個戰(zhàn)隊有十幾個人,每每只能選擇五個出戰(zhàn),那時我和他在游戲里并肩作戰(zhàn),在游戲外漸漸走到了一起。后來,我的技術(shù)越來越比不上新人,只能退居幕后,而他……成立俱樂部,拉資源,拉客戶等等。

    我們聚少離多,感情慢慢就淡了……不過他是個認真負責(zé)的好老板,一旦被他所用,他一定會發(fā)掘出你所有的長處。所以,只需要讓他看到自己的全部本領(lǐng)就好。 ”

    華清說的十分誠懇,溫韞只能點頭應(yīng)允。

    半小時后溫韞見到了華清的前男友孔星淮,和上次挨了一巴掌的狼狽不同,此時的他西裝革履,意氣風(fēng)發(fā)。

    “她就是你口中的那個天才?”

    華清“嘖”了一聲,對于他的質(zhì)疑十分不滿:“不信的話可以隨意找人來比試。”

    孔星淮轉(zhuǎn)頭看向溫韞:“現(xiàn)在立刻參加比賽沒有問題吧?”

    溫韞搖搖頭:“沒有。”

    溫韞被帶到全封閉的房間,透過藍色的光能看到墻壁上擺了一排的道具,而不遠處正是可以容納十人的專業(yè)比賽場地。

    她挑選了一套裝備后被帶到了場地,幾分鐘后,身邊傳來一道陌生男性的聲音。

    “淮哥,可以開始了。”

    聽到熟悉的機械開始聲,溫韞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她雙眼緊緊盯著屏幕,她能感受到這次對手的強大,不敢有半分的猶豫,所有的招式都干脆利落的可怕,而對手顯然從一開始就沒有把她放在特別低的位置,而是把她當(dāng)成了真正的對手。

    和王循不同,這次的對手實力很強,操作更是如行云流水一般,她喜歡勢均力敵的感覺。

    不知道打了多久,溫韞的大腦越來越興奮,她時刻計算著對方的攻勢而后給出有力的反擊。

    持續(xù)了三個小時的比賽,最后對手以微弱的優(yōu)勢獲勝。

    “你以前真的沒有練過?”

    溫韞剛脫下頭套,對面便傳來一道聲音,她抬頭一看,眼前是屬性為Alpha的金發(fā)男性,年紀看起來不是很大。

    “沒有。”

    男人夸張的滑跪在地上:“那你也太厲害了。”

    他拍了拍膝蓋,伸出手:“你好,我叫秦遜,很高興認識你。”

    溫韞同樣伸出手觸碰了一下:“溫韞。”

    秦遜聳了聳肩:“你年紀不大,反應(yīng)倒是很迅速,要不是時間不夠,我還真的想再和你切磋一局。”

    門外站著的華清和孔星淮早就在大屏幕看到了兩人的操作。

    “你先回去,我和溫韞有話要說。”

    秦遜嬉皮笑臉和孔星淮說:“溫韞不是一般的厲害,淮哥可一定要留下她。”

    等人走后,孔星淮從電腦里導(dǎo)出一堆數(shù)據(jù):“這場比賽,你的數(shù)據(jù)完成的很好看,無論是躲避、反擊還是臨場反應(yīng)都值得學(xué)習(xí)。我很喜歡你的作戰(zhàn)風(fēng)格,有沒有興趣成為引擎的一員?”

    引擎是俱樂部的名字。

    和射箭一樣,全息游戲只是溫韞發(fā)泄情緒的渠道之一,談不上熱不熱愛,但如果孔星淮可以給她比射箭館還要多的薪資,那么她也可以成為引擎的一員。

    她不知道未來如何,只想在沒有任何變故的前提下攢足夠多的錢,以備不時之需。

    也許是看出了溫韞的為難,孔星淮主動開口:“俱樂部負責(zé)吃喝住行,每月還有一萬塊的薪水,但秘密訓(xùn)練期間不允許和外界產(chǎn)生聯(lián)系。我還需要提前告知你,訓(xùn)練很辛苦,熬過去的人會成功,而熬不過去的人則會被拋棄。不用著急給我答案,你有一周的考慮時間。”

    “好,我會好好想想。”

    從引擎回去的路上,車內(nèi)異常的沉默,溫韞注意到華清唇角的咬痕也能嗅到她身上沾染的信息素,她能看出華清和孔星淮之間還有感情,但她身為感情的旁觀者沒有必要贅述太多。

    車行駛到小區(qū)門口,華清給她留下一句話:“我希望你可以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

    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

    幼年父親還健在時,溫韞曾經(jīng)幻想過去大城市里賺好多好多錢,爭取讓他們一家都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九歲那年父親去世后,溫韞曾幻想著帶母親逃離賽魯塔,如今她們生活在一個相對來說很安全的地方,她完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她腦子里一片空白。

    老實說,從孔星淮說每月一萬月薪時她就可恥的動了心,但華清幫了她很多,如果為了錢而離開……繼續(xù)留在射箭館,似乎并不是華清的初衷。

    溫韞在床上躺了很久,直到天黑才想起來自己一天都沒有吃飯。

    眼看快到母親下班時間,溫韞撥通了對方的電話,想要和母親在外用餐,哪知剛接通電話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是她的女兒?她現(xiàn)在在中心街醫(yī)院。”

    熟悉的聲音令溫韞腦子有一瞬間的宕機,她用力捏緊手環(huán),盡量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你怎么會拿著我母親的手環(huán)?”

    周清越的聲音透過手環(huán)傳來:“很抱歉,我的車不小心撞到了她。”

    溫韞焦急萬分:“我立刻去醫(yī)院,在此之前,還請離我的母親遠一些。”

    和母親已經(jīng)躲在了這里竟然又出現(xiàn)了劇情中的場景,溫韞懶得整理腦中混亂的時間線,坐上的士直奔中心街醫(yī)院,她按照周清越發(fā)來的地址很快找到了母親所在的位置。

    病房外站了一排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溫韞被攔在了門外,直到她說明來意,保鏢請示過后,她才被邀請進去。

    那是一間很大、很精致的病房,一進門她就注意到母親局促的坐在沙發(fā)上,而周清越則一臉笑意的湊近說著什么,她故意發(fā)出的腳步聲同時吸引了兩人的目光。

    溫韞看到母親腿部包扎的繃帶,抿了抿唇:“醫(yī)生怎么說?”

    見到她來,宋夏霜松了一口氣:“阿韞,我的腿就是被蹭了一下,沒什么大問題,還是不要耽誤周先生的時間,咱們回家吧。”

    溫韞同樣也不想讓母親和周清越扯上關(guān)系,態(tài)度極其的禮貌:“周先生,多謝你送我的母親來醫(yī)院,只是一點小傷,我們自己處理就好。”

    周清越敏感的察覺到眼前女孩的敵意,他笑了笑:“我造成的傷自然需要我來負責(zé),傷好之前,你們可以盡情待在這間病房,所有的費用我都會全權(quán)負責(zé)。”

    中心街醫(yī)院是九洲的產(chǎn)業(yè),醫(yī)療水平不差,不過溫韞不敢拿母親冒險,這段孽緣,她必須要親手斬斷。

    “周先生的好意我們心領(lǐng)了,只是一點小傷而已,也許還沒到家就已經(jīng)好了。”

    說完溫韞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便攙扶著母親上了電梯,出了醫(yī)院她直接打了個車回家,全程總共花費一個多小時。

    宋夏霜一臉歉意和無措:“阿韞,只是一點擦傷而已,你別難受。”

    溫韞看過醫(yī)生給出的單子,的確是很輕的傷,如果是她的話大概用酒精消個毒就結(jié)束了,不過她心中還是很疑惑:“媽媽怎么會遇到他?”

    她不認為周清越會有閑時間來這里閑逛,如果是命運的安排,那么只能說命運太強大了。

    宋夏霜極少見到女兒如此嚴肅的表情,不自覺便說出了所有的事。

    以往超市擺放物品的收納員有五個人,其中三女二男,一般情況下男人干的活比較重,當(dāng)然薪資相對來說會多些,但今天有個男同事生病請假,其他幾個同事正在忙別的事,宋夏霜只能獨自去搬運相對來說較重的物品。

    貨車停在地下室停車場,她推出貨物時剛好有一輛車朝她撞了過來,好在躲避及時沒有造成大礙。

    本以為司機給她賠個醫(yī)藥費這件事就了了,沒想到從車上下來的男人十分有禮貌的將她從地上拉起來,還熱情的送她去醫(yī)院。

    宋夏霜看到那么多黑衣人頓時慌了,又突然想到溫韞曾給她看過這位Alpha的照片, Alpha將她送到醫(yī)院后圍上來很多人并不顧她的意愿給她做了個全身檢查,所以她對眼前的男人印象并不好。

    等她終于有空閑時間卻發(fā)現(xiàn)手環(huán)在男人的手中,并且已經(jīng)私自接通了溫韞打來的電話。

    宋夏霜揪緊衣袖,囁嚅道:“……事情就是這樣。我從未想過會與這樣的人牽扯上關(guān)系。”

    溫韞突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媽媽見到他時,有沒有什么感覺?”

    她記得母親和周清越的匹配度很高,如果信息素相互吸引,也許會導(dǎo)致母親快速進入情熱期。

    宋夏霜茫然的搖搖頭:“沒有什么感覺,只是覺得他很強勢。”

    “對不起,我就是太擔(dān)心媽媽了。我給你請個假,這幾天先好好休息。我們來賽魯塔這么久,還沒有出去玩過吧,不如去臨近的城市看看?”

