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111日
祁臨想了想決定消極抵抗, 但口頭上她還是要回太宰一下的,誰讓他把人比成倉鼠:“你就沒有想過,如果我是搞那種自殺式襲擊的,你那些埋伏可沒有我的動作快, 會真的跟我殉情哦?”
太宰很高興:“那你快點襲擊, 是炸藥嗎?但愿你綁的是殺傷力高的, 因為我討厭痛苦的死法。”
祁臨撇嘴, 明白這樣的虛張聲勢根本威脅不到他:“不好意思, 沒有那種東西,讓你失望了,才不想和你殉情,也不想讓你爽到。”
意思就是她根本不想要太宰的命,至少現在不想。
太宰表情不變:“是嗎,那你是來做什么的?”
祁臨則面無表情地口嗨:“喔, 來□□勾引你的你信嗎,我可是成功地引起了你的注意, 等時機成熟了我就偷偷先吃解藥再邀請你服毒殉情……你什么表情。”
這家伙,剛才偷笑了以為她沒發現么。
“總感覺你好像很熟悉我的樣子,可是我對你沒有印象,”太宰摸摸下巴, 然后他打了個響指, 像是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反正你也打算自投羅網了, 不如戴上這個怎么樣?”
祁臨:“?”
祁臨有些疑惑, 在看清太宰掏出了什么之后, 她下意識退后了一步。
從外形上,太宰掏出的這個, 是一個項圈,但祁臨的眼神掃到內圈的時候,看到了類似微型注射器那樣的東西。
祁臨承認她現在十分想離太宰遠一點了:“太宰,你有點變態了,話說回來,你身上怎么會帶這個?”
等等,雖然嘴上說對她沒印象,太宰該不會其實知道什么吧?
“你不愿意嗎?”太宰嘆了口氣,似乎是在遺憾,“那就沒辦法,拷問科的家伙們會更擅長從人嘴里撬出東西,只好請你去那邊了。”
祁臨:“意思是我戴這個就不用去拷問科了?”
太宰:“不用了哦,因為會由我親自負責,你跟我走就可以了。”
要是由他親自負責,對于太宰的敵人來說可是個糟糕的選項,但祁臨又不是敵人。
因為懷疑太宰知道些額外的東西,祁臨猶豫著道:“……那我跟你走?”
本來就是想和太宰單獨相處的,只是祁臨看著這個項圈還是感覺到有些接受不能:“太宰,這個能不能不戴啊?我肯定不會跑,我很安分的。”
“不~行~”太宰使用著活潑的宛如jk的語氣,“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自我介紹過我叫太宰,你是從哪里知道我的名字的呢?從這點上以小見大,祁臨你跟安分這個詞可一點關系都沒有。”
祁臨經過了一番思想抗爭,不想再麻煩地去拷問科再出來,最后咬牙:“好吧!”
至于為什么不用能力將太宰直接擄走,她還顧慮著陀思的眼線,不太清楚自己該表現出哪種程度的實力。
就當她翻車了吧,她還有點好奇,她翻車了,以這個夢里的虛假情誼陀思會不會來mafia撈她。
她瞪了一眼太宰,最后不太情愿地戴上了。
看上去和chocker比較像,前面還墜著一個銀色的小鈴鐺,還好不怎么響。
她看到了太宰手上的開關,這會已經被太宰收回口袋里去了,心想什么時候她得把這個悄悄拿過來。
祁臨:“這樣就可以了吧?”
太宰用通訊器說了什么,埋伏的人應該撤下了。
太宰攤手:“這下是只有我們兩個人了,你之前是跟我說什么?”
祁臨卻轉身:“回你家再說,你現在住哪個地方,是在港西那邊嗎?”
太宰:“連我住哪里都知道,祁臨,你該不會原本打算來夜襲的?”
祁臨無所謂地點頭:“是有過這種打算。”
結果因為想試下他出的主意把事情變得怪怪的。
太宰:“你生氣了?”
“沒有。只是想知道你怎么會突然身上帶這種東西。”她扯扯項圈。
祁臨的俄式校服的裙子是黑裙白領,領口綁著紅色的領結,外面套著白圍裙,這個黑色項圈戴在她白皙的脖頸處很明顯。
太宰的目光停留在了她的頸部一會,然后挪開了:“這是女仆裝嗎?”
提到女仆裝的祁臨反應有些過激,顯然之前受到過太宰的荼毒:“才不是,這是校服!一看到黑裙子白圍裙你就只能想到妹抖露么把腦子里的廢料倒一下……等等,你不要轉移話題!”
“我也感覺到奇怪呢,”太宰一副思考的樣子,“一醒來就看到自己的留言,莫名其妙地說一個不認識的女性是我女友之類的。”
“咦,”祁臨好奇道,“我可以看看嗎?”
太宰眨眨眼:“不可以。”
“怎么還是一樣小氣,”祁臨嘟囔,又提高聲音道,“但是你還是沒有解釋這個。”
她指指脖子。
“這個啊,”太宰朝她笑笑,“留言里面提到我的這位女友有可能和老鼠混在一起假裝來殺我,可是我怎么知道這個留言是不是異能造成的,所以我當然要采取手段保證我的安全了。”
又是太宰的“我好柔弱啊”的那一套。
祁臨欲言又止:“但是這個看起來只是你的惡趣味罷了。”
太宰:“啊呀,被發現了。”
祁臨磨牙。
不行,她要冷靜,有賬也要之后再算。
回到太宰的住處之后,祁臨把自己身上的信遞給了太宰:“雖然不太清楚你是怎么辦到給自己留言的,但這個也是你給你自己的。”
太宰接過,然后問:“你看過嗎?”
祁臨:“沒有,你讓我別看,搞得貓貓祟祟。”
太宰:“然后就真的沒看?對我真信任啊。”
祁臨:“那是因為我很正直,跟某人不一樣。”
祁臨坐在沙發上等太宰閱讀完信,等感覺到太宰在她旁邊坐下之后她道:“這下該相信我了吧?什么時候可以把這個頸環拿下來?”
之后還要商量對付陀思的事呢。
“不要急嘛,”太宰沒什么緊張感,“突然空降了一個女友,你得給我一點接受時間。”
“你是在意這個么,”祁臨歪頭,“實在不行你就當沒有女友這回事,專心對付魔人就好了。”
反正等夢醒了就沒事了。
“祁臨,你好無情,”太宰睜大眼睛,“我一點都不記得你了,你不在乎一下嗎?”
……啊?
祁臨迷茫,她甚至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節點,確定太宰這個時候確實是當上了干部的十八歲而不是十六歲:“現在是在意這么戀愛腦問題的時候嗎?太宰,你現在的認知不就只是突然冒出了一個女友而已,你不會在跟我演的,你根本就知道一切?”
太宰聽了之后不高興了,垮著一張臉語氣生硬:“事實角度確實是你突然冒出來了,那我對你的一切還是保持懷疑也沒問題。至于魔人那邊,你就說你在進行接近我的計劃一時半會也暴露不了吧。”
祁臨頭疼,難道是那種,他忘了但是還是會被真實的自我所影響的展開?
太宰原來會在意這個,她之前完全沒有想到。
好幼稚啊這個人。
祁臨本來以為,讓太宰相信她的身份就萬事大吉了,不會出現其它狀況。
沒有想到避開了平行世界遇到的坑,這里還有另外一個坑。
祁臨內心就算有千言萬語,此刻只匯成了一句熟悉的話:“太宰你這個麻煩鬼……”
第112章 第112日
祁臨:“那你覺得我應該要你強行想起來我們之間的事么?還是應該在你面前大喊‘快想起來呀我們可是戀人’這樣?你說一個吧, 這樣我好表演。”
太宰:“不要,好沒有誠意。”
哎。到底是想要怎樣啦。
祁臨內心嘆氣。
祁臨破罐子破摔地道:“不選的話我就讓你的身體先回憶起來好了!”
這種臺詞說出來真是又雷又好玩。祁臨一邊感覺到羞恥一邊感覺還可以這樣,反正太宰暫時也不記得他們之間是怎么相處的。
太宰動動眉毛:“你想讓我的身體回憶起什么?”
祁臨:“……”
當事人完全不害羞也不傲嬌,不好玩。不過沒有繼續不高興, 也算是她的成功了。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太宰湊近她, 像貓科動物般的打量, “我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呃!!怎么突然問這種問題!為什么會在意這種問題!
祁臨眼神游離, 但是還在強撐,畢竟她才說出了那種臺詞:“你說呢?那當然是那一步了!”
未成年人允許的那一步。
“原來如此,”太宰觀察她的反應得出結論,“還在純情頻道啊,有點意外。”
祁臨:“你在意外什么,干嘛, 不要捏我的臉!”
被捏臉的祁臨左右閃躲,最后還是放棄了, 她感覺自己是一個被貓發現的新毛線團被左右碰來碰去rua來rua去。
她算是看出來了,太宰類似于正在好奇和捉弄她之間,盡管這家伙一點也不記得卻還是開始捉弄人了, 真是本性難移。
“幼稚這點倒是沒有區別,”她扯扯太宰的衣袖, “我才是要譴責呢,你怎么沒有像少女漫畫那樣, 就算沒有記憶也能對我一見鐘情, 還試探我, 差評差評,一星差評, 太宰我們這個cp是不是太假了……你要對我的電波接收器做什么?”
就是祁臨頭上那撮可以憑空直立的毛,平時都是趴著的和平常頭發沒有區別,居然能被太宰發現并揪出來。
祁臨趕緊從太宰手里搶回自己重要的電波接收器:“這個不許玩,玩壞了會對我的直感造成打擊。”
太宰:“誒——這個樣子啊。”
祁臨:“就是這個樣子。話說你一臉‘我怎么和一個笨蛋在談戀愛’的表情太明顯了,不好意思哦你就是被笨蛋攻略了呢。不服就提出來,但是要是你作死過頭惹我生氣了,之后頭疼的也是你。”
“好囂張哦,”太宰學著她的語氣,“在mafia里還沒人在我面前那么囂張。”
祁臨眨眨眼,其實她是故意那么囂張的:“啊,那對此你的感想是?”
太宰:“我可以說實話嗎?”
祁臨:“你想說什么都可以,可是你這么問的時候多半說明接下來的話不是很美妙,我做好準備了,你說吧。”
“那我說了,”太宰歪頭,“雖然還感到有點無法理解這種想法,但還是想看看你哭起來是什么樣子。”
祁臨:“……”
祁臨沉默了一會又爆發了:“原來這個真是你的惡趣味啊!”
好消息,對太宰的理解加深了。
壞消息,是惡趣味的方面。
“好啦好啦,”太宰安撫,“不是說真的讓你哭。其實也算是有一見鐘情的,不然你以為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祁臨狐疑:“這個難道不是你看完你的留言疑神疑鬼,然后想到這個東西還能以比較親密的理由送出去方便控制人準備的么?”
太宰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還以為你會又控訴我惡趣味。”
祁臨溫馨提醒:“這兩者可能并不沖突。”
太宰看她將一見鐘情當成了安撫的話語沒有當真,決定還是不告訴她雖然一開始確實是她說的那樣,但后來見到她之后只是想讓她戴上看看了。
“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你好奇完了沒有,”祁臨由衷道,“我們即使還在最熟悉的陌生人,不要忘記還有事要解決。”
“你很著急嗎?”太宰問。
祁臨聽了一愣:“在現實里很著急,但是在夢里,只是出于夜長夢多的考慮。”
夢中的時間長度并不等于現實長度。
“既然不急,那我有個辦法,你現在可以好好想一下你要如何解釋,你是怎么魅惑大成功我的。”太宰又捏了捏她的臉頰,祁臨已經懶得反抗了。
也有點懶得吐槽太宰這個魅惑措辭,雖然是她先口嗨說色//誘太宰的……
但是祁臨沒有想到太宰離她越來越近,最后吻了上來。
自投羅網的倉鼠,在被貓咪rua來rua去之后,當然是要試一下能不能吃了。
就算現在還不能吃進肚子,也會被好奇心正旺盛的時候的貓舔到毛都濕漉漉的。
就算倉鼠在心里后悔大意了也不行了,畢竟眼前這只黑貓捕捉和玩弄獵物的本事,都是超一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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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陀思:
這個太宰治似乎中了我的美人計誒,我真不愧是宇宙無敵的百年一遇美少女,我正在伺機暗殺他!我們的目標一定可以實現的!
ps:干掉他之后,我可以征用你三天時間嗎?就是那個你沒有跟我砍到半天的三天。
祁臨想了想,敲下了落款:是祁臨不是鳶尾。
祁臨:“這么發送我感覺就可以吧?感覺以我的性格不會解釋得太詳細;而且都是悄咪咪發的消息,不需要小論文。”
她在專屬加密通道按下了發送鍵。
而且視角不同還不一樣,從陀思那邊的視角來說,可能是多年棋子被敵人拐跑了還在暗暗和敵人謀劃對付自己;
從太宰這邊的虛假視角,一見鐘情的對象其實是暗殺者,正在悄悄給同伙送信。
祁臨的中二魂突然熊熊燃燒:“嘿嘿,好刺激哦,我是個二五仔二五仔~”
“祁臨,你在一個人傻笑什么?”
聽到太宰從背后冒出的聲音,祁臨嚇了一跳:“你是幽靈嗎?”
太宰攤手表示他很無辜:“我只是普通地走過來了,是你想事情太入迷了。”
祁臨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虛,她覺得可能是她入戲二五仔入戲太深:“只是發點假消息。那我先回房間了。”
太宰沒有提出來要一起睡,更沒有假裝他很柔弱需要保護說要共處一室,所以她呆的是另外的房間。
只不過和太宰擦身而過的時候,她的腦子里掠過了一些,不應該發生過的畫面。
是被雪裹起來的國度,雖然祁臨應該沒去過但直覺感覺是俄羅斯。
她穿著有點眼熟的毛茸茸白色斗篷,咯吱咯吱踩著路面上的積雪,周圍環境色是溫暖的金黃色燈光,還有花花綠綠的樹和裝飾物。
應該是圣誕節。
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對站在屋檐下的人笑著招手道:“聽說對在平安夜接住的第一片雪花融化之前許愿,會很靈驗。所以,我許了我們的目標一定會實現的愿望!”
祁臨意識到了這畫面中站著,被暖色燈光暈染了看不清臉的家伙是誰。
“咦,”祁臨摸摸頭發,“還會自動給我補充設定了啊,這個也得記下來才行,看看怎么利用一下。”
“咔嚓。”門把手打開的聲音。
祁臨回頭,太宰站在門口:“我覺得你之前應該和我是一個房間的,我猜得沒錯吧?”
嗯,也不是每天都一個房間了。因為她覺得有點怪。
祁臨:“你不是猜的是純情的展開?純情的展開不會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
雖然真的有,純愛展開怎么可能沒有共處一室光蓋被睡覺,可是這不妨礙她忽悠一下。
這么多次了,她就不信不能成功忽悠一次太宰。
第113章 第113日
可惜太宰沒有接受祁臨的忽悠:“一副‘我猜你現在也不記得所以隨便想個東西糊弄一下’的表情。”
祁臨頓住:“很早以前就想問了, 我的表情和心聲真的那么明顯嗎,明顯到這么詳細的地步?”
太宰:“是祁臨太好懂啦。”
聽到耳熟到不行的回復,祁臨皺皺鼻子:“可惡。但是你是真的想和我一起睡嗎,你能睡著?現在不管怎么樣, 你對我還是有點陌生的?”
太宰聳肩:“沒關系, 反正最多就是睡不著而已。”
“失眠其實是件蠻嚴重的事來著。”她嘟囔, 然后很自覺地抱了一個枕頭打算跟太宰過去。
這回太宰似乎有點驚訝:“我以為你還會再掙扎一下的。”
“不,”祁臨打了個哈欠, 有些困意,“我已經躺平了。”
等他們走到太宰的臥室她已經輕車熟路地躺到了床上:“我睡了你自便晚安——”
她閉上了眼睛。
“睡得真快,”太宰伸手戳了戳她,她只是稍稍皺眉但并未睜眼,“居然就睡著了,這好像是我的房間吧。”
于是等到祁臨再睜眼的時候就看到了太宰放大的臉。
太宰:“你醒啦?”
由于這事并不是第一次發生, 祁臨只是迷糊著摸索了一下,然后找準位置用腦袋蹭蹭太宰的頸窩:“喔, 你又醒得比我早啊。”
“這種純愛程度真是讓我有點驚訝了。”
太宰說得很小聲,祁臨沒聽清:“你在說什么?”
太宰:“在說那個魔人回了你的消息。”
一說這個祁臨立馬清醒過來了:“他說了什么?”
太宰打開她的手機:“大概也就是一些非常令人感動的「同伴情誼」的話?”
祁臨聽著感覺太宰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于是將手機奪了回來:“什么亂七八糟的, 先讓我看看。”
「太宰君并不是很好騙過的人, 請小心。
如果有危險的話, 及時聯系我。
另外,身為同伴, 你覺得我會連三天時間都吝嗇嗎?」
祁臨抱著枕頭瑟瑟發抖:“這個陀思的第二人格好詭異啊!”
可是提到同伴的次數會不會太多了, 怎么陀思對她講話老是在強調同伴這個概念, 陀思應該不是這種人才對。
就算是刷好感度,老是用同一種方法也會慢慢失效的。
難道除了用這個詞刷她好感度之外還有什么目的?
她又看了一遍:“唔, 但是確實是個讓祁臨臨自愿上鉤的回復,后面這句話真的會引導我覺得這個人只是在傲嬌而已。”
祁臨忿忿不平:“怎么能這樣呢?”