    哪怕只和周清越見了一面,她都能看出對方對母親很感興趣,否則怎么解釋帶母親去醫(yī)院的行為,像他那種只會玩弄感情的家伙,根本不會把別人的真心當(dāng)成一回事,她必須在事情還沒發(fā)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之前,斬斷一切可能。

    “……還是先攢錢,等段時間再說。”

    “媽媽不用擔(dān)心錢的事。華清姐覺得我工作很努力,這個月給我漲了薪水,只是我還沒來及告訴媽媽。”溫韞撒了個謊,“我記得媽媽的老家是普羅,我從未去過,不如我們?nèi)タ纯矗俊?br />
    提到普羅,宋夏霜神色立刻變了,許久她點了點頭:“好,你的外公外婆也沒有見過你們。只是……”

    她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他們。”

    溫韞只知道母親的家境還不錯,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家族覆滅,導(dǎo)致死的死傷的傷,母親被外公外婆費了很大力氣才救出來,為了躲避追殺最后只能流落他鄉(xiāng)。

    母親在外流落不久便遇到了父親,之后曾拜托過父親去了一趟普羅,卻得知外公外婆早已經(jīng)去世的消息,而且那些人還在查找她的下落。

    這么多年過去,說不定連外公外婆的墓碑都找不到。

    但溫韞必須帶母親離開是非之地,也許周清越見不到母親,自覺沒趣,就不會再來找她。

    “最早一班列車在明天九點,我先訂票。”

    待母親安睡后,溫韞才給華清打了個電話:“關(guān)于淮哥的邀請……還是算了吧。我實在不放心媽媽一個人在外。”

    過了許久華清才道:“先休假,一切等回來再說。”

    見她態(tài)度如此,溫韞只能把剩下的話咽回肚子里。

    第二天,溫韞剛醒來就聞到了誘人的飯菜香味,她注意到母親眼底的青灰,意識到母親可能一整夜都沒有休息好,且一大早就起來忙活做飯的事。

    這么多年沒有回過家,近鄉(xiāng)情怯再正常不過,她只能盡量安撫母親的情緒。

    從小區(qū)到高鐵站有直達的地鐵,她們在路上花費了一段時間,高鐵站的人很多,她們在其中并不顯眼。

    第98章

    距離普羅越近宋夏霜越緊張,溫韞對賽魯塔沒有感情,對維景斯更沒有,所以即使不太理解,她也全程安慰不在狀態(tài)的母親。

    普羅位于尼古拉國中心地區(qū), 是個四季分明的小城市,正值夏末, 天氣依舊燥熱的厲害。

    這么多年過去,那些人不一定記得母親,安全起見,溫韞還是定了個價格相對來說比較昂貴、安保系統(tǒng)較好的酒店。

    剛放好行李,宋夏霜就迫不及待想要出去看看,避免惹到不必要的麻煩,溫韞特意為即將外出的母親準備好了口罩。

    她們來到母親曾經(jīng)的家,可惜印象中的家早就被夷為平地,成為馬路的一部分。

    母親顯然沒有預(yù)料到這種情況,豆大的眼淚瞬間流了出來,她抓住溫韞的手微微顫抖著:“阿韞,我想知道爸爸媽媽的墳?zāi)梗隳軒蛶臀覇幔俊?br />
    母親哭到幾乎昏厥, 溫韞只能先把她送回酒店休息,離開之前她鄭重道:“我一定會打聽清楚,媽媽安心等我回來。”

    幾個小時后溫韞打聽到了十幾年前的舊聞,便馬不停蹄的往回走。

    “……你是說,他們是生病去世?”

    溫韞點了點頭,沒有告訴母親的是真相其實更加殘酷。

    就她打聽的消息可知, 數(shù)年前外公外婆的家族發(fā)現(xiàn)了一座礦山,讓原本只是小企業(yè)的家族迅速崛起, 可是富貴惹人饞,很快就有一幫人瞄準了他們。

    先是公司產(chǎn)品出現(xiàn)各種質(zhì)量問題,而后是鋪天蓋地的輿論,再之后工廠被迫停產(chǎn),那伙人再趁機收購。

    環(huán)環(huán)相扣讓根基不穩(wěn)的家族企業(yè)迅速垮臺,當(dāng)時外公認為一切太過巧合,偷偷派人調(diào)查,通過諸多的證據(jù)才知道那伙人的所作所為,外公本打算直接將證據(jù)交給當(dāng)?shù)卣瑓s發(fā)現(xiàn)政府與那伙人已經(jīng)勾結(jié)了一起。

    當(dāng)時那伙人已經(jīng)抓到了母親和家族里的其他孩子,外公為了救孩子們,不得不將自己收集到的所有證據(jù)交還,然而那群人依舊不滿足,甚至要趕盡殺絕。

    外公外婆是被囚禁致死,至于死之前受了多少罪,無從考證。

    最后為了掩蓋真相那伙人才說外公外婆染了重病死去,為了做戲做全,他們甚至給外公外婆修了墓碑。

    知道這些事情的人很少,溫韞也是花了大力氣才讓些微知道真相的老人開口。

    “我知道媽媽想見他們,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切,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去。”

    不多時,溫韞帶母親來到了外公外婆的墓地,她看著趴在墓碑上哭得泣不成聲的母親,突然想到了父親去世的那天。

    那時她以為天塌了,可這么多年,她和母親還是扶持走了過來。

    溫韞俯下身緊緊抱著母親:“外公外婆一定很想聽聽媽媽這些年發(fā)生了什么事,媽媽不如講給他們聽。”

    晚風(fēng)吹拂,母親絮絮叨叨說了這些年的經(jīng)歷,說的最多的是她的女兒。

    而溫韞再一次堅定了一定要好好保護母親的決心。

    普羅并不是一個好的度假勝地,宋夏霜的情緒也不高,溫韞除了外出買飯,大部分時間都在酒店陪她度過。

    回維景斯的前一天傍晚,溫韞乘車去了外公外婆的墓地并給了守墓人一筆錢。

    “多虧了他們活著的時候做了好事,不然你們怎么可能千里迢迢來到這里掃墓。我會按照約定,每周幫忙打掃一次。”

    帶母親來墓地之前溫韞已經(jīng)來過一趟,當(dāng)時外公外婆的墓碑周圍長滿了野草,墓碑也臟亂不堪,她事先打掃干凈才敢?guī)赣H前來,而她給守墓人的理由是外公外婆曾經(jīng)資助過她的母親上學(xué),不曾想后來一直打聽不到他們的消息,哪知國外歸來卻發(fā)現(xiàn)他們早已經(jīng)去世,對此守墓人并沒有懷疑。

    回酒店的路上,溫韞剛從車上下來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對方面色冰冷被簇擁著往前走,突然敏銳的注意到她的視線,回頭看了她一眼。

    溫韞立刻垂下頭,往另外一個方向走。

    如果調(diào)查沒有問題的話,那么剛才簇擁周知行為首的人正是當(dāng)年陷害外公外婆的兇手龔可立,印象中九洲產(chǎn)業(yè)遍布全球,普羅這座小城市自然也有,周知行出現(xiàn)在這里不足為奇。

    至于當(dāng)年的那座礦山……她還需要好好調(diào)查,如果真的和九洲有關(guān),那么調(diào)查難度可見一斑。

    本以為在外躲了幾天后,周清越已經(jīng)不會對母親有任何非分之想,然而剛到小區(qū)門口,她們就遇見一個不速之客,對方西裝革履,和老舊的小區(qū)完全不搭。

    “宋小姐,還記得我嗎?”

    很經(jīng)典的搭訕語術(shù),溫韞將母親拉在身后,警惕的望著他:“周先生,你來這里做什么?”

    “我記得你叫……溫韞是嗎?對于那天撞傷宋小姐的事我深感抱歉,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你們吃頓便飯。”

    和周知行如出一轍,冠冕堂皇的外表下藏著骯臟的心思,溫韞看透了周知行自然也看透了他:“媽媽的腿傷已經(jīng)好了,我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

    老舊的小區(qū)人數(shù)眾多,風(fēng)言風(fēng)語就有可能殺死一個人,溫韞再三冷臉拒絕,周清越仿佛聽不懂人話,固執(zhí)的邀請宋夏霜。

    僵持太久,導(dǎo)致周圍落在她們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多,被逼無奈,溫韞和母親只能坐上了他的車,先離開是非之地。

    很巧,周清越定的餐廳正是曾經(jīng)兩次撞見他和情人以及私生子用餐的ML商場。

    周清越是縱橫商場多年的老狐貍,母親只是被保護的很好的菟絲花,溫韞能看出他的刻意討好,可惜記憶中母親悲慘死去的場景與現(xiàn)在的場景不斷在腦子里交替,她不可能再次讓母親陷入囹圄。

    長時間對著這張?zhí)搨蔚拿婵讓?dǎo)致溫韞食不下咽,就連呼吸都不太通暢,她找了個理由打算去外面透氣。

    商場一如既往的熱鬧,溫韞百無聊賴的趴在欄桿上俯瞰樓下的一切,突然想到母親根本不是周清越的對手,她轉(zhuǎn)身往回走卻與來人撞了個滿懷。

    “你沒事吧?”

    溫柔的聲音在溫韞的耳畔響起,她猛地抬起頭,看到了許久未見的林瑤。

    林瑤剪去了一頭長發(fā),穿著干凈利落的套裝,和曾經(jīng)的她沒有半分相似之處。

    察覺眼前的女孩呆愣了很久,林瑤不自在的抿了抿唇,面露關(guān)切:“對不起,是不是撞疼你了?要不要去醫(yī)院看一看?”