她的眼前又似乎出現了某種畫面,她在凝視正在熊熊燃燒的實驗室研究所躍動的焰火,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鳶尾……這是你的名字嗎?”
“才不是,我叫祁臨。用實驗代號叫人可真失禮。”
她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看到那個人被火焰映亮的漂亮的臉。
一瞬間有被觸動的感受順著畫面傳過來。
不,不對,這不是她。
祁臨強行揪了下自己的天線打斷了這個畫面。
拒絕接收錯誤電波信號。
而太宰道:“你好像很容易被所謂的傲嬌屬性釣成翹嘴。但你嘴里的傲嬌和大家說的傲嬌看起來不太一樣。”
“其實,”祁臨有些不服氣,“我以前有時也把你的一些行為說成是傲嬌的。”
太宰:“嗯,這就說明了這個詞匯在你這里的意思確實很不一樣。”
祁臨:“我的意思是說我沒那么容易被釣!”
太宰用毫不掩飾的懷疑目光打量她,她有些心虛地挪開不和太宰對視:“大、大概吧。”
為了轉移話題,她問:“今天要做什么?”
太宰:“你不是已經成功讓我一見鐘情了?總得表演一下,出去逛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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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祁臨停下了腳步,“port mafia大樓我這種無關人員真的不必進去了吧……”
祁臨誠懇地道:“這么大動靜我擔心會被森先生注意到然后干掉我。”
“走嘛走嘛,”太宰語氣很歡快,“沒有關系,不會有人做什么的。森先生就算真注意了也只會悄無聲息地做,起碼你最近是安全的。”
“謝謝,”祁臨哽住,“完全沒有被安慰到,還是說你其實根本還在懷疑我。”
“這說法可真是讓人傷心,我現在只是個上頭的戀愛腦而已,”太宰拉過她的手,并刻意提高了音量,“你看祁臨,這就是我平時上班的地方哦!”
祁臨發誓,能聽到太宰在說什么的人估計都偷偷看過來了。
不是,這個表演,太過火了!
祁臨拼命沖太宰使眼色讓他差不多得了別玩了。
太宰眨眨眼:“我平常工作的地方在這一棟的頂層,上面的風景很好,我帶你上去吧。”
祁臨被他拉著進了電梯。
祁臨:“你太浮夸了。就算戀愛腦上頭怎么會有人第一天就把女朋友帶來工作的地方參觀啊!這是腦袋壞了還差不多,翹班去約會都比這個合理。”
太宰抓住了重點:“所以我們真的翹班約過會?”
祁臨:“呃。那一般都是你干的,我是被動,干部大人都不上班了,我自然就下班了……”
“原來你是我的下屬嗎?”他似乎有點意外。
“原本我是在中也手下的,后來發生了一些變故。”祁臨沒有解釋得很清楚,感覺講起來怪麻煩的。
太宰若有所思:“怪不得我說中也名字的時候你表情變了。”
“你說你是中原中也,同時認識你們兩個的正常人聽到的表情都會很精彩。”祁臨扶額。
太宰:“你們很熟嗎?”
祁臨警覺,沒直接回答這種問題:“你之后想起來了不就知道了。”
聽到電梯到達的聲音,門打開后她趕緊先出去了。
太宰的辦公區里面倒是沒有別人的,祁臨放松了不少:“表演完了,然后呢?”
祁臨想了想,還是說了她直覺不對但她又沒有證據的地方:“我建議我們還是盡快,因為我的腦子里老是會閃現部分不存在的記憶,比如我跟陀思相遇和相處的記憶。
我的這種夢是很特殊的,它的基底是‘可能性’,搞不好會把我的底牌情報給漏出去,達成一定條件會影響現實。”
太宰坐在位置上聽她說完:“你這么說,是因為看到了什么在意的東西嗎?”
祁臨點頭:“是的,嚴格來說是感受到了,我在看到所謂我和陀思相遇的時候的畫面時,有一種身臨其境的錯覺,傳來的感受很真實。”
真實到有一剎那間她感覺心弦被撥動,但這應該是存在的記憶才會有的感受才對。
太宰將手中的筆轉了一圈:“那我們試一試,他會不會真的來救你吧。”
第114章 第114日
“我又進來了,”祁臨看著熟悉的昏暗地牢嘆氣,“有時候也會懷疑這是不是也是你的惡趣味的一環……”
太宰在鐵柵欄外挑眉:“你之前也被我關過?為什么?”
祁臨:“原因有點復雜,你可以理解成被懷疑是特務科臥底。話說回來,我其實不覺得陀思會來救我。”
“不試試怎么知道,”太宰在她手上的鐐銬停留了一瞬, “畢竟你們可是同伴。”
祁臨:“你好像又在陰陽怪氣, 你很介意這個設定?”
太宰:“沒有哦, 我還沒有那么幼稚。”
你最好真的是。
祁臨瞟了他一眼。
祁臨:“可是估計也不會馬上來吧, 如果過了十天半個月他才姍姍來遲我豈不是要坐那么久的牢?”
“會來的。”
太宰沒解釋他這么判斷的原因,但祁臨看他那么確定也就沒有刨根問底:“好吧。”
她在地牢的椅子上坐下來了:“接下來要怎么做,你要假裝審問我嗎?”
“你還真相信我誒,”太宰沒回答她的問題,“萬一我只是想讓你自愿被關進來呢。”
祁臨吐吐舌頭故意道:“現在的你我根本沒在怕的,等你什么時候想起來了再說吧。”
太宰:“但是等我想起來了我感覺之后我們有很多賬可以算。”
祁臨:“小氣鬼。面對一個天降戀人你不該表現得更可愛點嗎?”
“要怎么可愛?”太宰湊近她, 那只眼睛里閃動出貓一樣的靈動和狡黠,特別是在這樣光線不足的情況下, 似乎是貓在得心應手場景下的惡作劇,“要‘喵’地一下你會更開心嗎?喵?”
祁臨:“也就一般般吧。”
她屏住呼吸眼睛亂瞟,不想承認她又被太宰這個把戲給拿捏了。
她之后一定要對太宰說一個守男德的男生是不會隨隨便便貓塑自己的。
“還以為你會更誠實一點,”太宰摸了摸她的頭, “身為天降戀人的話, 不該更多地表達對我的喜歡?結果除了邀請我殉情之外都在跟我拌嘴。”
……好像也是。
祁臨進行了短暫反省:“抱歉呢,其實我內心覺得你和貓太像了所以‘喵’確實很可愛, 我很喜歡。”
她感覺太宰摸她頭的力度加大了點。
“太宰,”她回過味來, “你又在忽悠我!”
太宰:“沒有啊,這不都是祁臨發自內心說出來的表白嗎?”
祁臨感覺她又輸一招, 不得不推著太宰到牢門口:“你該走了,在牢里和間諜呆那么久很奇怪。”
太宰:“這不更說明你魅惑得很成功……好了好了我自己走。”
終于把太宰送走,祁臨又坐下了。
不管怎么說,她又坐牢了。
坐牢就蠻閑的,之前隔壁還有個Q,但是現在沒有了,太宰給了她一個超豪華獨享單人vip配置,祁臨悶得慌在地上畫圈圈玩。
祁臨嘴里還碎碎念:“奈亞,你又給我添亂……我為什么要說又?啊,肯定是平行世界的我已經接受過這種迫害了!@%+*#*——”
到后面已經不知道她在說什么了,只是一些無意義的音節詞。
但是似乎是不合時宜地,她在這時接收到了錯誤的電波。
也是在那么暗的環境,她手持著一個燭臺,借助燭臺的光芒她低頭看到躺在地上橫七豎八的人體。
是不是死了呢,她不知道。
異能是奇跡,是魔法,要是大家都有異能的話,異能也就變得和頭發顏色眼睛顏色類似的東西,能夠成為一種不是很特殊的存在。
但是,異能怎么樣也是一種「能力」,不是頭發顏色這種沒什么妨礙的特征。
有人會使用它做好事。
有人會利用它干惡事。
這更像是一柄容易失控的武器。
她吸吸鼻子,眼神落在躺在地上的其中一具,她似乎知道這張臉,所以她蹲下去,伸手給這張臉睜開的眼睛輕輕合上了。
人人都有異能是好事嗎。她原本以為人人都有異能的話,至少不會再出現妄想人造異能的試驗場。
可是人類是很貪婪的,光有的話,又會想要使變得更強,想要力量,想要立于他人之上。
行了,可以了。應該像之前那樣終止接收錯誤電波了,不能再繼續「看」下去了。理智是這么告訴她的。
但是過于敏銳的直感,使她已經判斷到了她下一步要說的話語。
祁臨:“要是異能不存在的話就好了。”
在這個畫面中,有人不疾不徐地走來,對蹲在地上的她伸出了手。
怎么回事。
不是相反的目標嗎,應該目標是人人擁有異能才對,為什么她會說出這種話,難道——?