    溫韞曾設(shè)想過她們見面的場景,但從未設(shè)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相遇,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過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沒事。”

    林瑤不放心的多看了她幾眼:“我先加你聯(lián)系方式吧,如果身體有什么問題麻煩及時聯(lián)系我,我會支付所有的費用。”

    溫韞沒有拒絕。

    等林瑤走后,溫韞悄悄的打開了林瑤的社交圈,她看到了林瑤大概是在半年前加入了阿達亞卡學(xué)校A區(qū)的新聞社團,同時成立了專門的公眾號,每周都會發(fā)一篇報道,至今已經(jīng)積累了幾萬粉絲,新聞的內(nèi)容大部分與社會各行各業(yè)息息相關(guān)。

    她看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母親還被遺忘在餐廳,等她趕回去卻被服務(wù)生告知母親已經(jīng)被周清越帶走。

    溫韞知道周清越卑鄙卻沒有想到他會這么卑鄙,她快速撥通了母親的電話卻無人接聽,哪怕是在前幾次的攻略中,她都不曾有周清越的私人聯(lián)系方式,但要她站在原地等下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她要求餐廳提供當(dāng)時的監(jiān)控,餐廳百般推諉,到最后她提出要當(dāng)眾曝光餐廳的所作所為對方才肯給她看。

    如她所料,母親喝醉了酒后被周清越攙扶著走了出去。

    九洲產(chǎn)業(yè)太多,酒店也不少,溫韞不可能一間房一間房的去找,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找到解決方法,否則……母親大概率還會和那個人渣綁一輩子。

    而她唯一能求救的對象竟然是她最厭惡的人。

    溫韞知道周知行是個工作狂,哪怕是用餐時間也會先解決好工作,如果他在九洲的話,那么此時此刻只能在辦公室,她沒有太多時間考慮,趁著保安換崗間隙,一路跑到周知行所在的樓層。

    對于憑空出現(xiàn)的陌生人,秘書小姐詫異卻不失禮貌的問:“小姐,您好像沒有預(yù)約吧,您要找誰?”

    溫韞氣喘吁吁道:“帶我見周知行。”

    “見周總需要提前預(yù)約……”

    溫韞知道秘書是無辜的,但此時此刻的她沒有別的辦法,她一把掃過桌面上的文件,滿臉冷意:“帶我見周知行!”

    秘書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冷笑了一聲直接呼叫安保人員將她帶走。

    就在安保到來的那一刻,溫韞一把奪走安保手中的電棍,直奔周知行的辦公室,還沒走幾步,大門被打開,戴著金絲框眼鏡的男人面無表情的睨了過來。

    “什么事?”

    溫韞立刻道:“把周清越的電話給我,或者你給他打電話。”

    周知行蹙著眉,面無表情的開口:“一分鐘之內(nèi),我不想再看到她。”

    話音剛落,數(shù)個安保人員沖了過來,見狀,溫韞快速跑到了周知行的辦公室并反鎖了大門,她的速度很快,就連周知行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溫韞把電棍抵在周知行的后腰,惡狠狠道:“半個小時之前,你的父親帶走了我的母親,我需要你盡快找到你父親的下落,否則……”

    她把電棍往前抵了抵:“否則,我不會客氣。”

    “我不認識你的母親,至于父親的私事……我無權(quán)過問。”

    此時已經(jīng)能聽到門外秘書說“快拿備用鑰匙”的聲音,溫韞明白她必須趕在那些人進來之前安撫住周知行。

    “如果我用一個秘密交換呢?”

    硬碰硬,溫韞根本沒有任何勝算,九洲的安保人員眾多,要不了多久,安保就會沖破這扇門將她帶走,甚至還有可能把她關(guān)在監(jiān)獄中。

    商人重利,她只能拿出足夠重要的秘密,才能交換自己想要的信息。

    周知行慢斯條理的拿下眼鏡:“說說看。”

    “莫克其爾的新型病毒。”

    九洲旗下不乏醫(yī)療產(chǎn)業(yè),如果可以確定莫克其爾的新型病毒,那么九洲可以事先研究出相應(yīng)的措施和治療手段,之后便有源源不斷的金錢收入。

    誰都不會和錢過不去。

    周知行曲起手指輕叩著桌面:“你怎么會知道?換句話說,消息來源可靠嗎?”

    溫韞不可能將攻略三次的事情告知對方,何況對方也不會相信,碰巧的是她還在賽魯塔的時候,曾遇到一群逃到莫克其爾又回來的黑戶,只不過那些人被警署抓到后扔到監(jiān)獄中,沒過多久就死了。

    據(jù)她了解的消息來看,那群人應(yīng)該是國內(nèi)第一批感染病毒的人,只不過警署怕有麻煩,銷毀尸體的手段比較狠辣,導(dǎo)致病毒沒有擴散開。

    按照正常的時間線來看,再有兩周阿達亞卡學(xué)校就會去莫克其爾進行研學(xué),屆時自然避免不了遇到內(nèi)亂和病毒。

    “……就是這樣,如果你不信我的話,那么你可以派人到莫克其爾的首都調(diào)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

    良久,周知行輕嗤了一聲:“如果人人都拿所謂的秘密交換,那么九洲光求證就能耗費很多時間和金錢,這種秘密對我來說沒有太大意義。你已經(jīng)浪費了我太長時間,現(xiàn)在該走了。”

    溫韞只能壓低聲音請求:“只需要幫忙打個電話,浪費不了你太長時間。”

    周知行雙手環(huán)胸,輕睨了她一眼:“我記得你剛才說過,你們母女一直生活在賽魯塔吧,你的母親得到我父親的青睞之后應(yīng)該可以拿到不少金錢,對于任何一個普通人來說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也許是你母親自愿的呢。”

    說到最后他聳了聳肩,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也許大多數(shù)人會選擇這么做,但溫韞可以肯定母親不會。

    因為上次任務(wù)即將失敗時,她知道了母親要和周清越結(jié)婚的理由……是因為她。

    母親只是想讓她過上好日子,不再做體力工作,不再受生活的苦,想讓她和普通的孩子一樣接受教育,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所以才會選擇和周清越在一起。

    “母親很愛父親,所以她肯定不會。”溫韞堅定道,“你想辨別事情的真?zhèn)危粋電話就能搞定,所以浪費時間這個說法根本不成立。

    何況如果我說的是真的,那么你和九洲就會賺到一筆巨款。只要你幫我打那通電話,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后還會告訴別的你感興趣的秘密。只是勾一勾手指的時間,買賣很劃算,不是嗎? ”

    周知行終于停下手頭的工作,認真打量著眼前并不陌生的少女。

    事實上,溫韞這段時間的動向盡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知道溫韞和王循的比賽,知道他的父親和溫韞母親的初次見面,知道她們剛從普羅回來,就連她來九洲之前,他就已經(jīng)知道了她要來的消息。

    從沒有一個項目讓他這么興奮過,他悠閑地坐在辦公室內(nèi)等待著她的到來。

    終于……她來了。

    一身簡單的衣服,齊肩的頭發(fā)綁在腦后,大概因為長期的營養(yǎng)不良,導(dǎo)致鎖骨十分的明顯。

    不知道為什么,周知行心跳的速度有些快。

    原本他只是戲耍對方,順便看看她會怎么做,哪知從陰暗無比的賽魯塔爬出來的Beta竟然也想和他談判,不知道是她不自量力還是膽大妄為。

    總之,他現(xiàn)在對溫韞充滿了好奇,也不介意多陪她玩一玩。

    “把你的聯(lián)系方式給我,等拿到確切的消息我會再與你聯(lián)絡(luò)。”

    見他松口,溫韞猛然松了一口氣:“那么我的母親……”

    “慶城園,我會讓管家?guī)氵M去。”

    顯然周知行早就知道了母親的去向,拖延時間只是他的手段而已,但她沒有想到周清越竟然會帶著母親去自己的住所。

    她垂下眸子道謝,周知行點了點頭沒有說多余的話。

    溫韞趕到慶城園時,很遠就看到莫蘭德等在門前,她大步迎了過去:“我的母親在這里,我需要帶她離開。”

    莫蘭德一邊走一邊說:“少爺已經(jīng)提前吩咐過了,只不過……這件事需要你親自和先生溝通。”

    從某種性質(zhì)上來分析,周清越和周知行是同一種人,同樣的自私寡意,同樣的剛愎自用,同樣的不近人情。

    距離母親被帶走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可以發(fā)生很多事,溫韞實在不敢想象母親清醒以后該如何面對,也許她會崩潰,也許……她會做傻事。

    剛走進別墅,溫韞就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他脫掉了西裝,低頭看著報紙,聽見腳步聲才抬頭看了一眼。

    “來了?”

    身為上位者,周清越的氣場很強大,可溫韞并不害怕,早在上一次攻略后期,她和周知行朝夕相處后便產(chǎn)生了免疫力。

    溫韞走到他面前,沉聲問:“我的母親在哪里?”

    周清越放下手中的報紙,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她醉了,我聯(lián)系不上你,所以把她帶了回來。”

    說謊!

    如此有權(quán)勢的男人,輕而易舉就可以調(diào)取ML商場的監(jiān)控查到她的蹤跡,何況母親的手環(huán)上明明有她的聯(lián)系方式,可他什么都沒有做。

    溫韞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截了當(dāng):“我要帶媽媽走,而且我希望周先生未來不會再打擾她。”

    男人嗤笑了一聲:“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我和你的母親匹配率很高……也就是說我們是完全契合的靈魂伴侶,況且我有追求的權(quán)利,不是嗎?”