祁臨像從夢中驚醒一般驟然抬頭,卻看到同樣的人正在對她伸手。
陀思:“你還好嗎,祁臨?我來救你了。”
祁臨:真是感天動地隊友情……才怪!這更驚悚了!
等下。陀思是怎么進來的。
太宰應該緊盯著附近才對。
但是這附近根本已經不是地牢了,難道果戈里也來了?果戈里?
她之前根本不知道有果戈里這個人存在,現在卻可以回憶起他的外貌、性格和異能。
甚至可以「想」得起自己曾受過他的捉弄。
可是她至今還是不知道陀思的異能。
情報以一種歹毒的方式進入了她的腦子。
祁臨下意識捏了一把汗。
祁臨沒有握回去,而是雙手捂住了臉:“好丟臉好丟臉,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沒臉見人了,我竟然被抓住了!我好沒用!”
即使臉被遮住,祁臨還是做出了懊悔的表情,但她的心卻沉下去。
這樣空間瞬移的結果并不是果戈里的異能。
是身為她的錨點她才能在旁邊立刻出現的現象,日思夜想的人能夠出現在面前,像是夢想成真那樣,只有被她認可的人才能辦到。
「要是沒有異能存在的話就好了。」
這實在是一句很不符合她性格的話,因為類似的事情在她身上發生過,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慨。這簡直是像是「反色」一樣的設定了。
可能有些難以理解,可以簡單粗暴地理解成是一個祁臨(已黑化)。
這么想的祁臨已經開始在心里痛苦面具了,這就是隨隨便便把別人的終極目標調反的代價嗎,真是不酷啊。
祁臨再捋了一下,要這么說的話,這里其實就是她隱瞞著自己是個想要異能消失的愿望,跟在陀思這個想要人人有異能的世界的人旁邊?為此連自己的錨點都利用了。
好絕的二五仔。
靠,這才是真正的黑化強十倍,她簡直強得可怕。
但是按照這種錯誤電波的設定,陀思的真正夙愿不就扣在她頭上了嘛?
意識到這點的祁臨非常震撼:“……”
如果她捅一刀陀思贏了是不是代表陀思的真實愿望會成功,她現在還真有點不敢肯定了。
失誤了,就算陀思和她演第二人格,她也不該把陀思拉到夢里的,這些聰明人都個個難搞。
祁臨:“我急于求成,搞砸了,對不起。”
她似乎是從懊悔的混亂情緒緩過來了,緩緩地站了起來。
陀思想了想:“或許沒有,畢竟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太宰君如此親近一名女性。”
第115章 第115日
祁臨以一種驚訝的表情看向陀思:“你信太宰會墜入愛河還不如信我是深淵.black.夢魘射手。”
不管怎么樣, 陀思這個人,如果不能干掉,至少也得保證他能消停一陣子。
祁臨拽了拽脖子上的頸環:“這個要怎么辦?太宰說里面有可以注射的藥物,說不定也會有定位器。”
怎么說都是很顯眼的東西, 完全不提也太可疑了。
“定位器倒是不用擔心, 我已經屏蔽了信號, 既然也沒有在失去信號的一瞬間注射那代表暫時是沒有問題的, 以防萬一讓我看看。”
“喔, 你看吧。”
她有點緊張,可是她知道這個時候必須得放松,因為陀思已經走過來了,他蹲下來,正捏著上面的鈴鐺沉思。
因為陀思的手離她的要害太近,祁臨感覺不太自在, 得說點什么加速一下流程:“怎么樣,能解開嗎?”
陀思還在低頭看那個鈴鐺, 他甚至動了動試試這個會不會響的樣子:“可以,但是要點時間。”
“那太好了,”祁臨松了一口氣, “我可不想一直戴著這玩意。”
“但是我覺得這個裝飾你戴著很合適。”
聽到這話祁臨的天線自動起立, 祁臨光速退后:“怎么你也……??你們聰明人的惡趣味是相通的嗎?!我好害怕啊!”
祁臨:“咳, 還是說回正事吧,這下怎么辦呢?我已經在太宰眼前暴露過了, 要再殺他就不容易了, 他一看就是那種很難殺的, 可是我想再試試。”
陀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祁臨心里有點發毛還有點疑惑, 她只聽到陀思道:“你對他還挺感興趣的。”
祁臨心頭一緊:“……?為什么這么說。你的意思是我很想干掉他嗎?”
陀思:“你以前可不會滿口都是任務目標。”
“哈?”祁臨思考著應對措辭,“那可能是因為他長得比較好看吧,要不是他的異能太異常了,還真想擺在那里當漂亮花瓶耶!到時讓他做個夢忘記掉一切,再告訴他其實他只是我養的一只貓。這兩天我調查清楚了,他本人確實戰斗力不行,只要限制住行動不讓他搞事就沒什么好怕的。”
她說得興高采烈的,眼神放光。
這種反派臺詞說起來還挺爽的耶。她不合時宜地想道。
“是么,希望你可以成功,”陀思無奈道,“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天喜新厭舊了,就算真的能成功沒過幾天也會膩的。”
什么,祁臨(已黑化)竟然是這種人。
祁臨轉轉眼珠,繼續維持著這副興奮的模樣:“沒關系沒關系,漂亮花瓶又沒有什么實際作用,膩了就放在角落里落灰就好了,實在不行還可以打碎嘛~”
今天她真的說了好多暴言,會不會之后被報復啊……呸呸,才不會。
說著說著祁臨開始摩肩擦掌:“我已經開始迫不及待了!要不我把他直接綁過來吧!”
“或許不用了,”陀思在眼前的鍵盤上敲了幾下,屏幕上看到了太宰的身影,是監控畫質,在察覺到有監控的時候太宰還朝那個方向吐了吐舌頭,“他找到這里的速度比我想象的快。”
太宰當然不是一個人來的,他是帶人過來的。
祁臨感覺這被包圍的場景也似曾相識。
然后她掏出了槍,上膛。
接下來要怎么辦,如果在這里給陀思一槍的話,夢里到達的又是什么結局呢?
只是出現這個念頭之后,她的腦子里又閃過了他們初遇的畫面、陀思朝她伸手的畫面,以及很多次在這種電腦前她說著話陀思有一搭沒一搭回話的場景。
——“因為我們是同伴。”
這種虛假的記憶、虛假的感情和虛假的夢對她來說究竟算什么呢?
平行世界的她當然和她是兩個人,但是這種只依托在她空想上的夢境,衍生出來的一切,和很久遠的事情的境況有一些極致不同又本質相似的地方。
祁臨還是在演:“你的秘密通道還能用不,不能的話就只能用我的能力硬闖出去了,對面是那個太宰治,雖然是幻覺但有被暴露的風險。”
“事到如今我有個問題。”
祁臨聽到這個疑惑地回頭,看到陀思被電腦屏幕熒光映到的臉,顯得幽暗不明起來。
陀思:“鳶尾,「千夜一夜」,你真的叫它千夜一夜嗎?”
啊啊,「千夜一夜」當然只是偽裝了。包括心智不堅的人更容易陷入幻覺都是。
都是謊言。
她的能力并沒有那種異能名字。
祁臨握緊手|槍掩飾內心的風暴:“都說了我不叫鳶尾了。我還叫它技能一咧,對我的異能名有什么意見嗎?先別聊天了,快點走。”
事實上祁臨內心已經在尖叫了,祁臨(已黑化)真的拿陀思當同伴!這是什么謊話說一千遍就會變成真的游戲嗎!
清醒一點,已經有很多前車之鑒說明理念不同是不能當同伴的!
盡管她感覺拿這個來稱呼這個夢中自己的設定有些滑稽,但已經沒有更合適的說法了。
不能讓這個夢再發展下去了,很危險。
所以祁臨調轉槍口,指向了陀思。
陀思很平靜地面對著槍口:“這是背叛?”
此時太宰打開了門:“這個陰濕的地方肯定就是老鼠最終的藏匿窩點……誒,祁臨你的動作是不是有點快,我沒來就要動手了?”
祁臨正感覺這一幕有一種十分詭異的熟悉,就聽到陀思道:“好吧,希望你不會手抖。”
祁臨:“!”
這個關鍵字讓祁臨飛速地想起了什么,她的槍口沒變,卻瞪了太宰一眼。
太宰:“為什么被瞪的是我?”
祁臨:“因為你是笨蛋!你以前對我做過的事被利用了!”
祁臨對身后的太宰說完,又扭頭對陀思道:“你是什么時候就發現不對的?一開始?”
這么磨磨唧唧跟人聊天是不對的,可是現在跟那件事那么像卻讓她謹慎了起來。
身為槍手,握槍的手必須不能顫抖。
而祁臨這么多年也就抖了那么一次。
回憶起那件事,真實和虛假的記憶交錯在一起,祁臨咬了下唇:“你在賭我心軟不會開槍?”
這是那一件,本來祁臨只是以為這是太宰惹她生氣的眾多事件里比較出格的一件事。
最后發展成讓祁臨槍口對著太宰,成為了她加入中也下屬的契機那樣一件事。
可以說是命運線跳動的直接事件。
現在卻出現在這里,出現在這個「錯誤」的夢里,身份又微妙不同。
是了,那天晚上她拿的槍也是sig sauer p938,甚至連型號都一模一樣。
而陀思站在原本太宰的立場上。
太宰則站在那個叛徒的立場上。
第116章 第116日
“哎呀, 雖然我現在不記得,但是你的意思是那個魔人現在是在學我嗎?”
祁臨本來還在頭腦風暴,就聽到身后的太宰問道。
祁臨:“意思就是那個意思怎么聽起來不對勁,這個說法像說學人精。”
不過她習慣了太宰會說那些不對勁的話, 只是她沒想到太宰居然上前一步握住了她拿槍的右手。
祁臨:“?你想干嘛?”
太宰槍術指導一樣的姿勢讓他說話都是在祁臨耳邊:“那個時候你沒有開槍對吧?”
祁臨感覺耳朵癢癢的, 有點想推開太宰讓他不要搗亂現在很嚴肅:“我要是開槍了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站在這里, 我的槍法很準。”
“真遺憾。”太宰甚至在嘆氣, 要不是場合不對祁臨可能已經閃到一邊了。
不要在別人耳朵旁邊嘆氣啊!好癢!
而且太宰在遺憾什么東西, 難道是沒有被她來一槍?
“既然祁臨這么說了,那就沒關系了,”太宰甚至看著陀思沖他笑了一下,“學人精這個詞還蠻有意思的,是吧,陀思君。”
祁臨看著太宰的手指搭在了她扣在板機的手指上, 沒忍住出聲:“等一下,真的沒有關系嗎?因為我現實中真沒開槍。”
陀思:“是啊, 太宰君,這樣干涉別人的選擇是不對的吧。”
他這話就說得意味深長了,而且也根本不怕祁臨的槍口, 這點倒跟當時的太宰一模一樣。
“誒,”太宰突然放手了, “我可是個很尊重別人選擇的人,那還是交給祁臨來好了。”
祁臨吐槽:“所以你到底剛才在干嘛啊?”
太宰歪頭:“趁機貼貼?”
祁臨:“……請尊重一下對面的對手好嗎。”
好沒有緊張感的對話, 真是的, 她剛才還在顧慮一些玄之又玄的東西。
比如她輕舉妄動, 因為跟現實呼應了的緣故,會不會又把世界線給撞歪了。
本來這條世界線就是已經被她改變過了, 萬一撞回去了怎么辦。
再比如這個錯誤的夢境里衍生出來的多余感情。
但是被太宰這么一打亂她反而不糾結了。
夢是相信可以帶來的魔法,這話明明是她說的。
“陀思,”她垂下了槍口,但她這次沒有手抖過,一瞬間也沒有,“你確實是很厲害的。”
讓她在如同現實般的夢里,被在其中誕生出來的情緒搖曳著左右為難,就能夠真正地影響到現實了。
“像你期待的那樣,我會放下槍,不知道從我放下槍的這瞬間起,你有沒有達成你的目的,”她露出微笑,“這是身為同伴的「祁臨」送給你的,或許是最初也是最后的一件禮物了。”
祁臨看著對面的陀思,眼前又浮現出那熊熊燃燒的焰火旁邊對她伸出手的畫面。
這記憶那么真,只不過她從未經歷過。
可惜那時她身邊并未有人伸手,她身邊除了她之外,一個可以稱為活著的東西都沒有。
或許每個人都會遇到像是人生課題那樣的東西,就比如太宰治對于死亡。
對于夢境的態度和行為,可能也是她一定要解決的課題,不然總是會反復出現的。
她選擇接納哪怕是錯誤的夢境,但是她不會被誘導甚至迷失。
包容并擁抱那些夢,但仍然堅持自我。
這是她目前的答案了,可能這個答案還會因為往后的經歷而改變,那么就交給未來的她進行回答吧。
在她想到這點時,她發現這個夢境的控制權完全交到了她的手上。
現在她可以隨意將這里變成她喜歡的樣子而不影響現實了。
祁臨的技能已經是next level!
還有一件事在目前來說也很重要。
“但是陀思你知道嗎,這件事最重要的其實并不是我有沒有開槍。”
陀思弄錯了一件很關鍵的事情。不開槍這個結果雖然決定了某些東西,但對于曾發生過的事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起因。
沒有那個對應的起因,陀思想要通過類似的事件促使在夢中掰動命運線就是不可能的事。
祁臨把從剛才她放下槍開始就冷臉觀察事件發展的太宰推到前邊來:“最重要的還是這家伙的迷惑行為。”
太宰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我嗎?我來解釋?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動作十分無辜。
祁臨:“來講講你當時是怎么想的,因為我也不是很清楚。”
太宰:“就算現在問我,我不記得了。”
祁臨:“那你情景模擬一下想一想。”
“這可有點難啊,”太宰思忖,然后指指面無表情的陀思,“祁臨你這才是真正的不尊重對手的行為吧,而且為什么要跟敵人解釋原理呢,感覺這種是反派自暴行為。”
祁臨瞅了一眼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陀思,或許是在復盤哪里出了問題,也或許在思考還有沒有翻盤機會:“我覺得可能,你的動機是沒有辦法復刻的。”
“可是現在讓我解釋也很難為我,”太宰甩甩手,“好奇想看看祁臨如果選擇加入了mafia會是什么樣的?”
祁臨感覺可能還不是,可看太宰似乎真的想不出來的樣子,雖然也有點想知道,但她沒有辦法:“只是這樣而已嗎?那我之后再問問你好了。”
祁臨都打算放棄了,正想結束掉這個夢出來和陀思真人快打,又聽到太宰道:“或許是因為……我喜歡祁臨哦。”
祁臨愣了下,沒反應過來:“啊?”
她反應過來太宰說了什么了:“等一下不是讓你說這個。遇到不會的問題用這種方式敷衍過去絕對不行!”
祁臨搖晃了兩下太宰,太宰還因為露出了不太高興的神情扭頭:“是是。下次不會啦。”
糟糕。
這家伙是在說真的啊!
祁臨:“可是這個動機和你的行為之間……有、有什么關聯嗎?”
她一直以為,是因為之前太宰說的好奇再加上難懂的青春期男性心理來著。
所以她之前才說沒法復刻。
“這可以說嗎你會不會生氣,”太宰出現了謎之臉紅和星星眼,“但是這樣你就不會輕易離開mafia了,又可以拿槍指著我誒!”
祁臨:“???”
她是來解決迷惑,而不是來制造更大的迷惑的。
“算了,”祁臨扶額,“之后再找你問個清楚。”
這時被二人忽略了一會的陀思開口道,不過他更多地是對著太宰說的:“原來如此。”
祁臨:“?”
怎么你還悟了!原來就只是她這個當事人沒懂嗎?
“所以,就是他判斷失誤不覺得我是真的喜歡祁臨,”太宰比起剛才的冷臉現在表情好了不少,還對他笑笑,“學人的家伙通常都是沒有好結果的。”
太宰:“但是為什么祁臨你剛才沒有給他一槍?你明明知道開槍和不開槍的結果都一樣的。”
被太宰凝視的祁臨腦門背后流下一滴汗:“……那個,我只是……只是為了能力level up!”
雖然這個結果是事實,但是她不是因為要升級才這么做的。
所以她現在很心虛。
仿佛添亂似的,陀思在一旁涼涼地補刀道:“是為了我們同伴情誼,對吧?既然你選擇接納這個夢里的發生的一切的話。”
祁臨面對死亡凝視開始慌亂:“啊啊啊啊啊陀思你閉嘴,待會我出去就崩了你!這個同伴只是本次夢境限定!”
祁臨心想現在需要結束夢境,立刻馬上!
那么,本次可能會影響到現實的錯誤夢境也就快到了尾聲,雖然以祁臨有點慌亂的結束了。
只是在結束的時候,在夢境與現實的交界點,祁臨感覺有點不對勁,在中途她仿佛抓到了什么東西,似乎是人類的手。
是……誰呢?迷失在這里了嗎?
她的腦海浮現了在夢中書架上的書,突然無師自通了:“嗯?從「書」里誕生出來的人?”
不管那么多了,先拉出來再說。
可能就是因為耽誤了這一會,骸塞已經沒有了陀思的身影,外面的濃霧也已經散去了。
只找到了一張寫著“期待下次會面”的留言。
祁臨咬牙:“可惡,讓他溜了。”
她這才扭頭,看看自己拉出來了什么人。
是一名男性。
最吸引祁臨注意力的,是他的頭發。
祁臨:“香芋牛奶雙拼冰淇淋?”
不好意思,可是一半紫色和一半白色的頭發真的讓她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本來還一臉迷茫的男人有些無語:“你是餓了嗎?”