    “匹配率高就可以不顧別人的想法嗎?”溫韞臉上掛著嘲諷,“我以為周先生至少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還是高估了你的品行。”

    “時間會證明一切。”

    “別為自己的欲望找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應(yīng)該不缺女人和私生子吧,我的母親你不是你認識的那些人,她最愛的是我的父親。”

    上位者怎么愿意被區(qū)區(qū)Beta指手畫腳,周清越臉色驟然變冷,就在他打算開口時,樓梯旁傳來微弱的聲音。

    宋夏霜臉頰泛紅,身上的酒意還未消散:“周先生……無論匹配率是高是低,我都沒有和你接觸的打算,這次答應(yīng)和你吃飯也是為了告知你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

    如我的女兒所說,我很愛自己的丈夫。時間不早了,我已經(jīng)耽誤你太長時間,接下來就不叨擾了。 ”

    等她說完,溫韞已經(jīng)快步跑上去攙扶住她的身體。

    宋夏霜愧疚不已:“對不起,阿韞,是我太過單純。”

    這里并不是說話的地方,溫韞帶她離開時好在周清越并沒有阻攔。

    父親已經(jīng)去世那么多年,溫韞很希望母親可以找到喜歡的人共度一生,但周清越根本不配。

    兩人回到家誰都沒有再提起和周清越有關(guān)的事,就仿佛他不存在一樣。

    就在溫韞以為風(fēng)平浪靜時,有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過來。

    “溫小姐?今晚我們或許可以好好聊聊。”

    是周知行。

    就像是頭頂懸著一把鋒利的劍,永遠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落下,接到這個電話溫韞才算松了一口氣,至少她知道周知行暫時不會用卑鄙的手段對付她。

    周知行現(xiàn)在打來電話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且事實如她所說,大概率是想求證她知道的原因。

    溫韞下了個早班,乘地鐵順利來到九洲大廈,而后又順利的來到周知行的辦公室門口。

    秘書小姐大概早就接到了周知行的通知,很友好的把她迎進了辦公室。

    “溫小姐,周總大概還需要半個小時才能結(jié)束會議,還需要您耐心等待,有任何需要,都請及時呼叫我。”

    溫韞點了點頭便老老實實待在沙發(fā)上,她對這間辦公室并不陌生,依照她對周知行的了解,恐怕對方正在用什么監(jiān)視器觀察她的行為,即使厭惡,她也必須待到對方?jīng)]有疑心為止。

    整整半個小時周知行才走進來,他依舊是那副冠冕堂皇的模樣:“溫小姐,好久不見。”

    其實還不到一周時間。

    溫韞微微頷首后才道:“周先生喊我過來,想必是已經(jīng)確定了莫克其爾的病毒。”

    “不錯。”周知行坐在她對面,扯了扯唇角,“但我想知道溫小姐的消息來源,你為什么會肯定莫克其爾一定有病毒?”

    溫韞便將賽魯塔的事事無巨細告知對方:“……后來來到維景斯后,我又去網(wǎng)絡(luò)上查了莫克其爾的相關(guān)資料,看到網(wǎng)絡(luò)上發(fā)布社交團的眾人大多出現(xiàn)一樣的癥狀,便想當(dāng)然的把兩件事聯(lián)系在一起。結(jié)果確實如我所猜測。”

    “所以……那天你僅僅用一個猜測就讓我?guī)湍阕隽艘患拢俊?br />
    位高權(quán)重的人最忌諱被人猜中心思,周知行也不例外,溫韞立刻垂下腦袋:“除了這個,我想不到別的辦法,情況緊急,還請你諒解。何況你幫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對面的Alpha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沙發(fā),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沒想到溫小姐觀察力如此敏銳,我記得你在賽魯塔生活了很多年,那么你有沒有發(fā)覺賽魯塔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與別的城市相比,賽魯塔各個地方都很奇怪,但周知行不會無緣無故問出這種話。

    溫韞想到離開賽魯塔的那天曾見過他,在此之前,出現(xiàn)在賽魯塔的陌生面孔就只有陸敏一行人,也就是說陸敏其實是奉周知行的命令在賽魯塔的偏僻之地尋找什么重要東西,到底有什么東西值得他們不敢大張旗鼓去行動呢?

    溫韞不敢在周知行面前搬弄是非,畢竟與混跡商場多年的老狐貍相比,她的行為一眼就能被看穿,她垂下眼皮一個一個的數(shù)落:“賽魯塔魚龍混雜,警署如兒戲……”

    她絮絮叨叨說了好久,直到口干舌燥才笑了笑:“周先生,能給我一杯水嗎?”

    “看來這就是你離開賽魯塔的原因?”

    她注意到周知行眉心的不耐煩,繼續(xù)道:“當(dāng)然!而且我的母親是Omega ,總有不長眼的人覬覦她,我別無他法,只能試著來維景斯闖一闖。”

    “我明白了。”周知行低頭看了一眼手表,“時間不早了,你還沒有用餐吧,接下來邊吃邊聊?”

    溫韞本想拒絕,但看到他眼中還有疑惑,只能繼續(xù)留在這里。

    周知行帶她用餐的地方就在中心街,他們曾經(jīng)一起去過,且她和王循也一起來過。

    溫韞食不知味吃到一半,正在切牛排的男人突然開口。

    “有件事我很好奇,溫小姐不僅射箭技術(shù)很好,開車以及全息游戲都很不錯,我能問一問從小生活在賽魯塔的你,怎么能學(xué)會那么多技能?”

    第99章

    周知行笑著說完這些話后眼神便一直落在溫韞身上。

    黑色的眼眸令人膽寒, 多虧了上次攻略中他的惡劣行徑,再加上之后她瘋狂的虐/殺行為,所以此時的溫韞并不感覺到害怕, 她只是擔(dān)心會再一次陷入原始劇情當(dāng)中。

    溫韞的面色僅僅僵硬了片刻很快就恢復(fù)如常,她聲音平淡的解釋:“幼年經(jīng)常和父親一起射箭,這些年逐漸養(yǎng)成了習(xí)慣,所以射箭技術(shù)很好,來維景斯后便試著找了類似的工作,然后就在如今的射箭館干到現(xiàn)在。

    我曾經(jīng)在賽魯塔的一個老板手下開過幾次車,開車技術(shù)很不熟練,某次帶幾個Alpha出門時遇到了狂風(fēng)暴雨, 在他們的全程指導(dǎo)下才勉強把車開了出去。

    至于全息游戲……不是我自夸,而是我覺得很簡單,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天賦異稟,不久前我還剛用全息游戲贏了某個Alpha一筆錢。那些瑣事周先生肯定不敢興趣,我就不過多贅述了。 ”

    早在讀檔回來后, 溫韞便算好了每一步, 為的就是擔(dān)心某天會遇到棘手的事,所以哪怕周知行重新調(diào)查也會得出這樣的結(jié)果。

    許久不見回應(yīng), 溫韞裝作不自在的抿了抿嘴巴:“周先生,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

    溫韞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我還以為說錯話惹周先生不高興了呢。”

    溫韞并不想在他身上浪費太多時間,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周先生,我的母親剛經(jīng)歷了不太好的事,我不放心她獨自在家,而且已經(jīng)叨擾您太久, 我該回去了。”

    “溫小姐送我這么貴重的禮物,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亦或者想要的東西?”

    溫韞恨不得永遠與他劃分界限又怎么會貪心他給的東西呢,她訕訕笑了起來:“的確有一件事需要周先生幫忙。之后如果您的父親再招惹我的母親,麻煩周先生幫我。”

    宋夏霜是她不可觸碰的逆鱗,她不能讓任何人傷母親。

    周知行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最不怕的就是麻煩。時間太晚,一個人走并不安全,不如我送溫小姐回家?”

    對溫韞來說最不安全的就是四個男主,在她的婉拒下,周知行并沒有勉強。

    這個時間點回家只能先坐幾站地鐵然后再騎自行車回家,溫韞住的地方在郊區(qū),道路上沒有多少車,從地鐵口出來后掃了一輛自行車,等她到家已經(jīng)是五十分鐘以后的事,劇烈的運動導(dǎo)致她的后背出了許多汗,去沖了個澡才感覺好受了一些。

    這段時間,孔星淮常常來射箭館,目的就是為了游說她加入俱樂部,但溫韞對周清越帶走母親的事心有余悸,一再的拒絕后,孔星淮只留下一句話。

    “等你想通隨時來找我。”

    讀檔回來的這么多天,溫韞只和林瑤、蘇慕見過一面,雖然不打算和男主們產(chǎn)生聯(lián)系,但她時刻關(guān)注著阿達亞卡學(xué)校官網(wǎng)的動態(tài),她只是個渺小的女配,改變不了原有故事的發(fā)展線,如果這次研學(xué)的目的地依舊是莫克其爾的話,她能做的就是提前找機會告知林瑤和蘇慕,并阻止他們參加研學(xué)。

    正巧休息日沒什么事,溫韞一大早就去了阿達亞卡學(xué)校B區(qū),她百無聊賴的參觀校園時無意間在公告欄中看到了話劇社的宣傳海報,站在C位的人正是蘇慕。

    “嘿!你也對話劇社感興趣?”

    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個男Beta 。

    溫韞搖了搖頭:“只是覺得他長得很好看。”

    男Beta立刻滔滔不絕的夸贊:“蘇慕當(dāng)然好看了,自從兩個月前加入話劇社后,他就一炮而紅,他演過的角色不僅被網(wǎng)絡(luò)上很多人模仿,還有很多網(wǎng)紅特意來B區(qū)打卡。我聽說已經(jīng)有大制片人找上了他,恐怕以后再見就是閃閃發(fā)光的大明星。”

    閃閃發(fā)光的大明星,這應(yīng)該是蘇慕的夢想吧,可惜上一次攻略中,她沒有幫到他。

    發(fā)覺溫韞完全不在狀態(tài),男Beta悻悻找了個理由:“……半個小時后演出開始,我必須得走了。”

    等溫韞回過神眼前已經(jīng)沒有了對方的身影,她按照印象找到了演出地點,和她預(yù)想的一樣,劇場外站滿了人,有人拿著應(yīng)援橫幅、有人拿著鮮花、還有人拿著手機直播,她根本擠不進去。

    “好巧啊,你的身體沒事吧?”

    溫韞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站著的林瑤,她笑了起來:“沒什么問題。你也來看他的演出?”