祁臨:“咳咳,抱歉。你好呀,你好像是叫做西格瑪?我是祁臨。”
第117章 第117日
祁臨好奇地看向西格瑪:“你知道你是什么人嗎?”
她內心泛起了嘀咕, 這種感覺就像是她把一個人提前拉出場了的微妙。
西格瑪:“不,我的記憶是一片空白,除了你知道的之外,我只知道我的異能可以——”
“噓, 西格瑪君,”祁臨將食指抵在唇上, 示意他不要說下去, “異能效果是個很重要的東西, 在確認別人可以完全信任之前,不要透露給任何人,甚至也可以說你沒有異能。”
西格瑪愣了愣:“你是說你也不能信任嗎?”
祁臨奇怪:“對于你來說當然不能了。說不定我是那種會把你賣掉換錢的壞女人,不要隨便相信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啊。”
她伸手拍拍西格瑪的肩膀,深沉道:“人心險惡,希望你晚點懂。但是防范之心還是得拉到最高警戒級別才行, 畢竟橫濱比較民風淳樸。”
西格瑪想說將他從一片黑暗中拉出來的人其實于他而言并非是陌生人,但看祁臨這個樣子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雖然祁臨對這名男性除了是似乎是她從書里撈出來的和男性的名字之外一無所知, 但是顯然當事人對自己的了解也不多。
于是祁臨與西格瑪面面相覷。
她撓撓頭發:“這可有點麻煩了啊……”
這怎么辦呢,好歹是因為她的多余動作才出現的人,難道要把他帶回mafia嗎, 但是讓一個剛誕生的人就去mafia是不是有點過分?
在祁臨眼里, 雖然西格瑪是成年男性的樣子, 也不妨礙祁臨把他當成涉世未深的人。
她的話當然被西格瑪聽到了,她的猶豫也被西格瑪看在眼里。
西格瑪眼中的光黯淡了些許:“沒有關系, 我的事, 我自己想辦法就好。”
怎么莫名感覺她在欺負人!
不管怎么樣, 祁臨對這種眼神是容易會心軟一點,所以她連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因為我的現在組織是mafia, 發生了一些事我在組織里也沒什么話語權,并且我覺得加入mafia還是需要考慮一下子的所以沒說出來。但總之應有的責任我會負起來的!”
再怎么說也是她撈出來的大活人,不能直接就不管了吧。
而且一見面就告訴她異能,看起來蠻好騙的,很容易被不懷好意的人利用的樣子。
西格瑪還沒說什么,祁臨忽然感覺背后一涼。
“哦?祁臨,你要對誰負責?”
祁臨聽到這話就渾身僵硬。
哇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怎么早不來晚不來,太宰偏挑這個惹人誤會的時間出現了!!!
祁臨:“太、太宰??你什么時候來的?”
太宰掃了一眼她旁邊的西格瑪:“聯系不到你,難道你覺得我不會來找你?但我也就剛來,那個魔人似乎已經逃了。還這副表情,嫌棄我來得不是時候?”
太宰垮起了一張臉!
感覺再不補救一下她之后得花更長的時間補救了。
祁臨立刻道:“不,你來得正是時候。事情是這樣,我從書里面撈出來一個大活人,就是他,西格瑪,確認狀況花了一點時間。至于陀思,在我回神之后他已經不見蹤影了。”
祁臨又想到了陀思的留下的字條。
這個那個,應該不用給太宰看吧。
她懷疑這是陀思的陰謀,太宰一看什么“期待下次會面”肯定會讓事情變得麻煩的。
要不要給太宰看呢?
她還沒考慮清楚,又看到太宰在毫不掩飾地打量西格瑪,祁臨還是拉了一下太宰:“那個,西格瑪君的記憶是一片空白的,而且他就相當于剛誕生,有什么事問我就可以了。”
“誒——”太宰回頭問她,“你打算怎么處理這個人?”
西格瑪聽到這個,也望向了她。
被兩雙眼睛盯著,祁臨壓力很大。她既沒有讓西格瑪留在mafia的權利,當然這個可以拜托太宰,但不是她能拍板的。
也沒有可以安排的另外的出路的辦法。
或許可以拜托織田作試試,但那也不是她能決定的事。
能夠拜托別人做成一件事確實也是一種能力,但是只能靠周圍的人才能辦到這件事還是不太行呢。
祁臨感覺這樣真不行。
祁臨:“那個,我能收他做手下嗎?呃,意思是我暫時不想讓這個狀態的西格瑪君加入mafia……就是那種,跟mafia沒有關系的小弟啊不是,手下。”
祁臨心虛地將目光挪到西格瑪身上,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很離譜,她很想逃但是還是道:“可是當我的小弟我提供不了住宿和工作,需要自力更生……等我有實力了你可以去我的雜貨鋪打工……嗯。”
她還惦記著她那神秘雜貨鋪的想象。
但祁臨畫餅都有點畫不下去了,蔫蔫地道:“如果你覺得不靠譜的話,可以選擇投奔我旁邊這個人啦。他是mafia干部,你可以來一場跟公司大領導的面試證明你的價值應該就可以加入組織了。”
太宰:“他有異能嗎?”
祁臨撒了個謊:“我不知道。”
但是接到太宰的眼神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謊被識破了。可是太宰沒拆穿,問了別的問題。
太宰:“祁臨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什么人都會去招攬的。而且有一點,為什么祁臨你沒有提去拜托織田作,是不能嗎?還是不想呢?”
祁臨:“……”
太宰:“看來是不想。你為什么突然想要手下了,而且還是不屬于mafia的手下?”
祁臨:“…………”
不能長久沉默,她得說點什么。
她還沒說,從剛才起就很沉默的西格瑪對祁臨說話了:“好的,我可以自力更生。”
祁臨有點不可置信:“哎哎哎?你這是答應了?”
太宰:“嚇我一跳,真有被祁臨的畫餅充饑吸引到的傻子,這種判斷力在橫濱很難生存吧,祁臨你是想你的小弟在這里撐不過一晚?要不你還是發發善心,問一問織田作能不能收留他好了。”
第118章 第118日
拜托織田作固然可以說是個好選擇, 祁臨還是非常仔細地回憶了她的人際關系,終于從記憶里捕捉到一個。
雖然也跟灰色產業擺脫不了關系,但是這是她的私人交情,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以前她留給自己“萬一哪天從mafia跑路”的計劃環節之一。
這個老板屬于給錢辦事的類型, 負責搞搞證件身份偽造什么的。
有交情是因為祁臨在他快死了奄奄一息的時候趁火打劫了:“要錢還是要命?”
結果事后除了醫藥費她什么錢都沒收到, 勒索失敗!
因為打劫失敗這種事說出來在mafia里也只會被人嘲笑, 所以祁臨誰都沒告訴過。
這種誰都沒告訴的交情……好像還挺多的, 反正不止這一個。
誰讓她老是喜歡“多管閑事”。
這家伙還在太宰到處說她已經死了的時候發消息過來問:“你真死了嗎?你真死了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還錢了?”
還不止發了一條。
“嘖, 我看太宰治這副樣子你不會真死了吧,差點被亂槍打死,還好我跑得快。”
在她睡醒了之后又發消息:“原來沒死啊,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沒錢還你。”
總而言之人就是有點欠欠的, 讓人懷疑為什么他還沒被人打死。但是人這么叛逆就說明有些性格,所以祁臨才會將這個人列為環節之一。
她就在思考能不能把西格瑪送過去幾天再順便搞個假身份, 這種程度應該沒問題吧?
于是她在太宰的注視下打開手機地圖,搜索了一個地點給西格瑪看:“要不你去這里,找我的一個朋友, 就說是我讓你來的, 待會我發消息給老板, 你在那里呆幾天應該是可以的。呆幾天就可以了,不然我擔心他教你一些有得沒的。”
西格瑪看著地圖點頭。
祁臨:“你能記住地址嗎?要不我給你寫個便條?”
西格瑪復述了一遍, 甚至他都能說出來這里怎么到那邊。
祁臨:“你記憶力和方向感還挺好的誒。”
太宰:“這不是很普通嗎, 是祁臨太菜了吧。”
祁臨:“你安靜點不會有人把你當啞巴。”
太宰:“好冷漠。我被傷害了。”
祁臨:“……”
想別的太入迷忘記了她還需要解釋一堆東西。
西格瑪看了她和太宰幾眼, 最終還是把目光放到了祁臨身上:“那我先出發了。”
祁臨揮手:“路上小心~遇到危險趕緊跑就好了,不要理會陌生人哦!”
她爆發了手速給老板去了條消息:喂, 幫我照顧我小弟幾天,順便幫他搞個假身份,他人已經往那邊去了,敢拒收我明天就把你窩點端了!
沒幾秒她就收到了回復。
□□的:你是這個[拇指]
□□的:這不會是寫作小弟,讀作情夫吧?是情夫我可不接,我怕被PM干部一并弄死
Kirin:滾蛋
Kirin:別造謠了,再造謠我有十八張嘴都不夠解釋
Kirin:之后錢少不了你的,你別帶壞我小弟啊,他很單純一小孩,學壞了我就找你
□□的:有錢?早說啊!有錢就算是情夫我也藏給你看
□□的:真不是情夫啊?
Kirin:你怎么還怪期待的,都說了不是了Kirin:滾滾滾
要不是太宰一直看著她,她真的很想扶額嘆氣,她一天天都認識的是些什么人吶。
祁臨十分想逃避現實,但是在太宰的凝視下她摁滅了手機:“你想問什么?可以問了。”
太宰幽幽地盯著她:“這個□□的我見過,你睡著的那一年他來找過我。”
祁臨眼皮一跳,原來那時說的居然不是口嗨!
臥槽老板這真是喝了假酒吧這么敢。
太宰觀察著她的表情:“其實不止這一個人來找過我呢,直接的間接的都有,都是來問你到底死了沒有的,祁臨你的人緣很好啊。”
祁臨:“之前怎么沒聽你說過?”
太宰:“你沒問。”
“由于我想問的太多了,還是從這里開始吧,”太宰拿出來陀思留下的那張紙條,“這個是怎么回事?”
祁臨一摸口袋,臉色微變:太宰什么時候拿走的!
祁臨輕咳一聲:“這不是很明顯是敵人讓我們內訌的陰謀?”
“那你剛才在夢里的時候為什么沒朝他開槍?”太宰追問,“導致現在我一直守在外面的人都也說沒有發現他的蹤跡,已經徹底找不到那個老鼠了。”
祁臨還是想逃避:“我之前不是已經回答過了嗎?是為了技能升級……”
她看著太宰并不買賬的表情,改變了下說辭:“好吧,只是之前稍微有那么一點點點點被那個夢里的記憶給迷惑到啦,真的只有一點點點點點而已!如果開槍是必要的,那時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開槍的,但是那時我開不開槍并不重要,所以我就免費了,不對,我就自由發揮了。”
都怪□□的跟她扯情夫這種亂七八糟的話,現在她感覺她就像花心大蘿卜在狡辯一樣的。
她試圖將問題焦點引到太宰身上:“而且你還沒有說,為什么你說當時說是因為喜歡我才做的那件事呢!”
太宰裝傻:“我這么說了嗎?那可能是失憶的我在瞎扯吧。”
祁臨:“我就知道一出來你就不承認了。”
但是太宰突然提了一件她之前完全不知道的事情:“有一天,你和智子小姐講話,我聽到了。”
“哪一天?”祁臨疑惑。
太宰提示:“你們去看夕陽的那天。”
那一天祁臨還算有印象,她想了想,臉上的表情漸漸凍結,然后裂開。
讓智子放棄太宰來跟她的這種話都已經不算是暴言了,更要命的是她還說過如果讓腦子清醒的她選擇她就不會混黑,以及說她在謀劃一個“突然消失又突然不見”的第一受害人是太宰的驚嚇計劃。
祁臨反應過來后有點激動:“你你你你——”
她“你”了半天不知道說什么:“你偷聽女孩子們講悄悄話是不對的!!而且你居然當真了,怎么聽我也只是在胡說八道吧!”
太宰那時為什么突然那樣惹人生氣還把她往正式mafia成員的道路上推了一把的最后一塊拼圖,似乎也補上了。
“真虧你能憋這么久不說啊,”祁臨抽抽嘴角,“你不會本來打算永遠都不告訴我的吧?”
太宰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說不定呢。”
智子走之前還對他說希望他不要對干涉了她人的選擇而感到遺憾。
他覺得遺憾了么。
太宰看了一眼滿臉寫著“我對你很無語”的祁臨。
應該是沒有的。
但是他問道:“你不喜歡當mafia嗎?”
第119章 第119日
“喜歡什么的, 你也沒有很喜歡吧,”祁臨被問到這個問題后怔住摸摸后腦的頭發,“不就是工作?絕大部分打工人哪有喜歡工作的。”
祁臨以為是在說她沒讓西格瑪加入的事:“不過由于這份工作有很大概率就是字面意義上容易一條路走到黑,我個人是會讓人考慮清楚啦,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太宰:“但是如果讓你有意識地選擇, 你不會加入。”
“嗯, 那倒是沒錯的, 但是這種假設已經不可能實現了, 所以我不會費神去想‘如果我沒加入port mafia會發生什么’。況且我在這里也收獲了足夠好的相遇,”祁臨捏了兩下他的臉,“怎么啦?你又想太多了?”
發現捏臉的手感很好,祁臨又趁機多捏了兩下。
太宰忽然又問:“所以就算有的相遇是不存在的經歷,只要能打動你的話你就會承認?”
怎么又繞回來了!
祁臨頭疼,如果今天沒有把她沒有朝陀思開槍這事翻篇的話, 她總感覺太宰可以惦記到明年。
祁臨:“你就不能把這個經歷當成我的技能升級經驗包嗎?”
太宰不樂意讓她捏臉了:“你開始不耐煩了,我的話很不可理喻?”
祁臨此刻和很多哄女朋友但是哄不好的男生心聲共鳴:“不是, 天地可鑒,我沒有!可是我之前也解釋了如果開槍是必要的我是絕對不會管那么多的,絕對會開槍的呀, 而且我這次拿槍的手很穩, 跟對你是不一樣的!”
祁臨沒搞明白這段話哪里奏效了, 反正太宰看起來比剛才好點了,他將紙條扔出了窗外。
紙條被風吹走。
“這是不是亂扔垃圾,”祁臨被他瞟了一眼隨即改口道, “很適合它的結局。”
太宰拍拍手, 像扔掉了什么臟東西:“那么,‘西格瑪君’, 是怎么回事?”
祁臨其實把西格瑪的來歷該說的她都說了:“確實是從‘書’里撈出來的人,可能是我在他應該出場的地方提前撈了,總不能直接置之不理吧,我的良心會痛。”
太宰:“就只是這樣而已?”
祁臨重重點頭:“就只是這樣而已。”
她再次伸手,不過是摸了太宰的頭發:“你還有哪里想問的嗎?我都會一一告訴你的。所以不要憋著不問啊。”
太宰:“那為什么不直接讓我處理?那個人是異能者吧。”
不過他似乎只是在抱怨一下,他是知道祁臨那么做的理由的,
祁臨眨眨眼,又多摸了兩下他的頭發。
真的好像在摸貓咪哦。
祁臨不確定這是否是她的戀愛濾鏡。
但是不管怎樣,她又環顧了骸塞內部:“我們這里的發展,已經和平行世界很不一樣了吧。”
不論是西格瑪,還是這次的大霧事件。
“現在應該也不用思考跟平行世界相似還是相反了,”祁臨道,“我已經好久都沒有感受到被命運針對的感覺了,這次把西格瑪君撈出來也沒有發現有什么異常,說不定也是技能升級帶來的好處?”
太宰:“或許吧。”
他沒說因為祁臨升級他布置的應對措施全部用不上了。
不過反正也沒用上,所以也不值得一提吧。
祁臨樂觀地就理解成是她想的這樣了:“那太好了!值得慶祝,今晚去吃頓大餐吧!”
“好呀,”太宰答應道,“但是,祁臨,你是不是還有東西沒說。關于你為什么就無視了我小心老鼠出沒不要和老鼠跑了的勸告,還是跟著老鼠走了呢?”
祁臨:“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了……那個這個,是敵人太狡猾了,這也不能賴我。”
她有點解釋累了,索性倒在太宰身上:“不想解釋了,要不我們跳過這個階段,直接提出你的條件?”
反正她債多不壓身,多還幾個少還幾個對她而言有什么區別嘛。
察覺到太宰想像剛才她那樣捏她的臉,所以她干脆埋了進去,動作跟吸貓似的:“不給捏臉。”
“所以祁臨是想耍賴嗎,”通過胸腔傳過來的聲音總是聽起來跟平時不一樣的,“原來你口中的‘什么都會做’的可信度這么低。”
“是了是了,所以你被我騙了。”她還把太宰摸她頭發的手甩了下來。
太宰:“那好嚴重,我該報警嗎?”
祁臨:“你去報警等于自投羅網吧,但是你可以撥打祁臨臨的反詐騙中心熱線進行投訴呢親親。”
祁臨聽到了熟悉的鈴聲,這正是她的鈴聲,還是太宰專屬的那個來電鈴聲:“黑貓的探戈~探戈~探戈~我的戀人是黑貓~”
祁臨:“你還真打啊,不接不接。”
太宰掛掉了電話,鈴聲停止了:“那我投訴無門誒。”
祁臨:“投訴電話打不通不是很正常,誰讓你相信騙子給的投訴電話的?”