    林瑤舉起手中的相機示意:“正巧要給話劇社做一篇專訪。我有兩張票,但我的同伴生病沒法觀看,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帶你進去。”

    溫韞跟著她從側(cè)門進到了演出現(xiàn)場,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奪目的蘇慕,而且很快就被演出吸引,完全忘記蘇慕是Omega的事實。

    演出結(jié)束,一群演員手拉手向觀眾鞠躬,臺下也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林瑤不好意思笑了笑:“可能還需要麻煩你一件事。今天采訪的人數(shù)比較多,能不能幫幫我。”

    怕溫韞拒絕,林瑤立刻說道:“我一個人同時記錄和拍攝有些麻煩,采訪的時候需要你幫忙拿下筆記本,等結(jié)束后請你吃飯。拜托拜托。”

    溫韞本就無法拒絕林瑤,于是很爽快就答應(yīng)了下來。

    和上次攻略中不同的是,這次的話劇社有了很大一個辦公室,里面懸掛著各式各樣的衣服,還擺放幾張柔軟的沙發(fā),溫韞和林瑤進去時,一群人正累癱倒在沙發(fā)上休息。

    何夢身上的妝造還沒有卸,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跑出來熱情的迎接她們:“你們是報社的記者吧,一個半小時的演出太累了,能不能給演員十分鐘的休息時間?”

    “當(dāng)然可以。我們可以隨便看一看嗎?”

    林瑤對他們的辦公區(qū)域很感興趣,連續(xù)拍了好多張照片。

    正式開始采訪時,演員們已經(jīng)精神抖擻,從言行舉止能看出他們是真的熱愛話劇,只不過溫韞一直沒有看到蘇慕。

    何夢解釋:“他的未婚夫和弟弟莫名其妙打了起來,蘇慕先把他們送到學(xué)校醫(yī)療室,應(yīng)該快回來了。”

    話音剛落,蘇慕就風(fēng)塵仆仆的推門而入,看到溫韞后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愣,他很快收斂好表情接受采訪。

    溫韞目不轉(zhuǎn)睛盯著沙發(fā)上的兩人,他們沒有過去的記憶,沒有糟糕的現(xiàn)狀,看起來未來也會熠熠生輝,這就足夠了,這一次她把自己當(dāng)成過客,絕對不會打擾到他們。

    “咦,蘇慕這家伙接受了那么多采訪,怎么這次耳尖這么紅,該不會……”

    “胡說什么!他們都是Omega ,何況蘇慕有未婚夫。”

    突然提到齊萊,幾個人的表情頓時一言難盡。

    溫韞奇怪的問了一句:“他的未婚夫怎么了?”

    角落里傳來一聲冷哼:“占有欲強的要死!只要被他看到蘇慕和男性說話,私下就會找那個人的麻煩。如你所想,話劇社的男性都被叫過去警告了一頓。

    可惜蘇慕這么好的人,要被齊萊那家伙纏上一輩子。話劇社算是他唯一可以發(fā)泄情緒的途徑,所以他才會比任何人都努力、都投入。 ”

    上次在ALL會所時溫韞就察覺到不太對勁,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那么齊萊還會不會和蘇文俊一起強迫蘇慕?

    “他弟弟又是怎么回事?”

    “別提那個人渣!就在蘇慕第一次演出結(jié)束后,我們都喝了點酒,那家伙趁機把蘇慕帶走,甚至想要標記蘇慕,要不是我們反應(yīng)及時,那個人渣一定會得逞。從那天起,齊萊和蘇文俊只要見面就會掐起來。”

    這樣看來似乎沒什么不對,可溫韞就是覺得怪怪的。

    采訪已經(jīng)結(jié)束,何夢盛情邀請她們一起聚餐,溫韞和林瑤根本推脫不掉,何夢找到是學(xué)校外的一家餐館,氣氛一直很好,導(dǎo)致溫韞也喝了一杯酒。

    中途溫韞去了一趟衛(wèi)生間,剛出來就看到了靠著墻壁、臉頰緋紅的蘇慕。

    “好久不見。”

    沒想到蘇慕還記得她,溫韞抿了抿唇:“好久不見。”

    蘇慕沉默了幾秒:“那天……我的未婚夫占有欲太強,不準讓我和任何人接觸……總之,肯定對你造成了很大困擾,我很抱歉。”

    溫韞不以為意的搖搖頭:“還沒有感謝你把我安全送到房間呢,所以不用感到抱歉。”

    蘇慕抿唇笑了起來,他伸出手:“你好,我叫蘇慕,話劇社的一員,很高興認識你。”

    “溫韞。射箭館教練。”

    蘇慕驚訝的張大嘴巴:“那么你的射箭一定很好,之后能去找你嗎?”

    溫韞點了點頭:“可以。”

    “……我們可以加個聯(lián)系方式嗎?”注意到她臉上的詫異,蘇慕立刻笑著解釋,“最近演出的票不是很好搶,但你想看的話可以送你內(nèi)部票,之后去射箭館的話也可以提前約你。”

    溫韞摩挲著手環(huán),猶豫了幾秒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蘇慕瞇起眼睛笑了起來:“太好了。”

    聚餐結(jié)束已經(jīng)很晚,B區(qū)的學(xué)生都在學(xué)校住,蘇慕還要去趟醫(yī)療室,林瑤則需要回家修改稿子。

    溫韞一個人走在不算明亮的路上心情很好的哼著小調(diào),路過一片樹林時突然聽到一道奇怪的聲音,意識到附近可能情侶,她不得不加快步伐免得再次撞破尷尬的事。

    突然,溫韞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聲音很微弱,根本辨不清究竟是誰,又往前走了幾步,一只大手突然落在她的肩膀,她嚇了一跳直接給對方來了個過肩摔。

    隨著一聲悶哼,溫韞這時才看清躺在地上的男人竟然是陳霽洲。

    對方臉色蒼白,在地上躺了一會兒才艱難的爬起來。

    溫韞雙手插在兜里,并不打算上手去扶。

    陳霽洲捂著腹部,額頭上的汗水不斷往下墜落,聲音低沉而沙啞:“溫女士,我的胃病犯了,麻煩你把我送到醫(yī)院。”

    陳霽洲出現(xiàn)在這里,無非是因為女主,好的、壞的,溫韞都不想再和他們牽扯上關(guān)系,她不耐煩看了一眼手環(huán):“附近就有很多網(wǎng)絡(luò)車,你自己可以搞定。我明天還要上班,就不打擾了。”

    剛走了沒多遠,背后就出現(xiàn)重重的跌倒聲,溫韞回頭看去,陳霽洲正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溫韞依稀記得哪怕是深夜的校園里也總是很多人,今天卻古怪的沒有一個人路過。

    按照“仲夏夜之戀”的時間線,此時女主應(yīng)該已經(jīng)和男主們產(chǎn)生了各種各樣的聯(lián)系,她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就擔(dān)心這人清醒后會和王循一樣找她的麻煩。

    她走過去踢了踢陳霽洲的肩膀:“喂!起來!你裝成這個樣子給誰看?”

    可惜她踢了半天,對方也沒什么反應(yīng)。

    就在她打算找個車送陳霽洲到MT醫(yī)院時,不遠處路口走過來一個男人。

    “喂!你究竟在做什么!能給我個解釋嗎?”

    深藍色的校服搭配那張帥氣到令人尖叫的臉,只不過現(xiàn)在那張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

    溫韞的好心情被突然出現(xiàn)的兩人徹底破壞,于是漫不關(guān)心的解釋:“哦,他突然說自己胃痛,然后就倒地不起。你們認識的話,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沉邇瞇了瞇眼睛,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小姐,你恐怕一時半會兒走不了。”

    溫韞早就注意到附近的監(jiān)控,伸手一指:“我只是來B區(qū)看演出,他莫名其妙出現(xiàn),不信的話可以查監(jiān)控。”

    “監(jiān)控我會查,你……暫時跟我走。”

    溫韞冷笑了一聲:“為什么?”

    沉邇一把撈起陳霽洲并把他塞進停靠在路邊的汽車里,而后直勾勾盯著溫韞:“僅憑你的一面之詞怎么可能讓你走,等他醒來了,自然會揭曉答案。如果你是對的,那么我會賠禮道歉,如果是你故意傷害他,那么我也會采取相應(yīng)的法律措施。但如果你現(xiàn)在走的話,警察肯定會比你先到家,相信我,你不會想要那種結(jié)果。”

    哪怕沒有了攻略任務(wù),這人本質(zhì)就是個黑心的家伙。

    溫韞懊惱不已,早知道她寧愿不看演出也不要和他們有牽扯,而且她的的確確給了陳霽洲一個過肩摔,如果真的出現(xiàn)問題,沉邇就有了足夠批判她的理由。

    王循因為一碗飯記恨她多日,最后還給她使絆子,沉邇也是同樣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跟著過去也許就不會出現(xiàn)更多煩人的事。

    他們抵達了陳霽洲的MT附屬醫(yī)院,是王昭發(fā)現(xiàn)了他們,而后把陳霽洲帶到了病房并注射了針劑。

    “霽洲哥老毛病犯了,等半個小時蘇醒后就不會有問題。”王昭奇怪的看了他們幾眼,“你們 在哪里發(fā)現(xiàn)了他? ”

    沉邇面色古怪,過了半響才道:“……學(xué)校。”

    “什么呀,他最近怎么總是往學(xué)校跑,奇奇怪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喜歡上學(xué)校的哪個學(xué)生,可是也沒聽說他和哪個Omega走得近呢!”王昭小聲嘟囔,“王循也是,腦子不知道抽了什么筋,每天頹廢的不成樣子,小小年紀,天天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沉邇顯然不太習(xí)慣王循的嘮叨:“王昭姐,我想去看看霽洲哥。”

    病房中,陳霽洲唇色慘白安安靜靜的躺著。

    之前被囚禁時,溫韞常常在蘇醒來看到他這副模樣,空氣中散發(fā)著淡淡的信息素味,卻像有意識一樣不斷往她的身體里鉆,她捏了捏手心:“你也聽清楚了醫(yī)生剛才說的話吧,他經(jīng)常生病,事實的確和我無關(guān)。”

    沉邇緩緩的走向她身邊,溫韞不明所以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直至被逼到墻角,退無可退,對方才停下。

    “我記得不久前你剛和王循打完比賽吧,這才過了多久就找上了霽洲哥。”沉邇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輕笑了一聲,“你是早就瞄準好了目標,打算行動了是嗎?”

    略帶諷刺的話和印象中刻薄的他交織在了一起。

    溫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出這個結(jié)論,但我可以鄭重的告訴你,我對你……以及他們都不感興趣,無論你們的身份多么高貴,無論你們的家世多么顯赫,對我來說和路邊的花草沒什么區(qū)別,也根本不值得我浪費一個眼神。”

    察覺到他的表情驟然變冷,溫韞扯了扯唇角繼續(xù)道:“我記得沒錯的話,我們僅僅見過兩面吧,僅憑兩面你就能看出來我是什么樣的人?你的思想骯臟,所以看誰都是臟的,這樣說來,倒是能解釋的通。”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環(huán),隨即撞開他的肩膀:“抱歉,我就不陪你演被迫妄想癥的戲碼了。”

    溫韞無法理解男主們的腦回路,如果能理解的話,那么前三次攻略她早就摘掉勝利的果實去別的地方風(fēng)流快活。

    自從來到維景斯后又莫名與幾個男主都產(chǎn)生了聯(lián)系,反正她現(xiàn)在手里有足夠的錢,完全可以去一個新的地方生活。

    不過她還是擔(dān)心突然消失會讓男主們想更多,畢竟他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簡單的事情復(fù)雜化。

    溫韞剛乘上地鐵就收到一條訊息。

    蘇慕給她發(fā)了一個可愛的表情:“你到家了嗎?上次ALL會所出了那種事后,一直想找機會請你吃飯以表歉意,但今天出現(xiàn)了突發(fā)狀況,沒法請你。最近你什么時候有空?”

    溫韞猶豫了一會兒:“沒關(guān)系,我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倒是你……你的未婚夫經(jīng)常這樣嗎?他對你好不好?”

    意識到自己的話太過唐突,她立刻找補:“我是覺得他似乎對你有太強的占有欲。如果你覺得冒犯的話……可以不用回答。”

    過了幾分鐘蘇慕才回復(fù):“不用覺得抱歉,被你擔(dān)心我覺得很開心!齊萊的父親是聯(lián)邦政府的官員,所以齊萊從小嬌生慣養(yǎng),而且我和他的匹配率比較高……他有些固執(zhí),不過已經(jīng)在慢慢改變。謝謝你啦,溫韞。我說的有點多,你會不會覺得煩?”

    雖然都是齊萊,現(xiàn)在的他性格明顯更開朗了一些。

    “你很好看,表演很好,性格也好,我很樂意聽你傾訴。”

    直到出了地鐵口溫韞才心滿意足的收起手環(huán),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然看到王循和一群人在不遠處打架。

    以一對十幾個人,還沒有落下風(fēng),她感覺到奇怪的是維景斯誰不知道王循的名字,竟然敢合伙圍毆他?

    溫韞無意參與到和他有關(guān)的事,打算從另外一條路回家,哪知剛走了幾分鐘,一個人影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跑了過來,在她還在呆愣時,一把拉住她的手,拽著她往前跑。

    王循的力氣太大,溫韞迫不得已,只能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跑。

    追來的人拿著手臂粗的木棍,一邊跑一邊叫囂:“喂!臭小子!你最好停下,否則要留下半條命才行。”

    王循連停都不帶停,一路狂奔,溫韞想如果自己沒有幾年的工作經(jīng)驗,恐怕跑到一半都會累死。

    溫韞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半響才道:“你……你有病吧!”

    王循不知道什么時候脫掉了上衣,拿著短袖擦拭掉身上的汗液,沖她咧開嘴笑了起來:“剛才我可幫了你一次,你就這么說我?”

    溫韞懶得理會顛倒黑白的家伙:“神經(jīng)病!再敢碰我,我報警了!”

    雖然她也知道這句話沒有什么威懾力。

    “生什么氣呀。”王循搗了搗她的肩膀,“溫教練,上次你贏了我,這次我?guī)土四悖覀兂镀搅恕!?br />
    “能不能離我遠點!還有剛才明明是你拖累了我!”溫韞推開他的胸膛,目不斜視的往一旁走。

    “你不知道這群家伙最近盯上了你嗎?”

    溫韞在附近住了那么久,聞所未聞這種事,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過頭看向一旁笑嘻嘻的男人:“全息游戲贏了你,是我的技術(shù)好!我剛才被你拖累跑了這么久,是我人品好!而且現(xiàn)在并不是我的工作時間,我希望你不要打擾我的生活。就像是揮之不去的蒼蠅,真的很惡心。”

    王循臉上的笑容隱去,一臉認真道:“這些話你上次已經(jīng)說過了,這段時間我想了很久,是我技不如人,輸也是應(yīng)該的。其實我今天特意找你是想拜托一件事……”

    溫韞已經(jīng)猜到了他要說什么,不帶一絲猶豫的拒絕:“以你的家世,要想找教練是輕而易舉的事,而且我沒有興趣教你。”

    王循愣了一下又連忙追了上來:“我為之前的態(tài)度向你道歉,成為我的教練還請你好好考慮,我給的薪資并不低。”

    他一直是個大方的人,溫韞也很缺錢,但她真的不想和任何一個男主扯上關(guān)系。

    溫韞面無表情的看向他:“我想我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難道就因為你的身份,我就必須服從你的命令?”

    在學(xué)校里王循是眾人追捧的對象,在家中他是所有人寵溺的孩子,可偏偏在溫韞的眼里,他什么都不會……不對,應(yīng)該說他只是她的手下敗將。

    他自認為長得不差,至少是引人注目的程度,可溫韞看他的眼神……完全把他當(dāng)成了路人甲,王循從未體驗過這樣的挫敗感,而且他已經(jīng)退步到這種程度,還幫她收拾了那幫人,她竟然還是這種態(tài)度。

    “十萬一節(jié)課。”

    幾乎是溫韞一年的薪水,她卻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王循的心漸漸沉了下去,他停駐了幾秒又快速追了上去:“三十萬一節(jié)課,而且你不需要辭去射箭館的工作,只需要每周挑上一天給我上課就行。”

    溫韞依舊沒有停留。

    對于經(jīng)歷過三次攻略的她來說,沒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無論是她還是母親,都絕不可能再重蹈覆轍,這是讀檔回來后她唯一的訴求。

    “五十萬!溫教練,你不用著急給我答復(fù),等你考慮清楚再說。我很期待你的來電。”

    第100章

    突然溫韞手中被塞了一張名片, 與此同時,王循已經(jīng)跑向遠處。

    五十萬一節(jié)課,恐怕很厲害的教練才能拿到這種費用吧,但溫韞的確沒什么興趣,她面無表情的撕碎名片,隨手塞進就近的垃圾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溫韞洗過澡后登錄阿達亞卡學(xué)校的論壇, 為首的話題就是“今年研學(xué)地點究竟有多神秘”。

    “學(xué)校到底在隱瞞什么?研學(xué)地點有那么難確定嗎?”

    “別告訴我學(xué)校經(jīng)費不足!再怎么說阿達亞卡學(xué)校都是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學(xué)校。”

    “真是夠了!研學(xué)地點有什么可隱瞞的,再不通知,我根本來不及準備衣服呀!”

    “有沒有勇敢的朋友去問一下王循或者沉邇?畢竟他們的身份……肯定早就知道了。”

    “研學(xué)就研學(xué),扯到他們身上干嘛!誰敢打擾王循和沈邇,我和誰沒完。”

    “喲!又來一個粉絲!你們真是夠了!”

    由于是匿名發(fā)言,到最后干脆口誤遮掩的吵了起來,溫韞大致看了幾眼發(fā)現(xiàn)沒什么重點就徹底沒了興趣。

    她記得前三次攻略中,研學(xué)的前一到兩周,學(xué)校就會通知本次研學(xué)的地點,且三次研學(xué)地點都是莫克其爾,她也很奇怪學(xué)校為什么到了現(xiàn)在還沒有動靜,難不成學(xué)校已經(jīng)知道了莫克其爾的病毒以及即將發(fā)生內(nèi)亂的事?

    想到這里溫韞快速的搖了搖頭,“仲夏夜之戀”曾明確的告知她, 男主們不會有前三次的攻略記憶也不會夢到那些事,她沒有必要草木皆兵。

    就在溫韞打算關(guān)掉手環(huán)睡覺時,有個陌生號碼撥通了她的電話,她本不打算接,可惜對方堅持不懈的拔打,導(dǎo)致她誤以為對方是有什么要緊的事。

    “溫女士,不好意思這么晚打擾到你,有件事想詢問你。”

    “陳醫(yī)生?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嗎?”溫韞面無表情的回復(fù), “我明天還有工作,只能給你五分鐘的時間。”

    “五分鐘足夠了。”電話那頭頓了頓才緩緩開口,“我看了監(jiān)控,所以想知道溫女士給我過肩摔的理由。”

    “哦,下意識的反應(yīng)而已,而且后來是我把你送去就醫(yī)。陳醫(yī)生該不會因為這件事才不停地給我打電話?”

    陳霽洲仿佛聽不出對方的嘲諷,淡淡道:“溫女士大概不知道當(dāng)時我的上衣口袋有一只價值百萬的手表,因為你的行為,它壞了。”

    溫韞不知道他唱的哪一出戲,嗤笑了一聲:“陳醫(yī)生的意思是想要我賠償?”

    “畢竟是我先向你求救,自然不會向你索賠……只不過這塊手表對我很有紀念意義,溫女士大概需要付出一點代價。”

    溫韞蹙著眉問:“什么代價?”