太宰:“被騙了兩回,是連環騙局。”
祁臨:“是哦,port mafia的最年少干部大人被騙了兩回了,森老板在上,我們PM該不會要完蛋了吧?”
老實說埋久了會有點呼吸不暢,所以說完這句話她就稍微抬頭透透氣,剛好對上太宰的眼睛。
對視過后她才感覺到一陣慌亂,但是現在自亂陣腳顯得她輸了一樣,所以她強撐著對太宰做了個鬼臉。
然后祁臨打算離太宰稍微遠一點。
不過她的意圖被太宰發現了,她被太宰按回了原位,她感覺這場景有那么一些熟悉,但依舊抗議道:“哪有你這樣按頭的!”
太宰:“明明剛才還很恭敬地叫我干部大人呢。”
祁臨:“那好吧,尊貴的干部大人,恕我直言,您這樣小心眼是談不了戀愛的。”
太宰:“我談不了戀愛的話,那你是在干什么?”
祁臨心想她今天已經暴言了很多回了,索性無所顧忌起來:“那當然是在發發善心了。”
她甚至用了太宰之前的措辭。
“那經常發善心的祁臨,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那要看事情難度。”
“很簡單的,”因為祁臨被太宰按著埋進去,她能感覺到氣流在胸腔的振動,“你只要抬頭,看著我的眼睛。”
按著她的頭的手放開了,祁臨像被蠱惑一般照做了。
再次對視的時候,她奇異地明白了太宰到底是想讓她做什么。
這還說不上是心電感應,畢竟這個時刻他們靠得那么近,或許她只是想到了彼此相戀的人對視后很容易想到的事情,那便是親吻。
“我這回可是大發善心了,”她微笑著踮起腳尖,“尊貴的干部大人,那就麻煩您就不要計較被我騙了兩回的事情啦?”
第120章 第120日
然而太宰還是計較了。
第二天祁臨看著太宰手上拿著的東西, 目瞪口呆:“你從哪里懂的這個?!”
因為太宰手上拿的是太宰他自己的痛包!
痛包,也就是一個包上有一個透明層,喜歡偶像或者是虛擬角色的宅宅們,會往里面放入自推的周邊, 會進行復數整齊排列, 用作展示, 表達對自推的喜愛。
祁臨雖然也會收集周邊, 但是她倒是沒有背過痛包, 所以她很驚訝太宰哪里來的這種知識。
而且顯而易見太宰因為擁有了這個知識,馬上就要迫害到她頭上了。
太宰拿自己的痛包總不可能是他背,祁臨仔細看了看那個透明層,上面是太宰的拍立得。
祁臨對這張拍立得還有印象,是以前她強行幫太宰拍的,辦公室里太宰擺著一張不高興的冷臉坐在歐式高背椅子上, 被她叫到也只是眼珠子動了,朝攝影師, 也就是她的方向暼過來。
她沒記錯的話拍攝那天應該是太宰十八歲生日。虧太宰能翻出來并打印了好幾張。
除了太宰的拍立得外,里面還有一個粉黑色的裝飾,上面寫著“同擔拒否”, 后面跟著粉色的愛心。
大概意思就是, 不想和喜歡自推的人交朋友, 也壓根不想看到,一般是過激唯粉才會這么宣稱。
這還沒完, 背包的拉鏈上, 還墜著一只右眼纏著繃帶的黑貓毛絨掛件。
……他好懂啊, 怎么回事??
太宰眨眨眼:“之前做游戲主持人的時候,平行世界的祁臨她偶然提到的, 她是人氣偶像,跟我吐槽過就算是她,也會覺得有些飯的痛包扎得太痛(夸張)了。我有些好奇,所以問了下這是個什么。”
平行世界的自己教給了太宰什么不必要的知識啊!
祁臨抱著一絲不可能的掙扎心理問:“你是想自己背出去嗎?”
太宰也打碎了她的妄想:“不是。是送給你背的。”
祁臨噎住:“我、我可以說我不想背嗎?”
“不可以,”太宰微笑,再次重復了她之前說的話,“之前你說‘什么都可以做’是打算言而無信嗎?”
“不是,”祁臨又看著那個顯眼的痛包唯唯諾諾,“可是恥度有點高了。”
太宰:“比萬字演講的恥度還高嗎?那我真是選對了,畢竟這是懲罰游戲嘛,如果你很樂意做的話就沒意義了。”
懲罰游戲是這么玩……好吧,似乎是的,跟真心話大冒險性質差不多。
沒了回旋余地,祁臨默默地接過這個包,往里面塞她的東西,心中打算她要飛速上下班。
像是讀到了她的心理活動,太宰道:“今天我們走過去port mafia大樓,司機說他今天有事呢。”
誰信啊?這家伙明明能坐車就絕不走路。
祁臨:“要走二十分鐘誒。”
太宰:“才二十分鐘而已。”
祁臨臉上那種淡淡的生無可戀的表情顯然達到了太宰的預期,所以太宰打算出發了。
祁臨:“好吧……那我背了這個包就不能再捉弄我了哦……”
哎,算了,就讓太宰如意吧,不然誰知道強行拒絕之后等待她的是什么類型的作妖呢。
而且又不是所有人都會注意別人背的包上面是什么。
雖然這包花里胡哨的,和她的黑西裝形成了鮮明對比。
只要一路上不碰到認識的人,那么應該就還好!
祁臨在心里大聲祈禱著。
然而她的祈禱失靈了。
“祁臨?還有青花魚啊,”這個稱呼來人是誰已經昭然若揭,“話說祁臨你背的什么奇怪的東西?遠遠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
祁臨捂住她的眼睛:“不,請再不要說了中也,我快碎了。”
這包真這么顯眼嗎?
等中也看清透明層上的是什么之后,用一眼難盡的表情看著他們兩個:“你們——”
祁臨搶答:“不,是太宰,與我無關!”
被點名的太宰仿佛才是與他無關的那個。
中也:“一眼就看得出來是太宰的主意了,但你居然就也順著他一起玩啊。”
祁臨:“嗚!我是無辜的。”
感覺風評又被害了。
太宰:“中也這種人沒法理解的啦,沒人對他同擔拒否的。”
祁臨:“等,等等!”
她極度熟練地物理隔開這兩個人,以防事態升級。
“那中也,我們先去上班了!”說完她就趕緊把太宰推走。
跟中也道別后,祁臨松了一大口氣,心想總不會再遇到別的熟人了吧。
“——太宰先生,早,在下剛做完異能的訓練,今后一定可以更快地撕碎敵人的血骨。祁臨你為何這副表情……你的包上為什么有太宰先生的照片?”
救命。
祁臨很想往太宰背后縮,但被太宰制止了。
芥川卻看起來挺欣賞這個包的:“原來如此,這是在向太宰先生表忠心嗎?雖然有些詞匯意味不明,但像是你做得出來的事。”
祁臨:“……”
祁臨內心都在尖叫,不,芥川,你對我有什么誤解啊?!
祁臨很想說你這么喜歡的話我送你吧,居然能get到這種痛包,該說這不愧是天然的唯粉嗎?
可惜太宰是一定不會允許她送人的。
受不了芥川的目光,偏偏祁臨又和他說不清楚,她拉著太宰落荒而逃到了大樓下面。
祁臨:“終于快到了,這是我這輩子走過的最漫長的20分鐘……”
太宰:“是嗎?”
“愛麗絲醬愛麗絲醬!不要跑那么快,你等等我嘛?”
遠遠聽到這個聲音祁臨好想裝作聽不到。
但是太宰已經主動打招呼了:“愛麗絲醬,你是打算出去嗎?”
愛麗絲:“是太宰君和祁臨啊,聽說有家好吃的甜品店開張了,所以想去看看!”
愛麗絲的身高正好能不費力地看到祁臨的包:“祁臨你的包這上面全是太宰君哦~”
祁臨被愛麗絲純真的聲音絕殺:“那個,這是在真心話大冒險游戲。”
太宰:“這不是你自愿的嗎?”
“被自愿的,”祁臨不情愿地補充,森這時也追上了,她趕緊轉移話題,“森老板好,我感覺太宰干部的工作量有點不太飽和。”
森把之前的對話都聽完了,所以他只是笑笑:“或許只是他工作效率比較高?”
祁臨沒期待森會幫她說話,但是不提痛包就行了。
森見多識廣,應該不會把她的包拿出來說吧。
愛麗絲在催促森趕緊出發,所以森并未停留太久。
森道:“太宰君最近看起來有精神了不少,看來是祁臨你在身體力行地鼓舞他,那今后也拜托你了。”
好損!一個字沒說這個包的事卻讓祁臨感覺更加裂開了!
太宰:“該進去了,你怎么還呆在原地?”
他自顧自地恍然大悟:“你是想讓大家看到你背著這個包嗎?我明白的,畢竟祁臨想把很喜歡我這件事告訴給更多的人知道嘛。”
祁臨:“太宰,你真是自戀幼稚到沒救了。”