    “我的訴求很簡單,幫我修復(fù)如初。”

    溫韞輕蔑的笑了起來:“首先陳醫(yī)生口袋里有昂貴手表這件事,在一開始向我求救時并未提前告知,何況后來如果不是我及時將陳醫(yī)生送去就醫(yī),陳醫(yī)生大概會死在路上,不感激我也就罷了還往我身上潑臟水,陳醫(yī)生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如果你要去聯(lián)邦政府告的話,那么我無話可說,但我相信警方和監(jiān)控會還我清白。”

    哪知她說了長篇大論,對方卻只慢吞吞的吐出幾句話:“如果我選擇走法律程序,溫女士少不了牢獄之災(zāi),我已經(jīng)提出最溫和簡單的解決方式,全看溫女士如何抉擇。”

    這個混蛋說的不錯,她根本無法撼動陳霽洲的地位,反而會為自己惹得一身騷,溫韞按捺住心里的火氣:“怎么修復(fù)?”

    “明天下班后來MT醫(yī)院,我會告知你所有的事項。”

    溫韞無力回復(fù)道:“……我知道了。”

    “哦,為避免溫女士太忙接不到我的電話,我們還是先添加好聯(lián)系方式,免得浪費大家的時間。”

    溫韞咬牙切齒的應(yīng)了一聲后便掛斷了電話,幾秒后,她就收到了陳霽洲發(fā)來的好友申請,看到列表里熟悉的頭像,她再一次無比后悔去看話劇演出。

    第二天射箭館并不是很忙,溫韞正常下班后,吃了個飯才慢悠悠的去了MT醫(yī)院,以她對陳霽洲的了解,這會大概率還在忙著手術(shù)。

    哪知剛到前臺告知自己的姓名,前臺護士就驚訝的多看了她幾眼。

    “原來你就是溫韞啊,陳醫(yī)生等你很久了。”

    溫韞若有所思:“等我?”

    護士點了點頭:“一大早就告訴我們,你要來的消息。陳醫(yī)生今天一天都沒有工作,現(xiàn)在正在辦公室等您。”

    “謝謝。”

    護士壓低了聲音,曖昧的問道:“溫小姐在和陳醫(yī)生交往嗎?您告訴我,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

    “怎么可能!”溫韞立刻反駁,仿佛沾染上陳霽洲是什么惡心而可怕的事,“我不小心打破了陳醫(yī)生的東西,今天只是聊一聊賠償?shù)膯栴}。”

    護士小姐明顯很失望:“原來是這樣。”

    溫韞來到陳霽洲的辦公室前,深吸了一口氣才敲響門。

    幾秒后,門內(nèi)傳來一聲低沉的“進”。

    溫韞一眼就看到了靠在窗前喝茶的男人,他的姿態(tài)悠閑,柔和的陽光籠罩在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出昨天那副悲慘的模樣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溫韞直接道:“陳醫(yī)生,我能看一看手表嗎?”

    陳霽洲慢斯條理的打開電腦并翻轉(zhuǎn)到她的方向:“溫女士可以先看看這個。”

    是昨天的監(jiān)控視頻。

    溫韞注意到在把陳霽洲摔下后,一塊手表從他的口袋滑落在了地上,但她實在想不通怎么會有人把價格昂貴的手表放在口袋中,而且她記得他的手腕上常常佩戴那塊手表,昨天卻莫名其妙放在口袋中,怎么看都像是她被污蔑了。

    “我很抱歉,但你應(yīng)該知道這對我來說是一場無妄之災(zāi)。”溫韞耐心的解釋,“聽說阿達亞卡學(xué)校很有名,正巧去的時候趕上一場演出,出來后便遇到了你。我無意與你過多牽扯,是你突然打擾……”

    “溫女士!”陳霽洲打斷了她的話,眼球微微轉(zhuǎn)動,“我并沒有任何傷害你的舉動,所以為什么要這么對我?難道溫女士隨便見到一個陌生人都會給個過肩摔?”

    “深夜且只有我一個人的路上,我自然會有所顧忌,陳醫(yī)生身為Alpha,自然無法體會到身為Beta的痛苦。”

    如溫韞所述,尼古拉國向來對AO寬容,對Beta則沒有那么友好,近年來Alpha騷擾Beta的時間層出不窮,結(jié)果無一例外,無論是女Beta還是男Beta ,都沒有得到公正的對待,更有什者受到侵犯的Beta求救無門反被輿論潑臟水,最后承受不住自殺身亡。

    溫韞會選擇激烈的方式對待也是被逼無奈。

    陳霽洲不為所動:“所以我給了你選擇。既然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辦公室,想必你已經(jīng)做好的決定。”

    溫韞不得不承認,她實在怕極了男主們的權(quán)勢,如果只有她一個人的話,哪怕進監(jiān)獄也不愿意和陳霽洲有任何牽扯,可現(xiàn)在周清越對母親虎視眈眈,她不愿意母親重蹈覆轍,這也是她必須妥協(xié)的理由。

    “我?guī)湍阈迯?fù)。”

    陳霽洲漫不經(jīng)心的瞥了她一眼:“費用你不必擔(dān)心,我會全權(quán)負責(zé),從始至終我要的只是你的態(tài)度。”

    溫韞扯了扯唇角:“那我還真是榮幸呢。”

    陳霽洲穿上外套,走到門口發(fā)現(xiàn)她還站在原地:“我送你去。”

    溫韞直接拒絕:“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會員制,你進不去。”

    溫韞噎了一下,撈起手表跟在他身后。

    兩人僅有的幾次見面并不是很愉快,溫韞也不是健談的人,車內(nèi)舒緩的音樂和適宜的溫度令她產(chǎn)生了濃烈的困意,但她掐著手心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

    同樣的錯誤犯一次就夠了,她可不想再出現(xiàn)什么意外。

    車停在偏僻的郊區(qū),只不過這里地理位置和溫韞居住的小區(qū)可不同,即便是黑夜也能看出庭院有多豪華,溫韞沒有興趣打量,全程目不斜視的跟著陳霽洲。

    他們跟著打扮精致的侍者來到一個房間,看著滿桌的美食后溫韞停滯在原地,眉心緊蹙:“什么意思?”

    陳霽洲面不改色的拉開椅子坐下:“被摔壞的那只手表正是國內(nèi)大師費了幾年功夫打造而成,不僅如此,還是成立MT研究室后買的第一塊手表,十分具有紀念意義。我特意約了大師來這里用餐,帶你來是為了讓你和他對接。”

    怪不得護士說一天都在等她,原來是這個原因。

    溫韞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過了五分鐘左右才有個頭發(fā)發(fā)白的老婦人被攙扶著走了進來,從她的神情來看,似乎和陳霽洲很熟悉,兩人說了許久的話才步入正題。

    “……原來是這樣,不過這塊手表制作工藝比較復(fù)雜,即便修復(fù)也需要三個月左右的時間。”

    竟然需要三個月,時間太長了,溫韞并不想就這件事和陳霽洲牽扯那么久,她猶豫了片刻問:“時間能提前嗎?之后我恐怕有別的事要忙,不一定時時刻刻盯著這塊表。”

    老人抿了一口茶才慢悠悠的說道:“我所說的是最保守的時間。”

    溫韞明白再追問也沒什么結(jié)果,索性閉上了嘴巴。

    既然不需要她付錢,那么她只需要把手表送到指定地點,隔一段時間查看一次情況然后匯報給陳霽洲即可,看起來雙方并沒有見面的必要。

    餐食很精致很美味,溫韞卻食不下咽,偶爾聽一耳朵他們的聊天內(nèi)容,大部分時間都在發(fā)呆,等用餐結(jié)束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

    溫韞不想再次乘坐陳霽洲的車:“我打車回家。”

    “是我把你帶來,自然要送你回去,我可不想第二天出現(xiàn)什么意想不到的新聞。”

    溫韞被堵的啞口無言,深吸了一口氣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回去路上同樣沉默,她突然想到前三次攻略中陳霽洲都去了莫克其爾,那么這次……他會不會已經(jīng)收到了消息?

    與其問他倒不如問女主,就是不知道此時他們的感情線發(fā)展到了哪一步。

    “聽說溫女士的全息游戲技術(shù)很好,之前還有俱樂部想挖你過去,據(jù)我所知,俱樂部給的薪資并不低,為什么不選擇那條路?”

    兩人并不是可以談心的關(guān)系,溫韞無意將自己私事告知他:“陳醫(yī)生怎么會知道?”

    “孔星淮是我的校友,不久前參加了一場宴會聊起了這件事。”

    溫韞“哦”了一聲:“個人原因,無法告知。”

    陳霽洲曲起手指輕叩著方向盤,過了片刻才道:“很感激溫女士特意把我送到醫(yī)院,之后如果需要幫忙可以隨時找我。”

    “現(xiàn)在就有一件事需要陳醫(yī)生幫忙。”

    陳霽洲似乎已經(jīng)猜到她想說什么,直接拒絕:“這件事不行。”

    溫韞臉上露出嘲弄,別開頭懶得看他那張臉:“那我沒什么好說的。”

    車抵達小區(qū)后,溫韞沉默的下了車,根本沒有注意到對方看過來的眼神以及停駐良久的汽車。

    第二天溫韞一大早就收到了林瑤的信息并收到對方發(fā)出的邀請,正巧她有話要問便直接答應(yīng)了下來。

    兩人約的是中心街一家普通的小餐館,溫韞提前下班按時趕到了約定地點,沒想到林瑤早就已經(jīng)抵達。

    “整理好的報道昨天剛發(fā)出去,這才有時間約你吃飯,千萬別介意。”

    溫韞禮貌的笑了笑:“我只是幫了點小忙,沒有必要這么興師動眾。”

    “你真的幫了我大忙!”林瑤夸張的說,“這篇報道剛發(fā)出來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閱讀量已經(jīng)遠超我的其他報道。”

    溫韞看了林瑤發(fā)的報道,從字里行間能看出她對文字的熱愛:“我很喜歡你的報道,不瞞你說,我已經(jīng)是你的粉絲。”

    “真的嗎?”林瑤害羞的捂著臉,“天哪,我以后一定做出更好的報道。”

    林瑤還是和從前一樣,只在熟悉的人面前健談,兩人沒有太多的距離感,甚至小酌了幾杯。

    飯吃到一半,溫韞才裝作若無其事的問:“聽說阿達亞卡學(xué)校每年的研學(xué)都是重頭戲,今年的地點在哪里?”

    林瑤緩緩抬起頭,微醺的臉蛋掛著淡淡的粉色:“之前我問過沉?xí)L,最初說的是去莫克其爾,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間取消,就我知道的情況之后大概率會去埃爾金特,不過我不清楚還會不會變。”

    竟然更換研學(xué)地點了,這可是前三次攻略中都未發(fā)生的事,溫韞大吃一驚,過了許久才直愣愣地看著她:“你和沈會長的關(guān)系很好嗎?”

    “談不上。同校很久一直沒有說過話,還是因為要開公眾號報道校內(nèi)有關(guān)的事,需要向?qū)W生會申請才和沈會長產(chǎn)生交集……”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們沒有在周家的宴會相遇?他也沒有幫你解圍?”

    “我這種身份怎么可能參加周家的宴會,倒是我的繼兄和他的未婚夫去了那場宴會,以至于后來半個月都在聽他炫耀,實在太聒噪了,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忍不住堵住他那張嘴。”

    溫韞驚嘆:“你繼兄的未婚夫?”

    “張松臨!就是因為他的關(guān)系我才能去學(xué)校就讀。”林瑤不滿的嘟囔,“那個花心大蘿卜和繼兄訂婚后還隔三岔五的騷擾我,不過這種事我沒敢和父親以及繼母說,否則他們肯定會認為是我故意勾引,之后又是沒完沒了的一堆破事。”

    溫韞繼續(xù)問:“那么不久前沉邇的生日宴呢?你參加了嗎?”

    “那個倒是參加了,但我全程只和幾個校友聊了會天。”

    “沒有發(fā)生什么意外?”

    “意外?”林瑤雙手撐起下巴,“沉邇突然暈倒算不算?”

    這么多不同于之前的事讓溫韞的大腦有一瞬間的宕機,哪怕回過神一時間也分不清她所處的世界究竟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

    如果說沉邇沒有在周家的宴會上為女主解圍,那么他們的感情線怎么發(fā)展?

    如果說女主被推到池塘里,陳霽洲和女主的感情線要怎么發(fā)展?

    還有王循和周知行……如果他們和女主的感情停滯不前,那么“仲夏夜之戀”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簡直太荒謬了!

    她大概需要一段時間好好整理思緒。

    溫韞心中有事并沒有喝太多酒,倒是林瑤極度的興奮,幾乎喝光了所有的酒,這會兒已經(jīng)完全沒有思考能力,她打算打輛車送林瑤回去,結(jié)果剛出門沒走幾步就遇到了以張松臨為首的一群人。

    他們也喝的醉醺醺,溫韞打算視而不見卻被堵在路邊,路人見狀嚇的一哄而散。

    張松臨的那雙眼睛黏糊糊盯著醉酒的林瑤:“我是林瑤繼兄的未婚夫,把人給我就好,這里沒有你什么事了。”

    一副色瞇瞇的樣子,溫韞怎么放心把人給他:“抱歉,林瑤今晚要去我家住。”

    “喂!你不過一個Beta,小心我告你誘拐Omega。”

    張松臨怒氣沖沖的去拉林瑤的手,溫韞一個轉(zhuǎn)身導(dǎo)致他整個人都摔倒在地。

    惱羞成怒的張松臨一爬起來就攻擊溫韞的腹部,溫韞下意識伸腳,直接把人踹了很遠。

    “混蛋!還不幫忙逮住這個賤Beta。”

    突發(fā)情況讓那幾個醉酒的Alpha腦袋多了幾絲興奮,他們將溫韞團團圍住并試圖攻擊,可惜溫韞早就有了被圍毆一次的經(jīng)驗,何況他們都醉了酒,哪里是她的對手。

    就在她準備動手時,從遠處跑過來一群人:“你們是A區(qū)的學(xué)生是吧,竟敢在這里打架斗毆,是真的不怕處罰嗎?”

    “你們算什么東西!再說現(xiàn)在又不是上課時間,學(xué)校管不了那么多。”

    “幾個Alpha去欺負Beta和Omega,要不要臉!”

    張松臨等人本就有火沒地方發(fā),立刻揪住那群人的衣領(lǐng):“有膽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你會怎么樣?”

    低沉的聲音令張松臨虎軀一震,不敢置信的望向從那群Alpha后而來的男人,他立刻松開手低頭道歉:“我喝多了酒,才做了這種蠢事,沉先生,對不起。”

    被揪著的男人掙脫了他的束縛,冷嘲熱諷道:“如果沉邇沒有來,你的拳頭恐怕依舊落在了我的臉上。”

    一道極具壓迫感的視線朝張松臨所在的方向望過來,導(dǎo)致他捏緊手心,大氣都不敢喘。

    沉邇神色冷淡無比:“即便你不是A區(qū)的學(xué)生,但你現(xiàn)在欺負的是Omega ,按照律法規(guī)定,你們幾個人至少要在看守所里待上半個月。”

    沒有人敢質(zhì)疑沉邇的話。

    張松臨等人早就恢復(fù)了理智,此時冷汗淋淋,聲音顫抖:“沉?xí)L,我是林瑤繼兄的未婚夫,見她和別的Beta一起喝酒,擔(dān)心她的安危便想著把她送回家,可是這個Beta氣焰太囂張,所以才會口不擇言,念在我們第一次犯錯的份上,能不能再給個機會,我們保證不會再犯。”

    英雄救美的戲碼,溫韞已經(jīng)見過許多次,她沒有興趣也不想?yún)⑴c到他們的恩怨之中,揚聲道:“很感謝沉先生的幫忙,時間太晚,我們先走了。”

    她打的車早就已經(jīng)到了,但司機看到這里的狀況后,擔(dān)心出事又取消了訂單。

    林瑤不是很重,溫韞能毫不費力的攙扶她還能順便打車,這個時間點的車很多,不過兩分鐘打的車就來了,她把林瑤安置在后座,剛系好安全帶,雪松的味道突然靠了過來,等溫韞反應(yīng)過來,對方已經(jīng)成功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車也在一瞬間駛離。

    溫韞滿臉不悅:“沉先生什么意思?”

    沉邇大言不慚道:“林瑤是A區(qū)的學(xué)生,身為學(xué)生會會長有責(zé)任和義務(wù)保護她的安危。”

    沉邇這個人還是一樣的冠冕堂皇,心機深沉,從今天打聽的消息來看,他此時似乎并不知道林瑤曾經(jīng)救過他,兩人的關(guān)系也不如前幾次攻略中那么親近,那么他親自送林瑤的目的是什么?

    “溫小姐和林瑤認識?”

    她緊緊抿著唇,沒有接話的欲/望,過了片刻才“嗯”了一聲敷衍對方。

    “所以那天出現(xiàn)在B區(qū)也是和林瑤一起?”

    “嗯。”

    “我能知道溫小姐和林瑤怎么認識的嗎?”

    溫韞終于抬起眼給了他一個眼神:“沉先生以為呢?是我故意招惹上林瑤,試圖通過她得到某些不屬于我的東西?如果沉先生這么認為,那我無話可說。”

    畢竟不久前他就是這么想的。

    沉邇沉默了幾秒,轉(zhuǎn)過頭看她:“那天霽洲哥的事……我很抱歉,誤解了你。對不起!”

    高高在上的人就連道歉看起來都不那么真誠。

    溫韞靠著座位,閉上眼睛懶得看他:“沒關(guān)系,因為接下來我的確會和陳先生多次接觸。”

    “……為什么?”沉邇板著臉問。

    “這個問題你最好去問陳醫(yī)生。”

    車停靠在小區(qū)門口,溫韞不耐煩的催促:“沉先生都送到了這里,應(yīng)該不用擔(dān)心我會對林瑤造成傷害,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好。”

    “我?guī)湍恪?br />
    溫韞繞過他的手,把林瑤攬在懷里:“不需要。”

    看到她們的背影越來越遠,沉邇莫名覺得很煩躁,剛從口袋拿出一支煙叼在唇邊就被人奪走。

    “你怎么會在這里?”

    沉邇無視臉色難看的王循,面無表情又抽出一支煙:“這句話該我問你吧。”

    王循抽完了一支煙才慢悠悠的說道:“生平第一次有人能打敗我,我只是單純的想讓她成為我的教練,可惜她似乎沒有這個想法。那么你呢,你出現(xiàn)的理由是什么?”

    沉邇并未提起和陳霽洲有關(guān)的事,只是大概說了剛才遇到的狀況:“……我只是維護學(xué)生的安全而已,你不要多想。”

    “得了吧,我認識的沉邇可從來不會出現(xiàn)這副模樣,活像被女人甩了一樣。”王循轉(zhuǎn)動著車鑰匙,“要不要去賽車現(xiàn)場玩一玩?”

    沉邇把燃了一半的煙頭扔在地上,沒有拒絕他的邀請。

    溫韞到家時母親正在看電視,看到她帶回來醉酒的Omega后一邊幫忙拿換洗衣服,一邊絮絮叨叨:“大晚上怎么喝這么多,明天還怎么上班。你和她的家人說了嗎?”

    “她是阿達亞卡學(xué)校的學(xué)生,偶然遇到很投緣,不久前幫了她一個小忙便請我吃了頓飯,但她家里的情況很復(fù)雜,之后有時間再和媽媽說吧。”

    “學(xué)生呀。”宋夏霜的動作立刻頓了下來,心情低落,“你們的年紀看起來差不多,如果你的父親沒有去世,那么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

    溫韞把腦袋貼在母親的后背:“我和媽媽在一起已經(jīng)很幸福了,再說我本就不是學(xué)習(xí)的料。”

    宋夏霜在心底反駁,才不是,明明溫韞的成績很好,要不是家中突發(fā)狀況,她肯定會考上一個好學(xué)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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